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恨你更想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律律
“为什么不回家?”她心里怎么能不介意,“爸爸葬礼时你在哪?我到处找你时你在哪?”
“你带警方问我的?”他竟这样说。
“我带我自己问。”瞿嘉一瞬不瞬盯着他。
瞿定北又把视线偏过去,他盯着窗户外的万家灯火,一眼望不到这个城市的头。
“我只有十五分钟。”瞿嘉无奈的苦笑,闹到这个地步,六年再相见,被限时。
“那你陪陪我。”十五分钟后就出去。他不奢求什么,见一面就好了。
“瞿定北,我前一段时间碰到一个案子,嫌疑人你大概听说过,当年和我们家做过生意,曾鹏。”瞿嘉淡然的声音,不管不顾他突然紧握床单的手,反而失笑,就这定力,拿什么和她逞强,她不信,经过如此苦难的六年,瞿定北在见她面后不会贪恋亲情的温暖,“他原本有个很美满的婚姻,妻子漂亮大方,虽然是家族联姻,一开始没有深感情,但我想,曾鹏在杀掉那个记者前的心理活动,不止因为前女友被那人害过,也因为那人在五年后再次跟上他现任的妻子。他做好一切打算,自杀式内爆,曾家大厦倾倒,却把妻子安排的好好的,自己去坐牢了。”
“那不是很好吗。”瞿定北努力挤出笑容。
“是。”瞿嘉顺着他话,“在你们这种人心中,害已可以,不害人,牺牲小我换大我,清高,正义,无畏,可笑。”
瞿定北失声而笑,听到最后两个字。
“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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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
瞿定北笑容微。
“那天在局里碰面,曾鹏对她说,不要让孩子姓曾。”瞿嘉看着他,目光如炬,“可你知道我的朋友曾鹏的妻子,她是怎么做的吗?她的确没有让孩子姓曾,姓卓,跟她姓,可名字叫卓鹏,哥你如果有机会进去了,劳烦你见到曾鹏,问他一声,给他儿子取名字叫卓鹏的他的前妻,他能坦然面对她心里所遭受过的遗憾吗?”
“别人的事我为什么要关心!”他情绪突然失控,或者一直在压抑,在瞿嘉进来前,这男人的瞳色被血腥戾气充满,他是从失控被撞烂的车子里爬出来的,滚过地上的灰,草丛里的痰,早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瞿氏未来掌权人的瞿定北,他腐烂了,身体,心里通通发出恶臭,多少个不见天日痛苦难当他活过来了,那种活法是瞿嘉所希望的却不是瞿定北希望的!
他此时双目猩红,瘦下去的脸孔显的狰狞,脸,脖子,露半截的两手臂,能见到皮肤的地方都暴瘦到可怕,瞿嘉就坐在床上看着他,这不是她认识的瞿定北,她深深知道这点的,以前的瞿定北不会杀人,开车从商场车库出来,见到捡瓶子的老人,他会停下车,不催促,等对方慢慢过去,才开走。
瞿定北也会生气,但更多时候是露出两颊有两酒窝的笑容。
“你要杀周越,就是下个曾鹏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逃避,瞿嘉摇头涩笑,深深的自嘲,“情,财,仇,杀人三动机。人都是自私的,你不要毁掉我,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不领情。”
“耽误你终身大事了是吗。”
“你跟着我去了小源川。你知道我要结婚了。这枚戒指,从进病房开始,你每次扫到它,眉头都会深深一折。你不喜欢陈皖南,不,应该说,你不喜欢的是警察。对吗?”
“这点你错了。你抱了侥幸。我不喜欢的是陈皖南。他致你于险境。”
“那没关系。当最后的放纵吧。一旦你入狱,我和米诺同归于尽,一切因我而起,没我你不会去找他们,不会缺了这条腿。”
“还不明白吗?是我先丢的你。起因是我。”瞿定北这句话讲的痛苦。
“对不起,哥。”瞿嘉尝试给他一个拥抱,她成功了,轻而易举的成功,他那副身体拥起来果然与白骨无异,“请你回家来吧。让我照顾你。像你以前对我一样。”
瞿定北猩红的眼神怔了。
二十年来,第一次拥抱他。
瞿嘉感觉太迟了。
祈祷在瞿定北心里不会。
……
……
“这就是亲的,和隔的区别。”赵晓然这么实话实说的评价道。
瞿逸斐和瞿嘉大伯父等人,侯在病房外七八个小时,瞿定北连门都不给进,亲妹子一来,话就这么多,此刻,指挥车里的监控显示器上,病房里已进去了其他人,两名侦查员边给瞿定北做笔录,边时不时瞄瞿定北一眼,仿佛不认识这人,这还是前一天下午在大街上杀的眼睛血红,让陈皖南冒着生命危险把车逼停下来的追击狂魔瞿定北吗?
是。
他还是瞿定北。
只不过平静很多。
他是在六年前去的俄罗斯,当时贝加尔湖的坠湖重卡里,并没有困住他,瞿定北仗着好水性从湖里瑟瑟发抖的上岸,低温症使他意识昏迷。他这六年其实过的昏天地暗,瞿嘉错怪了他,他们父亲去世时,瞿定北真不知道,左腿受创后,他一直有幻肢痛的毛病,非常严重,吃了很多克制药物,神思也变得不清晰,救他的那户人家,普通当地民众,一开始看他可怜留了,后来瞿定北蜗居在城市最晦暗的角落里,是死是活他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曾家出事的新闻铺天盖地,他方记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所以你六年前就查到霍连云所在的恒通国际,有贩卖女童的记录?”侦查人员问。
“是。”这得益于瞿氏与对方的合作项目,一步步混熟,那边的总裁才提出带他去尝鲜,上流社会不入流的东西太多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什么三观道德通通覆灭,外表仍是大慈善家,仁义君子,可瞿定北就不一样,因为瞿嘉,他本来对有女童字眼样的事情就多疑,直接撞他手里,不被查个底朝天才怪。
这件事闹的很大,没过多久,那边提出带他尝鲜的总裁,莫名其妙失踪了,当时瞿定北很疑惑,现在看来,那样的集团什么样的事情不可能,应该是被内部处决了。
他只有亲自去查。
“你快要找到他的据点时,因为一个合作项目不得不先去了俄罗斯,然后出了事。六年后,你才记起周越就是那个打手。”侦查员把瞿定北的口供总结了一下,“所以这次回来,你为了见瞿顾问就追去了小源川,正好看见周越伤你妹妹,新仇旧恨,决定杀他对吗?”
“对。”他承认的毫不犹豫。
瞿嘉站在旁边,虽然脸上没变化,可心脏因为他一声对,猛地揪了起来。
“故意杀人,你考虑过后果吗?”侦查人员皱着眉。
“可惜人没死。”瞿定北阴沉地一笑。
两名刑警立即朝瞿嘉的方向瞥了一眼。对瞿定北的冥顽不灵,头痛不已。
碍于瞿嘉的面子,碍于陈皖南的面子,才没大力气发作。
忍住了。
继续问。
“希望瞿先生好好合作。你和周越两车碰撞四次,第四次时发生自燃,于太白大道中段,你从后撞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常?”
“对方副驾玻璃突然炸裂算吗。”
“当时什么情况?”办案人员来劲了,终于能给陈皖南一个交代,来自市局刑侦技术组,在周越烧成骨架的车辆遗迹里,扒拉了十个小时的结果显示,周越车子不是外界所看到的自燃,而是失火。
这也是大家对瞿定北这个嫌疑人,态度容忍的另一原因,他可能不是周越被烤成焦鱼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瞿定北对自己能否脱罪始终不上心,如果不是瞿嘉站在旁边,他这个问题大概不会回答的,两车不断碰撞,即使那块玻璃在非碰撞时间里突然爆裂,也可能是因之前的撞击所致,“你们去做个实验,用除了枪以外的东西,打破高速前进中的车窗,还带着火引,瞬间点燃车辆。”
“不要用异想天开的语气。这可能。”发声的不是两个被气到的警察,而是瞿嘉。
大家都在他的无罪做努力,他自己却浑不在意。
瞿嘉不发声,对不起在市局内外奔波一天的同僚们,还有陈皖南,离家三天三夜,她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听说为了逼瞿定北的车停下来,他自己也差点被烧。
瞿定北不说话了。
瞿嘉一发声,他戾气好像就敛一点。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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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了果然是亲的这条信息。
……
“我是他亲姑妈,不信定北不见我!”
而和瞿定北不算亲的其他瞿家人,此时正来势汹汹,第一波被挡在门外后,瞿家大伯先行赶回,瞿定北突然出现的消息在董事局引起的动荡即将不可估量,他要回去安抚,而这一批过来的是三个女眷,加上一直守在医院的瞿逸斐,瞿家也才四个人。
但他们气势如虹,也可以是说怒气如红。
“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定北还弄成这个样子,别跟他计较了。”这么说话是方周音,瞿嘉的大伯母。
挽着方周音手臂的女孩年纪不过十五岁,一脸怯怯的,堂哥瞿定北当时失踪时,她才七八岁,这回听妈妈说这堂哥左腿被人切了,切了,这种自家厨房里常用的词,放在一个活生生人身上,惨到惊悚。
她觉得自己妈妈说的有道理,大堂哥疼成这样,连医生都说要让他休息呢。
“大嫂,你们夫妻俩就是太好讲话!”瞿慎枝连连怒笑摇头,“这个家从二哥过世哪里像个样子。瞿嘉整天不着家,公司不管,她就算对逸斐再放心,过年团圆饭总要回来吃一餐吧。这回怎么了大嫂,她把你这个大伯母放在眼里吗?别说她爷爷还在世,瞿家还没分家呢!”
新年里夜深快十二点的医院,人流并非大众所认为的那样少,反而多到,让大家在新年里跑医院的同样悲催命运里,生出许多惺惺相惜之感,所以,只要有一点大声,全部的视线都望向发生声。
“别这么大声。”方周音头疼,握了握自己养女的手,她没有生育能力,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一个义子,都没叫她失望,个个出息,“你担心什么,我知道。”不就瞿家那点财产。
“大嫂,好气魄。”瞿慎枝语气佩服,“好像我们家就三五百万家底,分不分得清都无所谓。”
“电梯来了。”瞿逸斐面色如常,他人高颜出众,站在三个女眷旁边,很是醒目,但好像那三人仪态尽失到如何都不关他事,丝毫不受影响抬手按了层数,叮一声,里面人先出来。
他们再进去。
终于阻隔了大厅里的视线。
好脾气的方周音也落下脸色。
瞿慎枝气的上好妆容的脸庞都扭曲了,一楼到七楼瞬间的事情,她声音就没停过,“不就是钱么?弄的好像我一个人是恶人。其实就是分,江山是二哥打下去的,我一个做姑妈的又能分多少。我是为你,为逸斐!”
叮。
电梯门开。
七楼骨外层,人终于少了好多。除了他们一家人,就只有面对楼下灯海的玻璃幕墙前站着一批人。
瞿逸斐停下,首先对上那边人的目光。
黑暗暗的,灯光不太明。
一个男人身形太过明显,在商量事情,其他人以他为中心,听他安排着什么。
瞿慎枝怒语连珠,压抑许久,爆发出来不住,对着方周英吼道。
“你自己儿子,在英国和瞿嘉领过证结过婚的人,你让她脚踏两船,去个破县城到那男的家里见家长,这是出轨!”
幕墙边商量事情的人,集体猛地回头,中间那人反应最为剧烈。
“还有那男的,市公安局什么队长,行,国家给他穿的制服,我就给他举报,搞不正当男女关系,吃不了兜着走!”
“陈队!”杨波没唤住。
陈皖南从昏暗里走出去,亮处的光照的他面沉如冰,瞿慎枝见到方周英面色突变,下意识转过身,这一下就直面看到一个体格与长相绝对不亚于瞿逸斐甚至气场莫名和瞿嘉契合的不行的优秀男人出现。
“举报谁?”他直接看瞿慎枝,嘴角讽笑时,火力全开,“市公安刑侦大队陈皖南,我,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三四万字吧。
下篇甜文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女主坑夫狂魔,没有搞笑笑只有最最搞笑的轻松文!
☆、黎明前
“你就是陈皖南。”瞿慎枝震惊地瞪着他,“这年头,乱搞别人妻子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话说清楚,谁的妻子!”不待陈皖南回话,刑侦队的人全部跑过来,他们一字排开站在陈皖南身后,都是警察,以身上警服的名义全力撑他人品。
“算了。还不够乱吗?”方周英上前拉。逸斐和瞿嘉的婚事,她至今都不敢保证是不是两个小孩安慰弥留中的二弟所做的戏,现在被瞿慎枝大庭广众下爆出来,万一是假的,丢人丢大了!
瞿慎枝一把挥手她的手,她懒得对烂好人的大嫂多讲一句,直接看瞿逸斐。
“逸斐,告诉这帮人,瞿嘉是不是跟你在英国领过证!”
“吵什么?”沉静女声从后而来。
刑侦队的人全部面对走廊而战,瞿嘉从病房一出来,众人就瞄到她,当事人来了,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让陈皖南顶着人民警察的身份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众人等着她辟谣。
瞿逸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这态度激的陈皖南眼皮子直跳,他望向瞿嘉,其实就是几秒的事情,从听到她跟别人领过证到三天三夜不见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四五秒的事情。
陈皖南克制着自己,太阳穴处暴跳的青筋还是压不住,问她,“怎么回事?”
声音粗哑的,差点叫旁人听不见声。
瞿嘉听见了,她就知道无论人群多么闹,只要陈皖南开口,她第一时间搜索的就是他的声音,瞿慎枝在旁叫嚣着质问她是不是背叛瞿逸斐,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虽然绿帽子不是好词语,可听到她给另一个男人戴与另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陈皖南眼神阴沉到可怕。
“吵什么。”她还是这三个字,目光从陈皖南那儿转回,冷淡淡望着瞿慎枝,“这是医院。瞿定北需要休养。请姑妈回去吧。”
“好。都不关我的事是吧。”瞿慎枝怒极反笑,被亲侄女当面赶,另一个侄子又不见她,大哥一家又是这幅德性,离开也罢。只不过经过瞿逸斐身边时,众人明显感觉她对瞿逸斐失望至极。
摆在眼前的权益,他都不争取!
所以即使瞿慎枝走了,瞿嘉和瞿逸斐是否为夫妻的问题,仍然剑拔弩张。
“你胳膊怎么了?”身在风暴中心,瞿逸斐心中有底的硬气派头,一双狐狸眼只关注的看着瞿嘉吊着的胳膊。
“小意外,扭了下。”瞿嘉回道。
“就过年一段时间,你们兄妹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方周英难过的道。
感觉到被无视的刑侦队其他人,一双双眼睛盯着瞿嘉与瞿逸斐的互动。好在,瞿顾问还是把陈皖南放第一位的,与瞿逸斐只不咸不淡的一问一答略过后,她就望向陈皖南,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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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她看陈皖南时,眼神充满爱意。
然而,没等大家把松下的那口气彻底吐完,瞿嘉一句话叫场面情况急转直下。
“我没什么可说的。信不信在你。”
陈皖南有一瞬间的凝固,“这叫什么话?”
刑侦队的人面面相觑。
瞿逸斐还是先前那个胸有成竹的表情。
“有没有领证,瞿嘉你给个答案不就结了。”出声的是赵晓然,她真有点急了,表情也有些慌,瞿嘉这什么意思啊。
“我和逸斐……”她难以继续的停顿了一秒,继而抱歉笑,对陈皖南道:“对不起啊。”
妈的……
他心猛沉。
.
今年的七天假期,在宁城街头惊心动魄的追车戏码中火光火燎中落幕。
鹿跃被禁止了回学校上学的事,她是高三生,下半学期很关键了,而且陈皖南好几天没回家,瞿嘉又受伤,之前鹿跃好几次要去翡翠庄园看她,都被陈皖南拒绝。
现在他们两个一起回宁城,还不准她回去。
鹿跃干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皖南回她一句工作忙,便再无声响。
还是爷爷安慰的她,“就在家多呆一个星期。哥哥那边事情肯定有些复杂。照顾不到你。”
当警察,突发事件常有。可这次,好像很严重。
鹿跃不忧心忡忡。
身为警察家属,这个新年,其他家庭里的人也都跟鹿跃一样。
武钢感觉自己身体都胖了一圈,不是吃好喝好的,而是加班过度水肿了。
不过,还是值得的,他帮着技术组的人终于将那辆烧成骨架的车全部扒拉开来研究完了。
“嘿,报告出来了,大家怎么没点兴奋劲儿?”武钢莫名其妙的站在刑侦队的办公室里,大家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从医院回来就这德性,周越死啦?”
不对。
死了应该拉回来给他剖啊。
武钢皱眉,打算从爱八卦的赵晓然身上探点信息,赵晓然冷冰冰一个眼刀削过来,他及时转音,谈起正经事,“那什么……”
“陈队在吗!”外面人吼来一嗓子。
武钢吓一跳,瞪着来人看半天。
那人不好意思一笑,然而赶紧往办公室里找,“陈队在哪?瞿顾问的那张地图有结果了!”
“他在办公室!”赵晓然猛地站起指路。
那人一声谢了转身风一样的往队长办公室跑。
大约过了十分钟,陈皖南穿着凌晨时在医院的黑衣长裤出来了,挽起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的淤青,来不及处理经过一夜发酵,那青黑痕迹看着有些吓人,连他表情都影响着透着黑沉,叫人噤声。
“为什么全市二十八家康复中心都要查?”还是赵晓然壮着胆子,在陈皖南讲话期间小心谨慎问了一句。
已经确认,瞿嘉画出的地图,当年囚禁她的地方是本市一家名不经传的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私人慈善性质,现已关闭。
“不止这些康复中心。还有孤儿院,容所,有过记录,或者有记忆点的,只要是关于一个十多岁男孩的事,全部查清楚。”陈皖南捏了捏鼻梁,大家能看到他闭起的双眼,和如剑的眉,“在米诺进入安信康复中心前,他可能是个高功能型自闭症患者。”
懂了。
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家长肯定从多方进行治疗过,直到毫无结果,心灰意冷将他丢掉前,都有去福利院之类的地方打听过的可能。
“这太大海捞针了。”在桌边歇着,一边旁听的法医主任闲闲插话道。
“只要确定了米诺,是在安信和瞿嘉有过交集,就算踏破铁鞋,咱们也能翻出他现在的蛛丝马迹。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藏在暗处一辈子。”杨波说的很实在,“何况他已经在国内作案。”
其他人表示不乐观。
“哎,看经侦队的情况,这完全不关米诺事,属于内讧,包括曾家也是,曾鹏被抓,为他前女友复仇有关。这几大披着人皮的大集团,养着一只凶残的暗.杀队伍,扫除竞争对手,贩卖人口,文物走私等……周越是这支队伍的头,霍连云被杀,现场找不到除了周越以外第二人的足迹,凶手是他无疑了。内讧的迹象十分明显。”
“对,连瞿定北都说当年抓他的人,是周越。”
“这个米诺……好像是瞿顾问臆想出来的人物一样。”有人摆出真诚的疑惑脸。
这不是讽刺瞿嘉,至少目前种种迹象看来,米诺这个人都没出现过。
“我不赞同。”杨波无条件支持瞿嘉,“米诺已经开始作案。而瞿定北的思维被药物过量蚕食,他自己清不清楚都不知道,如果他的话可靠,逃出来那一刻就会找瞿嘉,而不是等了六年才姗姗来迟。”
“杨组长的意思是,米诺是这支队伍的头,周越是他推出来当替罪羊?”
“对。”杨波点头。
“证据呢?”持怀疑态度的那波人还是不信,“案子进行到现在,除非周越醒了,指出米诺的下落,否则,米诺就只是一个符号,没有存在的痕迹。即使当年瞿顾问与他在安信康复中心有过交集,他也只可能是周越养在那里的一个小马仔。”
如果是这样,整个以米诺雷诺斯为目标的屠牛行动就是错误的,完全贻笑大方。
“大家忘了除夕晚上,瞿嘉在花房发现的那个雨衣人?”杨波脸黑了,“还有代表美方的陆盛,他已经提出米诺这个人的存在,不是瞿嘉一个人说笑!”
“米诺就是周越呢?”
这声音出来,屋内一阵寂静。目前迹象都往这边显示。
过了好几秒,杨波才道,“查吧。周越这个人所有的轨迹,如果米诺存在,一定有他和对方联系过的证据!即使,这个证据相当隐秘。”
武钢脑壳子疼,看着这帮人讨论了半天没个结果,当然破案这件事不是开几场会就讨论出结果的,要讲证据,而他昨夜扒了一夜灰,得到的证据就是一枚穿甲□□。
“电视里用枪射击油桶发生爆炸都是虚构,在座的都知道一般□□,□□,冲锋狙击之类的枪里子弹基本不会引起火灾。而这枚穿甲□□是可以的。不过因为周越携带了一把气焰枪,不排除他打算射击瞿定北时,操作失误,自焚了。”
赵晓然不赞同武钢的观点,“我认为瞿定北录口供的时候,思绪是很清楚的,最后一次撞击前,他说周越副驾车窗突然爆裂,我们应该相信他。而且,周越是傻子吗?携枪携发射时可产生火光的气焰枪?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藏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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