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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园泡
“王妃放心,”敲了敲苏锦萝的小脑袋,陆迢晔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眸色渐深,语气微哑道:“王妃以为,本王不想娶的女人,区区一道圣旨,能拦得住?”
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萝一脸怔愣的眨了眨眼。
见小妇人一副蠢模样,陆迢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锦萝恼羞成怒,挥起小粉拳,使劲的砸在陆迢晔胸口。“你别笑了……”
被这厮一笑,苏锦萝才顿悟,明白过来这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时这人会娶她,并不是因为那道圣旨?
“不是圣旨,那是因为父亲和大哥的关系?”砸完人,苏锦萝又觉后怕,赶紧顺势又替人揉了一把。
陆迢晔受用的欠了欠身,纤瘦却紧实的单臂压直,将人挡在插屏边,然后伸手往她脑袋上又是一敲,无奈叹息一声。
“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你才蠢呢!就烦你们这些说话绕绕弯弯的人!”苏锦萝噘嘴,使劲跺脚。但不知为何,听到男人的话,她心口“砰砰”跳的厉害。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只剩下最后一个原因了……可,可能吗?这样的一个人,竟真的会瞧上她?
苏锦萝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即便变成了理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也依旧只是一个琴棋不通,无霜无尘之人。
像陆迢晔这样的人,城阳郡主那般的人都配不上,就更别说是她了。
“王妃既已猜到,又何必要本王说出来?难不成……”男人俯身下来,白皙指尖点在苏锦萝唇上。
苏锦萝下意识舔了舔,触到男人的指尖,嘴里吃进去一股血腥气。
“王妃其实,早已心悦本王?”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锦萝原本的绯红小脸瞬时涨的通红,就像是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螃蟹。
成亲这么久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苏锦萝却依旧抵挡不住陆迢晔随意说出的几句轻挑话语。
但今日这句话,却真是将苏锦萝给吓的不轻。
对于陆迢晔,苏锦萝知道,自己是动了心的。因为不管这个人如何的手段毒辣,如何的城府隐深,他依然是那个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愿意替她洗手作羹汤,愿意替她的孩子亲手打一架床出来的男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的。在外,他们杀伐果断,说一不二。在内,他们万种柔情,皆系你一身。
自成亲后,在相处中,苏锦萝对陆迢晔的恐惧一日日的渐渐磨灭,她慢慢的接受他,虽心中依旧带着惧怕和敬畏,但从那渐不可控制的任性小性子来说,苏锦萝对陆迢晔愈发依赖。
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朝夕相处,暗生情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苏锦萝并不觉得羞耻。因为喜欢这厮的人,能从静南王府排到皇城外的郊河边还带拐弯的。
男人长的好看,苏锦萝时常瞧着人出了神,然后被男人嘲笑。
苏锦萝会恼,会羞,却不会生气。后来细想想,她便知道,自己这是陷下去了。可是她不敢说,因为她知道,像这样的男人,不会为女人停留。他有自己的野心,有自己一生追求的东西。
女人于他们而言,只是一辈子中不必须,却一定要的东西。可方才,男人的话让苏锦萝感到心惊的同时又觉心喜。
她攥着一双白嫩小手,紧紧绞着,小心翼翼的道:“你,不是在哄我吧。”
“王妃觉得,这话是在哄你?”陆迢晔抚了抚脖子,将那伤口往苏锦萝面前凑了凑,玩笑道:“这确是本王怕死,在哄王妃呢。”
苏锦萝“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知道,男人这才是在哄她。
陆迢晔一直都知道小妇人的不安。他自认自己做的已十足明显,可怀中的小东西还是忧天忧地的乱想,实在是让他没法子。
这世上,能让他没法子的人,恐也只有他面前的这一只小东西了。
说的重些不行,说的轻些不管用,就只会跟他掉眼泪珠子。
擦了擦苏锦萝尚挂在粉腮处的眼泪珠子,陆迢晔将其衔到口中,轻尝,然后笑道:“王妃怎么连流的眼泪都是香的。”
“你又哄我。”苏锦萝朝人白一眼。
陆迢晔凑过去,“王妃不信,便自个儿尝尝。”
“我才不要……唔唔……”
苏锦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插屏很大,底座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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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苏锦萝被压在上头,被亲的头昏脑涨。陆迢晔单臂撑在插屏上,尽量不压着苏锦萝的肚子。
扇没关,“呼啦啦”的风从外头吹进来,扬起苏锦萝披散在肩头的碎发。
陆迢晔侧了侧身,挡住那夹带着细雪的朔风。
可即便如此,苏锦萝还是觉得有些冷。她下意识的缩紧身子,钻进陆迢晔怀里。
男人搂着怀里软绵绵的小东西,幽幽叹出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苏锦萝红着嘴,唇角被亲的有些肿,说话时都“嘶嘶”的喘凉气。
“我在等王妃的一句话。”
“嗯?”苏锦萝趴在陆迢晔胸口,白嫩指尖点着他的心口,慢吞吞的画圈。
陆迢晔却不说在等什么话,只俯身下来,贴着苏锦萝道:“王妃可还心疼?”
“不疼了。”苏锦萝立时站直身子,警惕的看向男人,
男人一勾唇,眸色渐深。“若是王妃心疼,我还有别的法子可使。”
“什么法子?”苏锦萝歪着小脑袋,有些好奇这厮想说什么。
陆迢晔脸上笑意更深,他伸手,捻住苏锦萝的唇轻捏。那唇粉嫩嫩、软绵绵的带着糯意,就像是糯米团子似得可口香甜。
自然,味道比看上去更好吃。
“我替王妃吸出来。只愿我自个儿疼着,哪里能让王妃疼。”男人的话说的很轻,贴着苏锦萝的脸轻蹭。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再加上刻意压了嗓子,听上去更是缱绻柔情。
苏锦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半响后才道:“你,你刚才已经,已经……”吸过了……那张稍降下去的小红脸又再次出现。
“我觉得,还不够。”陆迢晔垂眸,看一眼苏锦萝胸前。
小妇人有了身孕,吃补的多了,纤细身形略显丰腴,身段更显。尤其今日穿的还是一件窄腰胸的袄裙,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男人抚着下颚想了想,确是有些时候没办事了。
第92章
除夕大日,溯雪横飞。龙威大将军沈玉泽率亲兵入皇城。
宽敞街道之上,灯连户,晨鸡初鸣。众百姓昂首围观,远远瞧见一面容艳丽的男子身披红色氅衣,腰系长鞭,手持银头长枪而来。
冷风卷着白雪,落在男子身上,浸湿那件鲜艳的红色氅衣。男子手握缰绳,露出半截臂膀,伤痕遍布,结实修长。男子的年岁看上去不大,但因着浑身的冷煞寒意,整个人就犹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罗刹。
苏锦萝坐在马车内,为避人,命明远将马车驶入了一旁空巷。
冷风呼嚎,彻骨的寒。苏锦萝拨开马车帘子往外瞧上一眼。正前方,那个身骑烈马的男子呼啸而过,身形挺拔健硕,却依稀可见初时少年的纤瘦明艳。
苏锦萝想起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想起那几大盒的珍珠团子。
短短时间,那个养尊处优的小霸王,变成了如今不苟言笑的冷面佛。可见,此次随兵出征,沈玉泽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累。
恍惚间,烈马嘶嚎,爆竹鸣响。马车的马被炮仗惊吓到,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苏锦萝捂着肚子,撞到雪雁怀里。
明远握着缰绳,使劲的控制住马匹,可不远处那突然又被点燃的炮仗直将马吓得四蹄乱蹬,马车厢晃的越发危险。
“王妃!”雪雁使劲的稳住身子,用身体护住苏锦萝。
明远吓白了一张脸,用力想稳住受惊的马匹。
他们虽在空巷内,但前头围聚了许多人,将马车出去的路给挡住了。身后的炮仗声越响,马便越发焦躁不安。
“吁……”突然,前方破开一条路。身披红色大氅的沈玉泽持鞭而来,一把扬起,挥断马车缰绳。
马匹奔脱而逃,马车厢重重落下,围观众人惊惶四散。
马车厢内,茶案翻倒,热茶倾淌一地。有滚圆的糕点被压成了烂泥。
苏锦萝捂着肚子,靠在雪雁怀里,惊魂未定。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茶水沾湿的裙裾,稍稍将腿脚挪开,避烫伤。
“王妃,您怎么样了?可有事?”雪雁一脸焦急的揽着怀里的苏锦萝上下打量,面色惨白,满脸冷汗。
苏锦萝摇了摇头,苍白小脸之上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雪雁再三确认,见苏锦萝真的只是面色有些难看外,便渐渐放了心。
苏锦萝捂着自己还未显型的肚子,缓慢吐出一口气。幸亏平日里她的保胎药一顿也没落下,每日里还会在庭院内兜转几圈,将身子养的不错,不然今日这般,定要出事不可。
“方才外头是谁?”苏锦萝缓过神来,朝马车外的明远问道。
明远站在马车旁,一手扶着马车厢,满身冷汗,双腿都在打哆嗦。若是王妃在他手下出了事,自己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王爷拾的。
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明远回道:“是龙威大将军。”
龙威大将军?沈玉泽?苏锦萝一愣,慢吞吞的挑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正对上外头那张艳丽面容。
男人手持马鞭,骑在马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在看到苏锦萝那张脸时,瞬时一变,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喜色,就连握着马鞭的手都紧了几分。
“多谢大将军相救。”苏锦萝开口,声音软糯,一如初时。
沈玉泽眸心一窒,视线从苏锦萝身上的袄裙落到她的妇人髻上。
雪雁见状,赶紧替苏锦萝戴上了雪帽。方才马车厢一阵颠簸,苏锦萝头上的雪帽落了下来,软哒哒的搭在肩头,露出一截纤细粉颈。
她没有披大氅,身上一件藕荷色袄裙,略宽松,勒着胸,盘腿坐在马车厢内,小脸微白,红唇白肤。纤细白嫩小手搭在雪雁臂弯上,垂着眉眼,双眸水雾凝泪,细散青丝被溯风卷起,纤细身形因为冷,稍稍蜷缩起来,小小一团,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紧。
“你嫁人了。”沈玉泽压着声音,说话时眸色微眯,整个人气势上涌。
苏锦萝拉了拉头上的雪帽,挡住外头呼啸而进的溯风。雪雁见状,赶紧拉过马车帘子将人挡了起来。
这不挡还好,一挡,沈玉泽便看到了那印在马车厢上的车徽。
静南王府?
“你嫁给了静南王?”沈玉泽咬着牙,满脸不可置信。
雪雁皱眉,道:“大胆,不得对王妃无礼。”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沈玉泽这般说话,确是十分下苏锦萝的颜面,即使他现下是皇城内风头正盛的龙威大将军。
“王妃?”沈玉泽赤着双眸,看向苏锦萝,一口白牙咬的“嘎吱”作响。
“我不是说让你等我的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人?你是怕我死在战场上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沈玉泽怒盛,一甩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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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劲风飞过,苏锦萝面前厚实的马车帘子瞬时被横切落下。
“你做什么!”雪雁大声呵斥。
沈玉泽握着手里的马鞭,双腕竟在微微颤抖。他瞪向苏锦萝,声音沙哑有力。“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信吗?”
“信?”苏锦萝神色懵懂的看过去。
沈玉泽一脸的怒色,将那张原本就艳丽的面容更是衬得张扬了几分,这份熟悉感让苏锦萝心中微微触动。
“将军。”远远传来沈玉泽亲兵的呼唤声,沈玉泽咬牙看一眼前方混乱的人群,再看一眼苏锦萝,终于是牵引着缰绳调转马头,疾奔而去。
日后有的是时间能拾这只珍珠团子。
沈玉泽绝尘而去,苏锦萝坐在只余一架空荡荡的马车厢内,神色怔忪。
刚才那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信?
“王妃,奴才再去套匹马,烦请王妃先入茶社,等奴才片刻。”明远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茶社。
茶社内人不多,毕竟是除夕日,家家户户皆在炕上歇着,就连店铺都没开几家。
苏锦萝顺势看一眼,然后点头,披上大氅,戴上雪帽,由雪雁搀扶着下马车。
要了一间茶社内的雅间,苏锦萝坐在扇前,正对着不远处挂满白绫的文国公府。
正是除夕大日,整个皇城内皆是一副张灯结、喜气洋洋之相,只有文国公府依旧挂着白绫,因为方淼的丧期还没有过。
“雪雁,方才那龙威大将军说的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苏锦萝捧着手里的茶碗,轻抿一口里头的热茶。
雪雁摇头,压着声音道:“王妃,奴婢觉得,就算以前这龙威大将军真给您写过信,这也是过去的事了。您现在贵为静南王妃,实在是不宜与龙威大将军牵扯过多。”
雪雁是在变相的提醒苏锦萝,她如今是有夫之妇。
苏锦萝点头。她自是明白这事轻重的,只是她怕陆迢晔那厮乱吃醋,若是发起疯来对付沈玉泽该如何是好?明明她与他一点子事都没有,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一番对话,难被人误会。
“王妃。”雅间的门被敲响,明远垂眸站在门外,道:“马车已备好。”
雪雁伺候苏锦萝将雪帽和大氅披上,下楼,上了马车。
马车内,苏清瑜正携李飞瑶坐在里头。
“大哥,瑶姐姐?”苏锦萝一愣,笑道:“怎么这般巧?”
李飞瑶抽开自己被苏清瑜握在掌心里的手,给苏锦萝递过一个铜制手炉,笑道:“我们刚从李宅出来,要回理国公府,远瞧见明远在挑马,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你的马受了惊。想着反应同路,还不如一道坐了,省的多事。”
苏锦萝今日去理国公府过除夕。陆迢晔尚在宫内陪伴太后,要晚间才会到理国公府内去。
“原是如此。”苏锦萝点头,撩开大氅坐在软垫上,搂着怀里的手炉吃了一口茶案上斟好的奶茶。
“萝萝,听说你的马受惊不小,身子可还好?”苏清瑜从食盒内端出一盘子山楂糕来,置在茶案上。
苏锦萝闻着那酸溜溜的味道,口水直流,径直便取了一块捏在手里,然后声音含糊道:“无事,就是有些被吓到了。”
“那晚间还是让静南王替你把把脉,再开几副安神药吧。”苏清瑜皱着眉,看看苏锦萝,又看看李飞瑶,觉得哪个都不省心。
注意到苏清瑜的视线,李飞瑶瞪他一眼,也拿了一块山楂糕吃。
“瑶姐姐,你近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待晚间王爷来了,我让他替咱们两个都瞧瞧。”
“倒是无碍,只是害喜的厉害,有些食不下咽。”李飞瑶先前是比苏锦萝丰腴些的,可自怀了孕后,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生生给瘦了几斤。
“那我倒是还好。”相比于李飞瑶,苏锦萝可谓是一点子心都没心,她肚子里头的娃娃安分的紧,从来不吵不闹。
“真是羡慕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李飞瑶靠在缎面靠枕上,捏着手里的山楂糕,也没吃上几口,喉咙里头便有些不适,当即就停下了。
反观苏锦萝,吃了两碗奶茶不说,还用了好几块山楂糕,津津有味的紧。
马车一路从茶社到理国公府,自角门入,先去了李飞瑶和苏清瑜的院子,然后才到锦玺阁。
苏锦萝踩着马凳下马车。锦玺阁门口,早有玉珠儿领着一众丫鬟、婆子久候。
苏锦萝缩着身子穿过垂花门至甬道,入廊下,进大屋。
屋内烧着暖炕,炭盆里加了凝神的熏香。苏锦萝一进门,迎面就是一阵暖风。她褪了大氅、罗袜,盘腿坐到炕上,舒服的叹息。
玉珠儿带着一众小丫鬟端了沐盆、巾帕等物,前来替苏锦萝洗漱。
苏锦萝擦洗了手和脸,褪了首饰,搂着靠枕坐在榻上发愣。
雪雁抱了一床被褥过来,替苏锦萝盖在腿上,细细掖好。
苏锦萝蔫蔫的撑着小脑袋靠在茶案上,蹙着细眉。
厚毡被掀开,玉珠儿提了食盒进来,里头是今日陆迢晔进宫前做的吃食。
“玉珠儿,大哥来了吗?”
“没瞧见人。”玉珠儿一边说话,一边将手里的梗米粥放到茶案上,还有一些闲暇时候填肚子的蒸酥点心。
苏锦萝捻了一块果馅团圆饼入口,突然想起方才在廊下看到的鹦哥儿。“将鹦哥儿提进来,外头天寒地冻的,别把它冻坏了。”
“哎。”玉珠儿应一声,将鹦哥儿提了进来。
鹦哥儿虽嘴碎的,但十分乖巧,即便是出了笼子,也不会飞走。
苏锦萝将它从笼子里放出来。鹦哥儿扇着翅膀,踩着两只鸟爪子,颠颠的落到茶案上。
茶案上摆置着苏锦萝刚刚没吃几口的梗米粥。碧盈盈的冒着热气,氤氲间,苏锦萝看到鹦哥儿歪着鸟脑袋,偷偷的往下探。
“喂。”苏锦萝唤一句。
鹦哥儿挺身,张鸟嘴“啊”一声,然后用那双绿豆大的鸟眼睛看一眼苏锦萝,再弯脖子凑下去。
“喂。”苏锦萝又唤一句。
鹦哥儿心虚的直起身子,张嘴道:“啊啊,吉祥如意,吉祥如意……”一边说话,鹦哥儿一边在茶案上绕圈,绕了一圈又回到那碗梗米粥前,弯腰就要吃。
一只修长手掌从旁伸出,掐住鹦哥儿的脖子往上一提。
“啊啊啊,要死鸟了,要死鸟了,啊啊啊……”蹬着一双鸟爪子,鹦哥儿使劲叫唤。
苏锦萝仰头,看到不知何时进了大屋的陆迢晔。男人身上穿着蟒袍,披玄色大氅,从头顶至肩身,满是湿冷潮雪,就连那拎着鹦哥儿的手上都覆了一层薄薄水渍。
“怎么回来这么早?”苏锦萝惊奇道。
陆迢晔垂眸,斜睨了一眼面前的小妇人,声音清雅道:“王妃不喜本王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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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萝撑着下颚歪了歪头。“自然是希望的。”
陆迢晔敛眉,紧了紧手,鹦哥儿开始翻白眼。
“哎哎,你快些放开它。”苏锦萝急把鹦哥儿从陆迢晔手里救下来,然后放到鸟笼子里头去。
鹦哥儿受惊不小,拖着它的小被子窝在鸟笼一角,蔫拢着鸟脑袋,一声不吭。
“你都差点把它掐坏了。”苏锦萝心疼的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鹦哥儿的鸟脑袋。
陆迢晔撩袍坐到炕上,端起苏锦萝吃剩下的那半盏温奶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嗯?”苏锦萝一边抚着鹦哥儿,一边不在意的应一句。
陆迢晔放下手里的空盏,慢条斯理的捻了捻指尖。“龙威大将军回城,万人空巷。本王听说王妃也去凑热闹了?”
苏锦萝手中动作一顿,她偏头,看向坐在茶案另一边的陆迢晔。
陆迢晔面无表情的抿着唇,鬓角处结着一点细碎冰霜,水渍渍的闪着光。
“只是顺路碰到了。今日马匹被炮仗惊到,还是龙威大将军救了我。”
陆迢晔垂眸,露出眼睑处的那颗朱砂痣,“那倒是真要好好感谢他了。”嘴里说的是这话,但男人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拢袖,敲了敲茶案面,道:“伸手。”
苏锦萝乖乖的把腕子置到茶案上。
陆迢晔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苏锦萝皓腕上。
男人刚回来,指尖冰凉,苏锦萝下意识哆嗦一下。陆迢晔顿神,回手,不着痕迹搓了半刻,然后才又重新把脉。
“怎么样了?”苏锦萝睁着一双大眼睛,担忧道:“今日确是被惊到了。”
“无碍,好的很。”陆迢晔手,指腹擦过小妇人掌心,柔腻一片,带着软香。
苏锦萝把手拢进宽袖内,覆在手炉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褥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今日我听那龙威大将军说,他走时,给我留了一封信,我却是没见着影。”
“哼。”男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
苏锦萝捂嘴偷笑,继续道:“我与他,并没什么事。只是那封信不知现今在何处,我怕你误会,所以才先与你解释一番。”
“那封信,被我烧了。”男人垂着眉眼,声音沉稳,正气坦荡。
苏锦萝一愣,对男人的无耻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按那沈玉泽的说法,那封信可是他出征前让人稍给她的,所以这人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打上自己的主意了?
见小妇人一副呆愣愣的模样,陆迢晔一拧眉,不怒反笑。“怎么,王妃还想着再续前缘?王妃可莫忘了自个儿说过的话。”
男人伸手,触到苏锦萝的面颊,然后慢悠悠的往下滑,按到脖子,稍用力,就将人的粉颈给半圈在了掌心里。
“王妃曾说过,若是我负了王妃,王妃势要本王死。王妃也记住,若王妃负了本王,本王虽舍不得王妃死,但生不如死的手段,本王可多的是。”男人的指尖掐在苏锦萝细嫩的脖颈上,那里压着脉搏,跳跳的动,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苏锦萝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双眸睁的大大的,水雾雾的印出陆迢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来。她真是头一次见到吃醋能吃成这般恐怖的人。
她哆嗦了一下身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避开男人的手,然后将怀里的手炉递给陆迢晔,呐呐的软声道:“你的手好冷。”冻的她脖子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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