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白欲
几个老医生觉得没必要,但碍于陆先生之名也没说什么,只是通电和家里抱怨了两句,第二天又勤勤恳恳地到医院看人了。
陆锋守着陈冬一夜没合眼,陈冬醒的时候快要到第二天中午,他一见了陆锋就迫切地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话。只是嘴巴张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像是哑了。
医生诊断说是创后应激综合征,属于心理因素,慢慢就会好。
大概也明白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陈冬沉默地坐着,他看着陆锋,眼泪从一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里落下来,像是露水滚过清透的琥珀,把湿润瞳孔衬得清冷而薄凉。
男人谢过医生,慢慢踱步到他身前蹲下。他握住了陈冬放在膝上的手,以一种极富保护欲的姿态把对方的双掌都拢紧了合进手心。没事了他缓声安抚,没事了。
陈冬好像在这样的抚慰里寻得了一点安全感,他默默低头,将头抵在男人肩窝,依赖地蹭了蹭。
陈父陈母的遗体领了回来,葬礼由陆锋一手操办。前个月秦老下葬那天阴雨绵绵,今天天气倒很好,墓地是陆锋选的,建在半山腰上,干净僻静的一个墓园,周遭有很多树木和花。
陈冬放开了一路上和陆锋相握的手,他在父母的墓前坐下,把脸贴住墓碑。陈父陈母安分老实的活了一辈子,做的是中学教室的职业,在小学校里教了大半辈子的书,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有争气的,也有不争气的。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的长一点,不用太长,足够他们安顿好唯一的一个孩子,看着他成家立业,然后把“爱他”这件事交付到他的妻子手上。
他被保护的太好了,不论是哪一世,没遇到陆锋之前有对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父母,遇到陆锋之后就全由男人来保驾护航。突逢大变,还是作为主心骨的父母辞世,陈冬的那股从未自己亲身抵抗过生活而留有的无忧无虑的蓬勃生气一下被抽走了,他倚在父母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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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像一尊雪白的玉雕。
陆锋点了根烟,隔了一段距离守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不知道陈冬同陈父陈母说了什么,从日光灿烂到黄昏迟暮,两人一直保持着一坐一站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陈冬扶着墓碑想要站起来,因为腿麻而踉跄了一下,陆锋就过去把人打横抱起,一路走下了山。
张晓在山脚下等着,陆锋下来的时候悍马的车门被推开,季冬桐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冬的头抬了抬,有了别人看着,他原来肯定是要挣扎着从男人怀里下来的。但现在不同了,他几乎只是凭本能地抬头看了季冬桐一眼,然后就靠回了陆锋肩上,像一具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陆锋仍是抱着陈冬,没有说话,只拿眼神询问意味地看过来。季冬桐对着他扬起一个笑,像是没看见对方怀里抱着个人似的,问。
“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男人半垂下眼,他看了小孩一会儿,然后简单地摇了摇头。张晓跑过来把车门打开,陆锋抱着陈冬上了后座,季冬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
“老张,先送少爷回去。”陆锋淡淡开口,“再回温庭轩。”
副座上的季冬桐抬了抬头,男人正在把陈冬从怀里挪到座上,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一个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温庭轩”这个名字,但显然张晓不是了。陆锋最近都和季冬桐住着,很久没有去那里,张晓的动作只是停了一瞬,确定老板的意思之后车很快就平稳地滑了出去。
在他们没在一起时男人住在哪里这一刻都有了着落,季冬桐闭了闭眼睛压下眼底的情绪,在车停在楼下之后干脆地下了车。
他的目光隔着车窗和男人对上,但只是一会儿,陆锋就回了视线,陈冬咳嗽了两声,悍马重新开了出去。
第53章第五十三章
陈冬父母的后事处理完之后他的情绪多少稳定了一点,再加上有陆锋陪着,每天定时看医生,在温庭轩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说出话了,只是话比以前少了许多。分不清是还没好全,还是自己不想说话。
这一个星期陆锋除了去公司就是回温庭轩,中途没再回来过。季冬桐照样给他发短信,在男人去公司的时候主动上门都是陈冬给他开的门。他对着陈冬笑得漂亮,说话也亲切,背后却因为陈冬房里有一件男人的衬衣就几乎咬碎后槽牙,每每回去要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季冬桐今天过来的时候陈冬在画画,他此前从来没学过,但只是对陆锋表示了一下“无聊,想打发时间”的意思当天陆锋就给他弄来了一整套画具。陈冬不喜欢素描,用得全是颜料,他画画既然不对着东西,自然不需要讲究什么形似,只要凭着心意天马行空地在白纸上戳戳点点就行了。
陈冬对他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便重新靠回窗台拿起画具。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一头黑发染出金粽色,整个人透出温和无害的气场。
季冬桐静静地看他,平静的眼神底下是翻涌着的浓得像墨的阴郁。他看着对方一副主人的做派,不吹灰之力地侵入他的生活,甚至不用说话,一个受伤的表情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他太久没有说话,于是陈冬疑惑地看过来。季冬桐对他露出一个笑,尖尖的犬牙露出来一点,像是野狼狩猎的前兆。
“陆锋让我带你去找他。”他声音温和的说,“我带你去看看吧。”
陈冬对季冬桐已然没了什么戒心,点点头乖乖地放下画和他走了。
季冬桐没说陆锋在哪里等他,他也就没有问,一直到被带到了酒店六的一间房前面站定了才后知后觉出些许不对来。他有些疑惑地朝季冬桐望过去,对方却没有看着他,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季冬桐不笑的时候一张脸冷得可怕,冷清得像薄冰,就和陆锋面无表情的时候一样。
房门被打开,蓝译泽懒懒地走出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陈冬看着这个还湿着额发,仅穿着浴袍的男人有些迷茫,然而这回没等他再看向季冬桐,季冬桐就已经按着他的背一把把他推进了蓝译泽怀里。
“……冬桐!”
陈冬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随即整个人被蓝译泽牢牢拘住。被他叫了名字的人根本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他的叫声只换来了蓝译泽颇有兴趣的眼神。
“这就是你爸的心上人……和你真不是一个类型的,看来我和秦甄都搞错了。”
季冬桐眼里的厉色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一点,被蓝译泽敏感地捕捉,他的视线看似全然落在陈冬身上,余光却一直瞥着季冬桐,看到这一幕之后便满足地笑起来。
陆锋的心上人另有其人这件事还是值得商榷的,不然秦甄不会到现在还没动手。他心里并不觉得怀里这小玩意儿能在陆锋心上占多少位置,但季冬桐既然这么确信,他就乐意在对方面前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你要是感兴趣现在还有点时间能让你真枪实弹地干点什么,等我爸来了你就没有废话的时间了。”
季冬桐没再管蓝译泽挑衅的眼神,没有情绪地看了一眼挣扎不休不住用求救眼神看向自己的陈冬,伸手替他们把门带上,对方绝望的目光隔绝在门后,他嘴角露出了一点嘲讽。
蓝译泽把陈冬扔上床。
随着房间门的关上他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已经不再挣扎,只是蜷缩在被单上瑟瑟发抖,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很快湿了贴着脸的那片床单。
蓝译泽可有可无地脱了解了睡袍,他一手懒散地往下撸||动着下头的东西,一手拿了手机拨通了秦甄的电话。
“什么事?”
“别用那种不耐烦的语气对着我,你不是想知道陆锋喜欢的到底是谁吗?现在就有个机会季冬桐把他爸的小情人送到我床上了,我刚刚拍了照给姓陆的,你不想来看看热闹?”
那头的声音停了停,“他为什么这么干?”
“为什么……”。”蓝译泽嗤笑一声,通着电话压上了陈冬颤抖的身体,“当然是跟你一样,因为嫉妒啊。”
蓝译泽当然没有拍照,陆锋的电话是季冬桐打的。
他背靠在房间门口,给陆锋打完电话才推门进去。蓝译泽订的是套间,他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能听到里间里男人的喘息和陈冬轻微的啜泣的声音。
陆锋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算上那通电话的时间距离他到统共也只用了大约半个小时,季冬桐估计他是听完开头一句话就从公司直接赶过来了。
陆锋踹开门的时候酒店的经理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房间的房卡。
他的视线透过被粗暴蹬开的大门和季冬桐对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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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抬了抬手,头也不回说,你可以走了。于是经理擦了擦头上的汗,马上退了下去。
陆锋和季冬桐的眼神凝固似的胶着,直到卧室里传出陈冬忽然拔高的哭喊,两人的眼神才断开,男人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踹门进了里面的房间。
卧室里响起拳头击打在肉上的沉闷的钝响,夹着低低的哭泣的声音,很快陆锋就抱着陈冬出来。
陈冬窝在男人怀里,身上套着对方黑色的风衣,只露出了一双雪白的小腿。他的眼睛红肿着,哭得厉害,但神情里但没有心如死灰的样子,只是惊吓到了,看来是蓝译泽还没来得及真的干掉什么。陈冬看到季冬桐的时候瞳孔猛地缩了缩,既不理解又非常难过地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是无声的质问。
季冬桐朝着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目光放肆地落进他身上风衣拢着的领口。
陈冬的眼泪淌湿了男人的胸口,陆锋把他轻轻放下来,然后解开了手腕处衣袖的扣子。衬衣被男人挽起来,季冬桐能看到男人壮的小臂上显出的青色静脉。
陆锋走到他面前,他比小孩高了许多,保持着俯视的姿势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季冬桐的心还没为这声叹息里隐含的情绪生出酸楚,下一刻,陆锋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下手没有留情,季冬桐被打得一个踉跄,扶着沙发才没有摔倒。他的脸顷刻肿了起来,嘴角破了,左耳嗡嗡作响,为了这一巴掌几乎头昏眼花,大脑阵阵眩晕。
“滚回去。”
季冬桐勉强抬眼看他,陆锋脸上的表情冷酷似青铜铁器,仿佛刚才的那声带着怜意的叹息只是他大脑的一种错觉。
陆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再次重复了一遍,滚回去。
男人把光着脚的陈冬再次抱起,季冬桐在他背后狠狠地咬下嘴唇,牙尖扎进肉里,瞬间就见了血。
门外女人的裙角一闪而过,陆锋抱着陈冬迈出房间大门时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蓝译泽揉着肚子从卧室里走出来,他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半天季冬桐的脸色,慢悠悠走过去把门带上。
“为了让秦甄对他动手,你倒是对自己也挺狠心。”
季冬桐抬了抬下巴,他转过身时脸上的情绪已经彻底好。蓝译泽看着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抹去嘴上的血,在唇上拖出一道艳丽的血色,顿时眸色变深。
“我陪你唱了这么一出戏,肚子上还挨了两拳……你现在是不是也该把欠我的东西还了?”
对方一步步走过来,那张漂亮的脸慢慢凑近了,蓝译泽脸上笑意加深,然而下一刻季冬桐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瑞士刀抵上了他的肚子。
“你凭什么以为你动了陈冬,陆锋会就这样放过你?”
季冬桐抬手,手上的军刀从蓝译泽的肚子一路上滑到他的脖颈。他拿刀面轻轻拍了拍对方颈侧,无视了男人铁青的脸色,凑近了覆在人耳边淡淡道“别想着从我身上拿报酬了……”
“你现在,自求多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完结倒计时……哎呀不管了,等到正文完了之后再折腾标签吧。
谢谢大家的意见,鞠躬!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莫城现在谁都知道陆先生和秦家小姐的未婚夫杠上了,蓝家刚刚办起来的科技公司运行处处受挫,外头人不知道原因,有心的都打听出来是蓝译泽动了陆先生藏得严严实实的心肝小情人才逼得他不顾旧情发狠,连蓝老爷子的面子都不好使。
这事情闹得热闹,也确实是真事,陆锋大半心思都放在针对打压蓝译泽上了,陈冬那里一个没顾到人就从温庭轩不见了动手的不是秦甄,她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陈冬就已经到了秦朝手里。
消息递到了陆锋手上,隔天他就坐在了秦朝的谈判桌上。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单单是秦朝一个人的手笔,白司令和黄眉也没藏着掖着,秦黄白陆四家目前的掌舵人终于是围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陆锋这头的砝码名字叫秦甄,而对面三个人手边搁着的是陈冬。
“陆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身边那位陈姓小公子被我请到了白叔府上做客,如果你能不插手我们秦家的事的话,小公子怎么来,我就怎么给你送回去。”
秦朝笑眯眯地给陆锋推过去一杯茶,陆锋没接,他顺着话把眼神落到了白司令身上,两人对视一刻,陆锋把手探到了腰间。
这话的意思是陈冬现在在白司令手上呆着,这也能想象的到,毕竟他这个级别的人住的地段也特殊,挨着军区大院,门口标枪似的站着的都是穿着黑色制服的武警。陆锋手段再通天,也很难往白司令那儿伸手。
男人从衣摆下摸出了一把手上,扣在了桌上,动作不大,旁边放着的茶杯都没晃一下,对面三人的视线却一下全落了过来。白司令眼神一沉,问了句,陆锋?
“我也没什么意思。”
陆锋掀了掀唇角,慢慢露出一个笑来。
“条件我答应,只是到时候等我来接人的时候,如果人出了什么问题……”他指尖点了点手边搁着的枪,“那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男人的视线扫过周遭三个脸色各异的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秦朝脸上,他眼神的分量极沉,直到对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才了视线,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他的枪没带回去,仍压在桌子上。
黄眉看着陆锋的背影,重重地吐了口气。白司令若有所思地拿手上的玉扳指磕了磕面前的茶杯陆锋这样的人,真会主次不分的为了报复蓝家小子,给秦朝钻了空子把身边人顺顺利利的带回来……?
张晓接到陆锋的时候悍马已经习惯性地朝温庭轩的地方拐了过去,然而这回自家老板却叫了停,说,回少爷那儿。
最近陆锋很少去季冬桐那里,次数几乎等于无,加上今天才是周五,这个点儿回去季冬桐还没下课,两个人也碰不上。张晓有心想说一句,但是看陆锋已经在后座上闭上了眼,便不再多嘴,安安分分把车停在了市中心的楼底下。
陆锋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料到小孩能在家里,他随手解了领带扔在客厅的沙发,在主卧和客卧之间停了停之后转向小孩的房间扭开门把进去了。
他纯粹是想来看看对方的房间,没想到进到卧室的时候季冬桐正好在睡午觉照理该奇怪小孩怎么没去上课的但看着对方久违的睡脸陆锋脑子里一丝其他想法都没存,只是轻缓地走过去坐在床边上,静静的看着人的脸。
都说人睡着了会变乖,那其实是因为睡眠而敛起了人周身的气场,闭个眼睛并不会对人一张脸的气质有什么太大改变。而季冬桐在男人面前总是乖的、软的,睡觉的时候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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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凌厉的五官毫无保留地全显出来,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份令人惊艳的漂亮,肆|意地挑|逗注视者的眼球。
季冬桐是侧着睡的,陆锋伸手轻轻托着他的脸把人翻了个面,将贴着枕头的那一侧露出来。这是之前他下手打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睡出的红印子,在他手指下细腻绵软地发着烫。
男人回手,触摸过小孩脸颊的指腹相互磨蹭一下,他又看着小孩坐了一会儿,才带上门出去了。
陆锋的房间浴室里响起水声,季冬桐蜷在被窝里静静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清明,手掌慢慢贴上脸颊上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
陆锋和秦朝的那场交易没有传开,但秦甄盯着陈冬的人反馈说陈冬先一步被人带走之后女人立刻反应过来那是秦朝的人,接下来她那个大伯会用陈冬向陆锋开出什么价不用想也知道。
关着陈冬来威胁男人娶她的计划打了水漂,秦甄这才后知后觉她一直给秦朝当了枪使。
她一直在国外,这两年才刚刚回国。手底下用的人自然都是秦家的,但她都是抽的秦镇手底下的人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来她父亲在公司都能被秦朝压得死死的,在秦家还有什么“秦镇的人”呢!
难怪她查陈冬的时候顺利得不像样,预计的来自陆锋那边的遮掩全都没有;她为了试探男人而计划的针对陈冬家的那场火灾事后竟也毫无破绽,没人发现不对……零零总总都是因为她有个好大伯在后头推波助澜,就等着她替他们把陆锋的心上人挖出来!
秦甄恨地咬牙切齿,看着手机里蓝译泽刚刚传来的简讯直接把手机掼到了墙上。
短信里邀请她今晚去刚买的郊区的别墅参观……呵,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蓝译泽的心思昭然若揭。然而她却没有拒绝的余地,陆锋的那条路已经断了,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蓝家。
蓝译泽所谓的“邀请”都不再是邀请,而是“要求”。
秦甄面无表情地换上裙子,对着镜子涂上艳丽的口红。她的眼神灰暗阴沉,等到楼下汽车喇叭声响起才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乖顺柔情的笑容来。
她以为今天躲不过和蓝译泽的一场□□,上了车却发现后座上还载着陈静。她看了未来婆婆好几眼,动作顿了顿才打了个招呼,陈静的神情比她更为勉强,嘴角几乎没有勾起来,只是点了点头。
蓝译泽是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绅士的给秦甄系好安全带,开着车的一路上还放着歌。
秦甄的心神恍惚,暗暗想着难道蓝译泽说的参观别墅,竟然是真的?
这个想法在他们三人真正进入别墅之后彻底被打破了,女人看着如同恋人一般吻去他继母唇边汁水的蓝译泽,眼神全是难以置信。
整个晚餐时间……不,自从进了别墅秦甄觉得自己就像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她看着蓝译泽毫无顾忌地当着她面捏住陈静的脸颊深吻,而这位蓝夫人就像木偶一样任人予取予求,没人看见陈静垂在桌布下的手被她自己用餐刀一条条割出印来,五指鲜血淋漓。
晚上蓝译泽和陈静睡在了一间房,秦甄就住在他们隔壁。呻||吟||声阵阵传来,秦甄猛地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被巨大的屈辱感和恶心感弄得胃中翻涌,把刚吃下去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
在隔壁,陈静被蓝译泽压着,被逼迫着叫出声来。蓝译泽在她身上胡乱地叫着季冬桐名字,肆|意|发|泄在季冬桐那里憋屈进肚子里的气。每每他叫出那个名字一句,陈静拽着床单的手就更紧一分,到最后等身上的男人终于疲惫,一张整齐的床单已经被她纤细的手指撕得破烂,上面血迹斑斑。
陈静在一切结束之后的黑暗里仍睁着眼,月色透过窗户落进她的眼睛里,幽幽地反射出光,像群狼中护崽的母狼。
蓝译泽已经在旁边睡得熟了,他对自己对于陈静的掌控有绝对的信心,此刻睡得毫无防备。
陈静没去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她传上睡衣,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晚餐时顺过来的餐刀。蓝译泽趴在床上睡着,被子只盖到腰际,大片的背肌暴|露出来,陈静的视线从那上面扫过,冷静地将餐刀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餐刀的刀刃已经在蓝译泽颈部皮肤上压出一道痕,楼下却突然传来轻微而整齐的脚步声,锁扣弹开的声音很快响起,隔壁忽然传出女人尖利的尖|叫。
陈静猛地回了手把餐刀压进枕头,下一刻蓝译泽的眼睛睁开。他看了陈静一眼就匆匆套上裤子,来不及出去看看就有人破门而入,房间里的灯被打开,身材高大的保镖拿枪在门口遥遥指住了他们。
“蓝先生,请你配合一下。”他们说,“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接小姐回家。”
向他们的背后看去,透过大开的房门能看见秦甄已经被绑住了双手,一左一右被人挟着拖下楼。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陈静能遇到蓝振国是个意外。
她很多次想过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逃离无知、贫穷、暴力和她的□□犯丈夫。但是她身无分文,证件被季军扣下了,和那两本可笑的结婚证放在一起。
生下季冬桐之后她差点就认了命,当意识到这个想法之后她一看到这个孩子内心就充满了恐惧她的父母过劳致死把她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她和他们一样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和一群毫无良知的人活在一起。她的内心一直是愤恨、不甘、充满怨怼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葬送在这个地方但看着季冬桐,她却想要就这么认了命。
和许多人贩子倒卖妇女进落后的大山一样,绑住这个女人们逃离的手脚的最佳工具就是孩子。就连她们狠心断肠终于逃离了人生的地狱,社会新闻上还会拍下这一个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脸,以大字标题发表在网络上,呼吁:回来看看孩子。
她们沦陷山中的时候无人为她们呐喊“救救我们”,他们同情孩子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这些孩子是如何生下来的,母爱被滥用,到最后变成孩子和母亲只能活一个。
陈静跑了。再又一次看着季冬桐的睡脸发现自己内心静静平缓下来的怨恨之后,她充满恐惧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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