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节操从天降
杨烨歌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沸腾般翻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很担心。”
徐子微微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他会变成那个样子,你得负主要责任。我不管是以公司董事长,还是徐子琰大哥的身份,都有义务劝诫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现在不能联系他。”
杨烨歌低头沉默着,用力咬着下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徐子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心软:“有什么想说的,你告诉我,我带话给他,可以吗?”
杨烨歌点点头,想了一会儿,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说:“我想说的是:你在意的那件事,其实是个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等等,”徐子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放在桌面上推过去:“我记不住,你写下来吧。”
杨烨歌刚要下笔,一位秘书模样的人匆匆走到徐子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徐子神色一变,朝橱窗外面的马路上看了一眼,面露忧色,对杨烨歌说:“写好送到我助理发给你的地址,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杨烨歌怔怔地看着他点头,紧接着叮咚一声,一条写着地址的短信发到了他手机上。
柜台后的店员见徐子要走,赶紧抱起一个蛋糕盒,跑过来递给他,徐子接过,回头解释:“今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晚上有家庭聚餐走不开,你写好之后塞到那个地址门口的邮箱里,我明早派人去取。”
“好的,”杨烨歌站起身微微鞠躬:“谢谢您。”
徐子起了之前的谈判态度,对他暖暖地一笑,像个邻家大哥哥。
杨烨歌摸不准这位徐董阴晴不定的态度,但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徐子琰状态不好,他得负主要责任。
他已经反省了无数遍,然而有些误会必须解释清楚。做过的事情他不会否认,没做过的,他也不会任人污蔑。
该怎么解释呢?信纸上要写点什么?我和陈攻什么都没有?我爱的是你?还是要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一遍?
他拿不准,坐在冷气逼人的甜品店里,背后凉飕飕,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最后他决定先回家。
写好了信,朝窗外看了一眼,已是月上柳梢。他将信纸吹干,找了个信封装起来粘好,下楼开车,跟着导航来到了徐子给的地址。
那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仿日式建筑,地基下沉,整个屋子掩藏在层叠的绿树中,虫声嘶嘶,更显得静谧。杨烨歌开着车找了半天才发现一片黑压压的屋顶。上前一看,院门紧锁,他核对了一遍门牌号,看见院墙上嵌着一个黑色的信箱,就拿出信投了进去。
“咔哒!”院门的锁忽然打开了,门扇轻启,夜灯应声亮起,杨烨歌有些尴尬地和门里的人四目相对。
徐崔。
杨烨歌心里有点打鼓,后退一步,很有礼貌地鞠躬道:“徐叔叔。”
徐崔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轻蔑不像轻蔑,憎恶又不像憎恶,半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
“大晚上的,你跑到子的别墅来,是想干什么?”
“?”杨烨歌有点懵,摸不准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意思,老实答道:“送东西。”
“送什么?”
杨烨歌刚想指那个信箱,忽然反应过来,不能说!被徐叔叔知道了肯定要没,那这封信就送不到徐子琰手里了。
杨烨歌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什么,我先走了。”
刚一转身,徐崔身后就蹿出两条矫健的身影,一左一右抓住杨烨歌的手臂将他制住,开始搜身。
杨烨歌知道反抗没有用,便举起手来,乖乖地任他们搜,反正他身上没带凶器和违禁品,量他们也找不出什么。
两个保镖将他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一无所获,又跑去他的车上乱翻,找出几瓶rio鸡尾酒,几个安全套和一瓶用了一半的润滑剂,扔在地上。
这还是三月份的时候徐子琰放在他车上的,确切来说,是他们之前用剩下的。
徐崔气得手杖点点点地戳着地:“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害了我家小儿子不说,还敢打子的主意?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来人,给我打他!”
卧槽!杨烨歌惊呆了,徐家父子都这样不听人解释的吗?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肿了没有。
“等等!”徐崔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别打他的脸,毕竟是个明星,给人留点面子。”
杨烨歌抓住机会赶紧解释:“徐叔叔,不是你的想的那样!是徐董让我把东西送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他的别墅……”
徐崔的目光像看垃圾一样扫过扔在地上的东西,看看他,抬手制止他:“别解释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下午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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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店勾搭子的时候,我就在路对面看着呢,像你这种小明星,我见得多了,听说你还是个影帝?哼,可惜了,我们家子品行端正,从来不沾外面的野花野草,你这点小心思,用错地方了。”
杨烨歌目瞪口呆,心想徐崔的脑洞会不会开太大了?他怔怔地辩解:“我……我不是,我没有……”
徐崔打断他:“你口口声声说是来送东西的,那,东西呢?在哪里?”
杨烨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邮箱,又赶紧移开视线。
不能招,他咬紧了牙关,就算今天被这老头打死,也不能说出信的事。
这封信,徐子琰必须到,事关他的清白呢。
徐崔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他的回答,便确认了自己的看法,轻蔑一笑,拄着手杖踱步离开。走出几米,头也不回地朝抓着杨烨歌的两保镖交待:“替我教训他一下,别打出问题就行。”
两个保镖好像都认得杨烨歌,对视一眼,抓住他的胳膊往别墅后面的小竹林里拖。
“两位大哥,手下留情好吗?我明天还要录节目呢!”杨烨歌当然不想被打,机智地摆出商量的语气:“你们开个价,马上就能转账,请喝酒也没问题……”
保镖甲叹了口气:“杨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俩只听徐老先生的话,请不要怪我们。”
“等一下……”还没说完,就被保镖甲死死捂住了嘴,保镖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铁指虎戴在手上,板着脸说了句“得罪了”,往后退了半步,抬起拳头朝着他没有任何防护的腹部猛打下去……
半夜在家敷鸡蛋,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他侧卧在床,左手拿个小镜子,右手捏着一块煮熟的鸡蛋白在脸颊上揉啊揉……
肚子已经不是很疼了,刚打下去的那几十秒疼得排山倒海,他整个人只能蜷在地上像个虾米,胃液都吐了出来,躺了一会儿,灼痛渐渐退下去,变成喘不过气的闷痛,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些屈辱,想哭哭不出来,心里堵得难受。夜风拂过,头顶的竹枝哗哗作响,他在虫鸣包裹的黑暗中躺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觉得好受些,喘着气爬起来回到车里,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慢腾腾地开着车回家。
五脏六腑像被揉碎了一样,一喘气就牵扯着隐隐作痛。杨烨歌蜷着身体躺在床上,隔一会儿照一下镜子,被打过的脸颊消肿之后又冒出点淤青来,他只好捂着肚子下床煮了两个鸡蛋来敷。
一直到后半夜才迷糊着睡过去。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两个打了他的保镖,回到别墅的院门口又仔细排查了一遍,保镖乙检查邮箱,发现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就掏出来带回去交给了徐老先生。
***
《谁来探班?》节目采用先网络直播,后上电视播出剪辑版的策略,神秘嘉宾和被探剧组的身份在宣传阶段保密,只放出耸人听闻的谜题式预告,引得观众猜测纷纷;网络直播阶段身份揭晓,迅速积攒人气,最后通过剪播出才能在电视台赚到视率。也是不容易。
杨烨歌从五月开始一直在走背运,比水逆还水逆,各种因素导致他消瘦过度,下巴都尖了,整个人弱柳扶风的,林丰担心他体力不支,替他安排了一个临时助理周婷,上飞机前还买了一盒巧克力塞给他,反复强调累了就不要硬撑,有事打电话。
这次探的是盗墓题材电影《土夫子》剧组的班,杨烨歌半夜抵达长沙,按要求入住节目组安排的房子,睡了三个小时,起来洗澡敷面膜,然后带着小周去附近的早市买了很多食材和调料。
七点半,节目组就扛着摄像机和直播设备来敲门了。
《谁来探班?》的一些粉丝守着节目组的网上直播间,看时间到了,一刷新,卧槽,报复社会呢这是?正对镜头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几大盆卤味,牛肉、板筋、鸡腿、豆干……看得人直流口水,杨烨歌正系着围裙站在油锅前炸排骨。
节目主持人:“哇哦~~烨歌你在干什么?我我我没看错吧?你居然会做饭!”
杨烨歌熟练地将腌好裹上面糊的排骨一块块放进油锅,转过头对她一笑:“离远点,小心烫到。”
网络直播是比较随意的形式,没那么多讲究,有工作人员想上去抓点卤味吃,被小周挡了回去:“不许偷吃!到了剧组一起吃!”
烨歌在厨房里不停地忙碌着,手法熟练,做出来的东西卖相也好,每种都做了一大盆,连椒麻鸡都有,节目组的人看得口水直流。
上午十点整,工作人员将大堆食物搬上车,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往剧组。
《土夫子》剧组早已知道了杨烨歌要来探班录节目,但是完全没想到他会带来这么多好吃的,一个个兴奋得嗷嗷叫,抢得头破血流。主持人逐一采访演员们,问烨歌手艺如何,好不好吃,饰演男主角的新人演员吃得热泪盈眶,对着镜头吼了一句:“我决定吃完这顿饭就向杨哥求婚!”被队友们合力揍了一顿,边揍边说:“为了一碗炸排骨,你至于吗?”年轻帅气的副导演嘴里塞着椒麻鸡,也跑来踹他:“情敌!去死!”场面一度十分欢乐。
杨烨歌拿出节目组发的任务卡,完成一项就在后面打个勾,剧组演员们吃人嘴软,帮了他不少忙,任务进行得很顺利。
直播到下午两点,杨烨歌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小周看出他是累过头了,赶紧向编导申请休息一会儿。
小周之前是跟着陈攻的,很有眼色,看见直播镜头一关就飞奔去找副导演,很快借来了帐篷。杨烨歌喝了点水,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小周在帐篷外守着,忽然听见他问:“陈攻最近怎么样了?”
小周一下愣住了,也没想太多,就照实回答:“陈哥出事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肖宁哥一手打理的,我和王岩就是小跑腿,好久都没见过陈哥了。”
陈攻有三个助理,杨烨歌今天才知道,原来独揽大权的是那个肖宁。
杨烨歌又问了一句:“肖宁办事妥帖吗?”
小周啄米似的点头:“嗯,肖宁哥照顾陈哥无微不至,要论细心,我和王岩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杨烨歌闭上眼睛不再多问。
下午,杨烨歌化上妆,客串了一个龙套角色,导演跟他商量,能不能在片头上给他标注个特别出演,杨烨歌打电话询问林丰,林丰说可以。
龙套是反派boss手下的一个亡命徒,戏份全是枪战,只有三句台词,这对杨烨歌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拍到最后一个镜头时,需要他从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坡上跳下来,顺着惯性滚两圈后爬起举枪,小周担心他体力不支,但杨烨歌觉得没什么问题,吃了两块巧克力,爬到坡上,根据机位算了一下走位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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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滚,迅速起身端枪,然后还没来得及扣扳机就被另一伙盗墓贼打死了,中弹时目光发直向后倒去,动作一气呵成。
“cut!”导演激动地鼓掌:“好好!很!”
其实杨烨歌跳下去滚倒的那一刻就知道坏事了,他感到腹腔里的某一处急遽地疼了一下,一镜拍完,满头都是冷汗。
他不敢再动了,太疼了,连换衣服都是小心翼翼的。回到酒店洗澡,他不好意思让小周帮忙,强撑着自己洗完,抬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腹腔里在发胀。
杨烨歌当机立断,电话联系节目组,被编导和几个工作人员护送进当地一家私人医院。
一系列检查做完,确诊为脾下被膜破裂,立即住院观察。
***
杨烨歌晕晕乎乎地醒来,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外面传来压低的争吵和细细的哭声。
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是小周在挨骂。
一个女声怒道:“你拿不准主意,可以打电话请示经纪人啊,怎么能由着他胡来?”
小周弱弱地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劝了呀,但是杨哥说没问题……下午之前一直是好着的……”
先前的声音又骂了一句什么,语速很快听不清楚,小周呜呜地哭了,听起来十分委屈。
杨烨歌动不了,躺在床上喊了一声:“成总!”
一说话就疼得厉害,他不敢再喊了,认命地躺下等着她们进来。
小周被成总训懵了,以为真是自己闯的祸,觉得天都塌了,呜咽着进来查看杨烨歌的情况,见他醒了,立时止住了哭,跑出去喊成总。
杨烨歌抬起手等着她,成总一进来,刚要张嘴,就被他制止,有气无力地解释道:“跟小周没关系,跟节目组和剧组也没关系,我这个伤,应该是来长沙之前被人打的。”
成华慢慢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张大嘴:“谁?!谁敢打你?老!娘!让!他!偿!命!!”
杨烨歌淡定地说:“徐董他爸。”
成华:“……”
***
脾下被膜破裂,从刑事上讲属于轻伤,从医学上就不好说了,可能会不治自愈,可能会引发脾脏进一步破裂,需动手术摘除,也有可能并发腹膜炎,甚至危及生命。
杨烨歌的裂痕不算很严重,只是血肿有点厉害,医生建议先保守治疗,这几天只能做一件事:卧床休息。
保守治疗需要观察,不能用止痛剂,因此杨烨歌只要醒着,就必须忍受腹部弥漫的疼痛,肚子一侧插着引流管,有时流血,有时流组织液,每天早晚都要被推着去查b超,隔天做一次增强ct。
无事可做的时候,孤独就被无限放大。杨烨歌有时候忽然希望徐子琰能来看看他,但很快又打消了这样的念想。他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成华气得要死,徐子琰撒手不管出国度假,她临危受命当上总经理,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种事。她咬牙切齿地要报警,被林丰劝住了。
“报警有什么用?徐崔敢让保镖出手打人,就是摆明了不怕法律制裁,而且我们没有直接证据,报警只会陷烨歌于非议之中!谨慎啊!”
成华冷静下来,攥着手机的手还在发抖,她看了林丰一眼,叹口气道:“你说得对。”
紧接着又踢翻了一个凳子:“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成总,”林丰拉住了她:“您冷静一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压住消息,保护好烨歌。”
“舆论不用担心,”成华渐渐冷静下来:“烨歌还挺聪明的,让编导给他找了个私家医院,这边的医护人员保密意识很好,不会曝光的,土夫子剧组那边还没人知道,只要节目组的人不乱说,应该就不会上新闻。你给公关部打个招呼,严密监视,发现立即汇报。”
“好的。”
“烨歌这边……得跟他家人联系一下,对外不能说是被打,但是跟他家人要交代清楚,先通知杨导吧,杨导好说话。哦,别忘了撇清关系,那个死老头虽然是徐子的爹,但这件事和我们公司没有关系,纯属个人恩怨。”
“明白。”林丰点点头,立即出去打电话了。
杨烨歌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一个人在黑沼中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着淤泥,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后来有人抓着他的手,扶着他往前走,他无暇顾及身边,只觉得好像是徐子琰,又好像的旁的什么人,那个人只陪他走了短短的几步就不见了。耳边传来细碎的低语,梦呓般意义不明,时而带着回声。他就这样艰难地独自前行,看不见光亮,好像要走到地老天荒。
不知何时,他又置身黑色的河水中,水面上映着自己白骨嶙峋的倒影,身边飘散着新月形状的白色花瓣,发着淡淡的光……
有人握住他的手,轻声低语,他恍惚感受着,觉得那好像是母亲。
“烨歌……”
有个声音轻轻地唤着他。
“烨歌……”
“烨歌……”
“……”
迷蒙渐渐退去,那只柔软的手跟着要消失,杨烨歌死死地抓住它不放,胸口一阵闷痛,他喊出声来:“妈……别走!”
他醒了过来,心头一片冰凉的哀伤。
见到光的那一刻,杨烨歌忽然愣住了,他的手依然被握在另一只手里。
他慢慢地抬起头,庄帆正坐在病床边,拉着他的手冲他笑。
整个人蓦然一震,杨烨歌立即想起身,被对方按住肩膀:“别动,别动!”
“妈?”杨烨歌还有些没睡醒的恍惚:“我在做梦?”
庄帆握紧了他的手,微微一笑:“不是做梦,妈妈来看你了。”
她脸上的妆比记忆中淡了许多,头发剪短了,也不涂红色的指甲油了,但这样看起来却比年轻时候更美。
比起影后,现在的她更像一位母亲。
杨烨歌身上插着管子,无法起身拥抱她,庄帆低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个戒指,嵌着一颗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钻石。
庄帆告诉杨烨歌,她四年前再婚了,丈夫对她很好,是个商人。并解释了烨歌生日时那个电话的事。
“当时我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医生就在身边,她看见我情绪波动很大,就替我挂掉了电话。”庄帆削着一个苹果,低着头说:“至今还欠你一句祝福,生日快乐,我的烨歌长大了。”
杨烨歌红了眼圈:“妈……对不起。”
庄帆神色平静,手却有些发抖,放下苹果,靠近床边搂住儿子,小声说:“妈妈也想跟你道歉,一直都想道歉……烨歌,我以前……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让你受了很多伤害……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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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都是妈妈不好……”
杨烨歌拼命摇头,哭出声来,脾侧的剧痛也不管不顾,身体剧烈地颤抖,庄帆看见引流管里挣出血来,吓得死死抱住儿子的身体,拍着背哄他,并按下呼叫器。
大哭一场,刚好一点的血肿又严重了。杨烨歌被医生训了一顿,脾脏附近疼得气都喘不上来,却心花怒放,一直困扰他的心结之一终于解开了,能跟母亲和好,他真的很高兴。
庄帆这次是跟着丈夫回国谈生意来的,下飞机后就开始心神不宁,在酒店套房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终于,在丈夫的安慰和鼓励下,她平静下来,决定去探望阔别八年的儿子,打烨歌的手机,却是经纪人接的,告诉他烨歌受伤了,在长沙住院。庄帆心焦不已,连夜从千川飞过来,还在医院遇见了杨翎和尹敏,差点又不淡定了。
杨翎悄悄地打开病房门看了一眼,庄帆正在给烨歌看平板电脑里的照片,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没注意到他,便退出去打开水了。
入院五天后,出血明显减少,杨烨歌也觉得腹部疼痛减轻了,医生看了b超和ct报告,戴着听诊器在他肚子上按了一圈,说不用做手术了。
但还是不能出院,成华采纳了医生的建议,勒令杨烨歌卧床静养半个月,哪也不许去。
☆、第二十二章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子琰吗?”徐子问。
杨烨歌眼神放空了一会儿,看着窗外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别影响他散心。”
徐子有些为难:“他以后知道了,可能会怪我……”
“那就瞒到底吧,”杨烨歌有些累,稍微换了个姿势躺着:“子琰他……能不能原谅我还不一定,再说了,要是告诉他,肯定影响他和徐叔叔的关系,倒时徐叔叔又该觉得我不懂事了。”
“我爸老顽固一个,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哦,不过这件事真是个误会,他听说你受伤也吓了一跳,托我解释一下,他的本意不是想伤害你。”徐子推了一下床头柜的果盘:“呶,这枇杷还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杨烨歌笑:“我知道。”
徐子微微一笑,拿起一个枇杷放在杨烨歌的额头上。
杨烨歌拿起来,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开始扣皮。
徐子定定地看着插在他身上的引流管,半晌,忽然苦笑:“烨歌,你为什么不怕疼?”
杨烨歌淡然地笑了笑,咬住枇杷吸吮皮下的汁液:“习惯了呗。”
徐子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他听说烨歌脾破裂住院,整个人都懵了,成华和林丰瞒得太好,直到医生确定不用动手术了才打电话通知他。他赶紧买了下一班机票飞过来,一路都在担心,万一这孩子有个好歹,他该怎么跟子琰交代?
恋人被殴打致伤,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父亲,若被子琰知道,他该如何自处?又该怎样面对烨歌?
而且好不容易才回暖的父子关系,又要面临破裂。他身为大哥也很难办啊。
同样的,他也心疼烨歌。
徐子的观念跟老头完全不一样,他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本就应该互相尊重,更遑论企图控制别人的人生?烨歌是子琰认定的伴侣,那就是他的弟妹,感情上是看成一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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