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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那是自然,毒.药、迷药、泻药,都是害人常用药,我都特意尝过,何况泻药还是味道最重的……”邵良宸正说着,忽然心头一动,冒出一个绝佳的主意,双眸都闪出光芒,“有了,这个朱奕岚,送这东西来的正是时候!”
……
荣熙郡主离开桃园后在院中晒着太阳闲逛了一阵,等回到梅园的时候已经接近饭点,本想着稍坐一会儿便吃饭了,未料何菁忽然过来登门,还要留在这儿陪她用饭。
“是大姐夫忽然造访,我就叫宸哥陪他吃酒用饭,自己只好到您这儿来叨扰一顿。”
“哦,这也好,我一个人吃着也无趣呢。”
很快饭菜送来,荣熙郡主叫下人在炕桌上摆了,待外人退去,她向何菁问道:“你是不是不大待见景文?”
何菁一怔:“没有啊,您何出此言?”
荣熙郡主一笑:“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单单看得出谁不待见谁。见了你方才说起景文时的神情,我便知道你不待见他。”
何菁深深检讨着自己的演技拙劣,脸上略显难色:“姑母有所不知,我来安化之前,曾在京城之内偶遇过大姐夫,当时……我总看着他不似好人,确实对他印象不佳。”
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会在何样时候判定一个男子不似好人,这很好推想,荣熙郡主吃惊不已:“难不成他明明猜想你是王爷之女,还敢调戏你?”
何菁摇摇头:“谈不上调戏,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他不像好人。唉,叫您笑话了。到了这边听见人人都说大姐夫为人老实忠厚,可见都是我小人之心罢了。”
她与邵良宸已有默契,待拾了孙景文之后务必也揭开他的伪装,让别人都知道他是个变态色鬼,是以此时这回答只当是略作铺垫,不怕引人怀疑。
荣熙郡主微微撇开唇角:“不瞒你说,景文那孩子,你父亲总看他这好那好,我倒不以为然。我也同你一样,总看着他像是暗藏心眼,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何况连你二哥也不待见他,可见他也端正不了哪儿去。”
“二哥也不待见大姐夫?”何菁听的十分意外,先前从下人们口中听来的,可都是说孙景文很得朱台涟器重,为他办过许多大事。
荣熙郡主笑着撇撇嘴:“秦儿的性子你也当看出几分了吧?他不待见谁,就都挂在脸上。别看他往日是派给景文一些个差事干,可你但凡见过他与景文当面说话时的模样儿,就知道了,他根本就看不上景文。他待景文,可比待你家宸儿差得远了!”
这倒是件新鲜事儿,何菁心里十分疑惑。
前日听邵良宸说要杀孙景文,她最担忧的莫过于因此事惹毛了朱台涟。杨英与仇钺那些主事人毕竟平日都不在安化,这边出了事他们也难得悉细节,但朱台涟就在眼跟前,还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倘若被他看穿得力手下死于他们之手,能轻易放过他们么?
如果朱台涟也是厌恶孙景文的……难道二哥早就看穿了孙景文的为人、知道他私底下那些龌龊勾当?那又何必还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着面子、没有像对朱奕岚那般撕破脸?二哥对孙景文的虚与委蛇,又该说明什么?
何菁一时想不明白。
陪荣熙郡主吃着饭,料着时候差不多了,她忽然惊跳起来道:“哎呀,方才因大姐夫来得快,三妹妹送的那燕窝我都还未来得及处置,随手就放在窗台上了。万一被他们拿来误食了就糟了!”
荣熙郡主怔了怔:“不会的吧,男人家有几个爱吃那种甜腻东西的?”
“您不知道,宸哥就爱吃的呀!”何菁简直都快急哭了,忙不迭地穿鞋下炕,“都还不知道那东西里有什么……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的好。”
荣熙郡主忙起身拦道:“你先别忙,叫丫头装着若无其事回去看一眼就是了,你这么兴师动众地跑回去,叫景文也知道了奕岚送了罐不能吃的玩意给你,这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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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毕竟是外人,何况还是个鳏夫姑爷,更是外人,依荣熙郡主的心意,朱奕岚这事就是要计较,也要在家庭内部计较,不能家丑外扬,便替何菁朝随侍一旁的丫鬟吩咐:“你回去桃园一趟,就说二小姐叫你把窗台上那盅燕窝拿来吃,看准二姑爷与大姑爷有没有动过那东西,尽快回报我们。”
丫鬟应了离去,荣熙郡主又拉着何菁安抚:“别担忧了,即便宸儿一时嘴馋尝了两口也不妨事,我说了,那里头总不会是毒.药。”
何菁勉强坐回来,赧然道:“您说得也是,这事儿确实不宜咋呼。唉,都怪我太粗心了,方才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能怪她粗心么?谁在自己家里吃东西还要防这防那?荣熙郡主苦笑道:“看了你这模样儿啊,叫我如何放心的下?等我走时,少不得还要嘱咐秦儿,叫他帮着照应你。”
又过了一阵,姑侄二人的饭吃得差不多了,方才回去的丫鬟忽然急慌慌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报道:“禀二小姐,郡主娘娘,大事不……不好了!”
何菁与荣熙郡主俱是大惊,荣熙郡主忙问:“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说是……是大仪宾见了那燕窝尝了两口,奴婢赶到时,大仪宾早已吃下肚去了,结果……没过多时,大仪宾竟然吐了血,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活像恶鬼附身似的,可吓人了……二仪宾也被吓着了,已差人请太医去了。”
何菁大惊而起:“怎么会?难不成……那里面下的还真是穿肠毒.药?”
荣熙郡主心中同是有此一问,见到何菁告辞都来不及、急慌慌披了外衣就奔出门去,她也连忙吩咐丫鬟伺候更衣换鞋。
第62章临场发挥
王府其实就是一座微缩过的皇宫,里面的各项机构都模仿皇宫的二十四衙门,郡王府比亲王府又微缩了一重,也同样有着必须的几样机构,良医所就是其中之一,相当于皇宫的太医院,里面有医术还算过硬的太医随时当值。因安化王府人口简单,在这里想要就医,其实比皇宫里请太医还要便捷。
何菁与荣熙郡主赶到桃园的时候,今日当值的于太医也刚刚到,已然坐在西次间的塌边开始为孙景文检查。
荣熙郡主一见到邵良宸便问:“景文吃那燕窝吃了多少?”
“燕窝?”邵良宸显得有些茫然,“哦,是窗台上那盅燕窝,姑母恕罪,我也没留意。大姐夫来做客,我正起身安排下人摆饭的当口,他就自己取了窗台上那盅甜点来舀了吃,我未曾留意他吃了多少。当时我还过意不去,对他说那恐怕是菁菁吃剩的,他若喜欢,叫下人熬了新的给他……怎么,竟会是那燕窝惹出的祸事?”
周围下人纷杂,不远处又有太医在,荣熙郡主不好直说原委,只吩咐丫鬟:“将那燕窝端去给于太医验一验,说不定能帮着救人。”
见何菁与邵良宸都是一副惶恐无措的模样,荣熙郡主劝道:“你们别怕,横竖是没你们的过错,先去屋里歇着等消息吧。”
何菁夫妇便点头应了,回去东次间。烟翠与绮红刚打扫好了地上孙景文吐的血与秽物,正要去撤桌上残席,何菁忙道:“先别动,说不定这里头也有什么害得大姐夫如此,一会儿都叫太医验一验为好。”
一定要杜绝任何事后别人怀疑是他们下毒的可能。
邵良宸避着丫鬟们的视线,暗中朝何菁挑了一下大拇指,以示嘉奖。
遣走了下人,何菁忍不住推开了窗子,拿乌木杆子撑着,好放出屋中残存的呕吐物气味。她看准周遭无人留意,朝邵良宸小声问道:“怎发作得这么快?是不是你下药太多了?”
邵良宸扯了扯嘴角:“自然不是,可见是他太喜欢那神药,自己吃得太多了。”
当日胡保常送他那瓶补药时,再三嘱咐,这类补药都是极其性热之物,服食之后一定不能立即食用寒凉食物,不然寒热相冲,常人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危及性命。
邵良宸见到那下了大量大黄的燕窝就想到了这主意。
他无法确定孙景文最后一次服用补药是什么时候,体内尚有多少残存,为了达到效果,便取了自己预先留下的几颗药丸,准备下一丸在孙景文的酒盅里,两样东西在肚腹之中直接相遇,不怕他不发作。
到时孙景文即使一时死不了,他与钱宁再在暗中做点手脚推上一把也很容易。
今日已是孙景文所给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邵良宸本想差人去请他过来,但又有些担忧那样一来事后追究,会加重自己的嫌疑。没想到人家孙景文远比他想得积极,早就差人打探着这边状况,一听说荣熙郡主离开桃园,孙景文立刻就主动上门了。倒为邵良宸解决了计划中的头一个难点。
这计划第二个难点,就是如何叫孙景文去吃那燕窝,邵良宸手里并没有寒凉药物可给他另下在饭菜里,万一孙景文不喜甜食,无论如何都不愿吃燕窝就有点麻烦。邵良宸本想着到时将那燕窝分作两份,自己拼着闹场肚子,陪孙景文一块当点心吃,那样还更显自然。
没想到孙景文此人除爱财之外,还十分喜欢占小便宜,来了见到炕桌上放着一个致漂亮的炖盅,打开见到里面一看就很高档的吃食,根本都没用邵良宸让,自己就拿瓷勺舀着吃了起来。又为邵良宸解决了第二个难点。
何菁告诉他燕窝来历的时候没有下人在场,也就没人证明他是有意放任孙景文去吃;孙景文来时邵良宸特意没叫知情的绮红等人跟前伺候,也就无人会提醒劝阻孙景文。
整个过程出奇地顺利,毫无破绽,邵良宸对荣熙郡主所述的都是事实,连当时当值摆饭的丫鬟皆可作证。
当时邵良宸确实曾劝说孙景文“那可能是菁菁吃剩下的,大姐夫想吃可以给你现煮”其实他是怕孙景文吃得太多太快,没等喝下酒里的补药就先闹了肚子。
结果孙景文竟笑着连说“无妨,二妹妹吃过的有什么可嫌弃?”,反而吃得更香,看那意思,就是明摆着对何菁有所肖想、以吃美人的剩饭为乐。
这色鬼竟连何菁也惦记上了,说不定看手下做那龌龊事的时候还有过什么龌龊想象。邵良宸暗中咬牙,在心里将他千刀万剐了好几遍。
事实证明,孙景文必定是本身已经吃了不少补药,体内蓄积够多,才会都没等到再喝下邵良宸下了补药的酒就发作,症状还比邵良宸预想得更严重。
依邵良宸之前所预想,应该叫孙景文吃完了饭,告辞离开桃园,回家的路上再毒发倒地,才最为理想。他与何菁虽说已决定要走了,毕竟还要再住一些天,他不想叫这恶人脏了自己的屋子。
却没想到,孙景文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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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两口就吐了血,而且是口鼻同时窜血,情状极其骇人,像极了电视剧里中了砒.霜的武大郎。邵良宸都不禁怀疑,是不是那燕窝里还有什么自己没尝出来。
他只好叫人将其抬到对面的西次间安置在榻上,第一时间叫人去请了太医。
大仪宾吐血晕厥,这是件大事,邵良宸也及时安排了下人传话给安化王及朱台涟。那父子二人听说之后也都十分重视,很快赶了过来,等到朱台涟最后赶到时,于太医的诊断已然有了结论。
“大仪宾是服食了极热药物之后,又吃了极寒药物,寒热相冲,才会如此。”于太医恭敬地掖着手,塌着两条花白眉毛叹息摇头,“请王爷与王长子恕罪,因服食量过大,大仪宾怕是……难救了。”
安化王、朱台涟、荣熙郡主、何菁与邵良宸听后俱是神色凛然。
安化王首先去问邵良宸:“宸儿你既是陪他一同饮食的,你竟没事?”
荣熙郡主抢先道:“是奕岚上午借赔礼为名,送了一盅燕窝过来给菁菁,结果被景文给误食了!”
此时无关人等均已被遣出,外面还专门安排了下人控制闲人不得靠近,防人偷听,太医向来是最惯于守密的人,对于太医倒不必避讳,是以荣熙郡主说起话来无可顾忌。
“正如郡主娘娘所言,问题出在那燕窝上。”于太医手上将那盅剩了一半的燕窝端起,“这燕窝中搀有大量大黄,是为极凉之物,寻常人吃了都要腹泻不止,若是刚服用过极热药物的人吃了,根本经受不起。”
安化王又惊又怒:“奕岚……竟给菁菁下药?”
朱台涟望了何菁一眼,朝于太医问:“那极热的药又指什么而言?太医可诊得出来?”
于太医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手中呈上一个小小的琵琶形雕漆瓶子:“此物是自大仪宾贴身荷包中所寻得,其内装的就是极热补药。”
孙景文竟会将那补药随身携带,这也是邵良宸始料未及,不过当然,这是件极好的事,省得事后寻不到热性药物作证,又给他们惹上嫌疑。
朱台涟接过瓶子来,打开瓶盖闻了闻气味,转手递给安化王,轻飘飘地问了句:“这确定是大妹夫自己的东西?会不会是有谁对他动的手脚?”
闻听此言,何菁与邵良宸不着痕迹地对了一下眼神。
于太医却很肯定地摇了头,解释道:“王爷与王长子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大县主尚在世时,下官便被他们请去过府上,为大仪宾诊治不足之症。”
安化王讶然:“你是说……”
于太医点点头:“王爷恕罪,只因大县主再三叮咛此事不要外传,下官才未予呈报。其实自那时起,大仪宾已然因外伤患上阴痿之症,多年医治也未见成效,下官也曾为他开过补益的热性药物。据下官所知,近年来大仪宾这类补药时常吃着,从不离身。也正是因此,才会一次偶然食用了太多凉性药品,便发作得如此厉害。”
反正人都眼看快要死了,于太医也没了继续保密的必要,索性全部交代,得人命关天给自己留下后患。
邵良宸瞥见何菁眼望着二哥,神态之中明显透着幸灾乐祸,就差直问“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了。他有心使个眼色提醒她敛一下,奈何她根本不看过来。好在朱台涟刚一从于太医身上转开眸光,何菁便及时垂下眼,两手还互捻着手指,继续装自己的惶然无措,好像只顾一门心思检讨自己没及时起燕窝的过失,连太医说些什么都没听进去。
邵良宸心下暗笑,这丫头也算跟着他修炼的演技略有小成。
安化王都有些接受无能了。看上去老实巴交、不近女色的大女婿原来是个阴痿的,还是由于“外伤”导致,根据大女儿朱锦岚的性格,很轻易就能推想得出这外伤是如何来的,如果是因为什么意外,也就没必要这么讳莫如深、连自家人都瞒着了不是么?
然后,小女儿以赔礼为名,给姐姐送了一碗泻药,被大女婿误食,现在大女婿眼看要咽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安化王站起身道:“来人,去叫奕岚来桂园见我!”说着便要踅身出门。
“父亲慢来,”朱台涟忽出声道,转向邵良宸问:“今日孙景文是为何事来的?仅是为了过来找你闲坐聊天?”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显露出疑义,二哥还是头回对他们公然显露这种态度,何菁夫妇的心弦都随之紧绷了几分。
邵良宸微露迟疑之色,望了一眼何菁,方道:“二哥欲知此事,可否请菁菁暂且回避?”
何菁一愣:“为何我不能听?”
安化王等人也都面现迷惑,如今尽人皆知二小姐夫妻情深弥笃,有什么话,让二姑爷不愿说给二小姐听的?
荣熙郡主劝道:“宸儿你就放心说了吧,即使现在叫菁菁回避了,她事后也必会追问于你,你还能瞒到何时?”
邵良宸面色苦恼,只好道:“不瞒姑母说,早在京城之时,菁菁便对我说过,不论是大姐夫,还是大姐夫带去的手下,遇见她时,都对她不甚礼敬,似是……是对她美色有所垂涎。”
话一出口,连朱台涟都明显吃了一惊。荣熙郡主不禁望向何菁,邵良宸这话正与何菁片刻之前对她说的“觉得大姐夫不像好人”相印证。看来那只不过是何菁客气的说法罢了。
邵良宸语调艰涩:“当时我还劝过她,说家里派来找她的人都已知道她是王爷的女儿,怎可能还存心对她不敬?定是她错会了人家的意思。前次在接风宴上结识了那位钱宁钱先生,他是与大姐夫一路同回安化来的,听说我是二小姐的仪宾,便好心提醒我说,他半路上曾偶然听见大姐夫对手下抱怨,这趟上京没能寻得二妹妹,当真遗憾万分,倘若他能娶了二妹妹,重新做上王府仪宾,该有多好云云。”
安化王、荣熙郡主与朱台涟都听得十分惊愕一个已然阴痿的男人竟还惦记着娶县主重做仪宾?!
何菁也一样随着他们惊愕,这倒不是装的,今天孙景文来得突然,她与邵良宸之前还未就此事串好供词,见他面不改色地临场发挥编了这样一套话出来,她是真有点惊老公果然是个专业的骗纸!
“钱先生叫我提防着他不怀好意。我当时还未当回事,觉得大姐夫纵然有过那份心,也是在得悉菁菁嫁了人之前,见到她已有了丈夫,怎还可能对她有那心思?没想到……”
邵良宸隐含愤恨地摇摇头,“父亲明鉴,这已然不是大姐夫头一回来桃园了,前两日一次我自外面回来,正见到他在门外逡巡,我请他进门,他又推脱不进。后来才知,他是已然进来过了,是菁菁待他冷淡,他才不得不告辞离去,却又在门外徘徊,见到我回来才只好离开。换言之,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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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挑着我不在时进来看菁菁的。今日他又来了,菁菁见了他一面便避到姑母那里去了,大姐夫还大显遗憾,竟毫不掩饰。那盅燕窝……若非我说了句‘可能是菁菁吃剩下的’,大姐夫说不定还能少吃几口!”
这一下把所有半真半假的话头全都串了起来,孙景文本来就对何菁有所肖想,钱宁也确实提过他路上抱怨没找到小县主实在可惜,只是程度没有邵良宸说得这么重,朱台涟若有疑义去找孙景文的手下或钱宁探问,也难以寻得到破绽。当然,依据常理,朱台涟是不会拿这种家丑去询问钱宁一个外人的,那也就更保险了。
朱台涟望了一眼何菁,不可置信道:“他真会觊觎菁菁?不会是你们有所误解?”
这话语气诚恳,倒不像是怀疑邵良宸所言不实,只是单纯的难以置信。本来也是,寻常人怎会想到一个阴痿的男人同时还很好色呢?
邵良宸与何菁听了这话也便确定,二哥并不知道孙景文那些龌龊恶行。想想也会觉得不合道理,以二哥的性子看安惟学那些劣性尚且憎恶非常,倘若知道孙景文做的那些事,还不得亲手把他宰了?
邵良宸也望了一眼何菁,很不情愿地继续道:“二哥想必还不知道,当初我听了那位钱先生的话后也不信大姐夫是那种人,他便告诉了我另一桩奇事。说他们回安化的半路上,他曾于一日深夜亲眼目睹,大姐夫叫他那三名手下凌.辱一个姑娘,他就在一旁观瞻,以此为乐。而且钱先生事后自那三名手下言语之间听出,这类事情似是大姐夫他们常做的,他已然那般祸害过不少姑娘了。”
安化王、朱台涟与荣熙郡主这下更是听呆了。这才明白,邵良宸方才想叫何菁回避的根由不在前面那桩,而是在此。
何菁觉得装出惊诧的样子恐怕不够像,就及时转开脸去朝一旁避开几步,以示: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纯洁的小耳朵没有被如此肮脏的事污染。
邵良宸接着道:“我知道钱宁毕竟是外人,说的话不可尽信。可是大姐夫与我才是一家人,我若想去验证此言真伪总会有机会,钱宁若是编了谎话太容易被揭穿,如此推想,这话怕还就是真的。大姐夫并未因为自己人道不能就不贪女色,或许该说,还变本加厉了。”
朱台涟见到于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便问道:“于太医是不是对此早有耳闻?”
于太医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不曾,不过王长子请试想,大仪宾往日服用补药过量,甚至随身携带,其品性……已可见一斑了吧?再说当年,大县主又会是为何缘故大发雷霆,害得大仪宾至此的呢?”
所以说,孙景文早就是个色鬼,阴痿之后非但没有敛,反而成了个变态的色鬼。
安化王听得几欲作呕,霍然站起,气急败坏地叫道:“来人,快拿床板来将这孙景文抬走,送回他自己家去,莫要脏了我闺女姑爷的屋子!”
邵良宸忙道:“父亲,毕竟人命关天,是不是还不宜挪动大姐夫?”
于太医在一旁插口:“二仪宾不必挂怀,大仪宾这状况,挪动与不挪动已无差异,都只是靠着人参续命罢了。我可下定论,他神志都不会再恢复得过来。”
女婿已经是个准死人,安化王还惦记着拾朱奕岚,一刻都待不下去,匆匆出门而去,荣熙郡主草草安抚了何菁与邵良宸两句,也跟了安化王而去。很快便有宦官进门,拿担架将昏迷不醒的孙景文抬了出去,送上马车拉走。
朱台涟并未急着走,看着下人忙活完了,他朝邵良宸问:“孙景文有没有额外对你说过些什么?你直言告诉我,但有麻烦,我均可帮你。”
此时身周没有外人,二哥的这句问话显得意味深长。莫非他也猜到孙景文会来敲诈?他要真猜到孙景文拿了邵良宸是厂卫探子的线索过来敲诈,还能“帮忙”?
邵良宸似笑非笑道:“我只想问二哥一句,听说二哥与大姐夫来往甚密,曾交托了许多差事给大姐夫去做,二哥您对大姐夫的人品,难道并不了解?”
朱台涟的神色很明显僵了一瞬,他望向何菁道:“倘若我早知他对菁菁有此肖想,绝不会不闻不问。”
何菁气嘟嘟地鼓着脸:“当日在京城,他与我说话之时就眉来眼去,一副色胚模样,这也是我当时不敢向他承认身份的原因之一。结果我将此事回家来说了,他竟还不信。”说着就剜了邵良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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