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秦柒誓
更何况,鬼手也说过,需要有人替他将体内的寒气引出来。
柳清言咬着筷子看着程穆之,想了想拣了羊肉汤里面的胡萝卜放在他碗里,看着他直接吃进嘴里然后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穆之?”柳清言出声,“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
“没什么,”程穆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吃了什么,剔了鱼肚子上的一块肉给柳清言,“不要光吃菜不吃饭。”
柳清言瘪了瘪嘴,咬着他的筷子不肯松口,眼睛还凶巴巴地瞪着他。
程穆之心下有些奇怪,阿言最近撒娇的次数越来越多,虽说他很喜欢,可却还是有些纳闷,他一向是少年老成的样子,现在的性子,却是越发的小孩子了。
于是程穆之只得自己先把饭吃了,拿着汤匙去喂他。
柳清言这才乖乖张嘴,吃着饭含含糊糊地问他,“穆之,你会不会嫌我这个样子很烦?”
“不会,”程穆之又舀了一勺子,“如果我喂你吃饭你能多吃点的话,那就天天喂。我见着你现在吃饭还不如通宝呢,你再瘦下去,只怕要抱不动通宝了。”
“唔……咳咳咳……”柳清言突然呛了一下,程穆之连忙给他递上茶杯,柳清言抱着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通宝?我都没见着她。”
程穆之作势还要喂他,柳清言却摇了摇头说自己吃饱了,程穆之只好放下米饭,又盛了小半碗汤给他。
“通宝昨天我让人接进来了,正巧被殊桢看到,殊桢喜欢她,通宝也黏着他,就先让殊桢带着去玩了。”
柳清言点点头,就要起身,“那我去看看。”
程穆之抓着他,“喝完再走。”柳清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程穆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烧似乎已经完全退了,才稍微放心了些。
用完午膳,程穆之和柳清言换了常服,出宫去了萧长风原先住的那个小院子里。
鬼手也在,似乎在和萧长风说什么,见到他们两个人来了,都不再说话。
程穆之对着鬼手点了点头,鬼手就对柳清言道:“柳先生,可否先跟我去别院一趟?老朽想再看一看你身上的寒毒的症状,这一趟出去,似乎是寻着了法子。”
柳清言望向程穆之。
程穆之握着他的手哄:“乖,去试试看吧,我在这边等你,顺便和你师父聊聊天。”
柳清言笑了笑,“好。”
等柳清言和鬼手离开了,程穆之对着萧长风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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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相信前辈明白我这一趟过来是为了什么。”
萧长风抬眼看他,扣了扣桌子,“这是自然,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皇上,身上的担子比起以前可完全不一样。”
程穆之道:“我要他活下来,与我是谁并关系,他是我这辈子最珍重的人,我不想失去他。”
“我身上的担子我自然担着,这两者不冲突。”
萧长风闻言,眼里带着些赞许。
柳清言躺在床上,看着鬼手在一旁整理针灸用的银针,笑了笑,“先生,我知道您是好意。”
“但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大概是没有办法了。您也不用废太多心思,”他看着楞住了的鬼手,了然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多半是被穆之逼的,也是辛苦先生了。”
鬼手挽着衣袖,摇了摇头,“柳先生言重了,万事都不会有太过决绝的说法,您年岁不大,这世间万千繁华都还未看遍,怎么就舍得离开?”
“更何况,您心上还记挂着他,当对自己有些希冀才好。”
柳清言闻言讷讷,皱了皱眉头道:“我自己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结局,穆之没有我,应该会更好一些,毕竟是一国之君,我在,他做事始终都会被留下话柄,让人诟病。”
鬼手却摇了摇头,“您不是他,又怎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柳清言心里却突然划过一丝其他的想法,他突然起身,推开了想要拦住他的鬼手。
“不许跟过来,也不许告诉他,既然你说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是什么,那我现在便亲耳去听一听。”
柳清言掐着自己的手心,一种更加不妙的念头逐渐占据了他整个脑海,鬼手刚刚的话如同一根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扎进他心里,是啊,他不是程穆之,他根本没法想象程穆之为了让他留下来会做些什么。
他让鬼手带他来别院,分明就是要引开他!
身后的鬼手缓缓叹了口气,多情总苦,薄情更甚。
柳清言走到萧长风的屋外,放轻了脚步,程穆之和萧长风谈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
萧长风道:“你大概也听鬼手说过,想要清言活下来,必然是要把他体内的寒气全部引出来。”
程穆之回道:“是。”
萧长风:“可他体内寒气入骨,并非药石能驱,除非以人为引,将寒气渡出来。”
程穆之声音坚定:“我替他引。”
萧长风浅浅叹了口气,“这便是我先前同你说过的,你现在是皇帝,你身上的担子并不允许你这样胡来。”
“你要知道,以人引寒气,最后这寒气最多排出来三分之二,剩余的一部分,会留在另一人体内。这无异于自损寿命。”
程穆之闻言并无其他想法,道了二字:“无妨。”
萧长风又道:“你虽然身体很好,体内阳气又足,可这寒气,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受得住的。”
程穆之皱了皱眉头,“前辈,你与我说再多,我都还是那一句话,对我而言,让他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我都并不那么在意。”
“他当初以自己的命格来换我的命格的时候,也不会有这样多的犹豫。”想到这里,程穆之看着萧长风道:“前辈,如果今日可行,就定在今日。”
“阿言最近总让我很担心。”
第179章第一百七十三章
程穆之想到柳清言最近的身体,再想一想他近日越发黏着他撒娇的样子,心中就愈发的不安稳,生怕柳清言再像之前那样,所有的事情都说好了定下来,人转头,就又走了。
他真的不能再承受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推开,柳清言站在他面前,逆着光沉声道:“我不同意。”
“程穆之,你让鬼手将我支开,就是在这里想着怎么给我送命吗?”柳清言看着他,眼睛通红,硬是透出些死气出来,眼神中除了痛苦便是绝望,心里对程穆之的不舍全部被埋在了最深的地方。
萧长风这个时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了眼程穆之,又看了看柳清言,起身将门关上,只剩他们二人在屋里。
鬼手见他出来,刚想问问怎么样了,却见鬼手摇了摇头,“把刚刚那盘棋下完吧,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插手。”
程穆之看着他,没有说话。
柳清言又道:“你最好把这些想法都起来,我不会同意你来给我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要这样救我的话,不如让我就这么陪着你,好好过几年。”
说到最后,柳清言声音低了些,眼神有些躲闪。
程穆之这才开口,声音沙哑,“陪着我好好过几年?阿言,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你最后还是会舍不得我,也怕我舍不得你,所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走。”
“像之前那样,瞒着我,一声不吭。”
“就走了。”
柳清言想要辩解,张了张口发现的确是自己理亏,于是闭口不提。
转而说道:“穆之,当年柳家被颜棋算计,你救我一命,我之前拿我十年寿命替你改命格,只当是一命抵一命,你没必要再救我,我今日的结局,全是我自己的因果。”
程穆之上前两步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脸色青黑,“柳清言,你现在跟我说一命抵一命?你抵了什么?你当初有没有想过我?你为什么不肯信我?这几个月来事事顺心,重取皇位也没什么阻碍,是,这都是你之前替我规避了的,可是你若不替我规避呢?”
“你为什么不肯信我?我程穆之自己有能力做得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替我做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会陪着我,可你当初还不是一走了之?”
“你知不知道,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再多的苦我都能甘之如饴?我要的何尝多了?”
程穆之看着他涨红了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将他松开,柳清言的手腕子被他抓的发麻,接着就被他抱到怀里,柳清言眨了眨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真的从未意识到原来程穆之是有着这样大的怨念的。
程穆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看着他哭心里就难受的不行,他的情绪从来没有如此大的起伏,可等心中所有的怨悔皆说出口后,他就又一次向柳清言服软了,口中是带着委屈意味的哄骗。
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以为自己会孤苦一生,现在才明白只是因为没有碰到他而已。
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阿言,我知道你当初离开是因为柳家的事,也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可是阿言,你想一想我。”
“你没有拖累我,你要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信任。阿言,你不能自私的只想着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离开了,我会是什么样子?”
“阿言,人死了和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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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一样的,你当初离开我之所以还能撑下去,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还能找到你,可你死了的话,我怎么办?你要我自己一人去过这余生?”
“那我余生何苦?”程穆之看着他,伸手将他揩了眼泪。
“阿言,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
事到如今,算我逼你也好,总归是要让你舍不得我,先将此事应下来再说。
柳清言没有说话,眼中有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困惑和难过,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言,我知道你心软,你一有什么事,其实是藏不住的,你总想着要再离开前对我好些,再好些,可你之前已经这样做过一次了,我又哪里会粗心到上第二次当呢?”
“你本来就不是那么肯撒娇的人,这几天这么粘着我,无非是想着先用这法子补偿我罢了。”
程穆之拉着他坐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双臂锢着他的腰,眼中也渐渐有泪滑下来,“常人要走,必然是先坏,让那人对自己生厌,这样真正分开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挂念。”
“可你偏不一样,你舍不得我,总想着如何能让我再好受一点,可你这样,真要走了,又如何能懂我心中痛苦?”
柳清言哽着嗓子,带着哭腔道:“我……何尝不知?自离开你那几年,你就真当我没心没肺不成?我并非不想念,只是不敢去念你。若是真的能狠心到那种地步,这后来的许多事,都不会有了。”
“我会做完所有事情以后,很干脆的一走了之。”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腰间手臂的力量又重了些,柳清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穆之……我疼。”
只这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程穆之也觉得里面是含了万般的情。
程穆之闻言才稍稍放松,他将自己往柳清言的脖子里埋,声音也是委屈巴巴,“阿言,我也疼,心口疼。”
“我……”柳清言还想说什么,却被程穆之又抢了白,“阿言,我若真有意瞒着你,早会儿子就直接下了蒙汗药将你带过来了,我并非不想告诉你,只是要待事情完全确定,才好说。”
“可……”柳清言欲言又止,他不想让程穆之为了他折损自己的命途。
“阿言,你仔细想一想,若是我遇到今日的状况,你可会救我?”
“……”柳清言话未出口,程穆之再次接过去,“我知道你会,所以你我皆是一样的。”
“与其在一起剩下的这几年你身心皆疲,日后你离开我还需独自一人,不如从一开始便共生共死,好好享受余生。”
“你不必太担心我会多疼,阿言,没了你,我就什么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又抽抽了……
迟了一会儿不好意思(t^t)π_π
第180章第一百七十四章
门“吱呀”一声打开,程穆之牵着柳清言的手出来,看着外面的葡萄架子下坐着的两个人。
萧长风执黑子“啪”的一声落下,将鬼手的白子堵的彻底无路可走。
鬼手叹了口气,“到底是你看得透彻,我输了。”萧长风抱臂笑着看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伸手接了,“还缺一个呢,这局棋你输了,刚刚那个赌,你可也输了的,可别耍赖皮啊。”
鬼手一愣,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两人,面露愕然,继而心不甘情不愿的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出来,“给你给你!你坑你徒弟坑上瘾了?到我这里也坑?为老不尊!”
“嗳别这么说,”萧长风揣着银子乐呵呵的,“论起年纪你比我还大呢,别输不起啊。”
鬼手面上虽冷着,可见程穆之与柳清言二人终于是说开了,心里也是高兴的,走到他们面前道:“既然都决定好了,就快些动作吧,得误了事。”
程穆之点点头,“好,要做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了,你人在这里便可。”鬼手探了探柳清言的脉,眉间一蹙,“怎么,比起之前倒要好上一些?”
程穆之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倒也没什么。”鬼手捻着自己的胡须,思忖着怎么开口,倒是萧长风说的迅速,“呵,倒也要多亏你们遇上的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之前清言寒毒发的突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被尉迟庠那埙给引的。”
“那埙里面寒气极重,但同清言体内的又并非同一种寒气,这二者之间不能完全相融,因此前一段时间清言的身体才会差成那个样子。但是他之前不是又给了清言一瓶药?现在那一部分已经散了不少,于你们二人而言,都是好事。”
萧长风慢条斯理地道:“这也是清言的造化,不过嘛,也是你自己讨人喜欢,不然那尉迟庠也不会心软给你解药。”
“这……”柳清言下意识地看向程穆之,有些担心他吃这一口莫名的飞醋,程穆之自然也感受到了柳清言的目光,脸色一冷又迅速缓和下来,握紧了柳清言的手道:“阿言值得。”
“更何况,这件事有一部分本就因他而起,他做这些来补偿,也是应该的。”
萧长风拂了拂袖子,“行啦,遇上好事总归是好的,去后院的温泉吧,你俩先把衣服脱了进去泡上一个时辰,将身上的筋脉疏通了,等我和鬼手去给你们施针。”
“好。”程穆之和柳清言双双应了一声,程穆之看着他,低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走到后院时,柳清言还稍微愣了一下,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虽然进宫但也还是会时时过来,竟也从不知道后院有温泉。
程穆之此时却已经将衣服全部脱了下来,对着他招了招手,“阿言,快些吧。”
“嗯。”柳清言也慢慢踏到池子里,整个身子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发凉的抖了抖,程穆之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小声道:“我先压着自己,你好好泡。”
柳清言只觉无奈,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这些心思。
程穆之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开口为自己辩解,“并非有意,对着你是身不由己。”
柳清言装作没听见。
一个时辰过去了,程穆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泡的发软,而柳清言则已经是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
鬼手和萧长风这个时候便进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针灸包,鬼手对着程穆之,萧长风则对着柳清言。
鬼手挑了一根约莫十公分长的银针,刺入他的巨阙穴。
接着又分别以两针刺入气海穴与中极穴,程穆之浑身一颤,只觉自己丹田处的筋脉完全被封住,内里沉寂,不得动弹。
这三处穴位,皆是人体致命穴位,惯常的针灸手法中更是闻所未闻,程穆之本以为会很是痛苦,但不知为何,却只觉身子发软,换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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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柳清言那边,却是被封住了周身四处筋脉走向,手、足三阴经与三阳经全部被锁住,萧长风以己内力催动他的阴跷脉、阳跷脉,才护住了他的心脉,使他不至于血逆流而亡。
显然,柳清言那边要比他疼上许多,程穆之见柳清言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青,上半身不住的发抖时下盘却稳如磐石,额角不住落下汗来,虽是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发出极痛苦的声音。
程穆之看着鬼手,想要问他这样的情况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而鬼手也并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样子。
“呀啊……啊……”柳清言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声音,他上半身的温度骤降,周身都漂浮着白气,连本来蒸腾上去的温泉水汽都在接触到那白气之后结成了冰珠。
在一旁的程穆之脸色骤变,他更加担心了,这个样子,常人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更别说是柳清言了!
萧长风探了探柳清言的小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意外,竟然又加了两根针在肺俞穴与厥阴俞穴上,程穆之已经急红了眼,这处处是要人命的穴位,阿言怎么可能受得了?!
果不其然,萧长风刚把这两根针插进去,柳清言就喉头一腥“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那血泛着诡异的黑红色,柳清言的脸色比起之前还要差,整个人透出一股苍白的死气来。
程穆之攥紧了拳头,明知这二人定然不会害了阿言,可他实在是心疼的紧啊……
就在这时,萧长风又一次探了柳清言的腹部,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对着鬼手点了点头,鬼手将程穆之的手拉过来,一根长约十五公分的银针,刺入了他的少商穴。
程穆之痛的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那银针的另一端,插入了柳清言的少商穴中。
柳清言似乎没有了一开始那么痛苦,脸色稍霁,一直紧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看着程穆之。
程穆之此时却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这里面的穴位真的各个都是致命的穴位,没有很多考据,大家不要深究,一看一笑就好了~~
第181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大概明白刚刚萧长风对柳清言做了什么,是想要护住柳清言心脉的同时又将他内里丹田的寒气给逼出来,一开始封住四脉却没成功,所以后来才又在肺俞穴与厥阴俞穴上又施针。
现在他二人是筋脉通过少商穴连接起来,借此将柳清言体内的寒气引到他的体内。
柳清言虽然是看着他,可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疼痛中缓过来,眼神虚无没有任何的焦点。
程穆之心中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觉得自己周身气流混乱,柳清言体内的寒气通过少商穴引渡到他体内时,根本不是缓缓行之,一股阴寒且刚猛的气息直接闯入到他身体中来,程穆之猝不及防的受了这么一下,气息不稳,丹田一片混乱。
程穆之心下了然,难怪刚刚要替他封住三穴,不然按照他自己体内常年修炼的功夫,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冲破这穴位,到时候反噬回来,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可现在也正因为这样,那寒气在他周身筋脉中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全部都聚在了丹田之处,四处乱窜,程穆之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东西给撞散了。
先前柳清言脸上的神情,现在便又通通出现在程穆之脸上,甚至更盛,程穆之只觉自己体内两股力量不断相撞,却是此消彼长,始终不能被完全化解。
柳清言意识逐渐回笼,体内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原先附着在自己体内的寒气正在被程穆之慢慢引出去。
他刚想动身子,却被身后的萧长风一把制住,萧长风声音似乎也有些疲惫,“别动,再过半个时辰即可,他不会有大碍。”
“你若想他好好的,就先将自己稳住,再动下去,针就偏了。”
柳清言闻言只得乖乖坐好,眼见程穆之被冻的连睫毛上都已经出现了白霜,心里当真是焦灼不已。
程穆之只觉自己处在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他从口中哈出的是白汽,刚接触到他周身的气流时便瞬间被蒸发掉,程穆之攥着自己的手,无处着落之下十指硬生生地切入温泉的石壁中去。
程穆之意识虽然还清醒,可他只觉自己体内这股寒气若是再不排出,只怕是要引得他自爆丹田了。
就在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鬼手一掌对着他的丹田拍了过去,同时在他的头维穴处插入一根银针,一边将他的任督二脉打通,手指循着筋脉的方向,逼着那股寒气从他的头维穴中排出。
程穆之的身体乍然之间无法承受住这么强的气体交换,被鬼手的这一根针戳的整个人就要彻底放松下来,却又被扎了一针在神阙穴处。
鬼手道:“老朽先前便说过,这气不可能被完全引至体外,现在柳清言体内的寒气已经全部引渡出来,刚刚不过排出三分之二,现在这三分之一,还得靠主子您自己消解。”
程穆之闻言强撑着自己坐稳,平复了气息便开始打坐。
柳清言身上的针已经被萧长风慢慢取下来,他动了动四肢,逐渐恢复了些力气,看着程穆之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却又不得出声。
程穆之以体内阳气又化去一部分寒气,脸色也终于缓过来些,再睁眼时,已经与平常无异。
他晃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没料到整个人一软往温泉池子里面又滑了一点,柳清言踉踉跄跄地想要去扶他,又被萧长风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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