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江山多少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刮过
程适点头;「只是在下字不大好,师爷别嫌。」
黄师爷慌忙拱手道:「程知会太谦太谦。」也不看对联的墨迹是否干透,忙忙卷好,在袖子里,向程适打躬道:「多谢知会,小人还有些事情,先回家中,改日再来谢知会赠联。」
程适觉得这老儿虽然巴结相太过,却甚讨人喜欢。黄师爷袖着对子,却忘了向顾况求对的事情,迳自向后门去,出衙门回家去了。
程适的对子被讨走,将他心里的一股窝囊气也一股脑的带了去,顿时天地清明,喜气盈盈。中午开席,程适痛快一饮,在席面上风卷流云,单一碟猪耳朵就被他吃掉半碟,还和恒商喝了个四季如意杯儿,以示不计前嫌。
恒商在席面上小心照应顾况,顾况始终干干巴巴,恒商神色中颇有些黯然。程适懒得再去刺他两个,只和司徒暮归拼酒。司徒大人酒量好酒品也好,正是程适所爱,程适与他一杯杯的喝,有意拼出高低上下。顾况从恒商身上分出力,生怕程适灌坏了司徒大人不好场,道晚上守岁席才是正场,要留下力,于是住席。
住席时,天也已经下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没过多少时辰,晚上就到了,于是再开席。
顾况望着饺子道:「可惜明天玉凤凰招亲,要留下力应付蓼山寨,这一宿不能守通宵。」
恒商道:「虽不能到天明,有那个心意便成了。」
司徒暮归悠然道:「如此过年,清淡有趣,倒比往年舒畅。」
程适道:「我只要喝得舒畅就舒畅。」
三更梆子响时,爆竹声四起。城里的几个大户都预备了烟花,竞相在半空里争妍。程适去点着廊下的鞭炮,恒商抬头看夜空,顾况一抱拳头:「新年开运,大吉大利!」
恒商一愣,顾况笑道:「我们在街面上住时,初一见面拜年,必说这一句。」
程适道:「不过也看人换词,打个比方,」向顾况一抱拳头,「顾贤弟,官运亨通,大吉大利。」向司徒暮归抱拳:「司徒大人,平步青云,大吉大利。」再向恒商抱拳:「睿王千岁,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司徒暮归笑道:「这个甚好。」也抬手一拱,「大吉大利。」遥遥看了眼满天的艳色,又道:「不过天已三更,我却无事,各位明天去蓼山要十二分的力,只能早些歇下了。」
程适摸摸肚子,打个呵欠,道了声占先,事先拐回房去。司徒暮归也告辞去睡。顾况跟着恒商到他房门前,正要说一声请好生安歇,被恒商一把扯进房中。
顾况大惊,恒商反手插上房门,昏黄的灯火下向顾况道:「我早上在回廊上听见,可是程适对你做了什么?」
顾况脸上顿时通红,咳嗽了一声。
恒商苦笑道:「我这些时日惟恐你怕了我,不敢做什么,如今却顾不得。」唤了一声景言。
顾况直觉不好,拔腿欲跑,哪里快得过习过武的恒商。恒商擒住他两臂,凝视片刻,开口道:「一直想让你在我房中喝酒喝个痛快,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可好?」
顾况直了眼,摸摸下巴,原来恒商一直襟怀坦荡,从昨天到方才一瞬间,自己脑袋里却转尽了龌龊的念头。恒商从床前提了一瓮酒过来,顾况挽袖子开封,倒满两个茶杯,先举起一杯:「不醉不归,干!」恒商微微笑了也举杯:「不醉不归。」
有中午一席和晚上一席铺垫,顾况喝完四、五杯后,天旋地转地倒下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太阳穴到额头一阵刺痛,揉了揉,却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光溜溜地,还触着另一个光……
顾况一骨碌弹起来,晴天就这样炸开了霹雳。
睿王殿下,恒商,身子和他一条的被子下,头搁在和他一个的枕头上,睡得正香。
被角被他掀开的地方隐约可见--晴天的霹雳金光万道,顾况眼前漆黑。
这一出,唤做「从良计」,顾况从小到大,见过不少。
在京城的一些小街暗巷里,有不少这样的地方,或一家小门脸儿挂了个酒字,有位娇滴滴的小娘儿当柜张罗;或临巷的住家门首垂着帘儿,常有个标致的小妇人倚门相望。惯摸门窜巷的都晓得它干的是甚买卖,不显山不露水的做着小营生。
待年月渐过,小娘儿不怎么娇嫩,小妇人将成徐娘。某年某月,老天送来个不晓得干系的佬,被她一顿酒灌晕了,扒个光塞进被窝,明天早上哭哭啼啼闹将起来,一说报官二要上吊,逼得傻佬不得不娶,下半辈子从此有了着落,这就叫做从良计。
顾况看着被窝里的恒商,眼前一阵一阵的黑。他光光,方才掀被子隐约一瞧,恒商也光光。套句当年混街面常说的话--这买卖头塞到肚里也做定了。
顾况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塞进肚里,两眼发青再瞧瞧恒商,恒商不负他望,眼皮动了动,醒了。
醒了之后,一双犹





江山多少年 分卷阅读63
带睡意的眼望着顾况,顾况一只手钳住额头,另一只手在恒商欲语时拎起被头先向他肩上搁了搁,听着自己的声音像从八万里外飘过来,「天冷的很,你捂紧些别冻着。」
程适趴在一个窗纸戳出的窟窿上,津津有味地看。
娘的,昨晚上瞄到顾况被扯进恒商的屋就晓得有戏看,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玩从良计。哈哈,从良计,看你顾小幺怎么对付!
恒商握着被子,一卷将顾况也卷了进去,「景言你才要小心,莫着凉了。」顾况在被子里被他拥住,肌肤两厢这么一厮磨,顾况全身的血嗖一声全进了脑子,恒商两臂放在他头两侧,俯首在顾况唇上亲了亲。
顾况的小魂魄嗖地,向着房梁去了。
程适狠狠在鼻子下一搓,咧出白牙。乖乖,一下玩这么高,当心玩坏了顾小幺。嗯,得见断袖如此场面,赚了。
恒商的唇舌与顾况的唇舌纠缠,流连不去。顾况的小魂魄在房梁上晃悠,流连不去。
照这样流连的情形,某些事不做到底不得休。程适换一只眼贴在窟窿上,考虑,长针眼有碍观瞻,底下是瞧还是不瞧。
乖呀,该干的就快些干,两位别忘了正事儿,蓼山寨那里的台子快开场了。
顾况此回与那次被程适啃的感觉大不相同,软且缠柔中头壳里的血又像煮沸的热汤窜进七经八脉,顾况全身愈热愈臊,恒商的身子偏不是与他完全贴着,触着的地方或多或少再轻轻厮磨,可怜顾况这辈子几时经历过,偏偏这时候恒商抬起头,轻轻道:「景言,昨晚上……你不怨我吧。」
顾况打从晓得状况后就有一句话在心头,「昨晚上一夜我认,不赖帐。」
程适一个没忍住,啊啾,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响起,恰如一盆冰茬子水,浇上干柴熊熊的小鸳鸯。恒商立起两道斜飞的墨眉,神色陡然肃杀,反手将顾况用被子裹严,扯起床上的单袍披上,拢住衣襟,目光如刀扫向窗纸。
程适心道裹什么,我和他从小光身子下河洗澡,什么没见过,从不知道他这么金贵瞧不得。咳嗽一声,大摇大摆走到门前,在门框上敲了敲,第三下手还没碰到门框,房门嘎吱开了,程适上下看了看恒商,十分佩服,眨眼工夫能到门前开门,身上还多了件外袍。[]程爷爷最不怕刀子锥子似的眼神,程适大模大样瞧着恒商,大模大样说:「那个,时辰……」
「时辰不早,十五殿下需快些预备,莫耽搁了蓼山的正事。」
程适扶住下巴回过头,这位司徒大人几时在背后蹲着?
恒商淡淡应了一句:「知道了。」砰一声关上门,险些撞到程适鼻尖。程适摸着鼻子转身,向司徒大人露牙一笑,倍觉亲切。大家本是同道人!司徒大人也笑了笑,程适大步过去与他并肩而行,看天空道:「今天太阳好得很哪,哈哈,好得很!」
程适体恤顾况,惟恐他脸上一时过不去,自己先骑马到蓼山寨,在山脚下与大军会合,吕先见他没有和恒商顾况同来,眉头立刻皱了,程适懒得解释,只忝脸笑道:「大将军恕罪,下官心急就先过来了,顾知县等人等下就到。」吕先没说什么,但程适猜测,小面瓜正在肚里算计怎么整治自己。
蓼山寨在蓼山山顶,顾况和恒商在半山腰赶上吕先的大军。程适在人群中远远望去,顾况知道程适必定要看,横竖早上都被他瞧见了,没什么怕他瞧的。程适约莫顾况现在是破瓦罐子不怕见人,豁了就豁了,走一段路就错过几个人向顾况的方向靠过去些,也不管恒商的脸色越来越寒,等到了山顶,也靠到了顾况的旁边。
蓼山山顶十分热闹。
蓼山寨从吕将军手里讨了不少门面补贴,山寨正门前的擂台五丈长三丈宽,围栏柱上挂着大红布扎的花球,连四周的围绳上都缀着带。
大红背帏上比武招亲四个大字是知府大人亲笔题写。擂台一边设着见证贵席,吕先坐正中首座,知府与副将陪在左右,顾况居然能在席末捞个座儿。另一侧设的是贵客席,坐了正道上大派的几位掌门。
知府大人代表官府致了一段辞,道朝廷此次参与此事乃是不得已中的权宜之计,所以仅做见证。江湖事务,还当遵循江湖规矩。
现任武林盟主泰山派掌门熊伯棠代表各位江湖同道也致一段辞,今日比武招亲,务必将日前的恩怨释尽,只以武艺为胜。望今日凤凰寨主能择得良婿,江湖重归太平。
放完了炮再上香拜天后擂台就要正式开场了,顾况趁空档去找茅房行个方便。程适顺脚蹭搭着跟去,到树后无人处拍了拍顾况肩膀:「顾贤弟啊……」
顾况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早上都被你瞧见,你也晓得,这帐我不能赖。」
程适道:「我知道你一定不赖,他也知道,所以才使这一招。只是……」同情地看了看顾况,爷们毕竟不是娘们,从今后要被睿王压在身子底下,怎么想开了由着他压,这句话问不出口。
顾况道:「其实,今天早上,我知道他居然这样,心里面说不上来什么味儿。」为什么他心甘情愿,居然连这样都做。男人不是女人,他更贵为王爷,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顾况长叹:「我其实觉得,很怕对不住他,他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受苦?
程适歪了半边脸,颤巍巍道:「顾小幺,到底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干了什么和没干什么,总是有点,咳--那个啥--的感觉吧。是什么也没干,还是……还是那睿王竟然让你压了?」如果恒商那小子肯让顾况给压了,这份情义可真乖乖的不得了。程适在心里咬住手指头,娘啊,自己送上门主动被压,这是怎样的境界!
顾况神情复杂,他的脑子其实从早晨起来后,就浑成一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对恒商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但恒商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也就是说,就算自己没做什么,恒商也没打算趁机在他顾况神志不清不情愿的时候对他做什么,宁愿是被他稀里糊涂地做了什么……想到这里,顾况的心口有种莫名的情绪翻腾不已。恒商恒商,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当如何是好……
程适同情地看着顾况愁苦的脸,将手在顾况肩上缓缓拍两下,叹出一口悲天悯人的气:「清官难断……咳,帐子里的事,这件事兄弟也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整整衣裳回擂台下去。
恒商在吕先座席后的人群中站着,方才见顾况和程适前后离席,心中十分不自在,两道眉毛愈发锁得紧。他不是兵卒又未穿官服,虽然穿着寻常衣袍,形容中仍掩不住矜贵之气,江湖客中早有不少人在暗中揣度他的来头,连对面贵客席上的几位掌门都时不时向此处打




江山多少年 分卷阅读64
量。吕先心中绷著一根弦,众人面前不便向恒商进言,只能暗自拿捏形势。
顾况和程适去了片刻,一后一前回来。顾况顶着一脸愁苦相,一看便知道程适在他耳边吹了邪风。恒商自早上起就有一块郁结在心口堵着,轻轻叹了口气。
程适晃在顾况的座席背后抱着膀子站,还转过脸对恒商咧嘴一笑,恒商转首去看擂台。
擂鼓响过三声,玉凤凰从背帏后翩翩走出来,擂台下一片哗然。
顾况和程适那天有幸尽情欣赏过玉凤凰的艳色,此时见她出来,顾况的眼还是直了直,程适吞了口唾沫。丹霞一般红的衣裳,偏偏穿在她身上像天上的彤云匹配醉人的晨光,再寻不出瑕疵来的妥帖。美目盈盈一顾盼间,和风便吹皱了暖春的池水。再一嫣然,顾况如痴如醉,程适头晕目眩。
程适咂嘴道:「难怪能把江湖道上搅个天翻地覆,乖乖的看几遍还是尤物。」
顾况微侧回头低声道:「程贤弟合该把你昨天写的那个桃花牡丹一起开的对子揣着,此时送给玉凤凰多么应景。」
程适道:「然后江湖客们杀上来,一窝蜂把我剁个稀烂。今天晚上衙门里的饺子不愁没馅儿。」
擂台下有人高声笑道:「看来凤凰寨主当真急着要老公,汉子还没招到,先把洞房衣裳穿着。」玉凤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蓼山寨的二当家高声道:「此次寨主招婿,多谢各位英雄捧场,有意的英雄只管上台来。」将擂鼓敲了一响。台下蓦然一片寂静,人人缄口站着,只听各派的旗帜猎猎做响,却无人动。
台上蓼山寨的人四下环顾,过了片刻,二当家将擂鼓又敲一响,大声道:「哪位英雄先拔头筹!?」台下一片死寂,仍无人动。
又静了半炷香的工夫,玉凤凰妙目四顾,莞尔道:「原来各位英雄今日都是来瞧热闹的。」
台下忽然有人尖声尖气道:「凤凰寨主却是个爽快的佳人,百年难得。各位同道对不住了,本公子见了这等绝色实在忍不住不出手。」
只见一道白影从人群中飞身而出,瞬间落上擂台。在三九严冬的年初一,唰地张开一柄描金折扇,轻飘一笑,来回晃动。「小生蝴蝶公子蓝恋花,不才请凤凰姑娘指教。」形如青松势,白衣飘飘然,几许黑发簇拥中铮亮的头皮在阳光下光夺目,与独颗金牙相映生辉。
蓼山寨的几位当家都变了颜色,二当家踌躇了一下,斟酌着词句道:「蓝掌门,寨主此次乃招夫婿。在下听说蓝掌门已有家室,恋花门中美色甚众,有四美六艳的如夫人列名为侧,蓝掌门实在……」
蓝恋花将纸扇遮住嘴,再轻飘一笑:「本公子此番,已在鄙帮中盖好一座梧桐楼,欲请凤凰来栖,第十二房做小。」
蓼山寨的人睑色刹寒,二当家凌起虎目,玉凤凰挑起眉毛,低头望向那桃核脸,嫣然再一笑:「承蒙蓝掌门看得上来打此擂,功夫粗浅,还望蓝掌门多留情面。」抬手抱拳一让。蓝恋花合上折扇,拱手道:「凤凰姑娘放心,本公子最怜香惜玉,一定不让你哭红了眼--」
程适在心中嗤笑道你这长不足三尺的皱皮山枣也敢招惹玉凤凰,她若没把握将你踢飞下场哪会对你这样客气。
蓝恋花道了一声承让折扇一挥招式乍出,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但见红白两道身影交错来回不过片刻,蓝掌门不负众望越栏而出,一个半空落葱式倒栽进人群,砸在众人闪出的空地上。
玉凤凰笑吟吟道:「承让。」二当家抖擞神再将擂鼓一敲:「哪位英雄再上?」
台下再一片寂静,更无人应声。
蓝恋花从地上挣扎起来,尖声道:「凤凰姑娘,你还是跟本公子回去做小。今天除了本公子,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上你这擂台。你搅得江湖天翻地覆,六合教灭门,娶了你就是和全武林过不去,谁敢要你这扫把星。本公子怜香惜玉,好心做你相公。不然你只得在全武林与官府衙门面前守着空台子站三天丢人。」
蓼山寨的人沉下面孔四处再望,台下果然寂静一片,各派的弟子都在掌门身后恭敬整齐地站着,无一人像有意打擂。
顾况恍然,原来各派早串通一气,有意羞辱玉凤凰。因有朝廷的兵马在场,又拉不下脸聚众欺负女人,于是想出这个法子。
知府低声向吕先道:「吕将军,这种情势却要如何?」
吕先道:「之前说过,只要不刀刃相向朝廷就不能干涉,这是江湖事,如今开不了口。」
日已上中天,北风萧瑟,旗声猎猎。台下的江湖众人再无半点动静。玉凤凰坐在擂台中央的椅子上,抿著茶水,神色闲适。
台下忽然又有人高声叫道:「那位二当家,再敲一声鼓来听听。平白站着无趣,听个鼓声儿权当解闷。哈哈--」众人轰笑,二当家站在擂鼓后,握着鼓锤的手青筋暴起。轰笑声方罢,忽然官府人群中传出重重一叹,「无趣哪无趣!」
众人顿时循声望去,程适在顾况身后,从耳孔里拔出小指吹了吹,大力摇头,高声道:「在下此次有幸来看这趟热闹,本以为能一睹传说中江湖各路豪杰们的种种绝技。没想到从早上站到晌午,腿也麻了肚皮也瘪了,什么绝技也没瞧见。我方才明白,原来这位天仙一样的凤凰寨主,武功也是天下第一。各位英雄们竟没一个有把握赢了她,都不敢上台,怕打不过一个女人丢人。」
恒商和吕先皱起眉头,副将和知府大惊,江湖众人哗然:「又是吕先军中那天在蓼山强出头的小子!」
知府急向吕先道:「吕将军,快让此人住嘴莫生事端。」顾况在心中冷笑,能住得了他的嘴才怪。
程适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呵欠:「无趣啊无趣!原来传说中豪杰辈出的江湖竟是阴盛阳衰。」抬头向台上的玉凤凰道:「喂,凤凰寨主,我看这些好汉们都不敢上台跟你打,索性暂时场子拿些饭出来给大家填填肚子,吃饱了再开场。有酒吃更好,可能各位英雄们要酒壮胆,才敢来打你的擂台!」
玉凤凰瞧着他,莞然笑道:「公子此话甚是,」起身向二当家道:「且歇下擂台,置办酒菜招待各位英雄。」又回首道:「只是小寨寒酸,只能招待粗茶淡饭,各位英雄多担待。」
蓼山寨的年货置办的甚齐全,不待半个时辰,寨里的小喽罗们抬了大桶热腾腾的卤货与馒头出来。几位当家请朝廷官员与各位掌门进大厅去坐,另摆下酒席招待。[]程适和兵卒们一起去拿饭,小兵们道:「程掌书你真大胆,风头出足了,大将军此次不晓得要打你多少军棍哩。」
程适道:「由他打去,眼看着一个女人受欺负不帮忙,还是个爷们么!」
发饭的山寨喽罗看见程适,没说什么




江山多少年 分卷阅读65
,盛了饭菜递过来。程适一眼扫过,也不说什么,端着饭碗寻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刚抓起馒头咬了一口,身侧有人道:「好油水哪!」
程适叼着馒头斜眼看顾况,挪挪让出块地方,从口中拔出馒头道:「顾知县怎么不进大厅吃席?」
顾况就空坐下:「里面位置不够,我待着不自在,趁空出来了。」眼看着程适的菜碗,「蓼山寨的人真知恩图报。油水甚足。」
程适掰下半边馒头,拿筷子挑起一块牛肉向顾况眼前一递:「油水大家分。」顾况道:「罢了,我看桶里饭还不少,也去领一份。」起身去向饭桶,程适道:「顾知县领饭,油水一定不比我少。」
吞下半个馒头两块牛肉,却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人徘徊踱步,正迎着端着两个饭碗过来的顾况,不消说是恒商。程适心知早上偷看被他发现,恒商一定盘算着将自己挫骨扬灰。只是他和顾况俩相对时实在有趣,顾况快到恒商身边时,蓦然形容莫名地斯文起来。
顾况看见恒商,迳自走了过去,恒商见他到自己面前,甚欣喜,顾况将右手的饭碗送到恒商面前,道:「趁热用些吧。」
恒商接过碗,惊且喜地看顾况,顾况看着恒商,心中七上八下的就在翻腾,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好:「我方才没寻见你,先拿了两碗饭过来。」想来他也不会屈尊去领饭,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干巴,跟着将声音放得再柔和些轻声接着道:「将就着用点,能暖和些。天冷,下午还要在风口里站着。」
恒商望着顾况的双眼,缓缓笑起来,「好。」
顾况另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与恒商并肩坐下吃饭,两厢都不晓得说什么好,都没话说。半晌恒商叹了口气,道:「方才程适太过了些,让少师十分为难。」
顾况道:「他一向如此,娘胎里带出来的,到死也难改。」
恒商便不再说什么,顾况知道他想起了早上,脸上又热起来。偏偏此时,看见程适拎着空碗朝这里晃过来。
恒商平生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的人,神色冷肃,程适只装没看到,笑嘻嘻地向顾况道:「我方才却看到件有趣事情,那些江湖客竟然都只在空地上喝风,不吃蓼山寨的饭。」
顾况诧异道:「不至于如此有骨气吧。」四处环顾,果然见江湖客们或站或坐,没一个人手里拿着饭碗。
恒商在心中叹道,此人与景言一块长大,怎的差了如此多。
程适向一个黑衣江湖客身边凑过去,抱一抱拳头,「兄台。」
那人冷眼看了看程适,纹丝不动。程适陪着笑脸道:「兄台,兄弟冒昧问一声,我看诸位英雄们都只站着坐着,怎么不去吃饭?」
黑衣人冷冷一笑,斜眼看了看程适:「你就是方才在人群中大放厥词的朝廷走狗?」
程适没去笑容道:「兄台,方才兄弟一时火大,斗胆在英雄面前放肆,你怎么着我都成,只别喊我朝廷走狗,场面上和稀泥的才是朝廷走狗。」
黑衣人再斜眼瞧他,顾况见今天程适在人前强出头,其实有些心痒,放下饭碗也踱过来,道:「英雄们何必不吃山寨的饭,在风里饿肚子,不吃反是帮了蓼山寨。天下的粮食都一样,又不是蓼山赛的人种的,不吃倒替他们省银子。」
程适刚要说的话被顾况抢了去,心里一堵。黑衣人斜眼去看顾况,「你这个小知县讲话倒有些道理。」转身竟大踏步向发饭的地方去,拿了一碗饭菜。向空地上大声道:「列位同道,蓼山寨的饭吃吃也罢,只当不替他们省银子。」
1...1819202122...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