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律律
她是这个推理兴趣小组的奠基人。和陈皖南分手前,组里的成员发展到颇具规模,云集母校各个系的英学生。名气很大,甚至被教授们推荐给各地公安机会,一来学生们得到历练,二来,帮助警方赢得破案先机。
瞿嘉走后,卓韵是唯一一个进组的女性,并且将一盘散沙的指纹,正式注册成为一个标准模式的协会。所以,现在的指纹推理协会,她是理所当然的创始人。
但瞿嘉存在的痕迹明显,大家都喜欢叫指纹小组,而不是指纹推理协会。
此刻,火锅店的门前,食物的芬芳扑鼻。
明亮的门头下,雪花飞飘,这个天气,涮一顿火锅,再合适不过了。
四个人,来的匆忙,位子还在等。一齐站在外面,各撑着自己的伞。
“说吧,到底什么事?”陈皖南声音从伞下发出来,压的闷沉沉的。
瞿嘉也安静的凝视着卓韵的表情,她们两人都是念犯罪心理学的,卓韵毕业后,没有从事专业相关,一直经营家族生意。结婚后,更加不可能了。她此刻表情是遇到了大麻烦的样子,并且只有她一个人在承受。
“我需要大家帮个忙。”卓韵良久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看向瞿嘉,“我怀疑曾家,即将有人被杀害。能帮我预测一下,谁可能是凶手吗?”
☆、朱门04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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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这句话,包含了两个问题:谁将被杀害?凶手是谁?
目前,没有人被杀害,自然也没有凶手。这是一个猜测性问题。毫无事实根据,如何进行科学的预测与防止?
瞿嘉当时预测宋飞羽时,是因为找到了卢思琪与他的亲密关系,和韩熙这个关键人物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刺激性。从而判断出对方在未来会进行犯罪。
卓韵这个情况,她无能为力。
吃饭时,目光正对着外面满是梧桐树的雪街。
卓韵很健谈,席间气氛被她拉的极高。
看的出来,两个男人都很放松。
陈皖南一派怡然自得的坐着,眼眸里满是笑意,从回国后,瞿嘉就没见过这种全然放松的表情,于是,看着他开心,她自己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下午那个只擦到面颊的“吻”,让她获了一张凶兽米诺雷诺斯的画像,静静珍藏在包里。现在,米诺雷诺斯似乎不再是她的梦魇,因为那上面,有着陈皖南力透纸背的宽慰笔迹,给她信心,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嘿,回神了。”有一只漂亮的手,在她眼前挥过。
瞿嘉目光追随而去。
看到陈皖南那张被火锅热气蒸的微红的帅脸,挺满意她这小毛病似的,“你怎么老出神。”
下午就是出神,出的他抱住人老半天,她不推不拒,那就不客气了。
“没有。”瞿嘉也想起下午的事,不自在的回避着,拿筷子往排骨汤煲里伸。
“别动。”陈皖南眼明手快拦住她,低声严肃地,“你看小青菜上是什么?”
虫没洗干净?
瞿嘉平静的望去,豁然发现自己对这家饭店的卫生环境太高看了,是一条细长的足有一指长的黑色蚯蚓尸体,被煮在小青菜上,随泡泡翻滚着。
“……”她当下想吐,克制住了,这道排骨汤煲,是为卓韵准备的,她还没动筷子,可怜卓韵毫不知情,和武钢不知在侃什么,喝的脸颊飞红。
“别跟她说。”陈皖南神秘兮兮喝了一口雪碧,为了开车,他是在场唯一没喝酒的,所以保住了清醒的头脑,对瞿嘉耳边若无其事的建议,“卓韵最怕蚯蚓,刚才喝了好多口。我们就当,这是骨髓好了。”
瞿嘉:“……”
你家骨髓长这样?
是的。
陈皖南无声微笑,为了证明这点,竟然一伸筷子,把那条躺着蚯蚓尸体的青菜,夹起,仰头,把那条尸体吞了,吞了……
“陈皖南!”瞿嘉从椅子里蹦起。
“怎么了?”卓韵与武钢同时回头。
瞿嘉手麻脚麻,在地上跳着,恶心透了!
而陈皖南单手捂着肚子,一手拎筷子,脸埋在胳膊里,压抑着笑的肩膀在颤抖。
窗外,大雪簌簌扬。
慢慢扬。
.
“那到底是什么?”
饭毕,武钢和卓韵在里面互抢着结账,瞿嘉不甘心的追到后巷来,直问躲在这儿抽烟的陈皖南,刚才他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巷子大约一人宽,两边都是住宅,空调外机挂的满墙,嗡嗡的往下滴着水。
一个路灯没有,只能借着人家窗户里灯火,看到他从长裤口袋里,摸出半条黑色的印着巧克力字样的东西。
“不可能。”瞿嘉斩钉截铁,“巧克力不可能在锅里烫过后,还是固体。”
她眼睛里满是恼怒的控诉之光,看来被恶心的不轻。
陈皖南心里乐坏了,克制着,笑眯眯的吐了口烟,“掌握好时间,与投放地点,巧克力就可以是固体。”
他容易吗?
为了逗她一下,在上厕所的空档里,先骗了人家玩耍的小孩子一条巧克力,回来,小心谨慎对着热气轰了一会儿,才挤出那么一条形状完美的小东西,然后赶紧喊她。
全程惊心动魄,争分夺秒,一环节出差池,功亏一篑。
要的结果就是……
“你把我恶心坏了。”瞿嘉嘴角往两边咧。
陈皖南咬着烟蒂,闷闷的笑声,从胸腔里,没完没了的发出。他大概能笑上一个星期。
也就瞿嘉过来人,能接受吧。换做别的女孩子,陈皖南用这种方式逗人家,效果应该蛮惊悚的。
此刻,大雪停了,巷子十分僻静,堆着厚厚的雪。瞿嘉搓着手,一边望前面十来米远的人行道,怕武钢和卓韵从里面出来,找不找人。
简短交谈后。
各自无声。
空调外机的嗡嗡滴水声,尤其明显了。
瞿嘉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等在这里,吸他的二手烟。大概就是贪恋,喜欢这样平静的时刻。安稳的,一如旁边窗户里传出来的,人家打闹声。
那一家人的幸福,被窗外,一对男女,静静听着,不自觉,同时勾起唇角。
然后,乐极生悲。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如果要问陈皖南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等回神时,第一反应便是胸膛上女人温热绵软的身体,不用细看对方的脸,便知道这股体香来自瞿嘉。
他眼前被她迷人的长发,糊住了。
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将他撞倒在墙壁上,她额头砸到他鼻梁时,一阵钝痛,陈皖南闷哼了一声,胸肌上感受着她的柔软……她胸好大,比以前至少大了半个杯。
如果瞿嘉知道自己冒死救下的男人,不是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发生了什么事,而是面色通红的想着她胸大胸小的问题,一定气的吐血吧。
“怎么回事?!”还是武钢有良心,他和卓韵从门口出来,刚好望过来,看到瞿嘉左肩热腾腾的冒着烟,疑声发出的同时,抬脚就往巷子里奔来。
卓韵崴着高跟鞋,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但不妨碍她扯下贵妇的皮,仰头对着三楼大开的窗口怒骂:“上面人怎么回事?把人烫成这样!”
“……”陈皖南心重重的一跳,手指顺开眼前的长发,果真在发尾处,摸到一手的油,水淋淋的,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们站的巷子,是火锅店的后面,三楼上面开了一个一米宽的窗户,灯光昏暗,应该是条冷清的公用的走廊,有个匆忙的脚步经过时,手里端了个热腾的锅子。在窗口不知何种原因,竟倾洒了半锅的火锅汤底下来。
对方肯定晓得烫到人了,但此时窗口只剩冷风阵阵,根本没人站出来。
“瞿嘉……”陈皖南觉得自己心碎了,搂着她腰,把人半拖半抱的,弄到了门口亮处。
渝宗火锅城,开店二十年,第一次出这种差错。
用餐完毕的食客,聚拥在门前,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喧闹的吵杂声,火锅店的负责人终于姗姗来迟。
“这怎么回事了,在里面烫的?外面?这我们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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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
食客们群情激愤,大骂下雪天,火锅城防滑差强人意。
“说话……”陈皖南暂时无法追究,心急的问她话。
瞿嘉躲在自己的发里,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忍着左肩的剧痛,微微抬起脸,看见陈皖南的脸近在咫尺,他鼻尖碰着她额头,距离非常亲近。
“我还好……”她心里后怕,如果不把陈皖南扑倒,他的受伤部位将是脸部……
“你傻不傻?我是男人怕什么!你女孩子毁容了怎么办,还有人要你吗?”陈皖南发觉最后一句话矛盾,不管她怎么样,他都要,就是此刻心疼的无比,“好了,好了,马上就去医院了……”
瞿嘉哪里有心思听他聒噪,稍微有点疼,她觉得创面应该不是很大,那盘汤底,是打滑后,泼了一块出了窗口,而且是食用过后的,热度稍减。
“瞿嘉,忍着点儿,现在把你上衣剪下来。”武钢的声音。
她微微嗯了声,然后,羊绒薄外套被陈皖南轻轻剥下。
稀里哗啦的工具箱打开的声音。
武钢当法医多年,随身都有带工具箱的习惯。
陈皖南看到他拿出一把银色的剪刀,从瞿嘉左胸外缘,腋窝以下开始,一路过左肩,滑进左上方的锁骨位置,当即心里就凉了一下,这么大创面……
“完了……”卓韵在雪地里跳脚,吓得不敢靠近。
武钢把羊毛衫剪了一个圈,瞿嘉白皙背部上的樱红色文胸展露了出来。
“怎么不动了?”陈皖南握住她暴露在外的左胸春光,压低音色急问。
“怎么动?”武钢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他好歹是法医科主任级别的人物,被陈皖南眼神斥责,哪里受的了,加上瞿嘉又为陈皖南受的伤,干脆一股脑的开骂,“大面积烫伤,剪开衣物后,千万不能有剥脱动作,除非你想揭她一层皮下来!”
“……”这话,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陈皖南这只骆驼,他到现在甚至都没敢看一眼,一直抬头看星星,喘了几口气,理智恢复了过来,他垂眸,决定自己好好看看,然后,眸光一寒,飞出刀片似的,大骂武钢,“你他妈神经病,瞎耽误什么,搞流动的凉水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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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嘉是幸运的。
情况和她想象的一样,左边蝴蝶骨内的皮肤,烫了一块男人巴掌大的红印,没有脱皮。
她姿态奇异的,趴在火锅店经理卧室里的大浴缸边缘,由卓韵拎着花洒,在背后创面上,喷洒冷水。
房门轻开了一下,有人走进来,是陈皖南的声音,“衣服放外面。是我留在车里的干净衣服。”
“知道了。”卓韵应了一声。
一直没听到房门关上的动静,陈皖南大概留在了外面。
瞿嘉在疼痛间,分神的对卓韵道了声谢。
“瞿嘉,真想谢我,就帮我一次。”卓韵声音带着请求。隔着薄薄的门,传到外面陈皖南的耳朵里。
瞿嘉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微微皱眉,“我没办法在尚未发生的事情上,做任何主观预测。”
“我给你资料。说实话,东西现在就在我包里,一式四份。但我没想到,你会拒绝我。我以为,指纹这么久没活动过了,你会非常怀念。像以前在学校一样,层层推理,互相切磋,阻止罪案发生。”
她为何这么肯定,曾家会发生罪案?
瞿嘉因为疼痛,不能再细想更多,可卓韵声音里的遗憾与怅然若失,又让她无法彻底狠下心。
而卓韵做为瞿嘉之后,指纹唯一的女性,还将指纹办成正宗协会,其明大脑,过人的观色本领,绝对是优秀的。
至少,她把瞿嘉看的透彻。
于是,自信笑了声,“要不这样。烫你的那个人,至今没站出来,我们俩比赛,如果我先找出来嫌疑人,你就答应帮我这件事。”
外间的陈皖南,眉间一皱,十分反对,瞿嘉受伤了,必须马上去医院。他微恼的要去敲两个女人的门,忽地,没到门口,瞿嘉的声音传来。
“好。那就比一比。”
陈皖南暗骂了一声,靠,她这胜负欲!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还剩最后一章了,明天更换上来。
重写到现在,只出现了一条关于新内容的评论。
我唱着凉凉,强装镇定脸,问一句:这文,大家是都弃了吗?
☆、朱门05
今冬,宁城的初雪来势汹汹,街上的人都疯了,大人小人都顶着大雪打雪战,过的跟傣族泼水节一样普天同庆。
而120指挥中心电话响个不停,半数是骨质脆弱的中老年人摔伤的消息,其中大雪压塌树木所造成的伤害,也多不胜数。
因地面湿滑,被汤汁烫伤的瞿嘉,暂时没去医院。因为端汤的那个人,始终不肯站出来承担责任。服务员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刚出社会,工资不高,瞿嘉被剪坏的羊毛衫和巴宝莉的羊绒外套清洗用,没打算让对方支付。
然而,顾客的通情达理却被理解成软弱。渝宗火锅城的负责人,非常趾高气扬。
“瞿小姐,你在店外面被烫伤,汤料看上去是我们店的,但就能保证,一定是我们店的吗?楼上可是还有三家火锅店。”
陈皖南的脾气在社会上磨练久了,渐渐锋芒不外露。他抱胸站在女人身后一言不发的行为,让负责人气焰更加高涨。
换做大厅里其他男性食客,自己女同伴被烫成这样,你负责人瞎逼逼,燥的直接拎拳开打。
“真不上去?”武钢夹着一根烟,也站在外围,有点受不了,其他围观食客不时朝他们两个男人投来的弱鸡目光,“你一搞刑侦的,两分钟就能把人揪出来。”
“看着吧。”陈皖南咬了下烟蒂,未及时弹掉的烟灰掉了一截在地上,他回身,脚底踩过那团灰烬,拖过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心态其实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目光疼惜的绞着瞿嘉的背影。
因为文胸在冲凉水的时候湿透了,她真空上阵,有点没安全感的抱着他羽绒服的胸前位置,真是受罪。
陈皖南低头狠叹了一声。
“李经理,这么多人在,胡搅蛮缠,只会让你自己下不来台。”瞿嘉里外都穿着陈皖南的衣服,还好够大,够轻薄,压着伤处,算是能忍受的,微颤发声。
“真冤枉啊瞿小姐。”李经理是名年轻男人,身材瘦长,满面愁苦笑,八面玲珑的还在推诿,“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怕出事,但出了事,绝不赖事。你真是我们店里人烫的,二话不说,一千一万个给你道歉赔偿。但你看看现在,三楼工作的五个小丫头,都吓哭了。要不,你上四楼,七楼,九楼的火锅店问问?”
瞿嘉眉头皱了皱,嘴角反而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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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没吱声。
“李经理,不必麻烦了。”卓韵笑眯眯的抱胸站着,“我们同行的刚好有位法医,要不,就把你店里的汤和瞿嘉身上沾到的,一起化验下,里面有些什么成分,是不是相同,一目了然呀。”
“法医?”李经理没想到这两女人后面跟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法医,跟公安局扯上关系,非明智之举,他勉力笑了笑,装镇定回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多么困难,这一验,我没事儿都生出许多事情来。要不,我把用赔偿了,算是瞿小姐在我们店外遭飞来之祸的一个补偿,好吗?”
好个屁!
卓韵翻白眼,“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是你们店的过失。怎么,我们是乞丐么用得着你打发?行吧,咱们快一点,法医就不用了,那什么,我们同行的还有现成的市局刑侦队大队长……”
“哎呦我的姐哎!”卓韵话没完,李经理怪叫一声,夸张的一跺地砖,急切拉她的胳膊,卓韵嘴里喊着,别动手动脚,一边却不推他。
瞿嘉咬了下发白的唇,真心无奈的吐了一口气。
五分钟后,在三楼工作的五名女服务员,排排站着,神色不一的出现在瞿嘉面前。
都是嫩角色,她没多神,目光就停留在一个圆脸女孩的身上。光说谎姿势,这女孩身上就出现了五种,分别是用手捂嘴,揉眼睛,抓挠脖子,触摸鼻子,拉衣领……
“我不是故意的,地上有油,不小心滑了一下……”女服务害怕被打,直吓哭了起来。
“小妹,不是人多压你。这事情你办的厚到吗?我朋友多漂亮一美女,你给烫的比基尼都不能穿了,想过她男朋友的感受吗?”卓韵满嘴跑火车,听的陈皖南直牙疼。
武钢拿香烟指了指他,瞎对号入座什么!你算哪门子男朋友?
“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走的好好的,一个男人突然撞过来,要找你们找他去,我自己都受伤了。”女孩说着就把手腕露出来,果然红红的比瞿嘉还厉害些,想来是她被撞时,努力抓着盆子不松手,造成的伤害。
卓韵有点意外,兵抓着了,帅没逮到,她和瞿嘉的比赛,结果到底怎么算呢?
“算了算了。那人肯定跑了。你也不早说,害我真侥幸是楼上几家干的。瞿小姐,你的一切损失和医药,我照赔。抱歉。”李经理终于说了人话。
“那个男人你有印象吗?”瞿嘉此前一直在沉默,这时候却发了声,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忽然,感觉肩头轻轻被人拢了一下,是陈皖南。
他的出现,让场面瞬时变得压迫起来,女服务生毕竟年纪小,被这么英俊的男人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十分不好受的就挂下了眼泪,“我没撒谎了,真的。那个男人带着帽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面包间走廊里出来,可今晚后面包间都没有客人,我就奇怪多看了一眼,然后到了窗口时,他撞了我一下,那地上本来很干燥的,不知怎么回事踩到一个滑滑的油迹,就把汤撒到窗外去了。”
“我上楼看看。”陈皖南没多做评价,把瞿嘉从人群里护出来,交给武钢,自己就往楼上跑了。
卓韵也跟了上去。
“我去看看监控吧。”李经理苦恼的撸了下自己头发,知道这事算没完了,谁叫人家是刑警呢,女朋友被烫了,能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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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宗火锅城是淮河边上的,联排建筑。一楼做为大厅,二三楼待客。
三楼比较冷清,只有半边地方迎客,女服务生指的那半边包间,的确陈旧,且地面干爽。
廊上的吸顶灯,因为大雪对线路的影响,垂死挣扎似的忽明忽灭。洞开的窗口,冷风嗖嗖的呼啸。
“怎么有点阴森啊。”卓韵站在走廊里点评论一句。
陈皖南蹲下身,在窗口下的地面,用手机灯照着,只见黑色的防滑地砖上,滑痕明显,也洒了一点汤料出来,但与汤料痕迹完全不同的是,有一块被踩滑过的红褐色油迹,清亮亮的发着光。十分润滑,应该就是服务员踩上的东西。
“防锈油。”陈皖南沾了点在鼻尖闻了一下。
大雪天防锈?
他有点奇怪的起身,往走廊里头走去,卓韵同样跟着他,两人转弯后,是一条面对淮河的西走廊。同样洞开的窗户,河面的寒气尽情扑撒面门,陈皖南往下看,只见原本挂着空调外机的铁支架上空空如也。
“天,外机掉了!”卓韵惊呼。
“报警吧。”陈皖南眼盯着下面,被雪覆盖住的大字人形,“希望还活着。”
……
死者名叫张烁,男,二十九岁,《宁城头条》的社会版记者。
大雪对交通造成了灾难性的阻碍,但华山医院的急救车只开到自己家门口,淮河边上就传来了张烁的死讯。
李经理声称自己犯了太岁,原指着雪天,火锅城生意暴涨的时期里,大赚一笔,这下好了,先是烫了一个人,当然,这也无关紧要了,自己挂在三楼的空调外机砸死了人,才真是倒霉大发了!
“什么情况?”瞿嘉一个人等在大厅,先看着淮河区派出所的民警进进出出,过了一会儿,淮河区公安局的人马也到了,显然事情复杂了。
“不知道。”武钢这位喝了酒的主任法医,摇手不问后门事,往椅子里一摊,“等着他们来问笔录吧。”又问,“要不我打个招呼,先带你这个伤员去医院?”
“没事。”瞿嘉拒绝,大厅里刚才还在围观的食客,全部在忙着做笔录。她想去外面看看,如果真是刑事案件,那个圆领服务生可能是目击了凶手的证人,而这个凶手,显然,也与他们擦肩而过。
武钢知道她不愿意去,根本没多劝,反正瞿嘉就是这个样子,挺能忍的。不过,这一烫,武钢算是明白什么了,这瞿嘉,六年不见,根本什么都没变嘴巴上一声不吭,真挨刀子的时候,她第一个护着陈皖南。
武钢捂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
火锅城的后院,经过厨房,打开门就到了。
因为临河,寒气特别重。平时都不开门,比较僻静。死者为何出现在这里呢?
瞿嘉裹紧了身上的男士羽绒服,左肩的烫伤,似乎有点麻木了,这么紧缩,倒也不觉得疼,可能真的不严重吧。
她仔细看向窗根下的现场。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死者脑袋被砸了个大窟窿,脑浆与少量血液,洒在白雪上,现在已经被冻上了。法医初步鉴定,是被沉重的外机锐角击中,在极短时间内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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