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有饕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胡不归w
于是顾帷带着北山去后厨偷包子了。
北山吃,顾帷就在一边托腮看,本来十分和谐,却被见手底下的员工急匆匆地打断了:“老大,豪盛的秘书刚打电话来,要定一桌最忆是杭州,怎么办?”
顾帷倏的站起身来,眉头紧紧皱起来:“说已经订出去了,请他定别的。”
小姑娘快哭了:“她一开始要定骑鹤下扬州,我说订出去了,再这样她和她们老板也交代不了啊!”
宾鸿阁主打江南菜系,除了正常的单点,还有杭帮菜“最忆是杭州”、金陵菜“骑鹤下扬州”、上海菜“落日西风见沪城”三个成套的筵席,分别由三位本菜系的老师傅掌勺,绝对地道美味,一天分别都只有两桌,都是要提前预定的,堪称宾鸿阁的招牌,甚至可以说宾鸿阁就是靠这三套筵席立稳脚跟而后脱颖而出。
可是就在三天前,顾帷那个丧心病狂的爹为了把他弄回家,釜底抽薪,花重金聘走了三个大师傅,铁了心不让他好好开个饭店。主厨没了,招牌菜做不出来,顾帷胳膊拧不过大腿,宾鸿阁眼看就要砸了招牌倒闭了。
顾帷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小姑娘一直盯着他,最后只好叹了口气,说道:“行,定给她,我去找孙师傅。”
小姑娘也不愿意难做,立刻欢天喜地地跑了。
顾帷掏出手机给顾立君打电话,转身时看见北山有点惶恐地看着这边,便安抚道:“不怕,我就算回家了也带你,等我当了大老板可以给你买更多好吃的。”
号码拨出去,顾帷又叹口气:“可惜不能给你亲手做饭了。”顾立君信奉君子远庖厨,最烦他进厨房。
北山嗫嚅道:“你不给我做饭吃吗?”
那一碗香菇肉丝面是北山吃的第一顿饱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幼兽像雏鸟一样,认准了第一眼看见的人。
北山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了,觉得比离开妈妈爸爸还难受,鼻头一酸,哭唧唧地拔高声音重复道:“你不给我做饭吃吗!”
……操。
顾帷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那边顾立君接到他电话以为儿子终于屈服了,还想摆摆架子拿个乔,让秘书给他接,结果就看见秘书一脸微笑突变尬笑:“顾、顾董啊,二少爷他……挂了……”
顾立君那幅高深莫测得意洋洋的尊容立刻崩塌了。
“什么?!这个臭小子,中了哪门子的迷魂药!”
顾帷:中了名叫小北山的迷魂药!
顾帷挂了电话去哄人,北山委屈的哭个没完:“你不给我做就算了,我、我也会做,我自己做……谁稀罕你的面……”
顾帷揉揉他的脸,摸摸他的头,口里说道:“是是是,我会的小北山都会,是我非要做给他吃的。”
北山听见这句话之后狠狠抹了把脸,脸蛋上的软肉都被手背挤得软绵绵的变了形,又肉嘟嘟的弹回来,他打了个小小的哭嗝,严肃地纠正道:“不是,我只会做我吃过的东西。”
顾帷有些哄小孩子似的敷衍:“真的吗?”
受到质疑北山是十分不高兴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就站起来往厨房跑:“真的!你看我煮面给你吃!”
“哎,北山!”顾帷连忙追他,在他看来这孩子就是脑子有点问题,说话当不得真的,厨房里又是刀又是火,乱哄哄哪能给他玩。
北山记路记得很清楚,跑的又快,真叫他到了后厨,抓过菜刀就要切香菇,顾帷一看他拿着刀往自己手上招呼,吓得一把抢过来,吓唬他:“不许胡闹!”
北山急了:“我真的会啊!炒肉煮蘑菇放面条,最后放青菜,你还煎了姜末提味,没加这个,今天的包子加了,”他指了指鸡,又指向一瓶生抽,“酱油用的是……这一瓶!倒了小半勺!我都知道!煮了多久我也知道!”
顾帷有点愣,北山连“洗漱”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会知道酱油姜末这些东西?
北山见他又不说话,急的拉他的手:“你来,你来。”他指着流理台说,“你帮我切蘑菇,要这么细。”
切菜码,备调料,炒肉,炒香菇,下面,再把青菜过水。
顾帷在北山的指挥下一步步完成了一碗香菇肉丝面,几乎是完美复制了昨天的所有流程!
顾帷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他敢肯定,这一碗面连葱花的数目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北山骄傲的摇了摇尾巴。
顾帷还来不及细想北山到底是为什么能有这种本事,先吩咐道:“何清,你快去华庭酒店,点一桌杭州。”
华庭是顾立君名下的产业,也是孙师傅现今供职的地方,他好歹留了一丝脸面,没将最忆是杭州的十八道硬菜整个搬过去,只单做,不成席。这十八道菜还是当初顾帷一道道琢磨着配出来的,口味、荤素、色泽,乃至装盘与雕花,无一处不用心良苦。顾立君也没有逼他,毕竟这样挖一家小餐厅的墙角,说出去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但是但凡在宾鸿阁工作的人,基本都能将这十八道菜背一个遍,从上菜顺序到什么盘子装多少量,乃至摆在餐桌上何许位置都一清二楚,只是掌不了勺而已。
何清立刻脱下围裙披上外套跑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发消息来说开始上菜,顾帷戴上了帽子口罩带北山偷偷过去,一道菜一道菜地尝过去,将近十点的时候才领着撑的直打嗝的小孩回来。
北山进了后厨俨然成了指挥官,四个厨师一字列开分别掌勺,旁边几个帮厨个个都是刀功湛手法利落,洗菜备菜下锅出锅,从时间火候到调料用量,全靠北山指挥,后厨里光醋就有十多种,北山闻一闻就知道哪品菜用哪一种,语速飞快毫不犹疑,后厨一片热火朝天,旁边凑热闹的人都看得呆了。
每道菜出了锅装盘前,顾帷烧晾晾便先尝一口,震惊的目瞪口呆。
到十一点半约定好的时间,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杭帮菜如约上桌,菜色鲜泽,香气扑鼻,雕花巧宛如工艺品,装在青花瓷盘里摆了一桌琳琅,糖醋咕老肉、鱼头豆腐汤、芙蓉水晶虾、八宝脆皮鸭,珍宝蟹、东坡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清淡适中,选料细,因令时先,多元趋新,正合杭帮菜宗旨。
☆、第四章原型
豪盛众人往宾鸿阁里走的时候,正赶上顾帷和北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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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在不早不晚的时候吃了个饱,现在半饿不饿,正经饭吃不下,顾帷决定作为他力挽狂澜的奖励带他出去吃点甜品,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信息来。
瞅着门口泊的车,顾帷就明白豪盛今天请的是谁、又为了什么非得订这么一桌菜。
“帷帷,你去哪?”顾晓站在门口,拦他。
顾帷叫了声“哥”,闷着声不回他的话。顾晓也是让顾立君指使着来回跟弟弟折腾,受的是夹板气,老的嫌他没本事抓不回来二儿子,小的嫌他没立场就知道偏帮他爸,顾立君年纪大不爱管事了,顾帷就开一家小餐厅,顾晓外面守着一摊子公事,回家还有一脑门官司,一天天过的苦不堪言。
“帷帷,咱别跟爸爸折腾了行不行?”求你也放过你哥我吧。
顾立君不乐意顾帷天天守着厨房转悠,就愿意让他管公司,顾帷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直接离家出走,白手起家弄出了宾鸿阁,眼看他居然有做大的趋势,顾立君不是不高兴的,而顾帷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不想回家。
就是两边斗气而已。
顾帷刚被顾立君将了一军,要不是有北山他就要认怂了,此刻气不顺着呢,怎么可能乖乖回家,于是板着脸不说话,北山听说有冰淇淋蛋糕吃,站都站不住了,来回搓搓脚,在沉默中快要煎熬的死掉了,忍不住开口催他:“帷帷,吃蛋糕啊?”
顾晓这才注意到他,眨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就被弟弟打断了:“哥,他饿了,我们先东西去了,你们慢用。”
“他”?
顾晓觉得自家弟弟十分有必要做个介绍什么的,总觉得这样的叫法带着些几不可查却又分外随意自然的亲昵,想必很有文章可做。
但是他任性的小弟弟并不想给他做文章,带着一种对亲人才有的小脾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晓只好侧过身目送他们离开,目光在北山身上停留一会儿才回去。
顾帷被顾晓搞的有点烦,都没注意小北山跟着他哥叫了他一声帷帷,到了甜品店给他点了一份酸奶冰淇淋夏果仁甜梦,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坐在对面喝,看着他举着勺子埋头挖蛋糕吃看了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好转。
北山从来没吃过酸奶也没吃过冰淇淋,乍一吃跟做梦一样,实际上连梦都没有做过这么美的,一口气吃完了整个四寸小蛋糕,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将上面一点白色的冰淇淋舔掉了。
顾帷“当啷”一声把勺子给摔了。
北山吃的饱了,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一番,问顾帷:“帷帷你在吃什么?”
顾帷捡起勺子来搅一搅,递给他舔了一下,说道:“不许叫我帷帷。”
卡布奇诺有点苦,北山皱皱眉示意不感兴趣,又拿小勺子想再刮一点奶油出来吃,问他:“那叫什么啊?”
“叫老公。”顾帷特别不要脸地使坏心眼。同时抓住他的手,“好了好了,叫一声,以后还买给你。”
“好,帷帷老公!”北山答应的特别干脆,当即嘹亮清脆地叫了一嗓子。
顾帷捂脸:“没有帷帷,就叫老公。”
没问题,只要有得吃什么都好说,北山清清嗓子,一口气叫了十几声,“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直到一口气喘不上来才停下来缓了缓,眨巴着眼睛问他:“行了吗?”
顾帷默默掏出钱包,给他买了五个不同的小蛋糕,装上干冰带回去了。
整条路上,顾帷都在忙于防范北山:“听话,听话,回去再吃。”他把袋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北山就像追着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围着那个纸袋打圈,顾帷迫不得已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乖,外面冷。”
北山被他握住,竟然真的听话地不再打那几个小蛋糕的主意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被牵着手让他想起在山上被饕餮爸爸或者貔貅妈妈咬住后脖叼来叼去的时候,着爪子,蜷起尾巴,晃悠悠的充满了安全感,而顾帷的手掌包裹,也让他觉得舒服和安全,好像连浑身散发着诱惑力的小蛋糕都不是很重要了。
回到宾鸿阁,顾帷才想起来问北山:“你怎么能一尝就知道菜的做法的?”
要是有这样的本事,何至于饿成这个样子?
北山得意洋洋:“我爸爸可是饕餮呀!”
顾帷禁不住笑:“你妈妈不是麒麟?”
北山神色凛然:“你不能这样瞎说的,我们家族谱都是清清楚楚的,我妈妈是貔貅,倒是有个远房叔叔是一只麒麟。”
顾帷觉得他脑子真的坏掉了,乐的不行:“是是是,宝贝儿啊你写小说好不好?”
北山急急分辨:“你又不信我!骗你是小狗!”他拿不出什么证据,原地转了两圈计上心来,摇身一变变回了原型!
顾帷笑到一半下巴都掉了,整个人都震惊到变形,不由爆了个粗口:“操,真变成狗了?”
地上的小兽跟成年萨摩大小差不离,外形也有肖似之处,白绒绒的毛短短的,脑袋上顶着两个小鼓包,背上长着一对儿小羽翅,尾巴一甩一甩的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龙尾。
北山抖抖身子从一堆衣料里钻出来,人立而起扒他的裤脚,把它那条小龙尾巴摇的像条狗尾巴,张开嘴吼了几声才找到正确的发声方式:“不是狗啊!我是饕餮和貔貅的孩子!”
顾帷真的是玄幻了,惊奇地蹲了下来,摸了摸北山的脑袋,又顺顺他的毛,软绵绵的触感极好,比猫咪还好撸:“书上说饕餮人爪羊身,感情是绵羊啊,真软和。”
北山呲牙:“不是的,是山羊!我还是幼兽所以毛毛软,你看小鸡仔的毛也是很软的。”
顾帷表示受教了,又摸摸他的爪子,和家猫差不多,毛茸茸,肉垫粉嫩嫩,尖利的指甲都乖乖地藏起来。双手拉拉他背上的小翅膀:“怎么,你还会飞呢?”
北山磕巴了一下:“当、当然,我长大了就会了……不要拉我的翅膀。”
顾帷又不是没读过书,当场拆台:“是吗,可是我听说饕餮没翅膀,貔貅有翼不可展,你跟谁学会飞了?”
北山把脑袋埋在爪子下面,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还小……”
我还小,不能承受这些,所以你不要说了。
顾帷被萌的脑壳发晕,一把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大口,完全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这个神头鬼脸的设定。
他双手卡在北山前爪的腋下,举起来跟自己平视,北山四爪蹬了蹬,扑腾着想抓他,奈何腿短够不着。顾帷欢乐地把他抱近了顶顶脑袋,把脸埋在柔软的毛毛里蹭了蹭,觉得自己可真是捡了个宝。
北山有点害羞,伸出前爪抵住顾帷的脸,被顺势握在手里捏了捏,顾帷把他搁在肚子上,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还想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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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人家尾巴瞧瞧,气的北山毛都炸起来了,凶的像一只蓬松的毛球,顾帷一脸无辜:“我看看你是公的母的。”
北山气闷:“人形是公的,当然兽形也是公的!”昨天可是顾帷亲手给脱的衣裳,当然知道是个正儿八经的少年郎。
北山把脑袋往他手心里蹭蹭,特别骄傲:“我爸爸妈妈说啦,我特别会长,综合了貔貅和饕餮的所有优点!”
顾帷:“嗯,能吃是真的。”
北山:“我爸爸说了,能吃是福。”
顾帷笑起来肚子一颤一颤的,北山立不住摔趴下了,差点给他砸断气:“我的天,你这些饭还真不是白吃的。是福是福。”
北山扒拉着他的领口说:“我还会聚宝的!我妈妈是瑞兽,能聚很多的宝。”他抬起前爪拍拍胸口,“开运辟邪,招财进宝,祛病镇宅,化太岁促姻缘,我都会!”
真的特别划算!不买一打带回家吗!
顾帷稍微敛一点笑意,伸手给他挠挠下巴:“是么,北山给我促促姻缘吧,我都二十六了,再娶不到媳妇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这个,这个,北山有点犯难,这要怎么操作,他也是听人家说貔貅可以这样,而且帷帷娶了媳妇谁给他做饭吃呢,但是不娶媳妇,光棍就要被打一辈子,也怪可怜。
于是北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给你做媳妇吧,你不要打人。”
顾帷就逗逗他,哪想到能逗出来这么一句,心里开花开的万紫千红,快美死他了:“真的?那你可不许反悔。”
北山信誓旦旦:“不反悔!”
顾帷心想,我这个媳妇骗过来的成本可真是太低了。
☆、第五章诱拐
顾立君满心想着二儿子蹦达不了几天了,没成想,居然还越蹦达越欢,几桌招牌菜不但没因为几位老师傅的原因下架,反而日益红火起来,还推出了许多新的菜品,其中有不少是华庭的菜。
好么,转过头来挖他老子的墙角了。
顾太太眼看着今年二儿子又不回家过年,气的跟老公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顾立君家庭地位低微,只找大儿子耍赖,顾晓都快愁死了。
顾晓发愁,自然有人遭殃,他不好因为自己私事给下属难做,脾气全撒到了自家活该受气袁铖身上,谁让你瞎了眼非得追我呢,顾晓理直气壮地想,可以说是被偏爱到有恃无恐的典型了。由此形成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食物链。
袁铖第不知多少次被殃及之后,终于醒悟了,他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因为“眼睛形状不圆很难看一看就没胃口”而被嫌弃地丢过来的龙虾,无辜地问道:“顾晓,你觉不觉得自己很欠操。”
顾晓:“……不觉得,我觉得我弟弟欠揍。”
“如果揍顾帷一顿你能好好吃饭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
顾晓:“……不是,主要是……”
顾帷把目前的家庭问题给他解释了一遍,袁铖一时间难以接受为什么大树林子失火都会殃及他这八百里外的池鱼,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弯来:“你这是,跟我撒娇呢?”
顾帷:“……你可以滚了!”
“哎别介别介,我教给你。”袁铖心情颇好,“你可以试试,曲线救国。”
于是这天,北山坐在宾鸿阁后院大厅的卡座吃饭,顾帷中途接到一个电话便起身出去了,这时,隔壁桌的一个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北山对面坐下,北山耿直地提醒道:“那里有人。”
男人微笑:“我知道,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北山:“不听。”
顾晓:“……”
顾晓:“我有好吃的。”
北山埋头对付一堆被剥好壳的小龙虾,嘴巴动的飞快,哪里空的出来说话,直到把顾帷剥好的吃完才抬起头来,嘶嘶抽了口气:“帷帷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顾晓:“……”
顾晓只好放下身为大老板的矜持,挽起衬衫袖子替他剥虾,麻小这东西吃起来就停不下来,北山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是顾帷给他买的,不算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于是继续大快朵颐。
顾晓哪里会剥虾,手速慢的不行,根本赶不上北山吃的速度,被嫌弃死了:“你走吧,我要帷帷。”
顾晓欲哭无泪,想尽办法引诱他:“你吃过烤肉吗?”
北山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我叫帷帷给我做。”
我们家饲主特别棒,什么都会做。
顾晓:“我家保姆会烤小蛋糕小饼干,奶油味的巧克力味的,香香的酥酥的热乎乎的,外面买不到。”
北山:“我家餐厅有烘焙坊。”
顾晓:“我家有四个厨师,两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每天变着花样做饭。”
北山:“我家八个厨师十二个帮厨,有五份菜单。”
顾晓:“我家可有钱了,食材都是从外国空运过来的,新鲜又好吃。”
北山:“我家在后山就有农家乐,现杀现做。”
顾晓:跟一个开饭店的比谁吃得好,我是有多想不开!
就在这时顾帷也回来了,一眼就看见他哥,快步走过来坐在北山旁边。
顾晓:“你干什么呢,法治社会,我不会抢人的。”
顾帷:“不抢人,你拐卖就法治了?”
顾晓给噎了一下:“顾帷!你也不想想,你户口本还在家呢,你不想结婚?”
顾帷:“北山是黑户,结不了婚。”
顾晓:“……”
你们俩合起伙来气死我吧!
说话间顾帷十指飞舞,快的只剩残影,喂给北山的同时还能多出一两个塞进自己嘴里,顾晓是不得不服。没多久桌上的虾壳小山又长高了不少,北山拍拍肚子惬意地倒在沙发里。
“饱了吗?”顾帷把最后一只小龙虾放进自己嘴里,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上的汁水,“过来我摸摸。”
北山听话的凑上前来,让顾帷给擦擦嘴,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饱啦!”
“饱了然后呢?”
北山在顾帷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老公!”顾晓亲眼瞧见他弟弟脸蛋都被嘬进去一块,真的是特别狠了。
“嗯,玩去吧。”顾帷满意地揉揉他头发。
对面的顾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胳膊。
等北山走了,顾晓才问他:“你是不是真的,别逗人家小男孩玩啊。”
他们顾家这方面的家风是非常正了,不管是嫁出去的姑娘还是娶进来的媳妇,哪里都是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祖传的长情,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的传统思想。顾晓没见过顾帷和别人家小姑娘小男孩乱逗,上次见到北山才多留意一点,今天却又觉得不安。
顾帷:“谁逗他玩了。”这么能吃,我一个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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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的逗得起吗?
顾晓问:“那你不打算跟人家结婚吗?给他上个户口不难吧。”
顾帷有点烦躁,于是把青春期男孩对待家长的标准敷衍从记忆里刨了出来:“你别管了,你不懂。”
他考证了挺多参考资料,基本可以确定小北山真的没说瞎话,但要是这样,他俩怎么在一起?北山一百多岁了还是头幼兽,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活一百岁到头了,这咋整啊?
顾晓快让他气的翻白眼了,拿指头点了点他,扭身走了。
顾帷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后厨,北山一般都在那玩,有人点那三套菜的话他就教给厨师怎么做,哪道菜用什么调料多大的火候都一清二楚,用不着的时候也在里面转悠,里面的大师傅做出好吃的来都先给他一口吃。
从大厅到后厨要从待客厅绕过去,但凡做生意的都会在门脸摆几个招财猫、锦鲤、招财蟾蜍之类的东西讨个吉利,宾鸿阁本来也有,这几天全给撤了改成貔貅,还没买来。北山坚持有他在还摆蟾蜍是特别不尊重不相信他的行为,是神出轨。
进到后厨的时候,刚好赶上一锅烧麦出笼,北山捧着一个撅着嘴巴呼呼地吹,十指被烫的来回换着,吹了几口便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被烫的嘶啦嘶啦。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顾帷从他手里把烧麦拿走放在一只小碗里晾晾,经过一个来月的相处,顾帷惊讶的发现自己可能是惟一一个可以从北山嘴里抢食的生物,饭店里养的小狗冲他把尾巴都摇断了也讨不来半口吃的,这十分能够满足顾帷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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