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藕粉圆子
他的音色和他的人一样明亮轻快,却也不疾不徐,温柔而清晰,宋如锦像听故事一样听着,渐渐歪着头睡着了。
大约是气氛过于美好,徐牧之鬼使神差地横过一双胳膊,轻轻揽住了宋如锦。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如锦迷迷糊糊地觉得拂面尽是沉香木的味道,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在徐牧之的怀里他一贯都用沉香当熏香的。宋如锦微微仰起头,就和徐牧之四目相对。
红纱帐帘削弱了明媚的日光,床帐内的光线暧昧而柔缓,徐牧之心念一动,低头亲了亲宋如锦的额头。
宋如锦立时脸一红,从他怀里爬出来,说:“……有点热,我下去透透气。”
她踩着绣鞋下了床榻,走到博山熏炉前,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除了沉香,还隐约闻到了郁金和百里香的味道,很是清雅好闻,便又添了一把香料进去。
徐牧之仍倚在床榻上,单手撑着头看她。春衫单薄,勾勒出她婀娜轻盈的身段。闻香的时候,她白皙的脖颈便微微低下,俯就着铜制的博山炉,姿态娴雅而柔美。仅仅看侧影,也觉得风姿绰约。
徐牧之下意识地说了句:“妹妹真好看。”
宋如锦偏过头来,目光脉脉带笑。两人就这么未发一言地对视了一会儿,末了宋如锦道:“先前不是说要带我逛花园?”
徐牧之点点头,穿衣下床,见宋如锦一头黑发还散着,忽然来了兴致,说:“妹妹你坐着,我替你绾发。”宋如锦就乖乖地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徐牧之折腾她的头发。
可惜徐牧之动作生疏,接连几次扯得宋如锦头皮一痛,宋如锦忍无可忍,终于回过头,苦巴巴地说:“要不……让丫头们来吧?”
徐牧之默了一默,唤了秋蘅进来给她梳头。
两人各自拾稳妥,也没有带侍女,就手牵着手往后头的园子去了。
这处花园宋如锦以前也来玩过,只是四时之景不同,如今即将入夏,除了开得正盛的海棠,那些桃花杏花都已凋零得差不多了。
但景致倒也曼妙。草叶葳蕤,各式牡丹盆栽杂而不乱地摆着,微风吹过盈盈花枝,那些轻红淡粉的花瓣便飘落下来,随风飘进波澜不惊的池塘,犹如蜻蜓点水。池边建了水榭,也有成堆的花瓣积在那里,簌簌如轻雪一般飞舞。
良辰美景,总令人心生欢喜。
宋如锦行经一处假山,还看见山石上缠着繁茂的枝叶,几枝蔷薇盛放其间花匠心思奇巧,蔷薇的花枝几乎铺满了整座假山,再过一段时日就是蔷薇花期,想来到时漫山都是盛开的花朵。
宋如锦兴致勃勃地摘了一朵蔷薇花,笑吟吟地回首望着徐牧之,“世兄你看,才三月份,蔷薇都开了。”
她今天头上戴的绢花也是蔷薇的样子,绢花做工致,和身后的盛放的花朵放在一起,竟分不清孰真孰假。阳光碎金一般地倾洒,她笑得眉眼弯弯,比两侧生机勃勃的蔷薇还要鲜妍耀眼。
徐牧之看得入神,忽然欺身上前,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宋如锦呆了一呆。徐牧之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将她抵在假山上,攫住她的唇瓣细吻。宋如锦有些喘不上气,恍惚间觉得日头分外灼人,晒得她整张脸都烫了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传了一道软糯的童声:“哥哥……”
两人一起循声望了过去是靖西王妃的次子徐思之。
徐牧之问他:“你来做什么?”
徐思之指着不远处的水榭,道:“我来陪娘亲和婶婶们赏春。”说完,还颇为懂事地给宋如锦见过礼,道:“嫂嫂好。”
宋如锦红着一张脸回礼,悄悄往水榭的方向看了一眼靖西王妃,三夫人和十夫人都在那儿。
随后徐思之飞快地往水榭跑,边跑边喊:“娘!我刚刚看见哥哥把嫂嫂按在假山上亲!”
小孩子嗓音尖亮,估计整个花园里伺候的下人都听见了。再一传十十传百,过不了一个时辰,整个王府的人都要知道这回事了……真的太、太丢人了!宋如锦愣了好一会儿,十分羞恼地打了一下徐牧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牧之连忙追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妹妹我错了。”
宋如锦回头瞪了她一眼,徐牧之再接再厉,道:“二弟太不懂事了,我一定想法子惩治他。”
宋如锦睨着他,说:“关他什么事啊……”
徐牧之立马改口:“确实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他低头望着宋如锦,她大抵是真的恼了,眼神明亮得像要烧起来一样,却也更加明艳旖旎。他心底很想再亲她一口,但想了又想,还是没敢。
宋如锦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抿嘴笑了,却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徐牧之也不知道该不该追。正踌躇着,便见宋如锦被路上的碎石子绊了一跤。
徐牧之连忙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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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如锦扶了起来,问她:“可摔到哪儿了?”那些打理花园的下人真是太不尽责了!这么大的碎石块竟然留在了路中间!一群蠢货!他一定好好罚他们!
宋如锦说:“似是摔着了膝盖……但也不怎么疼。”
“妹妹能走吗?”
宋如锦点点头。
徐牧之便小心翼翼地搀着宋如锦走,宋如锦半边身子倚靠在他怀里。徐牧之忽然觉得那些打理花园的下人们蠢得可爱,也没必要同他们斤斤计较。
但回了屋子,卷起裤腿,看到膝盖上大片的淤青时,徐牧之还是很心疼的。宋如锦就比他镇定多了,一点也不娇气,神色如常道:“过几天就能好了。”
秋蘅拿来滚烫的花椒酒浸过的帕子,给宋如锦热敷在膝上,反反复复敷了好几回。效果倒是显着,到了晚上,淤青已经消退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掐指一算,还有十来天就能完结了!
目前打算写两个番外~一个写男女主,一个写姐姐和皇上。大家还想看谁的番外可以留言呀(不一定写)
☆、三朝回门
临睡前,宋如锦问徐牧之:“后日就要回门了,你说带什么礼回去好?”
这种内宅琐事,徐牧之自然不甚了解,但也命人取来了库房的册子,递给宋如锦,大大方方地说:“妹妹随便挑,若想多送一些贴补娘家也行。”
随后又想到忠勤侯府亦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几乎每月都有中宫赏赐,哪儿用得着“贴补”?便又道:“妹妹看着添减吧。”
靖西王府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库房里的御赐珍品数都数不过来。宋如锦翻了几页库房册子,感慨道:“你家倒是真富贵。”
徐牧之神态自若地说:“我家不就是你家?”
宋如锦抬首一笑,拿笔勾了几样小件的金玉摆设。
徐牧之又吩咐秋蘅:“去十婶那儿讨库房的钥匙来。”
秋蘅领命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道:“世子爷,十夫人已经睡下了。她贴身的丫头说,明儿一早就跟十夫人说这回事,到时再把库房钥匙送过来。”
徐牧之点点头,又同宋如锦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也睡吧。”
宋如锦便拆了发髻,洗脸漱口上床。徐牧之在她身侧躺下。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们替他们吹灭了一半蜡烛,换了安神助眠的熏香,然后纷纷默不作声地退下。
待人都走了,宋如锦才好奇问道:“库房钥匙怎么在十婶婶那儿?”
徐牧之也不瞒她,细细说道:“十叔好色风流,纳了不少姨娘,其中还有出身国公府的贵女。但十婶的娘家没落不显,手上能支使的银子甚至没有一个妾侍多,十叔……也不给她脸面,膝下还没有嫡子,便把庶子庶女生在了前头。我娘见十婶处境尴尬,便给了她一把库房钥匙,让她撑撑门面,管教那些贵妾的时候也能挺直腰板。”
宋如锦颇为同情:“十婶婶好可怜呀……”
她还记得新婚那夜十夫人拿着帕子掩嘴而笑的模样笑起来那般温柔可亲的人,背后竟是这样难堪的苦楚。
“十婶又是十分软弱的性子,一向不争不抢的……便是拿着库房的钥匙,那些妾侍也敢欺到她头上。”徐牧之道。过了一会儿,又郑重其事地说:“我永远都不会辜负妹妹。”
宋如锦抬起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看他。徐牧之莫名觉得她的眸光潋滟动人,便探身过去,对准她的脸颊,试探般地亲了一口。
见宋如锦没什么反应,徐牧之胆子便大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啄吻。宋如锦觉得闷热,扭着身子躲开,徐牧之立时把她抱紧,手摸到了中衣的系带,便顺势解了开来。
身上只剩一件亵衣,宋如锦吓得直往后缩,漆黑的杏眼里浮出了一层水汽。徐牧之本能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按,轻轻吮吻她的耳垂,声音不可抑制地低沉喑哑起来:“妹妹别怕……”
暮春的晚风带着几分熏暖,徐徐吹过屋后枝繁叶茂的树木,繁密的树叶“哗啦哗啦”作响,渐次连成一片,如江潮一般起伏涌动。夜风潮热,裹挟着初夏的气息,从窗棂吹了进来,热浪一重叠着一重。弦月西移,悄然掩于云后,月色迷离而晦暗,万籁终于归于寂静。
次日,直到日高三丈,宋如锦才渐渐醒了过来。迷茫地盯着帐顶看了一会儿,意识慢慢回笼,听见有人问她:“妹妹醒了?”
宋如锦偏头望过去,便对上徐牧之缱绻而专注的目光。
徐牧之望了她半晌,靠近了些,啄了啄她的眼角。宋如锦立刻裹紧被子,凶巴巴地说:“你别过来!”
她现在浑身骨酸肉软,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徐牧之便从善如流地退开了些许。
宋如锦又闭眼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黏腻得难受,就睁开一双沾着水光的眸子,软软地说:“我想沐浴……”
徐牧之披衣下床,说:“我帮你备水。”
宋如锦一脸警惕道:“不用你来!”
徐牧之便说:“那我唤秋蘅进来服侍。”
宋如锦道:“也不要她来……让采苹伺候就行。”
徐牧之就替她唤了采苹进来。片刻之后,采苹已在隔间布置了木桶和热水,走来服侍宋如锦起身,瞧见她一身红紫的印记,便小声埋怨了一句:“世子爷手上怎么没个轻重,姑娘膝上还带着伤呢。”
隔间内点了鹅梨香,水汽氤氲,宋如锦浸在热汤里,终于觉得好受了许多。采苹给她端来早膳,她拈起两块红豆糕,将就着吃了。过了两刻钟才出浴,穿戴稳妥之后,听闻十夫人已把库房钥匙送来了,便领着采苹暗香一块儿去库房搬东西。
这一日风平浪静地过去,到了晚上,徐牧之把玩着宋如锦的头发,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宋如锦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早点睡明天还要回门呢!”
徐牧之迟疑道:“忠勤侯府离这儿又不远……”见宋如锦一双含羞带恼的眸子瞪过来,便住话头,笑着说,“也行,都听妹妹的。”
宋如锦斜乜了他一眼,搬来两床被子,义正辞严道:“我们分两条被子睡。”
她现在对徐牧之的人品非常怀疑。以前她一直觉得徐牧之很听她的话,尊重并且爱护她,直到昨天晚上,她呜咽着求他停下,他却毫不理会……她便不怎么信任他了。
二人各自歇下。宋如锦特意背过身,朝床的内侧睡了,就留给徐牧之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墨发逶迤在枕畔,纤细的背影柔顺而袅娜,徐牧之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发顶,而后才翘着嘴角睡下了。
第二日,刘氏一大早就在侯府门前等着,远远地瞧见靖西王府的马车辘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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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竟不觉热泪盈眶。
宋如锦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她,又一向娇气黏人,突然嫁出去了,她心里难空落落的,每日都百无聊赖。
但是,当宋如锦下了马车,像小鸟一样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刘氏还是忍不住板起脸,说:“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这样的淘气?”
虽是斥责的话语,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欢喜而欣慰的。
徐牧之上前恭谨地见礼,刘氏问他:“锦姐儿没给你惹祸吧?”
徐牧之连忙摇头,拣着各种好词儿夸赞宋如锦:“锦妹妹温文知礼,娴雅稳重,家中长辈都喜欢她。”
刘氏心知他有意溢美,却也不点破,只是笑眯眯地颔首。几人一道进了大门。
正好今日二夫人领着曹氏和宋如云一道来做客,侯府难得热闹起来。
宋如云许久不见宋如锦,乍然瞧见倒觉得眼前一亮,道:“二姐姐穿得真好看。”
如今天气渐热,宋如锦便穿得单薄,石榴红色的绸布上襦配着十幅月华裙,袖口和裙摆都用金线绣了缠枝纹,梳着倾髻,簪绢花戴金步摇,桃李一般的明丽美好。
徐牧之就陪在她身边玉树临风,进退有度,目光半刻不离宋如锦。二夫人不由笑道:“锦姐儿倒是嫁了个好夫婿。”
曹氏则看着宋如锦身上致的衣裙出了神,想象了一下靖西王府的贵气逼人,颇为赞同地点头,又着意讨二夫人的欢心:“算起来云姐儿明年也要出嫁了庆国公世孙也是不差的。”倒把宋如云说得俏脸一红。
二夫人又笑道:“当真论起来,咱们家还是皇后娘娘嫁得最好。”
刘氏听着很是舒心。
几人热热闹闹地喝茶聊天,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坐下一起用午膳。
宋如云环视了一圈,没瞧见宋如墨,不由问了句:“怎么不见四妹妹?”
宋如墨自缢未果的事,刘氏对外瞒得很紧,二夫人她们自是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刘氏淡淡道:“墨姐儿病了,不方便出来见人。”
宋如云本来还想细问,二夫人轻轻拉了她一把,宋如云便低下头专心吃菜她知道刘氏向来不待见宋如墨这个庶女……反正她也不住侯府了,何必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惹刘氏不痛快呢?
宋如墨自然没有生病,只是在闹绝食。刘氏把她关了起来,眼不见为净,随她怎么闹腾。荷香劝她吃饭,道是:“若姑娘就这么白白地去了,岂不是正中夫人的下怀?姨娘若还在世,定不会让姑娘这么糟践自己。”
宋如墨却是当真觉得了无生趣。房内的嬷嬷们怕她再扯根绳子上吊,便轮流盯着她,她屋里的针线剪子、稍长一些的披帛衣物都被了起来,连块碎瓷片也没有,她想寻死都没有法子,便起意绝食,什么都不肯吃。
几个嬷嬷劝了又劝,她都不听,嬷嬷们只好慌慌张张地禀告刘氏,刘氏却道:“不必管她。”
竟是任宋如墨自生自灭的意思。
嬷嬷们互相商量了一下,都打算听刘氏的,果真不再管宋如墨。
荷香倒是忠心,见宋如墨都快饿晕了,便心急火燎地煮了一碗薄粥,喂给宋如墨吃了下去。宋如墨却不领情,还冷冷嘲讽道:“当真是天生的丫头命。”
再滚热的心碰上冰块,也是会变凉的。荷香又气又委屈,哭了一晚上,第二日便病倒了。
她病了,更加没有人管宋如墨了,宋如墨又下定决心不肯吃东西,便无可避地虚弱下来,成日歪在床榻上,渐渐饿得没有知觉。这日听着窗外喧闹,就缓声问:“外头出什么事了?”
一个老嬷嬷正坐在窗下做针线,随口答道:“今儿世子妃回门,正和二夫人她们一起吃饭呢。”
宋如墨忖了半晌,才明白这个“世子妃”说的就是宋如锦。她怔了一会儿,竟坐了起来,穿鞋下床,转头见桌上摆了一盘脆枣,还拣了几个吃了,倒把老嬷嬷看得一愣。
随后宋如墨十分凉薄地牵起嘴角,推门走了出去。
“姑娘……”老嬷嬷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追了上去,“夫人让您待在院子里好好休息呢!”其实就是不许宋如墨踏出院门。
宋如墨理都没理,径自往前走,心头似是憋着一股意气,所以走得飞快,根本不像一个久馁无力的人。
老嬷嬷毕竟年岁大了,追她也追不上,只好作罢。
☆、缀珠银钗
今日的回门宴摆在侯府后院的池塘旁边,暖风拂过水面徐徐递来,倒也清爽惬意。菜品都是心筹备的,菜式齐全,分量也足,而且都迎合了宋如锦的口味,她几乎把每一道菜都尝遍了。
二夫人见她吃得开心,便笑问道:“锦姐儿觉着,是夫家的饭菜好吃,还是娘家的饭菜好吃啊?”
宋如锦夹了一筷子清蒸鳜鱼肉,“桃花流水鳜鱼肥”,现在这个时节正是鳜鱼最鲜美肥嫩的时候。她心满意足地吃了下去,说:“自然是娘家的饭菜好吃。”
毕竟从小吃到大了呀。
二夫人不嫌事大地说了句:“那锦姐儿干脆就留在家里,不要回靖西王府了。”
徐牧之提着一颗心等她的答复。虽然他知道从没有这样的规矩,待会儿到了晚膳时分,宋如锦定然是要跟他走的,但他却莫名地在意宋如锦心底的想法。
宋如锦拿帕子擦了擦嘴,自然而然地说:“那怎么成?饭菜哪有世兄重要?”
二夫人和刘氏都笑了起来。二夫人道:“还叫世兄哪?该改口唤夫君了!”
宋如锦和徐牧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弯起嘴角,似有无声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流淌。
二夫人又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这时忽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哟,真热闹。”
大家循声看去。来人是宋如墨。她的面色蜡黄而晦暗,穿着很是素淡,头上也仅仅别着一支镶珠银钗她毕竟还在孝中。
刘氏的脸色微微一沉,道:“你来做什么?”
宋如墨的目光在宋如锦身上一扫而过,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自然是来瞧瞧我风风光光回门的好姐姐。”
她走到宋如锦面前,问道:“二姐姐,你快活吗?”没等宋如锦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自然是快活的,娘还活得好好的,你嫁得又称心,哪儿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气氛莫名冷凝下来,只剩宋如墨一个人自说自话:“二姐姐,你是嫡女,从小到大,不论什么事娘都帮你事无巨细地打点好了,婚姻大事也是千挑万选,心参详。我就不一样了,我什么都要自己争……我还争不过你。”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头上的缀珠银钗,心内酸涩不已,“我甚至连争取一下都不能……”
宋如锦听得一怔,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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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些发凉。
刘氏不想忍耐宋如墨在这儿神神叨叨地说话了,点了两个健硕的嬷嬷,道:“墨姐儿还病着呢,带她回房歇息。”
两个嬷嬷上前拉扯宋如墨,宋如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一般地挣开,一双眼睛凉渗渗地盯着宋如锦。
系统说:“宿主,我觉得你四妹妹看你的眼神怪渗人的。”
果然下一刻宋如墨就靠近了些许,忽然拔下了发上的银钗,朝宋如锦的脸刺了过来。
众人都骇了一跳,宋如锦直接呆滞住了,一旁的徐牧之连忙把宋如锦拉开,他毕竟在军中历练过,反应奇快,立时上前半步,按住宋如墨的胳膊用力一扭,宋如墨的手臂就被他卸下来了。旋即顺手把她手里的珠钗抽了出来,远远地扔了。
缀珠银钗坠进了旁边的池塘,水面荡起了层层涟漪。宋如墨的视线就随着珠钗移到了池塘,望着水面上晃悠悠的波纹出神。
徐牧之快步走到宋如锦旁边,按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问道:“妹妹没事儿吧?”
其实宋如锦有点被吓到了,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她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听见徐牧之的问话,就懵懵地转过头看着他,眼神还有些呆愣。
徐牧之平日待她既温柔又耐心,一点斧钺杀伐的气息都没有,她也是头一次见到徐牧之这样果断而狠厉的模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牧之见她被吓得怔住了,不由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脸。但这儿是忠勤侯府,不是他自己家,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二夫人她们也看呆了,也不知道分家之后这俩姐妹生了什么龃龉,一时又是担忧,又是好奇。
刘氏拧着眉,心知宋如墨八成是故意的,投缳自尽挑在了宋如锦出嫁当日,现在宋如锦回门,又想着刮花她的脸,分明存心跟宋如锦过不去!让新姑爷看笑话!
幸好锦姐儿已经嫁出去了,宋如墨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到靖西王府去……刘氏扫了眼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嬷嬷,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墨姐儿拖走!”
等宋如锦回婆家了,她再好好和宋如墨算账。
宋如墨却没等人来拖拽她,自己转身走了。两个嬷嬷看了看彼此,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走到池塘边,宋如墨缓缓停住了脚步,忽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
大抵是抱着求死的心跳下去的,一点儿挣扎也没有,很快水面就平静下来,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衡也在饭桌一旁。他性子本有些卑弱,此刻却慌张地跑到刘氏面前跪下,磕头恳求道:“娘,救救墨姐姐吧……她、她不是故意和锦姐姐作对的……”
刘氏蹙紧了眉,对周嬷嬷挑了下眉梢,道:“去喊几个会水的人来。”她怕落人话柄,便是宋衡不来求她,她也会让人救宋如墨的。
周嬷嬷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是”。
又让新姑爷瞧见自己家姑娘的糟心事……刘氏心里气得厉害,转头去看徐牧之的脸色,见他正揽着宋如锦轻声细语地安慰,便放下心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嬷嬷才领着几个下仆过来。如今天气和暖,这些下仆便毫无避忌地脱了上衣,跳下池子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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