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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违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
夏一跳表面装作对风堂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趁众人发牌,愁眉苦脸,转过背去拿手机敲字。
夏三儿:哇靠,凛哥
夏三儿:别惦记了,他说他心里有人了
封路凛眉头一跳。
有点意思。
风堂那晚被司机接上了车,一关门就睡了。手机在兜里响个不停,他都没拿起来看。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才发现是封路凛打的。整整三十多个。
风堂犯困,一只眼睁一只眼闭,握着手机给他回电话,那边封路凛难得关了机。风堂懵着发火,夺命连环三次打不通,点开微信发了一条过去,语气倒是温顺下来:找我有事吗?
他虽然宿醉……但依稀记得些事。身子朝上挪动一些,他拿枕头垫在脑后,又发一条。
玩:人呢[/菜刀]
过了会儿封路凛还是没回,风堂闭眼,再眯了十分钟。心里牵挂着老睡不踏实,拿手机看还是没反应。风堂想起昨晚岑七在他耳畔说的那些热乎乎的话,喉咙闷得慌。
他喝了酒就睡觉,浑身给被褥搅合得像陷在泥里,一身汗水。
粘腻感让他神经更紧绷一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在包房里的画面,又想不通为什么司机能找到准确包间……
他实在是再睡不着。
封路凛昨晚换了头像,是他的自拍。足以见这个男人有多么臭屁。
风堂骂一句,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点开来看,是一张没脸的。
图片上的男人,穿了件警服,下颚线性感至极,硬茬剃得清爽。
风堂的视线连带着喉结往下,看见他手指修长,正撩拨开领口的一颗纽扣,手背筋络藏着力量,佯作拉扯。
这样的制服装扮,在白炽灯下是正义与明亮。
但偏偏封路凛这张,估计是在下夜班后,在不知道哪辆车里拍的,路灯昏黄,恰好勾勒出他脖颈喉结的弧度。
视觉上亦正亦邪……莫名带了股隐秘意味。
这头像,好似是封路凛用一块布,蒙住风堂一双眼,也蒙住了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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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夜。
他从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起,几乎是一直在做吞咽动作。直到把手机关掉,压到枕下,抱紧了被褥,风堂都还没调整好呼吸。现在……喉咙太干。
想喝水,想搞事情。
这混蛋的微信名还是那个什么堂,风堂一想起就来气。太他妈栽面儿了。
他什么时候被人泡过,被动的感觉风堂不喜欢。他乐意做top的道理也一样,因为喜欢把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抓得够紧,就不怕会逃。
如果感觉抓不住的,他也懒得伸那个爪子。
风堂生在高墙内,长在高墙里,内心总有些欲望折磨得他急需一些排遣。
平时不说还好,一闭眼想起封路凛这张头像,风堂就……
想把他生吞活剥。
对于风堂来说,没有什么比冲破世俗禁忌更让他感到刺激。他看封路凛端成正人君子模样,就急切地想拿一双手,把他充斥着欲念的内心展露出来。张扬似乎已成了他曾经个性的代名词。
如今的封路凛,像带了钩,拉扯着他的衣领,要把他从井底生拉硬拽,展示到所有人眼前。
说起爱与众不同,风堂觉得这是他从小就有的臭毛病。
他上小学的时候,有条石墨蓝运动裤。
大概是面料问题,一穿那条裤子走起路来,摩擦声很响。他喜欢被瞩目,于是在家里天天逼着要穿这一条。
柳历珠没辙,又舍不得拾他,只得又买了五条一样的,一天换一条。之后,风堂白天炫耀他的擦擦裤,晚上就捉着笔在手臂上画龙的图腾,学成后跑班上宣布要组织帮派。
贺情那会儿小,皱着眉问他,你这咋有个翅膀,是西方龙还是中国龙啊。
那会儿小学生历史宣传学到抗战时期,贺情属于热血朋克小男孩,瞪着眼说,国外帮派我才不加呢。
班上孩子王帮派,贺情和风堂是最能皮的,堪称左右护法。
一个说不干了,其他人也就一哄而散。
于是乎,风堂人生第一个组织覆灭,从此对贺情记恨上,趁午休往他胳膊上画了条龙,带翅膀,洋的。
一觉睡醒,贺情委屈,泪流成河。
友谊的小船翻了又翻,风堂奉献一根糖葫芦作陪,山楂太甜,甜得贺情眼眯心软,于是又和好如初。
风堂轻声笑起来,心底在猜封路凛这人这么好玩儿,小时候也不是跟自己一样干尽傻逼事?
他起床洗漱后已经是下午,风堂和贺情约着,要跟以前酒吧认识的几个哥们儿吃饭。
贺情算是在他男人那里拿了特赦令出门的,挨着风堂坐,眼都不敢抬,怕招些烂帐,回家又得屁股遭殃。
最近市里查得严,贺情那个垃圾车技,风堂都不太敢坐他车。
再加上严打,路上声浪少了,贺情一开车出去跟回头率吸引灯似的,整条街都在望。风堂难得伺候人,干脆直接开了他的奥迪去接。那辆白宾利还是风堂抽空去取的,不过他去的时候,封路凛并不在支队里。
风堂知道他忙,也没问封路凛。只当去了趟没见着人……略有些失望。
他俩今天在局上都不喝酒,没人往跟前瞎凑。风堂上桌就看个个勾肩搭背,又想起昨天岑七来搂他肩膀的情景。
明明楼上就是酒店,那孙子明显还差点亲到他的侧脸。风堂不禁一阵恶寒……关键还被封路凛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算了。也没他什么事。
风堂自暴自弃地戳戳碗里的米,把侍应生端上的汤喝了小半碗,再吃不下。
今天周末,凑一起都是些饥渴的,吼着要去护城河边的酒吧消遣。
有人吹口哨:“最近’ko’添了些好玩儿的,先走一波?”
还有个好事儿的,跟风堂关系还行,伸胳膊搭他,笑得恶劣:“哇,堂少!我这几天跑几趟’ko’都没见着你!怎么呢,南河还缠你啊?”
一提小南河,风堂就头疼,闭着眼骂:“滚犊子。”
风堂每次去那家酒吧都是个考验,停车场的栏杆老是提前落下来。
他进前能紧张得把遗言想好,再一鼓作气踩油门过去。
风堂也警告过贺情很多次不要去那里,他怕那一杆子下来,贺情开个敞篷跑车能被砸个半瘫痪。后来有一天他发现贺情在那个酒吧玩,打电话过去问,贺情在那边笑嘻嘻,我男人带我来的。
风堂想了一下应与将那辆乔治巴顿,对着电话说,行吧,当我没问。
风堂宿醉刚缓过劲,折腾不起,连忙摆手婉拒了去“ko”酒吧的建议。没想到桌上有个男生,看着挺清秀,却豪放不羁,直接掏手机带头开始聊最近在圈里勾上手的男人。
他讲的事无巨细,床事明晰,评判颜值,就差没公布尺寸。风堂听得头疼,这他妈以前他都跟着些什么人玩。
讲着讲着,那个男生翻了好几张软件上存的照片,摇摇头,像是看不上。
忽然他双眼一亮,想起什么,点开系统相册,献宝似的朝桌上人说:“看看,这个,前段儿在微博小火了一把!我朋友圈都他妈转疯了!”
风堂懒懒抬眼,暗道真是大惊小怪。
当交警风吹日晒都有帅得惊天动地的,微博上还愁没……
他本没有多少兴趣,但眯起眼看清照片上的人后,顿时清醒!这不是封路凛么?!
被公之于众的照片就是他那张微信头像,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次,图放大点开都是糊的,还有水印。
风堂心里酸得冒水,自己倒没觉得。他只是暗暗琢磨,我靠,我这儿有高清无水印,显摆什么啊?
“哎我操,这张自拍帅!怎么没脸啊?”
“脸更好看!我那天开车绕道去岗亭偷拍的,站那儿帅毙了……”
桌上简直闹成一团,风堂瞟了一眼,不屑道:“你这照片拿座机拍的?糊成这样!”
他冷不丁听到旁边一声嗤笑,回头甩记眼刀。被眼刀劈了个半死的贺情缩缩脖子,用手指在他胳膊边慢慢磨,小声说:“我说是谁呢?你怎么这么酸啊。”
风堂皮笑肉不笑,眼睛一直盯着那几个人互传封路凛的照片。他低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给封路凛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不过这人都好几个小时没理他了,风堂有点失落。
玩:不错不错
玩:你们交警都挺帅啊
没一会儿,封路凛没回复他,但饭桌上那张照片传得满天飞,风堂紧接着直接在朋友群里看到了。有人直接他妈的发到了群内。
贺情也在群里,直接圈他:你觉得怎么样@玩
风堂回复道:一般
他点开那张图片看,还正好就是封路凛执勤的时候。背景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他衬托出一种雕像神秘感。
封路凛最显眼的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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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修长笔直的腿、小腹上绑好的武装带,以及紧绷起的后腰,整个人写着“禁欲”两个字,气势神圣庄严,不容侵犯。
只有风堂心里清楚,这人得劲儿起来多不要脸。
果然是心灵感应,风堂还没感叹完,手机又震起来。
泡泡堂:哦,可我们支队就我一个最帅
泡泡堂:你
泡泡堂:看
泡泡堂:我
泡泡堂:就
泡泡堂:够
那个“了”估计还没发出来,风堂秒回:拉黑了。
他才回过去,封路凛那边几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自拍又发过来,跟流量不要钱似的。
这些自拍,侧面正面,仰头的,什么角度都有,眼神全盯着镜头,像挟着春光里的烟灰,撩拨又滚烫。
最要命的是,还有张黑白的侧颜。
大逆光,能看清淌过喉结的汗珠,特别性感。
我操。
风堂小腹一紧,几乎是生理反应,险些把手机玩儿脱手。
贺情在一旁夹菜吃得正欢,一点没在乎桌上在讨论男人,瞧风堂一眼:“你发什么呆啊。让他们传去呗,又吃不着。”
“不就是照片。”
风堂语速很慢,声儿低。
他对着桌上交头接耳的男人们,用只有贺情听得到的声音说:“炫耀个屁。”
我他妈有独家的!
说完他就低头喝汤,咬了口贺情夹的豆腐,舔舔唇角的蟹黄,压不住窃喜。
第10章野兽天真。
封路凛执勤的照片在网上小火一把,导致风堂这几天在市里老开车走神,时不时就到处张望。
他感觉个儿高些的交警背对着,转过头来就应该是封路凛的脸。都要魔怔了。
除了留意网上这位小火慢炖的交警,他接下来打算仔细打听打听岑七要组织地下飙车党的事。听说是入会五万起,分vip制,跑车入门价一百万往上走,差的不要。还要出示资产证明等等,总之就是一群无脑二代聚在一起的狂欢。
这还不是普通飙车党,风堂也是跑过赛道的人,能够理解那种竞速的快感。关键这是地下飙车,不同于那些合法的,这是在市区里炸街,在人群的尖叫与惊呼中寻找刺激的傻叉。
这些人最好的结局都是一头撞桥墩子上,伤不着路人,自己倒是赶着去投胎。
岑七那一拨人心眼也坏,明知风堂是官家子弟,还非要扯着一起飙。
前段时间有个千金小姐飙车,飙得家里老爹没当选地方常委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风波极大,还在市里圈内闹了好一会儿。
市里官商圈儿的二代大多分两派,一是贺情风堂这样的到了一定地位的,惹眼但不惹事;二就是那些个半吊子,越缺什么反而越急着去寻求安慰,表达方式便是炫耀与找存在感。
尽管再不想打交道,风堂也得接触几个,岑七如今便是徘徊在中间的,且极想带着第二批人力争上游。
那群人说,他们就是想跟官家孩子多交朋友,因为大家出身差不多,消水平也差不多,得一起进步,一起创造,一起成长。
他们的语气十分诚恳,字字用力,目光带着对“同类”的渴望,差点点就把“一起坑爹”给讲出口。
风堂天天奥迪a6开着,会所的哥们儿们看久了也习惯,家里当官的没几个敢天天开跑车出来招摇。
一遇到秘密会议,风堂也自觉不去听,拿着车钥匙往外走,只说自己有急事儿。
暗中跟进这事儿比较困难,风堂明白自己急不得。岑七背后绝对还有大的,得慢慢着手。
今天天气很好,风堂才拿了车行的资料要去交管局报备。刚路过以往封路凛执勤的地方,就瞧见十字路口中间换了人。
封路凛没站那儿了。
他猜想大概是换勤,于是就开着车绕了这一段路,终于在一处路口见着封路凛。
这人刚下了亭子休息,喝水喝得极慢,拿纸巾擦过额间的汗,看着像快被太阳晒晕了头。风堂越看越觉得佩服,他这辈子最看得起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有能力才能给人安全感,况且封路凛聪明。
没有什么比“聪明”让人觉得更可靠,又性感的了。
因为几天没见过面,风堂犯怵,开车绕道,逃之夭夭。往后三天接连路过那里,还真老遇到封路凛在这个路口执勤。
封路凛总能在车流中一眼锁定他,目光如炬,犀利无比。就站那儿看他,盯梢似的。
风堂这三天都是来中航大厦帮柳历珠拿东西。柳历珠的秘书生了病,他又闲,顺便给柳历珠捎带些贺情送的茶叶,拿去放在车上,捡小袋儿的送办公室。
第一天他拎两箱太平猴魁路过,封路凛站远处岗亭上就往他这边瞅。
风堂脸一热,如芒在背,加快脚步迅速消失。
第二天风堂又抱一大袋核桃阿胶膏路过,封路凛老远看他像个仓鼠似的,觉得好玩,也盯他。
风堂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直视前方,认真看路。
“我靠!”
结果没看到路坎,险些绊一跤。
第三天风堂学乖了,什么都不帮贺情捎,甩着手,挺直背,强势路过。
封路凛盯得更来劲儿,风堂再忍不了,趁着封路凛换岗下来,站路边儿问他:“不好好执勤,你老看我干嘛啊?”
封路凛见他上钩,说:“你不搞代购了?”
“那是贺情送的!”风堂气结,还是规规矩矩地答。
封路凛冷笑,空气中的酸味自己闻不到:“贺情给柳董事长送?他凭什么天天给咱妈送东西?”
风堂听得跟被针扎了一下,往旁边挪步,瞪他:“咱妈咱妈,谁跟你咱咱咱了?”
封路凛懒得跟他解释,仗着身高优势,伸手弹了风堂一个脑崩儿,说:“我也很无聊啊,车都那么规矩,我就看人了。”
风堂看他眉宇间那个懒散又欠揍的劲儿,觉得估计那些喊他“交警哥哥”的小男生小女生,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都是没近看他这个样子,才觉得他帅得一塌糊涂,爱岗敬业堪称模范。
风堂说:“交警同志,你们这儿有举报电话么?擅自离岗是什么后果,那边那么多车,你同事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就天天路过,你们单位的小封儿就一个劲儿盯着我看,长得帅怎么了,我……”
那声“小封儿”喊得封路凛满脸黑线,压迫着问:“谁跟你同志同志?”
风堂知道这混蛋跟自己玩一语双关,不吭声了。操,又输一局。
这是相遇以来的第几回合了?
他目测了一下自己如果要弹回去,这武力值的差距……风堂吞咽一下。算了,拉倒。
“得,我工作了。”
封路凛说完,把腰上武装带弄了下,但他眼睛就没离开过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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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堂看他手往下移,下意识耳朵发热,满脑子颜色废料,镇定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告辞。”
他说完就溜,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路逃到中航大厦门口,人都在发懵。
风堂像着魔似的,接下来几天,没事儿就往封路凛指挥交通的路口找存在感。
好在这段市里交通没那么堵了,封路凛要管的也少。估计就是前段时间累坏了,上边儿才给他换个口子多休息。
偶尔封路凛嘴里叼个哨,风堂坐在路边车内看,边看边骂,觉得封路凛这样像个流氓。
但骂是骂了,该琢磨他还是得琢磨。
他头一回看男人,不看脸,只是看他硬挺的身形,后脑勺发茬蜿蜒下的细汗,连警裤裹紧小腿的弧度都足以吸所有。
风堂想起被po到微博的照片,冷笑一声,那哪有现场看好看,估计也就他胆子这么大,直接开双闪停路边划线停车区内,大大方方地,光明磊落地看。
交警曝光率高,常有“最帅交警”出没于公众视线,但封路凛还是头一个火成这样的。
风堂坐这儿半个下午,已经看到好几辆故意凑近的车。他都快要怀疑封路凛换岗亭,是因为之前那边来围观的人太多。
封路凛自然也注意到了路边这辆奥迪a6,车牌他太熟悉了。
当初第一次见面,风堂就是担心这个。
他做完通行手势,伸出手掌表达了停车手令,再去指挥另一道车流分过来,朝风堂那边转面时,迎着对上风堂的目光。
封路凛眨了下右眼。
风堂一愣,怎么还放起电了?
见风堂迅速转身坐正朝前,直挺起背脊,假装四处看风景。
封路凛扬起唇角笑了。
旁边跟着他搭班的小温跟着朝那边看,好奇道:“凛队,你看啥啊?”
“没事,”封路凛摆摆手,“有个违章的。”
违到心里边儿去了,欠贴,欠拾。
毋庸置疑,他和风堂是同类。还是异类中的同类。
表面上看着并无交集,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只有封路凛心里清楚,风堂是和他相同的人。不仅仅是家庭背景与经历,连带着性格也如此契合,一对上便是棋逢对手,让他感官通体不断被刺激又吸引。
他们甚至连伤口的形状都如此相似。
去利爪与防身的盾牌,他们不过是偌大都市里的两只低等动物,虔诚地遵循着原始欲望,在内心深处将对方捧上“神坛”。
这叫天作之合,是可遇不可求。
小温一换上岗,等路口状况好了后,封路凛抄着本大步朝这边走来,去敲风堂的车窗。
封路凛跟车里说话劲儿,弯着腰问他:“到饭点了。你饿了没,还蹲我?”
“谁蹲你了……”风堂摇摇头,抱着胳膊趴在车窗边,嘀咕,“不饿啊。”
“肚子都叫了。”
封路凛怕他对健康不上心,伸手把他的套头衫帽子盖到他头上,警告道:“有假期就回去休息,没必要出来瞎晃。”
“我瞎晃了?我看你执勤辛苦,”
风堂满不在乎,“你嫌我碍眼就直说,我挪远点儿。”
封路凛听岔了,因为他要逃离“魔爪”,凶巴巴地问:“你敢挪哪里去?”
风堂:“挪对街去,看你。”
封路凛:“我也可以到对街来执勤。”
风堂问:“怎么来?”
岗亭就在那里,你还能玩忽职守?
封路凛说:“我把站岗的墩子搬过去。”
听完,风堂哈哈一笑,随即换上副欠揍表情,眼神带钩似的:“哇哦。”
他说完,看封路凛脸色还是很不好,咬牙道:“你最近太凶了。”
这语气有点委屈没错,但他没想到封路凛一垂眼,指尖拨弄过自己被帽子捂得汗湿的发,小声认输:“我错了。”
千算万算,风堂没算到过封路凛会示软。
就是这么个又狂又强势的人,背枕车水马龙,面朝他一人,用一只好看得过分的手,捋他耳后软发,低声哄说“我错了”。
原因仅仅是因为一句称得上无理取闹的抱怨。
风堂不懂什么铁汉柔情,只觉得自己连同封路凛都化成了一滩水,纠缠交汇,将马路当作河床,奔到了好远的地方。
他喘口气,没动,愣愣地任由封路凛的指尖再放肆地摸上耳廓。
封路凛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默许,指尖一抖,揉过他耳垂,掌心侧过露出手背,在他颊边轻蹭了蹭。
封路凛占了够本儿的便宜,才开口道:“傍晚了,你找地儿吃饭吧。”
风堂还愣着,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他压根儿不想走。但他抬头看小温也在埋头看表,估计那人再站会儿,封路凛又得上了。
于是风堂玩儿心一上来不可拾,故意对着一个方向作惊恐状,封路凛连忙回头。
风堂迅速踩刹车就点火,刚想溜号,就见封路凛转过脸来瞅他,手贴在车窗上,印出好看的轮廓。
封路凛说:“你挺皮?对了,你到家了记得告诉我,不要玩太晚,最近哪儿都不安生。”
风堂下巴一抬:“不告诉你。交警还管到不到家啊,我又不是小朋友。”
不是小朋友……
封路凛哼声道:“你以为你多大?”
“我懒得跟你扯年龄!”
风堂犹豫小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你今天几点结束啊,我怕你饿死,要不完了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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