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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的黑历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乃
此会极其盛大,为期半月,更兼严肃沉重,因每每天下会召开,便要将日期最近的天灾、人祸、兵乱、国动等动辄便让整个天下都动上一动的大事作为重中之重,让与会者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为如何将帝族麾下治理得更好而贡献出一份力量。
先前说过,帝族是为老大,明宫暗殿是为老二。
上次的天下会,不管出于哪个方面,明宫暗殿的主上都是要亲自去的。不料当时恰逢旧疾发作,连走路都难,最终代表明宫暗殿去参加大会的,是明宫暗殿的二把手。
这一次的天下会,早早养好旧疾,连作息都刻意调整了的明宫暗殿的主上一改往日沉静威严的模样,变得颇有些急不可耐。
仿佛这次的天下会是他期待已久的,又仿佛这次的天下会上,将出现他许久没见的人。
连二把手都笑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见情人。”
他闻言一愣,无奈道:“怎能说那位是我情人?这种玩笑话,日后不要再说了。”
那位……
帝族帝尊,帝容华。
当年他未留只言片语,一走了之后,没料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明宫暗殿里的动乱处理好,容华也同样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绝域给归名下,成为当之无愧的新的绝域之主。
等他听到这个消息,已是数日后。正巧他自觉想通了,正要动身去往绝域,就又到消息,说新的绝域之主已经启程去了帝族,他便只好将去绝域见他的想法按下不提,想着日子还长,他总能再见到他。
结果……
想起容华继位之礼,他连那登上帝座的人有没有什么变化都没能看清,观礼结束后又直接被送出帝族,一面都不得见。后来容华举办的第一次天下会,他也没能去。子熠摇了摇头,这样细细算来,当真是整整七年没见过那个人了。
七年……
不知当年那个总是嘴上说着不会如何如何,实际行动却和说的完全不同的少年,现如今长成了何等模样?
子熠这样想着,坐上前往帝族的马车,在路上颠簸数日,方才到了位于帝族最中央的高山之下。
这高山极高,周围有群山错落拥簇,宛如被众星捧月的帝王一般。拾阶而上,清风扑面,玉石成梯,高大华美的殿宇坐落在高山之巅,晨光照耀之下,殿宇华盖宝光熠熠、星芒灿灿,犹如九天之上的明珠,子熠知道,那里便是要举办天下会的场地了。
同时,也是帝族帝尊常年居住之处。
一想到这点,子熠便越发的期待,也越发的忐忑。
七年未见,不知那位可还记得自己?
若记得,等见面了,该说些什么?
若不记得,又该说些什么?
仅仅是这般想着,子熠步伐不慢反快,真切是亟不可待。
好在和他一同登山的,除明宫暗殿的人之外还有别的许多势力,单他一人那是想走多快走多快,眼下要顾着别人,他再焦急,却也只能按捺着,随同众人一齐攀登高山。
山上本就冷,攀到高处时,便更觉得冷。
同行之人都是忍不住加了衣服,子熠却仍是那么简单的两件,望之脸不红气不喘,仿佛攀登这么久,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看得不少人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明宫暗殿的主上,这几年来功力大成,已是有了和帝尊不相上下的实力了。就是不知,他日后可能与帝尊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叫他们也观望观望?
子熠何等的耳聪目明,听见这话,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心中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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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哂。
不相上下?
怎么可能。
他们是真的没见识过容华出手。如若见识过,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没说话,跟在他身后的二把手道:“诸位,谣言不可尽信,此处乃是帝族,切勿再说出这样的话了。”
其余人闻言,立时止了话,齐声说是,果然没再说下去了。
他们沿着玉阶继续登山。
再过了半个时辰,还未到得高山之巅,眼见前方山岚弥漫,雾色迷蒙,一条山溪静静流淌,斜跨玉阶之上。
溪水流经玉阶浅滩,与玉石相触,发出悦耳叮咚的潺潺声响。顺着浅滩再往上看去,浅浅雾色之中,竟有一人正跪坐在溪边。
便是跪坐的姿态,也仍旧显得那人气质卓然,如天边皎月,更如冬日冰雪,高不可及,也遥不可及,教人一望,便惊为天人,而后牢记在心,不敢忘怀。
那人面朝山溪,不知是在打坐还是在赏景。听到动静后,他头颅微抬,而后微微侧头,面向了他们。
这个时候,众人方才发现,那人脸上竟蒙了条白色束带,正正将眼睛蒙住,未露分毫。系在脑后的长长束带被微风带起,单衣散发,仿佛误入尘世的仙人,令不少人瞬间生出不可亵渎之感。
那人跪坐在那里,并未起身,只开口道:“可是来参加天下会的?”
声音听着竟比那条山溪还要更加悦耳。
旁人正要回话,就见登山以来,半个字都未曾说过的明宫暗殿的主上这时忽的踏前一步,道:“正是。”
那人便道:“劳驾,可否带我一程?我的木屐坏了。”
木屐?
子熠往他身前一看,近水的地方正正摆着双红色的木屐。
木屐上的绳子全断了,以子熠的眼力,能看清那绳子上沾了点红,像是血。
他心下微动,再细看那人,便见那人散落在地的衣摆上果然有些染了薄红,显然是双足流血,这才没法走路,只能坐在那里,等谁路过了,将他捎上去。
不知是受了怎样的伤,流了多少的血,那人脸色有些白,唇色也略略发青。子熠不禁有些恼怒,帝族的人是怎么做事的,竟放任他独自一人离开高山之巅,穿这么单薄不说,受伤了也无人理会?
于是示意众人稍等一番,子熠上前去,到得近处,没敢再靠近,只敢问道:“你脚流血了?”
似是察觉到他的到来,那人再抬头,以看向他的角度点了点头:“让蛇咬了一口。”
“什么蛇?”
“没看见,兴许是毒蛇吧。”那人清清淡淡道,“有点头晕,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子熠这才明白他为何要跪坐。
脚被毒蛇咬伤,毒素会立即从伤口蔓延至其他地方,若不想让毒性发作得那么快,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布条或绳子勒在伤口上方,用清水冲洗伤口后,将毒血吸出,再敷以能够祛除毒性的草药,如此,才是最为恰当的保命方法。
然而以他的能力,却仍是被毒蛇咬伤,并跪坐于此无法动作,可见那条毒蛇定然十分厉害,毒性也是极强。
又或许……
子熠看了看他眼上蒙着的白绸,想问他这是怎么了,终究没问,只先帮他换了坐姿,让被毒蛇咬伤的脚露出来。
果见玉白的脚腕上两个小小的口子,或乌青或鲜红的血从中流出,瞧着刺眼极了。
子熠“唰唰”两下撕掉自己的衣摆,在小腿上打了个死结,又从旁边的山溪中捧水来冲洗伤口,将那些血迹洗掉后,方低下头去,开始吸吮毒血。
被毒蛇咬伤,是在半刻钟前。
刚刚还觉得发热到有些火烧火燎的伤口,这会儿被这张嘴唇一吮,竟奇异地有些泛凉。凉意好似能从伤口蔓延到别的地方,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那人嘴唇翕动,却到底是没说话,只脸色没刚才那么白了。
待得将毒血全部吸出,子熠用溪水漱了口,再从二把手那里接过随身携带的蛇药让人吃了,脚腕上的伤口也找来草药敷好,才低声道:“我带你上去?”
“好。”
回答得甚是云淡风轻。
子熠弯下腰,正欲让这人到自己背上来,就听他道:“我没力气了。”
没等二把手提出帮忙,子熠已经转过身,将他从地上抱起,打横揽进怀里。
以前在无名之地和绝域里的时候,他没抱过他。
现下抱着,只觉轻飘飘,又沉甸甸,像是身在云端,又像是失而复得,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神复杂。
七年未见,不承想重逢竟是这般……
主上抿了抿唇,就这样怀抱着帝族的帝尊,一步步踏玉阶而上。
第131章帝尊11
那条山溪离高山之巅不远,不过走了一两刻钟,便能望见殿宇之前,不少帝族人正原地走来走去,粗略看去,俱是一脸的焦急。
不过这焦急在望见被子熠抱着上来的江衍时,便统一化作了担忧。
“您这是怎么了?”
说话人赫然是子熠的老熟人。
七年前瞧着就虎头虎脑的,七年后再见,长成青年了,也仍旧虎头虎脑,甚至面上那种憨厚劲儿更足了:“一上午没找见您,您身上这是怎么了,哪儿伤着了?”
鸣五说着,见江衍没回话,也没在意,上前几步,就要把人从子熠怀里接过来。
岂料子熠退后一步,道:“他被毒蛇咬了,现在不能妄动,烦请领路。”
鸣五这个时候才得空把注意力从江衍身上转移到子熠的脸上。
莫说子熠一眼就认出了鸣五,鸣五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子熠。
当即笑眯眯地拱手道:“原来是明宫暗殿的主上。一别七年,真是风采更胜从前。”而后一抬手,“请这边走。”
子熠这便跟着鸣五绕过当先的那座极为恢弘的用来举办天下会的殿宇,去到了后头一座较小的殿宇里。
这便是帝尊的住处了。
从外看也是琉璃作顶,金玉铺地,十分的奢华大气,然而进去后,里面除了或垂或挂的几层帷幔,站在外面,能一眼看到最里头有张玉床,接着便是桌椅书架等必需用具,再别的,就没了。
连个花瓶都没有。
美人榻博古架什么的更是没有。
比当初在绝域里住的那座房子还差。
完全没料到这一代帝尊的住处竟这般寒酸空荡,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神容恬静,呼吸绵长,好似已经睡过去了,子熠便低声问道:“这里真的是帝尊寝殿?”
鸣五也压低声音道:“是。莫非您也觉得太寒碜了?”
子熠道:“简直不像给帝尊住的。”
仿佛找到知音一般,鸣五一边卷起垂到地上的帷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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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应道:“巧了,我们也这么觉着。堂堂帝尊,不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咱们不也得想办法给够下来一颗?前代帝尊倒好,人才刚生下来,连澡都没洗,就被夺了带出帝族,扔无名之地那儿十多年,成天吃不饱穿不暖,养他的那家人也动不动地就欺负他,长到十来岁,还跟个豆芽菜似的,谁瞧着都得心疼。”
“前代帝尊美其名曰这是给幼帝的考验,得,他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谁都没法反驳,只能捏鼻子应了。好容易幼帝带着我们回来,要继承帝位了,这座寝殿换了主人,按照规矩,得大肆修缮,重新布局您猜前代帝尊怎么说?”
子熠道:“不能铺张浪?”
鸣五点头道:“对,说幼帝以前怎么住的,以后就也怎么住。什么古董宝贝,绫罗绸缎,全不给用。就连这,”晃了晃手里的帷幔,“还是我们好说歹说才留下来的。那张床也是,要不是幼帝夜里睡不好,那玉有安神的功效,前代帝尊原先也是不准留的。”
子熠道:“……夜里睡不好?”
看出他是真的疑惑,鸣五不由奇道:“怎么,您不知道这个?当初在绝域的时候,您不是和帝尊同睡过一张床吗,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啊?”
子熠没说话了。
他皱眉看了看怀中睡得极香甜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不管是在无名之地,还是在绝域,这人夜里都是睡得极好的。
尤其是在戈壁滩的时候,那么大的风都没能把他吵醒,他趴在他耳边喊他,也是喊了好些遍才喊醒,足见这人的睡眠是许多人最羡慕的那种。
然而现在,鸣五告诉他,这人夜里睡不好?
怎么可能……
这时,到得玉床前,鸣五弯腰抖开锦被,见江衍睡得沉,他们走这么久、说这么多话,都没把他吵醒,不由感叹了句:“跟帝尊七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睡这么熟。”
子熠愣了愣,忙问:“他是回帝族后才睡不好的,还是?”
鸣五道:“以前就没睡好过。小时候不记事的时候,他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容府的人也一问三不知;等记事了,就从没睡好过,大夫也说他要是再不睡好,以后怕也是活不长。”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说来您以前和他同住过,您应当也知道,前代帝尊总喜欢半夜三更的时候来看他。”
子熠颔首。
且每次来时,都要撑着把伞,雨落伞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声音。
每每前代帝尊出现之前,他是一点都不困。偏生前代帝尊一出现,还没靠近,模模糊糊地听到那“啪嗒”声响,他就瞬间变得困极,半点也撑不下去。
容华倒是那个时候,是从来都不困的。
甚至还能下床推门,去和前代帝尊说话。
当时没多想,现今听鸣五一说,子熠也不由觉得前代帝尊似乎脑子有病。
若非脑子有病,岂能把刚出生的婴孩扔给别人来养,又岂能将人一折腾便是这么多年?
鸣五叹道:“别说是他了,咱们推己及人,换作是自己,怕也根本受不了夜里被人打扰吧?”
更别提天天年年的被人打扰,不拿刀砍死对方,已经是真正的大肚量、仁至义尽了。
原本他们想着,先做做样子给前代帝尊看,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死了,他们想怎么给帝尊安排,就怎么给帝尊安排,保管叫帝尊住得舒舒服服的。
岂料那个杀千刀的前代,硬撑着等幼帝继位后,居然也没死,据说还因为没了帝座的束缚,整个人的神和心态都变轻松了。
病情更因此有了好转,身体状况也逐渐有了起色,以致于当初天天和帝尊说我不行啦我快死啦你赶紧回来继承皇位啊,现如今七年过去,竟也还活得好好的!
既然活得好好的,那您老就该去游历天下不是?
不然这退位禅让可算白搭,您老一辈子都没下过高山之巅,不赶紧趁着身子骨健朗了,跑跑这,跑跑那,何必蹲帝族里浪生命?
结果倒好,人前代不仅不急吼吼地下山去游历,反倒美其名曰要亲眼看着新帝尊如何统御帝族、执掌天下,以此来证实自己这些年的决策是正确的,这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继续盯着帝尊,盯得帝尊终于不耐烦,每到半夜,便要出得寝殿,去别处躲前代。
昨夜照旧是出去躲了。
往常至多天亮就会回来,这回却是太阳都出来了,也仍旧没回来。
眼看来参加天下会的人马上就要到齐,高山之巅这里不能缺了人手,他们只好在殿前等,总算是把帝尊给等回来了。
说话间,熟睡着的江衍被放到玉床上,鸣五在子熠的帮助下给他换了身衣服,身体也简单擦洗一番,好叫他睡得更舒服。
大夫这时候也过来了。
大夫是位老大夫,专门给帝尊一人看病问诊。旁的人,便是前代帝尊,也没资格叫这位大夫给自己看病。
见帝尊在睡觉,大夫没出声叫醒他,只给他把脉诊断,确定毒血处理得还算及时,这几日顶多有点头晕发热的后遗症,再给他脚腕上的伤口进行了彻底的治疗,又开了药,便起身离开。
鸣五仔细看了,发觉从江衍腿上解下来的布条和子熠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他心下一转,明白怕是连毒血都是这位主上亲自从伤口里吸出来的。
当下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对子熠道:“天下会明天开始。您可有事要办?没事的话,可否请您陪帝尊好好睡上一觉?不然天下会一开就是半月,帝尊睡不好的话,怕是时间要延长。”
子熠没想到他竟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愣,才答道:“……可以。”
鸣五道:“殿外有人候着,您需要什么,说一声便是。”
接着往玉床上多放了个枕头,转身便退出去了。
寝殿内再没任何外人,子熠盯着被子里的人看了会儿,终于脱掉少了一截衣摆的外袍,鞋子也脱了,在宽敞的玉床上慢慢躺了下来。
玉床虽硬,但铺了极其厚实柔软的垫子,躺起来十分舒适。他躺了会儿,确定胸腔里那颗心脏的跳动终于恢复了一贯的频率,这才慢慢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脸色还是有些白。却没白得那么吓人了。
嘴唇也不再青了。只是想要恢复红润,还得过几天才行。
看着那嘴唇,子熠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吻,心下微痒,想当初是容华在他睡觉的时候偷袭他,他现在趁容华睡觉反偷袭回去,只要小心点不被发现,应该是没事的吧?
他想着,看那双已经取下白绸的眼睛安然闭着,没有要睁开的趋势,便慢慢凑过去,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上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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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
微凉。
柔软。
带着微微的湿意。
除却没有酒味,一切都一如七年之前。
然七年前他只处在惊慌和疑惑中,而今七年后,他全然处于陶醉和沉迷之中,以致于在看到那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竟睁开了,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第132章帝尊12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前进。
子熠僵硬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满心想的不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而是他要给出个什么理由?
有什么理由,是不会让容华发现自己被偷袭而发怒的?
不等他想好理由,他不经意间一瞥,忽然发现,这人的眼睛,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这双眼睛都是乌黑的,明亮的,光芒映在里面,璨若繁星。
可现下,他发现这双眼睛既不乌黑,也不明亮,好似有那么一层薄薄的赤金覆在瞳仁上,看起来雾蒙蒙的,不似人眸,有些诡异。
这是……
生病了?
还是怎么?
子熠一时间连自己在干什么都忘了,只紧盯着那层赤金,身体一动,便想下床,出去问问帝尊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不料才动,手臂便被人拽住,然后一股大力袭来,他一个不察,就被紧紧抱住了。
他身体顿时更加僵硬。
抱住他的人眨眨眼,而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打得眼里多出些水意,那层赤金仿若被雨水洗过后的虹光,分外好看。
“别动。”江衍把他的双腿夹住,省得人跑了,嘴里还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烦,我刚睡着。”
子熠道:“我……”
江衍道:“闭嘴,睡觉。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
说完闭上眼,额头在他颈窝蹭了蹭,就这样继续陷入了睡眠。
子熠睁着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完全长开了的、好似由白玉细细雕琢而成的睡颜,感受着那拂在胸口上的呼吸,他喉结动了动,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伸出手,又轻又慢的,以不惊动这人的动作,把这人往怀中揽了揽。
揽得肢体不能再靠近了,亲密相拥,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渐渐变得同步起来。
他果然还是记得他的。
他满心欣喜地想,要是不记得,以这人的心性,哪能轻易让他近身,还让他陪着睡觉?
所以,这七年来,不仅是他心心念念着这人,这人也是一直在念着他的?
这样的话……
子熠忍不住微微低头,在人额头上亲了下。
这动作温柔又轻巧,满含着欣喜,也满含着怜惜。
……
许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终于等到后,心中太过满足,导致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的子熠醒来时发现,怀里没人了。
看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本该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殿外,仰头看着什么。
眼尖地望见那人没穿外衣,仍旧是一身寡淡的单薄里衣,子熠起身穿好衣服,拿了件外袍出去,才发现他不仅没穿外衣,连鞋袜都是没穿的。
白净赤足踩在浅色的玉砖上,殿外月光与灯光交织,隐可见脚背上青色脉络,无端端惹人心悸。
然而最让人心悸的,是他双手负后,眼上再度蒙了白绸,却仍是仰头对着空中明月。
长长乌发散落在肩后,露出颈上一点漆黑纹路。晚风簌簌,吹起云雾千重,他立在那云雾中,仿佛要乘风远去,看得子熠心下一紧,几步上前把外袍披在他身上。
才披上,就听他开口道:“你醒得真不是时候。”
子熠问:“怎么?”
他道:“前代要来了。”
话音落下,刚刚还只他们两人的殿前,立时多出第三个人来。
撑着伞,响着雨,脚步声不轻不重,细细听来,甚是自在悠闲。
……能不悠闲吗。
子熠暗暗地想,不仅卸下了帝座,无事一身轻,之后更是多活了七年,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放谁身上,谁都得乐开怀。
但见来人发须皆白,却并不显得如何的老态龙钟。那双看似浑浊的眸子往子熠身上淡淡一扫,没表现出半点的诧异,而后停在江衍身上,稀奇道:“你今夜居然没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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