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藕粉圆子
刘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刚刚还在想,若日后有人借着秦楚娘大做文章,不妨称她是宋怀远的故旧之女,受人托付,代为照管,旁人就算不信,也奈何不了他们。可现在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还正正好好是在孝期怀上的。旁人若抓着这个把柄拿捏侯府,定是一用一个准儿。
“孩子多久了?”刘氏问道。
周嬷嬷答道:“这倒不清楚。不过老妇远远地看了一眼,似是六七个月的模样。”
刘氏拧着眉头,问:“侯爷现下在哪儿?”
“在书房呢。”
刘氏气势汹汹地找过去了。
宋怀远正在书房品茗,面前摆着一卷《孟子》,看上去像极了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见刘氏怒气冲冲地进来了,神色颇为不满,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找侯爷。”刘氏的目光扫过桌案上巧的青花笔洗。笔洗很浅,里面盛着半盆水,尚未浸染墨痕,干净透明,水波不兴。
刘氏渐渐镇定下来,道:“我只是想问侯爷一声,三年孝期还没过,侯爷就悄悄养了外室,是不是等着被人弹劾?”
宋怀远愣了一愣,旋即愠恼起来,喝道:“你跟踪我?”
他眼中的不悦分外明晰。身为一家之主,一举一动却被妇人掌控着,这种感觉真的令他很不痛快。
“我可没有跟踪你。”刘氏眉目淡淡,“听说那个外室还怀了孩子,侯爷打算怎么处置?”
宋怀远不假思索道:“自然要接到府里来。”他也知道孝中纳外室,乃至怀了孩子极为不妥,便又添了一句,“待孝期过了,等一年半载再接进来……孩子的年岁就减两年再记上族谱。”
“侯爷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吗?”刘氏的嘴角蕴着淡淡的嘲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是我大嫂同我说的。大嫂她一个内宅妇人都能知道这件事,你猜京中已经有多少人听说了?”
宋怀远这才慌了起来。
见刘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宋怀远便强自镇定下来,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主张。”
他的“主张”便是把怀有身孕的秦楚娘送去了别庄。
刘氏得知后,轻蔑哼了一声:“我还当他有多大的决心,能斩草除根呢。也只敢用这种法子避祸。”
周嬷嬷道:“那处别庄无人知晓,亦不在侯爷的名下,想来侯爷也是慎重考量过的。”
刘氏点了点头。眼看着侯府又要添新人了,虽说妨碍不到她的地位,但还是不心烦意乱。她道:“这件事千万瞒紧了,得横生枝节。”
周嬷嬷连连点头:“老妇明白。”
“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天气渐渐转冷,刘氏唤来织云坊的裁缝,给几个孩子添置冬衣。二房一家子搬出去了,公中的银子就宽裕了不少,她叮嘱了织云坊的人,拣最好的料子,用最好的绣娘,绣最时兴耐看的花样。
但几个孩子之间的待遇还是有差别的。宋如锦不在意这些,没感觉到什么不同。宋如墨却一向心思敏感,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区别。那些绣娘裁缝,见到宋如锦和宋衍,脸就笑成了一朵花,衣裳做多长,宽松些还是修身些,用什么颜色,绣什么样的纹路……都细细地问过他们两人,唯恐他们有哪儿不满意。待她和宋衡就冷淡了许多,虽也带着笑同她说了几句闲话,但远没有待宋如锦和宋衍那样的热情。
宋如墨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恰好这时,刘氏来看他们,随口问宋如墨:“墨姐儿觉得可好?”
宋如墨便说:“我觉得不好。”
替她量尺寸的妇人不禁停下了动作。
当着外人的面,刘氏没有冷下脸色,反而宽和大度地笑问:“哪里不好?”
宋如墨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再说。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心里又是委屈别扭,又是忿忿不平,最后跺了一下脚,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刘氏笑了笑,对众人说:“这孩子性情古怪,让大家看笑话了。”
待冬衣制好,也到了腊月。又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宋如锦只想蜷在被子里歇着,根本不想去宗学读书。她每日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的时候,都在思忖怎么装病逃学。
所幸很快就到了年节。宗学一直停到正月十五,宋如锦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睡醒了还要赖在床上躺一会儿,暗香来叫她起床,她就顾左右而言他:“真希望再也不用上宗学了。”
暗香便笑道:“等姑娘嫁出去了,自然不用再进学了。”
宋如锦睨了她一眼,凶巴巴道:“就你话多!”到底还是爬起来洗漱穿衣了。
上元节那日,阖家人围坐在一起用晚膳。少了二房一众人,便稍显出了几分冷清。但菜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多细。
因是灯节,屋子里便挂了两个琉璃风灯应景。丫头们呈上一大碗元宵,宋如锦给父母弟妹各盛了一碗,宋怀远笑着赞道:“锦姐儿到底及笄了,现在懂事又知礼,有姐姐的样子了。”
宋如锦抿嘴一笑。虽说宋怀远从不过问她的饮食起居,但此刻能听到父亲的夸赞,宋如锦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一席饭还算热闹地吃完了,宋怀远对刘氏道:“昭娘,我有事同你商量。”
刘氏心里明白,但凡宋怀远流露出这般蔼然可亲的神色,就必定有求于她。她心念一转,吩咐几个丫头:“带哥儿姐儿下去歇息。”
待几个小辈都走了,宋怀远才继续道:“楚娘……生了个哥儿。”
刘氏眉心一跳。
宋怀远接着说:“哥儿还不方便入府,就暂时养在庄子上。楚娘生产辛苦了,我想让她先进府将养身子。”
刘氏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进府?怎么进府?你还嫌旁人不知道你在孝期添了个姨娘?”
“自然不能道明她的身份。”宋怀远着脸笑道,“就假称是你的远房妹妹,趁夜从边门抬进来就行了。”
刘氏心口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哪有让正房太太认一个青楼女子当妹妹的道理?没见过这么折辱人的!
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翻脸了:“宋怀远!你要不要脸?我再如何不济,也出身侯府,我哥哥现在还在朝中当一品大员呢!你把我当什么了?让那个楚娘进府……你想都不要想!你敢让她进门,我就敢赶她出去。我倒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一个勾栏院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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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气恨,随手掀翻了两个茶杯,深吸一口气,道:“我明天就回娘家。还望侯爷顾忌着自己的声名,你自己怎么作死都不要紧,可别带累了皇后娘娘。”
宋如锦回到燕飞楼,没过一会儿,就有丫头来寻她,道:“二姑娘,角门那儿有人找。”
暗香奇道:“这么晚了,谁来找姑娘?”
“是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
宋如锦听了,立马套上斗篷,提着纱灯往角门走。远远地望见一个颀长的影子立在那里,门下灯火随风摇曳,他整个人都沾着暖黄的柔光。
果真是徐牧之。
作者有话要说:徐牧之: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姐姐皇上那种虐恋情深的感情戏啊?吃我和锦妹妹的无脑小甜饼不好吗?
☆、泥塑兔子
这时徐牧之也看见了宋如锦。两人的目光对上,宋如锦唇颊不由自主地浮出笑意,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徐牧之怀里抱着一对泥塑的兔子。各自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灰扑扑肥嘟嘟的,面对面趴着,长长的耳朵垂在脑袋上,很是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宋如锦的目光立刻被引过去了。
徐牧之便把两只泥兔子送到宋如锦面前,道:“这是灯市上瞧见的,料想妹妹一定喜欢,就买下送过来了。”
宋如锦点了好几下头,两颊笑靥若隐若现,“谢谢世兄……我很喜欢。”
墙内有一株腊梅延伸出来,正好伸展在宋如锦的斜后方。小朵的腊梅馥郁幽香,月照花影,叠着灯火的光芒,朦胧而秀雅。
宋如锦在家中穿戴得随意,头发也只绾了一半,但立在夜色中花枝下,却尤为丽,仿若踏月而来。
徐牧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抬手摘了一朵腊梅花,递给宋如锦,神思不属地说:“我记得妹妹是喜欢腊梅的。”
见宋如锦两手抱着兔子,着实腾不出手拿腊梅,他便把腊梅花斜斜别进了宋如锦松松散散的发髻。
宋如锦呆了一呆。
徐牧之正色道:“妹妹回去吧,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宋如锦应了一声,乖乖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又回过头,见徐牧之还立在角门那儿,便折了回去,仰首望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祝世兄上元节安康。”
徐牧之的眼中柔光满溢。他道:“妹妹也是。”
宋如锦便揣着两只泥兔子走了。
回去之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困意全无。夜深露重,她披了衣裳起来,去院子里折了几株细软的腊梅枝,编了一对小花环,戴在两只泥兔子的头上。嫩黄的腊梅压着兔耳朵,泥塑的小兔子便陡然生动活泼起来。
做完这一切,宋如锦终于安心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周嬷嬷过来唤她:“二姑娘快醒醒,该起了。”
时辰尚早。宋如锦昨天又睡得晚,此刻自然醒不过来。她睡得昏沉,迷迷糊糊地听见声儿,还有些恼,背过身继续睡了。
周嬷嬷只好轻轻推了她两下。
宋如锦的意识渐渐回笼,终于想起今天是十六,是要去宗学的。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嘟囔着哼了几声:“我不要去上宗学……”
哪知周嬷嬷道:“二姑娘今儿不用去宗学了,夫人带您回外祖家。”
听见不用去宗学,宋如锦便露出半个脑袋,惺忪的杏眼转了转,撒娇道:“让我再睡会儿嘛……娘回她的娘家,带我去干什么?”
夫人同娘家来往得少,若带女儿一起回去,尚可以说是走亲戚,若自己一个人回去,旁人岂不是要说她在夫家受了气,气不过才回了娘家?
当然这些话周嬷嬷没有说出来,只继续温声劝道:“姑娘先起来吧,夫人已经备好了早膳,有莲藕肉末粥,酸溜白菜,黄豆酱肉……”
周嬷嬷还没说完,宋如锦就翻身坐了起来,趿拉着绣鞋下床。
系统“呵”了一声:“就知道你听了吃的才会起床。”
宋如锦穿戴完毕去了正院。早膳还是热的,她埋首细嚼慢咽,一旁的刘氏细细地叮嘱着周嬷嬷:“我也就回去住三五天,这段时日,衍哥儿就劳你照看了。”
周嬷嬷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原就是我分内的事。”
“家中若出了什么事……”刘氏意有所指,“就赶紧遣人来告诉我,义安侯府离这儿也不远,我赶回来也来得及。”
周嬷嬷郑重点了下头。
不多时,宋如锦便吃完了早膳。母女俩一块儿上了马车。马蹄“哒哒”响了一路,约莫过了三刻钟,两人便到了义安侯府的大门前。
刘氏一早就遣人往这儿递了信,所以此时此刻已有几个仆妇在门口候着。一见到刘氏和宋如锦,便笑着迎上来,道:“可算把咱们姑太太和表姑娘等来了。”
那些仆妇穿戴都不差,比寻常官宦人家的娘子穿得都要好,显然在府中是得脸的。刘氏便也客客气气地待她们,道:“有劳几位带路。”
义安侯府祖上出身乡野,既不是战功累累的武将,亦不是开济辅国的文臣,仅仅凭借一口棺材换来了爵位,因而没有多少世家底蕴,其他勋贵府上的装饰都是不显山露水的清雅贵气,义安侯府则是坦坦荡荡的富丽堂皇,一眼看得出的奢贵。
幸而义安侯府的后辈们都勤学上进,大多都在朝中任着一官半职,如今新帝掌权,一大家子都乘着皇后的东风扶摇直上,现任义安侯已然累官至平章政事。
便没有人再嘲笑他们家暴发户般奢丽的装饰风格了。
宋如锦小时候也来义安侯府玩过,只不过时日隔得久了,已记不太清,现在顺着大门一路走过堂屋庭院,倒也觉得处处新奇。
张氏在二门那儿等着母女俩,一见到她们,就笑着挽起了刘氏的手,道:“一早听说你们要来,连忙让人拾了一处干净院子,你们去瞧瞧喜不喜欢。”
刘氏道:“不过是来小住几日,哪需要这样兴师动众?”
张氏便放开了刘氏的手,佯怒道:“心思招待你,你还不领情。”转而揽住宋如锦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说:“锦姐儿,我们俩走,不管你娘了。”
宋如锦偏头望着刘氏,怔怔地说:“那,那怎么成……”
张氏忍俊不禁:“傻姑娘,我骗你呢,你还真信了。”
刘氏拍了她两下,嗔道:“去去去,别逗我的锦姐儿,她性子单纯,你说什么她都是信的。”
张氏摸了摸宋如锦的后脑勺,又揉了揉她的脸,笑道:“锦姐儿长得好,性子也好,我一见就喜欢,就是要多和她聊聊。你也别舍不得,得会儿见了梦姐儿娴姐儿,随你怎么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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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玩。”
张氏膝下共有一儿两女。儿子早已及冠娶妻,很是才华出众的一个人,已被请封为世子。一双女儿倒声名不显。姐姐名为刘近梦,素来体弱,不怎么出门。妹妹名唤刘近娴,才九岁,也一直养在深闺,不曾带出去见人。
刘氏便又笑着说:“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三个人说说笑笑往里走。
刘氏先带宋如锦拜见了义安侯老夫人。老夫人眼睛不大好,招手唤宋如锦近前,细细打量了几眼,道:“长得比你娘好看。”
刘氏也不辩驳,就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以前宋怀远嫌义安侯府没有底蕴,不是真正的功勋世家,她便刻意少与娘家来往。现在见娘亲和女儿这般其乐融融,恍然觉得自己这些年都错了。
宋怀远那样让她不痛快,她又何必顺着他来?
刘老夫人对身后的丫头道:“去把箱子里那对紫玉如意簪拿来,都说好刀配良将,好簪子也要配美人。”
刘氏连忙拦了下来,说:“锦姐儿是回来看您的,又不是来讨东西的,您有什么好玉好簪子自个儿着便是,给她做什么。再说了,锦姐儿还年轻,撑不起紫玉这样贵重的。”
宋如锦听刘氏这么说了,也跟着推拒道:“年节的时候,外祖母送了两串南珠链子,娘都给了我,外祖母不必再破了。”
刘老夫人拍了拍宋如锦的手背,慈祥笑道:“傻孩子,喜欢你才给你的,梦姐儿娴姐儿她们都没有。”
这话倒也不尽其然,只是说来哄宋如锦罢了。外孙女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比亲孙女来得亲近。
“不过紫玉确实老气……”刘老夫人想了想,又吩咐道,“去把我妆奁里那对红玛瑙耳拿来。”
红玛瑙算不得稀奇东西,也适宜小姑娘佩戴。刘氏没有再拦阻。
宋如锦微微笑弯了眼。本来不必入宫进学就足够让她高兴了,现下又得了好看的首饰,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没过一会儿,张氏也领着一双女儿过来了。大家坐在一块儿谈笑了一阵子,便有门房来报:“老夫人,夫人,华平县主来了。”
宋如锦不禁疑惑:“县主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近娴答道:“我哥哥娶的就是英国公府的大姑娘,和华平县主正是一对姑嫂。县主娘娘经常来给我嫂嫂送点心吃。”
宋如锦说:“县主做的点心都很好吃的,我吃过好几回呢!不过自她出嫁之后我就再没有吃过了。”
张氏笑道:“等你以后也嫁出去了,还愁华平县主不给你做点心吃?”
刘近娴没听明白,连忙问其中缘故。张氏就说:“你的锦表姐同华平县主的哥哥有婚约呢。”
刘近娴慢慢捋着这里头的关系,好半天才理顺了,对宋如锦道:“那表姐以后出嫁了,县主反倒要唤你一声‘嫂夫人’了!”
宋如锦不期然地想起那对泥兔子,明明满心都是欢喜,耳根子却是一热。张氏瞧见她红通通的耳朵,便半是打趣半是提点道:“你表姐脸皮薄,可不许聊她的亲事。”
刘氏斜睨了张氏一眼,“还不是你挑起来的话头,这会儿反倒扮起好人来了!”
☆、罪不至死
几人喝着热茶聊着天,久久等不到华平县主过来。
张氏便遣了身边的嬷嬷去问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嬷嬷折回来禀道:“世子夫人正缠着县主教她做点心呢,学得像模像样的。”
张氏不由笑道:“我这个儿媳妇儿,既娇气又贪吃,难得肯洗手作羹汤了。”
虽是嗔怪之语,却透着几分亲昵喜爱的意味,面上亦带着笑意。
刘氏不禁感慨:“娇气才好呢……年轻媳妇儿就应当娇纵活泼些。”
能娇气也是福气。有人疼宠着、在意着、爱重着,才有娇气的资本。如刘氏这般,每日都要防着丈夫纳妾生子,时不时就要同丈夫斗智斗勇,便是想娇气也娇气不起来。
春来日暖,惠风温煦。到了下午,宋如锦便和刘家两个表姊妹坐在一处下棋绣花,第二日又各自临了一幅字,比谁写得好。时日这般消磨过去,很快三个小姑娘就形影不离了。
娘家虽好,但也不能久住。四日之后,刘氏便拾好了东西,打算带女儿回家了。
张氏挽留道:“难得来一次,怎么不多住几天?”
刘氏笑道:“都在京中,还怕见不到了不成?”
刘近娴摇着宋如锦的胳膊,殷殷切切地说:“表姐记得常来玩啊……”
刘近梦身子不大好,但也特意出了闺阁,送宋如锦到了二门,此刻正一手扶着月亮门,一手攥着绣帕,满目依依不舍地望过来。
宋如锦说:“你们也可以来我家玩……我还有个弟弟,才五岁,但养得很好,一张脸圆圆的都是肉。你们若来了,我就让你们捏他的脸。”
系统说:“……你就这么把你弟弟卖了啊。”
刘近梦惆怅地蹙着柳叶眉,轻声细语地说:“可惜我素来体弱,轻易不能出门。”她走近了几步,轻轻捏了捏宋如锦的脸颊,唇畔漾出柔缓的笑意:“想来捏锦表妹的脸也是一样的。”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刘氏见她们姊妹处得好,便又说:“以后得了空,还是会来小住的。”
母女二人回到家,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宋如锦坐在桌子边等饭菜,宋衍小步跑过来,一本正经地说:“好久没有见到二姐姐了。”
他这个年龄恰是最喜欢表达自己的时候,因而又响亮地说了一句:“衍弟可想二姐姐了。”
这时刘氏也掀帘子进来了,宋衍便又“蹬蹬蹬”走到刘氏面前,一口童音软糯稚嫩,道:“也很想娘亲!”
刘氏不禁笑了,“鬼机灵,谁都不落下。”
母女姐弟三人坐在一起用晚膳。周嬷嬷走过来,附在刘氏耳边小声说道:“近几日侯爷经常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刘氏眉头都没皱一下,神色淡然,“随他去。”
自打从义安侯府回来,她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现下正高兴,真的不想再理会那些糟心事了。
展眼入了阳春三月。花红柳绿的时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昌平长公主大婚的日子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
婚期定得仓促。但四月不吉,五月是恶月,六月天气太热,七月又是鬼月……若细细筹备下来,婚事倒要推到入秋之后。
不论是昌平公主,还是准驸马卫辙,甚至是太后,都不想等那么久。所以干脆把婚期定在了三月的尾巴。
虽说大婚的日子选定得十分匆忙,但昌平公主毕竟身份尊贵,自有人为她往来奔赴去各家各户递请帖,拟定喜宴的菜式,准备大婚那日赠与宾客的礼品……事情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分卷阅读93
虽繁杂,倒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妥帖了。
各府亦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贺礼。因宋如锦和昌平公主有几分交情,所以近几日经常有人写书帖问她,昌平长公主都喜欢些什么。
虽然昌平公主与今上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出身皇室,又是先帝头一个女儿,所以一众筹备贺礼的命妇还是打算投其所好的。
宋如锦就说:“公主喜欢奇巧的摆件。若不够奇巧,足够贵重奢艳也可。”
她确然把昌平公主的性子摸得很准。
宋如锦本打算和刘氏一起去公主府吃席,刘氏却说:“你还在孝中,哪儿能去吃喜宴?也不怕人家忌讳。”
宋如锦便打消了念头。彼时正是春夜,月上柳梢头,宋如锦走到窗前望月,随口说了句:“我听说爹爹每日都去饮酒作乐呢。”
刘氏陡然一惊,连忙问:“你听谁说的?”
宋如锦道:“昨儿下学回来,听几个门房在那儿说呢,说什么……侯爷每天都要叫一顶青帷轿子,去牡丹楼喝酒听曲儿……见我来了,他们就不再说了。”
牡丹楼是什么地方,宋如锦不知道,刘氏却是清楚的……怪不得宋怀远这几日一直不在府里!
本朝律令,朝廷命官不许上花楼狎妓,何况宋怀远孝期还没过……刘氏不禁有些心凉。
夜色渐深,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风雨飘进了窗棂,勤政殿内的烛火微微晃动。
天子坐在灯下,扫了眼面前的奏疏,当先一句写着“宋太傅罔念劬劳,孝期未满,宿娼纳妾……”
他静下心来,细细地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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