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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酩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卿歌
她捂住脸,低低地笑声从衣服的缝隙中流出,但却又渐渐转为咽呜,如丝如缕的泣声如同一段白绸绝望地扼住人的咽喉。
窗外微风吹入厅堂,掀起暗色的竹帘,露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才发现周更是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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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万字存稿的我还猥猥琐琐地周更是不是太苟了(笑哭)
你们希望我更快点吗(捂脸)
第13章第十三章 挽情
几个月后,林母去世。
林立牵着一个身着旗袍,容貌清艳动人女子走到林初意面前,说:“爸爸给你找了个新妈妈,来,叫妈妈。”
“我只有一个妈妈。”林初意一脸漠然,凌乱的头发下一双通红的眼眸,脸上还残留着半干的泪痕。
林立既尴尬又恼怒,晃着林初意瘦弱的肩膀,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叫妈妈!”
站在一旁的顾挽晴嗔怪地看了一眼林父:“那么凶干什么。”转而对林初意露出一个温柔笑容,说:“别理你爸,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就牵起林初意的手,想像往常一样带林初意出去玩。
林初意却迅速甩开了那只手,冷冷道:“别碰我。”林初意的反应无疑是给了顾茹萍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尴尬地放了手,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初意,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林父大怒,抓起身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打林初意:“给你请的礼仪老师都白教了是不是?不教训一下你这孩子都能上天了!”
林初意一脸倔强地看着林父,那双眸子就像季雪临死前含恨的一瞥。林立微怔,一股说不明的愧疚涌上心头,但又很快被怒意压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夹杂着破风声眼看着就要落在林初意身上。林初意也不躲闪,直直地盯着林立。
正在此时,顾挽晴闪身把林初意护在怀里,林父势不及,鸡毛掸子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由地吃痛“嘶”了一声。那一下子从她的后背一直延伸到上臂,短袖下方一道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挽晴!”林父一步走上前去,牵起顾挽晴的手臂仔细查看,小心地避开那道红痕,顿时心疼道:“你这是做什么。”
“还不都怪你!”顾挽晴责怪道,疼得发白的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羞红。
林初意在顾挽晴把她揽在怀里的那一刻就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鸡毛掸子落下,如此清晰地看见她手臂上伤痕迅速红肿的全过程。她呆呆地看着她的父亲心疼地把顾挽晴抱在怀里,而顾挽晴脸上露出幸福与娇羞的笑容犹不自知。
是了,这样的笑容与当年林初意在母亲房间床头柜上看到的照片中的人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辙。那是林父林母新婚那日拍的,陈旧的照片框里,季雪依偎在林立的怀里,如花容颜上露出幸福笑容。林立低头凝视怀中人,含笑的眼眸满载柔情蜜意。
仿佛忽然间惊醒:其实这一切早就不在了啊,在很久之前,在她没发觉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林初意眼里浮现出一抹恨意。两人相拥场景,那满满流溢出幸福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眸,她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林初意刚走出院子就开始疯了似的往前跑,直到跑回房间,把自己的身体都蜷缩在被子里,泪水疯狂地往下掉。
心中的怨恨如同疯涨的野草,风微微一吹就已漫山遍野。
那本是属于妈妈的温柔啊……怎么轻易地,就给了别人呢?
林初意在被窝里哭得声嘶力竭,一想到母亲临死前含怨的眼神,心里滋生起满腔的恨意。她喃喃自语:“我不要你对我好……我只要我的妈妈……我只要我妈妈啊!把我妈妈还给我……“
彻夜不眠。
日已高照,林初意漠然地蜷缩在床上,肚中的饥饿感火烧火燎般卷席了她,她却丝毫不想下床吃饭。
“叩叩”叩门声轻轻响起,门后温柔的声音穿过木门,直直地往她耳朵里钻,“初意?你在吗?我给你带了早点。”
林初意恍若未闻,哭得红肿的眼眸几乎睁不开,眼前一片模糊。
门外的顾挽晴许久不见有人应答,心下担忧,便道:“我进去了哦?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顾挽晴推门便进,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林初意,担忧稍缓。她把盛着早点的端盘放在桌子上,柔声道:“该吃早饭了。”
见林初意丝毫不理她,心中暗叹,顾挽晴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拉开覆在林初意身上的被子,“有什么事情先吃过早饭再说好不好?”
林初意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顾挽晴便也低下头去看她,却不料看见林初意红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眼瞳一片空茫,视线涣散。她大惊,顾不得林初意的挣扎便吃力地把她抱起来,急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林初意拼命地挣扎,手攒成拳,死死地捶着她的后背,想要嘶喊着顾挽晴放开她,却只发出几个喑哑的音节。
任由林初意如何挣扎,顾挽晴只紧紧抱住她,她昨日背上遭了灾,林初意的拳头不时落在伤口处,疼得她眼前一阵发黑,她咬牙快步往外走,半路撞见管家慌忙走近询问。顾挽晴强忍疼痛回道:“我带她去看医生。”
管家见此景已猜得七八分,连忙请顾茹萍先在大厅等候,他立刻差人请医生过来。顾挽晴脚步一顿,犹豫一瞬还是拒绝了,“我等不了了。”抱着林初意就往最近的医馆走。
顾挽晴和林初意一出现在医馆里便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个机灵的小护士见此景便立刻走过来引他们往内室走,顾挽晴急忙跟上。此时还有不少排队的病人,见了林初意凶悍的模样,对于被插队这件事也只是个别人稍有怨言,但那几人冷言冷语的时候,有识相的一语道破顾挽晴和林家的关系,便都闭了嘴。
“这孩子,哭得挺凶啊。”身穿大白褂的男医生坐在椅子上,伸出手示意顾茹萍把孩子给他,顾挽晴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林初意递了过去。医生从顾挽晴手中接过了林初意,一手搂着林初意,一手轻拍她的后背。
林初意一夜未眠本就极为疲累,一路哭闹已耗了她所有的力气,感受到背后温柔地安抚,紧绷着的神经一松,竟很快沉沉睡去。
医生见林初意睡着了,也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顾挽晴:“这孩子怎么了?”
顾挽晴看林初意安静下来,略略安心,放低了声音对医生说:“我早上去看她的时候,她眼睛肿的厉害,眼神也不聚焦,我就急忙把她送来了。”
医生掀了掀林初意的眼皮,看着一脸紧张的顾茹萍,说:“孩子没什么大碍,但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就难说了。”他拿笔开始写诊断单,边写边说,“家长还是要注意开导。”
医生把林初意还给顾挽晴,并把药方给了她让她去柜前领药付钱,然后稍微提高声量,“下一位。”门外的大爷听见这话,立刻走了进来,“医生,我……”
顾挽晴一面担忧这医生的诊断是否有些轻率,一面又怕把林初意惊醒了,只得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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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室。领药付钱后,顾挽晴抱着林初意回到了易家,对着迎面走来的管家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管家便点点头退下了。
“放我下来吧。”这时怀里传出一个嘶哑微弱的声音,顾茹萍一惊,低头看她,只见林初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不吵也不闹,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挽晴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只见林初意往前走,便在她身后跟着。林初意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桌前坐下,看了一眼已经凉透了的早点,对顾挽晴淡淡道:“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林初意一个小孩子露出这种大人的表情,还顶着一双肿肿的眼睛,十分滑稽,但顾茹萍完全没有笑的心情,林初意嘶哑难听的嗓音让她十分担忧,柔声哄道:“我去拿热水过来,你把药吃了好不好?”
林初意本不想应答,但看见她手臂上涂的药膏已经被蹭掉了,又想起刚才自己用力捶她的后背,一丝丝歉疚之情油然而生。她别过头去,硬邦邦地答道:“你随意。”
见她终于回应自己,顾挽晴心中欢喜,端来了温水和热乎乎的早点,先喂林初意吃了早饭,又喂林初意吃了药,这才放下心来。林初意也由着她喂,只是一言不发。
“初意,我初见你的时候就把你当作我的小妹妹,”顾挽晴一开始还斟酌着语句,但思绪很快就沉溺在往事中,无暇估计其他,只是直白地倾吐心声。
“我是家里最小的,总想着自己能有一个妹妹。那天看见你的时候,你怕生地躲在柱子后面,眼睛却一直好奇地盯着我。那时我心里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想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和最好吃的糕点。”她想起那时林初意脸上天真灿烂的笑容,不由地也露出一个笑容。但一看到眼前林初意漠然的神情,笑容一下子就淡了,她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遇到你父亲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有妻子了,所以就接受了你父亲的示爱。但我父亲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并认出他就是已经娶妻的林立。他一心认定是我勾引有妇之夫,觉得我丢了祖宗的脸面。”顾挽晴想起那一天父亲大怒,找了一根两指粗的藤条死命地打,还嚷着要当场把她抽死,幸好两个哥哥及时赶回家里,才留得她一命。
“父亲把我关在祠堂里,让我在祖宗牌位前跪着,反思自己的过错。我不停地在想,我错了吗?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我原本并不知道他已经娶妻。”顾挽晴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哀戚,泪珠子不停地落在衣襟上,“父亲说他丢不起这个人,匆匆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就要把我嫁掉。可我并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我不愿意一辈子都对着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对我、对我要嫁的人来说,都不公平。”
“这时林立找到了我父亲,说,其实他的妻子三天前已经过世了,他愿意把我抬我进门。父亲虽恨他,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再加上我的兄长从旁劝阻,我这才嫁给了林立。”出嫁的那天,她的父亲仿佛老了十岁,疲倦地看着她,“你以后本分些,不要再回来了。”说完转身进了屋,竟再不回头看她一眼。
小的时候,看着别的新娘子出嫁,女儿的手被父亲温柔宽厚的掌心覆住,由父亲珍重地交付给心上人,在家人眷眷不舍又饱含殷切的祝福中,走向年轻英俊的丈夫身边,从此辛福美满,家庭和睦。
从儿时就存下了的念想啊,像是落在草尖上的泡沫,就这么轻易地……碎掉了。
“初意……你愿意一辈子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顾挽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初意,“我不愿意。你能明白我这种心情吗?”
林初意宛若未闻,木然地看着前方。
“初意……我知道你恨我。”看见林初意这样的反应,她苦笑一声,“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是善待自己,好吗?。”
林初意沉默地看着顾挽晴,无动于衷。
“……初意?”小心翼翼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别叫我初意。”林初意冷冷地打断了她,“我恨你。”
顾挽晴眼中希冀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
“我明白了。”她站起来,转身离去。
林初意一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渐渐远去。
顾挽晴。
这样一个温柔,单纯的人,甚至在看过世事无常后,还保有些许儿时最纯粹的天真。她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本不该经受这样一场无妄的灾害。只是因了她这份善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林初意的母亲为什么会在那么巧时机离去。
多年后。
林初意斜靠在复古式长木椅上,一手撑着下颚,半阖的眼眸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她的目光落在窗帘外,那一方漆黑如渊的夜。乌黑的云翻涌着吞没暗淡的月,直至最后连一丝月华都被隐去。
年少的时候,将书里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夜里伤人的戏码信以为真,总是惶惶地惊惧着。直到逐渐成熟的目光看穿那层聊斋的外衣,便很轻易地喜欢上夜的静谧。喜欢被漫无边际的黑夜拥入怀中,喜欢这一片无尽的黑暗吞没了人的私欲与算计。
她的母亲,可不就是死于这人心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家,唇边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是作了恶,便怨不得终有一日因果相报。
第14章第十四章无家可归之人
当初林立遇上季雪的时候,两人都正值最好的年华。正如戏文里唱的那样,真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两人执手相望的时候,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温言软语曾有过,海誓山盟也曾有过。
那时候双方长辈都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但两人相爱极深,扛下了所有压力,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结婚后不久就有了一个女儿,两人越发恩爱。
季雪的出身在普通人眼里也不算低了,但还是没法和林家相比。更何况林家的老太太对未来儿媳心中早有人选。齐家二小姐齐瑗,出身高,教养好,更是一心地喜欢着林立,但眼里只有季雪的林立从未注意到过。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能看不出来,私下就许了齐瑗这段姻缘。却不料突如其来的季雪横切一刀,老太太犟不过儿子的固执,季雪便最终成了她的儿媳妇。
后来齐瑗嫁给了林立的大哥林直。两家也算结了秦晋之好,却没人问过当事人的意见。新婚当晚,齐瑗穿着华美的嫁衣,面无表情地坐在新床上,心如死灰。
齐瑗恨毒了季雪,私下见了总不了阴阳怪气地冷嘲一番,与她难堪。老太太也觉得季雪怎么看怎么令人生厌,而齐家嫁过来的这个儿媳妇是样样都好,再加上对她心有愧疚,恨不得建一座庙把这尊大佛供起来。齐瑗对季雪的种种刁钻,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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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心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却只装聋作哑,甚至有时还火上浇油。
嫁过去之后,对于婆婆和大嫂终日不断的刁难、刻薄,季雪不是没有怨言的,只是每日深夜等丈夫归来时,看着林立歉意却深情的目光,忽然就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林家是商贾出身,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多少有些基业。林立因为商务上的事情总是忙得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季雪半真半假地抱怨林立的晚归:“我感觉自己就像活守寡。”
“我心是在你这里的,真的。”
看着林立有些着急笨拙地表明心意,季雪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块呆木头。”
可是有时候季雪真的气急了,红着眼眶跟林立抱怨林老太太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刁难,林立也只是安慰季雪忍一忍,要孝敬老人。
季雪当初就是看中了林立老实,可有时也不抱怨。林立老实得甚至可以说是迂腐。林立的老实在孝的方面尤其尽心,堪称二十四孝的典范。在他看来,母亲终归是对的,季雪年轻耍小性子冲撞了母亲,磨合几年就好了。
季雪委屈得直掉泪,她奉茶的时候老太太故意失手把滚烫的茶水撞到在她手上,她吃痛手,茶杯碎在了地板上,可是没法,老太太是长辈,终归是对的,于是季雪便错了,错在她粗心。老太太呵斥季雪并罚她在炎炎酷暑下站了一个时辰没罚更久的原因是因为季雪中暑晕倒了过去。可是没法,老太太是长辈,终归是对的。于是季雪便错在了她好吃懒做娇生惯养。
林立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季雪说的是真是假,便去询问母亲。老太太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林立便也信了,只当作是季雪使小性子。
可是最近林立忽然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下人们看他的目光怪怪的,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又全都低下了头。林立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回院子的时候路过竹林,忽然觉得今天签订的合同不太对,那是份大合同,绝不能出错。心急火燎的林立干脆就站住脚,就地打开了公文包抽出那份合同,借着微弱的引路灯灯光看了起来。
但随即响起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林立瞬间对这份合同失去了兴趣。
“没想到啊,季雪那女人看起来那么贤良也会干这种事。”
“可不是嘛,人不可貌相啊。”
“老爷一天到晚不在家,夫人活守寡似的,难嘛。”
“那可不是,听说那谁和季夫人早就认识了,说不定在和老爷结婚之前就……哈哈哈……”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发出了一阵阵怪笑。
那两人提着纸糊灯笼,在另一条石铺路上走着,天色昏暗,再加上两人说的投入,插科打诨地走远了,浑然不觉十几米外站着一个人。
林立只觉得如雷轰顶,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对,肯定是那两个下人胡说,当时就应该把他们喝止住,管教管教他们,让他们以后都不敢乱嚼舌根。林立恨恨地想着,却再也无心公务,把合同草草塞进了公文袋,匆匆地赶回了竹林小苑。
林立回到小苑,一推开门,便看到季雪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吃饭。季雪看到他回来,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林立看着眼前的结发妻子,不知为何心中烦躁,一把推开靠过来的季雪,恶声恶气地回答:“不关你事。”
季雪愣在当场,心里异常委屈,但也没说什么,默默端上温好的饭菜。
能谅解的。她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他只是商务不顺,心情不好,别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林立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不知为何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吃起饭来味同嚼蜡,食不下咽。他突然重重地放下碗筷,万块和桌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今天这饭怎么这么难吃!不吃了!”
季雪被那声响吓了一跳,又看见林立一把把碗扣在菜里面,剩饭剩菜混杂在一起,搅得凌乱不堪。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呢?温婉如季雪也不禁火了,正欲发作之际又想起内房正在熟睡的女儿,只好强自压下火气,尽量语调平和地说:“林立,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商务不顺脾气不好也别拿我当出气筒。安安在里间睡着,你小声点。”
可林立完全不顾及季雪的体谅,越看季雪越觉得她面目可憎,“我商务顺得很!才有这闲钱白白养你在家给我丢人!”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还夹杂着一丝懊恼和心虚,他不该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来伤害季雪。
“我丢人?我哪里丢你人了?神经病吧你,莫名其妙!”但季雪却敏感地察觉到了林立这话背后的含义,一头雾水之外的是翻涌不止的怒意。林立这话对她来说真是莫大的羞辱。
林立本有些心虚,但一看到季雪如此大的反应,心虚之余不由地生出一丝疑惑:如果不是真的,她何必反应这么激烈?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就能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女人的感觉是何等敏锐,她立刻就看出了林立眼中的孤疑。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立,眼眶瞬间红了。
那伤痛至深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林立,仿佛他是多么卑鄙虚伪的一个小人。可是错根本不在他,不是吗?明明水性杨花的季雪才是罪人!
他冷笑一声,一巴掌就扇在了季雪脸上。热血上涌,完全淹没了那仅存的心虚与理智。
“我万万没想到,娶个老婆还能娶到个二手的!”
这话真真是字字诛心。
“林立,你疯了是不是!”季雪急怒,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这样说,这样做把我置于何地、把安安置于何地?”
“安安?”他怪笑一声,“那是谁的种我还不知道呢?”
林立看向季雪的眼神又轻蔑又鄙夷,狠狠地呸了一口,“贱货!”
刻薄的言语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上,她用力地捂住胸口,就好像那里被掏了一个洞。如此真实的痛感甚至让她不由地低头去看是否真的已经鲜血淋漓。目光掠过拳头攥得发白的骨节,忽然清醒了几分,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泪:“来到你林家,没有一天不是受气的,只是因为喜欢你便忍了。你如果不喜欢我了,直接跟我说就好了,用这些下作手段,林立,我真的看不起你。”
她语带哽咽,仿佛要用尽一声的力气去把这几句话说清晰。
随即转身走到里间,想把安安带走,却发现本应熟睡的安安藏在门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茫然又困惑地看着她,然后飞快地瞟了一眼林立,畏缩地退了一小步。
安安还这么小……
她心中一阵刺




川上酩月 分卷阅读23
痛,擦去满脸的泪水,故作轻松的模样,“安安,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她尽力地,想在孩子面前保留一个做母亲的尊严。
“我们、去哪里?”才一岁半的孩子不安地揪着衣角,奶声奶气地问,懵懂无知。
“回家,我们回家!”想到家这个温暖的字眼,季雪鼻子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她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下意识地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钻。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安安惶惶地看着季雪,点了下头。
得了这个回应,季雪立马把孩子抱起来往外走,林立也不拦,不明情况的下人惊慌地来报告消息,他也只是嗤笑一声,“随她去,死在外面最好。”
林季两家隔了几条街,天那么黑又根本叫不到车。季雪一个人抱着安安在黑夜中疾行、狂奔,跌跌撞撞跑回家时已是夜半。万幸的是,在那么危险的夜晚,她们居然没遇到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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