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若
吴柯遥瘪嘴:“可我们已经走进新时代了。”
“所以我们更要忆苦思甜。”
“那好吧……”
*
多子村位于窝头山里。山之所以叫做窝头山,正是因为山的形状酷似一个窝头,不过是倒着的。而多子村,就在这个窝头的最中心。
两个小时的路程,几乎消耗掉了吴柯遥所有的体力。主要是,她很明确已经两小时了,但为啥还是没到。
“都说了是保守估计。”稽炎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天都黑了。”吴柯遥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酆城五点多的天空就已经黑了。
“那就应该快到了。”
吴柯遥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继续前进。
道路两边,树木参差。在灰色的夜里,如同一个个站立的人。风一来,树枝招摇,如同人们在摆手欢呼。
吴柯遥越走越没力气,有风吹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睛上抬,不经意间,一抹黑影从眼角划过。她一个激灵,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想去看清那掠过的黑影。
她看到,一棵树下,站满了小女孩。大大小小,白衣白裙。黑夜中,她们的脸却很白,白得发亮。吴柯遥清楚地看见,她们咧着嘴对她笑。那笑容,不似孩子的天真活波,反而让人心底发凉。
吴柯遥有种不好的感觉,当即大喊了声:“啊!”
稽炎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瞥着她问:“怎么了?”
吴柯遥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指了指那棵树的方向:“你、你看一下,那里有没有人?”
稽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棵树下,并没有人。但是,那里浓厚的鬼气缠绕,分明是有秽物。
“你看到了什么?”
吴柯遥吞了口口水,说:“好多小女孩,你看到了没?白裙子的,长的都挺白的……”
“现在呢?”稽炎拉开她蒙住眼的手,问。
吴柯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晚,这回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她立即哭丧了脸,说:“什么都没了……稽炎,你说我是不是见鬼了?”
稽炎没立即回她,他环视两旁的树木。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些树都张牙舞爪的,像极了发疯的人。想着,他干脆将抓着的吴柯遥的手改为牵着,说:“小心点,这条路很奇怪。”
黑夜之中,寒风冷冽,吴柯遥忍不住发抖。
稽炎蹙眉看她:“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鬼?”
“未知的东西,当然比知根知底的恐怖多了啊……之前无论是罗奇的老婆还是沈红,我都知道他们……”吴柯遥说,“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沈红的时候也怕啊……不过,那时候看到了你……”
稽炎眉头渐渐平缓,捏了捏她手心,说:“没关系,这次我也在。”
吴柯遥愣了愣,她抬头看稽炎,心莫名地跳快了几分,转而她低头,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听说乡下的灵异事件很多的……”
“比如?”
“什么背着鬼走夜路啊,什么把脑袋取下来梳头啊,什么门口放镜子防鬼敲门啊……”
“还有,什么看见一群小女孩啊。”
“对对对。”吴柯遥点头,转而又觉得哪里不对。几秒后才想起来,看见小女孩的不就是刚刚的自己吗。她一只手被稽炎牵着,另一只手干脆也就抓上了他的手臂,说,“稽炎,我们还是聊点其他的吧。”
“这话题难道不是你提起来的吗?”
“我错了……”
“捉鬼师就在你旁边,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你突然不见……”
“这不是牵着吗?”
“所以好一点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间过得也就快了些。之后的路,倒挺顺利,不过半小时,就看见了村庄。
月色下的多子村,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四面环山,其中小桥流水,农田交错。村庄的房屋也不像是人们潜意识般的破旧小平房,而是一栋栋自己修葺的小别墅,各有各的风味,像是一座座匠心独具的城堡。
村口,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她穿着黑色大衣,手插在衣兜里,看到他们之前一动不动地立着,如同一个雕塑。
而一看见他们,女人立即张开笑颜迎了上来,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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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激动地说:“你们就是稽小弟和吴小妹吧?谢谢你们愿意来帮我,你们真是活菩萨啊。”
说着,女人看了眼静谧的村庄,继续。
“那啥,如果有人问你们,你们就说是我城里来的亲戚。咳,我叫刘清平,我家那口子叫李十成。来,我带你们先去家里……”
稽炎只是抵达管辖区车站后给楼主发了条私信说明,之后他再没有顾过信息,却没想到对方到消息竟一直在这里等他们。
“谢谢。”
稽炎道了声谢,对方却赶紧摆手,连声说,“是我谢谢你们才对。带你们去家里是应该的啊,这有啥好谢的!你们真是心地善良啊,真是太好了,有救了……”
刘清平说完笑了笑,赶紧前边带路。稽炎看了眼手机时间,虽然已经天黑,但也不过六点多。可是,这个村庄却安静得人。
“这才傍晚,怎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刘清平神色有些奇怪,靠近两人小声说道:“村里的乡亲都比较迷信,觉得夜黑了出门晦气。”
不知怎的,吴柯遥总觉得有些违和,她睨了眼刘清平,问:“那你不怕晦气?”
刘清平叹了口气:“怕。可现在我男人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会更晦气呢。”
刘清平说得是这个理,吴柯遥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村庄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彼此交错的脚步声“哒哒”响着。
像是心脏的跳动声,表明自己的存在。
但此时的村庄,并不需要谁的存在,所以人们脚步越走越轻,距离越走越近。
透过月光,几人的影子拉长,交合,如同一体。
☆、白日
第12章.白日
刘清平的家是栋两层楼的小别墅,修的欧式风格。她家并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只有门口的路灯映亮了一隅。那一隅里,围了猪圈,放了鸡笼,时不时发出“哄哄”和“咯咯”的声音相互呼应。
刘清平将两人领到门口,门没有关实,是虚掩的,她直径推开。身后的光亮照进黑暗的室内,一个瘦直的人影赫然显现。
那人站得笔直,看不清脸,他扶着正对门的楼梯扶手,缓而开口:“去哪儿了?”
声音沉哑干涸,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去接我表弟和弟妹。”刘清平赶紧回道。
“哦,好好招待。”
男人说完,缓而扶着楼梯缓缓上行,最后消失在楼道里。空气中,只留下他“咚”“咚”的脚步声。
刘清平呼了口气,对两人说:“这就是我男人,李十成。”
吴柯遥吞了口口水,难怪刚才觉得慎得慌……
稽炎一直没说话,他从进入村口就看见了若有若无的鬼气。而现在,在这个屋内,鬼气更加浓重。他微微蹙眉,目光锁定刚才男人还站着的楼梯口。
“啪”的一声,灯光打开。
大抵是因为房屋大灯泡度数低,照亮屋子的光格外昏暗。
刘清平带着两人往一楼左侧的卧室走,一边说:“对不起啊,之前和我男人说过是表弟和弟妹,所以只准备了一间客房。”顿了顿,看了看两人的手,又笑,“你们不会介意的吧。”
稽炎和吴柯遥顺着刘清平的视线往下看,原来两人的手一直相握,从没松过。
吴柯遥立即心虚地抽回手。
稽炎则没她这么大反应,对刘清平说:“谢谢了。”
刘清平笑笑,领着两人到门口:“是我谢谢才对,您二位就别客气了。”顿了顿,她看了问窗外,又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的事,明早儿等我男人出去做工了,再和二位说。”
“好的。”稽炎点头。
刘清平又道了声谢才离开,她一走,吴柯遥就忍不住说:“稽炎,我总觉得这里怪压抑的。”
稽炎走进卧房,把灯打开。相对于客厅,这里的灯光亮了许多。屋子里,陈设摆放很简单,一张木桌一张木柜一张床。他环视一圈,走到桌前,这才缓缓开口:“这栋房子,到处都是鬼气。就连我们所处的房间,也有。”
其实并不只这里,还有整个村子。
稽炎不确定,究竟是因为李十成四处都走动过,还是……这里的,不止这男人一个鬼,或者说是……半鬼。
他正思索着,回头随意瞥了眼吴柯遥。却见着对方,只盯着一张床在发呆。
他皱眉问她:“想什么?”
吴柯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怎么睡啊。”
稽稽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就这么睡。”
见吴柯遥脸更红了,他轻笑了笑,继续。
“就当是大通铺。”
“哦。”吴柯遥闷闷地应了声。
“你要真介意,就效仿古人,在床中间放一杯水。”
吴柯遥煞有其事地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我就说说……”稽炎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上“咚咚”的冲撞声打断。他蹙眉,以为有事,却在下一秒听到了女人的喘息声和男人的闷哼声。
他微愣,转而扶额:“这么大房子,隔音效果还这么差?”
稽炎睨了眼吴柯遥,此时对方不仅是脸红,全身都像煮熟了一样。
最后,两人睡时,真放了一杯水。
而吴柯遥不知道的是,在楼上的旖旎声中,稽炎口干舌燥,就近拿起那杯水,喝了个光。
*
吴柯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那水杯,也没有稽炎。她揉着眼睛起身,只见稽炎一手随意搭着,一手则抵在桌上撑着脑袋闭目休息。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问他:“你坐在那干嘛啊?”
她一出声,稽炎就睁开了眼。他直起身,揉了揉脖颈,回答她:“等你醒来。”
“哈?”
“你看看窗外,太阳都照屁股了,你准备睡到晚上吗?”
“呃……”吴柯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明明才早上八点钟,外面也没有太阳。她瘪着嘴,不情不愿地起床。
打开客房门,吴柯遥出去梳洗。刚走两步,就看见了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主人李十成,对方也看见了她,对她友好地笑了笑。虽然昨晚就打了照面,但现在才清楚地看清李十成。对方很瘦,像是皮包骨头似的,一张脸都没有什么肉。他双目眼圈很重,整张脸也没有血色。不过,他对吴柯遥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很憨厚。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昨晚那阴沉的模样。
“你好。”吴柯遥和他打了声招呼。
李十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也拘谨地说了声:“你好。”
他走下楼梯,指了指大门,继续。
“你们好好玩,我出去干活了。”
看着男人离开,吴柯遥歪歪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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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刘清平已经来了。
此时,对方正坐在那张木桌前,愁眉苦脸地和稽炎说着自己的事。
“我男人一到晚上就不怎么说话了,不过和平常差不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每晚都会找我索要,我拒绝了一个星期了,昨晚……”说到这,刘清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继续“昨晚他说你们来要庆祝一下,我们就……唉,真是折腾死我了,大概是一个星期没做,他一直要……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听出来了。”稽炎冷不丁地说,“我也没睡好。”
“啊?”刘清平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愣愣地问,“是认床吗?”
稽炎摆摆手,干笑了笑:“你继续。”
“哦。”刘清平点头,说,“晚上他经常对我说,我们有了大房子,该有孩子了。那啥,我能理解,我当然也想有孩子。不过,我没法忍受和一个鬼天天上.床。那个是鬼的他,又不会说好听话,又不会温柔点,就只知道干……我真心承受不了。”
“晚上男人的身体在哪?”稽炎问。
“他的身体就在房间里的躺椅上,我觉得最恐怖的就是,每天我回房都能看见两个老公!一个跟死人一样躺着,一个也跟死人一样地立着!”
“你丈夫知道自己晚上是鬼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晚上他都是对自己躺在椅子上的那个身体视而不见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天晚上,他延工了晚上才回。那天他一晚没睡,整个人神经兮兮的,然后第二天就变成那样了。”
“神经兮兮?”稽炎挑眉。
刘清平凑近稽炎一些,小心翼翼说:“他说……他看到好多孩子在路边玩耍。”
“啊!”吴柯遥吃惊地轻呼了一声。
稽炎看了她一眼,刘清平还在继续:“他还说,有个孩子看到他,问他,什么时候会有妹妹一起来玩……”
“你……怎么知道晚上是鬼的?”稽炎问。
刘清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说:“我亲眼看见他从自己身体里出来,快天亮了又回到自己的身体。”
吴柯遥颤巍巍地坐到稽炎身边,问了句:“这个村子有什么关于孩子的传闻吗?”
刘清平一愣,然后摇头:“不知道。我嫁到这里来,就只听说了晚上出门招晦气。”
“你什么时候嫁过来的?和李十成是怎么认识的?”稽炎问她。
刘清平老实回答:“嫁过来没半年吧。我是窝头山上一个村子的,和十成是别人介绍的。见了一面,就定下来了。”
稽炎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只见吴柯遥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纸笔摊在桌上。
因为毛笔不好携带,所以她用马克笔代替,纸也用a4工作用纸代替宣纸了。
她双眸亮着,将纸笔推给刘清平,说:“写个字吧。”
刘清平一愣:“写字干嘛?”
稽炎翻了个白眼,说:“这位大师要给你算命。”
刘清平半懂不懂地点头:“那写啥呢?”
“写你此时此刻想要写的东西,随便什么字都行。你要写两个,我也不强求你写一个。”
刘清平想了想,然后打开笔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屋”字。
她写完,不好意思地说:“我没读过书,字写得不好。”
吴柯遥将纸移至自己跟前,看了之后,重重地吞了口口水。
她看了眼稽炎,才看向刘清平,缓缓道来:“屋,尸至也。寓意不好的事情即将到来,这件事甚至还会危机到生命。尸象房形,说明有‘尸’居于房内,甚至还会将其侵占,与现在的处境如出一辙。至,到来之意,如要阻止,应将‘土’居上,便得已去也。”
见面前的人一脸懵逼,她想了想,简化了说:“也就是说,要解决事情,‘土’是关键。你在写这个字的时候,尸尾微翘,重心于口,这表明你要多与沟通,知晓其所指所意……就是知道对方到底要表达什么。‘至’中,点落笔较重,上隆而下锐,由平和到尖锐,说明在变‘至’为‘去’中,过程会很难办,冲突不断。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去而又返。”
吴柯遥说了很多,刘清平就听懂几句话。她皱着眉问:“什么土是关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拿土干什么?”
吴柯遥摇头:“老天之意,总是难以揣摩。这个土,可能就是门外的一堆黄土,也有可能是五行属土之人。可能是上房覆土,也可能是吃土消灾。可能是用人镇屋,也可能是让其作为。”
稽炎嗤笑一声:“说了等于没说。”
吴柯遥瞪他:“说不定这是个方向呢。”
“你就在心里慢慢探究方向吧。”稽炎站起身,说,“我去外边转一下。”
“诶?”
“刘大姐刚来村子,可能有很多事都不知道。但是其他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我也要去!”
刘清平看两人都起身准备出发了,她也站起,说:“稽小弟吴小妹,你们出去不要太招摇了,问问题也别太直白了,村里人都有所避讳。”
“好的。”吴柯遥点头,然后对她指了指桌上的纸,“刘姐,你真可以好好想想怎么用土。”
“好嘞,我想。”刘清平实诚地点头。
稽炎“啧”了一声。
踏出大门,吴柯遥有些郁闷,忍不住问稽炎:“如果是我师傅相字的话,一定知道是什么方法吧。”
稽炎点头:“的确,楚家的相字所解,不会这么模棱两可。”
吴柯遥瘪嘴,觉得更加郁闷了:“我自己相字的活很差啊,连个解决方法都算不到。”
稽炎见她垂着头,像一只需要安慰的宠物。他伸手,却在要挨上她头的时候顿住。稽炎轻轻蹙眉,恍而想起了什么。
回手,插.进兜里,他开口,哑了声音说:“楚家人虽然一代比一代差,知天命的本事却也还是能达七成的。”
说着,他停顿,眸光暗下。
“但知天改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楚家的人,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活过了五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屋”的图解:
☆、庙宇
第13章.庙宇
晚上的村庄是静谧,白天则完全与其相反,热闹祥和,才是这里原本应该有的氛围。年轻人耕田喂养禽畜,年老的长辈则搬着小凳在门前聊天。稽炎和吴柯遥和村里人打招呼,对方虽然不认识他们,却也都热情回应。
吴柯遥觉得,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头。
但是,开头再好,人再友善,也终究有不愿触碰的地方。
稽炎看着一栋别墅前有一位老人家靠在木藤椅上休息,他领着吴柯遥走近,开口唤了声:“老人家。”
老人睁开眼,见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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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陌生人,并没有疏离,反而热情地问:“年轻人,你看着真讨人喜欢。后边的是你的媳妇吗?”
稽炎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吴柯遥双眼迷离,正打着哈欠,嘴张得老大也不遮掩,完全没有一点儿女生的形象。他嘴角扯了扯,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是啊。”
“哦哦,挺好的。”老人点头,打量吴柯遥,“瞧这身板,要多吃点,准能生个大胖小子。”
“对了,老人家,我想问一下,村里有关于小孩子的传说吗?”
既然老人提起了孩子,稽炎也就顺势问道。
老人一愣,缓而摇头:“啥传说啊。”
“那有什么奇怪的事吗?关于小朋友的?关于小女孩的?”
听着稽炎这么一句,老人的瞳孔猛地紧,缓而摇头:“没、没有,哪有什么奇怪的事……瞧我们这里挺好。”说着,他站起来,拿起凳子往屋里挪,“我累了,不聊了不聊了。”
老人走得干脆,一进屋就紧闭了房门。
之后,稽炎和吴柯遥又问了几个人,几乎是一提到“小女孩”,所有人都避而不谈。
“算命的,你注意到没有,这里的所有人,并不是避讳小孩子。”稽炎走着,若有所思地继续,“而是,忌讳女孩。”
“稽炎,上次我在山上看到的……”吴柯遥抬起头看他,说,“那些孩子,有大的有小的,都是女孩。”
“我也注意到了,刚刚村口玩耍的孩子,也都是男孩。”
吴柯遥蹙眉:“为什么没有女孩子呢?”
“因为都变成鬼了啊。”稽炎说道。
“啊?”吴柯遥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稽炎叹了口气,猜测道:“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这里的女孩一一死去。或许,在这里,存在某种‘只生男不生女’的诅咒。”
两人继续走着,不知觉中,就从村头都到了村尾。
村尾的一个小高坡上,有一座不太兴盛的庙宇。
高坡上的庙宇,只有一个大堂和几间侧房。大堂不大,却装满了一个个木制的牌位。一排一排有序列着,如同一片墓地。这里没有灯光,全部都是白色的蜡烛支起一室光明。门口有风灌进,烛光闪烁,光暗交接,让人心中忐忑。
稽炎蹙眉立着,他看到,那些牌位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这些……牌位究竟代表着什么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吴柯遥扯了扯他的衣袖,说:“稽炎,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大白天的,能有多阴森?”稽炎问她。
吴柯遥吞了口口水:“可谁大白天的点这么多蜡烛啊……”
“是为了祭奠。”
突地,有人开了口。
稽炎和吴柯遥看去,只见穿着黄色长袍的和尚从侧门走入。和尚看模样有六十来岁,背微微躬着,他手里挂着一串佛珠,缓步走到两人跟前。微微鞠躬,他继续说:“这里每一个牌位,都是一条生命。”
“可是为什么没有名字呢?”稽炎问。
和尚叹了口气,回他:“因为,她们没有名字。”
“怎么会……”吴柯遥不解地开口。
“她们的存在不被认可,在没有得到名字前,就离开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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