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分头士
家家户户点灯熬油的给戴二红的事编排个爱合理不合理的始终,也都是不怕操碎自己的闲心。反正只要满足大家伙饭后的劲爆谈资就好。
戴二红到底跟谁跑了?
中间五年都干了什么?
朴树又是谁的孩子……
每个问题都有不下五个版本,每一版都极尽夸张之能事。
在编造一件事情上,人们都是思想上的梵高,且个顶个过之而无不及。
戴老六三姑家儿媳妇哥哥的丈母娘姐几个就是。
这种拐弯抹角强搭上的关系总自觉多近的跟戴老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红二红叫的可亲,转头就变了嘴脸。
几个老逼太太在小市场卖种子盆碗,
一看到朴树比见着自个亲爹还热切。
想你爸不?恨不恨你妈?
以后如果你爸回来了你养活他不……
问题尖锐锋利似刀。
直戳小朴树牙花子,句句都在小人儿心里砸上个坑。
而她们管这叫逗逗孩子。
也说不好更害怕还是难受,反正后来朴树再去小市场捡人不要的菜都是绕远避开她们走。
朴树想过,也幻想过爸爸的模样,下巴蓄了胡子,高高大大的,能把自己扛肩上飞。就像隔壁叔叔那样。
不过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朴树现在不想了,
明天这下周那和永远不知饱滋味的肚子已经让朴树的小脑瓜转不及的转。
闭眼摸进被窝自己微鼓的肚皮,小孩想记住现在这种饱胀感。这感觉太好,饱腹着连睡着的梦都是暖洋洋的。
过完这夏戴二红就三十一了,
看的出她年轻时可能是个漂亮姑娘,但现在看起来就像吞了个漂亮姑娘。
常年起早贪黑摆摊卖货给她身上添了风霜,酗酒,抽烟,熬夜麻将更消殆尽了她脸上最后那抹。
女人呐,真是最禁不得老的。
不过男人这种进化基本靠下身的种群永远不缺喜欢聊骚的。
也是,白食给你吃白吃谁不吃。
这女人模样好坏之于上她的男人也不过是开灯关灯的区别。就算脸再磕碜,说白了逼还不都长一个样。
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女人单带个孩子过,多少双眼睛盯着……
戴二红开始只是需要了才勾搭个平日就跟她老说不正经的。关系就是419,一夜情,晚上相互索需,天亮互不亏欠。
可就跟干涸的井一样,见水了止不住上冒,尝到甜头再戒不掉。
欲望发了芽,定要生出花。
不给它浇水会自动吸土壤里的剩余水分,折磨的戴二红身体干燥,时刻有根羽毛搁心里头瘙。
后来她也跟过几个,
老光棍,卡车司机,一市场卖货的……
不过时间都不长,基本背后大家议论太多就散伙。虽然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之后就是张四。
张四跟小市场后排的库房给零售商批发散货,已婚的,和媳妇儿有个十岁的大姑娘,现在怀第二个孩子了。
戴二红是真喜欢张四,虽然知道他外头除自己还养着别的,但戴二红就一昧心的养着他。
张四媳妇儿小兰子是个小女人,哭过闹过也想过干脆离了算了。张四一如既往,她又不敢找戴二红闹,最后还是什么气都咽回去自己肚子,卯着劲儿要生出儿子抓住张四这人。甭管他在外头怎么的,家不散就行。
这二女侍一夫的关系明里暗里让所有人都啧啧不已,竟也就这么的维系到了现在,不多不少,整两年。
戴二红对张四也算掏心掏肺,拿出三头五百给张四置身儿好衣裳怵都不打。
叫人背里贴尽了下贱,二五眼子的标签。自个儿儿子成天饿肚皮没人管这当妈的还有心倒搭钱给男人。
那年头钱太金贵,
两万块钱能轻轻松松按下套七十平楼房,二百块钱就可以让一家三口过个好好儿的年。
戴二红跟了张四以后,戴家的大女儿另一个夜叉戴丽人情往来就不跟妹妹走了。
一条街住着也能不见就不见,
把自己大朴树两岁的儿子杨天护的紧,生怕戴二红的丢人事沾了自己儿子的名声。
就这么着,
小兰子得到了多少同情可怜,张四就一点不少的获多少同等白眼。把两两相加也用不够的谩骂轻贱留给了戴二红。
符合伦常,没什么可唏嘘的……
这是现代科技还未发达到普及挨家挨户的年份,
人们还卡在旧世俗观念与开放化进退两难的地方。
这会儿背后的风言风语可以戳断人脊梁骨,大家一人一口的唾沫星子也足够把人淹死。
如果你对此视若无物,它就会全数落到你父母子女的身上。
戴二红做下的孽都将一道一道化成枷锁扣在小朴树身上。
佛说,孽障。
戴老太太对朴树喜欢不起来,
老太太始终认个理儿,要不是有他这个拖油瓶戴二红还可以嫁个好人家。
但就是老太太,亲眼目睹这些年戴二红败坏门风的所作所为,也不为同白白胖胖的杨天一样都是自个外孙子的朴树心酸。
孩子苦啊,
说朴树来是跟戴二红讨债,
更不如说孩子是给他这个作孽的妈来还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关系:
戴丽:戴红姐姐,朴树大姨
杨天:戴丽儿子,朴树哥哥
第4章第4章
04年,
县里来了一批干部绕商场外围,也是地处镇中长近二里地的民房来来去去视察。
那阵子小市场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有人堆儿的地方肯定有个谁家有事儿都爱去凑热闹的,
卖鱼徐大是有名的消息通,就爱跟人分析事情根本,总认为自己是号人物。
举手投足与腔调活似研究国家局势的社会专家,其实那张放炮嘴能硬把馒头说成糖三夹。
经他嘴的事都带了他强烈的个人色,让他传播的神乎其神。
同时当下普遍物价还未水涨船高,
这会儿钱还叫钱,相比房屋产权调换,货币补偿更合人心。尤其是一生劳务在农田里的老一辈儿人,只要把钱握手里那比什么都踏实。
一心认为社会怎么发展跟自己无关,
紧守着当下,哪道过两年后中国的地产业惊人的节节攀高。
今天得到的钱财补偿那时将贬值的还不够买间厕所。
不过且不说之后的晴天霹雳,反正这会儿被政府划进来的每家每户且都觉得这是天上掉的大馅饼正砸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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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嘴。
合同办的算快,紧接就是一户接一户的搬家腾地儿。
脸色洋洋喜庆,兜儿揣着让人眼热吃味的补偿款。
就这么着,
这近百户成了响应国家号召农村城市化改革发展建设的第一批拆迁户。
不久,这块地上一排排平房推平成空地。
而外围虽然圈上了阻绝外面的隔板,可也圈不住里面夜夜灯火通明。
戴二红租住的这小房没被划进去,万幸还可以继续住着,
朴树晚上睡不着就扒着窗台透玻璃看那抹亮,猜隔板里是什么样儿。
听沙石机械共同组合哗啦啦声响……
白天没事儿也看,
不光朴树,这片平房的周遭住户有事没事儿都爱往这溜达。
镇上以前也不是没有盖楼房的,但如此声势浩大的还是前所未有。
建材每天运进送出,各种新鲜玩意儿总是特别招男女老少的热闹。
朴树照前两年结实了点,
不再那么瘦弱病态,只不过幼年期间需要而没得到的营养到底也多少映在了身体上,比同龄小孩儿总是矮小半头。
春夏都是一身已经洗褪色的运动服,
柔顺的发丝,
和越发黑亮瞧不见底的大眼睛……
以前在灶台上刷锅都还脚下必须垫个小板凳才够着,现在两桶水能从院里一口气挑进屋儿。
时光荏苒,
当初对事物不公还会感到委屈疑惑的朴树已经初见了小伙子摸样。
退却脸色稚嫩,日积月累对生活的隐忍让朴树的卑微已入身心,融进血液里,钻进了骨头里……
逆来顺受是他身上标签,已经不懂的反抗是何意味。
戴二红在张四儿子生下来办满月酒那天跟张四断了,
闹的还挺大,都动刀了,张四迷途知返还是戴二红良心发现不再破坏人家庭,怎么说的都有。
具体的也只有他们俩人知道。
反正那天整的灰尘暴土,动静大的旁边居民楼住户都一个个探脑袋瞧热闹。
那之后戴二红就像变了个人,脾性大改,
一心扑在自个儿的水果摊儿上,对朴树虽不亲近但娘俩过日子相依为命也还和气。
油盐酱醋也按时买,还时不时问问朴树班上有啥钱要交的没。
不过朴树很少要戴二红的钱,
小孩儿过了他最艰难的时候。
自己对事物还不是很懂时每天挨饿受冷眼,那种里外都苦。
现在小孩儿就是每天只吃一顿也跟三餐不落的感觉没什么差别。
学校后来除了学杂,这一来朴树基本就没有大的花销。
平日除非必要那些书啊本的小孩儿都能不买尽量不买。去年夏天小孩儿给市场门市房旁的修鞋老头当学徒,
其实也就是下学了去给打打下手,缺什么朴树就给跑跑腿儿。
一个月五十块钱的活儿。
每天修完一双又来一双的鞋底子打发着朴树,
多年后再回想都是单一的年少回忆。
日升日落,
烁星晚霞,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往前滚……
朴树一辈子都记的那一天,
天上刚下过小雨,院里晾衣绳上一排湿漉漉他刚洗好的衣服,
巷子外又是一锅新鲜爆米花出炉的嘭咙声……
凉风徐徐,带着油漆混杂的泥土味儿,尤是醉人。
06年夏,这里多了一座高档民住区。
三排七层高楼屹立镇中,浅灰的墙,落地窗,黑漆铁门雕着花,让石祖山青的矮墙围住,顶楼一排类似尖塔的小鸽子房,
小区整个看上去建筑色调搭配的像座古老而庄重的教堂。
带着强烈异国味道,室内格局也是没见过的新颖,从里透外的与这座中国小镇格格不入……
天刚泛亮,戴二红拾拾就出摊走了。
外头鸡鸣锣鼓起,鞭炮把这还睡眼惺忪的小镇炸的个激灵。
朴树摇头晃脑从炕上挣扎起来,眨巴眨巴眼儿,窗外是灰蒙蒙的淡青。
爬到床一边拉灯,昏黄的小光亮填满了小屋的阴暗。
暑假头一天修鞋老头儿大发慈悲给小孩儿放天假,难得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机会也给这喜庆的炮竹声炸没了。
都是命,反正朴树也早就认命了。
穿衣服洗脸烧水做饭,朴树忙活完一圈儿外头天头大亮,家家户户都悠悠转醒,
周而复始它枯燥无味的年复一年。
抱着还热腾的盒饭朴树走出巷口:“爷爷早,”
“又给你妈送饭去啊,”一把苞米粒扔进小炉,老头边摇边问。
“嗯。”
朴树从兜摸出个硬币往老头儿手里放“爷爷昨天的钱。”
“昨天爆米花送给你吃的不要钱,诶,这孩子”老头看着朴树走远了,小炉手柄越摇越快……
走出了巷口几步朴树便站了住,看着那个新建成的小区出神。
散了一地的红衣裳,
中国人都好这信儿,尤其农村这块儿,但凡是闹出点动静的事必要先拜拜。
大到建房小到伐树,都得先跟这块儿地的生灵打声招呼。顺风顺水竣了工也首要孝敬地仙以后才能动。
放完炮仗,这会儿开发商和几个领导都在里头祭拜。
朴树盯着他们面前宰的肥猪瞧,小孩儿还没见过这么肥的猪。
“喂,你过来,”
朴树听声音回神,忙抱着饭盒想绕离开不远处对自己叫嚣的几个男孩子。
“让你走了么,”跟朴树一条巷住的徐航挡住朴树:“诶,想玩不,”男孩儿指指小区里不远的健身器材跟朴树说:“哥带你混进去玩玩。”语气像是给了朴树多大施舍。
“想去不,”
自从这几样器材一亮相就像网吧柜子顶上数额最大的点卡,搔着男孩儿的心。
“唔,”朴树头垂低低的猛摇。
徐航对于他,是不小于别人目光落在身上的恐惧存在。
朴树也不想和他玩儿。
侧身跑开,渐渐远离身后一声声说他没种的叫嚣。
这功夫市场已经人头攒动,
那种周边屯子的包席大饭店老板来采购各种食材。
他脚尖儿碰他脚跟,我肩膀擦过你肩膀,回眸两厢柔柔相望,亲切问候你他妈是不是瞎……
戴二红嘴叼烟,
见朴树来也没停手下削菠萝的活儿,继续应付那些见她单着就来撩闲扯蛋的男人。
十几个削好皮的菠萝往袋里一装,
“赶紧滚,”
戴二红回身抹抹手,接朴树递来的饭盒。
“嘿嘿,正经的,”男人把袋儿装车:“二红你想找个啥样的跟哥说,”
戴二红没再搭话儿,低头吃饭。
男人也不觉臊脸,笑嘻嘻又跟戴二红拉了拉大春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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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5章
“姚家那丫头说老师让你们订个什么本?”
“嗯,”朴树又愣半响才慢吞吞说:“都交过钱了。”
戴二红神情怔愣了下,心口被磕了。
只是再咽下去两口饭的功夫,戴二红先前生出的点儿愧疚之情就消散成烟了。
朴树老是这副随时要逃跑的姿态,
低垂的头,不问不说话,说句话也不过是嗯嗯啊啊。
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样儿让戴二红看着就心生邪火,
气不打一处来。
朴树这小模样也逐渐长开了,小时候老惊慌慌的眼仁儿现在一潭死水的黑。
柔顺的眉眼,线条无比温润,像极了他爸。
那个戴二红恨得牙痒痒的混蛋。
多看一眼都是恼火。
“那就滚蛋。”戴二红又塞下口饭的说,噎的心口都疼。
朴树也没受什么打击,就把戴二红削菠萝的刀擦干净放下,转身又把地上的菠萝皮扫干净后才走的。
天色还早,
朴树照常去了边上服装市场,南门角落有一个小门市,是个极其简陋的书店。
经常是朴树会泡一上午的地方。
老板跟朴树也熟的很,不用打招呼,见人进来就把柜台底下的雨果集扔了过去。
朴树笑笑,大眼儿眯成一道缝,道了句爷爷好,就钻进店最深的小过道坐上他的专属马扎翻去他上次看到的一页。
上午的阳光照不进来,朴树却觉得很安心。
身边是书本特有的霉腐味儿。
门板嘎吱声响,
“有小说不?”处于变声期的低音,已经有了些大孩子的味道。
“什么小说?”
“坏蛋是怎么练成的。”
店主爷爷啧啧的想了想:“都租出去,库房应该还有一本,我给你找找。”
“行。”
朴树给店主腾地方,他坐的小过道尽头是库房。
这是关成见到朴树的第一面。
之后多少年关成还记得,从黑暗里钻出来只灵。
皮肤白白,头发长长,耳朵尖尖,虽然头也没抬,还是看得见黝黑流光的大眼睛。手里捧本像永远看不完的魔法宝典。
像极了他刚看完小说魂斗里的小灵。
关成忍不住就多瞅了两眼。
朴树对别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极其敏感,抬眼一看,没太看清楚,却也不认识,便又垂下头猫进了一旁的旮旯里。
之后关成也问过朴树,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朴树对他感觉怎么样……
朴树想啊,想啊,
半月后,
开学也有两天了,朴树还是循规蹈矩。不参与班级任何有花销的活动,不参与任何男孩儿女孩儿间情窦初抽出来的枝芽。
也没有朋友。
傍晚下学后,雨渐大,朴树在学校留了会儿做完作业才往家赶。
他还要早些给戴二红做饭送去。
天色已经渐暗,
拐进回家必经的大道刚好关成转身提起书包往家走,火星闪过,一支烟头就弹到了朴树的脚下。
关成也没注意,
朴树倒吓的一跳。
朴树有一次学校后墙外见到徐航抽烟,被徐航逮住了好一顿威胁才给走。之后朴树见到跟他一样的半大孩子抽烟的就有点儿害怕。
好在见前面的男孩儿好像也没注意到他。
朴树等关成走出好远才走,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不敢接近,不敢越过。
直到见关成走进那片刚建好的新小区的大门,朴树还是没忍住脚步,加快了几步跟过去向里面看。
“你买菜就去呗,非拽上我。等会儿我去魏庆鹏家吃。”
“搬过来你就长他家了,妈今天给你做鲈鱼,清蒸,你爸今儿也在家吃。”
朴树愕然一顿,跟刚进小区就又被他妈拉出来的关成撞个四目相对。
浓眉,标准的眼,标准的鼻子,标准的嘴,标准的脸……
临近朴树才发现关成极高,多他一多个头。
擦脚走过,朴树隐住好像做了坏事被抓住而瑟瑟抖动的身子,小心的往前走。
这就是朴树第一面见到的关成。
阳光的,是优越的。
朴树认得出关成母亲,那是个极有气质的女士。
在戴二红果摊旁的门市开了个很大的超市,朴树好几次见过她在超市里面,穿着那会儿别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买的黑色套装。
朴树也听别人说过,那新建成的小区总包工头是这家新开超市女老板的丈夫。
胡同口嘣爆米花的声响很大。
关成像高山,是2017的朴树想也是不敢奢望的。
“看什么呢?”韩芯梅跟着儿子的目光往后看。
“嗯,”
关成眼见着朴树拐进跟他家小区一墙之隔的那个胡同民房才转回头:“看只灵。”
韩芯梅不明所以,看儿子的眼神满眼都是在说什么胡话。
晚间,是魏庆鹏来的关成家。
跟关成爸妈关海韩芯梅打过招呼,魏庆鹏就猛的闯进关成房间的电脑前老树盘根,扎根入定了。
“你看上咱班今迟到那妞了?”魏庆鹏键盘按键噼里啪啦响,边问。
“嗯。”关成屈腿躺在床上在看坏蛋是怎么炼成的。
“她比许昕好看?”魏庆鹏啧啧嘴:“你妈不能突然进来吧……”
“不一定。”
“唉,”魏庆鹏遗憾的把叼嘴边的烟又揣进兜里:“说真的,你不喜欢许昕我追了。多骚的妞啊。”
“能上到手再得瑟。”关成扔了手里书道。
“彻。”魏庆鹏摇头,杀了对家嘿笑:“摸两把也够爽了。”
“明天周末怎个耍法?”魏庆鹏又开一局问。
“攒局儿呗。”
“叫谁?”
“花猫明儿回他姥家,叫小白,兔子,眼镜,徐航那小子也挺有意思。”
“那逼,”魏庆鹏嗤笑:“屁颠屁颠的。”
关成也笑了,笑的好看:“五家对他,教教他做人。”
“你这逼也够坏的。”魏庆鹏没忍住,又把烟掏出来啧滋味儿:“老点儿,你家呗?你爸在家不。”
关成想想,也成:“嗯,他明个儿不在,跟供应商吃饭应该。”
“那就行。”魏庆鹏手指一转,指甲盖差悬撅折,将将赢了对方半招。
关成和魏庆鹏小时候就认识,魏家跟关成奶奶家邻居,一起耍了整个小时候。
后来关成小学到市里念书,有个大假小假也总回镇里跟魏庆鹏南山采油厂的混。今年初一,关成爸关海跟政府合作包了老家这块拆迁民房建楼房的肥肉,关成才从市里又转回镇里上学。
关成入学就挺吃香,
人帅气,家里有钱,学习成绩不算出类拔萃,也是老师眼里的香饽饽。
不算大,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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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将将进入知道打扮自己,画眼线涂睫毛抹唇色,偷偷谈恋爱的时候。孩子们看的不远,但是关成穿的好,个子比初二初三的学生还高,直惹得隔壁班女孩儿们都老来偷偷瞧他一眼又羞答答跑走。
还有一点也特别加分,
因为关成跟魏庆鹏关系好。
魏庆鹏在小学时就挺有名气,现在二中学校里几组势力也挺拔头的那一拨。
的小弟也挺多。
混不吝的,跟社会上混混打几场架打出来的名头,没跟人混过,就在学校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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