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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虔至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遍华
“你明年的生日我一定要帮你好好办。”沈乔认真地说,他眼珠忽然一转,“文彦,你过来。”
赵文彦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靠了过去:“怎么了?”
沈乔不说话,他伸手拉过赵文彦的衣领,两人几乎是贴面相对。猝不及防地,他抬头吻上他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后刚想分开,又有些留恋地蹭了几下。
“......”
突如其来的福利带给赵文彦迎头暴击,整个人都愣愣地说不出话。沈乔埋下头,咬了咬嘴唇:“我四月份就给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可惜没办法今天给你。”
赵文彦这才明白过来,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沈乔四月份给他准备的是什么,他都情愿他没有带来。
最好的礼物就是沈乔这个人,只要看着他,他就觉得全世界都在他眼前,怎么爱都爱不过来。
旅行的最后一天他们去了纽约城郊的一座教堂,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祈祷的信徒:“你信不信神?”他问沈乔。
“不信。”沈乔摇摇头,“我心里没有世界,神不会赐福我这样的人。”
“那你心里有什么?”
“血亲同胞,师长朋友,还有你。”沈乔看着他,“神爱世人,可我只爱你们。”
“你心里已经有很多了。”他说,“我只爱我们。”
沈乔以为他在说甜言蜜语,笑骂道:“你不爱你家人?”
他没有说话,沈乔便全当他是在说情话,全然没放在心上。
他知道他爱他,他们的爱不需要这一句情话来证明。
很多年后在法国的一处教堂前,另一个人曾经也看着祈祷的信徒与十字架上的耶稣,对他表述着自己的爱情,他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中文说道:“神爱世人,我爱我们。”
那人不解,他悠悠道:“记住我刚刚说的话,jacques。再请个人帮你翻译。”
“这句话,我很多年前就对别人说过。”
第四十三章:
后来的一年,他们过得很快乐。在学院里形影不离,有时对方的专业课也跑去旁听。
凯斯特纳隐隐发觉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对劲,旁敲侧击过沈乔几句,结果沈乔痛痛快快承认了:“是,我们在谈恋爱。”
“......”直白的表述令院长大人措手不及,好半天才深沉叹息,“这是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但您需要接受现实,我的老师。”沈乔说,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我们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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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神来的凯斯特纳又恢复了那丝惯有的似笑非笑,“那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今天是1993年5月18日,还有不到一个月,赵就要毕业了。”
中午赵文彦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是他的老师,郑耀国:“喂,文彦。”
“老师,我在。”
“毕业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二哥帮我订了下个月16号的飞机。”
他的毕业论文早已完成,签证机票霍启渝也帮他全部解决,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陪沈乔听听课,在他有空的时候一起出去。
他知道他要回国了,以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和沈乔天天在一起,但沈乔说过,他毕业后会去香港。
他听老师说过,这两年立项了不少陆港合拍项目,也有项目想找他。国家政策上明显对此类项目有倾斜扶持,他作为官方背景浓厚的大陆国导,肯定会接几个。况且现在的香港娱乐业尚且繁荣胜过大陆,只要他开口,老师想必也会同意他在香港待几年。
他只需要等沈乔一年,曾经梦想过的合作电影也许就能实现,一年也许很长,但对于他们的未来而言并不算。
“16号啊......”郑耀国若有所思,“对了,我年底要拍新电影,到时候你继续跟我进组。剧本我发了邮件,你看看。”
“好。”赵文彦答道,他忽然意识到了别的什么,“新电影?”
“是我和一准备了很久的项目,你走后不久就开始筹备了,现在各方面都准备就绪,只差男主角。”郑耀国顿了顿,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文彦,看了剧本你帮我在美国找一下,有合适的男孩子就告诉我。”
“我来找?”赵文彦一怔,“我在美国......国内找不到合适的吗?”
“是,看了剧本你就懂了。”郑耀国声音有些含糊,“找不到也没关系,别太强求。”
“我知道了。”赵文彦看到沈乔正推门进来,赶紧道,“我还有事。下个月见,老师。”
“好,下个月见。”
“是谁啊?”沈乔问。
“我老师。”赵文彦答道,“有空吗,陪我去电脑房打印剧本。”
“有。”沈乔说,“你还要跟着郑先生在剧组吗?”
“会。”赵文彦笑笑,“这次老师可能不会让我当摄影师。”
“那很好啊。”沈乔也笑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电影有我能演的吗?”
“你演?”赵文彦一愣。
“对啊。”沈乔一脸理所当然,“要是有我能演的,到时候我们都在剧组,多好。”
赵文彦:“......”
这样的想法似乎也没什么不对,郑耀国的电影,沈乔为什么不能演?
他心里忽然有个隐隐约约的、即将被揭开的期盼,那个猜测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雏形。他按捺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说:“那我们先看剧本,走吧。”
1993年5月22日,沈乔的十六岁生日。
“我姐姐说她只有明天过来。”沈乔挂了电话,蔫耷耷道,“飞机安检发现了问题。”
“安检?”黎萧疑惑道。
“恐怖分子往里面放了炸弹。”沈乔说,“这种事都能遇到,还好发现了。”
“是啊,还好。”一旁的霍启渝说,他转身进了厨房,“那先过生日吧,生日快乐,joe。”
因为之前以为沈芸要过来,今年的生日派对设在了黎萧家。他家二楼有个电影放映厅,庆祝完三个孩子就窝在房间里看电影:“看完电影早点睡。”霍启渝嘱咐道。
“知道了。”沈乔说。
霍启渝带上门,下楼拾一片狼藉的客厅,窗户有些没关紧,他上前掩上,余光却忽然瞥见花园外停着不止一辆车。
他想起沈乔刚刚说的话,心中掠过一丝警醒。他动作自然地拉上窗帘,快步走到门口的玄关处,从鞋柜里拿出一把手枪,揣在左侧的衣兜里。
大约三分钟后,门铃声终于响了。他迅速开了门,铃声统共只响了三秒钟。
门外的人不出所料,是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五官轮廓与他见过照片的查尔斯霍布斯颇为相似,开口是明显的rp口音:
“您好,霍先生。我是菲利普霍布斯。”来人彬彬有礼道,“我来接我弟弟回家。”
第四十四章:
“您好,霍布斯先生。”霍启渝仍旧保持着微微拉开门的动作,可以与菲利普对话,但只要菲利普不硬闯,他就绝对进不了门,“joe已经睡了。不如让他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再送他过去?”
“不必麻烦您。”菲利普说,“能帮我叫醒joe吗?”
“他已经睡着了,叫醒怕是不太好。”
“没事。”菲利普声音微高,“如果霍先生害怕joe不高兴,我可以亲自去叫。”
“我说了,joe已经睡着了。”霍启渝语调微冷,“别吵到孩子。”
感觉到他话中隐隐的强硬,菲利普已经有些把持不住,口气也急躁起来:“我是joe的哥哥,我要带他回家并无不妥,您是外人,何苦插手我们的家事?”
“不论我是不是您家族的外人,这里是纽约,我不同意,没人能从我手上抢人。”霍启渝淡淡道,朝着菲利普比出送客的姿势,“请回。”
几乎就在他说完那两个单词时,菲利普就感觉到他腹部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他低头一看,霍启渝一直插在衣袋里的另一只手正握着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他。
菲利普骇然:“你------”
他身后的一众保镖立刻纷纷举枪,霍启渝不为所动,握枪的手没有半分颤抖,显然,他是个老手。
“你们是擅闯民宅,我有权击毙。”他说,“至于后续事宜。误杀霍布斯家族长子的责任,我还承担得起。”
“放下枪!”菲利普大喝道。
保镖们犹豫片刻,还是纷纷放下枪。菲利普盯着霍启渝淡漠的眼睛,竭力保持镇静:“杀了我,我的人也会杀了你。你没必要为了joe冒这个险。”
“即便您赶在我开枪前杀了我,那不论是外交责任还是l.h.的报复,都不是你和霍布斯家族能承受的。”霍启渝手指微微弯曲,作势要扣动扳机,“如果您为家族惹来如此大的麻烦,令尊将如何处置您?您没必要为joe冒这个险。”
菲利普额头上滴下一滴汗。
父亲让他把joe带回英国,告诉他的权限是“不惜一切代价”,但他能肯定,父亲最初的预估中,绝对没有包含霍启渝如此强硬的阻止。
他知道这个男人在纽约的地位,他是洛克特家族的“军师”,甚至有传闻说他实际上是乔治洛克特的同性情人,更何况在此之外他还有外交官的特殊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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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级别如何,他的非正常死亡被曝光后必然会引起国际纠纷。
如果他今晚没有带回joe,明天elizabeth来了他就更没有机会,可他根本不知道霍启渝还有没有后手,如果他铤而走险仍然没有带回joe,那他根本没想过是怎样的后果。
况且最最关键的是,他腹部现在抵着一把枪,死的随时可能是他。
“如果您今晚手,那最多是一次任务失败,可能会影响令尊对您的观感,但对于您和您弟弟的继承权争斗想来还算不上一锤定音。”霍启渝悠悠道,“但如果您想冒险,霍布斯家族此后能否存在都会是未知之数,您应该想得清楚个中厉害。”
菲利普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他才咬牙切齿道:“走!”
保镖们挨个上了车,霍启渝回枪,旁边一个保镖立刻扶住菲利普。临上车前,菲利普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霍启渝:“结怨过多,你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跟你们结怨,太有必要了。”霍启渝没理会菲利普的暗示,随手掩上门,“走的时候小点声。别吵到孩子。”
“昨天多谢了。”
餐厅里,沈芸倒了一杯酒,跟霍启渝碰了碰杯。霍启渝微笑道:“无事。”
沈芸来纽约前发现飞机上被安放了炸弹,惊愕之余立刻开始排查身边情况,如此一来势必不能赶来。当时暗自庆幸,现在想来却更像是调虎离山:如果昨晚不是因为霍启渝,沈乔可能已经跟菲利普回了英国。
“你跟霍布斯已经撕破脸了吗?”霍启渝切着牛排,问道,“据我所知查尔斯霍布斯还是很在乎joe的学业。”
“他在乎joe的学业是因为他想让joe帮他在好莱坞洗钱,但现在对于来讲,要挟我是joe更大的价值。”沈芸淡漠的瞳孔映照着室内温暖的灯光,却仍然像是没有倒影的镜面,“再不动手,他在香港的产业就会被清洗一空。”
“你已经决定全面迁到北京?”
“白道上的,我一分也不会留给霍布斯。至于黑道上的,如果没有用处,我可以等它慢慢衰落。”
在查尔斯霍布斯掌管离岛沈家那六年中,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往其中安插亲信,并深度捆绑两家的产业,这样沈芸即便回来,合作也是她不得不为之的路。
对此沈芸采取的方式是产业转移。她开始通过变卖、转让的方式出让产业,再不断在北京------这个查尔斯霍布斯无法插手的地方购置新产业,诚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沈芸有底气在北京东山再起,查尔斯霍布斯却绝对没办法再要挟她。
这条路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父亲的遗策,他生前家族正值鼎盛,却从未对外扩张,反而不断向主流靠拢,但要说是想洗白却也不太像,沈芸隐隐约约觉得,父亲想走的并不是传统的由商转白的道路,而是学习近代曾并不鲜见的招安:如果你的势力是为国家所用,那壮大反而是好事。
“那很好。”霍启渝点点头,“下次见面应该就在北京了。”
“你要调回去了?”
“也不算。副总让我回国后递交辞呈,然后去中津任职。”他微微一笑,“那里更适合我。”
建国之后西方对红色中国进行全面封锁,为了获得一些特殊物资,中津企业便担任了在香港与内陆的沟通职责。而为了保证运输的顺利进行,中津与港岛的黑道势力颇有牵扯,她父亲最早与中央扯上关系便是由此。改开以后中津虽然重组,但多年积习,也不是一朝一日能改的。
想到霍启渝的特殊背景,这里的确很适合他。
“恭喜。”她同霍启渝又碰了碰杯,“北京见。”
“北京见。”霍启渝将红酒一饮而尽,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joe怎么办?”
“什么意思?”
“他不能再留在纽约。”霍启渝说,“查尔斯霍布斯是美国戏剧学院的校董,这几天你在纽约他可能不敢动手,但你走之后难保他有天又过来。他最好早点去北京,留在你身边他才最安全。”
“那你帮我劝劝他,如果没有必要,我还是不希望他知道父亲的事。”
提到父亲,沈芸神色便微微黯然,原本疏离而冷漠的美,都因为这个细小的变化而有了一丝脆弱的色。
目睹父亲死去时,她也才十七岁。他听说过他的死因,被达姆弹击中心脏,几个小时后,不治而亡。
他后来见过中了达姆弹的人,明白了那是怎样痛苦的死法,每当想到这一点时他心脏便情不自禁绞痛:他记忆里那个温和英俊的男人,他那样敬重的人------他怎么能这样死呢?
“我不会的。”他说,情不自禁握住沈芸绞在一起的手,“我会保护你们。”
沈芸低下头,微微一愣,他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缩回手:“对不起。”
沈芸忽然笑了。
她绝非那种美而不自知,平白消磨了容貌的美人,只是在她眼里,美貌从不是她的资本。她总是保持着冷淡而缄默的神情,但她笑起来时,颠倒众生的美丽才真正显露:
“我老师告诉过我,当年你来我家做客,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lizze喜欢,他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女婿’。”
“你的意思是......”霍启渝声音微微颤抖。
“你上次的提议,我想清楚了,对于我们而言,那是很好的关系。”沈芸放下酒杯,微微勾起唇角,道:
“结婚吧。”
“二哥!”
霍启渝当晚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作息时间一向极其规律的沈乔居然还在客厅里。
“怎么还不睡?”霍启渝今天心情极好,伸手把人招过来。
沈乔磨磨蹭蹭想靠过来,一脸的欲言又止,霍启渝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
沈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直视霍启渝的眼睛:“二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私奔。”
第四十五章:
“你确定?”
美国戏剧学院院长办公室,凯斯特纳望着他面前放着的休学申请书,抬头看向他面前的沈乔。
“我想好了,老师。”沈乔认真地说,“我想演那个角色。”
“郑的电影可不是想演就能演的。”凯斯特纳转了转笔,“你可以等得到角色后再来交申请。”
“我一定会得到他。”沈乔说,“即便得不到我也会留在北京,您前几天问我以后会怎么办,这就是我的决定。”
他要去北京,跟赵文彦在一起,他要拍他的电影,认识他的朋友,过他过的生活。至于这条路上可能会有的艰难,他现在并没有想,也并没有在意过。
“你确定吗?”凯斯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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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没放弃劝说,他用钢笔不断敲着面前的纸,面色平静,“霍布斯先生告诉过我,他入股了环球,你毕业后他会给你量身定制电影,而去中国,你不会有这种机会。”
“您说过,在中国我才能找到最适合我的剧本。”沈乔说,“机会可以成就一个人,但作品也能。”
“如果我不批准你的申请,你怎么办?”
“您会批准的。”沈乔笑了笑,眉眼弯弯,“我愿意,而且对我也好,您一定会同意。”
两人沉默片刻,凯斯特纳忽然笑道:“你永远这么聪明,joe,每一天我都忍不住更喜欢你一点。”他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笔在请假条上签了字,“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必须拿到这个角色,这部电影是你大三的期末考试,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决定给不给你a+。”
“您一定会给的。”沈乔说。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凯斯特纳签完字,将文件递给沈乔,“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没想到你倒先来找我了?”
“什么事?”沈乔好奇道。
凯斯特纳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页纸:“你自己看。”
沈乔接过,入目是凯斯特纳漂亮的花体,他匆匆看过几行,难以置信道:“您要辞职?”
“是。”凯斯特纳仍旧微笑道,“我接了新电影,剧本很棒。”
“那您以后......”
“我会继续拍电影,一次次追求演员的巅峰,那才是我的梦想。”凯斯特纳轻叹一声,“你还记不记得你来学院面试时,我问你的问题。joe,你的回答,我一直都记得。”
......
“很好,霍布斯。”三年前,凯斯特纳坐直身子,目光中满是赞叹,语调却极为平静,甚至有些冷酷,“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但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学院的一条规矩:我们不招亚裔。”
“我知道,所以我没去招生办报名,而是来找您。”他对面的少年神色不改,甚至还微微仰起头,“身为亚裔,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只能成为第一个。”
......
“我1985年来到好莱坞,演了那部《下流人物》,人人都以为我会是第二年的奥斯卡影帝,但杜比剧院里他们的想法都破灭了。”凯斯特纳淡淡地说,他台词功底极好,演员到了他的境界,已经可以称为“人戏合一”,他自己就是最复杂的一个角色,只是他面对的不是观众,而是他最钟爱的学生,“那一年奥斯卡提名揭晓后,评论界出现了大量的批评我演技的言论,我记得那些词,用力过猛、本色出演、入戏过深......什么都有,我清楚我的水平,我不在乎那些言论,但它们毁了我的杰克。”
杰克法克,凯斯特纳在《下流人物》中扮演的角色,在颁奖季初期风光无限的《下流人物》中期之后忽然遭到了大量的否定,最终失去了那一年的奥斯卡。
沈乔接触电影后也曾看过《下流人物》,第一遍的惊艳之后他去听了别人的评论,意外听到了如此之多的批评,尤为重点的攻击对象就是凯斯特纳的演技。
人言可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原先微小的瑕疵都被肆意放大,他第二遍看《下流人物》时,凯斯特纳无与伦比的演技似乎也有了毛病。而这绝不只是他的感受,那一年的奥斯卡评委有此想法的绝不会是少数。
“那一年的影帝是约瑟夫阿曼,他是犹太人。”凯斯特纳幽幽道,“种族歧视是艺术的毒瘤,可在好莱坞这是约定俗成的标准。我不知道如何去适应这一切,所以我来了纽约。”
他来了纽约,当了美国戏剧学院的院长,将力投入百老汇,日复一日浸淫演技:好莱坞待他不公,但他不会因此放弃他的梦想与坚持。
“我能被人批评是因为我还没达到完美无缺,与其自暴自弃,不如提高自己。”凯斯特纳说,“身为日耳曼人,我想获得奥斯卡影帝,我也只能成为第一个。”
他语调冷静克制,细微的不甘仍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中透露出来------即便岁月在他身上浸出了温和的表象,他骨子里也仍旧是那个叛逆骄傲的日耳曼人。
“您会的。”沈乔笑道,“那一天我一定要在台下看着您。您是我的骄傲,我的老师。”
“谢谢。”凯斯特纳拍了拍沈乔的肩,“但joe,我相信总有一天,不是你以曾为我学生为荣,而是我以曾为你老师为傲。”
毕业典礼在6月15日。
院长辞职的消息早几日便在同学中流传,新院长将有教务长科林巴拉克担任。凯斯特纳在学院威望极高,毕业会场上除了应届生,门口还挤了不少低年级学生,等待听院长最后的毕业致辞。
沈乔拿到了仅有的几个低年级的旁听名额,作为学生代表坐在第一排听凯斯特纳的演讲。
“......我希望你们来日进入你们工作的行业后,不要忘记今日我所希望你们记住的:我们是导演、演员、编剧、摄影师、灯光师、美术设计,我们的责任是通过艺术去捍卫文化与信仰,而不是创造糟粕,成为愚昧的帮凶。”
“你们的信仰,除了你们的专业,还应该有你们的家国,我们的世界。格里菲斯拍出了《一个国家的诞生》,但他永远不是一个伟大的导演。我希望我的学生是斯坦尼弗拉夫斯基的同时,仍然是一个布莱恩特(1),而你们应该弘扬的,我相信你们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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