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我要你拿谢玄睿来换,不管死活,都算数。“
“他身边有罗冥那种绝顶高手,我怎么动手?”
“这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贺定忽然狡黠一笑:“若是谢隐的命来换,如何?”
张太后略显惊异地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把握取谢隐的命?”
“这你不用管,只需要让李赞臣配合我的行动。“
张太后犹豫了片刻,回匕首,另外摸了一块令牌出来扔给贺定:“拿着这个去找李赞臣,别耍花样,否则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贺定咬咬牙,又望了望昏睡的贺娉婷,退出了寝殿。
张太后目光阴沉地吩咐满顺:“找人跟着他,我要看看他能怎么取谢隐的性命。“
好容易挨到了寅时,严半月起身简单洗漱后就前往薛凛的卧房查看,好在薛凛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在下人搀扶下起身了。
“多谢严神医。“薛凛一见严半月便躬身行礼。
“您别客气,严某也没想到薛大人意志力如此之强,佩服!”这确实是严半月的肺腑之言。
“读书人,脊梁骨总是要硬一些的,“薛凛朗声一笑,戴上了官帽,杵着临时打制的手杖,”严先生,下官思虑再三,请您再给陛下传信,请他即刻启程回朝,给贺定的反应时间越少越好,下官必定在今日朝会上控制住局面,率文武百官在城门恭迎陛下。“
严半月郑重道:“有劳薛先生,那严某就越俎代庖,留在贵府做个中军指挥了。“
“严先生当仁不让,下官这就入宫了。”薛凛杵着手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严半月望着未明的天色,只能默默祈祷,谢隐可以平安归来。
按照严半月的指示,严澄雨又放飞了一只信鸽,正好遇到曾乙风风火火回来复命。
“严先生,目前还没有找到那批□□,不过宫里我已经通知到了,太上皇和罗道长都很担心皇上的安全。“
“但愿是我们想多了。”严半月捏了捏眉心。
“属下还在派人继续搜查,如果目标真是菩提院,这些东西要运进皇宫可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薛大人猜测,他们会在皇上回朝的途中动手。”
“……那如何应对?”
“有京城地图么?“
“薛大人肯定有,但是不知他放在哪儿。“
“我有。”严澄雨忽然道,说着便走到书桌前,研开条墨,飞快地画出了一副简易确的地图,看得曾乙连连赞叹。
严澄雨得意道:“我买铺子的时候可以好好研究过京城风水格局的,都记在我脑子里了。”
“干得不错。”严半月难得夸他。
曾乙拿起笔,在皇城以南画出了一条直线,连接起外城、内城、宫城三道城门,并解释道:“整个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门七座,内城门九座,而位于内城南城墙的正阳门乃是专走龙车凤撵的城门,有御道和外城相连,因此,皇上的车驾应该是从外城永定门进入,经御道行至正阳门,再经承天门进入皇城。”曾乙又分别将三个城门圈出。
“所以我们只要封闭这条直道,便可确保皇上顺利返回?”严半月端详着这纸地图。
“理论上讲是这样。”
一边的严澄雨却表示怀疑:“京城人口众多,皇上出巡必定引发百姓围观,若是贺定真有大量雷火管,不管在这条道上什么地方引爆,一定会马上引起骚乱,到时候局面肯定无法控制。”
严半月沉吟道:“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防患于未然,找到□□或者找到主谋。”
曾乙皱眉:“为何薛大人不多给一点时间,反而要皇上即刻回朝呢?”
严半月道:“我们没有时间,那么贺定也没有时间,就赌一把,贺定不会有我们快,否则这个隐患会永远存在。”
曾乙点点头:“那我继续撒人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
“慢着!“严半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在京城里遍寻不到贺定,那宫里找过了么?”
曾乙惊疑地看着严半月:“您是说,他可能还在宫里?”
“他不会离贺娉婷太远,何况他的武功,完全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如,你去查一查,必有蛛丝马迹。“
“是,我立刻通知白榆去办,这些事情他最在行。”
曾乙又匆匆出去了,严半月终于坐了下来,神经紧绷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严澄雨在门口张望了一阵,突然道:“回来了。”
严半月抬头一看,一只信鸽正扑棱棱落在门口,咕咕叫着。严澄雨上前捉住它,取下了脚上的套环,把挂着的竹管递给严半月。
严半月匆匆拆开,里面的字条是谢隐的笔迹,简短写道:已调派所有麒麟卫搜捕贺定,注意安全,适时暂避中和堂。
“看来他还没有到第二封信,继续等吧。”严半月把字条卷起来,放在烛火上点燃了。
“好,我去厨房拿点吃的,师兄,你想吃什么?”
“随意吧。“
严澄雨难以置信:“你居然也有这天。”说完摇摇头出去了,留严半月一个人继续看着地图出神,到底会在哪个城门?永定门还是正阳门?亦或是承天门?严半月在那条直线上反反复复勾画,但是毫无头绪。
“鸽子回来了没?”严半月听到背后有动静,以为是严澄雨,结果确实曾乙一脸憔悴又兴奋地跑进来。
“今天的朝会可热闹了,薛大人的手杖都快戳到贺之光脸上了。“曾乙灌了一杯冷茶说道。
“现在局势如何?“
“薛大人应该已经占了上风,但蹊跷的是,李赞臣居然没有激烈反对,甚至在贺之光叫嚣着要验明皇上身份的时候阻拦贺之光,这就让人解了。”
严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95
半月脑子里轰地一声,如惊雷炸响:“他们一改常态,促成皇上回朝,途中必有埋伏!”
这时,严澄雨从外面又捧回一只信鸽:“第二封回信到了。”
“给我。”严半月拿过竹管打开,展开纸条时手忍不住地发抖,只见纸条上写着:已同信鸽一齐出发。
严半月失声道:“□□根本没有进城,他们的埋伏不在城门,而在官道!快走,我们必须拦住他!”
第68章第六十八章中埋伏
天已经大亮,城中不能策马,只能让光明卫开道,快速出城。谢隐营地距京城不过五十里,按照信鸽飞行的速度,不过一个时辰便可往返,按照谢隐信中所说,大军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出发的,每个时辰行军不过二十里,应该还赶得上。
一出城门,严半月便开始策马狂奔,把严澄雨和曾乙等人都甩在了身后。
曾乙好不容易追上来,被风吹得扯着嗓子吼:“严先生,官道若有埋伏,我们也得绕行!“
严半月充耳不闻,又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严澄雨也从另一侧赶上来,同样吼得声嘶力竭:“师兄!你冷静点,你要是先中了埋伏,你要谢隐看着你死吗?“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严半月猛地勒住马,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停下来。
严半月脸色铁青,片刻后才道:“我们换便道。“
便道离官道不远,但宽度、修缮均不如官道,距离比官道更长,但基本可以遥遥相望。
几人策马狂奔,不出一个时辰,就远远看到了谢隐部队的大旗。
曾乙欣喜道:“属下先去拦住他们。“说罢快马加鞭就冲下便道,往官道方向奔去,严半月和严澄雨紧随其后。
两道之间是大片农田,马匹行进不便,曾乙正欲从马上跃起,突然严澄雨一声喝道:“慢着,“伸手指着官道声音有点颤抖,”你们看,那段路有新翻过的痕迹!“严半月刚刚抬头望去,谢隐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去了视线,随即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顿时,官道上尘烟弥漫,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严半月僵住了,脑中一片空白,但身体已经先反应过来,提气一跃便向爆炸的位置冲过去,却见一个身影潇洒飘逸地越过自己,脚不点地就掠进了烟尘里。
那黑色的长袍,是罗冥。
严半月咬咬牙跟了上去,一落地便看到满地伤患和死者,幸存的人正在抢救伤者往后撤退,后方虽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但及时停了下来。
严半月只能无视那些伤患,心急如焚地往后搜寻谢隐的所在,贺定的目标是谢隐,一定还有后招。
爆炸的烟尘稍稍散去,严半月终于看到了整齐的列队,前后相继抽出盾牌,对外形成围合之阵,只留一条通道运送伤员去后方,这才松了口气,却听到后面有风声扑来,下意识回身抬手一击。
“小十五,是我。“来人轻松闪到严半月身侧,是罗冥。
“罗道长!谢隐呢?“
“他没事,在阵中,我刚才已经找到他了,跟我来。“罗冥抬起一只手,手里是麒麟卫的令牌,然后跟着送伤员的人一起往里走。
穿过盾阵便见到谢隐身着重甲,正和嘲风一起蹲在地上摊开一张地图研究,一见严半月,英俊沉静的脸上有一丝欢喜,随即站起来把严半月揽进怀里,重甲撞得严半月生疼。
“人多,放开。“严半月挣开来,偷偷四望,罗冥和嘲风一脸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
“你不该过来。“谢隐伸手抹掉严半月额头的汗。
“徒弟,你别怪小十五了,你父皇也来了,我们还是先研究怎么破局吧。“罗冥抱着手道。
“父皇怎么也来了?“
“他知道了雷火管的事情,我拦不住,他让我先行一步来找你,我现在去把人给你带回来。”说罢转身要走,却见曾乙带着严澄雨和智清进来了。
“父皇,您怎么来了?”谢隐赶紧迎上去。
“老僧打仗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智清步法利落,完全不似曾经养尊处优的皇者。
“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先研究如何脱困吧。“严半月戳了戳地图。
严澄雨接话道:“这恐怕有点难,方才我查看了来路,农田间几乎布满了雷火管,想必另一侧也是如此,只要我们离开官道,对方肯定会引爆,而前路也是如此。”
众人陷入沉默,严澄雨继续道:“这些雷火管之间应该是用浸了火油的麻绳相连,要么我们能剪短所有相连的麻绳,要么就只能抓住点火之人,但是我猜测应该不止一个引爆点。“
“你这么说,我们必死无疑?“罗冥语气里依然是戏谑。
“我觉得不一样,“谢隐说道,“贺定的目标是我,就算他把雷火管全部引爆,也不一定能确保炸死我,搞不好我还可以趁乱逃走,所以说,他一定会亲眼确认我的死亡,他布置这么多雷火管,是要把大部队困住,他知道,知道大部分人不能走,我就一定不会走。”
“所以他一定会现身?”严半月问道。
谢隐点点头:“为了不让更多人的无辜受累,我们只能等。”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看着不断经过的伤员,鲜血淋漓被扶着或者抬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士兵,满脸血污,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血沫从他嘴角渗出,抬着他的士兵赶紧将他放下来,严半月上前一探脉搏,已经没有了生机。
谢隐慢慢蹲下来,将披风解开,盖在了死者的身上。嘲风示意士兵赶紧将人抬走安置,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士兵突然伸手抓向离得最近的智清,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闪着蓝光的匕首就抵在了智清脖子上,罗冥立刻出手,却在片刻之后飞身撤回,拦在严半月和谢隐前面。
那人阴冷一笑:“罗道长好身法。”
这声音严半月和谢隐再熟悉不过了,果然是贺定。
贺定掀掉头上的帽子,扯开身上的盔甲,从智清身后微微露出身体,赫然是绑了一身雷火管。
这就是为什么罗冥突然撤回来的原因。
“你有什么恩怨都冲我来,何必连累这许多人?”谢隐绕到罗冥身前,与贺定对峙。
“爽快,我今日也想与你了解恩怨,那不如你就地自戕,我就撤走所有的雷火管。“贺定从智清身后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谢隐,冰冷得像毒蛇一般。
“不行!”智清、严半月等人几乎同时喊道。
“如果你不愿意死也可以,“贺定继续道,“那你就杀了你的严神医,你死还是他死,你自己选。”
“……”严半月没想到此人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
谢隐突然轻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我死了以后你会信守承诺?”
“信不信都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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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着耍花样,我身上的雷火管可不一样,不需要点火就能引爆,威力足以让这里所有人非死即伤,你好好考虑。“
严澄雨缩在严半月和谢隐背后悄声道:“他手里拉着的绳子,应该就是引爆的引信。”
谢隐和严半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谢隐突然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对严半月和罗冥做了个手势,两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谢隐手上的刀。
谢隐对贺定道:“我用我的命来换他们所有人,但是首先我要见沈火。”
“你连沈火来了都知道。”贺定冷冷道。
“你在此处,那沈火肯定在外围指挥,我毕竟叫他一声舅父,我也希望我死的时候他能看着,至少让他后半辈子有些许不安。“
贺定看了谢隐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枚竹管,用拇指顶开,“嗖”一声,一缕红烟窜起,升入空中,随即在大约百米开外,同样的一股红烟也冉冉升起,一旁的嘲风悄悄退走,往红烟升起的方向摸过去。
谢隐对着那处红烟喊道:“火舅父,如今你也该现身了吧,不来见谢隐最后一面么?小时候你给我放烟花的情形,我可还记得。”
“行了,别拖时间了,他不会出现的。”贺定不耐烦道。
“谁说的?“谢隐望着那个方向露出一丝微笑。
贺定也狐疑地往那个方向望去,在这须臾之间,罗冥鬼魅般身形一展,已扑到了贺定和智清面前,贺定这才回过神了,伸手就要去拉印信,但智清动作更快,直接转身死死抱住贺定,同时拼尽全力拖着贺定往远处的农田里一跃,两人如流星一般划过一道弧线,在落向地面的一瞬间,雷火管炸响,同时引爆了附近的雷火管,爆炸声不绝于耳,烟尘铺天盖地而来,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
“父皇!“谢隐声嘶力竭地吼道,被严半月死死抱住。
罗冥也僵在了原地,严澄雨摇摇头,这么近距离的爆炸,应该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天空里传来几声闷雷,随即一滴雨水落在了严半月脸上,他机械地仰头看了看,更多的雨点砸下来,瞬间淋湿了天地万物,农田里的爆炸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严澄雨第一个反应过来:“师兄,雨水可以浸湿雷火管,我们还是先撤吧。”
同时,沈火的方向也升起了一缕绿色的烟柱,在雨水里被打得七零八落。
曾乙牵过谢隐的坐骑道:“嘲风得手了,皇上,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谢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严半月分明看到他眼中不断有泪水涌出。
“传令,整顿三军,直指京师,曾乙,带麒麟卫清除所有的雷火管,不留后患,沈火交由外公处置!“谢隐翻身上马,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炸得面目全非的地面和不忍细想的残骸,眸子里黝黑深邃,似有火焰。
第69章第六十九章大结局
部队迅速集结,急行军向永定门而去,而永定门前已集结了由薛凛带领的文武百官和光明卫部分人马,一见谢隐就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
谢隐下马上前,严半月、罗冥、嘲风、严澄雨等人紧随其后保护,刚刚过去的爆炸让所有人都异常紧张。
薛凛伏在地上,见到谢隐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谢隐将其扶起,才看到薛凛的官袍几乎撕破,脸上也是污迹斑斑,再一看其他的官方几乎也是如此。
“薛卿这是何故?“谢隐问道,随即一手平举,示意所有人起身。
薛凛苦笑道:“请皇上赎罪,损毁官服是迫不得已。”
旁边的户部尚书上前奏道:“皇上息怒,薛次辅带领臣等突出重围,迎接皇上,与冥顽不灵的逆党分子一番恶战,这才让臣等如此形容不堪,污了皇上圣眼。”
饶是谢隐也惊了,半晌才道:“你们和贺之光党羽,打了一架?”
薛凛连同几部尚书一同点了点头。
谢隐忍住笑拍拍薛凛肩膀:“诸位爱卿辛苦,为维护姜朝正统已牺牲了礼数,何罪之有!”
然后又小声问道:“现内里情形如何?”
薛凛脸上带着伤,表情却异常严肃:“朝会上混战以后,微臣带着这些同僚出城迎接皇上,贺之光等人应该是留在宫城固守,一部分光明卫已经被渗透,不过不足为惧,只是大军入城,微臣担心有扰民生。“
谢隐点点头,振臂一呼道:“众爱卿!众将士!前朝后宫均有奸佞作祟,勾结贺定等逆犯,意图谋刺朕在先,又设伏于官道,太上皇为救朕与众官兵,方才已然仙逝!“
众人哗然,表情激愤。
“诸君可愿与朕一同复宫城?“
“誓死追随!“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彻永定门,于是谢隐带着文武百官、英部队,从永定门入城,不骑马,不乘车,经正阳门向承天门步行进入。而大军则迅速包围京师,接管了外城的防卫。
浩浩荡荡的队伍引起了百姓的围观,纷纷在御道两旁驻足。走在队伍里的严半月心想,这应该是姜朝有史以来第一位走路进皇宫的皇帝吧。
而承天门城门紧闭,宫墙上空无一人。
嘲风在前开路,此刻也停下来,策马往回讨谢隐的示下。
谢隐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宫墙,心生忽然生出一股厌烦,伸手一挥:“破门!“
撞车立刻上前,准备冲击城门,云梯车也运到了宫墙之下,士兵们攀上云梯,往宫墙上攀登。
这时,宫墙内突然伸出数支□□,飞箭如潮水般往攻城部队袭来,立刻就有登城的士兵中箭倒下,又有人不断地补上去,向城墙边缘奋进,撞车不断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嘲风立刻闪身护在谢隐身前,谢隐却道:“备纸笔来。”
少倾,便有人呈上笔墨,谢隐在托盘里展开纸卷,疾书数笔,然后交与嘲风道:“送上去。”
嘲风会意,将信卷起,绑于箭身,张弓满月,一道弧线利落射向门楼,准确越过宫墙,“夺”一声扎在立柱上,很快被人取走了。
随后,谢隐伸臂往回一挥,鼓声响起,攻城的士兵立刻后撤,云梯、撞车均撤回到队伍前沿,伺机而动。
城楼上射下的箭雨也渐渐停息,宫城前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严半月忍不住在三伏天打了个冷战。
忽然城内突然传出一阵骚动,随后城门缓缓打开,谢隐队伍立刻严阵以待,却看到城内走出一队卸甲的光明卫,押解了一个五花大绑的朝臣,正是李赞臣。
队伍走出宫城,将李赞臣按到在地,齐齐跪下:“吾皇万岁,罪臣已经逆党李赞臣拿下,此人散布谣言,欺君罔上,罪臣受其蒙蔽,竟冒犯天颜,万死难辞其咎,请皇上念在罪臣及时醒悟,从轻发落!”
谢隐看着李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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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沉声道:“太皇太后何在?”
地上的李赞臣挣扎了一下,嘶声道:“……椒房殿……“
谢隐回身对群臣和将士朗声道:“今日之乱,起于皇室家事,本不该兴兵动武,除祸首以外,朕不愿再见流血,抓捕贺之光,就地搁置,与李赞臣一同下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其余从犯缴械,容后处置,嘲风接管宫城布防,曾乙率光明卫内卫随朕进宫!“
然后他又回身对严半月低声说道:“你陪我去可好?“
严半月点点头:“你不让我去,我都要跟着去。“
谢隐一笑,对罗冥道:“也有劳师父跟谢隐走一趟。“
罗冥戏谑道:“还以为你有了媳妇就不要师父了。“
严半月在旁边咳了一声:“我要跟师尊告状。“
罗冥大笑,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光明卫迅速列队,护送谢隐等人进宫,直奔椒房殿而去。
而此时的椒房殿竟然宫门大开,无人守卫,鸦雀无声。
曾乙小跑至谢隐面前道:“陛下,确无伏兵,太皇太后,好像就在正殿上坐着。“
谢隐与严半月交换了一下眼神道:“进去看看。“
“是。“光明卫列于两侧,夹道护送谢隐往椒房殿正殿走去,太皇太后确实坐在大殿上,如往常一般,盛装打扮,一丝不苟,居高临下地端坐着,有一股目中无人的威势。
谢隐脚下丝毫没有迟滞,径直走到大殿正中,如过去的十年一样,向自己的皇祖母行礼问安。
严半月、罗冥等人则立在谢隐身后,一动不动。
谢隐站起来,太皇太后倒是先开口了,中气十足:“看来贺定又失手了。“
谢隐淡定道:“皇祖母料事如神,但也该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姜朝尚有气数,谢隐命不该绝。“
太皇太后却突然怒道:“你算什么姜朝正统,姜朝正统当是我早亡的儿啊!“
谢隐表情变得冰冷:“皇祖母,您的儿子在皇室图谱上,是我的父亲谢玄睿,您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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