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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靡宝
救援人员





绽放 分卷阅读183
自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大局已定,船员们纷纷举手投降。
于怀平的面容在强光下愈发苍白,几乎要没入这片白光之中。可他眼睛却微微张着,瞳孔漆黑,神情出奇地安详。
仿佛在这一刻,他再也没有苦难,无需承担责任和义务,也不用忍受任何思念的煎熬。
“于怀平!”敏真一口气不停地按压着他的胸腔,试图将他正在离体的魂灵摁回他的身体里。
“于哥!我不许你放弃!你听到没有?艹!不许跟着光走!我不准你走”
雨水疯狂地扑打在她身上,混着眼眶里涌出来的热泪,顺着脸颊潺潺滚落。
“敏真!”郭孝文一身劲装而来,将狙击步-枪挎在肩上,朝敏真伸出手。
“别碰我!”敏真嘶吼,“我不能停!他没心跳了!”
“医疗队快到后方甲板上来!”郭孝文扭头对着通讯器咆哮,“人质失去心跳,需要急救!快!”
敏真大哭着,泪水完全模糊了视线,一边数着节拍奋力按压着于怀平的胸膛。
她肯定弄断了他的肋骨。手下的身躯太枯瘦羸弱了,几乎不属于一个成年男子。
时间过去了多久,敏真也弄不清了。她只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她的按压是保证于怀平的心脏继续跳动的唯一办法。
“别走……”敏真哭着,“于哥,我不让你走……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你还要再找个男朋友呢……”
直升飞机缓缓在上方的停机坪上降落。医疗人员带着担架一路狂奔而来。
郭孝文在敏真耳边迎着风浪声大吼,但是敏真听来,不过一片嗡嗡声。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身体被男人凌空抱起来,从于怀平身上扯开,敏真才骤然爆发出抵抗的尖叫。
“没事了,敏真!”郭孝文吼着,紧抱着她挣扎的身躯,“把他交给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立刻补位而上,给于怀平扣上了氧气面罩,把人抬上了担架。
一个护士跪在担架上继续给于怀平做心肺复苏,其余人推着担架朝直升飞机狂奔。
郭孝文将敏真打横抱在怀里,紧跟其后。
“人质全部获救。我们现在返航!”他对着通讯说完,带着敏真跳上直升飞机,“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
这架运输型直升飞机的舱门已卸掉,驾驶员随即顶着风雨起飞,如一枚子弹,一头钻进了浩渺黑夜之中。
直升飞机上,针对于怀平的救治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敏真泪雨滂沱,看着医护人员剪开了于怀平的t恤,将电击板摁在了他苍白的胸膛上。
“充50焦耳”
“松手!”
于怀平身躯猛地僵直拱起,片刻后瘫回担架上。监视器里,心跳依旧是一条直线。
“再来,加到100”
于怀平的身躯再度绷直,发出细细颤抖。
敏真正对着他的脸。于怀平双眼依旧没有合上,瞳孔似乎已经扩散。
那一瞬间,于怀平的面孔,同记忆深处躺在厨房地板上的父亲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前所未有的惊恐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让敏真难以抑制地颤抖,说不出半个字,只是疯狂地大哭。
机械的轰鸣和外面的雨声消逝,她耳中只听到尖锐单调的仪器蜂鸣,一直毫无变化。
“别看!”郭孝文掰过敏真的肩,将她的脸摁在胸膛上,“没事的,别怕。他们会把他救回来的……别怕……”
“还是不行!”
“肾上腺素加量!”
“再试一次”
敏真着手脚,蜷缩在郭孝文怀里,恐惧得牙齿咯咯打颤,提着一口气不敢吐出来。生怕她吐了这口气,于怀平那边也吸不进气了。
郭孝文心中剧痛,双臂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拥住,试图让她镇定下来。
就在医护人员满头大汗地放下手中的电击板,正要看时间的时候
“嘀嘀”
拉长嗓子尖叫了许久的蜂鸣终于停歇,换成了有规律的跳动。
急救人员松了半口气:“回来了。”
而后又手下不停地给于怀平挂水插管,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敏真从郭孝文怀里挣出来,想要扑过去又不敢,倒是终于开始大口喘气。
这一松,泪水反而流得更凶了。敏真全身透湿,头发,脸颊不停地滴着水,也分不清哪些是海水,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
“没事了,没事了。”郭孝文手足无措地给她抹泪,发觉是徒劳,只好又把女孩抱回怀里,“别害怕,敏真,你已经安全了。怀平哥也会没事的。来,你先睡一觉。你舅舅和叔叔都在船上等你,你醒来就能见到他们了。”
敏真这才终于有了获救的意识,紧绷的情绪山崩地陷。她一把搂住郭孝文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郭孝文被她哭得心都搅成了一团,酸楚难当。她是真的吓坏了。
郭孝文一边哄着,一边朝医护人员比了个手势,让他们给敏真注射镇定剂。
护士过来,在敏真胳膊上扎了一针。
敏真哭声渐渐转小,眼皮耷拉了下来。
一边耳朵,是心监仪里于怀平并不整齐的心跳声,另外一边,则是来自郭孝文胸膛里浑厚有力的心跳。
她哽咽着,头搁在郭孝文的胸膛上,终于闭上了眼。
郭孝文长长吁了一口气。
“看不出小郭总身手这么好。”一名营救人员笑道,“你那两枪真果断。”
“过奖了。”郭孝文淡淡道。
“你胳膊上的刀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已经没流血了,待会儿再说。”
郭孝文扯来一条毯子,裹住敏真透湿的身体。然后脱下了防弹背心,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搂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将她捂暖。
亮着灯的直升飞机破开风雨交加的暗夜,就像一只发光的天使,展开双翼,朝着彼岸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afterall,tomorrowisanotherday.《乱世佳人》女主经典台词】
这章写得我差点哭出来。
明天还要继续抹眼泪。
不过于姐姐很快就苦尽甘来了,然后就轮到“谷雨夫夫”回c位,出来撒糖发肉了。
第110章
直升飞机抵岸时,清晨第一抹微光正将天空点亮,都市在朦胧的蔷薇色中苏醒过来。
这一路走得也并不太平。于怀平的情况相当凶险,中途心脏又停跳了两次。急救人员为了给他续命,几乎累瘫。
幸而敏真一路沉睡,并不知情。
直升飞机得到特许,直接飞往医院,在医院楼顶的停机坪降落。
严阵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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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接过了于怀平,烫脚似的一路狂奔,把他送进了抢救室。
敏真已经醒了过来,人还有些迷糊。郭孝文抱她下了直升飞机,她挣扎着下地,走得如婴儿学步般摇摇晃晃。
江雨生一步抢过来,将敏真抱在怀里,浑身冷汗,满脸热泪。
舅甥齐跌坐在地上,紧紧相拥。敏真闻到长辈熟悉的气息,惊惶委屈感动悲伤在心中齐发,泪水又拼命往外涌。
“回来就好。人没事就好。”顾元卓将两人扶起来,紧紧抱在胸前,如释重负。
“谢谢你,孝文!太谢谢你了!”江雨生几乎要朝郭孝文磕头。
“是我该做的。”郭孝文说,“她还要检查一下身体,确认没事了,再回家也不迟。”
“我不回去。”敏真说,“我要等于哥的消息。”
于怀安正等在抢救室外,只觉得半身浸在雪水中,半身则架在火上烤,简直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于母血压颇高,前阵子才有过一次轻微中风。兄长出事的事,被于怀安严令禁止传到母亲耳中。所有后果,全都由她一人承担着。
郭信文递过来一杯咖啡:“你好歹吃点东西。你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
其实这对前夫妻俩在过去的一夜都未能睡上片刻。哪怕早得知敏真和于怀平获救的消息,可是听到于怀平生命垂危,两人便提前来医院,为即将到来的急救做好了一切准备。
医生一头细汗地从抢救室出来:“于主任,你哥情况很不好。他的心脏已经到了极限,连带着其他多处器官也开始急速衰竭。我们必须立刻给他移植新的心脏。”
作为一名妇产科主任,在医院工作了十余载,于怀安也是见惯了生死大场面的人物。可是当面对自己亲人濒死的噩耗时,她依旧双膝发软,面无人色。
郭信文眼疾手快将前妻搀扶住。
“你让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一颗心呀?”于怀安睁着空洞的一双眼,泪水滚落,“要是有可移植的心脏,我们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了!”
江雨生一家正匆匆往急救室而去,只闻救护车声由远及近驶来。
这座城市的一日之晨才刚刚开始,市民们迎来了全新的一天。无数新生儿正初次睁开眼睛,打量这个世界。
而对多许多人来说,他们的生命却在这朝气蓬勃的时刻走向终结。
身后一阵喧哗,江雨生忙搂着敏真避让。
只见一队医护人员推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向急救室狂奔而去。还有数名的武警战士一路跟随,身上防弹衣还未来得及脱去,全都一头一脸的泥汗。
“队长!”
“坚持住,队长……”
牛高马大小伙子,各个嗓音里带着哭腔。令听者不禁动容。
走廊里,一个病人老头的音机里放着晨间新闻。
“今日凌晨,我市海关在武警官兵的协助下破获了一起巨大跨国走私案,并当场对走私集团成员进行抓捕……双方展开激烈交火。后成功逮捕……前线快报,一辆被缴获的走私货船突发爆炸,多名武警和海关工作人员受到波及,伤亡数量不明……”
敏真惶惶不安:“死了很多人吗?”
“不!”江雨生立刻说,“我相信他们只是受伤了。他们都会没事的。于怀平也会没事的。”
可随即,于怀安绝望的哭声就传入了他们耳中,令人心口一凉。
医生说:“我们现在给他上ecmo(注1),还能替他争取一点时间。怀安,你哥之前一直拒绝安装人工心脏,我们医院也没准备,现在只能紧急从d城调过来。但是说实话,怀平的器官衰竭得很迅速。好像……他的求胜欲望很低……”
于怀安怔怔:“他还是这副鬼样子。他始终没有原谅自己……”
敏真瑟瑟发抖,气息再度急促起来。
于怀平被推进了手术室。于怀安跌坐在椅子里,泪如雨下。
郭信文则立刻指挥手下:“开我的私人飞机去d市把人工心脏和手术设备运过来。再联系老麦那边……”
手下一时露出惊骇之色:“郭总,老麦手里的都是……”
“有备无患吧。”郭信文苦涩道,“但愿用不上。否则,这个罪恶还不知道谁能承担……”
“我在d市有个朋友。”顾元卓道,“我可以借他的私人飞机,省却一半的时间。”
“这太好了!”郭信文一把抓过顾元卓的手,感激地紧握了一下。
顾元卓走去一旁拨打电话。
江雨生坐在于怀安身边,哑声道:“于姐,是我没用。你拜托了我去劝怀平的,可是我没派上用场。”
于怀安苦笑道:“我哥的脾气,我最清楚。一个人真的不想活了,不论家人、朋友还是心理医生轮番上阵,磨破嘴皮子,都救不了他。”
敏真依偎在江雨生怀中,这时轻声说:“他说他爱的人死了,是被他害死。”
江雨生只从于怀平过去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他的恋人已去世,却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再亲密的朋友,都会保留一块禁区不同人分享。于怀平对过去的感情讳莫如深,从不肯向江雨生坦白。江雨生虽然好奇,但是一直尊重于怀平,没有越界打探过。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怀安忽而低声笑出来,嗓音喑哑,饱含着难言的苦涩。
“报应呀!这是我们于家的报应!”
郭信文搂着她的肩,轻轻拍着,也不仅一叹。作为妹夫,他想必也知道这个故事。
江雨生困惑:“失去爱人固然痛苦,可是怀平是很乐观开朗的人呀,怎么这么多年都还没有走出来?”
于怀安道:“这话我简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那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十六年前,敏真才刚刚出生,十八岁的江雨生和郭信文正分道扬镳,于怀平也才满二十岁。
“有个男孩子,是我哥的高中和大学同学。那男孩家里穷得很,但是人很聪明上进,长得也好看,确实讨人喜欢。其实他和我哥在高中的时候就偷偷好了,然而直到大二那年,我们家里才知道。”
于怀安说着又是一叹:“那时候我们的父亲还在世。父母当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逼着我哥和那男生分手。我哥当年和现在截然不同。我才是家里像男孩子的那一个。他很斯文,心思细腻,温柔。他那时候……也很软弱。”
显然,少年于怀平向父母妥协了。
“他约那个男生出来谈分手。就他后来的话说,对方很体谅他,同意了。”于怀安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才接着说,“没想,就在他们开车下山的时候,出了车祸。”
江雨生和敏真下意识抽了一口凉气。
于怀安说:“我哥重伤,一根折断的肋骨几乎把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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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穿,不换心就是死路一条。而那个男生……”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鼓起极大的勇气,说:“他的身体没事,脑部却受了重创,成了植物人。他甚至不能自主呼吸。”
敏真下意识又往江雨生的怀里缩了缩,已能猜出后续发展。
“你们都猜得出接下来发生的事了吧?”于怀安苦笑道,“我们全家都去给那家的父母下跪磕头,请他们赶紧给自己的儿子拔管,好把心脏捐赠给我哥。”
于怀安望着手术室大大门,喃喃道:“我到现在都还能听到那个男生的呼吸声。虽然临床脑死,但是他还在通过仪器呼吸着。平稳,绵长,一下一下地呼吸着……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都在想,也许他当时还没有死透!也许他听得到我们的对话。也许他并不想死……”
“我说过,你想得太多了。”郭信文轻声道,“他当时已经脑死。就算没有你们家这出,以对方家的经济状况,也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江雨生艰难地组织词句,“怀平现在用的心脏……”
“是那个男生的。”于怀安沉沉叹息。
“那家父母本来还很抵触,但是当我父母拿出五百万元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们眼中的亮光……”
贫寒却又多子的家庭,根本无钱维持长子的救治。而健康的儿女且还要读书婚嫁,双亲还需钱养老。
生活的负担战胜了失去儿子的悲痛。那对父母并没有考虑太久,同意停止了儿子的生命维持装置。
五百万,买了一条人命。
“我哥和他的恋人再也不用分离。他彻底地得到了恋人的心。”
于怀安哽咽,愧疚地将脸埋在手掌中。
郭信文无奈地拍着她的背,予以无声的安慰。
江雨生说:“可怀平他显然对这个事不能接受。”
于怀安点头。
“最初两年我们都没有告诉他真相。他只当对方去世了,虽然很难过,但生活还是照旧。直到有一次,他碰到了那个男生的妹妹。那女孩对我们一家恨之入骨,以为我哥是知情的,对他破口大骂。我哥他……他当时就崩溃……”
有好一阵,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走廊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寂静。
医院真是人间的阴阳界,如天地间一道贯通各个维度空间的门。生与死每日轮换上演,道不尽人性复杂的挣扎和苍凉的悲欢。
于怀安乏力地靠在郭信文的肩头:“我哥说,他一个人承担着两条命,所以疯狂了好些年,什么新鲜事都尝试了,过得特别。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直到这颗心脏居然也出了问题!我还记得确诊那天,我哥几乎是如释重负的。他笑着对我说:小安,他想要我下去陪他了。”
江雨生和敏真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都是命。”于怀安绝望地闭上干涩的双眼,“我家当年是强行从阎王爷手下把人抢了回来,现在,要还回去了……”
“他不想死的。”敏真忽而说。
于怀安怔怔地朝女孩儿望去。
敏真抓住了于怀安的手:“于阿姨,我觉得于哥他不想死的。要不然,他知道真相后,哪天不能上吊跳楼?他一直坚强地同愧疚做对抗。过得那么,也是想给自己一个需要活下去的理由。他不想死的,阿姨。我们也更不能放弃他!”
于怀安仿若在迷雾黑夜之中望见了一线光,紧紧握住了敏真的手。
“你好像是所有人中,最了解他的人呢。”
顾元卓一脸焦急地走来:“出了点问题。d市正有台风过境,所有航班都暂停了。我朋友的飞机也只有等警报解除了才能起飞。”
于怀安忍不住再度把脸埋进手里,一颗头颅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所有信念崩塌溃散。
忽然,一名小护士风风火火地奔来,大叫道:“于主任,抢救三室的伤者确认死亡了。罗医生说他的多处器官都还能用,尤其是心脏,让我来问你”
话音未落,于怀安就已疯了一般朝抢救室冲去。
***
抢救室外挤着数名身穿劲装的武警战士,或站或蹲,捂脸哭泣。
于怀安顾不了那么多,拉开帘子抢进了抢救室里。
护士正在把贴在患者胸膛上的管线逐一拆除。罗医生则在同一名官员模样的男人交谈。
“家属呢?”于怀安抓起抢救记录翻看,“失血过多……烧伤……多处骨折……家属来了吗?”
“小李是孤儿,部队就是他的家。”那位中年领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眶通红,鼻音浓重道,“罗医生刚才都和我说了。器官捐赠的事,我可以签字。”
于怀安一把握住他的手,感激涕零,几乎要给他下跪。
“不用这样!”领导忙扶着于怀安,“我想小李如果在生,他也一定愿意在死后用自己的器官去求助更多的家庭。”
医院法务人员带着文件而来,正同领导解释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浑厚而暴躁的男声。
“怎么了?都傻站着干嘛?队长人呢?”
“副队……”队友哽咽。
江雨生暗道不妙。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警如盛怒中的熊一般闯进了抢救室。
小护士正在调试生命维持仪器,在给接下来的拔管做准备工作。
那年轻人虎目圆瞪,浑身巨震,一步踉跄。
“韩毅!”领导发出警告。
可年轻人已一把推开小护士,扑到床前。
他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病床上的战友,满是泥汗的脸上浮现巨大的悲痛,如被一把巨剑贯穿胸膛。
江雨生卒不忍睹,别开了脸。
世上最痛之事,莫过于同亲爱之人生离死别。
领导已签署好了文件。医护人员过来推摆放着逝者的架子床。
“你们要做什么?”年轻人猛然失控,疯狂地推开护士,扑在战友遗体上,“走开!别想带他走!他还没死!还能继续抢救”
“韩毅!”领导苦劝,“医生们都尽力了。李岳的遗体将会捐赠给医院,他的器官也会……”
“不!都给老子滚开!”年轻人咆哮,嗓音沙哑,“他还没有死!他上救护车前还和我说话来着。你们再救救他!求求你们!”
“韩毅!”
“副队!”
罗医生也劝道:“同志,你的队友确实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请你冷静点。”
“滚开!”年轻人凄厉的嘶吼令听者心中酸楚难当,“他才二十五岁呀!张政委!岳哥他才二十五岁呀!”
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伏在同伴的遗体上,悲恸哀嚎。
敏真站在抢救室外,听得双眼滚烫,急忙把脸埋在顾元卓的胸膛上。
“我知道。”领导摘了眼镜抹泪,“我们都




绽放 分卷阅读186
舍不得他……韩毅,你理智点……”
“不不!”年轻的战士始终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牢牢霸着队友的遗体,将所有靠近的医护人员凶狠推开,不准任何人靠近。
于怀安噗通一声朝着那个年轻人跪了下来,拽住他的裤脚,发出同样悲恸的哭声。
“同志,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可是我哥哥此刻正在手术室里。他等不到这颗心脏,他也只有死路一条!我求求你,求你松手吧!求求你救救我哥!我求你了!”
说着,便俯身给对方磕头,砰砰作响。
那年轻人不禁后退了半步。
江雨生急忙去扶于怀安,一时没扶起来,自己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恳求道:“同志,我知道我们这么急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是我那位朋友已危在旦夕。你队友的心脏可以救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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