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冒雪行疆
“拜拜啦,我的徒弟,我要回国了。”他又一次冲着视频笑,眼睛细细狭长,露出非常难见一次的酒窝来。
真尼玛想把dv扔上天。但是还是要抱在怀里,我最二逼的爱人啊,你可知道我们如此被命运玩弄,我贪婪的老丈人啊,算了,我和你没啥话好说,心理活动都没的,只盼着和你决一死战。
陈琦说的事情,锚定我懂,也找到了,只要想到盖亚宴会上陈琦转身离开的那个背影,我就能随时从梦境中抽身出来。但这个组织方式,我确实是一头雾水。
科里斯似乎也习惯掐着点儿回来接我,他将我左手臂挂在脖子上,直起腰,我整个人被半吊了起来。
“你们战斗民族都是按天长个儿的吗?”我把胳膊抽出来,挂着他手臂上。
“可能吧,我爸接近两米,我妈也有一米八多。”
“距离我下次注射还有多久啊?”
“七个小时?”
“哎呀,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呢!”
“陶大夫答应跟咱们一起回去了,正在和丁队长他们讨论。”
到了三楼,几天没见的远神和蓝暖姐他们都在,还不等我鞠躬,远神就对我招了招手道:“来,对个线索。”
科里斯直接将我夹到远神旁边椅子上。
“我们正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绕开陈琦的父亲,将陶医生他们两个最快速度地接到不莱梅去。”远神点了点桌上的白纸,上面画着几个圈,对我们说到:“圈里的是交集,外面的是陈琦的父亲不知道的事情。”
“远神,你不用顾忌我和陈琦,咱们还是称呼他大名吧。”
“那以后我分析案情的时候涉及到的人,都用大名来代替。”
“陈予白和陶恒欢之间的交集是2000年到2009年的陈琦以及这个地点。期间他和顾清没有见过面,和研究所其他人也没有见过面,但是不排除他对研究所的人持续观察,如果有心的话,通过对隔壁旅店地下停车场的排查,也能将研究所的人员猜一个大概。”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知道顾清的日常起居,并且知道里昂存在的。”远神道:“里昂,你呢?在策勒期间,回过不莱梅吗?”
“没有,我父母去世以后,我一直和我爸在一起,并没有回过我自己的家。我爸也不允许我回去,我们有时候住在柏林,有时候住在策勒郊区,在策勒市里都没有房子。我们从盖亚学院逃出来以后,是我第一次回去。”
“你的出生地呢?”
“法兰克福。我父亲是丹麦人,德国留学,我母亲是柏林人,我是他们博士研究生期间生的孩子。”
“陈予白凭借陈琦的伤病,通过陆息然和顾清搭上了线。陶恒欢代替顾清照料陈琦,期间陈予白得知了顾清生活上的细节,然后又采取一些办法将顾清弄到了盖亚学院。这一切的起始点都晚于里昂父母去世。现在里昂的出生证明也查不出什么问题,陈予白就算要查,也是查柏林,这么看,不莱梅是个比我想象中更安全的地方。”
“陶双尧那边呢?”
“我?我亲生的爸妈原来就是在策勒开小吃摊的,后来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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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我爸,他们就搬走了。现在也没有音讯,形同被领养的孤儿吧。”
“陆潜呢?这次又想起什么有用的讯息了吗?”
“就一些琐事,没有这方面的讯息。”
远神点点头,又道:“那这件事情很好办,响应前几天那个明星的号召做自己,恒欢带着陶双尧去旅游,然后就找不到人了。蓝暖他们两口子带你们欧洲转悠转悠,然后返回和我们汇合就好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陶医生问。
“尽快拾东西,把诊所的事情暂停一下,陆潜下次注射完成,你们两个就跟着蓝暖出发,我带着陈琦、科里斯还有里昂先回不莱梅等你们。”
第69章尧哥
现在镇上是交换券制度,因为我们要走,各位神仙大爷都要先把上欠的工都做完,据说总在外面吃饭的黑勇哥欠了十几份工,远神这边说起要走,他人立马就消失了。现在整个城是个半封闭状态,出城的时候会被志愿队伍拦下来,得把债务关系理清才可以出城,长期的交换一时完不成的还得去债主那里取得证明,才能走。这种方式可以说比查身份证还繁琐,也难怪大家宁可用朝不保夕的比特币,也不愿意多写交换券。
本着不给远神增加工作量的原则,我这个高危人员没有出去转,而是和□□桶留下来拾东西加善后,其中就包括修补蓝暖女壮士砸坏的墙。说也奇怪,蓝暖姐他们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几乎都从那面墙穿梭,却一次都没有被发现,回回见了旅店老板,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惹不起惹不起。
“哎,蓝暖姐让把这个洞补得天衣无缝,她挖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怎么补啊?”□□桶一边搅着水泥,一边哀嚎。
“我们那时候没想到你们是友军啊,而且你还一本正地让我们在三楼再开一个……”
“我那时候怎么想到最后还是要和你们混到一起去。”□□桶翻了个白眼。
“不和我们混在一起,和谁?陈予白吗?”
“他派人来过几次,找不到针剂,就再也不来了。我不爱和功利性特别强的人一起玩。”□□桶试了试砖的厚度,又说:“那种人的人生目标太明确了,冷血,不好玩。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像他爸爸吗?”
“长相上有点像,嘴唇薄薄的,严肃的时候有点吓人;性格也有点像,非常认真,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连敷衍都不愿意。”
“听起来好像不能做好朋友。”
“你见到就知道啦,绝对是好朋友的不二人选。有他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会把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好。平时爱嘲讽你,真倒霉的时候,他还会业务非常不熟练的安慰你。啊,那个样子最可爱了。”
“啊,我居然自己给自己点了一碗狗粮……”□□桶把砖头举过头顶,愤慨道:“我,也要谈恋爱!太过分了,异地恋都能虐我!”
“异地恋最苦逼了,更何况我这还不通音讯。啊,对了,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
“什么事?”
“你也注射过那个针剂,你听过记忆的组织方式,这种说法吗?”
□□桶眉毛又拧在一起,脸色阴沉得双眼皮都变单了。他也不说话,就是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我拿着火机要点他的燃信。
我一边观察他,一边继续说:“我不是希望梦到点有用的讯息么,但是怎么都梦不到,每天都是些生活琐事,虽然我也很喜欢这种梦,但是终究这种梦没有用啊!”
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要和脑子里的陈琦开始谈恋爱了,连正主都不用去找了。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陈琦在视频里提了一下,但没提他自己的组织方式,你刚才提起陈琦,我才想起来你也注射过,而且比我有经验,完全可以教教我。”
他停了一下,将抹泥板扔进桶里,抓着我的胳膊站起来:“找个人少的地方。”
人还能怎么少啊?二楼以上本来也没什么人啊!
他倒是没想这些,说完那句话他就抓着我塞到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又怼了我几下,直到我缩进最里面。这还不够,他蹲在我对面看了我半天,凶悍道:“叫尧哥。”
尧哥?还窑姐呢!白眼送你一个。
“快点,我这个大秘密只能告诉我男人和小弟。”
“尧哥!”我识时务地喊道。
“那……潜弟!”
“我凑,太恶心了,你还是叫我陆弟吧。我凑,这个也好恶心,你叫我潜潜好啦,他们都那么叫。”
“呸,娘死你算了,还潜潜。”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却被他抓个正着。
“嗯?我忍着娘,你居然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算了,以后再和你算账。”他抓了抓头,深呼两口气,第一次露出有点羞涩的表情:“我的是天气。我妈妈想把我扔掉,又没有扔的那天是多云,温度不高;陶恒欢找到我的那天是晴天,天气很热;他给我织第一件毛衣的那天是雷阵雨,有点冷。相似天气到来的时候,我容易梦到相似天气的事情。睡觉时的温度也会影响我的梦。”
“比如说,我想梦到第一次见面的陶恒欢,要么老天爷赏脸给个热的晴天,要么我睡觉的时候调很高的温度。这样也不保证一定成功,因为毕竟天气和温度并不能准定位你的记忆,这种方法只会提高成功率。”
“如果我想更准确地梦到那天的事情,我最好睡前接触一下我男人,摸一下手最好,”他说着说着,笑了几声,又抱头咆哮,“啊啊啊啊,太羞耻了,跟交流打飞机经验一样!”
尧哥,你别不是个人格分裂吧?这自由切换的流畅度,谁能受得了啊!
“你在每次梦见什么东西之前,都有什么共同点吗?”
“吃点东西,和里昂他们聊一下,然后我都会看一看陈琦给我留下的视频。”
“你男朋友,陈琦?”
“是啊,男朋友,陈琦,最近天天梦到的那个。”
“那你还怪自己恋爱脑么?明明你都给自己下了暗示了啊!”
我凑,他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我先是看视频,然后打针,然后看视频,然后再打针,然后再看视频,然后……”
“再打针?”他用手在我眼前划了划,皱眉道:“疯了?”
“我先是梦到了出生,然后梦到了我们两个一周岁和两周岁的生日,然后梦到了我们六七岁、八九岁……”
“时间顺序?那你的脑子可比你表现出来的严谨多了。”
“尧哥,刚结拜就要散伙吗?”
“没没没,”他连连摆手,“那你只要一直保持多睡觉,尽快赶时间线就好了呀。不过还是有点疑点,你梦见生日那次,直接跳过了一年的时间线。”
“我梦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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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那次,陷入昏迷之前,科里斯和我提到了生日。”
“那你也有可能是提词器型,就跟老也记不住歌词的那些明星似的,需要别人推一把。”
“什么意思?我需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你自身试图回忆起来,再加上有人提醒你。”
“必须是科里斯吗?”
“不用吧。你的脑子和你的人感觉不是一个系统呢?你感兴趣的事情,我觉得,你的脑子也不见得感兴趣。有没有可能是双重人格啊?”
“哈?我的人生难度几近max,你可别给我再往上按+号了好不?”
“今天你再试试,啊,那个针,想想都疼,”尧哥抖了几下,“潜潜,你约等于每天都在注射,不觉得疼啊?”
“疼说明我还活着,头悬梁锥刺股懂不?我就像一个要高考的学生,还有十天高考了,我要考清华,我要考北大,多苦多累我都要坚持。”
“哎,你这么一说,我本来都要上高三的……”
“我今年下半年高二。”
“我可以罩你!”
“那可太棒了,不过你这冲天辫,估计留不住。”
“没关系啊,我可以配一顶假发,放学戴戴。”
“我们以前有一个老师,就是喜欢放学戴假发去江边弹吉他,弹的特别好,后来被发现了,不戴假发就根本弹不出那牛逼的旋律来。”
尧哥“哈哈”笑了半天,笑容又渐渐消失,猛锤自己,哀嚎:“咱俩,到底都蹲这聊些什么!”
晚上六点多了,陶医生才来到地下室,刚进屋就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听说我要去旅游了,今天病人有点多,刚刚看完。”
“没关系我和双尧也刚打包好东西。”
“嗯,策勒离不莱梅不太远,针剂要冷藏保存。格林教授的资料是最重要的,不仅有发表的论文,还有她和顾清教授来往的信件,也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启发。”
“好,过几天咱们就再见面了,除了针剂以外的资料我们先不动。”
“那也好,我尽快过去。”陶医生熟练地将预留的针剂准备好,边准备边问:“你这次想起什么来了吗?”
“没有想起算法,不过知道了他也曾经连续注射过两次。”
“他在视频里提到了?”
“是,他说为了陪我去看奥运会,一次注射了两针。”
“嗯,所以我对你要连续注射非常不满意。”陶大夫等了一会儿,闷声道:“我那次差点把他害死。他年纪小,一个礼拜里打了两针,脑活跃程度几近暴走,后来还多亏他出生时的脑损伤,延缓了他脑活跃的速度,不然可能直接烧成痴呆了。”
“烧?”
“嗯,他有两天持续超高温,非常危险。其实你也一样,每次注射,你的体温都会急剧升高,高峰期还有几个小时会维持在四十度左右。”
“这么牛逼?”
他笑了一下,摇头道:“你才知道吗?真以为每次都只是昏过去?”
“那陈琦连续发烧怎么办?打退烧针吗?”
“除了持续观察,大概也给他祈祷过几次,希望有神灵路过,能给他点力量。”
“听着不怎么科学啊……”
“是吧?”
“没有人管管吗?”
“这是我一直很愧疚的一点,也是我人生中最卑劣的一次行为。他虽然求了我,但是我完全可以拒绝。我没有拒绝,很大程度是想知道这个药剂的极限间隔是几天,将此作为我研究的一部分。所以出事之后,我不敢告诉顾清教授,我怕他发现以后责怪我,然后将我的工作一并回去,我那时候带着双尧,非常需要这份工作。”陶大夫把药剂放下,揉了一把脸,继续道:“我那时候手里退烧的东西一大把,也只敢抓着,不敢给他注射,只能看着他的脑活跃一波高过一波,然后在触及他脑损伤的部分慢慢缓和,最后他遵循着我们两个的约定,在限期内醒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非常对不起他的,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这几乎是我从医生涯以来的一个梦魇,是我自己没有遵守医生守则,自酿的苦果。”陶医生苦笑了一下,问:“你不是看了视频?他在里面怎么说?”
“他没有怪你,用了一句疼就一笔带过了。整个视频里都一直在笑,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显摆的笑,现在想来,应该是劫后余生的笑吧。”
劫后余生,又能很快看到我,所以才那样一直笑吧。他小时候经常离开我,我不满意,却没想过,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都遭了这些罪。
“你们两个这点倒是像,决定了的事情绝不怪别人。”陶医生又把针剂举了起来,问:“东西都拾好了?”
“是,远神他们在车里等我,直接轮椅无障碍上车,里昂那个可坐可躺的轮椅也算未卜先知了。”
“再见面,就是在不莱梅了。”他把口罩带好,偏过我的脖子。
“是啊,不莱梅见。”我看着陶医生的眼睛道:“陶医生,你不需要这么折磨自己,我们做错的事情比你做错的更严重,时间很紧,咱们以后见面再聊。”
“谢谢。”他笑了,声音却在抖,眼睛和眉毛皱在一起,仿佛在忍哭。
“你可别哭啊,我只是他爱人,不是他本人。”
“见面的时候,我要好好和他道歉。”
“他也应该跟你道歉,他着急回去见我,不应该为难你。”
因为这段聊天,打进脖子里的药比以往更温,我恍惚中离开现实,又挣扎着回来,我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是对我们两个谁。
“别担心,一定会见面的。”
第70章奥运
记忆很神奇,每时每刻都会受到整理,很多细枝末节在搬运和压缩的过程中慢慢消失了,哪怕是主要情节也会有些变形,无论多么丰富的彼时彼刻,都会压缩成一句语言就能表达的往事,唯一能证明它存在过的,可能就是事件留下的情绪,哪怕已经感受不到那种伤心或快乐,也会记得那件事曾让你感受到什么。
我记得我和陈琦一起去看过08年的奥运,非常快乐,但是那些细节还是记不清的,直到我现在又看到那一年的他。
我记得我爸陪我妈去水立方,我和陈琦去看了羽毛球比赛,但我居然忘记了,我们俩去看的时候,穿着同款的福娃t恤,背着同款的包,分别拉着陈予白的两只手。即便他那时候就已经心比铁硬,但他的手也是温暖的,说到底也是个凡人而已。陈予白一直在消极抵抗,我们俩如同拉车的牛,整个上半身和地面平行拖着他前进。
“你们俩,不累吗?”他无奈道。
“不累!比赛结束要林丹签名!”陈琦拉得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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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给你们两个要过了吗?”
“这次不一样,林丹极有可能要大满贯啦!”我也努力跟上陈琦的脚步。
“那也不需要提前这么长时间就去场外等,我们先去喝点东西?”
“不喝,如果能碰上他们入场,我要去给他们加油。”我头也不回,努力拽他。
“阿潜,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场馆里面了。”
“我要用意念给他加油!”
“意念的话在哪里都一样。”
“离得近效果更好。”
“这么倔,将来要吃亏。”
“好奇,”我喊他,“陈叔叔威胁我!”
“爸,你别欺负小孩儿啊,我们现在就去给你买个冰淇淋降降火。”
我们站在场馆外面把冰淇淋吃光了,其实还是陈予白说的对,直到观众进场,我们才看到了场上热身的林丹和李宗伟。林丹重复着简单的热身动作,小幅度地挥拍,因为我们的位置不太靠前,我坐在那就开始抻着脖子猛瞧林丹。
“林丹好酷啊,手臂肌肉也太壮了,”我一个劲儿拍陈琦的胳膊,“他挥拍了,挥拍了,想去更前面看。”
“你消停点吧,这就是为什么,我爸没给咱们买前面的票……”陈琦皱眉道。
陈琦对我冷言冷语的时候多,这么虚弱地皱着眉的情况很少,我给他递了一块糖,低头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从美国回来时差没倒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哼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我。我没什么事,就是头有点疼,在,在美国感冒了。”
“感冒就感冒,你又不是神仙当然会生病,磕巴什么。你来,”我拍了拍自己的腿,“来这儿躺。”
“那可不行,林丹一会儿奋力拼杀,我躺下了怎么可以。”
“早知道你这么不舒服,就不来看这场了,刚才予白先生让我们休息一会儿,我也没同意,唉,后悔。”
“不来你不是要死要活,在不票早就订好了,你怪自己干嘛,好好看林丹,我闭会儿眼睛。”
他让我好好看林丹,其实我看一眼林丹,就会看一眼他。林丹积极调整状态,衬托着陈琦更加虚弱,我后来就几乎不怎么看林丹了,转头和陈予白聊天。
“叔叔,他生病了?”
“嗯,为了回来陪你看林丹。”
“你怎么没劝劝他。”
“他不会听的。”陈予白叹了口气,对我说:“一会儿别叫他了,让他睡会儿。”
“他也爱林丹。”
“我知道,你爱什么,他都爱。”陈予白瞟了我一眼。
“嘿嘿,好兄弟嘛。”
“你傻笑什么……”
“我没有呀!”
“可能要被哪家明的姑娘给骗走。”
“好看吗?好看不用骗,我自己去。”
“看情况吧。”
说是不打算叫他,但是正式开场不久他还是醒过来了。我努力地向他那边蹭过去,和他一起讨论场上的局势。中场休息的时候,陈予白去打电话,留我和陈琦两个人。陈琦示意我把腿伸伸,我马上把书包抻平垫在我腿上。他抬眼看我一下,我冲他一乐,他把眼睛又闭上了。
“你傻笑什么?”
“不愧是父子,刚予白先生也是这么说的,还说我会被明漂亮的姑娘骗走。”
“你想的倒是挺美,哪个姑娘放着我不骗,来骗你。”
“嗯……和你有亲戚的?”我努力地想了想。
他闭着眼睛笑了,头顶了一下我的肚子,小声说:“你怎么一到这些歪理邪说就特别来劲。你才几岁啊,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严格说来,我比你大一点点。”我用手拨了拨陈琦的头发,这么大一会儿,他整个头皮都湿透了。我用福娃t恤给他擦了擦,问他:“你下次别这么赶了行吗?我在家好好等你一起玩,绝对好好写作业,也不出去闯祸。”
“也不只是为了你,我真的不想去美国了,也没有那么想见我妈,再去个两三次吧,明年我就真的再也不去了。人生太短了,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生来懵懂,死也无知,这是最可悲的事情。就像林丹,可能他其他方面特别差劲,可能也不会做什么高深的数学题,但是在打羽毛球这方面,他是非常通的,这样,他死了也不叫无知。我妈不爱理我就不理吧,我可以自己找到别的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
“能够让人类更平等自由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并不能理解。平等和自由在十岁的我眼里,等同于革命歌曲中必不可少的几个词,只是个再抽象不过的概念而已。
“你长大了就懂了,到时候我实现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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