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总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三观
确实是韧子说的。
但罪魁祸首归根到底还是智宣。
是智宣忍不住跟韧子聊微信,故意跟韧子套话。韧子这人心无城府,对智宣也没有防备,一股脑地交代清楚了。智宣说:「大少和你谁桃花比较旺?」韧子立即说:「奶奶的,他的字典里就没有『空窗』两个字。没有!你问他『空窗』两个字怎么写!他能写出来,我头砍下来你当球踢!」智宣想了想,回答:「那也不用,我也不踢球。二少给我发200块钱红包则可。」韧子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说:「阿宣,你老这么扣扣索索的,影响不好啊。」智宣问:「怎么影响不好?」韧子说:「弄得好像咱们郁氏好像没给饱饭你吃一样。」
那郁韫韬站了半分钟,又问智宣:「韧子跟你说什么了?」智宣笑笑,将微信对话递给郁韫韬看。郁韫韬看了一眼,嘴角扯了一个笑,拿起桌子上的笔铁画银钩地写下「空窗」二字,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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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盖上笔帽,一边说:「拿这个去跟他讨红包吧,财迷。」
智宣兴冲冲地把郁韫韬的一手秀丽的「空窗」发给韧子,并说「红包拿来」。韧子确实大方,看见图片笑个不停,给智宣转了2000块,并说:「不用找。」智宣高高兴兴地回了句「谢谢老板」。韧子说:「不用谢,我哥才是你老板。」外加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比起他老板,智宣更想郁韫韬做他老公。
「唉……」智宣回到家中后,看着干净整洁的客厅,长吁短叹。这儿很快又要被他搞乱了。想必郁韫韬也不会像白浪那样跟在他屁股后拾的。智宣脱下衣服,随便丢在沙发上,然后将袜子扔脏衣篮里。加班到那么晚,洗了个热水澡,脑子反而更昏沉。只是他昏沉着脑袋,将自己摔到床上时,想的还是「所以郁韫韬现在不是空窗了?」
怪不得他拒绝顾晓雾那么干脆。
原来不是空窗了。
郁韫韬开车的时候,知道微信一直在振动。他扫了一眼显示的信息,看到是顾晓雾以及相亲对象发来的,便没在意。等回到公寓的时候,他原不想理会顾晓雾,但考虑到对方是顾总的妹妹,便给顾晓雾回了信息说自己一直加班,没有看手机,现在准备睡了。与此同时,相亲对象那边已经发来:「工作永远比我重要!我们也不必相处下去了吧,不然分手好了?」郁韫韬回了个「好」,然后给老爷子打电话,报告这次又是女方甩的他。老爷子说:「行,那我再给你介绍。」郁韫韬有些头痛:「嗯……要不然还是缓缓吧。连二弟都笑我没有空窗期了。」老爷子说:「这是好事啊!证明你旺啊!」
郁韫韬却说:「几乎每次都是因为我工作太多而失败,这种问题恐怕不是再介绍几个就能解决的。」老爷子便说:「那是她们不识大体。总能遇到识相的。」郁韫韬不知为何,心里飘过「直男癌」三个字。
郁韫韬原本以为失败个几次,老爷子就能消停,没想到老爷子把白手起家的毅力也用到说亲上头了。那郁韫韬不得不认真地说:「这种事也急不来。我看你也没催韧子这方面的事呀。」老爷子便说:「韧子怎么一样?他这个傻子……唉,他还年轻嘛,而且都没希望了。他自己爱咋样咋样,我不管。」郁韫韬也隐约知道,老爷子撤掉韧子ceo的职务,就已经是表明放弃韧子了,以后随便韧子怎么玩,也不逼他上进了。
因此,郁韫韬感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压力也更大,不觉叹了口气:「实情是这样的……」老爷子说:「怎样?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已经有私生子了吧?」郁韫韬一愣:「诶?」老爷子说:「那是喜事呀!」郁韫韬揉了揉眉心,说:「不,没有。」老爷子失望地说:「哦……但有也没关系,可以跟我说的。」郁韫韬无奈苦笑一下,说:「是……我的意思是,实情是,我是同性恋。」老爷子那边难得地沉默了下来,郁韫韬只听到那边传来的电流声,使这个静谧的晚上显得更加压抑了。那郁韫韬认为自己作为晚辈,有义务打破这尴尬的沉默,便又说:「您听我说……」老爷子粗暴地打断了他:「我不听!我不听!」然后哐当地挂掉了电话。郁韫韬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一阵无奈。
郁韫韬挂掉电话没多久,韧子又打进来了:「天啊!你是gay啊!」郁韫韬说:「是……」韧子说:「不是吧!那你对我能硬不?毕竟我怎么说也是个帅」郁韫韬将电话摁掉了。
第十章
韧子虽然被挂了电话,但心里却变得踏实了。他想:这样一来,顾晓雾和老哥就不可能啦!唉,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这么漂亮的妹子不要,跑去泡男人,这个老哥看着聪明帅气,原来也是这么没品味的。
像韧子注定追不到顾晓雾一样,顾晓雾似乎也注定追不到郁韫韬了。但顾晓雾隐隐也觉得郁韫韬对她的态度很不热情。但顾晓雾不气馁,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又给郁韫韬发了一条:「那下次的慈善宴会你可别错过,是我筹办的呢。」郁韫韬那边回得极慢:「嗯,看情况吧。」她又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邀请函。」郁韫韬回:「寄到我公司则可。」顾晓雾还真是头回这样次次碰壁。
那顾晓雾刷完牙,走到客厅,便见到她哥哥坐在桌子边,一边划动着平板电脑走马观花地看新闻头条,一边喝着冰牛奶。顾晓雾叫道:「哥!」顾晓山抬起头,露出那张人如其名「晓山晴色丽」的脸,又说:「昨晚还挺高兴的,今日怎么垂头丧气?」顾晓雾悻悻说:「没什么。」说着,顾晓雾瞥到tablet上的新闻讲郁氏、顾氏合作风波不断,讶然说:「所以你最近忙的都是和郁氏有关的事吗?」顾晓山说:「也不全是。」顾晓雾便对兄长说:「啊,那最近你常见到郁韫韬了?」顾晓山感到有些古怪:「你也认识他?」顾晓雾笑笑:「在慈善晚会上见过。」顾晓山想起这个郁韫韬的手段,冷冷一笑:「他可不像是做慈善的。」顾晓雾却说:「你也不是吃素的啊,还不一样跟那个儒商团去拜佛哦。」顾晓山听了这话,眉毛一挑:「你倒会帮着外人说话了。」
顾晓雾也不说什么了。顾晓山看着顾晓雾的表情,便猜着了方向,只说:「你跟他在约会?」顾晓雾心想「我倒想呢」,嘴上只说:「还没到那一步,不过刚认识。」顾晓山说:「那你最好快点。听说他可抢手得很。」顾晓雾立即竖起了耳朵:「什么意思?」顾晓山便道:「字面意思。」顾晓雾心里非常在意,可却故作不在乎:「哦,那也没关系。谁不抢手!我也很抢手。像哥哥,也更抢手吧。」顾晓山不理她的揶揄,淡淡一笑,将早餐蛋吃完,便拿起公文包出门。
郁韫韬为了最近的风波忙得脚不沾地。郁韫韬实际上是帮韧子擦屁股,以往的合作案漏洞甚多,都是顾氏在占便宜。现在郁韫韬趁着约期届满,要填补漏洞,不得斤斤计较、雷厉风行起来,双方更难要起矛盾。郁韫韬焦头烂额,顾晓山其实也不轻松。
当然,两个ceo都不轻松,像智宣这种底下的人也不得安生。
智宣好容易得了个空儿,晚上能在7点下班,却可巧朋友给他打了个电话就是那位铁口直断白浪车祸失忆了的老铁。这位老铁也确实姓铁。故大家都叫他老铁,算名副其实了。老铁声音响亮,隔着电话也嗡嗡的:「今晚有局,你别不来!」智宣答:「没空!」老铁嚷嚷:「你也太久没来了吧!是不是最近得了隐疾?我给你推荐个医生!」智宣冷笑:「留着给你治梅毒第四期吧。」老铁骂:「你才梅毒!我这是关心你,怕你下面发霉!」智宣又笑:「你给我舔干净就行呗。」说这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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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过头,就瞥见郁韫韬站在他身后,对上郁韫韬双眼幽黑幽黑的。智宣不期然地抖了抖,颤着嗓音说:「你给我舔干净……酸奶盖。很贵的,有机的,我刚从澳大利亚空运回来,不要浪。」
老铁在那边一听,便笑答:「懂了,掰。」说着,老铁就挂了电话。尽管如此,老铁还是随即给智宣发了今晚的局的地点时间。智宣可以忽略手机传来的震感,只保持淡定,跟郁韫韬说:「这么巧?」
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离公司一段距离了,智宣没想到还是撞见了郁总。郁韫韬扯起嘴角,一笑:「不,我是故意来找你的。」郁韫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sb盘:「这个留在我办公室了。」智宣赶紧一边道歉一边道谢地接过u盘,心里却直打鼓,只说自己跟了新总裁之后时常出这些小错误,确实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果然办公室恋爱要不得,单方面的也不行。
智宣背脊一紧,又说:「那……那您该不会一直跟在我背后?」郁韫韬轻微地点了点头。智宣呵呵干笑,看来刚刚郁总不但听到他说「舔干净」,还听到他说「梅毒第四期」了。噢,怎么办,他现在要跟郁总说自己有个患了梅毒又爱吃酸奶的友人吗?
还好,成年人的世界,就是看破不说破。
智宣撂开这个话题不提,郁韫韬想必也不会追问。因此,智宣便说:「那我先回家了,郁总慢行。」郁韫韬看了看智宣,说:「吃饭了吗?」智宣一怔:「啊?」郁韫韬又大声一点问:「吃饭了吗?」智宣被郁韫韬突然提高的声量吓了一跳,毕竟他印象中的郁韫韬说话都是响亮却不嘹亮的,这一下叫他有些惊到了:「啊呀,不用这么大声!」郁韫韬笑了:「还不够你那位友人说话大声,我都能听见他的话。」智宣头皮一阵发麻,暗骂老铁这大嗓门,只干笑两声说:「还没吃饭。」那智宣无由来地心虚笑笑:「要不然咱一起吃饭?」郁韫韬便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也行吧。」
智宣和郁韫韬便到附近的一个餐馆坐下吃饭。
郁韫韬坐下果然就像个老板一样翘着脚,菜牌也不看,由着智宣点菜。智宣心里知道郁韫韬的口味,但又怕他这些年口味有变化,一边点还是一边问他的意见,又发现郁韫韬的口味没有变化。那智宣心中有数了,默默合上菜牌,心里希望郁韫韬找恋人的口味也没变化。
智宣和郁韫韬这顿饭却吃得有些尴尬。那智宣还惦记着刚才打电话的事,自然尴尬非常。郁韫韬也没像平日私下那样说笑,只是低头吃饭。那智宣这顿饭吃到有些冒汗,却见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智宣一瞥,居然是老铁,便愣住了。郁韫韬抬眼看见,说:「不接电话吗?」智宣说:「不用理他。」郁韫韬似是开玩笑:「是么?该不是纠缠不清的野草吧?」智宣见郁韫韬开玩笑了,便也与他开玩笑:「哎呀,都说是『野草』了,摘完就扔掉了,哪能叫他知道我的电话号码?」郁韫韬却盯着他,不接话了。智宣的手一阵哆嗦,咽了咽唾沫:「开玩笑哈哈哈。」郁韫韬也回答:「哈哈哈。」
尴尬,贼特么尴尬。
第十一章
智宣自然不会接老铁的电话,赶紧赶慢将饭吃完,又抬手看了看表,说:「郁总,觉得怎么样?要加菜吗?」郁韫韬便答:「不用,走吧。」二人下了楼,智宣正想着和郁韫韬道别,郁韫韬却说:「咱们顺路,一起走吧,我刚好要去看房子。」智宣一怔:「看房子?」郁韫韬答:「可不是你说的?你那边的小区很好,只是你说替我看,也没了下文。还好我认识房产中介,为我帮忙。」智宣心想:「最近天天加班的我哪有时间给你找房子?就算有,天天加班的你又怎么有空看?倒赖上我的不是了。」
智宣硬着头皮,在郁韫韬的陪同下,一路走了回公寓。郁韫韬送他到楼下,与他挥手告别。智宣总觉得很怪,但也不敢多想,钻进电梯后,看着金属门映照着的自己的狼狈相,重重地叹了口气。待他出了电梯间,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智宣拿起来,看见是老铁的来电,这才接起来,不耐烦地说:「怎么了?还玩夺命连环call?」
老铁似乎喝了点酒,嗓门更大了:「哎呀,叫你你还不来!这个局倍儿棒!」智宣冷哼一声:「滚!」老铁却说:「真的好!有天菜!」智宣答:「你多喝了两杯,看咸菜都是天菜。」老铁信誓旦旦:「真是天菜!你快来!咱们在battle!」智宣感到好笑:「battle什么?」老铁便实话实说:「我遇到我ex啦,对啊……就是劈腿的那只章鱼,他带了个天菜来!玛德,气死老子了。老子不能输!只能拜托你这颗天菜给老子撑撑场面。」智宣笑了:「艹,不早说。」老铁叹了口气:「要脸嘛。」「你还要脸?」智宣说,「我拾掇拾掇,马上来。」
江湖儿女,义字当头。
老铁说的这个局,是个高端局,不是哄闹昏暗的夜店,却在一家颇有格调的会所。脚下是复古浅色的菱形拼花瓷砖,头顶是拱顶吊玻璃灯的奢华气派,比起夜场,更像是一个高大上的舞会场所。因此智宣也不能穿得太出格,只穿着西装出现。却非他白天上班时穿的那种老土西装,衬衫和裤子都剪裁得极为修身,简直是紧身衣的程度,专注于勾勒细腰、翘臀、大长腿,上衣的纽扣开到第三颗,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致的锁骨,从头到脚都冒骚气。
智宣一推门进来,就立即成了人群的焦点。
他却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装作漫不经心,好像不知道别人都在看自己一样,迈着他两条被西装裤紧紧包裹的长腿,目不斜视,大步往老铁那边走去。老铁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朝他招手,一手搭在智宣的肩上,笑道:「好兄弟!」智宣故作不经意地打量四周,又说:「这要我battle啥呀?恕我直言,这全场只有我一颗天菜,其他显然都是地瓜。」
老铁便附耳道:「我ex在你七点钟方向的台边坐着,他带的菜刚刚走开了,一会儿你就看见啦。」老铁和智宣二人坐在黑白色搭配的吧台旁,看着天花板上模仿极光颜色的灯带,这装修布置算得上美轮美奂了。老铁说:「我说这局高端、上档次,你还不信。」智宣说:「待会儿你帮我结账啊。」老铁「啧」了一声。智宣的目光瞟去老铁刚刚提到的「七点钟方向」,便看见了老铁那个劈腿成章鱼的ex,只说:「你这品味……」老铁赶紧补漏:「活好、活好。」那智宣便不置可否。
这音乐又响起,舞厅中央便见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男人在跳华尔兹。智宣忍不住笑:「你这个局可真高端,俩大男人跳交谊舞呀。」那老铁笑:「俩大男人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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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配呢!跳个交谊舞咋了?」智宣竖起拇指:「高端,高端。」
二人附耳说话,那老铁的ex章鱼看得一阵冒火。章鱼对老铁还是未能忘怀,只觉得老铁虽然过分粗糙,平时又聒噪,可是器大活好,出手阔绰,还是廿四孝男友,章鱼寻寻觅觅,发现还是老铁这样的好,因此还是很想与他复合的。章鱼便故意带了自己的潘安宋玉一样的表哥来玩,其实只想刺激刺激ex,没想到ex那边也这么刺激。
章鱼在华尔兹的曼妙音乐里忿忿不平,决计拿出他劈腿成章鱼的勇气和脸皮来,笑着迈着步子往吧台走去,朝那老铁伸手:「mayi?」老铁怔住了,瞥了一眼智宣,智宣却装瞎,老铁心想「跳就跳,还能咋的了」,攒住章鱼的手就往舞池里带。
这曲子还没完呢,那天菜就从外头回来了。没错,天菜一进门,那智宣就知道这就是老铁口中的「天菜」了。所谓的天菜,就是你一眼看见就知道「这特么就是天菜」。天菜的打扮倒是和这儿的气氛不太相称,穿的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智宣真怀疑这么高级的场所怎么会放打扮如此随意的人进门。
那天菜似乎察觉到智宣的视线,便扭过头来。智宣也大方地迎视着他,却觉得对方好像有点面善。对方看他,也是有点面善,便朝他走了过来。天菜走到吧台边,离智宣足够近了,没戴眼镜的智宣终于完全看清了他的面目。这个人,智宣是认识的。只是平常看到的都是西装革履的他,如今他穿着t恤牛仔,看着年轻了十岁,所以一时认不出来。
智宣说:「您是……」然而智宣发现对方好像没将自己认出,便赶紧改口:「您是哪位呀?有什么事吗?」对方确实没认出智宣:「我们见过吗?」
一年大概见两三次吧。
智宣心里想。
智宣偏作不认得,说:「可能见过吧,在别的场子。」对方便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智宣,又笑:「那可能是有缘吧。你好,我叫顾晓山。」智宣愣住了,顾晓山出来玩用真名啊?
事实上,顾晓山根本不晓得这个场子的性质。章鱼告诉他这是一个纯男性的舞蹈俱乐部。顾晓山觉得很有趣,又拗不过他纠缠,便参与了。
智宣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只好与他握了握,说:「晓山,好名字。你确实是眉如春晓之山啊。」顾晓山却笑:「明明是春晓之山像我的眉。」智宣听了这话,忍不住勾起唇笑:「是,您说得对。」顾晓山又说:「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智宣心想:「顾氏果然书香门第,顾公子来夜场勾佬都这么有礼貌。」
智宣便答:「啊,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圈圈』好了。」「圈圈?」顾晓山有些疑惑。智宣便说:「圆圆圈圈的圈圈。」实情是智宣跟老铁说自己叫「阿宣」,夜场太吵,老铁听错了,以为他叫「阿圈」,后来就叫成了「圈圈」了。可是认识「圈圈」的人,都以为他叫圈,是因为他是个圆满的0。
顾晓山望向舞池,见那些男人跳舞跳到贴住脸,有些甚至在贴胯了,感受着这氛围,也开始怀疑章鱼的说法。顾晓山面带疑惑地说:「我表弟告诉我,这儿是纯男子的舞蹈俱乐部。」智宣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想着:「怪不得呀。」智宣又怕以后再正式场合被认出,便顺着他的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啊?难道不是吗?我朋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顾晓山看着舞池里亲热的一双双狗男男,说:「看来只有你和我是真心来跳舞的。」智宣连忙装样子说:「啊……居然……」只是智宣打扮过于风骚,倒是没什么说服力。
这曲终了,乐队又放新曲,竟换成了二拍子的探戈舞曲。这探戈太考验人,舞池上许多人便散去。倒是顾晓山起了兴趣,问智宣:「你能跳探戈吗?」若问「愿意跳吗」,智宣恐怕会婉拒,听见这个「能跳吗」,智宣便答:「怎么不能?」顾晓山又说:「你能跳女步?」智宣挑起眉:「你跳女步,我就上场。」顾晓山绅士风度地朝智宣伸手:「无妨。」智宣从高脚椅跳下来,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顾晓山,叹了口气,说:「还是我跳女步吧。」顾晓山笑:「随你。」
探戈不比华尔兹那样容易,舞池上原本没剩几个人了,却见两颗天菜上场,大家更纷纷避让,又说「果然要battle了!」
探戈和一般交谊舞不同,跳舞的人不面带微笑,反而表情严肃,节奏又快,确实有些「battle」的感觉。音乐的强拍极细碎,又激烈,二人脸色严肃,彼此那修长的腿稳稳地踏在拍子上,有时似并行,有时又似交绕,你进我退,似进还退,如交锋,若角斗,在强劲的鼓点中,左顾右盼,蟹行猫步。
顾晓山和智宣舞蹈的时候,有几秒脸贴得有些近。顾晓山几乎以为自己要吻上智宣的唇了,却其实差得远了。只他想,智宣的唇颜色很好,若在舞曲中吻下去,也不失为美事。
智宣却是神色紧张,并非因为探戈要求他板着脸,而是他好胜心强,要求自己跳到最好,不能丢脸。他没什么跳探戈的绮念,只牢记着如何按着节奏屈膝扭胯,没能享受音乐,只是苦苦跟着拍子、记着舞步。他自己心里苦,带着一种数学考试的谨慎和烧脑。旁人看着,却觉得他美得很,舞蹈间可见腰肢柔韧、小腿有力,天菜就是天菜。
一曲终了,围观者纷纷鼓掌。那智宣也算落下心头大石,又朝顾晓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你看我是能还是不能?」
那智宣心无旁骛、表现满分,因此顾晓山总算是相信了智宣是正经来练跳舞的了。
第十二章
那智宣心无旁骛、表现满分,因此顾晓山总算是相信了智宣是正经来练跳舞的了。
「圈圈,那我们先走啦。」老铁搂着章鱼,一副要去开房的样子。智宣心想:「这老铁没救了。」但对于别人感情的事,他也没啥好笑的,朝他抬了抬下巴,表示理解。那章鱼又说:「表哥,那我先走了。」顾晓山见章鱼整个章鱼一样的攀住了老铁,皱起眉:「不是来跳舞的吗?」章鱼干笑两声:「咱们去私教。」说着,章鱼就和老铁勾搭着往外走,那老铁又说:「唉哟,原来是你表哥呀?」章鱼嘻嘻笑:「可不是,我哪有别人?」
智宣看着这对狗男男的背影,心想这算什么事儿,若是平时他肯定也抬屁股直接走人了。然而对着顾晓山,他还是有些忌惮,便有对顾晓山笑说:「你这……你这表弟很……活泼呀。」顾晓山笑笑:「你的朋友,也很……开朗啊。」智宣想着,这也是差不多时间告辞,结束这次尬聊了,却不想顾晓山又先开口:「在这儿呆着也挺没意思的。」智宣赶紧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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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来跳舞的,没想到这里如此不堪!」
顾晓山便说:「不然我们去吃个夜宵吧。」智宣确实有些饿了,晚上他和郁韫韬那顿饭吃得太尴尬,也没吃什么东西。他俩双双往外走。
智宣没想到顾晓山身家百亿,居然带他吃烧烤。但智宣转念一想,宵夜不吃烧烤,难道吃牛扒吗?顾晓山跟智宣笑说:「我以前经常来吃,这档很好的。」智宣和顾晓山在烟雾缭绕的档口坐下,满鼻都是炭烧鲜肉的香气。那智宣一边涮着筷子一边斜眼看顾晓山,见顾晓山剃板寸头、穿白t、蓝色牛仔,一点没排场地跟老板开着玩笑,真难想象那个在谈判桌上衣冠齐楚、不苟言笑的人也是他。
智宣却又想,谁又知道那个一丝不苟的总助是自己这样的?更有谁知道郁韫韬可以是白浪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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