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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蜉蝣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秦却无甚感觉。重生归来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她能提前知道未来才被揭穿的阴私勾当,再加以利用。常兴家勾结外人的事,其实是在两年后才被揭穿,那时老太太已经过世,府里虽是邱清露当家,但实际上却是二房宋氏作主,这常兴家罚得并不重。
“夫人,常家是老太太的陪房,您揭破这桩丑事,不怕老太太怪罪你?”秋璃有些担心。
“不怕。常家虽是老太太的陪房,但常兴早就倒向二房了。”秦笑了笑。
沈府人事复杂,府中中馈虽由邱清露主持,但邱清露却是老太太的侄孙女,所明面上是二房掌家,实际却是老太太在管着,这也是邱清露嫁进沈家多年,却不为自己婆母所喜的原因。宋氏与这媳妇面上虽和,但心不在一块。
邱清露不过是老太太用来把握侯府,平衡两房的棋子,夹在中间也不好过,其实她大可撒手,可惜为人又太过要强,恨不得能包揽大权,所以活得很累。
如果不是因为要查幕后指使者之事,秦根本不想与她去争,毕竟她不缺银两,不靠公中生活,关上门自过自的还更自在。
而那常兴家虽是老太太陪房,但早就被宋氏以厚利买。与常兴勾结的馥华斋,实际上是宋氏娘家弟弟的产业,采买所污的银钱三家分利,算下来也好大一笔银子。而为了贪沈府公中银两,宋氏背地里可做了不少事,这不过是其中一件。
所以只要老太太听到馥华斋的名号,心里应该有数,不会责怪她撕破脸。
“啊?”秋璃眨着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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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连这个都知道?”
秦摇了摇头,叹道:“知道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利用?”
“利用?”秋璃惊道。
秦却不再向她解释。
为何沈芳龄能知道那张菜单,又闹到老太太那里?为的就是有人想把这事闹大,惹怒她。她若出头,必找厨房与常家的麻烦,与宋氏对上;若不出头,她这掌家的威信可就大减。
不管哪个结果,都如那人的意。
只可惜,秦不止寻麻烦那般简单,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拔了这颗碍事的钉子,正面向宋氏发难。
邱清露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主仆几人慢悠悠地走到蘅园,才踏进园子,秦就见沈浩初陪着两个年近四旬的男人站在园子里,旁边的仆妇都在廊下围观着。
三个男人背朝园门站着,不知她进来。其中一个男人正抬着臂,指着蘅园的主屋比比画画,沈浩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怎么回事?”秦唬了一跳,心道这沈浩初做得太过,怎将外男带进这里来?
“夫人。”蝉枝见状忙跑过来。
“侯爷这是在做什么?”秦带着丫鬟避到廊下,开口问道。
蝉枝“嘻嘻”一笑,道:“早上夫人前脚刚出去,侯爷后脚就去丰桂园,向老太太讨了示下,要在咱们园里给您建个抱厦。”
“什么?”秦没反应过来。
“侯爷说了,夫人迟早要掌家理事,老是往叙海阁那里去未麻烦,冬天冷夏天热的,不如在蘅园加建个抱厦,以后让那些管事婆子媳妇到这里来议事回话岂不方便。老太太允了,侯爷这不马上就请了工匠过来起图。”说着,蝉枝笑弯了眼,她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
“……”秦忽然失语。
这一世的沈浩初,似乎让人无力抗拒。
半晌,她方道:“奉嫂的羊肉锅炖好没有?”
“早就好了,只等夫人回来。”
“走吧,咱们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虎发威……
唔,开这个坑时说的要双开的电竞文,臣妾办不到了……年后再说,谁来帮我加点预啊啊,话说想看电竞还是想看幻言?好几个坑排排坐,选择障碍。
第45章初吻
谈妥建抱厦的事,工匠离开蘅园自去起图,沈浩初搓搓双手进屋,看到奉嫂已将羊肉锅摆上桌。陶土炉里煨着炭火,上头架着陶锅,扣着刻了鲤鱼的盖,气泡自盖沿咕嘟冒起,香气满室弥漫,压去满室熏香。京里羊肉总是做得腥膻,沈浩初原不喜欢,前日奉嫂做这锅羊肉,口味重、香,肉烂皮弹,倒极对他胃口。
锅下另又放着三碟凉菜,香油拌三丝、醋泡藕尖与糟鱼,瞧着就馋人。
小丫头别的东西不上心,唯独在吃上面,真是花了十二分心思。
沈浩初看了眼时辰,朝蝉枝道:“你去看看夫人怎还没回来?”
就算事情多,也不该到这时辰都未归,别是被人刁难困住。
蝉枝捂唇窃笑,正待回话,里头帘子一动,清脆的声音传来:“我在这里。”沈浩初循声而望,瞧见秦从雀上梅枝的帘子下走出。她身上繁琐的簪环已去,只剩发间压的柄插梳,早上裹成球的衣裳也换成家常穿的桃粉纱面银鼠袄,虽简单,却干净俏丽。
“你几时回来的?我怎么没看到?”沈浩初奇道,他一直在院里,却没见到她进来。
秦仰起下巴,促狭道:“侯爷眼里没有我,哪能瞧见?”
沈浩初唇一抿,走到她身边,二话没说,伸手往她腰间就捏。秦“啊”了声兔子般跳起,往罗汉榻逃去,奈何沈浩初腿长,两步就追到榻前,口中只道:“让你别再说这种话,都抛到脑后了?”手却不停,指尖戳着她的腰,也不需要用力,秦就痒得受不了,鞋也没脱就跳上罗汉榻,蜷缩到角落里,抱着迎枕可怜巴巴看他。
“我不说了……不说了……”她喘着气,头发丝儿落下来,挂在额旁飘摇。
沈浩初见好就,伸手:“起来吃饭。”
秦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假惺惺地去握,可还没等沈浩初摸到她的爪子,她手修尔起,张口就咬。沈浩初忙把手缩回,她已像猴儿般窜下罗汉榻,嚷着:“我饿了。”
秋璃忙上前掀锅布菜,秦在桌旁坐定,这才发现秋璃正捂唇憋着笑,再看屋里其她丫鬟也都窃笑不已,她脸颊愈发红润,挥手道:“下去下去,都下去,不用你们服侍了。”
“那夫人是要我服侍?”
丫鬟尽数退出后,沈浩初才开口。
“我哪儿敢烦劳侯爷?”秦说着话,手已拾起镶银的乌木箸,在锅里捞起肉来。那羊肉锅打开后,浓香更厚,上面满满一层羊肉,底下堆的是莴笋、细粉、木耳等物,秦夹起两块肉,又往碗里挑面,竟一点都不招呼沈浩初。
沈浩初却慢条斯理从桌底下拎出一物,砰地搁上桌,问她:“要吗?”
秦见到泥封的酒坛,觉得极眼熟,不由道:“这是……”问完,不等他回答,便嚷起,“北安叔叔的酒?”
沈浩初拍碎风干的泥块,将坛口红布拆掉,闻言勾唇点头,也不言语,自取两只酒盅斟满,推了一只到她眼前:“服侍你的,尝尝。”
秦看看他,又看看酒,把筷丢开,双手拈起酒盅,仰头饮了半杯果然是记忆里的味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既惊且喜,满目生辉。
“大理寺柿子树下挖的。”沈浩初道。
“你偷北安叔叔的酒?”她一边说,一边把剩余半盅饮下,又让他倒。
“怎么?你要报官抓我?”沈浩初自饮一盅,逗她。
秦却是“嘻嘻”笑开:“我早就想去挖酒了。”
“少喝些,这酒劲儿大。”沈浩初眉眼皆柔,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酒早就被这馋丫头给盯上了。
酒味清冽顺口,他总算也能喝个痛快。
推杯过盏一番,秦已经搬凳挨着沈浩初坐下,兴致越发高昂。
自打嫁进沈家来,她还从没像今天这般高兴过。
“沈浩初,谢谢你。”举着杯,她直呼其名,“干了这杯,我和你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我们有恩怨?”沈浩初与她轻轻碰杯,明知故问。
“嘿。”秦讪笑两声,未提前世之事,“喝酒,喝了就是朋友。你在侯府替我撑腰,我帮你查案,合作愉快。”
他略挑起眉只是朋友?
好吧,才四个月,能将她五年的怨气消弥,已是不易了。
心情大好,他将酒一饮而尽,道:“给你在蘅园建个抱厦,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都好,你定就是。”秦对这不在意,却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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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建了不妨建大些,除了奏事厅外,再隔个采光好点的书房吧。你如今不爱往琼海阁去,可次间光线不好,又小,你老在里头看书也伤神,一时要见个客什么的也不方便,不如就在咱们外头建个书房,方便你行事。”
沈浩初想了想,她在外边听丫鬟婆子禀事,他在里面看书理事,倒是好得很。
“就依你。”他爽快应下。
她又扯扯他的衣袖,悄悄道:“你知道吗?这几日我已经打听到园里哪些人和沈兴关系密切,我都记下来了。”
巡园不是白巡的,与丫鬟婆子唠嗑也不是白唠,就这段时间,她已经挖出几桩沈兴的阴私隐秘来,虽无实证,却是日后他们重要查证的方向。
“你这几日都在忙这些?”沈浩初蹙眉,从她声音里听出一丝醉意。
“当然。你在外头与何寄哥哥一起查王新的案子,我又出不去,只能在后宅打听。”秦思来想去,王新和陈三的死她是插不了手,只有那天在叠石山里撞见的奸/情,她还有办法打听打听。
“注意安全,切莫鲁莽。”沈浩初目光微沉,不是不让她查,只怕她遇险罢了。
“知道了。”秦还是笑眯眯的,像餍足的猫凑到他面前,又换了话题,“沈浩初,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他差点没能跟上她急转弯般的思路,待侧头看到已靠上自己肩头的小脸,顿时了然她醉了。
“你醉了。”他抢下她手里酒盅,要扶她起来。
秦挣开他的手,喃喃道:“没醉。我明明那么讨厌你,怎么现在恨不起来了?都是因为你生得太好,我要……把你漂亮的脸撕掉!”
说话间她伸手掐他的脸,沈浩初忙要躲开,岂料她不怀好意地笑出声来,双臂却勾住他的脖子,“叭唧”一口亲在他右脸上。
沈浩初石化。
“骗你的。这么漂亮的脸,我哪舍得撕。”秦打着嗝胡言乱语,声音渐微,一头栽在他怀里,舒坦地闭上眼。
沈浩初看着窝在怀里玉面含/春的人,哭笑不得地将人捞起。
步履沉缓地将人抱进寝间,沈浩初第二次将秦送上床榻。
屋外光线正明,可隔着蒙了天青纱的窗子,那光线暗了六成,将屋子照得朦胧,各处都染上慵懒气息。拔步床里还要再暗一些,两边的帷幔将落未落,勾勒着这屋子的曼妙风情,一如屋子的主人。
“好了,乖乖躺好。”沈浩初把人平放床上,可脖子却还被她勾着,他脱不得身,只好又反手拉她手臂。
秦咕哝两句,也听不出在说什么,手却突然用力,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扯到床上。
沈浩初的头歪在她脸侧,脖子还被她圈着,他着魔似地看她。小丫头发髻已松,乱丝铺枕,掩着满面娇春,鼻息长长细细,睫毛便随之缓慢起伏,唇微启,隐约可见雪白贝齿,媚惑到了极致。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以指腹轻触她的唇瓣,被酒催得更加鲜艳的唇瓣,像三春桃红,轻轻一碰就颤巍巍的,落到他心坎里,便化作火,灼得人燥热难当。
这样的触碰缓和不了他的魔意,他喉头上下滚了滚,凑近她的唇,小心且温柔地贴上。四唇相交的那一瞬间,“卓北安”尝到三十多年生命里从未尝过的甜蜜,足以驱散漫长岁月所给予的种种痛苦寂寞。
“侯爷,您要的热水来了,醒酒汤我也叫奉嫂备下……啊……”秋璃提着铜壶冒冒失失地进来,看到帐中交缠的人,又惊又窘地别开身。
沈浩初被她的声音惊醒,理智回笼,很快会起。
再怎么情动,也不该趁人之危。
他抹了抹,听到秋璃发颤的声音:“侯爷,我先出去了。”
“别走。”他看了眼因为双手落空而翻身抱住丝被的秦,握了握拳,“你留下照顾她,炭盆记得拢上,别冷着她。我出去了。”
语毕,他起身朝外,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璃怔怔地看着人出去,回过神时又抽了自己一嘴巴。
上回她就坏过一次好事,怎么还没学乖,老在这种关键时候打断他们。
虽然侯爷对夫人宠爱有加,可两人还是没有圆房啊,没有圆房就不是真夫妻,她替夫人着急哪。
是夜,更过三响,芷园烛火依旧。
在外边赴了一日的宴,回来还照样得听各处管事回话,邱清露将大大小小事务处置完毕,夜色已沉。
卸了妆,她倦懒坐在妆奁前,将耳逐一拆下,身后的丫鬟梦芝小心翼翼地替她拆髻。
园里寂静,两个孩子早就与乳娘睡下,沈浩文歇在书房已有三日,邱清露身边没有能说话的人,除了丫鬟梦芝。
“奶奶,您莫心烦,虽然结果出人意料,但到底还是如您所愿,让那边与二太太闹去,您不正好趁此机会脱个身?”梦芝见她眉色不展,便劝道。
“你知道什么?”邱清露苦笑,“我是脱不得身,不过借机缓缓我与婆母间的嫌隙,但早上的动静也闹得太大了,竟连那隐晦之事都被秦揭破,大房这是铁了心要一争长短。我算计了她一把,她又将了我一军,到底是她略胜一筹。看不出她年纪轻轻,行事竟有这等手段。”
“将了您一军?”梦芝听不明白。
“她揭破常兴家的丑事,自己却不回禀老太太,反将人绑了送来我这里,这不是让我难为?我若不秉公裁夺,这事传到老太太耳朵里,那便我的罪过;若我处置了常兴家的,那便是与婆母为敌。你说,我要怎么做?”
邱清露把翡翠耳扔到漆盒里,看着铜镜中朦胧的人影,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别人眼中她与沈浩文恩爱有加,却不知二人夫妻已久,那新鲜感早就过了,沈浩文虽然敬重她,却没多少男欢女爱的感情。她婆母宋氏因她是老太太的人,总隔心防着,她要两头讨好,日子难过得很。近日宋氏又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沈浩文的表妹送到沈浩文屋里做个良妾,她正心烦着,本想转移宋氏的注意力,不料倒被那秦算计了一把。
“奶奶是老太太的侄孙女,有老太太护着,奶奶还怕什么?”梦芝不解道。
“呵。”邱清露冷冷一笑,不再言语。
老太太纵然再护着她,到底春秋已高,又能护她多久?等哪日老太太一去,二房便是宋氏作主,她的日子才叫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到这样的情节,我就觉得没多久大概就能完结……
另外,幻言和电竞,不管写哪个,反正都用《峰途》那个坑来,或者……双坑同开,唔,我大概是要临了疯狂一把。
第46章雪宴(1)
雪后初晴,天地被冻得霜白,屋外只剩墨白二色,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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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又冷上几分。
秦一步都不想迈出蘅园,起来后就在外间坐着。昨天她醉得彻底,天大黑才起,沈浩初已经不在屋里,晚饭也没回来,只说去了燕王那里,夜里不知几时回来,今早也不见人。
屋里拢着银霜炭,熏炉里点着百合香,她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看厨房送来的新菜单。那菜单昨个下午就送来了,她斟酌调整了些,又送回厨房,今天一大早,赵嫂子就亲自送了过来。
“行了,就按这份菜单吧,姑娘们喜欢吃些小零嘴,蜜饯果子炒货点心多备点,桂圆红枣姜茶也要煮些,大冷天在雪地里玩耍,冻坏了可不好。”秦一边看菜单,一边叮嘱。
赵嫂子只点头应是,无一句反驳。未等她们说完话,外边蝉枝又来通传,说是库房的刘嫂子过来了。
“夫人,您要的厚帘子、屏风、铜炉都已经抬到醉翁亭,还有桌椅锦褥也按您的吩咐安置妥当。另外奴婢另外让人寻了套炙肉的炭炉出来,几位姑娘爱玩,在雪地里烤肉吃也是不错。”刘嫂子躬身回话,连手脚都规矩得不行,并直拢,动也不动。
秦见她一别前日的态度,知道这两日自己发威震慑了众人,也只笑笑。
“夫人若得空,请往醉翁亭瞧瞧,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吩咐奴婢,奴婢马上让人改。”刘嫂子又说了两句话,忽然跪到地上抽自己嘴巴,“前日奴婢得罪了夫人,是奴婢该死,奴婢有眼无珠,来给夫人负……负……”
秋璃“扑哧”笑开:“负荆请罪?”
“是是,就是这个词儿。”刘嫂子不好意思笑了。
“好了,那事清露嫂子不是已经罚过你了,还提来做什么?”秦笑道,又让秋璃扶人起来。
库房的事她前日发作过后,当夜邱清露回来就已经罚了刘嫂两个月月银,又遣人过来亲自道了歉,秦早就没往心里去。
“这两天天冷,辛苦刘嫂子了,秋璃,给刘嫂子两吊钱买酒暖暖身。”
刘嫂子闻得秦不止没斥责,反要给赏,面上一喜,抬头看到端坐上方笑吟吟的脸,不知怎地却又让她心里发毛,忙将头低下。
一时间两人散了,秋璃这才将洒满果仁的热甜醅与一笼糯米丸子端到她案上。
秦忙了半天,这时才有功夫吃早饭。伸个懒腰,她才开动,檐下丫鬟就打起帘,有人进来。她眼皮一抬,道:“侯爷回来了?”
沈浩初不言不语地走到罗汉榻前,在她对面坐下,看她没事人般吃得欢快,昨日下午醉酒后发生的事,料来应是不知,难为他躁了大半日,夜里觉都睡不好。
如此一想,他便觉这小丫头真可恶。
“看我做什么?你也想吃?”秦见他直勾勾看自己,问了他一声,又叫秋璃拿碗筷。
“你昨天喝醉了。”
“哦。”秦眨眼。她喝醉了,然后呢?
见她不以为意地夹起枚糯米丸子,他道:“不记得自己醉后做了什么?”
秦动作一停,道:“醉了就睡觉,还能做什么?”
“你……”沈浩初神神秘秘地探过身,凑近她,“昨天亲了我。”
语毕,他如愿看到她瞪着眼不带眨地怔在那里,手里筷子一松,糯米丸子“啪嗒”掉在桌上。
“怎么办?”他便又问她。
秦脸颊瞬红,便如突然飘来的云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亲就亲了,还能怎么办?他那语气活像要她负责一样……难道要她把脸凑过去,说一句,来,还你一口?
“我吃饱了。”她把筷子拍到桌上,迅速从罗汉榻上下来,四处唤人,“秋璃,蝉枝,给我更衣,屋里太热,我出去走走。”
“……”秋璃简直没眼看自家夫人。
“……”蝉枝搓着冻僵的手从外头跑进来,以为自己听差了。
这大冬天的,夫人说热?
秦那脚还没迈出蘅园的门,就遇上外头跑回的夏茉。
“夫人,听说二房那边闹起来了。”夏茉满头是汗地回道。
“哦?”秦闻言步履一慢。
“大/奶奶把这两年常兴家的采买账目都翻了出来,又往库房核查采买之物,听说查出不少猫腻。二太太今早动了大怒,与大/奶奶吵将起来,说要罚大/奶奶呢。现下正闹得不可开交。”夏茉兴奋地说着,好似自己身处现场般。
“随便她们闹去吧。”秦耸耸肩,继续往外头走,“咱们去醉翁亭看看。”
“夫人,常兴家的事,咱们就不管了?”秋璃不解道,“好歹也向老太太说一声去。”
“你以为老太太心里会没数?坏人咱们已经做了,后头的事咱们先撂手吧,先瞧瞧老太太的意思。”秦摆手。这事她不能再逼,再逼就是她得理不让,况且她还想借这事试探二房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
若是老太太有心袒护二房,那她少不得另作打算,毕竟如今在侯府后宅真正当家的人,依旧是老太太。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可丰桂堂却一反常态的平静,老太太未置一辞,甚至在邱清露查账的第二日,她就带着许嬷嬷去了清源庵礼佛。宅中上下都料不准老太太的心思,只有秦听说许嬷嬷悄悄提起,说常妈妈在老太太屋外跪了一天,老太太都没有见她。
老太太那人面恶心善,待人虽严苛,心却长情。常家服侍她和老太公多年,恩存义在,今儿出了这等事,老太太心里自然难受,不见常妈妈是她心意已决,所以避去清源庵求个静字。
常家的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秦心里有数,便不再插手此事,专心筹备沈芳龄的赏雪宴。
赏雪宴在老太太从清源庵回来的第二日。
常兴家那事已有结果,邱清露查得清清楚楚,不仅是与外人勾结,以次充好欺骗主家,甚至于拿着公中货款在府内外偷偷放利,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恶行一桩桩被揭开,最后把沈浩初给惊动了,因事涉勾结外人欺下瞒上,又背主放贷,种种皆触国法,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将常兴家的捆去官府,再把与此相关的一干人等都挖出来,慢慢地审。
老太太回来之后只叹口气,面有戚色,却夸沈浩初“做得好,哥儿长大了。”余话多一句皆无。
赏雪宴就在这萎顿的日子里开始。
本只是几个姑娘的小宴,却不知怎地让大公子沈浩文也来了兴致,邀了几个同窗并好友进府赏雪饮酒作诗,这下连邱清露也没法置身事外,与秦一起操持这赏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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