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白欲
笑容太好看了,在夜晚柔和的灯光下同那枚戒指一样闪着光。陆锋被小孩发亮的眼睛弄得晃了晃神,随即就看见对方把戒指很快地戴到了食指上。他没有量过小孩的手指,尺寸仅凭目测,但这样竟也刚好了,那横向生长着的梧桐恰到好处地贴合在对方的指根处,天然是给季冬桐设计的那样。
两人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隐藏着的焦虑和僵硬没有了,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样。但又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不安于平和的氛围,他们蠢蠢欲动地要破土而出,他们想要开花和生长。
小孩夹一筷子东西眼睛就要看看手上的戒指,陆锋失笑,帮着夹了鱼肉放进他半天没吃下去一口饭的碗里。
季冬桐虎牙还露在外面,牙尖松快的在笑容里抵着下唇,他问。
“陆先生,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挑戒指呢?”
人前小孩叫男人父亲,人后他总是记得陆锋说过的话,同别人一样叫他先生。
“今天陪秦甄去的,这个适合你。”
季冬桐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后的背景,他唇角的弧度了些,指腹缓缓磨蹭着手上的戒指。
“……是也要和秦小姐挑戒指吗。”
陆锋对这个话题兴致不高,但小孩问了,他便点点头,回答,是该到挑戒指的时候了。
手上的动作停顿,季冬桐心里端着杆秤,仔细地衡量说什么话造成的得失。大约是今天所有这一切给了他勇气,他对上男人的视线,缓慢的说。
“可是你不喜欢秦小姐。”
陆锋愣了愣,然后颔首。紧跟着,季冬桐又说。
“你喜欢那个老师,那个叫陈冬的。”
话语直白又冒事,小孩的心跳得飞快,眼神却牢牢盯着,一步不退。而陆锋竟也没有生气,他容着对方缠着自己的视线,不留余地地揭露他,甚至还笑了笑。
“对。”男人说,“我喜欢他,所以我要和秦甄结婚。”
季冬桐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捉住了他的手臂。男人小臂的肌肉在他掌下突起,丝质的睡袍隔绝不了体温,两个人的温度都集中他掌心覆着的地方。
不该是这样。
男人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拂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等他说话。
陆锋是要结婚的,但不该是这样。他会娶一个他喜欢的人就算是联姻性质的婚姻,那也一定是他有好感的人。他的妻子会身材高挑,容貌秀美,她会非常优秀。然后他们两个人穿着礼服办成整个莫城最盛大的婚礼,季冬桐知道陆锋的原则,有了婚姻的约束,他不会再随意带哪个长相漂亮的男女情人过夜,他们会一同进入家庭生活,生几个孩子。陆锋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如果幸运的话,他的孩子还可以叫自己哥哥。
他将和男人一起变老,他会拼上一切让这个家庭长久美满,看着流着陆锋的血的小不点长到和他父亲一样高。
这就是季冬桐用尽全力按捺自己心情的原因,是他忍着爱的全部理由。因为如此幸福又光明的未来摆在眼前,所以他才可以捂上眼睛堵住耳朵,什么也不说这一切不能像是陆锋现在轻描淡写说的那样,不可以是男人像他守着他一样为了守着陈冬而作出的万全方案。陆锋的婚姻不该草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幸福的孩子的话一个淌着陆锋的血的陆家真正的少爷他理应得到父母真正的爱。
“为什么你不和陈冬在一起?”
陆锋这回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们算是朋友。”
像是当头被人砸了一锤,季冬桐双眼眩晕,耳边嗡嗡作响。在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出现在那里,心里已经装了人,原来无所不能的陆先生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要和他一样窝囊地忍着,忍这么久。
他想起季军那间常年黑暗的房子,小时候他就蜷缩在黑暗里,看着母亲冷漠的背影和像个过客一样在屋中进出的父亲。
理想中的未来像一副暖色调笔触的油画,现在横空泼出一道水来,那些明亮的色被混合揉开,黏腻着拖出一片阴影。
他陈冬何德何能!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这样是不对的……”
小孩的声音一开始很轻,陆锋侧耳,后来就渐渐大起来。他抬眼看去,小孩的嘴唇颤抖,眼神执拗得近乎哀求,发哑的嗓音却坚定无比。
他说,“你不能这样结婚。”
陆锋被对方眼里的东西烫了一下,一时无法捕捉到小孩的意思。他猜想季冬桐是不能认同他对婚姻的卑鄙,因此只有无言,最后才伸手宽慰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笑了笑。
“我也没办法。”
平日里强势普通雄狮的男人眉眼间竟透出一点无可奈何的意思,陆锋又握着季冬桐的肩头微微用力,叹道。
“是我不好,别学我。”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男人打了个手势继续这顿晚餐。季冬桐上下牙用力咬着几乎逼得牙龈渗血,无数话语心思在胃里翻滚,当着陆锋的面机械性地夹菜咀嚼,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进了卧室一关门就全在卫生间里吐出来。他毫无食欲,吃的太多了。
因为先前陆锋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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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甄那边已经忙活起来,开始张罗戒指。这消息第一时间给秦老先生透了底,乐得他现在看着陆锋就跟看着过了门的女婿没差别。这两家的事其余几位都听到了风声,表面上笑眯眯地,心里一个个都恨不得这门亲事立刻告吹。白黄两家大头倒是也想学一出结秦晋之好,然而膝下数遍了也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只能作罢。
也有人猜原来看着毫无意向的陆锋怎么突然有了成家的意思,但没掀起什么波浪就给打回,秦家小姐盘靓条顺,莫城出了名的美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一来二去发生什么没有可能。
时间转眼又晃过去两周,陆锋陪着秦甄逛了大大小小的店,婚戒的样式已经定下了,订婚礼服也交代下去做。等到事情零零碎碎办得差不多,天气彻底的冷起来,汽车跑在马路上已经看不见旁边树木翠绿的叶子,枯叶撒了一地,陆锋得了空,一扫日历竟也已经到了季冬桐生日的日子。
估摸着小孩白天要出去玩,交代了秘书给小孩卡上再转些钱,陆锋便去西点店提了蛋糕。往常两人是不特意买蛋糕的,只是今年出了意外,礼物已经提前送出去,看寿星手上总得拿点什么回家。蛋糕订的两人吃的大小,黑森林慕斯蛋糕,外头撒着厚厚一层可可粉。陆锋不太喜欢吃甜食,原来是打算就订一个给季冬桐,但店员介绍说这蛋糕有点苦味,再加上那一层黑皮莫名让人联想到刚捡回家时小崽子的样子,于是也奇迹般地起了些兴趣。
提了蛋糕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陈母的电话,说是陈冬又开始发烧。陆锋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先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里陈冬身体虽然虚弱,人看着倒是还神,就结婚对象缠着陆锋问了许久,他一一答了,陈冬便彻底放下心防似的轻松。他毫无芥蒂对着男人笑,同他聊天,这样进退攻防之下最终妥协后所渴求的平静的相处终于实现,时间过得飞快。等陈冬累得睡去,男人分出注意力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然全黑。
陆锋皱了皱眉,他带上门,打了个电话确认小孩在家,便不再耽误地出了医院。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陆锋抬眼,屋子里的灯已经亮了,他做直升的电梯进了房门,小孩正盘着腿窝在沙发里,抱枕堆在他的身边,显得人很小。
“怎么不开大灯?”
客厅里平日晚上亮着的白炽灯没开,只摁亮了装在一面墙壁上的壁灯,昏黄柔和的灯光温顺地落下来,正好笼着季冬桐坐着的那一片,被围着茶几摆着的大沙发挤成了正方形的光团。
小孩没有说话,脑袋压着抱枕安静的看过来,眼睛黑亮的,同夜色一般黑,又比寒夜柔软。陆锋的心在这一刻出奇地软下来,他眉角眼梢习惯性的冷和锐全在灯光下化开,自己也没注意到。男人把蛋糕盒打开放到了茶几上,长相漂亮的慕斯蛋糕露出来,他对小孩道歉,今天是他迟到了。
季冬桐的眼睛在看到蛋糕时完全地亮起来,惊喜的火花在眼底闪烁着他今天其实根本没有出门,在早上起就一直等在屋子里他的双臂压上茶几捧着蛋糕的底座,看起来珍惜得仿佛要把它拢进怀里。陆锋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送了几年生日礼物,居然不曾补给过小孩一个蛋糕。
陆锋心里难得淌开歉疚的涩,他的人生里不曾如何亏欠过他人,第一次尝到这滋味是在第一辈子生生逼得陈冬拿刀捅进他的胸口,把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孩子折磨成了给块玻璃就能割开他喉咙的杀人犯。那滋味太深,连同心脏被利刃贯穿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真正的牵动肺腑,浑身上下都被这血淋淋的愧怍烙出了印,怎么也忘不了,动一动就疼。后来他也尝到了,在陈冬当着他面死的时候,但这些感觉和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
剥离开那种剔肉剜骨的撕心裂肺,那种必须绑着刀和血把人的气力全都榨干的情感消耗,这种愧疚的情绪竟也能像最平常不过的情绪一样,像水一样平静而温和地淌过心脏,引起心尖上的那一点酸涩。
陆锋垂下眼长久地看依旧抱着蛋糕不撒手的小孩,他受这股不同寻常地愧疚之情冲击着,一时竟移不开眼。直到季冬桐也扭过来,他的眼神闪烁着,问。
“陆先生,你可以不要这样结婚吗?”
男人愣了愣,听到小孩停顿一会儿,又说。
“你结婚,可以不要再喜欢那个叫陈冬的老师吗?”
他和季冬桐眼神对视的时候,发现那双眼睛就像夜空,里面暗潮涌动,藏着一些东西。在这个十六岁的夜晚,只要插上蜡烛,再吹灭那些火苗,这个曾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着艰难求生的小崽子就真正成年了在现在,陆锋没有看懂已经长大的季冬桐眼睛里要吐露的是什么,因此他只是像之前那样揉揉他的头发,对着小孩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季冬桐的眼睛彻底化成一片黑夜,等到陆锋第二天回想起来就会知道,原来当时他眼里闪烁着的是希望,藏在背后的是挣扎,现在已经都归为墨色一样沉郁的决绝。
陆锋从来不随便喝下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但当小孩端来一杯酒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毫无防备地就喝下去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伴随着大脑一阵强烈的眩晕,陆锋看着季冬桐,意识沉进黑暗。
季冬桐用勺子舀了一口茶几上的蛋糕,非常仔细又珍惜地品尝了味道,然后把盒子合上,放进了冰箱里。
陆锋是被热醒的,那种是男人都懂的热,躁得他像发.情的雄狮,火气从小腹起一路烧上大脑。他的意识还不甚清醒,身体的感官在朦胧中敏锐地可怕,他的下.身已经有一半纳进了一个极紧.致温暖的地方,像是被最逼近夏天太阳的云朵裹缠着那样,又软又烫。然而那也只是一点,剩下一半半饥不饱在外面露着,难以忍受地欲.躁冲击着脑神经,陆锋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一个挺.身,把自己的全部都送进那个地方。
身上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男人不甚明朗的理智被勾回了一点儿,有人随着他的动作倾倒下来,胸膛相撞,一张脸由远及近撞上他的视网膜。陆锋的意识在这段看似漫长实际不过一个拥抱的时间里在他的脑子里晃了个大圈,最后在这一刻得到满足的汹涌的快.感里,季冬桐的眉眼、声音、触感齐齐刻进他的脑海,不留余地地拉扯回了男人的神智他亲手养大的小孩,他名义上的儿子,现在骑在他身上;他们赤.裸相对,呼吸交缠,自己勃.发的性.器完全插进了对方的屁.股里。
陆锋的额上鼓起青筋,眼睛布满血丝,像个见了血的蛮牛一样发红。他几乎要仅凭声音就把身上的人给掐死,低而哑的嗓音擂鼓一般砸进对方的耳膜。
“季、冬、桐!”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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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桐躺在床上,浑身像被碾过似的疼。他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陆锋在床上时留下的印子,下|半|身被折腾得几乎不像自己的,双腿都合不拢,里面没清理过的东西就都淌出来,把粘湿的床单弄得更加黏|糊。他有点发烧,现在昏昏沉沉的,之前迸发的情绪太过激烈,现在反倒像是放开了,什么也感觉不到,心里是带着沉闷的轻松。
他艰难地把自己从床上移下来,一只脚踩在地上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就发软,刚下去就半跪在了地上,伸手死死扒拉着旁边的大衣柜才能站起来。季冬桐一路扶着墙进了浴室,他睡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睡肿了,额头和脸都烫红的厉害,看来是发着烧。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他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陆锋没有回来看过他。
他这样也太丑了。
淋浴的开关打开,热水被放下来,浇在头上很舒服。就是水蒸气一下子弥漫在了浴室里,季冬桐觉得有点难以呼吸。他现在扶着墙上的瓷砖站在热水下,根本不敢动腿,只能尽力让热水打上后|臀,让水液冲走他臀|间的东西,黏在上面的糊着血、、润滑剂等等等等已经干掉的东西被软化,顺着他的大腿留下来,被冲进下水道,季冬桐只能看到这一点痕迹在地上打了个漩,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里面的东西要他亲自动手,但现在他还没敢,外头肿得太厉害了,就算是他也腿软。季冬桐将就着冲干净了身上的欲|液和汗渍,除了在床上被揉|捏出来的,他身上大大小小挨了好几下陆锋用皮带抽的,有些地方已经见了血血干在身上,被热水冲下来了,伤口就更明显,红红一道痕,边缘的皮肉裂开,一些因为他在床上时被床单蹭着,皮肉还有点外翻不过倒是不怎么痛,大概最痛的那阵已经过去了。
沐浴液没法用,他就在热水下冲的久了一点,最后才伸出手在自己里面潦草地掏了掏,一直挺麻木的神经在这时候总算开始有了知觉,在他脑子里一跳一跳的疼。牵一发动全身,身上的伤口好像也都一齐的痛起来,季冬桐一下没站住,脚一滑又跪在了地上,膝盖上又多了个青印。不过到底还是把东西都弄出来了,顺着血也带出了不少,在热水下又冲了有一会儿,季冬桐拉开浴室门出去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呼吸困难,几乎整个人栽下去。
他身上就裹了一条浴巾,蜷缩在浴室门边的墙角,眼前一阵阵发黑,还有迟来的强烈的恶心。但是一天一夜的没吃饭,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什么都吐不出来。缓了一会儿他觉得好一点了,站起来随便捡了件衣服换上,这是他的房间,因为一早就打算好了拷着陆锋,他特地在床头安了床栏,然后把陆锋般到这儿来想到这个,季冬桐看了看扔在地上断成两节的手铐,叹了口气。虽然说没什么用。
他过去把那断截的手铐捡起来,因为俯身的动作又是一阵晕,勉强站了一会儿,就把这东西在他的柜子里。柜子是上锁的,里面锁着不少东西,陆锋这两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就都在里面。
季冬桐本来想把床单换了,万一陆锋回来,看到了可能会碍眼。但他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力气,转念一想男人也不可能再进他房间的门,自嘲一笑,对着床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回来再换。
幸好天气已经冷了。莫城沿海,十一月份算不得会有多冷,冬天雪也很少下,但是围围巾也不算有多突兀。他翻出口罩和围巾把身上都包严实了,走在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背也有痕迹。季冬桐盯着那个吻||痕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又贴到嘴边亲了亲,才出了门。
他把双手都插在兜里,打车去了医院。果然是发得烧,已经烧到了39度,季冬桐被安排坐下来打吊针,屁股落上凳子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他忍着一声没吭,只是脸色惨白,冷汗一直往下冒。给他扎针的护士看了一阵心疼,一边宽慰着他一边麻利地把针扎好了,临走前还给他擦了擦汗,告诉他有什么事就喊。这个护士已经中年了,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家孩子一样,季冬桐朝她挤出一个笑,等人走了就抽着气坐在椅子上,避着眼睛窝成一团。
不知不觉又睡了一觉,好像睡了很久,其实只是一会儿,输液瓶才空了三分之一。他抓的是厚外套,围巾围的也严实,现在可能是好了一点,开始感觉到肚子饿了,季冬桐怀疑他可能饿醒的。
他朝周围看了看,不太确定医院里能不能点外卖,外卖能不能直接送到他手上来。正犹豫着,蓝译泽往这边走了过来。
“嘿,季冬桐……小朋友?”
季冬桐是在他坐到身边之后才发现的,彼时他正盯着手机,虚弱的身体没能支持他分出多余的神力去留意身边的人。让他意外的是对方还能叫的出他的名字。
“不小了。你好,蓝先生。”
“叫我译泽就行。”
季冬桐点点头,没说好还是不好。他一向不太喜欢别人盯着他的年龄说事,现在对于小朋友这三个字更是抵触得不行。这两天事情多,他忘了问陆锋蓝译泽的事……现在估计想问都问不了了。不过可以知道这个男人起码不是什么善茬,他看了看对方的手腕,跟上次的戴的表不一样,又换了一只,不过价值相差无几,都是可以抵一样豪车的钱。
原来的情况下对着这样不明来历的人他还会招呼一下,现在太累,说完两句话后季冬桐就自己靠着椅背窝在一边,蓝译泽也没再主动和他说话。忍着饿又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等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对方竟然还没有,正盯着他的脸看。季冬桐用没打吊针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笑。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但是你看起来很饿。”
季冬桐意外地看着他,昏沉的大脑顺着这个思路还真思考了一下能不能从面部表情上判断出一个人饿不饿……蓝译泽拍了拍他的脑袋,神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我开玩笑的,只是到饭点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东西。”
等人走了季冬桐才反应过来,蓝译泽看起来只比陆锋小一点,论面年龄可以算的上他长辈,虽然觉得对方有些自来熟,倒是也没把刚刚人拍自己脑袋的举动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蓝译泽说完给他买饭这件事。
他朝外看了看,医院里一直亮着大白灯,但是外头已经全黑,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季冬桐掏出手机看了看,八点零三,一整天没吃饭,怪不得会这么饿。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眯着眼睛往后把脑袋抵在墙上,过了一会儿,那个给他打吊针的护士过来了,翻了翻输液瓶。他顺着往上看,发现一瓶药水已经打完。那个护士看见他看过来,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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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了一通,哄得季冬桐不得不把眼睛别过去,顺着对方的意思不看针头从自己手上□□的那一刻。
护士大姐的动作确实很轻,但是不看皮肤上的触感反而更清晰了,他居然还觉得有点痛。大概人都是不能让别人关心的,一被关心就矫情起来。
蓝译泽回来的时候季冬桐正摁着手上的创口贴发呆,对方把东西放在了椅子上连着的小桌上,买的是肉丝蔬菜粥,肉和菜都很足,旁边还有一份鲜虾虾仁肉。
“抱歉……”
蓝译泽看了看已经被走的吊瓶原来挂着的地方,有些歉意地说,“我来晚了。”
“没事。”季冬桐看了看他外套上细小的水珠。
“外面下雨了?”
“是啊,幸好还没下大。你先把粥喝了吧,我开了车,等会儿送你回去。”
季冬桐搅了搅散发着浓郁肉香气的蔬菜粥,有些犹疑。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这个钱我……”
蓝译泽听了他的话倒是很爽快地和他加了微信,只是没季冬桐给他发的红包。
“这个钱就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钱……我送你回去不是比打车方便,这么不把我当朋友?”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季冬桐只能答应。他喝粥的时候对方也一直笑眯眯的,除了喜欢盯着他看以外都很有分寸。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季冬桐一个虾仁刚夹起来就赶忙放下来去看,是韩东的消息提醒,抱怨白帅的。他有些期待的眼神黯下来,随手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蓝译泽在一边把他的表情尽眼底,眼里兴味更浓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了一章。因为估计也发不出来orz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季冬桐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谢过蓝译泽,假装没看懂对方的暗示,到底没请人上来喝杯茶。
给老庄发了消息问问蓝译泽的事陆锋的娱乐产业大多都是老季在管,但莫城的人脉方面还是老庄接触的多尽管两年来老庄都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是该告诉他的事还是都会告诉他的。
打了一针又吃了东西,人感觉舒服的多了。这回再进房间才发现屋里的味道有多浓,算是腥躁的||液的味道,还夹着血腥味。季冬桐在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把皱巴巴的床单被罩都拉下来扔进洗衣机里,重新换上了套新的。就这么动了一动头又有点晕,他撑着床沿缓了一会儿,直起身来去把窗户打开了。
外面还是下雨,一直没有下大,毛毛细雨地飘,一开窗就有一股雨水独有的清新味道涌进来。季冬桐舒了一口气,靠着窗户就发起了呆。他不知道陆锋现在在干什么,想什么,反正生气是肯定的。回忆起男人临走时的眼神,他下意识隔着围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是紫到发黑的手指印,陆锋的手但凡再紧一点,他现在大概就已经死了。
但是陆锋应该不会再结婚了。
季冬桐笑起来,男人要结婚也会先把他这摊破事解决了。
对面楼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季冬桐摸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居然已经十一点了。外面的毛毛雨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停了,只是吹过来的风还带着湿润的气息。搓了搓被吹得冰凉凉的脸,他老老实实地用热水去抹了把脸、吃了药,躺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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