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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昙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荷泉
党卫军在知道诊断结果后,对戴芬失去了兴趣,她不可能提供任何亚兰蒂尔的去向,也无法为伏尼契将军作证了。因此,她的父母已得到准许,会在近期带她回美国去。戴芬的双亲并不富裕,只能算中产阶级,德国医院的用是陆军支付的,伏尼契将军为她提供了一笔资助,加上戴芬自己的积蓄,能支撑一段时间。亚兰蒂尔了些周折,让布鲁塞尔的银行往戴芬在美国的账户中又汇了一笔钱,并请莫里斯少校给她的父母带信,他将提供日后所有的医疗用。
“她几年后就会醒来,对吗?”李问他,“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早些恢复吗?”
“我想,会的。我们还没看到她的具体状况,如果有好的护理,有人经常对她说话,刺激脑部反应,并帮她活动,促进血液循环,她会好得快些。”亚兰蒂尔说,心里很难受,“她爱吃冰淇淋,爱漂亮,得照顾好她。不然她醒过来,要是发现自己没那么好看了,会伤心的。”
“亚兰,等我们到了美国,就去看望和照料戴芬。”李说,“我都听你的,我也可以坐在床边给她读小说。”
“已经在着手办手续了,”亚兰蒂尔说道,“我的证件没有问题,主要是你的。你的护照早就过期了,最早的出国记录还是五六年前进入德国的签证。我们不可能再回到德国,所以,就要找瑞士的中国大使馆。我想,再两个星期就差不多有头绪了,到时我们再去一趟日内瓦。”
李很想问问,他的护照要怎么补办,他还能叫李默梵吗?也许只能像上次冒名文蓉那样,用别人的名字了,可他并不想改名换姓地生活。但是亚兰蒂尔心情不好,他就没再问自己的事,只是坐在那儿听他讲了一会儿与戴芬的往事。
两周后,他知道了自己的新护照是怎么来的。他们到了日内瓦,见到一个克罗采介绍来的陌生男人,对方与亚兰蒂尔说了十分钟德语,李只分辨出,这个人受托帮他办理护照,前期的手续已就绪了,接着是价格问题。亚兰蒂尔给了他一张二百五十英镑的支票,还有同样多的现金。对方很满意地把钱和支票都好,就带着他们来到一家照相馆,为李拍了一张标准的护照相。半小时后,相片洗好了,他们一起走进了中国驻瑞士大使馆。
浅黄色头发的男人很熟地与一位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国官员打招呼,李已得知了该怎么回答可能出现的问题,他应该是一个刚从国内来到瑞士的学生,正在读语言学校,不慎丢失了他的护照,需要补办。他有些紧张,但官员什么也没问,只是对他笑了笑,就拿出了一本空白护照,填写了他的名字,还有各项资料,盖好了章,还注明了是在合法入境后补办的。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拿着合法的新护照走了出来,那个领着他们的男人留在了办公室里。
“他会按谈好的价格付他钱。”亚兰蒂尔对李解释道,“对方不想去银行取款,所以只能给现金。”
接下来要做的是申请美国的签证。亚兰蒂尔已经教李给美国波士顿的一家语言学校写了入学申请寄过去,提出想从瑞士转往美国学习英语,并备考大学。这种学校毫无门槛,是为赚钱而设的,因此到申请和报名后,已寄来了入学许可。
学生签证是较好取得的一种,他们到了美国驻瑞士大使馆说明情况,交出材料,亚兰蒂尔不知从哪里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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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张瑞士语言学校开出的证明信。美国的工作人员先是咕噜了一阵英语,意思是他们最好回中国一趟,在北平办理这项签证,但他见护照里夹了一百美元后,就痛快地改了主意。
手续都办完了,他们为此在日内瓦停留了两天,准备在小公寓里再住一夜,次日清晨回到卢塞恩。李心里明白,他们快要又一次动身了。他有些不舍,在乡间别墅住了两个多月,他又喜欢上了这个新的家。而且还要和莱丝丽与卡尔分别。卡尔是个性情宽和的人,两个月来教过他打拳,有时还开玩笑地和他掰手腕,要李用两只手对付他一只。虽然亚兰蒂尔说,他们迟早也会到美国,但毕竟不能朝夕相处了。
党卫军还在追查,但已流于形式。里安中校被降职为少校,调往一处偏远的集中营之后,追捕亚兰蒂尔和李默梵的事成了烫手山芋,特勤三处后继乏力,其他部门也不想接手。伏尼契将军仍没有得到在法庭上洗脱冤屈的机会,他的职务被另一位元首任命的将军接替,他处于半解职的苦熬状态中。唯一令人稍感安慰的是,戴芬终于在上周被抬上飞机,由她的双亲陪伴着回到美国。
李默梵觉得,在坐上离开瑞士的飞机前,他还想做一件事,只是不知能不能行。他拉了拉亚兰蒂尔的袖子,“亚兰,我们走之前,能不能去一趟苏黎世?”
“苏黎世?”亚兰蒂尔看见他一副鼓足勇气的模样,明白了过来,“你是想去看看你母亲留给你的保险箱吗?”
“是的。我想她会不会有信,或者其他东西留给我。”李说,“而且,我想的还不止那样,要是她真的留了钥匙给我,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把,我想,我们去看看那个阿里巴巴的洞窟。”
“你想去那里?”亚兰蒂尔真的意外了,他想过李大概会提出去看保险柜,没想到他已经有勇气去触碰更深的实质,他凝视着李默梵,“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是想,”李有些窘迫地说,“那些钱惹出了这么多事,到现在我们还被追杀,我们总得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能想办法终结这一切,总避开它不是办法。行吗?会太冒险吗?”
“应该可以,毕竟还没开战,毕竟我们是在瑞士,不是德国。”亚兰蒂尔答道,李确实从前就说过,想结束这场与宝藏之间的瓜葛,“不过,这可是件大事,我得做个计划。至于危险,世界上什么事是没危险的呢?”他轻轻吹了声口哨。是的,为什么不呢?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一周后,安排停当的亚兰蒂尔带着李默梵前往苏黎世,住进了一家高级饭店。他们休息了一晚,就来到了李记忆里那家银行,他还隐约记得它的名字。由于提前预约好了,经理马上接待了他们。
“您上次来,应该是十年前了。”他核对了李报出的密码和他的指纹后说道。见李点点头,他露出自豪的神色,“确实是很长时间,但在我们这里,即使几十年,上百年,本行都会恪守对顾客的承诺。”
“我们当然相信这一点,瑞士的银行业是很出色的。”亚兰蒂尔客气地说。他们坐在招待室里,两位银行职员送来了一只方形的金属盒子,其中一个人在李默梵面前打开锁,他们随即退了出去。李默梵感到手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这只只有一英尺见方的小箱子。金属的箱壁很厚,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鹿皮小口袋,还有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他把两样东西都拿在手里,说:“亚兰,我们走吧,我想回饭店里看。”
“也好,”亚兰蒂尔说,“虽然查过了,银行附近没有盯梢,但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他们把东西起来,关上保险箱,按铃请银行的职员来原样锁好,放回保险库。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回到饭店的高级套房,亚兰蒂尔让服务员送来一壶红茶。李定了定神,把信封拆开。果然,是写给他的信。在因为漫长岁月而变得有些发黄发脆的信纸上,他认出了母亲的字迹。
默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已年满十八岁,受过相当的教育,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观念。你应该是接到了我请律师留给你的遗书后来到这里,并且还记得那个你和我共同发明的密码。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希望的情况。
事实上,我写下这封信时,你才刚满八岁,每天跟在我身后,用嫩嫩的童音呼唤我。我无法伴随你走过日后的漫漫人生,注视你渐渐地长大成人,能留给你的仅仅是我的思念,还有沉重到不可想象的责任,请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十年过去,如果你还记得密码,我想也就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个关于德国王室和龙之钥的故事,当然它或许已在你的记忆里变得模糊遥远。是的,那是真实的。我偶然闯进了一个与我的人生本毫无关联的世界,得以把钥匙带出德国人的势力范围。我想,该是命运的安排使我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过程充满了运气与巧合。我没对你说过我是怎么把钥匙拿到手,并且暂时不被发觉的。因为八岁的你还太小,知道太多细节或许反而无益。而现在,为了解开你心中的疑惑,我把经过写下来。
在我用唇语读到了霍亨索伦家族的内部会议后,我知道,金钥匙半年内将由皇太子菲利浦保管。他是个张扬的人,我很快发现,他把它当装饰品,用一根白金链子带在颈上,并且毫不掩饰他的喜爱与得意。于是我送给他一件款式别致的衣衫,并请他穿上,让我为他照一张像,作为一种纪念。他很喜欢这个主意,马上照办了。那件衣服的妙处是,它的领口设计独特,能露出锁骨和一部分胸膛。当他穿上时,金钥匙就清楚地暴露在我的相机镜头前。我为他拍了几张正常的相片,但主要目的是调好焦距,为钥匙拍下特写。因为它非常美,上面镶着小颗的绿宝石和碎钻。之后我就找了个借口要去奥地利旅行几天,暂时离开德国王宫。在维也纳的一家小照相馆冲洗胶卷,把正常的照片寄给菲利浦,只留下钥匙的照片,并清晰放大。随后,我就到维也纳著名的珠宝店去,把照片给经理看,讲明材质和尺寸,请他为我定制一把尽可能一模一样的金钥匙,并且支付定金。做完这件事,我就按原计划在奥地利旅行一周,随后又来到德国王宫等待机会。一个月后,我接到珠宝店的来信,仿制品做好了,从照片看几乎可以乱真。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请银行把余款支付给他们,他们则把金钥匙寄给了我。
菲利浦曾好几次邀请我临睡前到他的卧房,为他念诗,以便他得到更好的睡眠。在到钥匙的第三天,我接受了他的邀请。事情并不是很顺利,他当时已不再把龙之钥戴在身上,我给了他一杯加安眠药的白兰地,读了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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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诗,他就沉沉入睡了。我猜想他会把钥匙放在保险箱一类的地方,就轻手轻脚地在他的房间里寻找。的确有一个需要四位密码的保险箱,藏在一幅名画的背后。我当时几乎放弃了,因为环境危险,他随时有可能醒来,而密码只能靠猜测,赌一赌运气。我根据他平时言谈透露的信息去试,试到第三次时,居然猜中了,是他所敬仰的一位祖先的生日。金钥匙就在保险箱里,我用最快的速度替换了它,然后将密码锁恢复原样,擦去上面可能留下的指纹。在写下这段从未对人提及的回忆时,我既无得意,也不愧疚,仅仅是让你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我生长在北平,从懂得人事起,耳濡目染,听到看到的都是中国遭受入侵和战争,一项项屈辱的不平等条约,一次次割地赔款。来自不同国家的洋人在国土上颐指气使,横冲直撞,黄金与白银大量外流,皇家园林化为焦土,数不清的珍宝文物流失海外。当我到了外国,远离故土后,同样的感觉甚而更加深刻,到了时刻灼烧心灵的程度。我曾以为自己想要的只是在乱世中求一方安宁的小空间,独善其身地过我的生活。但所见所闻愈多,就愈是难以满足于苟安一隅。人的命运从来不是独立的,而是注定与所属的国家与民族交叠,成为缩影中的微粒。我在德国王宫里充当一个过客或者说玩伴,所感到的并不是那里每个人的教养,而是骨子里的高傲与轻视。所以当我机缘巧合地能做到些什么时,就无法容忍自己不去做,我只是做不到不去试着拿回一些原本属于我们国家的东西。
我在想,我的孩子,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中国会是什么样子。你所成长的时代比我晚了二十多年,我所见到的是□□裸的侵略和暴行,是身上流淌着强盗之血的外国人最原始的掠夺,而你见到的会不会是披着文明外衣的统治与控制?我坚信我的国家会复兴,她是如此伟大与悠久,具有其他民族不具备的融合力,从不缺乏最高度的智慧,只是在横蛮凶狠上有所逊色。我最感到忧虑的事情之一是,外国人夺走了我们太多资源,这将造成力量对比的悬殊,他们拥有更多更先进的枪炮,更雄厚的财力,用从我们身上搜刮走的财富作为基础,进行更多的侵略与压榨。因此,我用称不上光明的手段取走了德国人的这把钥匙,它叫龙之钥,原本就应属于中国。盼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中国人积累的财富可以重返国土,为本民族增添一丝力量,即使它只意味着黑暗中的一丝微光也好。
我将不久于世,上天交给我的任务将到此终结。如果说我曾经后悔,那是出于担忧,我的所为会为你带来太重的负担或灾难。无论对与错,本应由我来承受结局,如今却只能把一切放到你的肩上。对你,我心里充满负疚,八岁的你如此之小,我却再无他人可以托付。我但愿自己去世后,仍能在冥冥中看到你的未来,以及国家的未来。
我想对你说,尽管我道出了我的想法与期盼,但更希望你不要拘泥于此。你有你需要面对的时代与形势,必定会面临与我不同的思考和抉择。我不该也不愿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作为带给你沉重负担的人,我已失去了这个资格,余下的唯有作为母亲对你的牵挂与祝福。
默梵,真高兴你长大了,你自己决定怎样处理我留给你的东西吧。只要你健康快乐,我都会非常高兴。除了金钥匙,我还给你留下一些早年的藏,没告诉你父亲,以防万一家里遇到变故,你不至因为钱太过伤神,或改变原本的人生轨迹。
我也给默然留了些物品,托你父亲转交。她还是个四岁的小娃娃,不知长大后还记不记得我,你要当个好哥哥,爱护她。但愿我的孩子们都能幸福。最后吻一下你的脸。
母亲傅蓝一九二七年夏
李看完了四页信纸,仿佛早已远去的母亲此刻又在耳边低语,给他讲故事。他把信递给了亚兰蒂尔,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让红茶醇厚而清香的味道留在唇齿间。他想到自己不久前的确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十年的光阴流逝,他又回到原来的出发点,不再是小男孩,过去的烙印在他身上如此鲜明,如刀砍斧凿般留下痕迹。再过十年,他会怎么样呢?在母亲傅蓝的心里,他很重要,值得托付与信任,被期望着能得到幸福,她的嘱托和关怀定格在信纸上,余音袅袅,会成为他人生记忆的一部分。
亚兰蒂尔看完信,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只是往茶杯里加了些牛奶和糖。他们一起喝完了茶,亚兰蒂尔把鹿皮小口袋推到李面前:“想不想打开看看都有什么?”
李默梵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声,把它拿起来,解开缚住袋口的丝绳,把袋子底部提起来,就倒出一道流光溢的小瀑布。二三十颗大大小小,闪闪发光的宝石滚落到茶几中央,还有两串圆润的珍珠项链。在它们当中,躺着一把小巧却华丽的金钥匙,造型美可爱,如傅蓝所说,镶着几颗极小的绿宝石,还有碎钻。
“你母亲留了不少财产给你。”亚兰蒂尔打破了沉寂,他觉得李有点呆呆的,快变成雕像了。他把宝石归笼到一起,逐一查看着,“非常漂亮,大颗而且成色很好,你成了小富翁了。”
“它们很值钱吗?”李问道。
“显然是的,为了让你有个概念,我稍微估计一下,”亚兰蒂尔笑着说,他随手拈起一颗绿宝石,“如果我没看错,这颗草绿色的哥伦比亚绿宝石至少有十二三克拉,在珠宝店里,它至少值五万美元。而这只是一颗。”他又拿起另一粒,“而这颗祖母绿还要大些,以它的成色,比刚才那颗更贵重。欧洲的富豪喜爱上好的绿宝石,它不难脱手。”
他又指指几颗光华闪耀的钻石,“最小的超过两克拉,大的多于十克拉,净度与切割极佳。我就不一一估价了,但必须说,你有财产了,不用再为钱发愁。”
“一定是妈妈祖上传下来的。”李说道,他还是有些不能置信,他凝视着这堆价值万金的宝石,忽然问道:“亚兰,你觉得哪颗最漂亮?”
“都很美,”亚兰蒂尔说,他看了看,指了一下最开始的草绿色哥伦比亚,“我想,我个人比较欣赏它的颜色。”他的目光最早是被它吸引的。
“那就送给你。”李说,他拿起绿宝石,放在亚兰蒂尔手心里,“我总算能送点什么给亚兰了。”
“那我就下了,”亚兰蒂尔笑了笑,“等以后用它镶个小装饰品,摆在我的书桌上好了。”
李看了看他的漂亮小石头,从中间挑出一颗猫眼,“这颗我想送给莱丝丽。”
接着,他又拿起一颗蓝宝石,“你看,这颗送给克罗采行吗?”与另一颗红宝石相比,这颗虽然稍小,但它的色令李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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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采冰蓝色的眼睛。
亚兰蒂尔拿过来看了看,肯定地说,“他会喜欢。”他思忖着要不要告诉李,这颗蓝宝石十分珍贵,恐怕是这堆宝石中最值钱的一颗。
李又用小指拨过来一颗钻石,“亚兰,这颗当我未来几年的学和生活够吗?”
“当然够。”亚兰蒂尔有些无语,李大概不明白五万美元意味着什么,就算管不了一辈子,让他在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十年,大概是没问题的。
李拿起两条珍珠项链看了看,把较长的一串放下,手里留下的那串长度应该刚好适合松松地绕过一个女孩的颈项一周,它的中央有两颗很大的金色珍珠,其余的则是乳白色,每颗都圆润晶莹。“这串,我想以后送给我妹妹。虽然很久没见了,但她应该像我妈妈一样适合带珍珠。”
他最后拿起那颗十几克拉的祖母绿,“这颗,我就自己留着当纪念了。”他想亚兰蒂尔既然喜欢绿色的,那么他也选绿宝石好了。
他把其他的一堆光动人的宝石还有项链都装回鹿皮小口袋,放到亚兰蒂尔面前,“这些都给你拿着,给戴芬治病,好不好。”
“用不了这么多。”亚兰蒂尔说,他为什么有种被人用钱砸了的感觉,李的小脑袋瓜里有时会跑出挺特别的思维。
“那你就用来做别的。克罗采说,你有许多事要做,办什么事都需要钱。”李干脆地说道。
“小家伙,有了钱不能这么用,是要管理的。”亚兰蒂尔说,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不管怎样,这种纯然的信任感的确很可爱,“这样好了,我帮你卖掉两颗,作为戴芬的住院,给她最好的治疗,其他的,我先帮你保管。”他以后还得教教李怎样管理他的小财富。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隔天上午,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在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的护卫下,驶往苏黎世历史最悠久的一家银行。亚兰蒂尔和李从车上下来,被八名保镖簇拥着走向银行厚重的拱门,台阶上,银行经理早已亲自出来恭候。
“虽然有钥匙,也经过了联系预约,但排场是必须的。”亚兰蒂尔事先对李解释过,“尽管瑞士银行信誉卓著,有钥匙就会受到接待,但它毕竟是由人在管理,人性是势利的。”
他们被引到建筑深处的一间贵宾室,保镖们则留在前厅等候。李发现每个遇见的人都面带笑容,并且向他们鞠躬。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漂亮的女秘书端来咖啡,经理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颇有风度,但一直保持着恭谨的态度,花了五分钟介绍咖啡,仿佛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品尝一下银行提供的特级咖啡豆的。
亚兰蒂尔倒是很安然,经理结束了客套,呈上一本厚厚的书,他随意翻了翻,就递给了李默梵。
李翻开这本沉甸甸的印刷品,它是色的,印刷美,里面有三种文字,英文、法文和德文,记载着保险库的编号、日期、服务条款,后面就是大量的清单,一些珍贵的物品还附有照片。
黄金共有五千六百七十五块,每块重五公斤,全部有编号。铁箱三十六只,锁和封条都从未动过,经理笑容可掬地介绍道。李本来以为银行会问一两句原来托管的霍亨索伦家族,但经理压根只字不提,仿佛所有的财宝天生就属于他和亚兰蒂尔。
亚兰蒂尔略略问了几句保险库的状况,经理马上说银行已准备就绪,随时能引他们进入,接着他很谨慎地表示,如果他们愿意兑换一些黄金,银行会以优厚的价格提供任何一种货币。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如何?”亚兰蒂尔询问地看了李一眼,李点点头,会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镶着宝石的龙之钥。
经理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又按铃唤来两个人,三个人轮流查看了一番,钥匙就又回到李手中。
“请二位随我来。”经理说道,他的神情更恭敬了,还带了些郑重,亲自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保险库已经有超过二十年没有人来看过了,本行接受托管时,我还只有二十出头,刚刚进来工作。没想到事隔多年,会由我来接待二位。”
他们在这座庄重而古老的建筑物里穿行,它延伸着围成一个长方形,中间是一块丰茂的草坪,种在上面的合欢树已有一抱多粗。从一扇门出去,穿过草坪,经理带着他们最终进入一架电梯,朝地下深处降落。电梯门开启时,一位工作人员等在门口,身上的制服与李方才见到的其他职员都不同,像是专门安排好在此待命。他默不作声地跟在了三人身后。
地下的通道十分宽阔,并不阴冷,但尽管一只只巨大的灯泡把各处照得雪亮,经过的一道道金属门仍令这里充满异样的森严和压迫感。走了很长的一段后,经理终于在一座像是钢铸成的金属门前停下来,他请李再拿出金钥匙,接过来后递给了跟来的职员。对方拿出一支放大镜,仔细地查看钥匙的前端,辨认刻在上面的细小字符。他确认之后,就转动金属门上一只铸着字符的圆盘,转几下就再去观察钥匙,大约是密码很长,用了十分钟,金属门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密码锁开启了。那个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另一道锁。经理跟着也拿出一把钥匙,转动着开了第三道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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