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酩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卿歌
小女孩仰头看母亲,脸上有那么一瞬的迷茫,却又很快高兴起来,“会再有一个小阿米吗?”
“不是小阿米哦,是阿米的弟弟或妹妹。”
小女孩不知听懂了没有,却不再问了。
两人逐渐走远了。
易临川回到病房的时候,林初意已经把病服换下了,身上穿着易楚文让人买来的一套黑色衣裤。她站在病床前,见他进来,便微笑道:“我们要回家了哦。”
林初意的长发软软垂至脚踝,她一动,那发梢便一晃一晃地轻点光滑的瓷砖。
易临川有些担忧,“没问题吗?要不要多留两天观察病情?”
“留在这里也是浪时间。”林初意随手抽过柜子上松开的礼盒金葱带,把长发盘起来。“好了,我们走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总是湿着头发睡,林初意一用橡皮筋扎头发就会头晕,发带稍微好一些,但扎久了还是会晕。但这么长的头发偶尔出门还是会用簪子或发带盘起来。
最后易楚文的人把他们送了回去。
两人吃晚饭的时候,林初意忽然抓过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唉,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我之前摔了药碗那件事。幸好没留疤,不然多难看。”
易临川乍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听完这话又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当时就说过了吗?药汁根本没溅到我身上。”
“是吗?我不记得了。”
生病的人一般比较难以控制情绪,尤其是长期病者。饶是林初意这样随遇而安的人也曾生过几次无名火。
那种长期以来的病弱和不适包裹着她,憋屈、无力,甚至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偏偏就是我?越来越多负面的情绪积攒在心里,无可排解,无处发泄。终于直到有一天实在忍不住,发狠摔了药碗,一碗熬的滚烫的药汁四下飞溅开来,却不想此时易临川正好从书房推门而出,被巨大的声响吓得呆在原地,破碎的瓷片飞落在他脚边。
林初意一惊,却来不及手了,心中的烦躁一下子全变成了懊悔和惊惧。她匆匆跑到易临川身边,焦急地问他有没有被烫到。看易临川摇头,一颗心才算勉强放回去,却犹不放心,撸起来他的袖子和裤脚仔细看看,确认没事才又扶额躺回长椅上。
林初意向他挥了挥手,“你先回房间吧,地上的碎片我待会儿扫。”她把手背挡在眼前,却无可掩盖地流露出颓靡和沮丧。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林初意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洒脱。
“临川?”林初意敲了敲他脑袋,没好气地说:“我和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哦……”
川上酩月 分卷阅读49
“我要去黄冈找夏天,这几天你待在易家知道不?”
易临川低低地应了,却不知怎么,有点不安。
次日,易临川推开卧室的木门,一阵幽幽的檀香飘然而至。他一边走下楼梯,一边看着坐在一楼客厅的林初意。
几案上摆了一盏残烛和一个小小的镂空鼎炉,缕缕青烟从莲盖溢出,随及飘散。
她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玉簪,出神地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墨黑的眼瞳幽幽流转,有明明灭灭的光点落在里面。一袭长发曳地,弯弯绕绕地绵延开去。
“醒了?”林初意听见脚步声,回头对易临川微微一笑,“过来罢。”
易临川注意到她发间有一缕整齐的断发,应是被剪子剪断。
林初意递给他一个小木盒,“这个给你,注意别弄丢了。”
入手的重量很轻。
易临川注意到这个盒子用蜡封了口,于是没有问她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下着小雨。漫天纷飞的细雨,悄无声息地落在每一处,然后沁入其中,了无痕迹。清冷冷的气息扑面而至,不知不觉沾染了一身。
竟是清明又小雨。
林初意很是喜欢这样的天气,忍不住伸手去接,却又觉得太过孩子气,下意识看了易临川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手。
易临川只递给她一把伞,道:“当心着凉。”
这样素白的一把伞,却正配她这一身衣裳。裙摆飘飘长至脚踝的淡色连衣群,风一吹便漾起一圈圈好看的波纹。素白的长袖干干净净无任何绣纹,袖口露出清瘦的手,指节分明地握着伞柄。伞下一张病容苍白的脸颜,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倦怠之色。
她长发未挽,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望向他的眼眸分外温柔,“临川,以后要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知道吗?”
……什么?
易临川恍恍惚惚地看着眼前的易家,竟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满眼都是林初意的模样。
而林初意却似不再留恋,转身就走。那素白的背影和纷飞的长发都一一融入雨幕中,裙摆和发尾渐渐地濡湿了。
易临川忽然惊觉了什么。夏天五年前就已毕业,离开黄冈去了别处。
可眼前早已没有林初意的身影。
雨渐渐下大了。
后来易临川用小刀划开了木盒接合处的那层蜡,打开了盒子。盒内空间很浅,只占了盒子的二分之一。
里面放了两个信封,其中一个写了“临川亲启”的字样。
展开里面的信纸,确是林初意的字迹。
临川:
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明白了一切。
很抱歉没有和你当面道别的勇气,所以出此下策。这样恶劣的行为,连我自己都不想原谅,也就不祈求你的谅解了。
临川,我很庆幸有这么一段与你相处的时光,能够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成为如今的少年。你一向懂事,从未让我操心过。反观我却从未当过一个称职的长辈。
临川,我很愧疚。
这些年我终日沉湎于过往,却忘了身边有一个孩子一直在成长,他需要有人为他传道解惑。在你对前路迷茫无措的时候,在你失意困顿的时候,在你举棋不定、犹豫彷徨的时候,我都没能察觉你的情况并给予帮助和指导。而你怕增加我的负担,也从不主动告诉我,只默默地藏在心里。
等到我发觉自己的过失时,你已经长大了。任我再多懊悔,已无可弥补了。
除此之外,我对生活消极的态度影响你良多。我向来散漫惯了,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临川,我不希望你像我这样。你还有很漫长的将来,其中喜怒哀乐、人生百味,都等你一一领会。
临川,你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又没有感受过父爱。这个世界呈现给你的,是一片□□、荒芜,无可依赖的模样,所以导致你极度匮乏安全感。后来你遇到了我,虽然我愿倾尽所有对你好,但你一直缺失的安全感,却不是我一个病弱的女子能够给你的,反而使你愈加不安。
可是,临川,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永远地给予你安全感。
只有你自己,不断地成长,成长到足够坚强,能独当一面,不依附于任何人,才能自由地,无所畏惧地活着。
这也许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但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
很遗憾以后的路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愿你此后一切安好,事事如意顺遂。
另:第二个信封装了存折和密码,如果以后有什么想做的可以自由地去做。
林初意
作者有话要说:一扎头发就晕,我对这很怨念。。。。。
夏天真是热死了
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湿着头发睡,但觉得自己应该只有这么一个坏毛病(在头发问题上的)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看清心意
有时候,易临川会想到小木屋里,那个响着铃的座机,永远不会有人接起了。而他也没有生出打电话给叶酩的念头。
他知道这样闷不吭声地断掉联系是件很恶劣的行为。但林初意都能这样干了,他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自己当初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放下了?
为什么呢……
他知道林初意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
某天深夜,他起身上厕所时,却发现林初意躺在客厅的摇椅上睡着了,脸上盖着本诗经。清冷的夜风吹入家中,轻轻晃动着她的发梢。
这样吹一晚上的风一定会着凉吧,真不让人省心。
易临川无奈地走过去,想叫醒她。却发现月光的照射下,那半张露出的脸颊上有一道亮晶晶的水痕。
易临川愣住,沉默片刻,放轻了脚步转身离去。
如果这才是爱,那么他那点所谓的喜欢是不是不算的上什么了?
不知道。
也懒得去想了。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他上了大学,拒绝了易楚文给的钱,而是用林初意留给他的钱付学。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和哥哥长谈了一夜,然后彻底地从易家独立出来。
“临川,你是因为恨我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吗?”易楚文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即将离开的弟弟,如此问道。查清了当年一切真相的他,似乎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挽留。
“当然不是。”
如今的易临川,已经可以平静地直视当年的种种是非。他的母亲被易夫人害死,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已经早早病逝。而当时的他只是一腔孤愤,无可宣泄的仇与恨都转移到了易楚文身上,即便他知道那其实与易楚文无关。
川上酩月 分卷阅读50
但是这一切,早在很久之前,早到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
易临川抬头看着眼前致秀丽的楼房,依傍着苍天古树,两侧葱葱郁郁的小灌木将其环绕,似桃花源般的出尘隔世。
“只是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易楚文听懂了易临川的意思,遂不再挽留,目送他离去,自知这一生只能困于此地。
大学有很多社团活动或其他的什么,易临川一个都没有参加。他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这样会让他觉得很放松。这样的性格依旧让他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虽然有个舍友很友善,一直对他很好,他也没办法同样热枕地回报。
但是有一次,易临川胃病犯了,舍友不辞辛苦地扶临川去医务室,并细心照顾。让易临川也不好意思再冷脸相对。
一次饭堂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说:“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后来他去了国外。再后来,我和他断了联系,没有什么原因。但我想,他此后一定是一生坦途,无限光明。”
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向是易临川沉默着听,而舍友涛涛不绝。他乍然听易临川说了这么多话,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回应,简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是啊是啊,有些人就是家里有钱,出了国外就一切顺遂了……”
他还在不停地讲着,易临川却忽然没了胃口。
是这样吗?
是因为我嫉妒他,所以再也不想联系他么?
所以不是喜欢,所以可以轻易放下,是么?
易临川恍恍惚惚地跟着舍友回了宿舍,听见舍友唤他的名字。
“临川。”
“嗯?”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有些纳闷舍友为什么问这个,易临川拿杯子接水喝了一口,刚才的菜好咸。
“你没有女朋友,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班上的女生,甚至外班的都没有。临川,你是吧?”
“是什么?”易临川困惑,偏头想了一下,懂了。“啊,我是。”
如此坦荡的态度让舍友有些诧异,不过,这不重要。
“临川,不如我们……”他的手搭在临川肩上,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他,一点点压下身体,附在临川耳边,轻声道,“反正两个男人也不用负责任。”说完,还往临川耳边吹了一口气。
身体快过反应的结果就是临川一把推开了舍友,并狠狠踹了他一脚。
舍友又尴尬又恼怒地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另外一个舍友忽然回来取落下的文件。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易临川一边恨恨地洗耳朵,一边又想起了叶酩。
小时候叶酩和他说悄悄话的时候,气息吹到耳朵里来,他一张脸瞬间就红透了。结果叶酩那傻子还一脸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发烧了?然后被他用厚厚的英语书卷着锤了好几下脑袋。
易临川忍不住抿唇笑起来,却在意识到后僵住了。无论怎样,当初决定不再联系叶酩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回想这些事情了。
易临川很快就从学校里搬出来住了。然后开始写网文挣钱,渐渐地也能养活自己。他一点一点地把林初意留给他的存折里,那些用掉的空缺补起来,然后就起来再也没用过了。
他有时候会发很久的呆,什么也不想,却也很满足了。
易临川买了很厚很厚的窗帘,帘子一拉甚至分不清深夜和清晨,中午和傍晚。每天就这么更文发呆睡觉,时间概念越来越模糊。他甚至越来越少外出,总是买一大堆菜放进冰箱里,饿了就煮,没了就买,随随便便煮着吃,也不在意味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他到退学通知,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学校了,那一瞬有些淡淡的惆怅。
让他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的,是越来越长的头发。
看着垂至前胸的碎发,才能感觉到并不是困在原点重复昨天。
难以言喻的安心。
暗无边际的夜。
易临川闭目,仰起头来,任由那微凉的唇一路沿着他的颈脖向上,然后印在他的唇上。
他知道这是梦,也知道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这个梦,已经忘了到底做过多少次。
他曾试图一点一点地把叶酩和他之间的心意看清晰,但转念想想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于是就这么不深不浅地搁那里,直到后来,他真正读懂了林初意的信,再后来,不经意间想起。
不是嫉妒。
是因为太喜欢。希望他一生安好的愿望已经虔诚到自己都不自知的地步,所以就连脱口而出都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爱。
是因为那时的他太敏感也太脆弱易伤。过分匮乏安全感导致不敢轻易地情绪外露。儿时无可依靠的处境使他独自面对困难成为一种习惯,下意识地拒绝任何人。对林初意如此,对叶酩亦如此。
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时,他已经打不通叶酩的电话了。
有的人,一旦走散了,此生再不得遇。
或许,就这样度过余生也没什么不好。
易临川抽出一根发带,把头发松松系在脑后。镜子中久不见光的男子面色有些苍白,修长的眼睫下,一双淡漠眼眸,无可掩盖地流露出一丝颓靡和懒倦。
林初意那些生活上坏习惯被他学了个一干二净,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无所谓了。然后,无可避的,那些身体上的小毛病也随之而来。
因为有例可循,易临川便顺理成章地套用了林初意的解决方法。
于是他翻出来林初意的发带,一边苦哈哈地想到林初意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恐怕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后来他写了《当年故人在》。
最初只是私心地想构造出一个世界,想让故事中的他们相安长久。但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了。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两人的错过,并不是偶然。最终这篇文也只能悲剧场。
再后来,他和叶酩重逢。
是的。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叶酩了。不是再是那个有些傻气天真的少年,不再只一心的热忱,一心的单纯。但他自己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有着朝气和傲气的少年了。
一切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叶酩。”易临川唤他一声,语气温柔。
“嗯?”叶酩疑惑地望着他,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又忍不住唠叨,“这外面越来越凉了,你看你刚刚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易临川莞尔,由着叶酩牵着自己进屋里去了。
叶酩,既然当初是我先放手,那么,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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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由我来主动执起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叶酩:当初一声不吭就溜了,确实恶劣。
易临川(小小声):跟我阿姐学的……
林初意:这锅我不背Σ(っ°Д°;)っ
叶聆:那我这口锅你总该背了吧→_→
林初意(冷汗):……
林初意易临川隐居的时候,林初意把易临川的成长作为时间轴;易临川独居的时候,把头发长长作为时间轴。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一醉临川
叶酩发现临川最近这几天很黏他,仔细想了想,懂了。
易家确实无聊得令人发指,好不容易有个人陪着,自然不能放过。两人这样无所事事地呆在这里,被易临川戏称为“蹲监”。
两人路过凉亭的时候,易临川忽然眼前一亮,对叶酩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然后就见他走进屋里,过了一会儿,端着一个棋盘出来了。叶酩看着那棋盘上摆着的两盅黑白棋子,无奈道:“我不会下围棋。”
“我也不会。”易临川笑了一下,“所以下五子棋不是正好吗?”
无聊的又不仅仅是易临川一个人。于是也叶酩没有拒绝,两人就闲闲地坐在凉亭里下棋。
易临川撑着下颚,看着坐在眼前的人。
叶酩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衬衫,领子微微敞开,露出干净分明的锁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色棋子,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棋盘上。
他轻轻落下一子,抬头对易临川说:“到你了。”
易临川一怔,低头去看棋,也不知叶酩刚刚那一子到底落哪儿了,只好随意落了一子。
叶酩再落子,对易临川说:“你又输了。”
“……”
连输了几盘的易临川不得不认真起来,才险险扳回几局。
不知下了多久,易临川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哥?”
叶酩抬头一看,易楚文果然朝着这边走来了,还扫了一眼棋盘。
只有两个人下棋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易楚文一来,叶酩才发觉两个年过二十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一时间微微赧然。
易临川倒不觉得有什么,仰头看着易楚文,笑着问他:“哥你怎么来了?”
“明天有个晚宴,你想去吗?”
易楚文这样问其实是想给易临川介绍点人,搭点关系。易临川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向来讨厌这种人多事也多的地方,正想拒绝,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答应下来。
等易楚文走远了,叶酩才诧异地问他:“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嗯……有点闷得慌。”开玩笑,他曾试过宅在家里一个月不出门呢,怎么可能会闷得慌。但这些他当然不会告诉叶酩,只是笑着问他,“你会陪我去的吧。”
看着这个笑容,叶酩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发毛。
这次的晚宴玩乐性质更重些,受邀的大多都是相熟识的人,所以气氛也相当不错。
因为易楚文提前说了他会直接从公司那边过来,所以易临川和叶酩就自己去了。等他俩人悠哉悠哉地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少人已经喝得微醺了。
易临川和叶酩两人分别穿着一黑一白的v领衬衫走进会场,立刻吸引了不少眼光。或者准确点说,是叶酩吸引了不少眼光。无他,是叶家的名声太响了,即便有人不是一心想巴结,也得掂量着别得罪了人。
但由于叶家外迁,在场的大多数人对叶酩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摸不准叶少爷是个怎样的人,一时间也无人敢贸然上前攀谈。
易临川自然注意到了不少人在观望,于是露出一个很淡的笑。
正好有侍者经过,易临川便顺手拿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叶酩。他举杯笑道:“叶少,我敬你一杯。”
叶酩满头雾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临川的请求他是向来不会拒绝的,只好接了酒,一饮而尽。
“叶少好酒量!”旁边传来一声喝,叶酩转头望去,却是一个大腹便便、发顶稀疏的中年男子。那人见叶酩望了过来,圆圆胖胖的脸上堆满笑意,他举杯敬道:“敬叶少一杯!”
好吧,他知道易临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既然第一杯敬酒都受了,后面的敬酒自然不好推拒。叶酩心中无奈地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酒杯,对着那人遥遥一敬,也把杯中酒饮尽了。
这样一来,原本还有所顾虑的人一下子都涌了过来,把叶酩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叶酩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正看见易临川远远地站着,手里还端着那半杯酒,眉眼间的狡黠笑意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易临川心情颇好地在二楼找到了自家哥哥,乖乖地跟在易楚文身后和人打招呼。他知道易楚文的用心良苦,但却不认为有什么必要。所以,他表面功夫做足了,那些人的名字却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
易楚文哪能不懂他这些小心思,“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我又不在了怎么办?”
他虽是有些责备的语气,但目光却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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