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总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三观
反正职场里,办公室内,所谓的「英」都是大同小异的。像是制式化了的西服一样,一板一眼,差异几近于无,必须剪裁挺拔却丝毫不舒适自然。
顾晓山见智宣发着愣,问他:「你吃内脏吗?」智宣笑了:「哎呀,做得好,屎我都吃。没忌口的。」顾晓山听智宣一副致模样说这种粗话,也是好笑,便说:「好的,我明白了。」智宣和顾晓山点热腾腾的烧烤和冰凉凉的啤酒,在夜幕的凉风里大快朵颐。
智宣吃了两串羊肉,一脸满足地说:「烧烤,还是路边摊好啊!」顾晓山说:「我以往常来这儿吃。」智宣只想,这顾晓山这种公子有什么机会能来吃路边摊。那顾晓山却说:「我以前经常跑业务,这一片都跑过。经常加班到很晚。」说起当初在基层的时光,顾晓山也挺感慨的,又对智宣笑笑。智宣却说:「你还跑业务啊?」顾晓山点点头:「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人嘛,总要历练历练。」智宣想着,看来顾氏也是家教很严,不像郁老爷子那么宠儿子啊,像韧子,怎么可能肯跑业务。那智宣又笑了:「对啊,那种时光很宝贵的。我看你现在应该混得很好吧?让你现在回去,你愿意么?」顾晓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当然不愿意啊?」智宣也觉得自己好蠢,笑着摇头:「我喝大了。脑子有病了。」顾晓山却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说因为现在钱多了,才不肯回去。只是觉得现在的我,花的时间比较有价值。」
智宣却想起和白浪同居的那个夏天。白浪是学生,离家出走跑出来蹭住的,自然也没钱,智宣也刚毕业,自己都不够花,还得养着个大男孩。大暑热天的,智宣跟他走好远,专门去离市中心远的便宜的大市场买西瓜,两个人抱着西瓜回来都是满头大汗的,说是要解暑,实际更折腾。只是开着风扇,一边吃西瓜、边看电视,也很是好玩。白浪口口声声说西瓜心都留给智宣,却常常趁智宣看电视入神的时候挖走一两勺西瓜心的果肉,做贼似的心虚,囫囵吞下,咂咂嘴尝尝那个甜味的回甘。智宣发现了也装作没看见。
这些跑大老远去买西瓜的时间,现在看起来也是不值当的吧。
那个时候的时间真的花得很奢侈了。
可是智宣愿意回去。
智宣想到这些,也有些伤感,连吃个孜然都有柠檬的酸涩味了。顾晓山细人,自然知道察言观色,便说:「是我说错什么了?」智宣却道:「没,我只是想起以往的苦日子,在忆苦思甜!」说着,智宣又笑了起来。顾晓山便和他说笑:「我都不知你为何看出我『混得不错』,我通身衣裳都不够你一件衬衫值钱。也难为你穿着奢侈品跟我吃烧烤。」智宣却笑起来:「你这种贵人天生有气度,不用像我这等平民花大钱装身才勉强有点样子。」顾晓山听了这话极其受用,但嘴上还是谦虚的,只说「哪里哪里」。智宣没想过顾晓山私底下如此随和健谈,又正是夜深感伤,美食当前,不跟他多饮了几罐。到吃完宵夜要走了,智宣已经醉醺醺的红了两颊,狐狸一样的眼珠子上泛着雾气。站起来起得猛了,脚步有些不稳,顾晓山将他扶住,问他住址。
若是平常在夜场遇到的人,智宣宁愿自己撑着打的回去。只是顾晓山不是夜场咖,出现在那儿也是偶然,况且行为十分正经,又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难道还能占他便宜不成?
退一万步说,顾晓山要占他便宜,他也不该有什么抗拒才是。若是在平时,智宣说不定还会想着和顾晓山这等天菜来一段艳遇。然而,最近郁韫韬重新进入他的生命,以至于他看一切的繁花芳草都是枯枝败叶了。
顾晓山打车和智宣到了该小区门口。那智宣便说:「你顺便乘这个车回家好了,我自己走进去,没几分钟的路。」那顾晓山却说:「既然没几分钟,就让我再送送吧。横竖到来到这儿了。」那智宣便也不多推阻。顾晓山先从车上下来,等智宣要下车的时候,又去扶他。那智宣笑着说:「我不过多喝了点,又不是残疾了。不必这样小心。」顾晓山也笑了:「现在小心些,好过醉汉摔成残疾。」智宣呶呶嘴,心想:「啥子醉汉残疾的,会不会说话?看你顾氏的面子上,不然老子怼死你。」
顾晓山和智宣一起进了小区。此时夜已深了,小区的路灯也不算十分明亮,脚下是看不太清的。智宣说不必顾晓山扶他,便逞强往前走,努力走出一条直线,却不想不提防一脚踩进坑里,极惨烈地「哎呀」了一声。顾晓山忙扶住他:「怎么了?」智宣大感丢脸,便恼怒地说:「这石板地上怎么有个坑?」顾晓山见智宣是恼羞成怒,便模仿他恼怒的语气说话:「是啊,什么破石板地,居然能长出一个坑来。」
智宣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不更为窘迫。顾晓山问:「扭到脚了?」智宣便说:「还好。」然而智宣一迈步子就露馅儿,不得一瘸一瘸的,显然是崴着了。智宣感觉自己一晚上的形象都跌碎了,僵着背脊,梗着脖子,一脸尴尬。顾晓山却说:「不然我背你吧?」智宣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岂敢、岂敢。」顾晓山很无奈,心想「还真是个正经人啊」,又说:「可你怎么走,还是我扶你吧。」
顾晓山扶住智宣往前走。智宣脚腕疼得厉害,也就随他了,心里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穿内增高小皮鞋?
这小区绿化做得不错,他们一路走来都是绿荫掩映。好不容易,智宣熬着痛终于从石板路上走到自己居住的楼下。感受到顾晓山的隔着t恤按着他腰部的手掌,智宣这个见惯世面的人不是没感到暧昧。一个直男是不会这样摸另一个男人的腰的。
顾晓山似乎也觉得自己并不失礼,手在智宣的腰部不轻不重地摩挲,又问:「所以今天晚上那个真的是纯男子的舞蹈俱乐部?」顾晓山先前已问过一遍了,现在又问一遍,那语气显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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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得有些性感,嘴唇几乎贴着智宣的耳朵,喷薄出一些暧昧的气息。他既然看出了智宣衣服的牌子了,自然也该知道这件衣服原本那是那样修身性感的,那智宣发际和耳后散发的迷情香水味,似乎也表达着智宣「绝非良家」的信息。
智宣眯起眼睛,想推开顾晓山,却手搭在顾晓山肩上,更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他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就拒绝人?若是平日常见的矮瓜劣枣就算了,如今上等天菜都要拒绝?难道你还为白浪『守身』?」这一刻,智宣沉浸在自怜自哀的情绪中,没发现顾晓山已经将嘴唇从他耳侧挪到唇侧。
「嗯唔……」猝不及防地,智宣被堵住的嘴唇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第十三章
在顾晓山试图将这个吻加深之前,智宣就用力将他推开了。那智宣挺起腰板,脸色有掩藏不住的难堪和恼怒:「可以了,我可以自己回去。」顾晓山原以为智宣是来玩的,又见智宣刚刚没拒绝自己的接近,便采取了进一步行动,如今见智宣这样反应,也很错愕,然而还是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以为……」智宣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懂、我懂。」智宣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那顾晓山亦是相当难堪,不好意思追上去。
那智宣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居然还嫌弃起顾晓山来?那顾晓山分明是个如假包换的美男,那智宣又想,我是犯什么傻,难得有这么好的货色送到我家楼下!却不曾想,他家楼下还有一个好货色智宣快走到楼梯口前,猛然看见郁韫韬插着口袋,站在旁边,神色看不清,因为隐没在楼层投下的阴影之中。
「郁郁郁郁郁……郁总……」智宣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心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智宣还心虚地往后瞄,想看看那顾晓山走了没。只是智宣还没扭过头,郁韫韬的声音就从楼道的阴影里传出来:「不用看,人已经走了。」智宣感觉自己的头变成了一个水壶,沸腾的热水在他脑内煮着,汹呶得要他头顶冒蒸汽。
智宣鼻尖里闻到一阵烟草气,不自觉往地上瞥去,发现一地都是烟头,还有半截在地上冒着莹莹的光,又被那高级定制的皮鞋给踏住,狠狠地碾压了两下,踩熄了。然后他慢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个夏天的夜晚。
脸上还有些稚气的白浪从楼道里走出来,淡粉红色的嘴唇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浅淡,倔强地抿起。白浪说:「别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智宣的心总很容易为他触动,问:「什么意思?」白浪拉着他往楼上走,一边回头对他笑:「还是能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白浪笑得灿烂又自然,像是夏日里盛开的栀子花不知为什么,智宣看着他,那一刻想到了栀子花纯白的,喜悦的。他沉浸在那个回眸的笑容里。白浪将他带进屋里的时候,智宣又后悔「引狼入室」。白浪将智宣推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智宣放在沙发上的皮带。智宣皮肉一紧,开始下意识的反抗,可这点力气似乎在这个高大健壮的生长期男性眼前不足为道。白浪轻易将他制服,又说:「我操烂你的屁股,操断你的腰,看你还怎么去勾三搭四!」
智宣确实觉得自己要烂掉了、断掉了。他果然被操服气了,开始求饶。白浪一边抽插他,狠狠地,一边说:「行呗,那咱们处对象好不好?」这个时候让智宣叫他爹都成,那智宣满口答应:「处!处!必须处!」
那算是他们正式交往的开始?
他俩完成了神圣的「交往确认」仪式后,智宣是名副其实的腰也要断了,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然后看着白浪在擦地板。
智宣问:「你干什么?」白浪说:「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又是我对象,是不是该养我?」智宣一脸震惊:「什么?」白浪说:「当然不能让你白养,我会做家事的。像是白雪公主在小矮人家里那样。」智宣感到好笑:「啊,我可没听说白雪公主对小矮人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白浪笑道:「我不是白雪公主,我是白浪王子。不过你倒是小矮人呀,看不出鞋里内增高那么厚。」智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艹。」
智宣就这样「容」了白浪。他没有问白浪为什么「无家可归」,如同往常,他竭力装作毫不在意白浪的一切,心里又百爪挠心。他忍不住在意白浪的状况。然而,白浪倒是没什么的,居然平日照常上学。可每天回到都挺晚的,智宣很是担心,嘴上不问。但他有次悄悄请了假跟踪白浪,发现白浪晚归的原因是他要晚自修。穿着白色校服,拿着笔认真做功课的白浪,如同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似乎还是学霸,有同学会问他功课……好难想象他在夜店浪荡的样子。
有次智宣跟他开玩笑:「想不到你还挺认真的!」白浪像是看智障一样看他:「不然呢?我高三了。」智宣心想:「那你还去夜店?」但仔细一想,白浪自从入住智宣家里之后,好像就没去过夜店了。白浪唯一出格的行为,大概就是每天做完功课都要大力草干容他的好心人。
智宣还是真佩服青春期少年的欲望和体力。
白浪可以每天上学、刷题、草他,以及做家务。
「有了我,你还需要别人吗?」白浪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疑问句。白浪似乎很笃定,他可以满足智宣的一切。智宣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心悦诚服。他完全是白浪的「裤下之臣」,可他又不肯真正屈膝。可他确实远离了混乱的夜场,和白浪过一个夏天,不存在任何其他人的夏天。白浪可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他很爱吃醋。
郁韫韬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让智宣想起了那个爱吃醋的白浪。
智宣看着地上被蹂躏得快碎掉的烟头,又看了一眼郁韫韬,说:「你抽烟啊?」郁韫韬不期然听到这句,嗤笑了一下:「你不抽?」智宣呵呵笑了一下,说:「偶尔。」郁韫韬也答:「我也偶尔。」今晚,郁韫韬算是把半年份的烟都抽了。
智宣问他话时不知为何有些怯意:「噢……你……你怎么在这儿?」郁韫韬答:「哦,我看完房子,就想来看看你在不在。你这么晚去哪儿了?」郁韫韬问的语气很平淡,但智宣却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哦……我呀,我去吃宵夜了。」智宣身上浓烈的烧烤和啤酒味可以作证。
郁韫韬便说:「哦,你吃宵夜吃到那么晚?」智宣呵呵一笑:「吃宵夜吃到很晚不是很正常?看房子看到那么晚才不正常吧?」郁韫韬的脸色一沉。那智宣才懊恼自己嘴咋那么贱。
人家好歹是你老板,总得给点面子是不是?
智宣又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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忑得很,看了郁韫韬一眼,说:「那……郁总是找我有什么事?」郁韫韬抬了抬下巴,说:「这儿风大,楼上说吧。」
智宣忽然想起那个夏夜将白浪带上楼的惨案,心里一阵打鼓。但他又想,事隔多年,郁韫韬已然忘记一切,性子变得沉稳不少,现在也是有头有面的正经人了,难道能把他按倒了强奸不成?
如同多年前一样,智宣没有拒绝,答应了让郁韫韬上楼。而郁韫韬如多年前一样,明明是客人,却走在智宣前头,驾轻熟路地按开了电梯。一直到家门口,郁韫韬都走在他跟前。直到到了门口,郁韫韬才站住了脚步,等智宣掏出钥匙开门。
智宣开了门,还没说个「请」字,郁韫韬就自作主张地踏进了家门,又因为看见客厅的杂乱而皱起眉头。智宣倒有些不好意思,郁韫韬才刚给他整理完没几天,那么快就又变垃圾岗了。智宣主动将沙发上的杂物拿来,给郁韫韬挪地儿,笑着说:「郁总,坐,要不要喝茶?」
第十四章
郁韫韬没有管他显得有些谄媚的笑,只在沙发上坐下,说:「哦,可以呀。记得拿杯垫。」智宣一边去拿杯垫一边心里想现在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智宣端来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郁韫韬。郁韫韬看着智宣杯子里晃荡的冰块,说:「你该喝热茶,比较解酒。」智宣忍不住嗅了嗅自己身上,又笑:「这酒味那么大?」
郁韫韬打量了一下智宣:「你都穿这样去吃烧烤?」智宣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装扮,似乎现在还是领口大开的状态。郁韫韬眼皮半掩,似乎目光也落在那一片裸露的皮肤上。智宣知道自己衣服开到这个程度是最好看的,因此也总能吸引不少目光,智宣对此习以为常到熟若无睹的程度。但智宣却无法对郁韫韬的目光置之不理,于是便装作不经意地扣上打开的衣扣,又说:「烧烤摊热啊!」
可惜不知的是郁韫韬对他影响太大,还是他自己喝多了手抖,一个不留神,居然没扣准。郁韫韬也敏锐地捕捉到这滑稽的一幕,然而并无不给面子的大笑,却伸手按住智宣扣衣服的手。智宣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对方的温度,一时怔住了,又听见郁韫韬说:「你扣错衫钮了。」智宣也是颇为羞愤,只得干巴巴辩解:「我……喝多了……」这似乎是合理的,总不能说看见郁韫韬就五迷三道了吧。
郁韫韬说:「你总爱喝那么多吗?」智宣似是被他刺到了一样,将手缩开,说:「啊……看心情吧。」郁韫韬的手顺势落在了智宣扣错的那颗小小的、圆圆的白色衣钮上:「既然你醉了,那我帮你好了。」说着,郁韫韬的手指灵巧地一动,就将那颗扣错的纽解开了。智宣胸口的肌肤感觉到郁韫韬指尖的动作,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没出息啊!
智宣暗骂自己。
郁韫韬像是心无旁骛,认真地将智宣的纽扣逐颗扣上,动作缓慢而细致。明明是在给他扣衫钮,智宣有自己被剥掉衣服的、被侵犯的感觉。
和智宣自己穿衣服不一样,也和郁韫韬自己穿衣服不一样,现在郁韫韬将智宣的衣服扣到最上的一颗,指尖不期然地滑过了智宣的喉结,让智宣不自觉地脸颊火烫起来。
二人都没有说话,智宣直直地看着郁韫韬的脸。而郁韫韬却没有理会这视线,似乎很认真的纠结智宣的着装,在扣完了所有纽扣之后,又给智宣整理立起的领子。郁总的手指绕到他的颈后,为他掖了掖领子,似乎遇到了一些阻滞,那郁韫韬便探究一样地靠近,像是要看看智宣的颈后衣领怎么了一样,却因此二人几乎形成了脸贴脸的姿势。智宣甚至能感觉到郁韫韬喷薄的温热的气息。
智宣情不自禁的闭上眼,感受来自对方的气味。当初那酸甜的柑橘气味似乎已经褪散了不少,如今郁韫韬的身上泛出一阵类似甘草的芬芳来,还有种燃烧着的琥珀的微甜,勾引着智宣想咬他一口。
郁韫韬忽然开口:「你为什么闭上眼睛?」
智宣在这旖旎的一刻中,并不感到窘迫,反而从容地睁开了眼睛,凝睇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细声回答:「你还挺好闻的,是什么香水吗?」
郁韫韬轻微地摇头,问他:「你的身上好像有阵奶味?」
智宣一阵恍惚,笑了:「你以前也这么说过。」
郁韫韬微笑呼出一口气,喷在智宣的耳际让他有点痒:「我们以前也靠得这么近?嗯?」
智宣心中一惊,一直微微眯着的醉眼不期然地睁大了一些。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题。郁韫韬的手已托住了智宣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智宣轻轻眯起眼睛,像是被揉服软的一只猫,就差喉咙没有发出咕噜声。郁韫韬看着智宣这个样子,也是好笑,只道:「我以前……难道就是你之前说的『野草』吗?」智宣心想:「你哪里是野草?分明是除草剂。将我的野草除得一干二净,方圆百里只有一个你了。」
智宣问:「你记得什么?」郁韫韬皱起眉,苦恼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不记得什么。」智宣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庆幸。难过的是郁韫韬彻底忘记了过去的美好,同时庆幸郁韫韬忘记了过去的龃龉。
智宣还记得老铁的那句:「那都是你自己作的,整天叫人滚,看吧,现在人滚远了,你又哔哔」。无论谁都不会满意一个整天发脾气说分手的恋人吧?智宣也闹不清为什么当时的自己如此幼稚。郁韫韬的自尊心应该比当年高不少了,怕不会为一个这样的恋人而回头。
郁韫韬似乎也觉得自己离智宣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影响判断。于是郁韫韬往后退开一些,重复了他的问题:「所以是什么?」智宣勉力支撑,不让自己显出愁色:「我若说是男朋友,你肯定也不信的。」郁韫韬答:「的确。」
郁韫韬算一下时间,他们相识的时候,大概是他读高中的时候。根据老同学和教师的反馈,他每天上学都很定时,从不缺课,积极参加课外活动,而且还是优等生,不大可能有时间和校外社会人谈恋爱。再说了,如果是恋人,为什么他没有一个老朋友知道智宣的存在?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恋人,怎么可能连他出了车祸都不知道?
可郁韫韬能确认,他们以前一定有过亲密关系。
那么思来想去……
「对啦,」智宣无所谓地笑笑,「是炮友啦。」
炮友。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也无怪乎智宣初见「郁总裁」的时候那么尴尬。
「嗯。」郁韫韬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郁韫韬试图靠近他,却不小心碰到了智宣受伤的脚踝,智宣立即发出了轻轻的痛呼声。郁韫韬问:「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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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脚怎么回事?」尽管智宣在郁韫韬面前死撑着正常走路,但还是不得露出受伤的姿态。智宣便回答:「没什么,天太晚了,看不清路,扭了一下。」郁韫韬说:「所以么,天那么晚还是别出门好。」
说着,郁韫韬就将智宣的腿拉起来。智宣一惊:「你做什么?」郁韫韬说:「我看看。」郁韫韬真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将智宣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拔掉他的鞋,皱起眉说:「内层高那么厚,怪不得扭伤。」智宣脸上一阵发红:「这个鞋本来的设计就是这样。」郁韫韬噗嗤一笑:「是么?你也不矮,为什么要穿内增高?」智宣坦白:「显腿长。」郁韫韬揉捏着智宣的小腿,笑道:「你的腿也不短。」智宣却说:「难道还有嫌长的么?」郁韫韬一笑:「那你去吃个宵夜,还真挺讲究的。又要鞋子显腿、又要衬衫显腰。」
智宣被噎住了,真的无言以对。
郁韫韬却不理会,只留心起智宣红肿的脚踝来。那郁韫韬按了几下,智宣只一味喊痛,怀疑郁韫韬是存心要折磨他。郁韫韬无奈说道:「你家有冰块么?先给你冰敷一下。不然明天更肿。」智宣就说:「冰箱里有。」郁韫韬从冰箱里拿了冰块,给智宣冷敷了一下。智宣的脚仍搭在郁韫韬的大腿上,只觉得尴尬,又说:「那……那郁总,这么晚了,不回家?」郁韫韬说:「这么晚了,还回家?」
智宣便不说话了。那郁韫韬又说:「你这脚也不能沾水,过会儿我帮你洗澡吧。」智宣一怔:「啊?这……这太麻烦郁总了吧?」郁韫韬一手支颐,一手拿着遥控选电视台:「没关系。」
在冰敷十几分钟之后,智宣感觉疼痛确实缓解不少。郁韫韬便扶他去洗澡。智宣又推拒:「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扭伤了不能沾水!」郁韫韬答:「那你现在听说了。」当了总裁就是不一样。郁韫韬的架势是不容拒绝。智宣连十七八岁的白浪都拒绝不了,更别说现在的郁韫韬了。
智宣想着,以前都不知浪成什么样了,现在倒害羞,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于是智宣便心平气和地脱下衣服。郁韫韬也好像看惯了他的裸体一样,一脸性冷淡地帮他服务。智宣感受到湿热的毛巾擦过柔软的肌肤,忍不住抬眼看向郁韫韬。淋浴的热水打开,能够洗湿智宣的身体,自然无可避地打湿郁韫韬的衣衫。郁韫韬身上穿的是今天上班穿的白衬衫,穿这种衣服,一旦湿了身,就是诱惑。
郁韫韬一手抬起了他的腿弯,智宣讶异:「怎么了?」郁韫韬说:「你这只脚不能沾水。」智宣单腿站在湿滑的地面,又喝过酒平衡力不好,自然地倾身挨在了郁韫韬的胸膛上,一条腿还搭在郁韫韬的手臂上,可谓是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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