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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躲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涉江
两相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染上了几分甜蜜的暧昧。
江遇之微微脸红,声音突然加大了点儿,好似在掩盖什么差些脱口而出的心情一样:“不要转移话题啊,快卖萌!”
方海粟为难地看着他:“真要卖啊?”
江遇之点头:“卖啊,怎么不卖?现在就卖。”
方海粟如实道:“不会怎么办?”
江遇之想了两秒,道:“你随便眯个眼噘个嘴啥的,不就是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例。
方海粟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声:“什么恶趣味。”
江遇之将空水瓶搁在脚边,掏出手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哈,这种时刻不拍下来怎么行。”
方海粟正要抢他手机,江遇之动作极快,把手机藏到背后,另一只手抓住企图实施强盗行为的方海粟的手,道:“别闹,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愿赌服输、言出必行、能屈能伸呀。”
方海粟天人交战半晌,默默回了手。
江遇之把相机调到自拍模式,一手揽过他,道:“来来来,合照,你负责卖萌,我负责拍。”
方海粟看了一阵镜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噘嘴,然后闭上了眼睛,不见为净。
江遇之侧头看方海粟,眼里的笑意仿佛要跑出来跳跃翻滚一般。
方海粟见许久没有动静,闭着眼催道:“好了没?”
江遇之清醒,转过脑袋看镜头:“马上就好了,我刚在找角度,你快噘着。”
头顶白云千里,身后绿水流长,周身皆是无限好的风光,而怀里正有一个合适的人,可双手奉上柔情满腔。多年前的这一切便组成了江遇之偏爱的短如闪屏却常起波澜的瞬间,在贴身处梦深时又温又热,叫人迷恋,不可忘怀。
江遇之把钱包拿了回去,动作幅度不小,看着更像是抢。方海粟手中突然一空,心里好像也跟着缺了一块似的,他怔怔抬头。
江遇之把照片取出来,歪头看了一会儿,直接对着闭眼那人嘟嘴亲了一口,然后将它放回原处,折好钱包,塞进裤兜。
方海粟深深呼吸一口,压下翻涌的情绪,心知过了今晚,有些事可能再也问不出口,然而今晚如果问出口,酒后到底是胡言还是真言,他必定也分不清。这一刻,他突然嫌弃起自己的思前顾后来,当谨慎变成优柔寡断,最后一定两手空空。
好钱包之后,江遇之一直看着他,眼神似乎带着醉意懵懵懂懂,又分明认真柔软处处含情。
“走了。”江遇之见他像被定了身似的,再次出口道。
方海粟回神,抬脚跟他走。
江遇之固执地回头看他,非要等他把落后的半步踩上来,才肯继续往前走。
夜风又凉了三分,两人踏着如银月色,并肩慢行。
虽说是并肩,但起引路作用的还是对这儿更熟的江遇之,方海粟只是松着神下意识地“江遇之往哪儿他就往哪儿”。
江遇之走过江边,在广场绕了一圈,又要沿原路返回。
方海粟察觉到不对,拉住他手腕:“你家在哪儿?”
江遇之低头,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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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然后没事人似的环顾夜深人静的广场。
方海粟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想抽出来,最终却没抽出来。江遇之貌似处于糊涂之中,而他的手掌干燥又温暖,那么放开这件事对于方海粟来说难度爆表便成了理所当然。
江遇之之前对他的未冠理由的关心让他有所抗拒,但现在意识不清醒时流露出来的疑似旧情却让他枯木逢春。此时,他不死心地觉得也许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也许,相牵的双手仍载了情意绵绵。
方海粟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儿啊?”
江遇之带着他到近处的长椅上坐下,这次也反应了一段时间,才指了指地,回答道:“我家就在这儿啊。”
其实醉得不轻吧。
方海粟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到零点,这一天快结束了。让他这时候打电话给江母,他有点儿过意不去,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江遇之发现方海粟并没有握住自己的手,仅仅只是任他所为没有抽开而已,干脆把那只手拉到身前,左手也覆上去,紧紧将它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中,不留任何逃脱的余地。
没过多久,方海粟便觉得手上更热了,可他仍没想解脱出来舒服地吹吹凉风。除去路上车声,两人周围静得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躁动不止。
他舔了舔唇,把视线落在身前的地面,喊了一声:“江遇之。”
江遇之这才将放在双手上的涣散的注意力转到他脸上,很久才“嗯”了一声。
方海粟话到嘴边转了个小弯,似乎要做一个铺垫:“你这几年真的想过我?”
江遇之停顿了好几秒,像才想起要说什么,道:“很想,发过很多信息打过很多电话,然后没人。”
他的意思是即便知道手机号停了,还会忍不住去联系吗?
方海粟鼻子一酸,酸涩上涌,眼中隐约有了微微的不舒服。他像学生演讲前缓解紧张那般不动声色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开口,语气压得只剩几分漫不经心:“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这世上分手理由太多:我们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话题、你真的很好可我配不上你、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五花八门,说得好听,归根究底就是不爱了。
江遇之说要分手,那他肯定就是不爱了。方海粟五年前抱着这个要人命的想法孤身远走,沉在难过之中的时候当真是像身处冰天雪地却少了一抹温暖的火光,周围全是伴着刺骨寒冷的漫天风雪,看不见一丝一毫值得快乐和留恋的地方。
江遇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泛起沉沉的失落,仿佛连眼中的亮光都暗了三分,他的声音浸着酒意,泡开了压抑的痛苦:“我当时觉得肩上好重,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说你再也不回来了。”
方海粟猛地转头看他,方才特意控制之后的漫不经心全数插翅而飞,只剩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再不回来了?”
江遇之皱着眉想了想,指控他:“你说过啊,你就说过,我听到了。”
事情突然变得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速度快得让人不敢轻易接受新的还不确定的事实。
方海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吐不出一句话来。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醉酒的江遇之说出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26情意二
江遇之看方海粟只顾盯着自己不说话,扯了扯他的手,道:“我想睡觉了。”
方海粟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江遇之仍然只会指着广场说“就在这儿”,没有一丝多余的信息。方海粟无奈,恨不能跑进他脑袋瞧瞧人醉酒之后的奇葩回路。
他想了想,抽出自己的手,拉江遇之起来:“走,送你去酒店。”
江遇之跟他走了几步,就不肯动了:“不去,酒店不去。”
方海粟转头道:“诶,你就是传说中的事儿?”
江遇之眼中有一股坚定:“不去酒店。”
方海粟露出一个不善的微笑:“那送你回火星好不好?”
江遇之挑了挑眉,思考片刻,道:“不去。”
敢情他还认真琢磨了,真逗。
方海粟瞥他一眼:“我家正好有间客房,你去不去?”
江遇之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走吧,睡觉。”
方海粟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带着他去打车。
两人坐上出租车,城市整夜不歇的灯光从两边照进来,正好弥补了后座车顶照明灯坏掉的不便。
方海粟定定地看着窗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覆盖了好多不明不白的心事。
江遇之一直把目光黏在他身上,眼都不眨。后脑勺实在盯不出什么花来,他便挪了挪屁股,从底下抓住了方海粟的手。
车内略显昏暗,前后还有隔板,后座的事只要动静不大司机便难以察觉。
方海粟低头看了一眼,动了动手指,江遇之赶忙抓紧了几分,双眼仍看着他的脸。
顾忌着有人在场,又不知道江遇之会做出什么蠢事,方海粟干脆没说话,手也任他抓了,反正掉不了肉。
车停在小区门口,方海粟及时抽出手,付了钱就带着江遇之下去了。
江遇之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跟在方海粟后头走。经过小花园,瞄见草丛里头绿光幽幽,他眼珠子一转,翻到眼眶顶,眼中只剩眼白,对着在他前面两步的人,慢吞吞阴森森颤巍巍地道:“你身后有鬼。”
方海粟停步,顿了两秒,转过脑袋,瞳孔对到了中间:“你还我命来。”舌头伸到了唇外左下方,也是一个十足生动的鬼脸。
旁边的绿光正好飘到方海粟脸上,配合他的表情与声音,吓人程度立马往上蹭了好几个度。
对方脑袋转得突然,声音激烈,仿佛真有什么深仇大恨,江遇之被吓得忘了维持自己的表情,看着他沉默地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很好玩儿?”方海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两人进门,方海粟开灯,室内一下明亮起来。他拿了鞋叫江遇之换上,领他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去了卧室。
“江遇之,过来洗澡。”方海粟出了卧室,手上拿着衣服和毛巾,边喊他边走向卫生间。
江遇之看他停在卫生间门口等了片刻才过去。
“你还会扮鬼吓人,洗澡应该也难不倒你吧。”方海粟把手上的东西塞给他,指了指浴室,“进去吧,洗完可以睡觉。”
江遇之站着看了他几秒就进去了,还没忘把门给带上。
方海粟摇摇头失笑,自己也去卧室自带的浴室快速冲了一个澡。
江遇之裹着一身水汽出来,方海粟正擦着头发,他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吹风机,道:“自己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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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之摸了一把潮湿的头发,“哦”了一声,拿着吹风机去卫生间。
等他出来,方海粟又给他喝了一杯蜂蜜水。
直到一点四十左右,两人才各自歇下。
这时才算真正安静下来,方海粟躺在床上,没有经过准备状态便直接想起了那些挠人心肝的事情。
江遇之只说了个不清不楚的头,方海粟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不再回来,那时的想法明明不是这样。而且脑中也完全没有被他质问过的记忆,照理说他听到了不也应该问清楚吗?为什么自己最后只接到了一个不留余地的分手的电话?
疑问绕成一团乱麻,怎么理都找不到出口。
“嗯”江遇之皱着眉醒了过来,太阳穴的位置隐隐跳出轻微的痛意。他揉了揉脑袋,准备下床喝水,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凌晨六点。
他放手机,借着微弱的亮光看见旁边刚好摆着一杯水,迷迷糊糊就拿起喝了个底朝天,凉水下肚,这时神智才慢慢恢复了一些。
他下意识转头,眯着眼看清楚情况之后,忽而睁大了眼睛,又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靠近看了看,做了一个无声的“哇”的口型,才彻底相信双眼所见。
方海粟躺在他旁边,往他这边偏着脑袋,一小半左脸压在蓬松柔软的枕头里,嘴唇被挤得微微嘟起,呼吸均匀安稳,睡得很香。
这张脸让江遇之想起昨晚他们好像在一起喝酒。他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咦……昨晚他并没穿短袖,衣服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种又期待又忐忑的情绪并没坚持多久,就随着他慢慢想起一切而消失了。
江遇之打量了一眼房间,窗帘紧闭,一丝缝隙不留,窗外隐约有光,这气氛完全可以睡个回笼觉。
粟粟这是梦游了吧。江遇之越这么想,心跳便越快。
他支起胳膊肘撑着上半身,用手指点了点方海粟的脸,见他没有反应又戳了戳他的腰,方海粟朝他这边翻了个身,依然沉睡。
江遇之忍着想笑的冲动,做贼似的把自己的枕头移过去,然后挪了挪身体,与方海粟呈一个面对面的姿势,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手绕到他腰后虚虚扶着,确定他没被吵醒便实实在在覆了上去,掌中感受到的体温真是直接烫到了心底。
本质清凉的薄荷香在呼吸间变得暖软,江遇之忍不住又把脑袋靠近了一些。即便心中存了迫切的冲动,他最终也只敢噘长了嘴轻轻在方海粟的额头上一碰即。
梦境混沌不清,方海粟无由觉得气闷,睁开了眼。现实的情况压根没让他经历迷糊转醒这个过渡状态,干脆利落地把人给惊得极为清醒。
江遇之紧紧抱着他,一手揽着脖子一手扣着腰,左腿还压在他身上,简直是把他当做了人形抱枕。他自己更没眼看,乖乖躺怀里,双手虚抓衣服,抬头就能吻下巴,什么鬼姿势。
江遇之还没醒,方海粟心知不动声色地退开几乎不可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江遇之下巴着力,一手推开了他的脑袋。
江遇之被袭击,立马就醒了,这次清醒得很快。方海粟推人力气不小,他的下巴都红了。
方海粟准备推开他下床,江遇之动作比脑子快,缠着不放。
靠得比之前更近了,方海粟一边用力挣脱一边道:“你干嘛?”
江遇之暗暗使力,道:“你又梦游了啊?”
方海粟在他怀里被束缚得使不出全力,稍微提高声音道:“是啊!所以松手啊!”
江遇之小声道:“不想松怎么办?”
“你还没醒酒是吧。”方海粟伸手用力拍上了他脑袋。
“啪”的一声,江遇之只觉得出现了短暂的耳鸣,方海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愧疚,没再动了。
江遇之等耳鸣消失了,才道:“我醒了啊。”他又不好意思地咳了几下,放低了声音,心虚道,“那啥,小小江也醒了。”
声音很轻,呼吸很重,一同扫在方海粟耳边,让他从耳根红到脸。贴身感受到那一处的变化,更是突然觉得全身滚烫起来,趁江遇之松神的功夫,他赶紧推开人出去了。
27情意三
直到洗漱完,方海粟脸上的热度才完全消退下来。他对着镜子看了会儿,觉得神情已恢复如常,便出了卫生间。
这时江遇之正好从客房出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方海粟上一秒才建设好的思想似乎又出了点儿小问题,下意识地把视线往下移了半身的距离。
江遇之被他的小动作惹得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脑子还没想清楚,只管先伸手挡住某个位置,害羞迟来,刚忍下去的燥热再一次蠢蠢欲动:“不准看!”
方海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步走向客厅,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很少见地大声道:“谁稀罕!”
江遇之被他吼得一愣,尴尬地放下手去卫生间,过了一会儿,他扒着门伸出一个脑袋,好声好气甚至带着点儿谄媚道:“陛下,微臣想要牙刷。”
方海粟看都没看他,生硬道:“餐桌上。”
“哦。”江遇之过去拿起还没开封的新牙刷,想起昨晚上解酒的蜂蜜水和怕他夜里口渴摆在床头的水,心里不由有些感动。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只留了后脑勺给他的人,才去卫生间洗漱。
等江遇之出来,方海粟还坐那儿看书。他一边走向冰箱一边道:“我给你煮个面。”
方海粟没理他,江遇之打开冰箱,上下看了看,手伸向顶层。
方海粟想起那块鸡蛋,迅速站起身喊他:“江遇之!”
迟了。
江遇之手上拿着青灰色碟子,上头正是那块被蒋斌调侃过的心形鸡蛋。
方海粟看见了,面上闪过懊恼,一时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得仿佛每个细胞都竖起了防人的盾牌。
江遇之走到方海粟面前,把鸡蛋给他看,问道:“它是不是很可爱?”
方海粟一个劲在在脑子里自问“怎么办”,即便知道此刻他到了面前他在说话,也分不出另一份心思来应付。
江遇之兀自叹了声气,可惜地看着手上的碟子,忽而摸了摸方海粟的脸,又及时了回来:“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就不把模具给别人了,这个心形的算常见的,本来还有好多别的呢。”
说罢,江遇之转身,咬了咬下唇,却还是没忍住,脸上炸出烟花般的笑容。
他哪是喜欢鸡蛋,明明是喜欢我啊。
他都紧张得不知动作任我摸他了,他这分明就是喜欢我!
方海粟迟迟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欲出口反驳,但又怕他听了追着多问,于是只动了动唇,声还未出便已作罢。全身的盾牌瓦解得莫名其妙。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早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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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粟把碗刷完准备请人出门右拐,却被江遇之叫住。
“粟粟,坐这儿来。”他回头眼巴巴地望着方海粟,右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方海粟把赶人的话吞回去,坐到另一边,示意他有话就说。
对方穿着拖鞋于江遇之来说很是方便,他微微歪头将视线放在方海粟的脚踝上,定定看着,仿佛是在估量着什么。
方海粟察觉到后,踢了鞋子,双腿盘坐在沙发上,顺便把之前丢在茶几上的书拿在手里,继续装模作样,敌不动,我不动。
江遇之默默回视线,从兜里摸出脚链,捏了捏递给他:“之前出差给你带的。”
方海粟把目光从书上移到他手上,瞥见了一根串着铜钱的红绳。
江遇之见他没动作也不言语,手往前凑近几分:“脚链,驱邪避灾,我在寺庙求的,诚心诚意带着愿你平安的愿望求的。”
方海粟把书摊放在腿上,抬眼看他,许久之后才道:“为什么做这么多?”
江遇之仍伸着手,对上他的视线,眼神痴痴,慢声道:“我忍不住。”
方海粟的心因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痴意颤了颤,继续问道:“原因呢?”
手轻轻落在腿侧,江遇之握着脚链,轻笑一声:“你以为什么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他翻出手机点亮屏幕,钱包也摊开放在方海粟眼前,“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的照片设置成屏保,放在贴身的钱包里,能是为什么?”
答案昭然若揭,方海粟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我之前真的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所以那次碰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就像盼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我再也不用守着一个停了的号码,所有虚无缥缈的思念都落到了实处,化成满地奔跑的小鹿,满天飞舞的蝴蝶,然后全都冲进我心里砰砰乱动,搅得我整个人都平静不下来。”江遇之的眼中仿佛盛着温柔的碎光。
方海粟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那次重逢于他自己是大起的波澜,于江遇之只不过转眼即逝的水花,哪里又晓得剖开平静的表面往里看,双方都一样呢?
“几年不见,你有了一些变化,你在千方百计地避开我以及任何有关我的话题,不明显,但我看出来了,可我还是想靠近。就因为我忍不住这种心思,控制不了,所以才做了很多你想拒绝的事情。你觉得这份忍不住还能有什么原因?”江遇之直勾勾地看着他,所有感情都不必再着,都急需出口,“粟粟,我忘不了,我喜欢,我爱。有人说爱是想触碰又回的手,可爱明明是想触碰,想拥你入怀,想甜腻长吻,想负距离接触,而身心永不回。”
情话是爱情赋予任一虔诚去爱的人的武器,专往他人柔软的地方戳。
听了这些,方海粟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股不可名状的难过,他生生忍住落泪的冲动,眼底蓄着水光,出声带着几分不解和委屈:“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有些话轻易问不出口,一旦问出口,问话者可能马上就要迎接铺天盖地的忐忑。昨晚一问,他便是抱着这种因结果未知而紧张的心情,前提是江遇之的不清醒,方式是掩饰自己珍视的漫不经心,为自己留足了退路。但此刻一问,江遇之刚说出的那些真挚动听的情意把他的优柔寡断打得魂飞魄散,仿佛令人悲伤的剧情一下子有了反转,因此一字一标点皆是勇气。
江遇之难受地握紧了手中的脚链:“我当初不够成熟,遇事只看得到沉闷的灰色。”
方海粟看他突然低了头,还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起昨晚的事,便道:“你是因为我说过再不回来?”
江遇之点点头,又轻微摇了摇头,抬眼看他。
方海粟看他点了头就立马道:“我明明没说过。”见江遇之对自己的说法并不意外,他便以为是对方弄错了,觉得更加委屈,接着解释,“我没跟你说过,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压根没想过不再回来。”
江遇之听了后头一句话,见他眼中有急色,分明没说假话,便说出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什么和你妈妈打电话说再不回来?”
方海粟被他问得一顿,努力回忆起那个电话,张了张嘴,对这份误会感到无语,最终只在弄人的巧合面前泄气道:“你听到电话之后怎么不问问我……”
江遇之不知其中还有什么未解的缘由,心中却偏向于另一件事:“当时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让我觉得很痛苦。后来无意间听到你说的话,你又说得那么决绝,我真的一点儿想问的心情都没有。”
方海粟愣愣地看着他,脑中闪过他夜里说过的话:“我当时觉得肩上好重,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说你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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