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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靡宝
麦少东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西裤,头发蓬乱,一脸睡意未消,显然昨夜留宿于此。
“我找江雨生!”郭信文的声音如冰块坠地,摔得劈啪作响,“你是谁?”
麦少东比郭信文更加惊愕。
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半,过去只能远观的堂堂郭氏集团的主席出现在男友家门口。更何况对方这脸色,同男主人归家捉奸如出一辙。
可麦少东紧接着想起来,这层公寓就是由郭氏赠送给江雨生的,名义上是为了拉拢他这个学术界新秀。
麦少东顿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而郭信文已没耐心等麦少东回答,推开门走进了屋。
“请等一下。”麦少东不敢强硬阻拦,“雨生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晚些时候再来拜访。”
郭信文打量对方的目光有着不屑掩饰的鄙夷和傲慢。
他不认识麦少东,而他所不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无名之辈。既然是无名之辈,那就不值得他劳神。
“雨生?”郭信文似笑非笑,“请问阁下是……”
“我是他男朋友。”麦少东将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郭信文脖子上青筋抽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原来,顾元卓走后,就换成了你。”
麦少东面孔轰得烧得通红。
敏真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郭信文,惊讶道:“郭大叔叔?”
郭信文转头这一瞬,表情由寒冰化作春水,温和道:“敏真起床了?叔叔买了营养早餐,快去请你舅舅起床一起吃。”
敏真飞速地打量了两个男人:“舅舅昨天淋了雨,回家发烧了,还在休息。”
“我说过了。”麦少东冷声道,“郭总,您可能需要改日再来。”
郭信文置若罔闻,对敏真道:“那你先来吃。待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敏真挠着头,又朝郭信文青肿的鼻梁扫了一眼。
原来昨天吃了舅舅拳头的,是这位呀。
郭信文视麦少东如屋内一尊高大的摆设物,迳自拨了个电话给司机:“让小刘去把陈医生接过来。你一会儿送江教授家的孩子去三中。”
然后把带来的丰盛的早饭盛出来,将手磨豆浆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郭信文表现得对这间公寓无比熟悉,对厨房电器驾轻就熟,甚至能准确找到橱柜里的垃圾桶。
麦少东看在眼里,越发心惊。
能这么熟悉,只有一个原因:郭信文曾在这里住过!
这就是郭家赠江雨生公寓的内情?是郭信文气焰嚣张地上门来,反客为主的底气?
这个男人,和江雨生是什么关系?
***
等到江雨生打着呵欠走出卧室,就见两个男人据守在餐桌两端,青面对着红脸,火焰迎着冰霜。而敏真已换了校服,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粤式早餐。
江雨生一时以为自己脑子烧糊涂了,产生了荒诞幻觉。可晃了晃脑子后再定睛一看,还是这一副画面。
见江雨生出来,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唰唰起身。
“雨生,你感觉好点了吗?”
“雨生,我带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自客厅沙发里站起来,笑容可掬:“江先生,你好,鄙人姓陈,是一名全科家庭医生。听说你不舒服?”
江雨生发挥出了自己混迹江湖临危不乱的本事,迅速镇定下来。
他和陈医生握手:“有劳陈医生,我已经好多了。江敏真,你已经要迟到了,还磨叽什么?少东,你怎么把郭总给放进来了?”
敏真飞速嘴里往塞了一个虾饺,抓着书包跑出了门。
麦少东得江雨生撑腰,脸色立刻好转,笑道:“郭总很是心急,听说你生病了,又请来了医生。这么一番盛情,我们也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呀。”
郭信文面不改色,微微笑:“雨生,我有要事要和你商谈,怕电话里说不清,专门上门来。不过你身体要紧。”
江雨生呵呵干笑:“昨天着凉发烧而已,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该请陈医生看看你的鼻子才是。”
麦少东先前还纳闷谁有胆子捶郭氏主席的鼻子,江雨生这话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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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将江雨生手上的青印和郭信文肿紫的鼻子联系在一起。
他越发对昨日发生的事好奇。
陈医生这样为有钱人服务的家庭医生,已学会对各种人物关系纠葛的场面泰然处之。他给江雨生开了些非处方药,叮嘱了一些饮食注意事项,挥手告辞。
江雨生又对麦少东说:“少东,你也要去上班吧?”
麦少东并不想退场,但是约了大客户,他还得先回家洗漱更衣。
“我晚上再过来看你。”麦少东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忽然伸手搂过江雨生的肩,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打电话来查勤的。”
屋内终于只剩江雨生和郭信文。
第70章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有人上门还债,总比被人上门讨债要好。
人在江湖混,不怕欠钱,却怕欠人情。
真金白银,连本带利,欠多少还多少,有理有据。
可人情这玩意儿犹如先秦诸国的货币,没有一个统一的结算标准。你觉得这份情只值二两,人家却觉得你欠了三斤。还得多了也不行,人家又被迫倒欠你的情,又要冥思苦想如何给你找零。
其实说来说去,做人要是太有良心,都会吃人情的苦。
郭信文傲慢自负得让他亲老子都要下狠手调教,但又偏偏是个有良心的正派人。
有良心的人比别人要多许多烦恼。比如知道自己欠了别人好大一份情,恐怕会视为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如果不能尽快连本带息地还清楚,他恐怕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果真,郭信文低声说:“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一直在想我们的事。”
江雨生在餐桌边坐下,打开了餐盒盖子,就着热粥吃葱油饼。
郭信文在他对面坐下,叹:“我一直在想着你,雨生。”
江雨生说:“要是想着怎么弥补我,大可不用劳神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小孩。如今,你所能给我的,我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挣到。你已经没了优势。”
“我知道你要这么说。”郭信文说,“确实,因为我们父子的事,你受到的最多的非议,就是说你贪慕虚荣。你心里赌着一口气,就要证明你自己有能力,根本不需要别人的钱。郭家给你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江雨生噗哧笑:“这番话要是从你们郭家律师的嘴里听到会更适合一点。”
青肿的鼻梁大大削弱了郭信文惯有的上位者傲慢的气势。没有外人在,郭信文此刻谦卑而内敛,面不改色地任由江雨生讽刺。
“我不说那么多客套话,雨生,但是我确实想弥补你。”
“你想弥补我,并不是为了我,而只是想让自己安心。”江雨生一针见血。
郭信文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温和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达成双赢。”
江雨生吃着敏真剩下来的水晶虾饺。
郭信文说:“为什么不利用我的愧疚心理,来达到你的目的?我想对你的研究室注资。甚至,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以你命名的私人研究所。这不正是当年你打算做的事?”
“可我没兴趣。”江雨生说,“你做任何补救,都在不停地提醒我,我当年是多么卑微渺小,是怎么被人利用得团团转的。这才是我最想忘记的!”
郭信文说:“雨生,我昨晚已经和二弟还有大妹谈过了,把爸的视频播给他们看。我们都很愧疚……”
“我知道。”江雨生不耐烦,“我心领了。你还要怎么样?要我现在就和你们兄妹手牵着手,一起歌唱《我们是一家人》?我打赌你弟弟妹妹对这事的感触远远没有你这么深。你觉得遗憾主要是因为错过了一段爱情。可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误会了一个打工仔罢了,给一笔慰问金就是。我想他们肯定也不支持你这么低三下四地来道歉。”
郭信文紧咬了一下牙关:“孝文还是很后悔的。”
“老二不过是个还没怎么长大的孩子。”江雨生叹,“但是信文,我现在只想尽快把这段往事忘记。这事是我的耻辱。”
“你也很怨恨爸,是吧?”
江雨生怔住。
他如今真说不清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郭长维。
江雨生第一次见到郭长维时,对方刚被诊断出患有绝症。可从表面上看,这个中年男子高大刚健,威仪浑然天成,确实极具成熟男性的魅力。
所以江雨生也能理解为什么世人乐得误会他和郭长维的关系。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和郭长维在一起时,看起来确实像一对忘年恋的情侣。
一个是手握大权,掌控整个商业王国的王者。一个则是温柔贴心,依附着王者生存的爱宠。
只有一个人,就一个。当江雨生和他说,他和郭长维一直清清白白,那个人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
只有顾元卓。
那日,郭长维在书房召见到江雨生,其实也是想给点钱,把这个勾引自己儿子堕落的小孩打发走的。
改变他主意的,是书房里重新整理过一遍的书籍。
数千本书,按照科属、发表时间,甚至学术的严谨程度,全部重新排列过。连关系不合的作者的书,都间隔开来这是江雨生的杰作。
郭长维和江雨生在书房里交谈了半个来小时后,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将他留下。
江雨生和郭信文决裂后,郭长维将他留在了身边做私人秘书,供他继续念书,同时让他给当时正中二、成绩烂如一堆狗屎的郭孝文补课。
郭长维对江雨生,就如同江雨生养花:发自内心地欣赏喜欢,心呵护,给予他成长所需的一切。
江雨生重新办好了身份证和护照,回到学校,完成了大学学业,又被郭长维送出国念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江雨生知恩图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只要学校放假就会第一时间回到郭长维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
在儿女都因为结婚和学业各奔东西的日子里,是江雨生陪在郭长维身边。
是江雨生在郭长维做化疗的时候握紧他的手,在手术室门口守候,在他病床边为他念书,关照他的三餐,推着他的轮椅去海边散步。
江雨生的卧室就在郭长维的卧室隔壁,两个房间有一扇门连通。有什么动静,江雨生就会推门而入,和护工协作照料郭长维。
郭长维病得最重的那阵子,江雨生甚至一直睡在他屋里的小床上。
那时候的江雨生,是全身心地感激这个男人。自从得到郭长维的资助后,江雨生再也没有缺衣少食过。留学的时候,郭长维甚至让下属为江雨生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公寓,每日都有人上门做饭和打扫卫生。
那时候,江雨生的待遇同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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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子女也没什么不同。于是还有一种流言的版本,说江雨生其实是郭长维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郭老对我有知遇之恩。”江雨生轻声说,“如果没有他的培养,我不会有今天。”
江雨生曾做好准备,毕业后就为郭氏效劳终身。可是郭长维支持他攻读生物,从事科研教育。当江雨生和元卓相爱后,郭长维也大大方方也放手让他走。
“郭老对我的资助,是完全无私的。这是不论他怎么利用过我,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郭信文怅然:“爸一直最疼爱你。你大概是他最理想,而没有拥有的儿子。”
“不。”江雨生严肃纠正,“你才是他最满意和自豪的儿子。郭老对我的偏爱,是另外有原因的。”
“是什么?”
江雨生斟酌了片刻,摇头:“他如果没有告诉你,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郭信文泄气长叹,双手撑着额头,十指插入短发之中。
这个执掌整个集团,杀伐果决、身家千亿的少壮男子,也只有在少年旧识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带着脆弱、困惑的神色。
而到了外人前,他就要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武装起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必须以一个永不迟疑,永不犯错的领导者形象,继续指挥庞大的家族集团前进。
“我昨晚还反复想到爸。直到他弥留,我都没有和他好好谈一谈。我曾那么怨恨他夺走了你,怨恨他不顾及我的感情。可现在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用来激励和锻炼继承人的手段。”
“那你怨恨他吗?”江雨生问。
郭信文苦笑:“不论我们怎么看待他,他都已经不在了。我们的看法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了。”
“那就把他放下。”江雨生说,“我们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并没有耽搁我们什么。”
“你是这么认为的?”郭信文用通红的眼睛看向他,“我们错过了彼此。”
江雨生眉心轻轻牵动:“可我们也都不确定,假如当初在一起,我们就能比现在更满足和快乐。”
郭信文沉默。
江雨生说:“家庭、事业、财富,爱情,我们都有了。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至少我是满足的。”
“那个男人就是你现在的爱情?”郭信文冷笑,“顾元卓已彻底退出你的生活了?”
“怎么交友,是我自己的选择。”江雨生淡漠道。
郭信文烦躁地摇头:“不,雨生,我不满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怨念,就是我没有得到过你,却还得眼睁睁看你为了顾元卓付出一切。现在我才知道,顾元卓得到过的,原本都属于我!我反而更不甘心了!”
江雨生冷声问:“那你打算怎么样?和你太太离婚来追求我?”
郭信文愣住。
江雨生问:“信文,你后来和男人交往过吗?”
郭信文有点尴尬:“没有……”
江雨生说:“我不会去给你的性取向下定义。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和一个同性交往是什么感受,对不对?你都已婚了,也该知道交往不是牵小手。你知道同性的性-行为要做什么?你能想象自己和一个同性脱光衣服拥抱、接吻,并且以特殊的方式做-爱吗?”
郭信文鼻尖额角渗出汗来。他显然没有和人讨论过这么直白禁忌的话题,更没料到江雨生会如此直接。
“你看着我,信文。”江雨生声音不高,却有着教学生涯中锻炼出来的师长的威严,“我相信你当年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你。但是你和我不同,你从来不是非同性不可的。你对我的喜欢,更多程度上是对弱小者的怜悯疼惜,对所有物的占有欲。你那所谓的念念不忘,也不过是叶公好龙!”
郭信文咽了一口苦涩的唾沫,哑声说:“你说的不全对,雨生。我对男人是有冲动的。只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这下轮到江雨生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百亿顾总:已婚男士请自动滚开好吗?
第71章
良久,江雨生说:“于姐是个聪明爽朗,热情友善的人。”
“是。”郭信文苦笑,“我承认她是个优秀的女人、妻子、母亲。”
“我很喜欢她。”江雨生说,“况且我现在和于家利益捆绑,目测还会继续合作很久。我不想让你的私人感情影响到我的工作。”
“不会的。”郭信文温和道,“我有分寸。”
江雨生焦虑地继续说:“再说,我才好不容易从上一桩桃色绯闻中脱身,实在不想转身又陷入下一桩里。男人的私德也是要受到审判的。我想以科学家的身份被后人铭记,而不是什么基佬圈的社交名媛。”
“别这么说。”郭信文低声道,“你不是……你不会是的。”
“我更不想掺和到你的婚姻里。”
“不会……”
“我也有孩子了,我要做她的榜样。我必须非常慎重地处理我的感情生活。”
“我知道……”
“我”
“雨生。”郭信文握住了江雨生放在桌上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雨生。我以亡父之名发誓!”
江雨生沉默良久,说:“如果说你要赎罪,那你只需要向一个人赎罪。就是被我们的误会拖累,导致家破人亡的顾元卓。”
郭信文沉默片刻,说:“在商言商,顾家的事,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我只是没想到顾卫东会选择轻生。”
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顾卫东一生中面临过数次更大的危机,但是都淡然挺过来了。这次会走极端,还有一个原因是身患晚期绝症。
已知自己纵使有翻盘的能力,却再无翻盘的时间。上天已不会再给他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不如最后掌握一次主动,主宰自己的生与死。
“可你误伤了他。”江雨生说,“你应该向他道歉。”
郭信文为难许久,终于低了头:“是的。你说的对,”
这日郭信文离去前,只向江雨生提了一个要求:“爸是在伦敦去世的,但是骨灰带回来,葬在老家坟地里。就在临市下面的县里。如今既然我们尽释前嫌了,我想可否一起去给他老人家上个坟,告知一声?”
江雨生自然同意:“我早就该去祭拜郭老了。”
***
巧得很,江雨生和郭信文约定的去上坟的周末,正是清明节。
纷纷的清明时节雨自天不亮就开始下。为了避交通拥堵,他们选择一早就出发。天刚蒙蒙亮,郭家的宾利轿车就已停在了江家楼下。
江雨生带着呵欠连天的敏真上了车。
车内十分宽敞,座位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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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郭家兄弟二人恭迎江家舅甥俩。
敏真一看到郭孝文,就像狗看到曾被自己咬过的贼似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眼中迸射出虎视眈眈的凶光。
郭孝文今日顾不得和她打闹。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修理得很短,正色肃容,一本正经,顿时成熟了好几岁。
他对江雨生恭敬欠身,低声说:“雨生哥,大哥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过去是我误会了你,编造了许多有关你的谣言,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觉得很愧疚。我这么做是错的。我请求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辟谣的!”
其实江雨生并没有太将郭孝文的所作所为放在眼中。
江雨生认识郭孝文的时候,后者才十岁,其顽劣程度简直好似出山的旱魃,破棺的粽子,所经之处,无不满目疮痍、哀嚎遍野。
他们相处得并不愉快。郭孝文受了父兄影响,一直对江雨生抱有成见,又讨厌被江雨生逼着写作业。江雨生吃了不少他的恶作剧的苦。
也正因如此,直到今日,纵使郭孝文已经成长为高大健朗的年轻人了,他在江雨生的脑海里还是那个欠抽的小皮孩儿。
一个本性不坏,但是因为娇生惯养,心智年龄和敏真差不多大的孩子。
甚至,江雨生面对他的时候还有种正常人俯视智障人士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江雨生浅笑说:“赎罪就不用了。我只需要你们能辟谣。还有,你以后能和敏真和平相处。”
郭孝文和敏真目光交接。敏真一脸天真无辜地瞪着他,眼中闪烁着慧黠之光。
郭孝文干笑。
郭家祖籍所在的村镇在近二十年的改革发展,以及郭氏慷慨的资助中改头换面,不再是郭长维当年离家时那个穷困潦倒之地。
新农村屋舍井然,清一色白墙灰瓦的二层小楼,鸡犬相闻,孩童嬉闹。青葱的田野在春日氤氲水雾之中静静地绵延至地平线。
新绿是生命力的火苗,被天神之手洒落人间,在广袤大地上蓬勃地攒动,跳跃,寸寸吞噬冬日遗留下来的枯黄,争夺着人们的视线。
江雨生站在田坎边深呼吸。空气湿润清新,混合着泥土的甘甜、化肥的腐臭。
轻柔的风穿过郊野,掀起层层近乎透明的薄薄雨帘。田边的晚樱开了一树繁花,在微弱的天光中独自招摇。
郭长维的墓地并不雄伟奢华,仅比周围他的同族先祖们占地略大。墓碑简洁大方,且根据国外的传统,还篆刻了一句话:“这是一位归家的游子”。
墓后有一片篱笆墙,被两株生机勃勃的藤本月季占据,橙黄的花朵次第怒放,香气袭人。
江雨生他们给郭老敬香烧纸,鞠躬致敬。
“爸,”郭信文说,“我和雨生尽释前嫌了。今后我们会好好相处的。我会照顾好他。他不肯回股份,我已决定,将以后每年分红都还给他。那是他应该得的。”
江雨生扫了郭信文一眼,但是没有在这个时刻和他抬杠。
郭长维的隔壁,安葬着他的发妻赵氏。也是郭氏兄弟的生母。娶了这位赵氏,也是郭长维发家的第一步。
赵氏在郭信文十二岁那年病逝,郭长维后来又再婚。那段婚姻只持续了五年。之后他就没有再婚,只有两三红颜知己。自病后,他的身边几乎只留下江雨生一人,和自己相伴。
在郭家兄弟为生母烧香的时候,江雨生带着敏真在旁边转了转。
“这人叫赵秀松。”敏真眼尖,发现赵氏的墓边还葬着一个不姓郭的人。
“那是我小舅。”郭孝文说,“他几乎是我父母一手带大的,可惜年纪轻轻就出意外去世了。我妈最疼爱这个小弟。在小舅去世后,她的癌症飞快扩散,很快也走了。爸就将他们俩葬在一处,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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