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
作者:叶软
傅秋值受师命下山,寻找不让人省心的小师弟,却不料遇到了自称来自屏川派的楚恒,师父可是说过屏川派的人大多都有龙阳之好!小师弟竟成了‘摘玉大盗’,他为何要网罗天下美玉?玉中又有什么的秘密?傅秋值与楚恒结伴同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故事?注意避雷:傻白甜深藏不露攻x腹黑颜控受受宠攻,主攻美强,1v1,甜甜甜内容标签:强强江湖恩怨欢喜冤家因缘邂逅
一枝春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1章
已经是入春的时节了,可偏偏又来了一场寒潮,江南湿冷的天气愈发阴沉。临安城刚经过一场小雪,道路上来往的行人步履未停,将一地软白踏成残雪,临水的人家都将木窗紧闭,从外面看不出屋内是否点着灯火。
沿街石板路上,一匹枣红的马缓缓行来,马蹄碾过柔软稀疏的雪敲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响,十分惹人注目。可当人们抬起头注视马的时候都愣住了。马,是上好的马,躯体健壮,姿态优雅。这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临安本是江南富庶之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会经常骑着马从街上经过,甚至□□的坐骑丝毫不比眼前的马逊色。令人讶然的并不是马,而是骑马的人。临安城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好看的人了。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穿着很单薄的衣裳,玉面青丝,丹唇墨眉,眼角轻轻上挑,倘若嘴角含笑,定是说不尽的风流。但此刻,男子抿着唇,眉头紧锁,似是碰到了十分棘手的事。他抬了抬手,轻薄的衣袖从腕间滑下,露出一截羊脂玉般的手臂。人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剑。只见他用剑轻轻敲了下脑袋,口中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慢慢消失在行人眼中。
傅秋值觉得头很痛,这一路上他不知道用剑敲了多少次脑门还是想不明白,一向乖巧的小师弟阮珂怎么学会了留书出走。还说什么“江湖之大,欲闯荡一番,待到扬名天下之时再回师门谢罪。”
整个弄月山庄谁不知道,平时练功就属这个小师弟态度顽劣,还扬名天下?不惹祸连累弄月山庄就不错了。还记得师父拿着信的时候那个生气呀,胡子都竖起来了,一拍桌子就命令阮珂最黏的六师兄下山把他找回来。
傅秋值很无奈,他连一声拒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师父轰出了大门,敲门时还能听到师父他老人家洪亮的怒吼:“这个阮珂,翅膀还没硬就敢跑?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傅秋值摇头苦笑,阮珂这么任性也还不是您老人家宠的?他刚想走又折了回去,拍了拍大门,“姚玉师姐,麻烦把我的行李拿出来!”
姚玉师姐不仅给他打包好了衣物,还牵了一匹山庄里最好的马给他,然后真挚的看着他,“秋值,你可一定要把小师弟找到啊,要不然我就跟师父说是你前年偷吃了他在冰池养的锦龟的事!”
于是傅秋值也一脸真挚地回望师姐,并斩钉截铁的表示:“一定把小师弟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从此弄月山庄的六师兄开始走上了漫漫长长江湖寻师弟的路。
傅秋值离开的时候还是夏天,风卷柳絮,行走在山阴里倒也舒服。后来到了冬天,这一年意外的寒冷,姚玉师姐给他的包裹中只是些单衣,还好他内力深厚,发功热热身也不至于感到冷。可令他为难的是,怎么清洗衣服。在他看来,只有女子会蹲在溪边浣洗衣物,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他只好找些人迹罕至的河流溪水清洗那些脏了的衣服,为了防止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他还想好了借口,“平时洗衣的妹妹生病了,不能下床,今天只好我来洗。”可是冬天那么冷,饶是有内力驱寒,手浸在冰冷的水中仍是会让他感到刺骨的疼痛,是以,傅秋值身上这件青衫已经半个月没换过了。作为一个还算爱干净的人,他感到很苦恼。
马蹄声骤止,停在一个刻着“海富楼”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的匾牌下。傅秋值勒马翻身,立刻有小二上前招呼,“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请问你们这住店有人给洗服吗?”
“有有有,我们海富楼虽不是临安城最豪华的客栈,可服务可是一流的,只要客人有需要,我们都会给予满足!”小二连忙点头。
傅秋值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把马交给小二进了海富楼。海富楼跟普通的客栈有点不一样,一楼是普通客人吃饭的地方,二楼是雅间,雅间用帘幕隔着,普通人看不到里面的光景。但傅秋值能感受到异常。他自小武学功底就好,在几位师兄师姐中,属他功夫最好。因此从他进门起,就注意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在楼上的雅间里。那是很凝重的气场,只有武功很高的人才能释放的出。
傅秋值开始还在想会不会是阮珂那小子,他在洛阳的时候听说临安城里最近不太平,富贵人家总是丢东西,而且金银珠宝不丢,偏偏丢的都是些玉石,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但玉又不是现钱,偷盗的人处理起来也麻烦,但此贼就是坚持偷玉,故而人们就叫那贼为“摘玉大盗”。
傅秋值不知道这所谓的“摘玉大盗”是否就是阮珂,小师弟在弄月山庄的时候最调皮,总是喜欢捉弄别人,也有过摘人的玉佩玩的履历。有一次师兄师姐的玉佩几乎让他偷了个遍,而且得手后居然炫耀似的捧着东西到他面前,讨好的说:“师兄,你喜欢玉就送给你吧,别向师父告我状啊。”
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只是因为有一年的中秋,师父问他们想要成为怎么样的人,他随口说了一句“君子如玉”。从此这个小师弟就惦记上了别人的玉送他,还以为他多喜欢玉呢。
现在傅秋值确定摘玉大盗就在临安,很有可能那人就是阮珂,而且就在楼上。
然而下一刻他就失望了,那股强烈的气场突然消失了,那人绝对没走,只是掩藏了内力而已,不过阮珂的功力还达不到这般的放自如。
傅秋值刚扬起的眉又很快耷拉下去。走到柜台,“掌柜,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待会烧水送上去。”
“好嘞,客官,热水马上就烧,大罗,带这位公子上楼!”
立刻来了个小二热情地把他引上了楼。傅秋值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人。那人带着斗笠,一身黑衣,灰色的头发,喝酒的时候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有些消瘦偏白的半张脸。似乎是感觉到了别人的注视,那人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傅秋值,这一眼让男人皱了皱眉,随即目光冰冷的紧盯着傅秋值。傅秋值感觉到很不自在,走到拐弯处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蛇一般的目光。
怪人,怪人。他摇摇头,跟着小二进了一间房。
热水果然很快就送上来了,傅秋值心情愉悦的在屏风后的木桶里泡澡。外面一片枯寒,室内却是蒸汽腾腾,令人昏昏欲睡。傅秋值惬意的靠在木桶边缘,迷糊了起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感到屋子里有什么不一样了,那股低沉的气息压得他很是胸闷。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确实不一样了,在他的面前竟站着一个人!
傅秋值赤i裸裸的浸在水中,他脸上泛红,想拿布巾遮住身体却又觉得这是女孩子的反应,于是故作轻松的说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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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的衣服在屏风外面,麻烦你拿去洗干净后再给我送回来。”
那人只是盯着他站着不动。
傅秋值有些尴尬,心想我从来没出过山庄,不可能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一直看着我,莫非……他连忙摇头,客栈的伙计怎么可能是屏川派的人呢。于是抬起头也看着那人,这才发现那人竟满头灰发,眼神冰冷,脸颊消瘦,薄唇略干。这……这不是二楼喝酒的那个人吗那他肯定不是小二了……怪不得表情那么狰狞。
“这位兄台,你有什么事吗?”出门在外,语气一定要真挚,于是傅秋值友好地问。
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抱起双臂,一开口就是沙哑低沉的声音,“摘玉大盗在哪?”
傅秋值暗道不好,心想肯定是小师弟得罪了人家,可为什么他知道摘玉大盗跟自己有关系呢?于是只好装傻,问道:“在下今日刚到临安,并不知道摘玉大盗在何处,兄台问错人了吧。”
男人怒极反笑也不说话,下一刻突然出手,指法迅速,快的几乎看不见影子。傅秋值坐在木桶中不方便动手,与他飞快的过了几招,奈何掣肘,处处受制,片刻之后便落了下风,被男子一指点中,动弹不得。
男子逼近,发狠的说道:“你说你不知道,那为何摘玉贼的怀里会有你的画像?”说罢从袖管里抖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画的正是傅秋值,惟妙惟肖,竟与本人有九分相似。“这是我与他交手时从他衣服里掉出来的,别说这不是你!”
傅秋值也愣住了,看来摘玉大盗就是阮珂,可他怎么知道小师弟会随身带着自己的画像?“也许……嗯……我怎么知道?”
“哼,一个男人的怀里藏着另一个男人的画像,不是有情,难道是有仇”男子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傅秋值,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脸,举止轻佻,目光却含着冰,“小美人,脸挺滑。”
作者有话要说:
攻,傅秋值,受,楚恒,即灰发男子。
第2章第2章
傅秋值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还被人叫做小美人,在他看来,美人皆是用来称呼姑娘的,顿时羞愤无比,那通红的脸配合着受辱似的目光,仿佛刚才灰发人不是摸了他的脸,而是怎么着了他似的。
“你……你说谁!”
灰发人看了看他浸在透明的水里的上身,好像也并不算瘦弱,“行,你不是,摘玉大盗是,快说他在哪里?”
傅秋值脸上红晕未消,虽然还不明白这灰发男子与阮珂之间的渊源,但总算清楚了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与阮珂相识。“你只凭一幅画像就说我与摘玉……大盗有交情,太过武断,我确实认识他,因为我也与他交过手。”
“哦?”灰发男子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傅秋值硬着头皮撒谎,“……大概是半个月前一个夜里,我在客栈中落脚休息,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在翻我桌上的包袱,我本有一枚宝玉随身携带,谁知那摘玉大盗不知从何处得来了消息要来夺我的玉,他虽然身手灵敏,轻功诡谲,有一招‘移形换影’差点令我失手,不过还好我反应及时,没能让他夺走我的玉,最后他只好放弃,临走时愤愤地说要我等着。想必是心里记恨着我,所以画了幅画像方便日后认出我寻仇。”说完,傅秋值眨眨眼看着对方,内心暗想:我虽是正人君子,紧急时候保住自己才是明智之举。
灰发男子略微思考了会,表情莫测,不知信了几分,若有所思道:“摘玉大盗的确有一招幻影十分厉害,”又问道:“你是什么门派的?叫什么?”
“在下武功山碧剑阁傅秋值。”傅秋值暗道还好师父平时喜欢说些江湖密事,什么南湖派的掌门房子修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啦,什么少林寺方丈与洛阳花魁是旧识啦,还有什么屏川派弟子多是男人,因此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在那里很平常啦之类的。
“哼,所谓的名门正派。”灰发男子有些鄙夷地看了看他,随手拍开了他身上的穴道。“这样正好,我看摘玉大盗私藏你的画像说不定就是看上你了,我要你做诱饵,引他出来。”
傅秋值目瞪口呆,甚至忘了第一反应是制服对方,“兄台,你这主意……”难道这人真的是屏川派的?
“放心,就算摘玉大盗真的看上你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灰发男子眯了眯眼看了看鬓角微湿的傅秋值,不怀好意地说道。
“那就先谢过兄台了……在下现在要更衣,兄台是否能回避一下?”木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傅秋值可怜巴巴道。
灰发男子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又听他说道:“二楼等你。”
傅秋值换了衣服拾好自已,总算是干干净净的了。不一会儿果然有小二来取脏衣服,他便和小二一起出了门。走到二楼的大厅处,果然看到那个灰发男子坐在围栏边等他。傅秋值清了清嗓子又抖了抖衣衫,在那人面前坐下,根据师父口中所说的江湖人那样,装模作样地抱拳,道:“久等,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师出何门。”
灰发男子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答道,“屏川楚恒。”
果然是屏川派的!傅秋值内心五味陈杂,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见过楚兄,在下傅秋值。”
楚恒白了他一眼,“小美人,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最烦你们这样的繁文缛节,还是快想办法把摘玉大盗引出来才是。”
傅秋值点头,心想正好趁此机会找到阮珂,把偷人家的东西还了然后就可以揪着他回山庄了。“不知道楚兄有什么看法,怎么能让他出现?”
楚恒蜷起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子,“我倒有个办法。”
傅秋值却好像突然怔忪了一下,注意力全移到了那只手上,那手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白皙无瑕,指甲圆润饱满。刚才与他交手时怎么没注意到他竟有如此完美的手?
楚恒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于是抬起手在傅秋值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若不能把摘玉大盗引出来,你就等着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傅秋值忽视了他末尾那句话,只是点头,口上答应道:“在下亦急着找到他拿回宝玉。”心里却在想:若不是因为我刚刚在洗澡,谁制服谁还不一定呢,到时候该是我把你卖到煤窑里做苦力。不不,这双手这般好看做苦力有些浪了,还是把他绑到弄月山庄为师父泡茶吧,想来也是件十分赏心悦目的事。
楚恒完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想绑了他,此刻他正凝神端着瓷杯细细思索,正当他刚想出点头绪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人大叫道:“段三娘来了!”然后就是桌椅被掀翻,盘子酒壶噼里啪啦的砸地声。
傅秋值心里满是好奇,隔着帘子他只能隐约看到楼下一个紫色衣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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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了进来,随之扑面而来的是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有点像桂花,浓艳香甜,令他皱起了眉头。
段三娘走到厅中,也不理四下奔逃的酒客,她环顾了一圈客栈,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二楼傅秋值他们所在的位置。只听她掐着软绵绵的腔调说道:“楚哥哥何时来的?也不知会三娘一声,三娘也好提前交代楼里的人照看些,不知可否怠慢了公子?”
楚恒头疼似的扶了扶额,随后又恢复了常态,淡定道:“楚某也只是刚到临安,不劳段楼主心。”
段三娘一听,竟“哇”的一声叫出声来,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上二楼扑到楚恒身上,“楚哥哥,你好无情!好不容易来临安不来看我不说,还对我这么冷淡!”
楚恒拍了拍段三娘的头,把她拉开,“三娘,你都多大了还那么粘人,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
“楚哥哥,三娘都两年没见你了,自然想你嘛!”段三娘眨了眨她那对化了浓妆的大眼睛,一边继续蹭楚恒一边拿滴溜溜的眼珠子偷瞄傅秋值,“这位少侠好生俊俏,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傅秋值。”
“原来是傅公子,”段三娘娇笑一声,向傅秋值抛了个媚眼,又凑到楚恒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双眼睛倒是没离开过傅秋值。
傅秋值立刻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个浓妆艳抹的段三娘莫名让他想到了师父口中的烟花女子,诸如“狐媚子”、“不正经”之类的词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心想,虽然姚玉师姐的脾气过于任性了些,但跟段三娘相比还是显得师姐可爱多了。
楚恒了好大劲才让段三娘老老实实地坐好,问她:“为什么那么多人见到你就吓走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段三娘立刻变了脸色,“都怪那个‘摘玉大盗’!”
“哦?这是怎么回事?”傅秋值和楚恒对视一眼,一起问道。
“也就前几天的事,我在楼里查账呢,下人告诉我有个年轻男子找我,我就出来看看,结果刚到厅中那个无耻的摘玉大盗就与我动起手来,我没有防备落了下风,他就当着满楼人的面抢走了我颈上的玉佩,还……还揭开了我的衣裳!”段三娘气得脸通红,“竟然如此羞辱我!害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还有人看我笑话!我气不过,就把那日在场的人都拾了一番!”
傅秋值有点疑惑,阮珂这家伙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也不至于当众欺负一个姑娘吧,看那段三娘一个劲冲自己暗送秋波,直觉告诉他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是谁欺负谁呢!不过帮阮珂的话也不好说,对面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像一伙的,不讨好的话还是压下不表的好。于是放下茶杯问楚恒:“不知楚兄与摘玉大盗又有什么过节呢?”
楚恒轻笑一声,道:“我倒没有那么不中用,被一个小贼抢走东西,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随即皱起了眉头,“最近江湖上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你们知道吗?”
傅秋值不过刚下山,对江湖上的事还不熟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段三娘思忖了一下,道:“想来想去最近也只有一件事算是大事,楚哥哥指的难道是两个月以后苍南柳家的玩赏大会?”
“不错,正是因为玩赏大会。”楚恒单手叩桌,思考了一会,说:“我觉得摘玉大盗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或者,他本来就是苍南柳家的人,故意设下的局。”他看了看傅秋值仍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摇了摇头,解释道:“玩赏大会是由苍南柳家每三年举办一次,规则是武林中人拿自家的宝物去参赛,由苍南柳家、灵渊白氏和桦城周族三大世家评选,每一届将产生一个天下至宝,拥有天下至宝的人可以让三大世家去为他做一件事,当然得用这件宝物换。”
“每次一件宝物,那岂不是大多数人只是看热闹去的?”傅秋值问。
“也不完全,你也可以在大会上与其他人交换等值的宝贝,不一定非得拿到天下至宝的名头。”
“所以是有人要拿去参赛的宝玉被摘玉大盗偷走了,拜托你帮他寻回?”傅秋值终于明白了。
“不错,被偷走的是江南第一玉器行的镇馆之宝,禅头玉。它的主人跟我师父是故交,师父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楚恒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你也要找摘玉大盗,你就跟着我走,我总怀疑你与那小贼是一伙的,万一他来找你,刚好自投罗网。”
傅秋值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看了对方一眼,“包吃住吗?”
第3章第3章
自从在海富楼被楚恒“挟持”,傅秋值不愁吃不愁穿的优哉游哉地过了有半个月,虽然暂时又失去了小师弟的下落,但跟着一个有钱人的感觉还不错。
你要问谁是那个有钱人?当然是楚恒了,傅秋值只听师父那个老不正经说过屏川派多兔儿爷的事,却不知屏川派地处平原绵延千里,一条大川横亘其间,被河水充分灌溉的肥沃土地养育出了充足的食粮,屏川派底下有很多土地,有很多的粮食,因此也非常有钱。别看楚恒一副落魄剑客的样子,兜里的银子还真不少,而且为人也大方--至少对有用的人如此。
这不,跟着楚恒才多久,傅秋值那件旧衣服再也没穿过。内里是暗绣云纹红锦,外罩金丝钩花软罗衫,腰间的黑绸翻红浪锦带缀着几枚闪闪发光的美玉,又配着他那匹弄月山庄最好的骏马,端的一副富贵闲散人家的公子出来游玩的模样。楚恒心想,把人打扮的这么高调,倘若摘玉大盗与傅秋值有联系,不愁引不到人来自投罗网,打定主意,专与他去些风光繁华的地方。
这日,刚下过一场绵绵细雨,两人来到钱塘东郊的西湖游玩。此时,寒潮已过,正是早春时节,西湖两岸烟柳绕堤,青山懒卧托古塔,高楼近处是酒家,桃花古渡,碧水涟漪。这样的春景,引得游人往来不绝。
楚恒摘掉了他的斗笠,一身黑衣,牵着傅秋值身下的马,缓缓走在白堤上。行人中不乏二八少女,含羞露怯地偷看马上端坐的傅秋值,不少还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小姐,有的大着胆子捧了桃花赠与他,有的路过他身边故意遗落一方手帕,还有的害羞干脆差小厮去跟楚恒说:“你们家公子家门何处,可曾婚娶?”感情是把他当做小随从了!
“不得不说,你这张脸还真会勾引人。”楚恒摇摇头,不想再充当下人的角色,让傅秋值下马两人并肩而行。
“楚兄说笑了,在下初出师门,对风尘之事一无所知,怎么能说我勾引别人呢?”傅秋值据理力争。
“哦?一无所知……”楚恒侧过头来看他,“你下巴上怎么沾了草。”说着伸手去触碰,在帮傅秋值清理掉那根并不存在的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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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顺便用手揉了揉那人两瓣红润的唇。
傅秋值眨眨眼,感觉嘴唇被一阵轻柔的揉搓,看着对方离得很近英俊而锋利眉眼,心跳突然有点加速。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另类杀气?
“……有时候,不只刀剑兵器会让人感到杀气,你要记住,凡是让你有压力、紧迫的事,都要戒备,危险往往是出其不意的……”回想师父说过的话,傅秋值暗暗右手聚力,只要楚恒有什么动作就立即出手。
楚恒摸够了之后就及时放了手,心里暗道一声:真软。
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有人掉水里了!”“是金隅酒楼王老板的孙女!”
傅秋值看了楚恒一眼,回了内力,两人往人群聚集的湖边走去。
只见冰冷的湖中央,一个身穿淡粉色薄衫的少女在水中挣扎不已,旁边一架侧翻的小舟静静的漂在湖面,除了少女,还有几个小厮和船夫也在湖水中扑腾着。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这可是王家的孙女,王老爷子平时最疼爱这个孙女,她要出了意外,还不得出大乱子?”“谁要是能救她,保不定能得到王家多少赏赐呢!”“哎哎哎,这样的寒天,谁有这本事,要说是六七月份我早下水把小姐捞上来了!”竟没有人敢下水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