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蜉蝣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日蔷薇
“什么?!有这样的事?娘为何不告诉我?”秦猛地止步。
“告诉你有何用?你一个出嫁女还能管到娘家头上?”罗氏白她一眼,“况且这事闹没两天,浩初得赏领春宴的消息就传来,年三十太后又下懿旨赏你,这两件事合到一块,你祖母就消停不少,这几天也不提那些事了,待我也好,你不必操心。”
秦闻言沉默不语。
她虽是出嫁女儿,不过若能争出头,父母老来,她也能作他们倚仗。祖母与其他族人再要欺母亲无子,多少也要顾着她的脸面,不敢过分。
陪着母亲回到瑞芳堂,秦见连氏也在,笑着蹦过去。
“夫人!”连氏正站在屋里布午饭,仍是旧日神爽利的模样,见到秦便要行礼。
连氏不是秦家下人,只是留在罗氏身边帮衬。罗氏在外有好几个铺面庄子要打理,身边没个亲信可不成,连氏如今就是她里外照应的一把手,逢年过节连氏还要亲自过来服侍罗氏,不管罗氏怎么说都没用。
秦忙拉住她:“连姨和我客气什么?”
“就是。”罗氏也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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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下,“坐着陪咱娘两儿喝一杯。”
“这怎么使得?”连氏被这母女的热情吓到,忙道,“不合规矩!况且一会老爷和姑爷要是回来了……”
“放心吧,公公必定让秦帆留他们在外院喝酒说话,这顿饭他们回不来。”罗氏摆手,“难得儿回来,咱们也自在乐一乐,别管那些。”
秦闻言心里却想起另一件事,把连氏拉坐到椅上后笑问:“连姨,听说你那宅子扩了,又重新粉刷了?”
“托夫人福,旁边那户人家年前回老家讨生活,不留在京城,要把宅子卖了。我见你何寄哥哥年纪也大了,总要讨媳妇,原来的宅子小,就把那宅子买下打通,并在一起,年前才整好。”连姨虽然坐下,手却没闲着,替两人斟起酒来。
“你这丫头又在盘算什么?”知女莫若母,罗氏见女儿眼珠滴溜直转,就猜着她的心思。
“娘……我想去连姨家瞧瞧。”秦巴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每天都呆在府里,我闷坏了,想出门走走。”
“你难得回来,不陪娘说说话?”罗氏戳着她眉心。
“陪呀,娘也一块去。横竖连姨家过条巷子就到,来回不到盏茶时间,咱们就出去走走嘛!”秦晃着她的手。
罗氏只当她在沈府闷坏,也没多心,只道:“罢了,怕了你这小祖宗。等饭后你让连姨带着你过去瞅瞅,我就不过去了,喝酒上脑,我正好歇歇。你最多去半个时辰就要回来,别多逗留,记住了?”
“记下了!”秦笑眯眯地点头。
她正愁没机会摆脱沈府耳目去找何寄呢。
饭罢,秦扶母亲往榻上歇下,这才带着秋璃同连氏悄悄从秦府角门出去。
出了角门就是卵石巷子,秦与连氏并肩走着说话。除了要寻何寄外,她还有别的话要问连氏。
“连姨,母亲最近身体如何?忧思可重?”秦最关心的就是母亲身体。
若她直接问罗氏,罗氏十有八九不会明言,怕她担心,便是祖母往父亲身边塞人一事,若非因为她的关系而暂时解决,母亲也断不会告诉她。想知道实情,秦只能问连氏。
“太太身体尚好,并无大碍,至于忧思,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件事,除了牵挂夫人,就是疲于应对老太太,再来便是思念……大公子。”连氏扶着她仔细答着,“近日听闻夫人得了宫里恩赐,在府里开始主持中馈,与侯爷又恩爱非常,太太倒比自己得赏更高兴,心思也没那么重。”
“那就好。连姨是母亲身边最亲信的人,可替我劝着她些,再有就是每月两次的平安脉,让她记着要请。若得空也别让她老呆在府里,多去庄子上走走散心。她老当我是孩子,我的话她不爱听,只有连姨的话她还听得进去,连姨可要帮我劝劝她。”秦闻言小松口气。
“放心吧,我一定会劝太太宽心的。”连氏应承下来。
“若是母亲身体有何异常,你可千万别替她瞒着我,一定要马上遣人来告诉我!”秦握住连氏的手,郑重叮嘱。
“是。”连氏点头。
秦这才放下心,又问起罗氏在外的铺面庄子情况,连氏都一一答了。
“连姨,母亲最信任你,你是母亲在外头的眼睛腿脚,可千万替母亲盯牢,别叫歹人诓去她的东西,拜托了。”听完所有,秦这才又叮嘱道。
连氏答道:“夫人放心,我曾受太太大恩,便是夫人不说,我也会替太太尽心。”
秦总算甜甜笑开。
连氏的宅子离秦府很近,宅门前有棵老桂树,原是两进的小宅,与邻宅打通后成了小三进,因何寄习武,所以连氏又拾了一块宽旷庭院出来,专门辟给何寄练剑。
这几日年节休沐,何寄并未领差事,今日正好在家。
午饭饮了两杯酒,催生剑意,他索性执剑在院里练起,正舞得一身是汗,他忽听到门外传来笑语声。
“夫人待太太真真孝顺。”
“连姨别夸我了。你这儿拾得真雅致……何寄哥哥呢?”
何寄剑疑惑地走到院外,恰见秦从月门下进来。
一时间,恍然似梦。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不能在年前开坑,这个时间码字要哭,t.t
第64章暗慕
年前大雪才过,枝上余雪尚存,在枝桠上化成冰串子,垂在刚粉过的白墙与乌瓦前,墨白两色之间走出个锦绣佳人,通身鲜亮的颜色,颈间挂着赤金璎珞,额前是细细的珍珠抹额,珠悬鬓侧轻颤,香腮敷粉,唇如薄樱,声音脆而亮。
“何寄哥哥。”
还是秦先开了口。
何寄没料到会突然见着秦,他还穿着家常练剑的青色劲装,衣袖挽到肘间,袍子下摆也给扎在了腰间,汗珠子顺着脸颊滚落,如同火烤般。
“秦?”他剑入鞘,很快将衣袖撸下,又将下摆整好,却仍嫌自己形容邋遢。
“跟你说过多少遍,要叫夫人!”连氏上前一掌呼在他手臂上。
“没事。”秦笑眯眯拉着连氏,“连姨,我想喝你煮的八宝茶。”
甜甜的模样让人很难对她说“不”,连氏连声道“好”,又叮嘱何寄:“你妹妹来瞧咱家新宅子,你带她转转,若是冷了就进屋说话。”
见何寄点头,她尤不放心,出月门时还不忘回头警告何寄:“你别欺负你妹妹。”
何寄见秦一脸得了圣旨的得意表情,心道谁会欺负她,嘴里却老实回答:“知道了。”
连氏方放心地走了,小庭院安静下来,秦先拿眼扫了四周,庭院虽小拾得却漂亮,中庭铺着大块砖石供他练剑,角落用青瓦圈出一小块花圃,种着三棵树苗,底下挖了个小池子,养着四五条鱼,惬意非常。
“地方不错。”秦夸道。
“你真是来看宅子的?”何寄才不相信她的借口。
“你说呢?”秦反问他。
何寄瞧她双手握着手炉不住搓,知道她冷,便道:“进屋说吧,我给你升火盆。”
“不了,我时间不多。今天太阳好,你就领我在这里转转,我们走着说。”秦摇头,半个时辰转眼就要过去,他们只能长话短说。
何寄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与她说话还要掰着指头算时间,似乎一刻都浪不得。
“也好,你若冷了就开口。”他把剑挂到树下,回头见她已经站在小池边看鱼,“你想知道什么?”
他问她。
“我什么都想知道。先说说沈侯让你查什么?”秦逗鱼,手在池子上挥过,手影就将鱼儿吓跑,真是胆小。
何寄在腰间摸出半袋鱼食递给她,道:“王新和陈三的案子。我们不相信陈三是因为杀了王新而畏罪自杀,所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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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虽然结案,他和我还是在暗中查这桩案子。”
“可有发现?另外这桩案子与沈府有什么关系?”秦拈了一小搓投进池里。
“陈三妻子在陈三葬后第二天,就带着儿子回了老家,我跟去查探,发现陈三的儿子有羊角癫之症,而她的母亲竟然在他犯病时给他喂服了羚角丸。”何寄倚着树看她喂鱼。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投食,可惜没有鱼上勾,她有些生气,脸上满是稚气,开口却是沉静的语气。
“羚角丸?那是御药,陈三只是个更夫,这药从哪来的?”
她不说话,就是才嫁进沈府的十七岁姑娘;她一开口,就成了他记忆里的人。
“我怀疑这药的来历,所以就带回京城和沈侯一起追查。他去查宫中赏赐和太医院记录,而我则从今年承办御药制作的药局那里入手。这药虽矜贵但用得人少,宫中很少往外赐,太医院那里也没失药,所以我们怀疑这药是从药局那边流出的。”何寄将这段时日来所查之事逐一告诉给她。
“今年制羚角丸的药局,是瑞来堂?”秦立刻便得出结论。
何寄点头:“对。所以我近日都在瑞来堂附近打听消息,看瑞来堂里是否有人和王新或陈三有过来往,亦或是与沈府的人有接触。”
“结果呢?”秦飞快转身,心里似乎有条线在慢慢接上。
“有人见过王新在死前来瑞来堂找过人,而陈三也曾带着儿子到瑞来堂求医。”
“他们找的都是同一个人?”秦捏紧鱼食袋子。
“对,找的都是在瑞来堂坐诊的大夫杨守心。”何寄道,“另外,瑞来堂和你们府上二太太的娘家弟弟宋瑞有生意往来,我见过几次宋瑞与乔宜松在瑞来堂同进同出。你在状元街撞见我的那一回,我正在跟踪乔宜松。”
宋瑞伙同宋氏入资瑞来堂的事,秦知道,只是不知二者间有没联系。那个叫杨守心的大夫,名字听上去十分熟悉,她有印象……是了!杨守心就是给邱清露诊脉的大夫。自从宋氏入资瑞来堂后,二房那边请来诊脉的大夫就都是瑞来堂的人了。
何寄见秦久久不开口,面色阴晴不定,便在她眼前晃晃手。
“这些事你告诉过沈侯吗?”秦回神急道。
“说过了。”何寄道。他与沈浩初之间的交易,就是查到的内容必须告诉沈浩初,否则合作就取消。
“那你跟我说……有些事连他也不知道?”秦盯着他。
何寄却忽然沉默。如果他不说那句话,只怕她也不会想着来见他吧?
“沈府从字辈的长者里,有位早夭的叔伯,按辈份,他应该算是……前侯爷的兄长,沈家从字辈里真正的嫡长子。”
“……”秦霍然站起,手里的鱼食袋落到地上。
沈浩初的父亲沈从海是沈老太太的嫡长子,再往上便没有别的兄长了,沈浩初哪里还有什么伯父?祠堂中也没有这位早夭伯父的灵位,那何寄说的这个伯父又从何而来?
此话委实惊骇,即使她上辈子在沈府五年,也没听到一丝风声。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他。
“查到的。”何寄自然不能告诉她,这秘辛源自上辈子,他死之前正在追查的事。
“这事又与你们在查的王新陈三之死有何关系?”秦呼吸微促,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撞。
“那位长者,也有羊角癫,要靠羚角丸控制。我不知道这二者有没关系,只是觉得有些巧合罢了。”何寄说罢俯身拾起鱼食袋。
秦捂着胸脯,勉强平定息的情绪,问他:“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沈侯?”
何寄从袋里拈出搓鱼食投入池中,唇角勾起笑:“无根无据的事,不想告诉他。你若还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就别将这些告诉他。”
藏到浮荷底下的鱼接二连三冒头,抢夺何寄扔下的鱼食。秦忽觉自己像这几只鱼,他投喂一口,她就乖乖探头。
“这几条鱼我养了很久,都快成,只吃我娘与我投的食。”何寄语气倏尔一转,不复先前低沉神秘。
秦正要继续问,却听月门外传来连氏声音。
他们的交谈到此为止。
何寄见她面有不甘,笑道:“你别生气了,回头我替你教训这几条不长眼的鱼,乖。”
说罢,他抬手抚上她的后脑,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落下,在她发上揉了揉,被她气恼地扫开。
那模样,还真像是被鱼气到。
“多大的人了,逗鱼也能逗这半天?冷了吧,快来喝茶。”连氏已将茶端来,身后跟的小丫鬟手里还捧着红漆五梅盒。
盒盖一打开,里边满满的零嘴。
秦也不能再向何寄打探消息,端起茶饮了一大口,尝到里边红枣桂圆甜丝丝的味儿,从舌尖暖到心肺。那边何寄已经从五梅盒里拈了颗渍梅递给她:“尝尝,很甜。”
她不疑有他,接过后张嘴咬下,不出片刻,她的脸已皱成团。
“何!寄!”秦怒极。那渍梅酸到倒牙,哪里来的甜味?偏生她刚饮下八宝茶,嘴里本正甜着,倒叫这渍梅的酸味放大数倍,酸得她牙都软了。
何寄朗笑出声,有恶作剧过后的得意高兴。
“连姨,你看他!”秦气得拉过连氏告状。
连氏的手掌便不由分说地拍向何寄:“让你欺负你妹妹!我让你横!”
何寄被打得哇哇直逃,眼角瞧见秦咧唇笑得正欢,他便忽然觉得被打也值了。
她与何寄的过去里,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吧?
“好了,连姨快停手。”秦看够了戏,忙让秋璃拉住连氏,“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们。”
听到她要走,何寄从连氏的手底下钻出,神色黯了些:“这么快?”
“我答应我娘只出来半个时辰,咱们改天再聊。”秦把八宝茶放回托盘里,向两人告辞。
“我送你出去。”何寄道。
“多谢。”秦笑笑,召了秋璃往外走。
宅子太小,两步就到门口,秦让他们留步,在门口与何寄作别。
门外长巷静谧,秦身影很便消失在转角,何寄往门外追了两步,她的影子仍旧不现。他笔直地站着,低头看自己双手。
见面的时间太短了。
不够,太不够,他想要更长的时间。
见她,好像会上瘾。
旁边的连氏过来,沉着脸拍向他的背,声音低得很:“寄儿,别有不该有的念想。”
“我能有什么念想?”何寄喃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小就喜欢她,学艺十年,年年都跑回来见她。可她是秦家的大小姐,我们配不上她,况且如今……她已经嫁人了!”连氏扳过他的肩。
他失神原来何寄喜欢了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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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原来……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喜欢……原来的何寄哥哥。
说起这个更新,请假断更超过两天我就找不着感觉了,t.t,不过虽然更新着,写得也短,也慢,多谢你们不嫌弃
第65章送子(虫)
从连宅出来,秦沉默了一路,脑袋里飘的都是刚才何寄说的话。
瑞来堂是王新、陈三与沈家之间的关键点,他将原本毫无关系两件事,突然联系在一起,虽然还没查出具体原因,但其中必有猫腻。
还有何寄提到的那桩沈家秘辛,秦也从没听过。若然真有这所谓大伯,那必是三十几年前的事,府里下人早就换过不知几轮,不知道这事也不足为奇。不过有两个人肯定知道这件事,但这两人的嘴恐怕是撬不开的。
在沈府超过三十年,又与此事有最直接关系的人,只有沈老太太一个,许嬷嬷作为她的心腹,只怕也知道一二。
可惜既是秘辛便意味着有人刻意掩盖,沈老太太和许嬷嬷又怎会轻易告诉她呢?
还有沈浩初说的,肃清沈家,他又要如何做?
都是问题,她头疼。
“夫人,三姑娘与四姑娘过来了。”秋璃提醒道。
秦脚步微滞,抬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秦府的石桥前,迎面而来的正是秦舒与秦雅。两人带着三个丫鬟,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远远瞧着,两人正值花龄,生得又都漂亮,在冬天寡淡的景色里倒十分动人,只有走近听得真切了,方知二人如花笑靥之下你来我往的刀戟之语。
“大老远就看到你们有说有笑,都在说什么呢?”秦与两人见过礼,笑道。
秦雅摸着自己染得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回她:“没什么,只是在夸姐姐你比从前更漂亮了,想来在侯府的日子极为顺心,侯爷待你也好,真真叫人羡慕。也不知当初那些看错眼,放弃侯府这桩婚事的人可曾后悔?”
秦笑了笑,还未开口,就听秦舒道:“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儿女之事向来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想要就能要,要弃就能弃的。”
云淡风轻的口吻,是秦舒一贯的作派。
“哈,说得也是,父母之命,我差点儿忘了,听说伯父在江浙替姐姐相了门好亲事,江南王妃呢!”秦雅唇角斜挑,笑得嘲讽。
“妹妹要与江南王结亲?”秦眼眸一沉,有惊无喜。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江南王是今皇的叔叔,先皇最小的弟弟,在位时深受宠爱,虽然未能继承大统,却也被封作江南王,封地便是富庶江南。秦舒之父秦少华时任浙江巡抚,与这位江南王时有来往,这门亲事想来是秦少华为了攀附江南王所作的打算。可这江南王如今已近五旬,正妃早逝,秦舒嫁去就是继妃,虽也是皇室贵胄,但要用一辈子陪着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还要提防他膝下一堆业已成年的儿女,又是远嫁江南,恐怕都不是秦舒所愿。
而对秦来说,这些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在意的是,上辈子关于时政不多的记忆里,这位江南王占了很大一笔。在她含冤而亡的上一年年末,江南王兴兵造反,意欲攻进兆京。最后结果如何,她没看到,但造反之事素来牵联甚广,若是有个好歹,那都是株连九族之事。
秦舒要是嫁作江南王妃,那秦家……
“别听雅妹妹胡说,捕风捉影的事哪里能算数。”秦舒终于板起脸来。
“我可听说伯父年前已捎信回来给祖父,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姐姐心里明白,妹妹先恭喜姐姐了。”秦雅掩嘴笑起,殷红的指甲衬着雪白的脸颊,血似的鲜艳。
“你不必恭喜我,你的好事也不远了,二婶近日正四处托人替你物色良人,虽说有些阻碍,你也莫灰心才是。”秦舒不动声色地回道。
她们年岁差不多,秦雅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惜先前几桩事素行不良,虽然老太太开口遮掩,但还是防不住有心人将流言传出,秦雅的名声不太好听,几桩婚事都谈得不愉快。
“无所谓,我不像姐姐,为婚事万般筹谋。反正也嫁不了我喜欢的,我便剪绞了发去庵里做个姑子又如何?”秦雅看着秦,无所谓地开口。
秦虽知她爱慕沈浩初多年,却不想她竟有这等决心,忽有些感慨。
若那时秦舒不曾插手,也许秦雅已经嫁给沈浩初,那两人……不成,秦想了想秦雅陪在沈浩初身边的画面,心里不痛快了。
“我要回蘅园陪母亲了,两位妹妹慢聊。”听这两姐妹说话真累,秦没什么兴趣把宝贵的时间浪在这两人身上,告辞一句便携秋璃转身走了。
看着她婷婷袅袅地离开,秦舒却有些怔忡。
“姐姐真不后悔?当初把沈侯让给她时,怕没想过侯爷他也非池中之物吧。”秦雅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听说沈侯对她宠爱至极,早就把姐姐抛到脑后了,姐姐嫉妒吗?”
秦舒没回答,她便自言自语:“我可嫉妒呢,那原来应该是我的,可惜被人坏了事。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从小到大就是咱们里边活得最舒坦的一个,在家有父母疼着,出嫁了有夫君疼着,不用争不用抢……真是幸运。”
秦舒面无表情地听着。嫉妒,她怎会不嫉妒?从小到大,秦家的姑娘里边,秦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三房虽无男丁,可秦一人占尽父母宠爱,公中拿不出的好东西,三婶娘私底下全都给她。衣裳、首饰、玩物、吃食,但凡秦用的都是最好的,不像她,虽说占着长房长女的名头,可到底兄弟姐妹众多,父亲带着姨娘在江浙任职,银钱全都花在姨娘与那边的庶弟庶妹身上,她母亲留在家中侍奉祖母,手里银钱不足,她们房里一应花销全靠公中与祖母高兴,将来成亲她能分到的嫁妆也不过公中那五千两的份例,而自己的亲事还要被亲长视作筹码,用来换取家族利益。
哪里及得上秦,受尽宠爱长大,亲事也是父母千挑万选,生怕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秦舒讨厌秦的天真和不解世事,那一直是她从没拥有过的东西。什么姐妹情深,她就想把那抹纯良撕碎,看着秦哭,她才觉得痛快,才觉得公平。
回到瑞安园罗氏刚好起来,秦暂且把诸事抛开,高高兴兴地倚着母亲说贴心话,罗氏一个下午被她逗得没合过嘴,倒把素日的烦恼消除大半。
关于秦舒秦雅这两姐妹的破事,秦是不打算告诉母亲叫她再操心了,好不容易母亲心情能松快些,不再郁郁难安,像上辈子那样为了她的事耗神劳力地争斗,这辈子她只盼着父母亲平安康健到老,便足矣。
“娘,不要不要,我不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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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你自己留着!”
说了半晌话,罗氏非把一样红绸布裹的物件往秦怀里塞,秦怎么推都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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