[快穿]为了我的经纪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霄
方淮忍不住皱眉,“悬挂转移是什么?”
周呈思忖数秒,低声道:“如果是因为个人原因肄业,档案会很清楚地写明。悬挂的意思是学校不做处分,转移的意思是虽然这里有一份他的档案,但这里的只是一个副本,真正有效力的档案已经转移走了。”
方淮心中隐秘的猜想仿佛被印证,他低声道:“所以说是……”
周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选调。”
如今的政局复杂,日军军阀和国共两党都有各自的势力,在不同地区的相对强弱也不同。在上海滩这块地,日军和国党是明面上的掌权人,能从学校选调走人。而杜子阳只是一个学生,不大可能入的了宪兵队的眼,十之七八就是被国党抽走了。
方淮盯着档案上空白的照片栏出神,那里曾经有一张照片,但是被抠走了。
周呈轻声道:“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原本只是想着你总怀疑左灵芝,我心里也不踏实,就来学校查查她的前情人。这算是意料之外的发现了,你知道的信息应该比我多。”
方淮抬眼看着周呈,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上级给的任务信息可能不准确,船长未必是潜行在上海滩的特务?”
“你的意思是……”周呈轻轻皱起眉,“杜子阳是船长,他和左灵芝并没有分手,他一直利用左灵芝获取上海滩的情报。因此在我们看来,船长是一个在上海滩活跃的人,事实上只是他在上海滩有眼线罢了。”
“没错。”方淮想了想,点头道:“左灵芝的身份非常有利于搜集情报。她之前是学生,这座学校里都是上海滩有头脸人家的儿女,信息流窜很高效。而且她经常伴随左父出席各种场合,更方便获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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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通过和船长的配合怀疑到我头上,利用左家的人脉把我黑进宪兵队,又买通日本人想要除掉我。却不料一针毒剂没能弄死我,这让她很意外。也就是说,她成为我的女朋友并不是是偶然,从一开始,她就是刻意接近我。她知道我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挡箭牌。”
周呈的表情很凝重,他在思考方淮说这一切的可能性。处处都没有坐实的证据,但又处处都合理。推理是一个玄妙的东西,做特工这一行,做到老成的地步就会知道,很多时候能够救命的真的只是直觉罢了。
半晌,男人点点头说道:“根据组织情报,这个船长是一个潜伏在我党内部的间谍,因此杜子阳应该是一个记录在册的同志。我会让上面人去查。”
方淮嗯了一声,“你可以去查,但我相信他不会以这个名字打入我们内部。没有照片才是硬伤。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杜子阳这个名有些熟悉,也许这个人我见过,只是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男人伸手按了按方淮的头,“还是那句话,不要压力太大。”
方淮嗯了一声。
方淮先撤了,留下周呈善后。他开车回到张家,大家依旧在熟睡,没有惊动任何人,方淮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放在门口和被子上的羽毛还在,没人进过他房间。他简单洗漱了一下重新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感到忧心忡忡难以入睡。
周呈没有否认他的推断,但是周呈太理性了,即便心中有几分相信,目前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想办法证实这种推断上,而不会直接基于这种推断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可是他却不能不想。他是真真正正和左灵芝接触的人,那个女人的每一丝诡异都被他捕捉在心底。虽然左灵芝并不从属于任何政党,但她是一个固执要为心爱之人做事的女人,她从最初接近,到现在步步试探,不可能无辜。
方淮忍不住地想,之前刺杀日军特务和上次毒杀张老爷子,左灵芝都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这会是巧合吗?如果这不是巧合,左灵芝就是那个最初暗害张铮的人,那么她为什么还要配合这两次行动呢?
只有一种可能,织布任务早就泄漏到了船长那里。而左灵芝之所以配合,是因为这两个任务目标恰好也是国党想要除掉的人。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可是如果船长能一环接一环地破解织布任务,他一定知道他自己就是下一个目标。如此一来,左灵芝何必还在暗中躲藏着不出手?
方淮感到如坐针毡,他和左灵芝在一起这么久,很难说那个女人手上会不会握着什么把柄。如果有,只需要捅到日本人那里,他就彻底玩完。可惜,他意识到太晚了,如果那个女人存心留把柄,她手里一定已经有了。目前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要快,赶在左灵芝拿他开刀之前找出船长的真实身份,把消息送出去,完成织布任务。
第67章你是我的心17┃争执
第二天早上,方淮到左府的时候左灵芝依旧在修建那些枝枝叶叶。方淮看着她,“你最近爱好变了不少。”
“有吗?”左灵芝放下剪刀转过身来,方淮点点头,“有。从前你弹琴听曲,多半是恢弘之乐,最近却安静下来。”
左灵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是热闹安静的问题,丰的时候,当然喜欢修剪修剪这些花花草草。”
方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已经入冬了,早就不是丰的季节了。”
左灵芝笑而不语,走过来手抚摸上方淮的脸颊,过了半天,低声道:“人生充满惊喜,随时都有可能是丰的季节。”
方淮看着这个女人,他笑不出来,这人说话越来越放肆,他可以预知到,左灵芝一定已经拿住了什么把柄。他往后退了一步,从女人有些寒凉的手心中脱离开。左灵芝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恋人的疏远一样,笑呵呵地放下手,“最近太乱了,还好我已经毕业了。”
“怎么讲?”
“学校不太平。之前日军在学校藏了重要人物却被暗杀,听说昨晚,档案室又被翘了锁。”
方淮的心脏一瞬间沉了下去。冬假时哪有什么定期巡逻检查的人,昨夜撬锁,今晨就被发现,左灵芝一定是特意嘱咐了谁每日去检查才会知道的如此迅速。他看着女人含义莫测的笑意,只觉得背后发凉。
已经来不及了。
方淮把两手揣进裤兜里,笑道:“学校确实不是个什么安生的地方,早毕业也好,省着惹上一群乱人乱事,平添烦心。”
“乱人乱事?”
“我们走得太近,就连几位兄长都在问我之后的打算。可是最近总有人来和我说些烦人的事……”
“比如?”左灵芝皱了眉。
“比如你的初恋情人,杜子阳。”
方淮清晰地看见左灵芝的脸色白了一白,随后又淡定下来,笑道:“张铮,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方淮笑道:“我相信。只是杜子阳这个人有些耳熟也有些面熟,你不要担心,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不是传言中那种爱占便宜的流氓。你和他在一起过,我没什么好怀疑的。”
左灵芝的脸色更难看了,方淮笑着挥挥手,“最近几天很乏,我回去躺两天,我们之后见。”说着,不等左灵芝反应径直离开了房间。
方淮走出左府后直接开车到了云海堂,白天云海堂就是个普通饭店,方淮随手搂了海晶进包房,里面的小套间里,周呈正在等着他。
“不能再等下去了,船长就是杜子阳,我们一定要早下手。”
周呈挑眉,“为什么这么急?”
方淮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我敢拿性命和你担保,左灵芝手上有能置我于死地的证据。她最近说话越来越不遮掩,显然是已经利用够了我准备除掉我,干净利索。我今天骗她自己认识杜子阳,算是暂时稳住了她。不过这种把戏经不住推敲,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必须查到杜子阳现在的姓名和职位。”
周呈果断拒绝道:“不行,既然已经这么危急了,当务之急是把你先安全撤离。”
“周呈!”方淮激动地双手握住男人的肩膀,“你还不明白吗?左灵芝之所以不现在就跑去宪兵队揭发我就是因为知道我还有同伙,却不知道是谁!她担心我一旦被日本人抓走,我的同伙就会拼了命地把杜子阳的情报传回中央。所以她在等,她要在举报我之前先给杜子阳送去撤离的情报,只有杜子阳安全了,她才敢放开手脚做事!”
男人深深地看着方淮,“我知道。”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现在把我撤走,杜子阳就趁机跑了,你还怎么抓?”
周呈腾地一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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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什么杜子阳,他跑了可以再抓,你牺牲了就永远都没了!织布任务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组织上并不是一定要杜子阳的命,只是要拔除一个党内奸细而已。一旦他撤离逃跑,虽然组织上抓不住他,但也等于找到了党内奸细是谁,用这一点点不尽人意换回你的命,没什么不值!”
男人的情绪太激动了,方淮被震住,四目相对片刻后,方淮忽然叹口气,低声道:“不,织布任务必须百分百完成,不能有任何遗憾。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遗憾,都值得我用这条命去弥补。”
红血丝一点点布满周呈的眼睛,男人嘶哑着,“凭什么?为什么?张铮,你的档案里从来没有写过你是一个这么不懂变通的人!”
方淮很冷静,看着男人,“我不是不懂变通。”
“那你是什么?”
方淮沉默,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和嗓子眼都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的他说不出话来。他垂下眼睛不再和男人对视,屋子里安静了数秒种,方淮自顾自地说道:“根据经验推断,我的绝对安全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一旦我出了事,日本人会把和我有关的一切人都列入怀疑范围,并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我记得我们在宪兵队有一个眼线,你撤离,查杜子阳的事情交给我,必要的时候,我会通过我们在宪兵队的同志传出最后的消息……”
“最后的消息?”周呈不客气地打断方淮,冷笑着反问,“你要用命去换情报?张铮!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是上级,我命令你今晚就撤离,我会派人去车接你……”
“不行。”方淮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眼眶很热,低着头拿起凳子上的夹克转身就要走。
“张铮!”
方淮低着头,手按上了门把手,男人忽然在他背后死死地拉住了他。方淮挣不过,被男人抱在怀里,周呈低声道:“你怎么回事?明明能够理清孰轻孰重的,何必如此固执?你的命不仅仅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啊。”
“是吗。”方淮看着地面,面无表情,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周呈,我的老上级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人最大的毛病?”
抱着他的那双胳膊松了一下,方淮趁着男人发愣的一瞬间挣脱出来,“我效忠的不是情怀,而是利益。既然选择了做特工,交到我手上的任务就必须百分百完成,不然日后解放了用什么去争体面的官职?你现在是我的上级,但日后不会是。”
“你什么意思?阿淮?”男人的眼神被一层迷茫笼罩,方淮心一横,说道:“你说过你的梦想是解放,是不当官也不当特工,一座小城一栋小房再加一桩小买卖,粗茶淡饭幸福余生。抱歉,那不是我想要的。”
周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方淮垂眸淡笑,一双瞳仁中七分认真,还有三分是往日的玩世不恭,“周家少爷这种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生活是我的伪装,但也是我的追求。你这家伙身材不错,人品也可以,就是太没出息了。做情人勉强够用,但如果你想要影响我追求仕途,那不如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吧。”
“阿淮?”
“这条街上至少十来个同志,一旦你被怀疑,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撤不撤离是你的事,怎么做是我的事。”方淮说着,直接拉开门大步走出去,咣地一声摔上了门。
“张铮?”王海晶诧异地跟上来,“怎么了?”
方淮没理,他低着头飞快地走,一直到走出云海堂,摔上车门,一脚油门在街道上狂飙。透过后视镜,方淮看见了自己猩红的眼眶。
是他不好,明明一直在怀疑左灵芝,却一直拖着不去深查。但凡他知道得再早一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至少,不至于要靠这种方式逼周呈先离开。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周呈控制不了他,便只能选择保全更多的人、带着大家撤离。至于他自己,生死自然无关重要,反正张铮早就死了,能借着这个身体多活这段日子,帮张铮完成任务,已经是功德圆满。
任务功败垂成之际,然而方淮却兴奋不起来,一颗心仿佛绑上了千斤坠,被绳子勒得出血。他从来没有这么压抑难受过,他以为这种带着苦衷分手的桥段只有电视剧里有,却想不到人一步一步走到份上了,除此之外当真没有任何选择。
一辆宪兵队的卡车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横冲直撞地插到前面,方淮一脚刹车剁下去,整个人差点掼出去。
“干!”
他听见自己的耳鸣嗡嗡响,眼看着那辆卡车开远,深呼吸一口气想要重新发动汽车,然而耳鸣越来越厉害,眼前发花,还来不及反应,意识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消亡了。
……
……
方淮做了一个长梦,梦里没有他自己,也没有邱城,更没有这一个接一个的任务。
他是张铮,真真正正的张铮。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起了一把大火,有枪声,有血腥,还有爸爸妈妈的呼喊。他躲在床底下,直到终于有人把他救了出去。
张老爷子和他说,以后他就叫张铮。张老爷子还说,他的亲生父母是汉奸,被□□铲除了。
后来他长大,留洋,在外面读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党员。那个人和他讲自由,讲民主,讲解放。他被那种思想深深地吸引了,回国后作为一名地下党员在上海滩潜伏了下来。他也在心中开始怀疑,这样的自己真的会有汉奸父母吗?
他不止一次地想办法调查过这件事情,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告诉他是,但他知道不能相信。因此他珍惜每次去别的地方出任务的机会,他会问那些同志,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父母,他们是不是汉奸?
可惜,他没出过几次上海滩,一次去了南京,一次去了杭州,遇到的同志寥寥无几,知道上海这边事情的更是稀少。
方淮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雪洞一样的医院病房里,张锌坐在旁边,眼底全是乌青,看见方淮后兴奋地说道:“三儿!你醒了!”
方淮猛然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
“你这心悸的毛病好多年不发作了,这次怎么了?我听说你从云海堂出来的时候就怒冲冲的,是不是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气到了?”
方淮瞪着张锌,“我睡了多久?!”
“从昨天下午两点到现在……”张锌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中午十一点,你睡了二十三个小时。”
方淮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第68章你是我的心18┃二进宫
张锌浑然无觉方淮的异常,随手拿了水果去外面洗。方淮看着墙上的时钟,系统忽然在脑海中上线了,轻咳一声,“方淮先生,您现在的情况不大乐观。”
“我知道。”
“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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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体会您焦虑的心情,但根据规定,在下不得不提醒您,一旦您在织布任务完成前死亡,一切就都彻底结束了。”
“嗯。”
“您……?”
“让我好好想想。”
系统顿了一下,“好吧。”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方淮的表情很平静,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惊慌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距离交卷还有五分钟,还剩最后一道大题没写。有些人会慌乱到大脑空白,而有些人却反而能更有效率地思考。很幸运,方淮属于后者。
自从开始在不同世界中穿梭来去做任务,他做的每一个有关宿主的梦都是有用的。或者说,既然他可以魂穿各世,就意味着人是有灵魂的。那么,每一个死去的宿主都可以默默关注他,在必要的时候给与帮助。
这么紧要的关头,这个身体莫名其妙昏厥,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像是一生的回忆录,不可能毫无用处。
方淮把头埋进两肘间,闭眼将事情来龙去脉逐条理顺。
左灵芝虽然聪明谨慎,但毕竟只是一个平民,没有受过正规的特工培训,她主动搜集情报的意识和能力应该不强。她当初怀疑上张铮一定是杜子阳提醒的,那么,杜子阳为什么会知道张铮的身份呢……
见过张铮的党员分为两种,一种是这座城市里的同志,比如前任上线老吴和现在的上线周呈,已经可以排除了。而另一种则是张铮去其他城市执行任务时的合作伙伴,虽然见过面,但却不知道他这个“弹琴人”就是上海滩张家三少。
刚才梦里出现过哪些人……
一道灵光忽然在脑海中闪过,方淮骤然睁开眼睛。
张铮离开上海执行过两次任务,一次南京,一次杭州。组织上的保密工作很严谨,接触他的同志并不知道他的真名和背景,但是有几个人或许不同。
根据梦中的记忆,张铮曾经问过杭州和南京那两个任务的头头,知不知道上海滩最大汉奸被满门暗杀的案子。一个人一脸茫然说不清楚,还有一个,对他说知道。
那个人的代号叫木匠。
方淮使劲回忆,记忆里那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很高大,说话的时候总是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上海滩最大汉奸被满门暗杀本来就是张堂杜撰出来的,那个人说谎了。
就是通过张铮那随口一问,杜子阳怀疑上了眼前的“弹琴人”可能正是上海张家三少。他的女人就在上海滩,描述一下长相很容易就能锁定目标。
张铮为了验证自己父母究竟是不是汉奸随口打听的一个问题,既成为他暴露给奸细丧命的根源,却也成了方淮此刻找到奸细的钥匙。
胸口堵着的石头仿佛松动了,一切的细节都串联起来。方淮已经来不及去证实这个猜想,他立刻掀开被子抓起旁边的电话,可就在听筒举到耳边的那一瞬间,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失去痛觉的他只能感到手上一松,听筒滚落。血腥味一秒钟便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弥漫开来,方淮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掌被子弹整个打穿,筋碎骨裂。
他猛地抬起头,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一堆日本兵涌了进来,直接按着他的头把他按在了床上。
张锌拿着洗好的水果回来,惊叫:“这是在干什么?”
伊藤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张铮,我们到举报说你是地下党,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方淮没吭声,张锌慌乱地抓着伊藤,“搞错了吧?这是我三弟!谁敢举报?”
伊藤看着他,“左灵芝。”
张锌愣住,伊藤抬手一挥,“带走。”
方淮被扭着押到了医院外,塞进了宪兵队的车里。沉重的手铐上沾满了鲜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动一动,旁边的大兵就照着他的侧脸给了一肘子,用生硬的中文喝道:“老实点!“
方淮苦笑,“别担心,我已经没什么心思可动了。”
左灵芝提前把他捅到了日本人那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杜子阳已经到通知紧急撤离了。他只晚了这一步,再想找人却比登天还难。
上一瞬间还在欣喜任务即将完成,下一秒钟,任务已经失败了。方淮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有些奇怪系统先生怎么还没有跳出来。难道要他以张铮的身份死去才算了结吗?他试着呼唤系统先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仿佛千秋一梦,之前所有的成功的喜悦和生死一线的刺激,在这一刻全部归零。每生每世和那个人的缠绵与离合,在这失败的面前都变成黑白。
他失败了,邱城会死的。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砸进手上的枪伤里,然而他却感受不到疼,身心都是。
也许,他的心脏也失去了痛觉。
宪兵队不远,车上颠簸没多久就到了地方。日本大兵拖着他进了地下审讯室,这也算是二进宫,方淮整个人瘫痪了一样,像是手和脚一起废了。他被塞进一把木头椅子里,手脚都铐上。过了一会,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伊藤和左灵芝走了进来。
方淮很意外,看着左灵芝挑眉冷笑,“你来干什么?”
左灵芝完全不理他,眼眶又红又肿,低声啜泣着和伊藤说道:“伊藤队长,我想和张铮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伊藤看了一眼方淮的手,点头,“好吧,你也算大义灭亲,不容易。”
伊藤出去了,左灵芝擦了把眼眶中的泪,嘴角换上一丝狞笑,走近方淮,“怎么样,丰的季节是不是比想象中来的快一些?张铮……或者我该叫你,弹琴人?”
方淮无声笑,“冬天来了,我这手也废了,确实无心弹琴了。但你也不要太乐观,天冷了,大概木匠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听到“木匠”两个字,左灵芝额角的筋跳了一下,她立刻敛起表情,却没有逃过方淮的眼。
“戳中痛处了吗?”
“我听不懂。”
方淮笑,“你懂的。”
“我懂不懂不重要。看看你这只手,右手就这么废了,筋穿骨裂,再也做不了优秀的特工了。你这么惨,你热爱的同志为你做过什么吗?”左灵芝目带冷光,“不如告诉我你的同伙是谁,在哪里,兴许我会劝伊藤队长留你一命。”
“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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