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谢隐从小对这座宫殿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时至如今,他依然觉得这个以名贵香料砌涂墙壁、散发着温暖芬芳而闻名于世的地方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不自觉地就要全面戒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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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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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出声提醒,谢隐才停下要迈上台阶的脚步,紧绷的背脊不觉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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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等通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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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小声道。
椒房殿的规矩一向森严,谢隐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飞快地从殿门口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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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亲王殿下久候了,太后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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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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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不冷不热地说道。
小太监却对嘲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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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统领还是在外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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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微微点头,嘲风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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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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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说还好薛凛给了谢隐一支信号烟。
谢隐跟着小太监上到殿门口,整个宫室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门一推开,那种熟悉又陌生的花椒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鼻腔。
谢隐下意识地闭了闭气,就看到了主座上高高在上的老妇人,本朝太后张氏已经在等候他了。
谢隐随即跪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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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殊云给皇祖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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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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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声音从高处传过来。
谢隐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抬头望向姜朝最位高权重的女人,她竟然还是那么年轻,完全不似六旬老妇,最多不过四十有余。肌肤胜雪,红唇如火,一双眼睛流露出宫廷女人中胜利者的优越感和慵懒,乌黑的头发盘成高髻,珠环玉绕,装点了各式珠翠,指甲染了鲜红的蔻丹,有几只指头戴着黄金打造的长护甲,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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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气色不错,听说病是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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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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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祖母,确实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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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是遇到神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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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一下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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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孙的罗冥师父为皇孙寻的医生,还有那么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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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何必为他人谦虚,这神医要真是有本事,不妨请进宫来,哀家最近身体也不太好,那帮太医又是不中用的,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正寻思着上民间找找高人,云儿可愿意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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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感觉手心都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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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皇孙不愿意为皇祖母分忧,只是这位神医行踪飘忽不定,实难寻访,皇祖母凤体欠安,皇孙愿为皇祖母再寻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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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太后怀里的波斯猫不知怎么吃痛哀嚎了一声,跳下太后膝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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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畜生就是畜生,怎么养都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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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轻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58
启朱唇一笑,掸了掸落下的猫毛。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同学聚会喝多啦~~我想了想,应该会在二十万字完结吧喵~~
昨天的排版疯了……不是我疯了……
第42章第四十二章美人局
谢隐仿佛听不懂张太后话里的讥讽,望了望逃到角落里舔着背上皮毛的白猫,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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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若畜生没养好,还会伤人,太后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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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冷哼一声,没有发作,伸出手抚了抚鬓发,身边一个心腹太监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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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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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虚岁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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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哀家都是老太婆了,云儿也该娶亲为皇家延续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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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惭愧,尚未建功报效朝廷,不敢考虑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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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私事了,你的婚事是整个皇家的事,朝廷的事,哀家已经为你物色了人选,样貌家世都算出众,今儿你也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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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正要出言,那太监已经带着一位女子进了宫室,气质清丽,一看便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那女子一直低着头,径直向张太后和谢隐行了礼,便站在一旁不曾说话。
张太后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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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贺丞相家的千金聘婷姑娘,哀家有意,给你二人指婚,云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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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不冷不热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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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后,只是此事皇孙还想禀报父皇,求父皇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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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哀家说话不算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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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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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绝无此意,但凭太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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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如果今天不答应,那么明天的早朝,恐怕就很难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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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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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贺娉婷谢恩,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欢喜,此时的谢隐却是满脑子都是严半月羞红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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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满顺,把鸳鸯荷包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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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就是刚才带贺娉婷过来的心腹太监,这会儿捧了个盒子出来,里面有一对绣了鸳鸯和并蒂莲的荷包,按太后吩咐请谢隐和贺娉婷一人取了一个。荷包刺绣美,馥郁芬芳。
谢隐看也不看,握在手里草草谢了个恩,只想着怎么溜到菩提院去见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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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晚了,宫门都落了吧,云儿就留在椒房殿歇了吧,明天再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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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直觉不对,忙推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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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不敢造次,勤政殿偏殿是皇孙儿时的居所,皇孙歇那儿就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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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诡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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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是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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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贺聘婷软倒在地,太后赐的荷包还攥在手里。
没想到还有如此下作手段,谢隐把荷包扔到一边,运气调息只觉经脉滞涩,反而一股热息从丹田涌上来,看来不只是迷药。
谢隐稳住心神勉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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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何必如此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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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怕云儿反悔么,以你的品性,只要和贺姑娘有了夫妻之实,一定不会辜负人家,何况这事儿,明早整个前朝后宫就都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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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后掩着朱唇笑得十分得意。
早有两个宫人进来将贺聘婷扶起来,那贺姑娘已是眼神迷离,目光灼热地停留在谢隐脸上,擦身而过时竟还伸手去抓谢隐的衣袖。
谢隐往后一闪,真气无法调动,太后的两名近卫已悄悄上前,把谢隐架住。
满顺尖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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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云亲王殿下回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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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似已失去意识,头一直弟垂着,任由侍卫拖进了一间宫室,贺姑娘早被脱去了外裙,躺在床帏间,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古怪的甜香。
侍卫将昏迷的谢隐抬到了床上,满顺看了看轻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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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好生享用,奴才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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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贺聘婷雪白的臂膀和腿就缠上了谢隐,几个奴才吃吃笑着退了出去,门一掩上,谢隐立刻就动了,瞬间点住了贺聘婷的穴道,她整个人彻底昏睡过去,谢隐顺手拉过棉被把贺姑娘的身体盖住,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翻起,眼神清明,哪有有半点中了药的样子。
方才在大殿上,谢隐确实吸入了少量荷包的秘药,好在他及时屏息,在被侍卫拖走的时候,他无意中闻到了胸前配着的染香玉的香气,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在床边找到了一个装着清水的水壶,浸湿了手巾掩住口鼻,然后把香炉全都灭了,开始找出逃的途径。
大门口隐隐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肯定是走不通了,谢隐悄悄撬开屋子后面的窗户,是椒房殿的花园,也不时有巡逻侍卫走动,只能蹲在窗户下面等待时机。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满顺那尖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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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动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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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闻言翻回床边,抓住床架使劲摇晃,木质的床架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外面的人立刻发出猥琐的嬉笑声,谢隐松了口气,这些事情千万不能被严十五知道,否则可能真的要翻脸不认人了。
摇得谢隐手都累了,外面听墙根的人好像也都靠着门睡着了,他才悄悄回到窗边,趁着外面侍卫巡逻的空档,将手里的信号烟放了出去。
薛凛给的信号烟与麒麟卫不同,声响很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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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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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窜上天空,发出一道短暂而耀眼的光,即使有人看到,也很难判断是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谢隐把头靠近窗边的缝隙换了口气,又将染香玉捏起在掌间摩挲着,清香更浓。
谢隐正想着严半月此时在做什么,突然床底下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推起来了,他立刻提起真气,靠近床沿,却是一个人从床下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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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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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看清了来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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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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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出来的人竟然是白榆,紧跟着嘲风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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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从这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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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再跟您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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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贺姑娘,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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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严先生会不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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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扯,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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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咱们快走,皇上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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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说着就请谢隐往床下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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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你给那姑娘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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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蹲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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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嘲风给殿下带路,我来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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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把床帏放了下来。
床下的地板有一块木板被移开,下面是一个往下倾斜的地道,只容一人通过,黑漆漆的十分逼仄。
三人鱼贯往地道里爬过去,大概匍匐着爬行了一盏茶的时间,前面才有了光亮,嘲风先钻了上去,来拉谢隐,谢隐爬出地洞,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身着僧袍的父亲谢玄睿,一时竟忘了言语。
还是谢玄睿先上来,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他才反应过来,跪地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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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万安,儿臣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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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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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这才注意到,这地道出口竟然是菩提院的一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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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问,这地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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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确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59
实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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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关进去那个房间,是我幼年时为皇后抚养居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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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睿已经完全卸下了一个皇帝的气势,只是一个平和的中年人,而这种平和,反而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大,显得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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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儿,我并且皇后亲生,这事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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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心中略感震惊,此事在前朝后宫多有传言,没想到谢玄睿会亲口说出来。
不等谢隐回答,谢玄睿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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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事了,长话短说,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性格一样强势古怪,对我极为苛刻,经常责罚我不许吃饭,时间长了我便串通了心腹,还有当时菩提院的大师,悄悄挖了这条地道,以便偷偷溜到这里来吃斋饭,经年都未有人发觉,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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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惭愧,让父皇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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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用当时我居住的房间来陷你于不义,也不知是何种歹毒心肠,不可不防,上次你来去匆匆,为何不先宣读诏书,现在也不必如此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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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当时孩儿有重要的人落入太后一党之手,如果宣读诏书,我怕他性命难保,请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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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你长大了,也是太子了,家事国事你都要自己做主,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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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后用此下作手段,无非想逼我迎娶贺家姑娘,明日肯定四处散布消息,我百口莫辩,只能隐忍这一时,父皇放心,孩儿已有部署,只是担心您在菩提院中也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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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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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睿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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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退位以为可以保全你,没想到反而把你推到了最危险的刀尖上,皇家命运如此,身不由己,否则也不会辜负你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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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听到谢玄睿提起娘亲,也有些伤怀,曾经的父皇是一个严肃而强势的帝王,极少与自己说话,更别说感怀世事。
这时,白榆从外面进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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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殿下,椒房殿那边好像发现殿下不见了,乱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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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们乱吧,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早朝了,想必我一夜风流的故事很快就要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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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自嘲道。
谢玄睿一笑,昔日王者的气质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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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重要的人,是心上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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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等局势安稳下来,儿臣带他来见您,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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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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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睿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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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恕孩儿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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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明知谢玄睿在开玩笑,还是回答得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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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是好孩子,想必那位也是好孩子,可别像我当初一样抱憾终生,也让你娘亲含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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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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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站起来,端端正正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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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接父皇圣谕,必将竭尽所能,力保姜朝谢氏江山安稳,黎民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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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降温,好冷,大家要多穿多吃,腊八节快乐~~虽然我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过过这个节嘻嘻嘻
这个排版又错乱了,还好看了一眼,最近肿么了~~
第43章第四十三章大朝会
谢隐从菩提院出来的时候距离卯时还有一刻,身着亲王朝服,头戴珠冠,白榆和嘲风两人紧跟身后,从后宫出来,直奔金水桥。
天还未亮,金水桥前已经站了黑压压一片人,俱是早朝的大臣。自从谢玄睿退位,内阁暂代国事起,就已改为五日一朝会。
谢隐径直走向人群,原本安静等待点卯的人群顿时嗡嗡议论起来。都说大皇子谢殊云高调返京,今日竟来参加朝会,看来确有大事发生。
司礼监的太监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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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重地,不得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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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仍不时打量着这位身世神秘的皇子。
谢隐走到内阁三位阁老身边站定,点头致意,贺之光、薛凛、李赞臣三人均拱手回礼。
太监拿出名册开始点卯,薛凛趁机拉了拉谢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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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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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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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瞟了一眼后排的李赞臣,几乎用气声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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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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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站直了身体。
点卯结束,早朝的人群开始浩浩荡荡向正殿进发,进入殿内,文武分列站定,只听殿外一声鞭响,朝会开始。
贺之光作为内阁之首,开始主持朝会,各部省官员均汇报了一些日常事务,不足挂齿,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今天的正菜不是这些。
果然,贺之光见时机已到,清了清嗓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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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同僚,今日有一事,关乎我朝正统国本,太上皇因劳累过度,无奈退而静养,我等身为臣子痛心疾首,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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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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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高呼打断了贺之光的话,谢隐自然听出这声音是谁。
众人愕然回头,张太后的心腹太监满顺一脸得意地进了正殿,手中正捧着一卷黄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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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朝堂重地,岂是你擅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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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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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阁老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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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皮笑肉不笑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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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懿旨,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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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刚才满顺拿出的令牌是多年前先皇赐给太后的,后宫前朝畅行无阻。
满顺走到龙椅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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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皇子谢殊云与贺阁老千金贺聘婷,择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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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朝臣听完宣读都在互相交换眼神,朝堂中鸦雀无声,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太后不是相当不待见这个孙儿么,为何还要撮合他与当朝阁老之女结为姻亲,这不是如虎添翼么?
渐渐地人群里有人开始悄声传递消息,听说昨夜云亲王与这位贺姑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太后这么做也是为了皇家脸面,安抚贺之光。听到消息之人恍然大悟,然后开始轻笑起来,一时间,朝堂上混乱不已。
满顺满意地看着朝臣们的反应,转向谢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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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亲王,贺阁老,还不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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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光也听到了留言,面色紫涨,但情绪还算稳定地望向谢隐。
谢隐面无表情,强迫自己放开攥紧的手,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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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番美意,儿臣不敢不从,只是方才贺丞相尚未说完国本之事,自古以来,国事大于家事,还是请贺丞相尽未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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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光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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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太后通情达理,想必也不会干涉国事,来人,宣读太上皇亲立之国本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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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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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气得面色通红,早有白榆捧了诏书出来,大声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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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先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皇子殊云,为宗室嫡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60
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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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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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听旨叩拜,无人质疑。
白榆将诏书和玉玺捧至谢隐手中,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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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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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立刻叩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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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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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大人请起!殊云初获大任,不胜惶恐,还请诸位同心同德,为天下苍生计!昨夜殊云入宫与父皇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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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果然有人面露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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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虽身入空门,但仍心系天下,命我告之各位,姜朝并非无主,若再有传言生事,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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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此时确有一人出列进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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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臣有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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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一看,是李赞臣,看来此人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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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国本已立,殿下应该考虑婚姻大事,我朝男子大多年及弱冠便娶妻生子,太子为国事奔忙,也不可误了此事,既然太后有意成全,请太子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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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陆续有人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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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太子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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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心里冷冷道,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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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臣有一事不明,要向满公公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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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薛凛,口称请教,但是态度极为生硬。薛凛曾以连中三元的成绩入了翰林院,口才笔力都是当朝一流,满顺觉得腿肚子有些打颤,但作为太后的代言人,不得不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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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阁老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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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赐婚,敢问是要将贺阁老千金嫁与太子殿下为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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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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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不敢多说什么,他这种太监最怕的就是翰林院出来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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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恕薛凛冒犯,此事恐怕大大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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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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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阁老竟冒然说太后行事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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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声音拔得很高,以此提高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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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太子殿下今日仍是皇子,此事薛凛并不想提及,毕竟是贺阁老家事,但若太后要将贺阁老千金嫁与当朝太子为正妻,也就是将来的中宫皇后,恐怕于礼法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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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面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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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庶出女子不可为太子妃,更不可为中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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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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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阁老气得大口喘气,直指薛凛。
薛凛朝贺之光揖了一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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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阁老,对不住了,事关皇家血统,薛凛只得道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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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阁老,贺姑娘本就是贺阁老正妻所出,如何不叫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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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顺此前命人暗中调查过,否则也不会选中贺聘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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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老臣便说出实情吧,请太子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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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光老泪纵横,令人十分不忍。
原来贺聘婷并非正妻所生,她的生母本是一位贺之光曾经暗中往来的一名□□,生下孩子时便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女婴,贺之光于心不忍,便央求夫人留,贺夫人宅心仁厚便配合演了一出戏,假孕十月,将女婴接回了贺府,当做亲生的抚养,所以贺聘婷年纪应该比对外说的大一岁,也确实非官籍嫡出。
朝臣哗然,没想到一出朝会,竟然有这么多大戏,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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