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秦柒誓
柳清言松下一口气来,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厌恶,继而故作娇嗔道:“太医说的也是为皇上您好,皇上就听他们的换些清淡的便是了,可别说臣给皇上偷着进补了,臣已经受不住皇上您了……”
说到最后,语气渐渐软下去,头也低下去微微露出一段白皙漂亮的颈子来,透着些粉,引得恒德帝心猿意马起来。
柳清言适时的偏过头去,岔开话题,“皇上刚刚还要和臣说什么?”
恒德帝停下动作,摩挲着他的脸,“阿青对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必太过挂心了,太傅不过是个三品官,这意外也的确让人伤心,左相也风风光光的替他办了后事,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朕待他们李家不薄,再者说,大周能人辈出,这些小事,无须细查。”说着又要对柳清言动手动脚。
柳清言连声讨饶,“皇上,暂且饶过臣这一次,臣受不住的……”
正说话间,外面苏文全的通报声又传进来,“皇上,颜贵妃求见。”
恒德帝脸上满是被人打断好事的不满,一甩衣袍,“让她进来。”
柳清言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
恒德帝又拉过他在他唇上厮磨了一会儿,才将他放开来。
柳清言往外走时,与颜惠茜擦肩而过。
颜惠茜的眼神几乎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了。柳清言笑眯眯地擦了擦嘴唇,向她行礼,“贵妃娘娘万安。”
“哼!”颜惠茜心中骂了句小贱蹄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柳清言起身,这下,应该至少一个星期不能进宫了。
出了宫门,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中,而是掉头去了大皇子府上。
纵使恒德帝对这件事不甚在意,他自己心里却还有些计较,颜棋这么着急的动作,李烨的死,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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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穆泽最近与蛮族的人走得近,且不是很避讳,恒德帝,又知不知道这事呢?
让门房去通报,柳清言站在大皇子府门口发呆。
祸起萧墙……终,不可避之。
穆之,你会如何?
程穆泽对于柳清言的到来显得并不意外,将他请进来以后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大皇子殿下不知对太傅李烨遇害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柳清言捧着茶杯,随口问了一句。
“既然太傅的位置不空缺,父皇也没有要追查此事的意思,结了便是结了,怎么,本殿应该有什么想法吗?还是说严尚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柳清言笑着摇摇头,“自然没有,不过是同在朝为官,略微问一句罢了。”
程穆泽又开口,“严尚书可有听闻沧州洪水一事?”
“还未听说,怎么,沧州的堤坝不是之前才修筑过吗?为何又有洪灾?”柳清言皱了皱眉头,自己真是问了句废话,发放下去的赈灾银两若能有一半用在防洪上就已是不得了的事了。
程穆泽嗤笑一声,不答他这个问题,继续道:“过几日沧州的地方官员来盛京,自然要跟父皇汇报一下这些东西,父皇到时候必然要派官员作为钦差去沧州视察。”
柳清言眉头一挑,“所以殿下的意思?”
“本殿到时候会力荐你去。”程穆泽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虎符,“届时你最好主动开口,让程穆之也去一趟沧州。”
“殿下说笑了,下官可没这么大本事让皇上对下官言听计从。”柳清言摇了摇头,“再说了,殿下让下官去沧州做什么呢?”
“呵,严尚书能不能做到,本殿心里还是清楚的。至于要你做什么,你还没必要知道的这么早。”
柳清言有些狡黠地笑了笑,像只狐狸一样的翘起嘴角,“既然殿下这样说,下官不得不全力一试了。”他眼睛看向程穆泽,带着一点点的算计。
“殿下,下官要回家去吃晚饭了。”说完开门要出去,却又回头,“许久不见左相大人来与您喝茶了。”
“可是与左相大人……”话说一半被程穆泽强行打断,程穆泽有些恼怒,“你不该问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是哪些。”
“下官明白。”柳清言轻笑一声,心情极愉快的离开。
果然,程穆泽和颜棋之间,生了嫌隙了么……
那这一趟程穆泽让自己去沧州,还要把程穆之也牵进去,不是要对官银动手,就是要寻些其它理由对程穆之动手了。
太子府,后院里头,程穆之对着院子里的草药发呆,脚边蹲着那只啃萝卜的猫,惬意的翻滚着露肚皮晒夕阳。
程穆之手中握着那块李烨的玉佩。
良久,手中的玉佩化为齑粉。
是该猜到的,李烨的背后是颜棋,既是颜棋,又怎么肯轻易地将自己暴露出来呢?舍卒保车,是颜棋一贯的做法。
只可惜这次没能先他一步找到李烨。
转身拂袖离去。
战事虽暂避,他与尉迟庠之间的事,才刚刚开始啊。
脚边的猫翻了个身,“喵呜”的叫了一声,溜溜达达去了后厨翻东西吃。
刚回书房,乔左便出现在他面前。
“主人”
“林安佑身体如何?”程穆之坐下,示意他起身。
乔左赶回来也的确是为了和他说这个事情的,这些暗卫们大部分都是和高玄一样的面瘫脸,现在脸上难得的带了欣喜的意味,自然是好消息了。
“鬼手前辈说了,林先生性命无碍,受了伤的地方也可痊愈。”程穆之点点头,又问一句,“还有呢?中了七伤散的话,救得再及时,也必然不会毫发无伤的。”
“乔左,不要瞒我。”程穆之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
“是,”乔左低下头,终于说出口,“先生右手以后再不能动武了。”
“退下吧。”程穆之转过身,微微笑了笑,右手不可,左手不还在?林安佑怕是还要用些苦肉计在上头呢……
第93章第八十八章
几日过后,沧州府的官吏进京向恒德帝汇报沧州洪水一事。
其中固然也提到了加固堤坝之事,然而多言此次洪水来势凶猛,再坚固的堤坝也挡不住,而灾民比起往年虽要少些,可今年时年不利,灾情却更要严重。
恒德帝有些头疼地让人领着这几位官吏去驿站好好休息休息。
本来这几日都不打算上朝的恒德帝让苏文全给各个官员知会一声,明日上朝议事。
翌日清晨。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安静。各位大臣手中抱着玉执,如同抱着窝孵蛋的母鸡,人人自危不已。
自从这严清入了朝,皇上是越来越荒唐,原先就算再不勤政,好歹每日早朝不会落下,现下却已经将每日的早朝改为三日一朝,连带着把朝堂上的事务也让严清处理了不少。
不过是个尚书,这手里的权利都快赶上左右丞相了,一个男人像个祸水一样......然而大臣们不屑归不屑,这些话每一个敢当着皇上的面直接谏上去。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间或向柳清言投去几缕或嫉妒或不甘的眼神,静静地等着退朝。
他们多半也都知道今日恒德帝把他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不过皇帝不吱声,他们更不想主动给自己揽事情做,巴不得就这样草草退朝算了。
这时,只听着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大臣们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保持安静。
“皇上,臣有本启奏......”右相手持玉执,不卑不亢地出列,纵使弯腰,脊梁骨也还是笔直。
“皇上,沧州此前洪水刚退,估计沧州的知府也已来京面圣,老臣听说情况不容乐观。”
“百姓虽提前做好了准备,然而堤坝仍旧不足以挡住全部洪水,仍然波及到了城外地势低洼处,沧州百姓的生活依然苦不堪言,臣以为,该从国库里拨些钱去将堤坝维修一番,赈灾也应提上议程了。”
说到这里,右相似有所思地看向柳清言的位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柳清言抬头与他眼光一撞,不咸不淡地朝他递了个眼神,抬头看向恒德帝。
“右相此言有理,百姓疾苦朕一向放在心上,那么右相以为,这督修堤坝以及赈济灾情一事,该由谁去办最好呢?”
恒德帝似乎心情颇好,也不恼右相打断了他想要早早退朝的心思,笑眯眯地看着右相前方的太子殿下--程穆之。
“臣以为,此事由严尚书去办最为合适。”右相面无表情的抛了句话出来,却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位大臣都在心里给右相捏了把汗。
这督修堤坝是个肥差事,也的确可以捞到不少钱,然而也的确是份苦差事。
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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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那片地界,这个季节正是蚊虫多的时候,自然条件恶劣的在整个大周都是数一数二的,更别提洪水刚过青黄不接这个时候,只怕盗贼横行连官兵都不放在眼里。
这右相是要把皇上心尖上的人扔到沧州吃苦受罪吗?果不其然,恒德帝眼神一冷,“哦?右相何以见得啊”
“皇上,严尚书刚入朝堂不久便深得圣恩,臣以为,严尚书必是奇才,想必这督修堤坝一事必然不会难倒严尚书,何况......”
右相似乎并不在意皇帝突然冷掉的语气,想要继续却让恒德帝突兀地打断,“爱卿此言有理,朕会好好考虑,此事三日后再议。”
恒德帝眼神淡漠地扫过右相,看向柳清言的位置。柳清言一身青黑色的朝服,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朝冠里,倒是把平日里穿红衣时的妖气压了下去。
仿佛是意识到恒德帝在看他,他偏着头,冲恒德帝勾了勾嘴角。
笑得不甚明显,然而眼里却是仿佛带了水光,盈盈地像是揉进了很深的情愫一般,恒德帝一时居然有些呆住,不又想起了这人在床第之间的勾人模样。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神,颇为正经地咳了一声,目光转向程穆之。而就在他刚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柳清言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眼里也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太子啊,朕听闻你前些日子得了好东西想要送给朕?是什么呀?”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若不是刚刚他的失神程穆之都看在眼里,怕是真要以为自己的父皇是在和他闲话家常了。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在绛县得了方砚台,品相尚佳,想来父皇处理政务时常要用到这些东西,便想着略尽儿臣的孝心,父皇可莫要嫌弃儿臣送的小家子气了。”程穆之微微拱手,神情恭敬。
“哈哈,太子送的东西到底还是有文人气息,既是孝心,朕又如何会嫌弃?文全啊,快拿上来给朕瞧瞧!”
恒德帝一挥手,旁边的大太监立刻下了阶,小心翼翼地将砚台捧了上来。可真拿过来了,恒德帝似乎又不着急看了,只让苏文全拿着,站在一旁。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要议?”恒德帝淡淡地看向文全,大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吊着嗓子,“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齐齐一拜,心下仿佛松了口气般,退出了大殿。大理寺卿擦了把额头的汗,不解道:“老孔啊,你说今日这朝堂安静的怎么有些诡异呢?”
旁边的殿阁大学士憋了他一眼,“你可别操这些心了,本来那严青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没说什么已经是好事了,你还指望大皇子和左相他们再来插一脚?”
“也是也是,唉,如今这朝堂,我们哪里还说得上话啊……”大理寺卿叹了口气,对当今圣上的某些作为纵然不满,可作为臣子,劝谏太过,就是惹祸上身了。
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太清白的人,如今还在朝中,就不过是图个俸禄罢了。
“如今我们自保便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当今太子已定,这其他几个皇子就安稳了?皇上他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啊……”
殿阁大学士与大理寺卿的声音夹杂着无奈与担忧,渐渐远去。
第94章第八十九章
“殿下,您就那么肯定那严尚书会站在我们这边?若是他不向皇上讨了那个砚台,这沧州的事情,怕是成不了啊……”
惠山远心中也猜测过严青多半就是三年前离开的柳清言,然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贸然这样做……
惠山远似乎对程穆之这一步的计策有些疑惑,朝堂上他中气十足地提出来,可在私底下,仔细一想难会有些担心。
程穆之还在想朝堂上恒德帝看向柳清言的眼神,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个眼神里都是些什么意味,他的阿言……与父皇……
哪怕知道他是为了报仇,可却还是止不住地心疼,明明该是那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人,却……
“殿下……您在想什么?”右相一直在等着他回答自己的疑问,哪知一抬头却看到程穆之发呆的样子,而且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无妨,老师不必担心此事,只管按着我们的计划来。”程穆之了心思,果然一碰上阿言的事情,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的。
快到城门口,后面却传来苏文全的声音,“太子殿下留步!皇上让您去尚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要与您说。”
苏文全给程穆之行了个礼,态度恭敬然而神色却有些异常。
程穆之眉头一皱,有些奇怪恒德帝的行为,若有要事为何不在刚下朝便把他留下,而是他都快出了皇宫突然叫他回去?
惠山远也有些惊讶,然而终究不好问出来,只好向程穆之行了个礼,道,“那臣先行告退。”言罢,同苏文全也拱了拱手,转过身,上了一直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马车。
苏文全也恭恭敬敬地回了礼,对程穆之道,“太子殿下,请吧。”
程穆之点点头,脸色未变,“敢问公公,父皇突然叫本宫去尚书房是为了何事?”其实他倒也没指望苏文全能回答他,只是若一言不发,怕是被传到父皇那里便是城府颇深,沉得住气了。
“这朝堂政事奴才可不知道,不过刚刚奴才出来给您传话的时候,瞧见大皇子殿下进了书房。”
有些出人意料,苏文全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并不是什么具体内容,然而也是给了他很多提示了。
程穆之微微一笑,心下却仍然不动声色,程穆泽这有些着急的举动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并非他自负,而是他这大皇兄有些事情做得实在是着急。
若他没猜错,八成是自己在朝堂上给父皇进献的砚台让他有些慌了,这会子怕是找东西讨父皇欢心呢。
“多谢公公。”到了尚书房门口,程穆之轻轻地碰了下这大太监的手,然后非常中肯地,道了句谢。
苏文全笑眯眯地握住手中莹润的玉佩,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喜气洋洋,“殿下在外间稍等,奴才给您进去通报去。”
没多久,苏文全出来向他通报,“殿下,皇上与严尚书在里头议事,让您在外间侯着。”
“嗯。”程穆之淡淡地应了一声,其实苏文全进去通报的时候他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父皇让他在外间侯着,恐怕是有意让他听到里间的谈话。
只是,阿言也在……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柳清言的程穆之,心神一时有些恍惚。
“殿下,奴才给您上茶。”苏文全给他奉了杯茶,悄悄地退了出去。
尚书房里间点了安神香,恒德帝微阖着眼,指了指面前的首饰盒。
“爱卿可还喜欢这串铃铛?这老大倒也当真会挑东西送,说是让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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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拿着赏人,朕觉得赏给你就挺好。”
柳清言看着那串金色的铃铛,中间嵌了几颗绿色的玛瑙,显得非常致,也异常奢华,再看看大小……柳清言神色一暗,呵,可不是吗,这大皇子还真是会讨恒德帝的喜欢。
外间程穆之端着茶的手一顿,程穆泽给父皇送铃铛做什么?
“臣,很喜欢。”柳清言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他不想让外间的程穆之听到,哪怕再不堪,他也还想在程穆之面前留着自己仅剩的那为数不多的所谓尊严。
何况看恒德帝这个样子,怕是要让他在尚书房戴上吧。
果不其然,恒德帝看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兴致突然便上来了,手上加了力气,将站在他右手边的柳清言猛地拽入怀中,甚是怜惜地抚过柳清言的脸庞,有些痴迷于这滑腻的触感,“爱卿,朕给你戴上试试吧……”
“皇上……”柳清言心下一惊,自是不愿,可又无法表现的太过直接,想要挣扎着从恒德帝的怀里站起来却反而被搂得更紧。
恒德帝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抗,已经将他的朝服褪了下来,看到他里面果然还是惯穿的红装,显得格外满意,起身,将他放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皇上!”柳清言有些不可置信,他自然没有料到恒德帝会突然这样,身边也没带着之前的药,何况这样的情况下带了药也来不及了。
他不想让程穆之听到什么,也不愿那么恶心的自己今天以这种方式被他知晓。
只能趁着皇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时突然抱住他,求饶般地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皇上,臣求您……不要在这里要了臣……臣今夜会宿在宫里的……求您别在这里……”
然而并没有用。
恒德帝的兴致已经完全上来了,根本不听他在讲什么,不由他再说什么,已经将那铃铛戴在了他的脚腕上。
金色的铃铛衬得柳清言细白的脚踝更加润泽,细细碎碎的铃铛声,在恒德帝听来显得格外悦耳。
“爱卿与这铃铛显得格外相配……”恒德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的脚踝,粗重的呼吸声喷在他的耳边。
柳清言下意识的咬住下唇,身体被恒德帝猛地一撞,眼前一片模糊,强烈的肉体之间的交合,过分清晰地将他的肮脏完全揭开。
意识不甚清明,眼角余光看到程穆之刚刚进献给皇帝的那方砚台。
青色的釉质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色的光芒,柳清言手上加了些力气想要去触碰,然而那一线阳光却被伏下来的恒德帝挡住了,那方砚台,也瞧不见了。
第95章第九十章
穆之……你应该什么都听见了吧……这样丑陋的自己,再也没有一丝遮挡的摆在你面前,你一定恶心坏了……
柳清言死咬着下唇,眼泪被硬生生地逼回去,在难过什么?柳清言啊柳清言,你自己选择的路,有什么资格难过呢?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活着,为了自己的执念。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柳清言,你还不应该早早地断了对他的念头吗……
里间衣物脱落的声音,,很清楚。
程穆之猛地站起来,然而又极快地压抑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举动,阿言……是阿言啊……阿言怎么愿意让他看到呢?
何况真闯进去了,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阿言了。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一声急促过一声的铃铛声如同针般绵密地扎进心口,带出血来,再扎回去,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拳头捏紧又松开,程穆之站在外面,慢慢地冷静下来。
父皇这下马威下得好啊!右相不过提了一句让阿言督修沧州堤坝一事,父皇就立刻让他在尚书房听了一出活春宫。
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严尚书”是他的人,轮不到他和右相指派吗?当真是“君威不可渎”。
那么,说到底还是他这一步害了阿言……若是今日不提沧州一事,若是补提让阿言去沧州,他也不至于被父皇在这里……
程穆之微微闭了闭眼眸,想要将自己从这纷乱的思绪中扯出来。
事已至此,他这时候必然不能自乱阵脚,功亏一篑。
内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然而细碎的铃铛声似乎还是清晰地在他耳边萦绕,混杂着恒德帝有些疲累的喘息,一点一点,终于散开去。
恒德帝毕竟不是青年人的身体,这一场性事纵使他还不想停下来,也到底是力不从心了。
他缓了一会儿,气是顺下来了,眼里却还是满满的□□,“阿青可是累了?”手指揩过柳清言滴到下颌处的眼泪,颇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样子。
柳清言不语,只是把头靠在恒德帝的肩上,脸别过去,眼睛里是满满的厌恶。
眼泪这种东西,真叫人厌恶啊,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觉得委屈难受了就一定要落下来,像是告诉你,提醒你,刚刚经历了什么一样。
恒德帝却似乎喜欢极了他这个样子,也不恼他不理自己,手还是把玩着他的脚踝,带起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
“太子啊,朕今日和严尚书议事有些乏了,你先跪安吧。”恒德帝对着尚书房外头一直候着的程穆之随口吩咐一句。
“是,儿臣告退。”程穆之下摆一撩,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侯在门外的苏文全冲他行了个礼,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看着里面摇了摇头。
柳清言听到程穆之离开的声音,似乎终于缓过神一样,轻轻地喘了口气。下唇疼得厉害。
刚刚他实在是下了狠劲在咬自己,至少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什么恶心的声音。
“皇上……”他开口,是很勾人的声音,“皇上,臣想要太子殿下今日进献给您的那方砚台……臣……很喜欢那层青色的釉。”
撒娇的语气冲着恒德帝提出这个要求,像是怕恒德帝不答应一样,很是主动地在恒德帝的肩头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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