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回太后,贺定尚未完全醒来,奴才请太医看过了,说针刺的手法太过古怪,都束手无策……“
“废物!连个刺客都抓不住!“
“是……”
“那个疯子呢?“
“关在寝殿里了,这几日倒没怎么发作。”
“哼,传信给贺之光,别装病了,赶紧拿出首辅的样子,内阁都要被那个薛凛给掀翻了,他若控制不了内阁,哀家就要换人了,那个疯子疯疯癫癫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掉水池里,或者不小心拿剪刀把自己刺死了,哀家可管不着。”
“是,奴才这就去办。”满顺如获大赦,弯腰退走了。
“太皇太后息怒,那小子羽翼未丰,成不了气候。“李夫人小心翼翼道。
“成不了气候?“张太后冷笑一声,“在我眼皮底下把永安王世子掳走了,让哀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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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立,还不够成气候么?”
“世子没了就没了,重要的是,您想立谁?”李夫人的声音有种温柔的魔力。
张太后闻言抬起头,稍稍温和了些:“你近前来说话。“
”是,“李夫人款步上前,又福了一福,才道,”皇室宗亲多的是,太后不必执着于世子,这眼下不就有现成的么?“
“眼下?“
李夫人朝贺聘婷的寝殿方向望了望,回身笑道:“这宁妃入宫也有些时日了,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不就曾临幸于她,这些日子,身上也该有了吧。“
张太后沉默了片刻,突然高声笑道:“哀家果然没有白教你,比那些人都管用。“
李夫人温婉一笑:“谢太后栽培,不过,此计可不能让一个人知道,否则必坏大事。“
“你是说,贺定?“
李夫人轻轻颔首:“太皇太后英明,那贺定野性难驯,对宁妃苦恋多年,若是让他知道宁妃有孕,不论真假,肯定又是一番风浪。”
“那你的意思是?”张太后挑起凤眼,看着李夫人。
“趁他未醒……”李夫人温柔美丽的眼睛里显露出一丝杀意。
“来人。“张太后袖袍一甩,站起身来,李夫人赶紧侧身站在一边。
一名侍卫头领匆匆进来,听候差遣。
“给哀家取贺定的人头来。“
“是。”侍卫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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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六十三章没死透
张太后突然一声叹息道:“本指望贺定能听从我,毕竟需要人掌握兵权,可惜,儿女情长……”
李夫人附和道:“太后说得是,有些男人做大事还不如我们女子干净利落,目标明确。”
太后赞许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李赞臣待你不错吧?”
李夫人嫣然一笑,不动声色地观察太后的脸色:“他不过是贪慕臣妾的美色,臣妾不会不明白的,此人对太后还算尽忠职守,若他有什么二心,臣妾必当替太后处置。”
“这次谢隐将这一军,李赞臣在内阁被薛凛压得抬不起头来,要赶紧想办法扭转局势才是,那些外官竟然敢上书要求哀家移宫,笑话!哀家从十七岁进宫,被册立为皇后,就一直住在这椒房殿里,生生死死,哀家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是,臣妾认为所谓的起死回生都不过是幌子,不如以此弹劾尉迟戟,假造死讯,图谋不轨,逼他交出兵权,就算不成,大军回拔,也不能进去京城方圆五十里内,太后可以劳军之名召见,一一诛杀不迟。”
“说得容易,要是谢隐真的活着回来了呢?”
“皇帝死而复生,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楚,古往今来多少人,就死于一个莫须有呢?“
太后细想了片刻,对李夫人道:“你马上回去,让李赞臣马上联络兵部尚书,有多少兵力都好好算算。”
“是。”李夫人刚刚准备告退,方才奉命去杀贺定的侍卫头领慌慌张张进来回报:“回太后,贺定不见了。”
“什么?”太后惊得站起来。
“太后赎罪,奴才马上去搜捕。“
“快滚!“听到贺定不见了,太后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害怕,倒是李夫人很淡定,扶着太后坐下来。
“太后放宽心,贺定应当不知我们要对他下手,否则早已杀过来了。“
太后定了定神:“有理,你先去吧。”
“是,臣妾告退。”
张太后出了一会儿神,才拖着华服进了一处密室,半晌没有出来。
却说严半月和谢隐等人返回中和堂,依旧准备从旁边屋子的地道里进入。一进地道,严半月就发现地道里照明用的蜡烛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
“他们回来了。“严半月有点兴奋。
“那我们快走,好久没见师父了。“
“我要跟你师父告状,你外公要是来了,我更要告状。”
“好好好,你说了算。”
一边的绿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谢谦则是确实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出地道就见到了好多不认识的人。
“参见外公,参见师尊,参见师父,参见柴叔叔!“严半月和谢隐几乎异口同声。
罗冥第一个笑出声:“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成亲呢,是吧,朗清?“
“就你嘴碎,这位小朋友是?“严朗清笑盈盈地把罗冥扯到了身后。
谢谦看到这么多人有点慌,一本正经道:“各位叔叔伯伯好,我是谢谦,永安王世子。”
谢隐接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包括贺定的下落,听得沈天枫巴不得立刻手刃了他。
“外公别急,您且在中和堂暂待,帮我照顾谢谦,师父,父皇还在菩提院里,我担心张太后狗急跳墙或者贺定又有什么举动。”
“我明白,我进宫去照应。”
“多谢师父,本应该跟各位长辈好好接风,但事急从权,我和十五可能得先行一步了。”
“行了,瞎客气,快去吧。”
严半月欲言又止,罗冥看出他想说什么,替他问道:“朗清,小十五想问你身体如何了?”
严朗清把手腕伸到严半月眼前:“我没事,好着呢。”严半月将信将疑地抓住他的脉搏,跳动有力,就是,没有半点内力的迹象。
“师尊……“严半月失声道。
“这不是意料之中么?“严朗清并没有半点介怀,倒是严半月愧疚不已,这大半年在外漂泊,都未曾回绝命谷看望师尊。
“快去吧,箭已在弦上,打完这一仗,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小时候也没有这么黏着我。”
“我也跟掌门去。”严澄雨也冒出来,看来是在绝命谷憋久了。
“你还是跟着师尊吧,去了也是添乱。“严半月一指头把他戳回去。
严半月再次向严朗清拜别,才和谢隐出发,马不停蹄地往前线赶去。
前线的尉迟戟最近特别焦虑,但并非因为战事。吴国因过分依赖天险和水军,陆地作战能力不值一提,吴国都城已是囊中之物,他忧心的无非两件事:其一,皇上什么时候能够复活;其二,那些安坐朝上的言官能不能不要再三天两头地骂自己了。
那李赞臣不知是得了哪位高人指点,当然明白人都知道高人是谁,召集了一群言官开始了对尉迟戟的口诛笔伐,可以说骂得血溅三尺了,虽然不带脏字,但已经把尉迟戟塑造成了一个拥兵自重、挟持皇帝、即将自立为王的千古逆犯了。
尉迟戟本就是一介武夫,已经气得骂娘了,每天晚上给皇上“遗体”守灵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帐外值守的士兵时常听到将军在里面絮絮叨叨地诉苦。
“皇上,那些言官都把属下骂臭了,您也不管管?”尉迟戟愁眉苦脸地坐在摆放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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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的床脚,外面正下着暴雨,不时传来阵阵惊雷。
“……给我弄点水喝。“嘲风翻坐起来,捶了锤腰,正好外面风大雨大,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你说皇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尉迟戟给嘲风递了个羊皮水囊。
“我一个死人,你问我,薛大人不是给你传信了么,皇上已经离开了京城,不日就会到了。”
“等我回了京城,看我不把这些碎嘴的书呆子打得找不到北!”
“这些人可不是书呆子,你若是小看他们,一定会吃大亏,现在李赞臣利用这些人制造氛围,下一步肯定就是召你护送皇上回宫,然后治你的罪,顺便把我们都给治了。“
“你说笑呢,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送死?不过皇上真得快点回来,不然这事情真的瞒不下去了,最初说皇上薨了,这大热天的尸体能放么?后来又说还有救,神医又许久未来,这样下去我真的成乱臣贼子了。“尉迟戟刚说出最后几个字,天上突然一阵炸雷,把两人都惊住了。
“稍安勿躁……“嘲风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阵锣响从雨声中传来,有人高呼道:”走水啦,快来人!“
尉迟戟蹭一下站起来,被嘲风拉住:”雨天走水,小心有诈。“
“我去看看,你快躺回去。”尉迟戟给嘲风重新盖上了绢布。
刚冲出帐篷,就遇到提着水桶的士兵在雨中奔跑,赶紧拉住一个询问道:“哪儿走水了?”
“刚刚的雷劈中了大旗,望楼着火了!”
“带路,去看看!“尉迟戟风风火火地朝火场奔去。
赶到火场时,明火已经被扑灭,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望楼基本损毁。
有目睹的士兵报告道:“方才那个炸雷一响,随着一道白光就击中了望楼顶矗立的大旗,马上就烧起了。”
一看是天灾,尉迟戟松了口气,正命人拾善后,突然见到雨帘里两骑轻骑飞奔而来。
兵士们立刻警惕起来,外围驻守的将士已围了上去,喝道:“来者何人?”
为首一人勒马停住,雨水从他年轻俊秀地脸庞上不断淌下来,声音不大却用内力贯穿而出:“知命门严半月。”
尉迟戟心里大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奔出相迎:“严神医,久候了!”
兵士们迅速让出一条道,将严半月等人迎进了营地,尉迟戟则直接将他们带入了自己的帐内,刚清退旁人,就对着严半月身边那个一直以黑色斗篷遮面的人行叩拜大礼。
“属下尉迟戟,参见皇上。“
那人摘下湿淋淋的兜风,正是谢隐。
“尉迟卿快请起,你受委屈了。“
“皇上言重了,属下脸皮厚,不惧他们怎么骂。“尉迟戟笑得很憨厚。
“李赞臣倒是会想办法,扰乱视听。”谢隐拿过布巾要帮严半月擦干头发,被严半月生生地瞪了回去。
尉迟戟赶紧补充道:“皇上,您准备如何复生?”
谢隐指了指严半月:“严神医负责。”
严半月:“……我是大夫,不是跳大神的,你把自己搞得死透了,要我怎么救?“
尉迟戟摆摆手:“没死透,后来按照皇上的意思,又说那只是诱敌之计,只是重伤,还有一口气的。“
“……那我就这么出现了,然后皇上就活蹦乱跳地爬起来了?“
尉迟戟一脸茫然:“那还需要做什么?“
严半月沉吟片刻:“从古至今,明君诞生总有天降异象,所以我们也不能偷懒,得给皇上复生增加些许效果。“
“怎么加?“尉迟戟来了兴趣。
严半月给尉迟戟细细地嘱咐了一番,尉迟戟听过连连点头,赶紧安排了心腹去办,另外给严半月和谢隐安排了帐篷休息。
“你鬼主意怎么这么多?“谢隐捏了捏严半月的脸。
“因为你的策略漏洞太多,“严半月躺平在硬板床上,“我看这几天雷雨密集,下次打雷的时候,你就能复活了。”
谢隐硬挤在严半月身边躺下,故作娇弱地靠在他肩上:“多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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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六十四章紫电来
第二日清晨,严神医就带着药箱进了中军主账给奄奄一息的皇帝陛下诊治,并要求尉迟戟立刻搜罗各种名贵药材,用量不多,但是品种繁复,煮成汤药送进帐内给皇上沐浴。
据送汤药的士兵说,汤药送进去时都是黄褐色,等再抬出来时,桶里的汤都变得漆黑,甚是恐怖。
严神医则每隔两个时辰要给“皇上”施针一次,每次施完针,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都得靠人扶着出来。
如此折腾了两天,严半月才煞有介事地跟以尉迟戟为首的将领们宣布:人事已尽,接下来就看天命了。
众将领一阵喧闹,尉迟戟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提出接下来要为皇上祈福,于是在中军帐前设下香案,由尉迟戟带着众位将士叩请天地诸神。
香案刚刚设好,立刻狂风大作,天上的乌云迅速聚集着压下来,虽然时值午后,但如同傍晚一般晦暗。
众人鸦雀无声,都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不知是何预兆。
很快,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天边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雷声,所有人都静默地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浇透,连深知内幕的尉迟戟都被这种氛围感染,脸上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横过天际,惊雷在中军主帐上空炸响,随即一道紫色的闪电击中了主帐顶部,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严半月忽然高呼:“紫电降临,此乃君王象征,吉兆!“
尉迟戟也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严半月和几位高级将领,冲进帐中查看,其余人在帐外焦急等待。
不一会儿,尉迟戟匆匆奔出高呼道:“天佑吾皇,皇上已经醒转,姜朝万世可期!“
众人在雨中齐齐跪倒,高呼万岁,说来也怪,不过片刻,雨消风住,云破日出,金光万丈,方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尉迟戟再次传出皇帝旨意,两日后进攻吴国都城,必须一战功成。
将士们士气高涨,迅速各自回归岗位,进行调配,军中纷纷认定,谢隐就是天命所归,雷击别处会引起火灾,但谢隐竟然从雷击中重新醒转,看来确实是真龙转世。
而这位真龙天子正在帐中研究如何重新划分吴国疆土,如何治理。打天下与治天下相比,后者更为复杂艰难。
他看了看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的严半月,心里琢磨着要过多久才能将一个治世交给继承者,而这个继任者又是谁呢?
“你看什么呢?“严半月被他盯得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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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碗,仔细擦了擦嘴。
“看我夫君,不可以么?“谢隐笑道。
“你别贫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觉得,谢谦这孩子还不错。“
“你说说看。”
“首先,他认命,知道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的道理,所以他活到了现在;其次,他聪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保持镇定,确实非常难得;其三,他年纪尚小,用心栽培,想必能合你心意,“严半月顿了顿,“当然,皇上若是想培养自己嫡亲的儿子,也不是不可。”
“你能生么?”谢隐戏谑道。
“……”
“你既不能生,我如何会有嫡亲的儿子?“谢隐卷起一卷纸,敲了敲严半月的头,严半月正要还手,嘲风匆匆进来了
“皇上,椒房殿果然有动静。”嘲风目不斜视,直接低头行礼。
“起来说话。“谢隐坐回去,喝严半月剩下的半碗酸梅汤。
“是,朝中有信,昨日朝会,李赞臣宣太皇太后懿旨,“嘲风瞥了瞥严半月,才继续道,“称宁妃有了身孕,已三月有余。”
谢隐刚咽下一口酸梅汤,差点呛住,赶紧对严半月道:“绝对不是我的。
”
“我知道,”严半月瞪了他一眼,又问道,“真孕还是假孕?“
嘲风道:“白榆推测,假孕的可能性比较大。“
谢隐冷笑一声:“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椒房殿表明自己在维护皇家血脉,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贺定成了弃子了。”
严半月点点头:“不错,贺定绝对不会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风传怀上别人的孩子。”
“所以之后各个击破便好,无需对此事有所表态,当没有发生过就好。”
“是,属下即刻飞鸽传书给薛大人和白榆。”
“慢着,提醒薛凛,留心近日不寻常的兵力调动,他自己也要小心防范刺客,在我回京之前,咬死椒房殿。”
“是。”
“还有,吴蔚那边有消息么?“
“吴蔚传信说,鞑蒙军队近日无非偶尔佯攻,不过您醒过来的消息传出以后,以李赞臣为首的一帮人便不断送出文书,要求鞑蒙撤军。“
“告诉吴蔚,请诺敏国王继续屯兵,退兵条件不变,并要求朝廷严查我遇刺一案。”
“是。”吴蔚领命去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严半月见吴蔚走了,才对谢隐说道。
“怎么了?“谢隐专注地看着严半月,眼眸显得愈发幽深。
“我担心我们没这么容易就能回到京城,回到皇宫。“
“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么多,到时候自有办法解决。“
“你有部署了?“
“没有。“谢隐回答得很干脆。
严半月瞪他一眼,被谢隐直接抱在怀里:“这么长时间让你担忧,现在就先不要思虑这些了,吴国风光尚好,我们出去走走?”
“有烤肉吃么?“
“这个,你要是想吃,我们可以去猎。“
“别,有什么吃什么,要是让人看到大病初愈的皇上都能上马捕猎了,这戏也太假了。”
“那我们偷偷出去,找个小镇喝茶吃饭。”
吴国的风光确实与姜朝大相径庭,虽都是盛夏,处处绿树荫蔽,但吴国的绿树品种更为丰富,自然成林,走在其中十分凉爽舒适。
两人策马在林中徐行,享受这久违的片刻宁静。林中不时传来鸟鸣蝉噪,颇有自然野趣。
严半月咂咂嘴道:“此时若是有一壶冰镇梅酒……”
谢隐眯着眼一笑:“这有何难,“扬手用马鞭一指右方,”我们往那边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往谢隐指的方向,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镇,就如同狐仙小说一般,书生赶路突遇一座深山大宅。
严半月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谢隐:“这真的不是你变出来的?“
谢隐笑得伏在马上:“那你去试试会不会有狐仙美人吸了你的阳气。“
“有,就是你。“严半月指着谢隐。
“走吧,不是要喝青梅酒。“谢隐扬鞭在严半月的马屁股上轻轻一抽,两匹马儿轻快地往城镇跑去。
小镇确实很小,纵横交错两条街也十分热闹,店铺林立,摊贩比肩,以街道为中心,往外围散落着一些民房,青砖戴瓦白墙,家家种植着各式绿植花卉,有大黄狗躲在阴凉处打盹,镇子里既安静又充满市井气息。
谢隐的中军部队就驻扎在此地十里处,但此处的百姓却如同毫无知觉般生活得惬意平常,严半月觉得不可思议。
谢隐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轻声解释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有饭吃,有田种,有生意做,这就是民生。“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酒肆门前,谢隐牵过严半月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都拴在门前的树荫下:“走,我们去喝酒。“
酒肆和这个小镇一样小而简朴,摆了几组竹制的桌椅,毫不起眼,但当老板娘端上两壶青梅酒,几碟点心时,严半月顿时对这间小店刮目相看。
酒应该是浸在井水里冰着的,入口冰凉,味道醇正,酸甜可口,不知不觉严半月就喝下了一壶,再尝各式点心,卖相致,咸甜相宜,直接上手,不一会儿盘都空了。
“老板娘,再来一壶酒,四碟点心。“严半月意犹未尽。
“马上来“老板娘声音也是十分软甜,“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谢隐同严半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回答,老板娘接着道:“两位不必介怀,我就随口一问,姜朝跟吴国在打仗,姜朝来的人也挺多的。”
谢隐浅笑道:“老板娘好眼力,我们确实是从姜朝来的。”
老板娘点点头:“我就说嘛,我这常有姜朝军士来采买食物,还有伙夫想来学我酿酒的手艺。”
严半月有点震惊:“你同意了?”
老板娘得意一笑:“当然不教了,这可是我看家的本事,他们要喝酒只能买。”
姜朝士兵每十五天可申请半日休沐,适量饮酒也没有做太多限制。
严半月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憎恨姜朝人么?”
“我是生意人,来的都是客,”老板娘一脸的江湖沧桑,把点心端上来,“姜朝跟吴国这么多年隔江对峙,吴国一直自恃水军强大,以为万无一失,加上江南富庶,皇室养尊处优,早已不知民间疾苦,姜朝趁弱而来,也是大势所趋,何况他们打他们的,又没打到我家里来,姜朝士兵还来镇上采买东西,从来没有赊欠,比那些乡里恶霸好多了。”
严半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吃下两盘点心。
谢隐附在他耳边道:“如何,我朝部队的评价还不错吧?”
严半月被他呼出的气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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