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违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
封路凛一闭眼,坦然道:“查,我让他查。”
把他冒雨守在封家宅院大门口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来。包括制造调任机会、在除夕夜加班,乃至提前将安全桶锥摆到路边
就为了,那一张罚单。
交谈过后没多久,天黑下来,还降了雨。
封路凛让夏一跳把自己送到家附近就行,走路回去。最近他几乎每天都得跟风堂见一次面,就索性不开车了。
刚到家冲完澡,封路凛衣服都还没穿,风堂打电话来说晚上要跟贺情他们在鸳鸯府邸吃火锅。封路凛本以为这么快就要见邵晋成迟刃青众人,不紧张,“嗯”了一声没继续,又补了个“好”。
晚八点,市内交通堵塞起来。
封路凛拒绝了风堂要来开车接他的念头,风堂听出来他心情不好,立刻说:“我命令你下楼等着我,我不开车来接你!”
“嗯?那你怎么来?”封路凛愣了,“现在不好打车。”
风堂“嗯啊”乱应几声匆匆挂断电话,封路凛望着手机笑出来,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火急火燎没个正形的。
完全就还是小孩子。
不过封路凛没时间犹豫了,他换好靴子拿手机出门,下车库挪车就往牡丹世家走。
他翻过院墙,居然在小区门口看见风堂那辆沉浸已久的川崎“忍者”。
这辆车又被风堂捣鼓过了。
如今车身“ninja”贴花被替换成了“f2”,改成混柿子红与星火黑配色,金属感爆裂,双头灯有如虫型巨兽,攻击性强。
不过,要说最打眼的,还是“忍者”脑门儿上被自己故意安上的伞。
风堂长腿窄腰,跨坐在前,下巴一抬,招呼他:“妞!上爷的车!”
封路凛开口煞风景:“摩托车上路不能装伞,怎么没人逮你?”
风堂:“等下我开车,你在后面给我撑着。”
封路凛:“摩托车带伞属于擅自改变机动车外形……”
风堂:“小封警官,我还要跑摩的呢。”
封路凛继续:“按规定将被处以五百元以下罚款或警告,并被责令恢复原状。”
“我操,五百块!”
抓起伞一,风堂把伞柄挂在臂弯,瞪着眼说:“本人已恢复原状了!”
那可是三分之一晚的房钱啊。
风堂捶胸顿足:“你好狠的心,你大义灭亲。”
看了看雨,又看了看伞,风堂说这伞好歹四舍五入算个定情信物,不能扔了,拿着吧,我们打车去。
封路凛说:“那你整这出是为什么?不嫌折腾。”
风堂回头,也不管这时候阴雨天,踮脚往他脸上亲一口,差点儿没磕到颧骨,“我他妈不是看你不开心吗?”
眼里复杂情绪涌起,封路凛说:“现在好了。”
“真的?”风堂不信。
“嗯,”封路凛打着伞给他遮雨,“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市中心护城河上搭了处廊桥,吃火锅的鸳鸯府邸便在那上面。
因为是高档餐厅,门口接待生见是打车来的,行动略有怠慢,风堂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想也罢,风堂抹一把封路凛脖颈的雨水,说:“等会儿雨停了,我们再回去骑,行吧?”
封路凛笑笑:“好啊。”
贺情做东,他男人自然也在。不过那是个不爱讲话的,全程就给贺情烫菜夹菜,时不时应几句,点头算交谈过。
席间有几位做汽修的老板,聊着聊着,也开始对机场建设感兴趣,朝风堂拐弯抹角地问了几句,风堂含糊着弄过去,没被问出个所以然来。贺情拉他来当陪客,不过是在饭桌上涨涨面子,兄弟撑腰,他只需要坐着吃就成。
吃火锅停不得,一停就累,服务生上菜便上得快了。贺情端着白瓷盘,手不小心一抖,半盘山药落锅,牛油溅起。
刚好风堂站起来拿白酒,正好就印到了他衣摆上。
“堂少,”贺情端着架子,在外认不了怂,“不好意思啊。”
换作平时,他就喊“堂哥哥”饶他不死了。风堂有洁癖,谁都知道。
风堂先愣一下,随即摆摆手,面上也特别做作:“哎,没事没事,贺少不小心嘛,洗洗就好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周一不喝酒,一周手都抖!满上!”
“吃饭吃饭,酒满上!”
等酒足饭饱,贺情先下楼送客,结完账飞奔上楼。
他都不敢直视风堂衣摆上那一块油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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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态度十分诚恳:“堂哥,我真的错了,都是我的错。”
贺情说完这句还他妈唱起来:“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生活的无奈我已好困惑,你能不能不要再嗦……”
风堂接唱完这句符合情景的,再瞥他,“你滚一边儿去。”
封路凛正蹲着给他弄污渍,看他跟贺情还在闹,忍不住皱眉,又把他摁住。
“风堂,靠近点。”
他撮起去厨房要的一小团洗洁,倒了白开水,把风堂的衣料揉开,擦洗。
风堂愣住,低头只看得见封路凛的发旋儿。他又想起那个“有发旋儿的人特别混”的说法,想伸手揉揉封路凛的后脑勺。
言出必行,他没忍住摸了上去,封路凛像被顺了毛,任他折腾。
清洗完毕后,封路凛起身,把纸巾擦过投掷进垃圾桶,笑着在风堂耳边说:“喂。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得叫棒棒堂?”
“棒你个头,”风堂站起来,脸红了,“还是泡泡堂好听。”
“呕……”
贺情没住演技,转身抱住应与将,特别小声:“好恶心哦。”
风堂一记眼刀飞来,贺情侧身躲开,推搡着应与将就要往外走。他没想到应与将一动不动,开口道:“你刚刚唱,’和谁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
风堂没憋住笑,默默添一句:“真是天道好轮回。”
贺情还没明白过来,反应了立刻答道:“只想和你在一起,贺情永远只爱你!”说完他拿起手机,牵着应与将就要往外跑。
风堂拾干净周围,拉着封路凛一块儿出来。方才有人谈生意,所以他和封路凛几乎就跟着喝酒了,没怎么讲话。
封路凛跟贺情更无交谈。
他知道这两人还惦记着之前的事情,原本趁今天,想说大家调和一下。
结果,风堂感觉贺情没把这事儿状告应与将。
为了避可以避的互相伤害,还是自己单方面挨个解决吧。
出了鸳鸯府邸,两人过廊桥拾级而下。
风堂一边跟封路凛说贺情有多好,一边又穿插了点贺情的爱情破事儿,总算把这人又给安抚好。等到了地面停车场,贺情带的保镖已经把车门打开,说贺少留了这部车,让安排着给风堂和封路凛。
贺情带了两部车来。
他喝了酒,自然就坐在了副驾驶,车给应与将开。
封路凛开另一辆,说会把风堂安全护送到家。风堂快翻白眼了,我一大男人你送什么?
“晚上我妈从首都回来,我得在家里待着,”风堂用掌心盖上封路凛握住档杆的手背,磨磨又蹭蹭,“晚点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又揪封路凛一下,凶巴巴地:“不想的话,你就死定了。”
封路凛刚想说话,贺情那头恰好同这边错车。贺情放下窗户道别:“风堂!那就这样,我们先回家了!”
“回个屁的家,你回花果山吧?”
风堂也放下车窗大骂,“你他妈都把行李箱塞后备箱了,你这方向是回你家吗?西边开了个度假山庄,你又想把车行扔给我!”
“我锻炼你嘛,你今年都进步很多了,特别棒!”
贺情把下巴搁在车窗沿上,夸得毫无诚意,“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度假山庄的野生红螯螯虾!”
“你少哄我,你……”风堂正想回击,发现自己这边的玻璃在慢慢合上,条件反射地伸手又摁下来,继续说:“你去那边注意安全,别……”
话没说完,车窗玻璃又在往上合拢。
风堂回头一瞪封路凛,你有完没完?!
“别讲了,”封路凛恶作剧被发现,咳嗽一声,“快跟我走。”
等合上车窗,贺情那边走了,封路凛也踩油门缓缓向前行驶。
风堂抱臂,半躺在座椅上哼唧:“吃醋长大的吧你……”
怎么那么能惦记啊。
他说完又加一句:“我他妈爱死了。”
第37章舍得。
把风堂送回家后,封路凛把贺情的车停在了风家车库,再准备启程去牡丹世家取风堂的摩托车。
虽然说那辆“忍者”已临时寄管在保安室,但他也得跟白仰月说声,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
毕竟是几万块的贵大件。
印象最深的,是那如藏烈焰的车灯,只要一发动,光芒映得车身硕大的“f2”异常惹眼。
封路凛心里隐隐约约能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问风堂。
回到家里,封路凛换好鞋,朝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中年男人一点头:“爸。”
“回来了啊。”封万刚起报纸,折叠好老花眼镜,伸手朝禅椅一指:“你坐。”
他注意到儿子并没动作,抿一口茶,问道:“你想跟我谈事情?”
“嗯,”封路凛还是没坐下,站得笔挺,“还想提要求。”
“要求?”封万刚抬头看他,不惊异。
因为封路凛从小就是闷声不吭气,不会哭没奶吃的孩子,几乎没主动要过什么。
见儿子表情严肃,封万刚也认真起来:“封路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或者组织上都尽量满足你。”
封路凛皱眉道:“爸,这不是在办公。”
封万刚顿时失声。
“我遇到一个人。”
“继续。”
封万刚命令完,自己也寻了禅椅坐下。已上了些年纪的他动作稍慢,等坐下了还没听到儿子讲话,不急躁:“是什么开不了口的话?”
“是很重要的人。”封路凛答。
紧接着,他继续说:“但我发现,我连我家的住址都不能告诉他。很多我知道的事情,都要隐瞒他。甚至连我的过去、我的未来,都不能让他了解。话说重一点,我连最基本的’真诚’都做不到。”
这一段话,看似是说给封万刚听,其实封路凛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难以抒发,如今找了个发泄点,他更是压抑不住了。
他本就是表里不一、野性暴躁的性格,面对直率且善良的风堂,封路凛觉得自己好像携带一身“脏污”与谎言。
无处可藏。
“你不需要被了解,封路凛。”封万刚这才抬眼仔细打量自己的儿子,暗暗施威:“这座城市,只是你的落脚点,不是归处。落叶归根,根在何处,你明白吗?”
“老家是老家,没有错,”封路凛说,“但是,’人’在哪里,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他走至禅椅边,指尖发疼得厉害。
“我这一年的表现很不错。上级有表彰,也上过正面新闻。”
调过来才一年多,父亲又忙着让自己回老家任职。他这一年切身体会,也深知这一行的危险性。
长期路勤,极易发生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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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又淋雨吹风,日晒雪打,呼吸于汽车废气和尘土之中。
再加上他们值班加班可谓是家常便饭,生活极其没有规律。
几乎一名交警工作好几年下来,常见疾病除了风湿、关节炎,还有结膜炎、咽炎。
更有些长期处于站立状态和紧张情绪下的交通工作者,都患有结石病或者高血压。
还不提行凶报复、暴力抗法等屡屡发生的社会情况。
光近来四年,全国因公牺牲的交警就有两百四十多人,最突出的风险就是二次事故。
“比起回老家坐办公室、每天在空调屋里看文件,我更愿意留在这里,当一名市区交警。”
听他说完,封万刚怒极,拍桌道:“你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考入人人羡慕的单位部队,我没帮过你任何!到头来,你告诉我,你要去送命!”
封路凛一闭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孝顺。
连风准那样的人,都好意思指责他“你跟你父亲的感情其实不深”。
因为太多前车之鉴,封路凛从小就被父亲保护起来,“掩盖”着身份,户口也一直挂在叔父名下,就差点没把姓氏砍了,直接叫“路凛”。
他为母亲的事情,和父亲疏离敌对那么多年,甚至愿意躲到部队去,每天不要命地训练……
他那些隐藏着的、执拗暗黑的脾气,也是这时候开始争先恐后地疯涨。
他明白,部队需要他,但这里宽阔的马路更需要他。
他想起他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些日子,想起那一个个行驶在路上的“小家庭”,感觉担上责任又重了几分。
他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失去了自由放飞的童年,所以更想去帮助别人守护这些对于他来说来之不易的宝贵。
封万刚看他也动了怒,说:“你也知道这种岗位不能做太久。所以,明年第四支队又会换人,到时候你一样要调离……”
“但是,第四支队队长的位置,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第四支队为什么大换血?上一任队长,程西烽!你知道他是怎么因公殉职的吗?!”
封路凛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去年程队在市内,被肇事轿车冲撞拖死……”
“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前段时间还想调到高速交警去?我告诉你,他们的休息时间是比你们市区交警要多,但危险指数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见父亲已气得发抖,封路凛扶住了他。
这久违的“接触”,险些让封万刚浑身瘫软下来。
“高危职业,总得有人要做。为什么不能是我?”
封路凛一字一句地咬。
“你还不够成熟,”封万刚已有些无力,“你根本不明白……”
封路凛摇头,极为冷静:“在您面前,我是不成熟,但也不幼稚。”
“爸,我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几乎与世隔绝。我们拉练、走山路、一年只回一次家。有时候山上没信号,完全与外界断联。有一年您生病,直到痊愈了我才知道。那种心情……”
太难以言说。
喉咙发紧,封路凛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
而封万刚正发愣于儿子居然还记得。
“回归了社会后,我才明白……”封路凛郑重道:“我想,堂堂正正地做一名交警。还想大大方方地,做您的儿子。”
他没办法去跟封万刚说,他太向往那种“生活”的感觉了。
他那么地贪恋风堂,那么地舍不得城市带给他的烟火气息。
那是无数次情潮上涌,欲望来袭也无法描摹得清的触感。
总有几盏灯为他亮,几道菜为他做,偶尔路上听见几声鸣笛催促,几次与陌生人正面交锋,都能让他觉得自己在真正地活着。
真正地、有意义地,被这个社会需要着。
这一晚的谈论并没有结果,封万刚与他争论到最后,终究是累了。
他只是又把儿子数落一通,气得直接摔了报纸,转身上楼休息。
封路凛把客厅的灯尽数关掉,也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照旧从那个抽屉里掏出纸笔记了什么,再坐到躺椅上发愣。
除夕夜那晚的“诱”鱼上钩,的确不是巧合。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承认。
他当时对风堂的态度,不过是无聊之余想找点乐子……
谁知道一接触,就愈发不可拾。
他们互相了解、过招千百,又逐渐步步沦陷。
一想起风堂毫无保留的眼神,封路凛就心里压得难受。
这一想,就是一个小时。
没多会儿,已接近午夜凌晨,封路凛揣在兜里的电话响了。是风堂的来电。
电话接通,风堂在那一头神秘道:“我妈终于睡了……她回市里给我带了个白鲸运输机的模型,她还当我是小孩儿呢?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封路凛说:“你本来就是小孩儿啊,宝贝。”
“什么啊,我二十四了。”风堂纠正他:“你不要用这种粘腻的称呼来误导我的判断。”
“白鲸运输机,长什么样?”封路凛问。
“机背很大,驾驶舱造型是尖鼻的……像胖头鱼。”风堂边说边摆弄,“不过,我想把它送给你,摆在你的床头,让你一醒来就想起我,然后开始噩梦般的一天。”
“看着胖头鱼想起你?”封路凛说,“你该弄两条吻鲈放进鱼缸里,再搁到我的床头。每天醒了,我一看见它们,就想亲你。”
“好!我马上网购一百零八条让它们上梁山……不对,是上小封警官的床。”
风堂一边叨叨,一边开网购软件。
回过神来,风堂骂他:“行,你开始学会转移注意力了?跟我扯东扯西的。这个胖头鱼运输机,你爱要要,不要拉倒。”
封路凛说:“要要要,你的就是我的。”
“你的还是你的?”
这句完事儿,风堂气鼓鼓地,又隔着电话线说,“那我可以再把我的吻通过这个电波给你吗?”
“不行。”
封路凛果断拒绝他,又说:“把窗户打开。”
他那边传来翻身换鞋的声音。
风堂握紧手机,听里面渡过来一句:“糖糖,你等着我。”
第38章谢幕。
护城河河岸,夜色千般好。
酒馆里各个人影交错,好吃好喝,都畅饮了个醉不生梦不休。门口偶有猫狗蹿过,用尾巴扫掠过行人裸露的脚踝,空气中意外地充斥着花露水的清冽气息。
城市的酒吧总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无数人活着或是死着,进入舞池就纷纷急着卖力演出,展现与平时不一样的面孔。人人都说此处可发泄压力、缓解寂寞,但酒吧有时就是一桶药汤,而人为糖浆。
猛地栽进去,也不过是半苦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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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反会生出另类味道。
“风堂又喝醉了。”
贺情一边说,一边往酒吧门口休息的沙发旁走去。他伸手摸上风堂被晚风拂得发凉的额头,对着话筒说:“我们在’peel’,你要来接他吗?”
没过二十分钟,贺情就看到一部黑色轿车开到了街道上。
这车大概几万块的样子,磨损严重,车门被打开着,里面司机戴有口罩和帽子。他手指不断地往屏幕乱点,眼神略有躲闪,贺情猜测应该是网约车。
封路凛从后座下车,接过醉得闭眼的风堂,朝贺情道了谢。两个人目光一撞上,各自沉默,也算冰释前嫌。
“明明是我的事情,他却一直帮我挡酒。他喝得太多了,但没吐,应该睡一觉就好。”贺情把外套披在风堂身上,“他喝多了不能回家,不然柳姨会难受。你带他去开个房间,到了酒店,也给我回个电话。”
“好。”封路凛应得快,正要走,又问:“你呢?你男朋友来接吗?”
贺情点点头,还挺清醒:“嗯,他快到了。”
上了车,封路凛开口吩咐司机,说先不急着回家,直接绕城开一圈。
驾驶座上的司机答应后,回过头来看一眼,没吭声。
风堂正靠在封路凛肩膀上,双眼紧闭。他呼吸浅浅,又携了酒气,濡湿的唇异常柔软。
那两片薄唇随着车动,一下下黏在封路凛脖颈上,呼出片片痒意缠情。
封路凛盯住他,再深呼吸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夏一跳。
只要风堂现在醒过来,他就知道封路凛到底是谁了。但是他没有。
他睡得好熟,面颊通红,甚至没过几分钟,还伸出手臂把封路凛抱得极紧,难得示弱,软软地喊了声“凛哥”。
封路凛手一抖。
他想起中午手机上到的一条app推送,就一句话。
“说谎最糟糕的部分,就是你爱的人相信了你的谎言。《百年酒馆》”
风堂醉了,没感觉到他的紧张,又调换姿势,斜躺在他怀里。
半阗着眼,风堂彻底看清楚了是他,放心了。于是,他捏住封路凛的下巴,强迫男人低下头来,手动地给了自己一个吻。
封路凛冷着脸,心却跳得极快。
如果风堂醒了,要怎么说?所谓“解释”的方法有千百种,他们的故事却只能有这一次。
被风堂用手指掐住下巴,封路凛看见了他手指根部有字样,暂时被转移开了注意力。
风堂的纹身在手指根部,是左手。从小指到大拇指,依次就五个字母,分别是:enfg2。
“疼么,”他冒着风堂随时醒酒的风险,终究是开了口:“怎么跑去纹身了?”
“关你什么事。”风堂嘴上不耐,手臂却把男人的腰环得死紧。
封路凛捉他的手指,吻过微凸的纹路,低声问他:“怎么还把’f’纹到中指上?”
风堂:“因为是在……中指上嘛。”
封路凛在这方面有点直男,愣道:“已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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