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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华记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诗染锦缎

    不是亲哥哥,总不好直接闯进去。

    里边声息皆无。

    刘汜看向素兰,素兰示意人就在里边。

    刘汜只好再说:“我进来了啊!”

    里边还是没有声音。

    刘汜左右看看,素兰素菊两个不约而同地垂了头。他只能是咬咬牙,撩开帘子进了屋里。

    正屋厅堂之上并无人影。刘汜迈步进了西侧间。

    程嫣此时正坐在西间的塌上,双手抱了膝盖,脑袋搁在膝盖之上,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大大的眼睛直呆呆地望着前方一根立地烛台。素色的锦被盖在身上,迎枕立在身后。

    刘汜在踏脚上坐了,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带你来庄子上,是让你来开心的,不是来欺负你的。你这个样子让别人见了,也不用姑姑说,我阿娘就能直接掐死我。”

    “三舅母才舍不得呢。”程嫣嘀咕着,声音小小的。

    刘汜皱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刘汜很喜欢这个表妹。

    他和程嫣有着相似的身世。他阿爹在他十岁那年就离世了。他家里除了他,就一个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庶弟。他和她一样都是跟着阿娘长大。

    可他又比她幸运。他阿爹早走,他的几位叔伯就待他如父,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众兄弟有的,就从没缺过他的,而且只会更好。等到大了,又获得了大伯的一力扶持,使得他在家族中地位稳固。

    所以当他听到姑父做的那些事情,和其他兄弟一样想冲到程家去为表弟出头,为她撑腰。

    等她到了王府,他也是跑倚翠楼跑得最勤的那个。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岁数实在相差太多,他说不定会娶了表妹。如今表妹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放心。

    “到底怎么了出来什么事情了,就不能和表哥说说吗”刘汜再问。




33丽华
    她怎么了,她能说她矫情了吗

    原来,人永远是得陇望蜀的。

    别的小娘子,恐怕每日最最烦恼的就是少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或者是少了一件漂亮的首饰,要么就是哪个姐妹比自己受宠。

    而她这些统统不需要烦恼。于是,她就开始纠结上了别人高看她一眼,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是真定王府的外甥女,唯一的小娘子。

    现在答案真的挺打脸的,原来,她并不是她自己以为的那么美好。人家永远是先看到真定王府的外甥女,再看到她程嫣,甚至是根本就看不到她。

    难道她要告诉四表哥她是被打脸打到哭吗她要是说了,保证哥哥肯定今晚就会找过来,说不定再笑话上她一回。

    “四表哥,我没事。”程嫣咬了咬唇角,说道。

    她还没及笄,之前又不喜欢出去参加什么花会。别人不认识她,不知道她很正常是不是。

    “还说没事,没事你哭个什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小,不想嫁。”程嫣调回目光,看着刘汜。

    刘汜哑口,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阿嫣。

    这个事情他和程谨也碰过。

    如今已经有了五个夏国加上一陈一燕,大小势力数不胜数。纵横家就如同春秋战国一样大行其道。没看到真定城如今就被各家的代表给塞满了吗。

    就算真定王府如今在苏全的船上,依然会有无数的人想把船打翻,阿嫣即使不嫁,也一定要订婚,否则就会变成一块肥肉,谁都会想咬上一口。

    大伯今天能顶回苏胜,顶回阮氏,明天呢

    看着刘汜渐渐失去笑意的面容,程嫣低头,又一滴泪就这么滴在锦被上。

    “四表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

    刘汜只能用沉默回答。

    良久,程嫣打破沉默,“表哥,我是不是只能从阮公子和刘勇两个人里边挑一个”

    “当然不是……”刘汜意识到自己接的太快,,忙又补充道:“你当然可以选择你自己喜欢的人。只是现在也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婚事,那男人如果太差,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杀了。”

    程嫣轻笑:“四表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不知轻重,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便嫁了”

    刘汜不好意思的咧嘴干笑一下。其实他还真的挺担心小丫头不懂事惹出连他们也收拾不了的乱摊子的。

    “放心吧,四表哥。我虽然没用,也不会轻易给你们惹事的。”

    但愿她真的明白吧。刘汜心下暗自叹息。真定王府所控的五郡夹在苏全和更始帝的势力之间。如果苏全真的尊更始帝为正统了,谁能够掌握真定王府,谁就能够在更始帝的势力中埋下一根尖锐的钉子,又有几个势力会放弃这个机会。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够强大罢了。而家族的男人不够强大,却让他们视为掌中明珠的小娘子来承担后果。他开始第一次怀疑家里的长辈在这个时候还是龟缩在真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刘汜又安慰了程嫣一会儿,看她没什么事情了才告辞离开。

    等刘汜走了,程嫣脸上强装出来的平静立刻消失了。她只是把自己抱得更紧。

    ……

    刘汜回了前院的厅堂。

    宴席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阮斌坐在厅堂最中的位置,守着支起来的架子烤着各种肉片,由小厮来回穿梭着,把烤好的肉片送到各桌。其他人虽说有自己的案几,可没有人是老老实实跪坐在案几后的。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了这样不受拘束的时候,自然是找上关系最好的拼上几杯,灌倒一个是一个。

    十二公子刘汛是在场的人中最小的一个,年方十六岁。这次是他第一次在没有长辈的约束下跟着哥哥们出来,不免活泼了一些。整个厅堂上就数他的声音最大,一会儿跑到阮斌的面前嫌弃人家的肉烤焦了,说既然输了,就要服气,要好好服侍诸位哥哥。一会儿又举着杯子给这个倒酒,嫌弃那个喝的少了的,结果就他最不禁逗,人家说上两句就一大杯下肚,没多久就开始东倒西歪。

    阮斌比刘汛只大上一岁,又抱着讨好舅兄的目的,自然愿意和他笑闹,忙着烤肉也不耽误他灌酒。

    其余的人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者小声交谈着,或者互相敬酒。

    这里边似乎只有刘勇是格格不入的一个。他独自一个人占据了一张案几。桌子上的饭食都没怎么动过,空酒坛子却散落四周。而没人过来敬酒,他自己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倒,颇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刘汜绕过众人,走到程谨的边上,挨着他在席子上坐下,并用肩膀撞了撞他,下颌点着刘勇的方向,问他:“那个怎么了”

    程谨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好气的回:“你管他呢。这次是他自己要跟上来的,我们又没少了他的酒,没少了他的吃食,他高不高兴管我们什么事情。”

    刘汜知道自从程谨得到消息,知道这个刘勇有可能成为他的妹婿以后就好像炸了毛的猫,失了平常心。

    可刘勇这个人,如果不做妹婿的话还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再说,就算他确实一无是处,就冲着定山郡,他们总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吧。

    “你也别这么说,来者是客。”

    程谨又撇了一眼刘勇,还是觉得不爽,敷衍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也别说他了,嫣嫣怎么样了”

    阿嫣……

    刘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没什么事情,只是今天跑出去吹了点风,又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程谨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在这个时候,看到王睿端着酒杯跑过来,两人也就不再说下去。

    刘勇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第几杯了。

    他觉得很是愤懑,却怎么都吐不出这口气。

    难道他和她真的就有缘无分吗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已经告诉她他家里已经有妻室,她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其他的,他不敢去想。

    他曾经对丽华说过,娶妻当娶丽华。

    ……



34病来
    前一天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很多人都爬不起来了。

    庄子的管事几个院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灶上的婆子也把饭食热过,倒掉重做,才让各位主子顺利的吃了早饭。

    阮斌爬起来,看到天光已经大亮,忙喊着阮平:“你去看看程小娘子起了没。”

    阮平苦着脸挠头。

    他一个小厮,去打听人家小娘子起没起,这个合适吗

    阮斌看到阮平半天没动,又吼了一声:“还不快去”

    阮平还是没动,继续挠脑袋:“公子,小的去打听人家小娘子的起居,这合适吗”

    好像是不太合适。

    “那你就去找那个叫素兰的婢女,就说……就说是我想请小娘子手谈,问问小娘子有没有兴趣。”

    阮平答应着,快速跑出去。

    盏茶的工夫,阮平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阮斌笑:“你小子做事还挺快的嘛。小娘子怎么说”

    “小娘子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你还敢回来”阮平停下手上的动作,瞪着阮平。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阮平重重吐出一口气,觉得没有那么喘了,才急急地道:“素兰姐姐根本就没工夫理我。程小娘子病了,现在后院人仰马翻的,忙着回城请大夫呢。”

    “病了怎么病了”阮斌急了,上前两步把阮平的脖领子给提溜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听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说,好像是昨天吹多了风。”

    吹多了风

    如今虽说还没到十月,可北方冷的早,这又是在山里,吹病了还真是有可能的。

    阮斌也顾不得再多想下去,急急忙忙往程嫣住的院子跑。

    阮平看到自己主子的外袍还在床上,急忙拿了追上。他可不想自家公子也病了。

    阮斌到了程嫣的院子的时候,发现程谨和刘池、刘汜都在。刘汜站在廊下,双手抱胸,眉头紧蹙。程谨和刘池两个则是在围着院子绕圈子。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程谨喊道:“大夫来了”等看到来人是阮斌才很失望地改口,“是你啊,我以为是请的大夫回来了。”

    他还是大意了,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府医给带过一个来,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了。

    阮斌走上前,问程谨:“慎之,小娘子这是……”

    “没事。应该是昨天吹了风,又太累了。今天早上有点发热。因为庄子上没大夫,素兰有些慌了,才报到我那里。”

    “慎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千万不要和我客气。”阮斌急急地说。

    程谨扯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点点头:“我知道了。”

    阮斌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如今人家亲大哥和亲表哥都站在院子里边,他一个外人更不好进去看望,就只能陪着他们站在院子里边。

    等了一会儿,刘汜看这样也不是个事清,走上来拍拍阮斌的肩膀:“文举,阿嫣只是有些轻微的风寒,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担心什么。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到前院去坐坐。子谦他们都在,十二在招待着。你不如和子谦去坐坐如何”

    阮斌很想说我不去,可他也知道自己继续站在院子里好像确实不太好,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那我去找子谦下棋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跟我说。”

    等刘汜再三保证了,阮斌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阮斌走了,刘汜又和刘池说了几句,刘池看看正屋的方向,叹了口气,才离开。

    他算是正经的主人,总不好把客人都丢在前院给兄弟们招待,自己却躲到妹妹的院子里。

    等刘池走了,刘汜拉着程谨去了茶房坐,劝他:“如今天已经凉起来了,别阿嫣还没好你就病起来了。到时候难道换阿嫣照顾你不成。”

    程谨随着刘汜去了茶房,顺便就问起他请的大夫的事情。

    “怕家里人担心,就没敢派人接府医。我带了信给丘氏,让她把瑞和堂的李大夫和李夫人都接过来。”刘汜看看天色,接着说,“人是天没亮就走了的,估摸着也差不多快到了。”

    丘氏是刘汜的夫人,两人成婚已经有八年,很是举案齐眉。

    程谨听到丘氏会过来,稍稍舒了口气。他怎么没有想到,这里没有女眷,确实照顾人不是很方便。

    “谢啦!”

    “阿嫣不是我妹妹啊,谢什么谢。”刘汜笑。

    想到刚刚他送阮斌出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隐在树后的藏青色人影好像是刘勇。

    程谨看到他停住脚步,问他怎么了。

    刘汜想着自己也没看清楚,又看到程谨有些灰白色的脸色,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说。

    程谨担心着妹妹,更没有多问。

    丘氏是还不到正午的时候到的庄子。

    她顾不上女人的端庄淑仪,不等脚踏摆好就从马车上跳下来,问迎上来的夫君:“相公,妹妹怎么样”

    “应该不严重。大夫人呢”

    丘氏指着后边刚刚跟进来的马车,“在那里。”

    刘汜点头,用目光示意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迈步走向后边的马车。

    瑞和堂算是真定城最大的医馆。一般她的坐馆大夫都不出诊。可刘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真定的土皇帝。所以李大夫不仅夫妻齐至,还带了两个徒弟来。

    很快的,诊脉,开方子,煎药,吃药,休息。

    一系列事情忙完,丘氏就把刘氏兄弟和程谨往外赶:“这里有我在,你们都出去,出去。大夫已经说了,没啥大事。妹妹身体素来就好,没两天准没事。你们也不用天天跑过来探病,打扰我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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