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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翦花菱
这么明晃晃等看热闹的意思表露出来,那两个人顿时都没了再吵下去的兴致。
“二小姐稍待,我去为您张罗些吃食来。”迟艳瞪了钱宁一眼,站起身向后堂走去。刚折回客店那会儿她本想安排何菁与钱宁分别去睡下歇息,结果这两人都说今日事多已然被搅得困意全无,这才会坐在这里说话。
待迟艳走了,何菁问钱宁:“你是否也觉得,我还是过去宁夏安抚杨英更好?”以她对钱宁的了解,钱宁应该还是会做对大局有利的抉择。
没想到钱宁却毫不犹豫地将头一摇:“这主意我可不能替你拿。你知道光是这一回欲擒故纵,放任何锦算计你们,我就已经把你哥哥和你男人都得罪苦了。若是被他们得知我还送你去了宁夏,回头我就得被他俩当做劈柴剁了。”
见何菁要说话,他又抢先道:“你也不要说你来拿主意就行了,被他们得知你一意孤行我却没有拦着,他们一样可以把我剁了。你就别想了,这么大的事,好歹也要与他们当面商议过了才能决定。再说,真要光是我与那小丫头两人护着你去宁夏,我也没把握能保证你的周全。至于她,哼,竟还想着自己一人跟着四个仇钺的手下就带你过去,纯属异想天开!”
何菁蹙起眉:“那依你所说,难不成要等咱们回返安化与他们商量了才能决定?”
她是在仇钺到达安化之前还是到达之后出发去的宁夏,一定会引发杨英不一样的遐想。被杨英体察到这个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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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是仇钺到达安化后,她才启程过去宁夏,说不定就会猜想到是他们为了安抚他蓄意为之。
虽然现在仇钺也很可能已经进了安化城,但至少这个时间差得还很少,还可以弥补。越是多等,骗过杨英的几率就越小。如果等到他们返回安化,再跟朱台涟商议一番,然后再走,那就不那么自然了。
钱宁也皱紧了眉头:“我说你的心倒是够宽的。你男人为你担忧得都快没魂儿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就不想着尽快回去见见他?”
见……他?何菁没有说话,自从听说邵良宸安然无恙放下心后,她对回去见他这事就很有些矛盾,想当然也是想的,可一想到那个人新被她发现的那一重身份,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好像对与他重逢就有了点恐惧,想象不出再见面时,该用何样态度对他。
钱宁见她听了自己那话就开始愣神,很快便体会出:哟,看来这俩人之间还出了点别的事儿……
正这时候,被迟艳安排在门外放哨的小火家跑进门来,见迟艳不在,便对何菁拱手道:“二小姐,王长子来了!”
第95章旧账新算
二哥还真找来了?何菁与钱宁一起站起身来。
说是王长子来了,可当先一步踏进大堂门槛的,却是邵良宸,何菁一见是他,顿时浑身凝定。
邵良宸一眼望见她,也当即顿住了脚步。
大半年来,无数次向他凝望,从陌生到熟悉,从无情到深情,可何菁这一次望向他时,心境却与之前的每一次都迥然不同。
他就是前世那个人,心底其实早就体会到了,也早就不知不觉在拿他当那个人看待,没想到直至这许多日子过去,才真真正正面对了这个事实。
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算是“面对”了。
就在朱台涟也跟进大门,与钱宁一同旁观了数秒钟这对男女的相对静止之后,何菁忽然脸色一冷,一个字都没说,扭头便朝后面走去了。邵良宸见状,赶忙快步追过去。
钱宁在心里说了一句:还真叫我猜着了!
这两口子前一天还蜜里调油谋划着床笫游戏呢,今日经历了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团聚时不说抱头痛哭,竟还是这样一副光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钱宁好奇得心痒毛抓,简直恨不得追过去揪住他俩问个清楚。
不过理智与冲动之间,钱大佬自然会选理智,见到朱台涟似是不放心也想跟上去,他赶忙阻拦道:“王长子留步,虽说我不明白是咋回事,不过依我看,还是叫他俩私下里去说更好。”
朱台涟皱眉道:“这回的事可不同一般……”
“再不同一般也不怕,”钱宁依旧死命拦着,就差跟朱台涟动手拉拉扯扯了,“您不知道,二小姐今夜见到我的头一句话,便是询问良宸怎样了,您觉得这样,还用的着担忧他俩会闹掰了?”
“是么?”朱台涟听了这话,也不那么急着去劝架了。毕竟,其实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多就是警告妹妹“差不多就算了哈”,以及“动口就行了不要动手”。之前看够了妹夫那副可怜巴巴的兔子样儿,连他都觉得邵良宸再挨妹妹一顿欺负,就太没天理了。
钱宁继续头头是道地解说:“王长子您不明白啊,夫妻两个拌嘴吵架,外人越是掺和,那两人就越是下不来台,反而要越吵越凶,您就放着他俩自己吵去,保准没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朱台涟半笑不笑地瞟他一眼:“你倒是挺懂的。”
钱宁笑了笑:“说起这个……嘿嘿,王长子妃必定贤良淑德,绝不敢跟您呛声儿的,其他人家,有几对儿夫妻会连个磕磕绊绊都没有过啊?哎,您实在不放心,咱可以去偷听啊。”
朱台涟本来还真是有点这个打算,可听他提了,哪还好意思承认?偷听还要跟钱宁一块儿,他如何放得下这个身段儿?
他装作没听见这话,转身走回到一张椅子跟前坐下,语调闲在地问道:“你媳妇是病逝的?”
钱宁跟过来回答:“是,一场伤寒就没了。”
“没了多久了?”
“都快五年了。”
“都这么久了,你没打算过续弦?”
钱宁心头一凛,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体会到了朱台涟说起这话的用心。王长子才没闲心关注别人要不要娶媳妇呢,眼下计划转变,仇钺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平步青云,最终会不会被杨英带累丢官都是难说,自然不再是托付迟艳的好对象。王长子这是在给迟艳找下家了。
韩毅与另一名侍卫被留在外面看守,这会儿大堂里仅有他们两人,小火家过去后面唤迟艳。未等钱宁答话,迟艳匆匆穿过后堂的门过来施礼道:“见过王长子,属下有失远迎。”
钱宁原本是站着与朱台涟说话,一见到迟艳过来,他立刻一出溜,坐到了朱台涟对面的凳子上,还摆出一派轻松自然的姿态,以示自己与王长子确实不分里外,与她确实不是一个等级。
朱台涟瞟了他一眼,似对他这反应有些奇怪,不过也没介意,他嘴上淡淡应了一声,对迟艳道:“你先下去吧,我正有些事要对钱宁说。”
迟艳应了声“是”,眼神古怪地望了一眼钱宁。
原先王长子每一次来找她,都是单独前来,还都会蓄意变换装束不去引人注意,这还是头一遭带着侍卫直冲冲地进来,因是半夜,倒也不怕被外人看去,虽明白这都是为着二小姐,迟艳还是难觉得异样。如今再见到钱宁竟与朱台涟坐在一处,迟艳就更是疑惑: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又说是锦衣卫千户,又是从京城来,还这么跟王长子平起平坐……别说千户,就算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也不该有偌大面子啊!
等到她与小火家都退出去,钱宁立刻道:“王长子您可不能打这样的主意啊!”
朱台涟微露苦笑:“怎么,你看不上?她应付仇钺时,相互间都是以礼相待,可不曾以色侍人……”
“我不是这意思。”钱宁拧着眉头,力想着措辞,“您看,依眼下形势发展下去,安化王府全身而退应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您仍然好好做您的王长子,将来您就是安化郡王,那……跟前多养下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呢?”
朱台涟略感无奈,迟艳也算是个会演戏的,没想到才这短短接触,那点子心思竟连钱宁都看穿了。与其说为着恩情,或是父亲遗命,都还不如说迟艳就是因为早早就对他心有倾慕,才大心思要为他效命。
他对此早就清楚,本来为这些年迟艳替他尽过的力就一直心有亏欠,再明白了这一点,亏欠之心就难更甚,所以那天听何菁突然点破“红颜知己”,他才会有所失态。但朱台涟同样也很清楚,自己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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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迟艳有过同样的心思,从没打算过她做个王府里的女人。
他成年以来的心思一直放在别处,这几年更是目标越来越明确,哪还会有闲心想女人的事?
他平静道:“我是有妻女的人了,没有那个兴致。”
钱宁在王长子府当了几个月侍卫,也知道朱台涟除了正妃之外,一个挂名的妾室都没,可算是极为清心寡欲。
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之前听朱台涟劝说他不要计较邵良宸说的话那会儿,他便觉得,王长子就像是在托孤,在料理身后事,这会儿竟然又想将迟艳也推给他,钱宁更加加重了这种感觉。
他甚至觉得,朱台涟方才表这个态,也不光是因为“没有兴致”,而是心里根本就没有预备那个好好做王长子、将来做上郡王的未来。
可是钱宁又琢磨不通,从这次的变故已经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朱台涟的意向,朱台涟确实是在配合他们,是在谋划着放弃造反,反手对付杨英,而且眼下仇钺已经骗进城了,何锦和丁广两个惹祸也被拾了,事情已经成功了头一步,朱台涟没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的未来拟定得那么悲观。
再说了,如果王长子以为这次的事面临极大风险,连他自己都很可能会在当中丧命,他就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妹妹妹夫送走的,不是么?
于是钱宁很自然地猜想:难道他还瞒着我们,另有什么打算?
可是这些都没什么根据,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生成的念头而已。钱宁只能暂且判断,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王长子并没那个意思,就是简单地托付一个京官照应妹妹妹夫,以及给女属下找个靠谱的归宿,什么托孤,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至于这个女属下……模样长得不错,性子虽说泼辣了些,也算不得多大的毛病,钱宁也不觉得自己将来再找媳妇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只是……
朱台涟这提议毕竟来得太突然了些,在钱宁脑子里,迟艳前一刻还要么是仇钺的女人,要么是王长子的女人,这会儿就突然要是自己的女人了,饶是他应变之力再迅捷,一时也难转过这个弯来。
朱台涟既体会到了钱宁知道迟艳的心意,就没好再多说什么,人家钱宁也是个前程大好的人呢,干什么要娶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呢?还是将来托妹妹妹夫帮着照应迟艳好了。
一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嘀咕起来:也不知那两人吵得怎样了……
何菁其实一向很讨厌那种闹了别扭之后、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的做派,一向主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个分明,是好是坏当场解决,可刚才那形势,亮堂堂的大厅里有钱宁和二哥两双眼睛盯着,她确实只能扭头就走。
先前已听迟艳说过,这座客店里的其他伙计都回各家过夜,今晚也没有其余客人,后面这一带都空无一人,到了后院里说话就不再怕被人听去。
她一冲到后院,立刻就转回身,对着追上来的邵良宸一顿拳打脚踢:“你个坏蛋!骗了我这么久,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邵良宸一路心虚地追过来,满心以为她会泪流满面地要他哄,一点也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于是头两下打都实实地吃在了身上,随后才忙抬起两手来抵挡道:“我哪有啊?你不记得了,我可是不止一次想要对你说的!”
“你还敢说!”何菁指着他的鼻子切齿道,“‘我是谁谁谁’,一共五个字就能说清的事儿,你要真想说,我能拦得住你?你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说!”
对此邵良宸真是辩无可辩,他确实是一直都不情愿说,一直有种拖一天算一天的鸵鸟心态,只好转为一概道歉:“是是,确实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我如何赔礼才好呢?我就像参拜皇上那样,对你三拜九叩好不好?”
“去!少拿古代人那一套来哄我!”何菁朝他挡在身前的双手一指,“把你手放下!”
邵良宸立刻双臂并拢站好,紧接着小腹就挨了何菁一拳,顿时被打岔了气,他一脸痛苦,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一时间好生后悔教了她防身术。她要没练过,这一拳打上来一定没这么疼。
话说,来前对自己即将遭受的各种惩罚都猜想了一遍,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大概也是因为这些日子享受了太多她的温柔就掉以轻心了吧,而且即使是在前世她对他没那么温柔的时候,他也没挨过她的打啊。
依他想象,何菁最可能的表现就是哭,不理他,躲着他,不听他说话,当然,与那些相比,邵良宸觉得还是挨打似乎更好一点。毕竟那些招数,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还是挨打最简单。他对自己的抗打击能力还算有信心。
何菁斜眼看着他问:“那帮当兵的,伤着你了么?”
“只有……两处小伤,都轻得很。”邵良宸很快忍着痛又乖乖站好,摆出一副自己还能再挨一百下的大无畏姿态。
看着他这模样,何菁有点想笑,而想到他所经历的那番风险,心里又十分疼得慌。生他的气么?被瞒了这么久,气当然是生的。可与对他的情意和关切相比,这点气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比起生气,她此刻倒是不甘心居多,不甘心轻易放过了他。说到底也是他瞒了她这么些日子,把她当个傻子一样哄了这么久,凭什么不跟他追究啊!可是又该怎么追究呢?他刚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劫,还受了点伤,打他她会心疼,骂他……那也太便宜他了!再说她也想不出多少词儿可骂。
院子两侧的房檐下各点着一盏风灯,再加上头顶的大月亮,邵良宸能清晰看得出她脸上的神情,也能清晰体会得出,她只是仍有一点为被蒙蔽了这么久而不忿,是真的没有多生他的气。
果然媳妇还是疼我的,邵良宸心情大定,忙拉起她的衣袖欠身赔笑道:“媳妇,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三跪九叩你也不稀罕,那你说说,你想要点啥,无论什么,我都会拼了命满足你。”
这人隔了一世竟也这么哄人了呢,何菁心里好笑着,表情木然:“我想要我妈。”
邵良宸一怔:“……前世的还是今生的?”
“无所谓,你看你弄得来哪个就弄哪个,我不挑。”何菁差一点就真笑出来,还前世的今生的,就好像他真弄得来似的!
邵良宸万般无奈地去勾她的手:“媳妇,你看我一轮到你的事儿上脑袋就笨得不成样儿了,跟被驴踢了一个德性。你就可怜可怜我,有话好好说,别来难为我了成不?”
何菁抽回手来,撇嘴道:“少来了,你是天下第一大骗子,我算是领教了,以后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不敢信!”
邵良宸忙道:“我从来都是骗别人,哪敢骗你啊?你看,这件大事我一直不敢对你直说,可别的事情上,我确实没骗过你一丁点不是?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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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都对你直说,永远不对你说一个字的假话,不然就叫我……”
何菁逼视着他:“叫你怎样?”
邵良宸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就叫我沦落到相公堂子里做兔子,每天都被好男风的彪形大汉强暴无数回!”
何菁都被惊呆了,这么毒的毒誓也发的出来啊!不过她还是很快敛起惊讶之色,冷淡道:“就会耍嘴皮子!耍嘴皮子谁不会啊?你是东莞侯,又不会真沦落到相公堂子里去。”
邵良宸伸出手去牵了牵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那你说嘛,你要我怎样,我都答应你。”
何菁冷眼看看他:“唱个《天空之城》给我听。”前世他会用日语唱,还唱得相当好。
邵良宸双眉一塌:“忘词儿了。”
“那,唱个《卡斯特梅的雨季》。”英文歌他也唱得极好。
邵良宸更加无奈:“连调儿都忘了。”
何菁一脸鄙夷:“你还记得些什么呀?”
“我记得你呀。”邵良宸很顺畅地答出这句话,迟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我在重遇你之前,有多想把前世都忘光了……”
何菁心里略有触动,面上淡淡地问:“那重遇之后呢?”
“重遇之后,当然就是庆幸,还好都没忘。”
这人还真是比前世会说话多了,何菁心里也生出了些怅惘,前世的诸般记忆,那些被尘封已久、原以为再不会去翻出来的记忆一一复苏。他就是前世的那个人,与他重遇,难道真会是件值得生气的事么?她不甘心这么快就不生气,不甘心这么快就放过他,可是那点不甘心又在很不争气地迅速减弱着。
她静静望了他一阵,忽问道:“我跟你妈一块儿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邵良宸平静回答:“媳妇,求你把我妈救上来,我不会游泳!”
何菁“噗”地笑了。这就是他前世的标准回答,那时他确实不会游泳,连去北戴河玩的时候,他都只能看着她在一旁游得像只灵活的虾米,自己则只能挎着个游泳圈原地漂浮。
何菁笑个不住:“你这回都能下池塘摸鱼了,可见长本事了啊!”
邵良宸也露了一点笑容出来:“那是,所有保命的技能都得争取学了,不然哪能活到今天?”以重逢她之前他那副作死的劲头,还能活到今天也当真是不易。
默了片刻,他终于说道:“你被卡车撞倒的那会儿,我就在你身后。”
何菁的笑容很快烟消云散,那一次致命的误会已经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单单看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甚至单单看他会随着她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答案就已经十分清晰。
定定望了他许久,她才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跳楼。”他平静答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那么怕高。何菁的眉心颤了颤,终于哭了出来,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淌满脸颊,一直沿着尖尖的下颌滴落去地上。
邵良宸一样鼻子发着酸,上前两步,将她拢进了怀里。她就像把攒了一辈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大哭着锤他:“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等到两个人都死了才知道悔改!”
“当然都怪我了,你还不知道么?我都已经悔青了两根肠子了!”
何菁听了又想笑,就这么又哭又笑的,泪水依旧淌个不停。他悔青了两根肠子,才会在这一世这么珍惜她,这么倾尽全力地待她好,她何尝不是因为明白了前世自己一方的过错,才在这一世也学会了珍惜他,学会了敛自己的棱角,理智地经营感情。
前世那一场悲剧导致了他们错过,但也促成了他们的重塑与重逢,如果没有他犯下的那次过错,说不定后来他们一样会平静分手,会彼此错过,那样就一定好过现在么?万事因果得失,真不是那么好衡量的。
伏在他怀里哭了好久,何菁才稍稍止住了抽噎。
“真的……只比我晚了十四天?”
“嗯。”
“柯南完结了么?”
“噗!”这一回是邵良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很正经地回答:“你车祸那会儿我也受了伤,那十四天都在住院,没有网可上,也没有电视看。”
“医院就没有wifi吗?”
“你在想什么呢?医院里为了仪器不受影响,连打电话都不允许。”
“哦,我很久没去,不记得了。”
几句无厘头的话说过去,何菁又悲从中来,继续抽抽搭搭地哭。都二十年了,过了二十年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日子,真真儿是想起从前的什么,都是山一样沉重的惆怅,由不得她不难过。
邵良宸抚着她的头发温言劝道:“先别哭了,忍一忍,等回去只剩咱们两个的时候再说。不然一会儿被二哥与钱宁他们看见,不要笑话咱们。”
“一群古代土著而已,叫他们笑去!”话虽这么说,何菁还是很快止住了哭,拿衣袖擦着泪,“是了,确实有件事,你既来了,我便要尽快与你商议好……”
时间紧迫,后果并不仅限于怕不怕被人家笑话这点小事。何菁努力让自己先想正事,可心里依然忍不住觉得不甘这样就跟他和好了,也太便宜他了!
她又斜眼看他:“可是,我还没出气呢,怎么办?”
邵良宸很大度地道:“以后你想怎么出都随你!”
“好啊,这是你说的!”何菁抬手指住他的脸,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双眸灼灼生辉。
邵良宸望着她这表情便觉心头发寒,他也知道自己没这么容易通关,前面不知还有什么更艰巨的考验在等着。
“我说菁菁,你看,不如你还是现在就狠狠打我一顿把气彻底出了,咱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如何……”
第96章雌雄莫辨
等到何菁与邵良宸说完了话回到大堂来时,朱台涟已经又到了忍不下去想看看他俩有没有动手打起来的边缘。见到这两人神情举止都很自然,还一回来便说正事,朱台涟心里忍不住感叹:二妹妹一介女流,竟也是个着眼大局之人!
不过,等听完何菁的计划,朱台涟的头一个反应当然就是不同意。
朱台涟连连摇头:“我已计划停当,到时有仇钺去信给杨英,足可以将杨英成功骗来。再说,即使是仇钺前脚进了安化城,后脚便去信通知杨英我欲动手谋反,又有什么不自然呢?他手下有哪几路探马我都清楚,到时叫他从黄河渡口、粮草营地、以及庆王府等多个方向都听说我欲动手的消息,他又怎可能还不上钩?根本没有必要再叫你们去宁夏冒险。”
何菁劝说道:“二哥,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仅凭揣测便去行险。况且我去宁夏也不见得会担多大风险,杨英再如何多疑,也不可能公然将我扣下、一看风声不对就对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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