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幸福
作者:茹羽
注视的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个人?透过眸间的清亮,自己所看到的是哪一个人,而心中所想的又是哪一个人?最难跨越的始终是自己筑起的心理防线。内容标签:都市情缘竞技
最后一片幸福 分卷阅读1
☆、楔子
沾满泥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株植物,兴奋地举过了头顶。
一片叶子代表信仰
一片叶子代表健康
一片叶子代表爱情
最后的一片叶子代表着幸福,只要你能找到四叶三叶草,你就会找到幸福。
母亲微笑着,用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嗯,找到了啊。”
清亮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撒娇般地蹭蹭脸边温暖的手,不断地点头。
嫩绿色的四片扇叶顶着晨露,显得清新润泽,随着清风微微摇曳着身姿。风展开轻薄的衣衫,拂过这对母子的身旁,不时撩拨着细柔的发丝,吻着孩子手中的四片叶子,将彼此间的情感播种到了更远的地方,它想让这十万分之一的幸福机率,让更多的人碰到。
草丛间的两张笑脸永远地刻在了时间的轨道上,看得到却回不去,只能任由时间的列车将自己越拉越远,幸福的距离也随之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请各位大大们抬抬贵手,给小人点儿意见或评论。。。在此拜谢了。
☆、1
1
虽说还是春天,但春末午后的阳光多少有了些烈日的味道,直直地穿过落地窗,肆意地把耀眼的亮度泄了进来,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刺眼。
“哗”的一声,高大的身影一把拉过窗帘,将这饱含暖意的阳光拒之窗外,随手拉开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衣领口,一屁股坐在转椅上。原本英俊的脸此时却闹着别扭,两道浓重的眉处于临近撞车的对恃状态,黑亮的眼睛也泛起灼热的红光,紧盯着电脑屏幕,恨不得用眼光就烧了它,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快速敲击着键盘。丘晨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
死方洁明,自己留不住人,还怪我,为这么点儿破事儿居然不让我接case,我堂堂一个大律师竟然要帮你打文件!脑子不用是会生锈的!
瞥了一眼手边打了一上午还剩1厘米厚的文件,真想眼睛冒火,一把烧了这些破纸。可敢怒不敢言,君命不可违。谁叫方洁明是他的上司,蓝天律师事务所的所长,外兼他的姐夫。自从得知上星期他把全所单身律师向往的对象罗琼拒绝以后,方洁明不但一天抛一个白眼给他,还拒绝让他处理任何案件,只派给他一些跑跑腿、动动手的差事,还美其名曰:要让感情低落的人有个情感恢复期。又不是我失恋!
丘晨越想越气,指间毫不留情地发出“啪”的声音。
“哟,小晨晨,这可是事务所的公共财产啊!你这个打法,它的小命可没了,我可没钱给你再配一台电脑啊。”方洁明刚推开丘晨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这“泄愤”的声响,他笑着走进来,特意拉张椅子正对着怒火中烧的人坐下来。
“把你那恶心的论调起来,回去跟我姐腻去!”丘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摧残手下的键盘。
“无情的家伙,”方洁明撇撇嘴,“谁叫你把我们的美女实习生给得罪了,人家不在我这儿干了,白白浪了一个法律界的英才。”
“是断了你捞油水的路吧!”嘲讽的口气外加一个狠狠的白眼。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无情的嘴,一口拒绝了人家。要知道这门外头多少同胞争破头也未夺芳容一笑啊,那么好的姑娘偏是看上你了这号的,伤透了心不说,面子上还挂不住。还真没见过你那么绝情的人。”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擅自作主对人家说:‘小丘对你有意思’,还威胁我说:你要帮我留住这个人才啊!真不知我姐是怎么看上你这厢的。”
“我是替你着急啊,都二十六的人了,”方洁明摇摇头,学着老者的口气,“你看看人家,就算没成家的,也有个固定的女朋友啊,你看看你……”
“我怎么了,一个人挺自由的,省得像某人似的,才三十的人还要天天想着,不能多喝酒,要少抽烟,找秘书还要找个男的。”说到这儿,丘晨嘴角挑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人,曾经在万事面前魄力过人的律师在他姐的栽培下已经成了妻管严。
方洁明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是我体谅我的爱人。”
丘晨摆摆手,想到这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才磨成这么厚的,也就懒得再和他抬扛,“行了,你别酸我了。都惩罚我一个星期了,总该给点儿正经事做吧。”
“最近事道太好了,没什么case,我手里的那个马上就结案了。要不,你一会儿到第三人民医院跑一趟,帮我取份资料。”方洁明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你和这个医生联系就行了,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最好你也顺便检查一下。”他指指自己的头部,边笑边走开了。
接过名片,丘晨只觉着青筋不停地在额前跳跃,只差一步就要爆出来了,他两眼死死盯着名片上的两排小字“第三人民医院神科主治医生宣敏”。
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刚停到车位上,手机就响了起来。丘晨无奈地看着显示屏上不断闪现的名字。
“所长大人,你还有什么后事没交待完的吗?”也许是上辈子就结了冤家,对着他姐夫煽煽风,点点火,心里才会舒服。
“你小子……”
一听那头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他不禁有些开心,虽说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和你说正经的,”方洁明声音有些焦急,“拿到那份资料后,你直接赶到戒毒所,我在门口等你。”
“去那儿做什么?你吸粉了?”继续寻开心。
“去验尸!嘟,嘟,嘟……”
头一次被方洁明挂了电话,让丘晨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平时两人就没句正经话,以拌嘴为乐,却从未见过他发脾气,这次指不定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快去快回吧。
从停车场到病房区,一路上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病人,眼光都不忘在这英俊的男人身上流连一番。毕竟这里是第三人民医院的神科,在人们印象里就是正常人不大会光顾的地方,也就难得能看到这种在电视机里才能出现的美貌。一米八二的个头、修长的双腿加上宽度适中的肩膀,标准的衣服架子,稍尖的下巴让侧脸的轮廓显得很优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透着文雅的气息。虽说丘晨早就习惯了近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可一想到这不是在大街上,而是神科的病房区,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蓝白条”,混身上下便有种不适感,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淡蓝色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地飘着,轻风溜进白色的房间,鼓吹着散落一地的白纸。确切地说那些不是白纸而是画,上面可以看到细腻的笔触,铅笔淡淡勾勒着窗外的一处景致,没有颜色,却显现出别样的清新
最后一片幸福 分卷阅读2
、自然。
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拂过脸庞的风带起柔软的细发,掀开层层黑亮的发丝,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他缓缓抬起左手伸向窗子的方向,清亮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白云。能不能再近一点儿呢,说不定可以碰到那纯白的东西。少年笑了,笑得有些迷离。站起身走到窗边,将两只手伸出窗外,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随风轻动着,他想将广阔的天空拥在自己的怀抱中。也许是感受到了风的舒适,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哈哈,那里有人在飞……飞哦”,正前方人的一声大叫和连续不断的狂笑,让丘晨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悦地看向前方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人。那个人仍在大笑着,仰头盯着二楼的一个窗口,嘴里不成文地念着:“飞啊,飞下来啊……”,一旁的护士惊慌地抱住她,想尽力让病人安静下来,并回头在人群中寻找救兵:“谁快去203把他拉下来啊!”
随着众人的眼光,丘晨抬头看向那个窗口。一个男孩闭着眼睛,双手伸出窗外,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一个身影飞奔上二楼,一把将快越出窗子的人给拖了回来。
“你……”
刚想生气地责问一句:你疯了吗,可一扫到眼皮底下那一身蓝白条纹,丘晨立即住了嘴,喘着粗气小心地抱着刚救下的人坐起来,一股刺痛窜过肘部,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怀里的人并没有不安份地挣扎,而是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
对上一双直直盯着自己的清亮眸子,惊讶、疑惑,没有任何掩饰,丘晨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心底,眼前白清秀的脸庞让他感到一股未沾染任何尘世的气息。
男孩微笑着摇摇头。
门外嘈杂的声响伴着零乱的脚步声,一堆“白大褂”冲进了病房,一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地坐在地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都没事吧?”其中一个略微有些胖的“白大褂”走了过来,将两人扶了起来。
肘部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丘晨下意识地用另一支手捂住了胳膊,“你先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受伤。”
“白大褂”点点头查看了男孩的周身情况,并让另一位同行检查了一下丘晨的胳膊。男孩并没有受伤,倒是丘晨的胳膊因为落地时的冲击软组织挫伤,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并不是很严重。
“先生,对不起。”清亮的眼睛透着阵阵担心看着红肿的肘部,一脸的内疚。
“一点儿小伤,没事的,你没事就好。”丘晨回过一个微笑安慰着他,心里却不有些犯迷糊。原本以为今天会看到电视剧的真实再现:一帮“白大褂”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按住发疯的病患,用打镇定剂的方法来控制病人的情绪。可眼前这个孩子一点儿发病的迹象也没有,倒是像个正常人,那为什么要跳楼啊?看看正在给他擦红花油的“白大褂”,忍不住发了话:“医生,今天我碰巧能救了他,下次可就不好说了,病人没有看护人员是很容易出危险的。”
“是的,谢谢你的建议。”略微有点儿胖的“白大褂”和蔼地笑着表示赞同,转过头抬手抚摸着男孩的头,问:“今天又是为什么爬那么高啊?”
“我只是想碰碰云,就把手伸出窗外了。”男孩红着脸,低下了头。
果然还是个病人,丘晨不觉得有些可惜,明明看着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得上这种病了。听那“白大褂”的意思,这种事估计不止一次了。
“在窗子边看外面的时候不要闭着眼睛,那样是很危险的。”“白大褂”温和地说,男孩听话地点点头。
肘部的疼痛在药物和推拿的作用下消去了不少,丘晨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请问你们知道宣敏医生在哪儿吗?”
手仍搭在男孩头上的“白大褂”一怔,上下打量着方才的救人英雄,“你是丘律师?”
优雅的扶正眼镜,英俊的脸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拉开抽屉,宣敏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袋拿了出来,“丘律师,这是方律师要的资料。如果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的,那谢谢宣医生了。”丘晨接过资料袋。
“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抬手看看表,在这儿耽误的时间也不少,想想方洁明还在等自己,便说:“我等一下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有事的话再找我,胳膊再涂几天药就应当没事了。”
“谢谢,再见。”
从医院出来,丘晨直奔戒毒所。一路上打了三四个电话给方洁明都不见对方接电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直到赶到戒毒所的门口,看到那个踩着一地烟头的人,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你真该进去戒毒,也不怕扫地的大妈说你。”
方洁明也顾不上想词儿去对付那副利齿,摆出了一脸的沮丧:“我的当事人自杀了。”顺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这么伤心?”丘晨仍旧半开玩笑地问。
丢个白眼过去,方洁明一时也懒得说他,身旁这人无论何时嘴巴都不饶人。
“之前那个谢教授你还记得吧,就是你姐的大学老师。”
“他不是两个星期前去世了吗?”
“嗯,不过他有个养子两年前患了神分裂症,一直在医院治疗。我要你去拿的那份资料就是那个养子的。”
“谢教授的家人是不是不想作那个孩子的监护人?”听到这个情况,丘晨的脑子里就闪出了这个想法,毕竟对一般家庭来讲,光是治疗神疾病已经是件很麻烦的事了,更何况那孩子是个养子。
不愧是当律师的,嗅事儿的鼻子就是灵,方洁明点点头:“所以我受谢教授家人的委托,找到了那个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一个隐君子,但昨天他自杀了,”他抬眼看着不远处沉重的大铁门,“也许是毒瘾发作时受不了了吧,毕竟已有五年的吸毒史了。”
“就算是活着,他也已经没有监护能力,无法履行监护职责了。”丘晨还是不明白他因为什么事这么烦恼。
“所以啊,我可能要做这个孩子的监护人。”方洁明已欲哭无泪。
“为什么?你和我姐说了吗?我估计她不会同意的。”
“你以为我这么博爱啊,人家不养,我要过来养,还不是你姐揽下来的好事。谢教授病危时她就拍胸脯保证一定帮人家照顾好那个孩子,到头来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下午刚得知那孩子的父亲自杀了,马上一个电话过来,洁明啊,你知道谢教授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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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孩子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实在不行,你就做他的监护人吧。”仰头倒在后座上,方洁明将手搭在额头,继续说着:“我倒不是怕别的,你说我们连自己家那个小祖宗都搞不定呢,还弄了个十六岁的养着,更要命的是,还是个神病患者。你说我怎么办?”
“自杀的是那孩子的爸还是妈?你没找过他别的亲人吗?”
“是他爸,说实话,真不是个东西,不是吸毒就是去赌,还打儿子。居然还是孤儿出身。他也够意思,丢孩子也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他妈在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胃癌去世了,亲戚一听说是神病,全都躲着找不到人了。”
“那你只有做慈善家了。”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走吧,还想等太阳落山了,才到里面去办手续吗?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拿遗物,瞻仰遗容。”方洁明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下了车。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公寓,随手将资料袋丢在桌上,便倒在沙发上。方洁明还真是忙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带回去,诚心找我姐的骂,算了,明天让他自己来拿,丘晨幸灾乐祸地笑笑。
冲了个淋浴,顿时感觉自己的神好了不少,他便钻到厨房猎食,以填饱空空如野的肚子。吃煮面品咖啡,估计全世界除了他丘晨以外没人有这种恶趣味了。就他自己的解释是煮面方便,还环保,至少不用遭受油烟的毒害,咖啡又是他不可缺少的饮品,按照统筹方法,烧咖啡的同时可以煮包面,两不误。
拾完碗筷,端着咖啡,丘晨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也不知拨弄了多少圈,愣是没看到一个中意的,不禁无聊起来,睹见桌子上的资料袋,一时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个未来侄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这照片怎么这么眼熟啊!不出第二眼,马上认出这正是今天自己救下来的那个男孩,真够巧的。可当眼光一触到姓名栏时,丘晨的手不由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棕色液体差点洒了出来,抑制住心头的慌乱,他慢慢放下杯子。那份想忘记却不能忘记的记忆再次侵袭着自己的脑海,修长的身子卷缩着坐在沙发的一角,用不愿相信的眼神看着那叠资料。
客厅里只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了两个小时,沙发上的人也瞪着天花板躺了两个小时。无力再进行思想挣扎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拨出了电话。
“姐,我想当那个孩子的监护人。”
嘴角挂着一丝嘲笑,嘲笑自己自私的决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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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明怎么也弄不明白,昨天一个劲儿对自己冷嘲热讽,挂着一副事不关己招牌的人硬是掺了一脚,好在这一脚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带着这份感激的心陪着丘晨跑了一天,总算把申请监护人的相关手续办完,刚想提意去酒吧喝两杯,却被丘琳的催命电话勒令回家吃晚饭。
“来,小晨,今天累坏了吧,多吃点儿。”丘琳挑了块大鸡翅试图将它平稳地放在“蔬菜山”的顶端。
“太多了,姐,你看都要掉出来了。”丘晨忙用筷子去救快要脱离碗边的生菜。
“小晨,真是谢谢你了。”方洁明倒了半杯葡萄酒递了上去。
还未等到达丘晨的上空领域,被丘琳一把抢了回来,一双杏眼生气地看着自己身旁的老公:“小晨等会儿要开车的,你还让他喝酒。”
“就一点儿,又不要紧的。”方洁明小声咕哝着。
“谁说不要紧了,他要开车啊,要是出个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你负得了责任吗?还有你,也给我少喝点儿。”
方洁明的头立刻开始捣蒜,拿起女儿的小碗拌了点儿汤进去,开始喂小菲菲吃饭。
丘晨失望地瞟着酒杯,要知道那是方洁明珍藏的葡萄酒啊,绝对的品,那小气鬼平时从来不拿出来的,难得这么一回,却看得到摸不着。他只能埋头开始扒饭。
“对了,小晨,你为什么想当那孩子的监护人啊?”昨晚11点多接到弟弟的电话,抬头就是这么一句,“姐,我想当白若涵的监护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挂了电话,当时还以为是这小子梦游呢,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把手续办了。丘琳怎么也想不通,一向怕麻烦的弟弟怎么会揽下了这么大件麻烦事。
“你放弃吧,我今天问了他一天,半个字都没和我说。”方洁明不满地看着丘晨。
“姐,你不用多想了,看那天把我姐夫为难的,再说你们还有小菲菲呢,”丘晨用筷子捅捅碗里的鸡翅,低着头闷闷地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我不问了,你好好照顾那孩子就行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啊。”丘琳看着弟弟为难的表情,她知道这小子从小就这样,自己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再怎么问也是白搭。“那是不是这几天就可以办好了。”
“那也不一定,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十六岁了,还要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方洁明插了一嘴。
丘琳疑惑地看着他老公,“他不是有神分裂症吗?有自主判断的能力吗?”
“他的病已经治愈了,正在做后期的心理治疗,应该说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丘晨漫不经心地说着,“对了,姐夫,我要请几天假?”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太久,一个星期够不够?”
丘晨点点头。
星星的光虽然称不上光辉,却仍能感到它周边散发着温热的光亮,点缀着黑暗所笼罩的夜空。推开窗,丘晨靠坐在窗台上,试着让午夜的凉风掠过面颊,过滤疲惫的大脑,他想清醒些。
不经意间翻阅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她是他的恋人,也是他目前唯一爱过的人。印象中,她总是带着无邪的微笑对待世间的一切,纯净得就像水晶,没有一点儿杂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校音乐会上,她是乐团里的一名小提琴手。优雅流畅的《canon》在她的演奏下显得轻快活泼,音符间的幸福感紧紧包围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微笑着拉动琴弦,沉醉在乐曲中的双眼如琉璃般晶莹透亮,仿佛她置身的不是脚下的小剧场,而是广阔的自然界。他感到自己的心灵正感受着一场洗礼,看着那双眼睛,就会感到安心和幸福。
后来,他们恋爱了,成为了大学校园最令人羡慕的情侣。原以为自己可以牵着她的手在神圣的讲坛下举下誓言。但两年前的车祸,让这双美丽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那天记忆对他来讲就像老旧的黑白胶片,没有颜色,也看不到任何色,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黑暗。不停地晃着那逐渐冰冷的手,哭喊着求她醒过来,再看看他。他疯狂地推开
最后一片幸福 分卷阅读4
那些将所有的管子从她身上拔下来的医护人员,扯着白色的单子迟迟不让它盖过她苍白的面容。可是,她终究还是走了,他无助地颤抖着跪坐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无尽的走廊,没有声音,只有两行止不住的泪不断滴落,散溅在冰彻人心的地面上。
过往的思绪让抬起头的眼眸显得那样悠远,那股莫名的心痛又来了。以为那次已将这一生的泪都流干了,低头却发现衣襟已湿了一大片,以为在一年前自己已经释怀了,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心里所筑的堤还是崩溃,丘晨将整个脸深深埋在掌中。
“若涵,有人来看你哦!”宣医生轻轻推开203的房门,将身后的人让了进去。
方才还在作画的手在一瞬间停住了,男孩转过头好奇地望向门口,在宣医生的旁边他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不安的心情袭来,手里紧紧抓着笔往墙边靠了靠,小声说着:“我好像不认识他。”
宣医生走上前,拉着男孩的手,试着让他平静下来,温和地说:“你还记得前几天救你的那个人吗?”听到这句话,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怯怯地看着门口的人说:“你是那位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