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心李子
“好,我会留下。”他浅淡一声答应了此事。是纪忘答了,终究在选择之间,他做出了舍弃。谁都预料不到结局,那就让自己做一次选择……
舍弃纪无双的身份,做一个好人,他只为凤千浔一人。他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为人的幸福。不必看着别人的笑颜,那样的笑容在自己的脸上也会慢慢浮现。原来,这才是快乐
原来可以自私一些,让自己先学会快乐。是凤千浔教会的他,原来他,也可以做一个好人。原来他,也不用被全天下所抛弃。
……
他回到草屋本是打算拾行李,搬到巡捕房住下,谁知回到草屋听得一声惨叫,他神色立刻警惕起来。草屋中本已无人居住,难道是
脚步连忙加快,他进屋一瞧,躺在地上的一家三口已经奄奄一息。血泊之中的三个身躯,那般无力地做最后的挣扎。人活着的时候的光鲜回忆,总是会在他将要死去的那一刻全部涌上。
将头脑变得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只要那个人对你而言是重要的,那无论是谁都会承受不住。
“纪哥哥……”纪无双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他忽而失去所有气力,跪倒在她的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你们,你们干嘛要回来?”话语几乎凝噎在深喉。
“纪哥哥……”孩子胸口中了一刀,瞳孔扩散开,显然已经无力回天,只是最后说了那样一句话,“我们,回来看你来了……”
他的手指滑过孩子的脸颊,依旧温存的那种气息,纪无双的泪夺眶而出,声音呜咽到深潭之下,“醒醒!醒醒!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
纪无双此生无法忘了的一刻,所有的鲜血与仇恨汇聚于头顶,发胀,发疼。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鲜血,看着孩子胸口那慢慢失去温度的黏液。纪无双失去了理智,扶着栏杆,却依旧摔下楼梯……
他望着门口安放着的一箩筐大饼,热腾腾,还在冒着热气。纪无双的双眼发红,却再也留不下一滴泪。
手中红得发白,因为他死死攥着手里的剑,丝毫见不得血色。
我们,回来看你了……孩子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刺痛的是他的心。
是谁杀了他们?是谁,究竟是谁!
无论是谁,他都势必要他们血债血偿!因为那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那日,纪无双没有回巡捕房报道,凤千浔在门口一直等,一直等,直到黑夜,直到黎明。那一夜,是入春以来最冷的一个夜,凤千浔持剑站在巡捕房门口,看着巷尾的黑影处。
她多希望,下一刻,那个从巷尾走来的人,就是他。
果真,接近凌晨之时,有一个黑影急急忙忙跑来,她也跑出了几米开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人,不是纪忘。
“凤大人!凤大人!”朱哥跌跌撞撞跑来,“大事不好,城北草屋发现了三具尸体。”
眼光一颤,手中佩剑一紧,依旧沉静着眼神说道,“通知府尹大人,召集兄弟先封锁现场。”
……
城北草屋之中,一家三口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众人皆叹息那杀人者残暴不堪。只有凤千浔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荒郊杀人,还是在这间无人住的草屋,谋财害命,亦或是寻仇?
“朱真,去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线索。”
朱哥摩挲着手指,半闭着眼,胆子极小,竟从死者身上搜出了一块金锭。
“金子?”朱哥半张嘴惊道,“这一家三口穿着不想是富庶人家,怎会有金子在身上?”
凤千浔的担忧果真是对的,这一家三口的死看似是无意谋杀,但实则这一家三口身上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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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千浔夺过那金锭,仔细一瞧,“你看这金锭下刻着一个梁字,是否是当日梁壮府上丢的那批?”
朱哥凑过头,确实如此,这金锭确实是当日梁壮丢失的那批财物中的。
“凤大人,您说杀人者该不会是公子无双?”朱哥没有底气说道,自然公子无双是做过不少偷盗之事,但杀人,还是如此下手毒辣的手法从未有过,因此朱真也难以置信。
“凤大人!外头还有异样!”
凤千浔走至门外,门外有一箩筐已经凉了的大饼,这大饼的出现实属奇怪,一家三口带着一箩筐大饼来到此处没有人烟的地方,究竟是为何?
“凤大人,据周围的镇民说,这一家三口本是住在这个草屋内的,前不久说是去玉都做生意。不知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此?”凤千浔眉间微蹙,这件事愈发不能理解。
朱哥猜测道,“会不会当日公子无双将梁壮手中的赃物交予了这一家三口,这一家三口迁至玉都,所以我们才找不到赃物。如今,风声松了,他们准备平分赃物,却忽而产生了争执,打了起来!?”
凤千浔摇头道,“这屋子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家三口还带着大饼来见同伙,说不过去。再说,公子无双从未过抢来的赃物,更谈不上分赃不均。”
朱哥此时也混了,摇着脑袋,“那会不会是这一家三口想起什么有关公子无双的线索,准备回来报案。岂料被他先杀人灭口?”
眼眸忽而一亮,朱真的这个说法还算过得去。为隐瞒身份,杀人灭口但,心中总有种错觉,觉得此次的事情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真相,永远隐藏于一个秘密之中。而探秘的过程,却很难。
凤千浔在巡捕房的这些年,发生过不少这样的案件。
“朱真,先去保护一个人。”眼眸一沉。
“凤大人是说梁壮?”
“带齐人马去梁府等着。”
“是!”
正文第四百四十二章骨子里的坏人(五)
月光之下,城外的屋檐之上掠过一人身影,玄衣带着月色孤寂,衣袂之下的身影如燕。凤千浔带着的一行人就刚好路过此处。
“大人那该不会就是公子无双?”朱哥下巴脱臼般张大嘴,显然难以置信在此处见着他。
双眸灿灿如星辰,月光下的侧颜,凤千浔的心为之一颤。
飞身轻点地,她落在与他相隔数米的地方,虽说只能瞧见背影,但心中的感觉告诉她,这个人,她或许见到过。
“你是公子无双?”
身影未动,只是沉声道了一句,“是。”
凤千浔握着剑,蹑着脚缓缓接近,“既是如此,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剑鸣一声,朝着那人指去,只是瞬间,那人转过身面对着她。
背着月光,她仍看不清此人的样貌,手却不由自主悬在半空。心跳的声音,在这孤寂的夜晚愈发清晰。她为何停手了,只要向前一刺,公子无双就能伏法。
纪无双冷笑一声转过半个身子,“凤大人,为何不杀了我?”
剑再次逼近了一些,眉目中的沉静坚定忽而如风过水面般露出波光粼粼。
“为何要杀你?”凤千浔微昂头看向他,“偷窃之罪,该监处置,罪不至死。”此时此刻,凤千浔为了一个犯人开始辩护,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分明想要揭开那层面纱,可为何,就是下不去这手?
“只要你肯悔改,他日出狱,你依旧能重头再来!”
笑声忽而起,忽而落,没有一点防备。在这月色之下四处碰撞,屋檐上的两个身影更为萧条。
纪无双笑着,伸手撇开她的剑尖,“重头再来?我从不后悔过,我所做的一切。自然不会重头再来……”剑光闪过眼睛,迟疑几秒的睁眼,凤千浔已然找不到他的踪迹。
竟在那一瞬,那样的语气,和那双眼,她心中忽而有个可怕的猜想。
“凤大人,您怎么让他逃了?公子无双他可是杀人犯!”朱真在一旁叹息。
“你真觉得……是公子无双杀的人?”眼神落在前方的三尺地中,像是沉寂下去,耳边像是落水后听见的嗡嗡响声。
朱真笃定点头,“物证动机都在,否则谁会去杀这样一家无辜的人,不为谋财,是为害命!而且这公子无双怎会出现在此处,说明定是和这件事有关。”
是啊凤千浔从何相信的,他只是偷窃之罪,嘴边苦涩一扯,她多希望,今夜檐上那人不是他,是她的直觉出了差错。对,是她的直觉除了差错。
回去之后,她心中揣着这件事,也寝室难安。
朱真急急忙忙跑来,“凤大人,梁壮那里有了线索。”
“什么?”
朱真讲道,“如今梁府是梁壮的弟弟梁友当家,属下去过,这梁友倒是客气,对待下人也是极好。听闻了此事,也表示愿意和我们合作找出真凶,不过梁友似乎不知道之前梁壮的那件事,但他的哥哥几日前忽然死了。”
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那必须找到这件案子的起点,梁府,只是梁壮已死,还会有什么线索。
城郊梁府,出来迎接的梁友不过一二十出头少年,站着风姿绰绰,倒丝毫没有她哥哥梁壮的半点影子在。
“凤大人亲自来访,有劳,有劳。”出口却依旧老成,梁壮的弟弟,竟如此客气。凤千浔本就端着一颗心,也只能相应行礼。
“想必梁爷也听闻城北之事,为了以防万一,府衙派了人来保护梁爷的安全,希望梁爷配合。”
梁友白面一粉,“自然,凤大人能够如此为小人着想,是小人的福气。已经吩咐了下人整理出客房来,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梁某,还请凤大人不要责怪小人照顾不周……”
果真如朱真所言,这个梁友与他哥哥梁壮显然不一。但稚嫩的脸背后,是一颗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心。一个少年有这般成熟的心思,凤千浔可不觉得是件好事。
……
“凤大人,您真觉得公子无双会来此处,这梁壮和城北死去的一家三口有何关系?”朱真仰天打了个哈欠。
凤千浔眼眸一深,“那一家三口身上,只能找到几块金锭,当日梁壮丢失的,可不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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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我猜测,这一家三口与梁府之间有什么联系……”
“凤大人。”
凤千浔背脊一凉,这声音是转头瞧见那人素白的脸,躬身向她行礼,背脊的一阵冷汗愈发。
“梁爷?”神色依旧平静,眸中倒见不到慌乱。
梁友嘴边邪邪一笑,“房间已经备好了,凤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府上的下人。”
凤千浔心头一触,方才那话,该不会给梁友听见了?若是听见,他的反应怎么会是如此?
朱真倒是心大,还一个劲夸赞道,“梁爷真是大气,不像您那哥哥,小小年纪,就是个沉稳之人……”凤千浔眉眼一使,这梁友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慈眉善目之间总透露别人摸不透的心思。
“凤大人可是对梁某做的有何不满意?”梁友那慈眉善目间,捉摸不透,却不是什么恶意。
凤千浔嘴角一弯,躬身道,“自然没有,不过入夜之后,还请梁爷待在屋内,否则有何闪失,我可负担不起。”
梁友躬身离去,脚步缓缓,不像是担心这件事,反而更为轻松了。
此间透露的问题,实在太多,直觉告诉她,这个梁友不简单。但说到底哪里奇怪,又实在找不明白。
烛火之下
她翻看着当日的案卷,看着细节。
朱真带着茶水走进,双脚交替着欢快,“凤大人,快歇歇……您瞧我带来了什么,可是梁府珍藏的雨前龙井。这等好货,咱见都没见过,想不到今日竟还有幸能喝到。”
凤千浔无心去看这些,只是觉得这细节之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这梁友和那哥哥梁壮简直判若两人,给兄弟们最好的房间住,还给了那么多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凤大人,您说这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朱真自个儿喝上了,自我陶醉地回味了半响,却发现凤千浔依旧埋头看案宗,“凤大人?”
“朱真。”凝重神色之中忽而有了星火一点,手指掠过中间的一行小字,“这里所说的,当日门口地上的剑痕是怎么样的?”
朱真放下茶壶,仔细回想起来,“说来也怪,当日门前确实有过一道深深的剑痕,就像是一人很用力地刺下去。会不会是杀人之后,拖拉着剑所致?或者杀人者在门前与死者争斗,才留下这一道痕迹。”
“应该不会。”凤千浔摇头,“倘若那剑是凶器,地上除了剑痕,应该还会沾染上死者的血迹。但从当日的卷宗中并未发现任何血迹。至于打斗,怎可能只留下这一道特殊的剑痕,而且死者应该不是被一剑封喉,或许是别的凶器?”
“也是”朱真咬了口点心,嘴上依旧停不下来,继续说道,“那会不会凶手换了把剑,或者说,用布擦干了?”
凤千浔再次摇头道,“凶手是来杀人的,怎么可能会有这心思故意留下这样一条痕迹。故意擦去血迹,在地上留下这样一道看不懂的痕迹,说不过去。除非……”
朱真听得发困,眼皮缓缓降下来,“除非,什么?”
凤千浔眼眸一闪而过的念头,“除非这根本不是凶手留下的,当日草屋中,还有别人去过,但为什么会留下这么深的一道剑痕,还不清楚。朱真,你说会不会是梁……”
凤千浔撇过头,却只发现朱真已经熟睡过去,这个时候,他竟还有心思睡觉?
“朱真?”凤千浔使劲摇了几下,“朱真。”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朱真像是陷入昏迷,怎么也喊不醒。是酒水和食物中下了药?那下药者不就是
而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个黑影愈发靠近,烛火之下的身影轮廓,她都可以确定是谁……
正文第四百四十三章苦肉计(一)
黑夜之中,烛火律动,脚步声如碎冰一下下逼近。凤千浔的心为之一下下惊动,她趴在桌案上,听着那人推开门。
窒息之间,那吱呀一声,脚步像是故意放轻,究竟会是谁?
眼前白光一闪,她猛然睁眼,一把擒住他的腕部,一手扣住他的喉咙,动作行云流水般。
“凤大人?”那人嘴角邪笑一声,“出什么事了?”
“你想干嘛?”
梁友一脸茫然摇头,“我见府上人都中了毒,才想出房门一探究竟。”
凤千浔嘴角一斜,“梁爷是说,这些人中毒和你没有关系?”
“自然与小人无关。”梁友坦然点头,双手更是配合举起,“要不是今日我肠胃不适,吃不下东西,或许现在,我也遭殃了。凤大人,是谁想要谋害我们?”
凤千浔疑惑望着他,自然没有证据,证明此人就是下毒杀人的凶手。手中的匕首被她一把夺过扔在地上……
“既然如此,梁爷觉得是谁?”
梁友淡然的目光下透露凶光,“您为何不自己出去看看呢?屋檐之上,可是困住了一个人。”
耳边嗡嗡作响,她立刻松手,朝着门外赶去。
屋檐之上,丁当作响,铁链交错之声,是陷阱起了作用。
“凤大人可是立了大功呢!”梁友缓缓从屋内走出,手中把玩的依旧是那把白刃,他竟又捡了起来。
“是你在陷阱中加了迷药?”凤千浔看着他,他的眼神开始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像是随时可能冲出什么野兽,吞噬你的灵魂,刺伤你的脊背。果真,越是成熟的人,越是可怕。
语气中丝毫不见任何情绪,只是清淡的一声叹息,“凤大人莫要责怪,小人也只是想快些抓到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凤千浔眉间一颤,“梁爷怎么知道他就是杀人凶手?”
梁友双眸一张一合,随后一道寒光落在她身上,“他是不是凶手,还不就看你凤千浔的一句话?”
眉头一紧,“是你杀了那一家三口,对不对?”
梁友眉间舒展,目光已然说明一切,敞开着双臂笑道,“自然,凤大人是巡捕房的老手,像这种案件很快就能查明真相。但梁某希望,这个真相能够是我所想的那样”
“你想怎样?”
他手中的匕首缓缓指着屋檐,字字有理,“一个盗贼,为了私欲,狠心杀害无辜的人,这很说得过去。凤大人英明神武,设计困住了盗贼,为百姓除害。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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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大人觉得如何呢?”
“一派胡言!”凤千浔转身抽剑相指,“梁友,你残害城北草屋一家三口,今日我定会将你捉拿归案!”
梁友可没有一身武艺,身后也无任何一人,但他脸上的自信明显比凤千浔强得多。而正是这种自信,让她开始害怕起来,像是掉入无底深渊的不安。
语气仍旧平缓,甚至不见一丝紧张不安,“凤大人无须动怒,梁某这也是和大人您商量,毕竟,还有这么多兄弟都昏迷着,大人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凤千浔心口一,看着屋内昏迷的朱真,屋檐上的那人,难不成他想
梁友仰天一笑,凄惨中带着恐怖,“谁人都知道您重情重义,不知大是大非面前,您是选择重情义隐瞒住真相,还是不顾兄弟,将我捉拿归案呢?”
“你究竟想怎样!”指尖一颤,剑身舞动,她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今夜我会带着梁府的一切离开这里,我只要你答应,将公子无双捉拿归案。其余的兄弟,我会派人送去解药。”
“你休想!”
仰天长啸一声,梁友此时早已失去理智,“我死可以,但我也会拉着今日这些人一起死!多几个陪葬的,我也不会孤独……”那张煞白的面孔终于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她摇头,对他极其失望,“究竟为何要杀了那一家三口?”
梁友眼眸开始缓缓平静下来,从袖中掏出一本金册,“我兄长和我是一母同胞,几年前,父亲死后,便将所有的基业交给了兄长。我为他在外打拼数年,犯下不少事,但为了梁家的百年基业,我从未说过一句苦。谁知他竟暗算着我,将我所犯的事一一记录在这本金册之上。”
“你恨你哥哥?”眼眸忽而想起什么,“梁壮是你杀的?”
梁友一步步逼近,双眼更是空洞,“我一心为哥哥,哥哥却算计我,想让我死……”
他猛地一转身,用匕首指着她,“可你知道吗?他还是死在了我的刀下,就这么下去,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狂笑不止,梁友煞白的脸透露着贪婪的杀意,“可那个公子无双,竟将这本金册也偷走。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可那一家三口,根本就不知道这金册是什么?”
狂笑下的双眸发光,作出嘘声状,朝她走来,“凤大人你该知道的,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所以,他必须杀了那一家人,为了这本根本看不懂的金册。
凤千浔面对的,是一个变态。
手中的剑柄又握紧了一些,“你杀人犯罪,终逃不过律法的制裁,我劝你就此放弃。”
“放弃?”眼眸中一丝怜悯的笑意,“凤大人是不想救你的兄弟了?行,今日辰时他们都会一一暴毙,你现在杀了我,也就等于杀了他们。你忍心,杀死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凤千浔攥紧双手,一个丧心病狂之人干得出这种事,但让她将所有罪名扣在无辜人的身上,又算的上什么为了正义而生的捕快。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耳边熟悉的一声响起,玄衣忽而四分五裂,那一身素白之色,在这个夜空更为耀眼。
宛若星光,宛若这皎洁无暇的月,在这个人的身上显现。
“你!”梁友后退一步,“怎可能?你怎可能自行解毒?”
白衣舒展着身子,抱着剑望着下方那人,“方才我在檐上爬了许久,腿都麻了,就是为了你自己认罪。想不到,梁爷您还真不让人失望。”
梁友手中刀刃落地,哐当一声,吓得他全身为之一颤,慌张的双目望着四处游走,嘴里却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你分明已经中了毒!不可能会站起来……”
“中毒不假,可你不要忘了我是谁”白衣之下的少年回过头,凤千浔的眼神如同风吹垂柳般开始为之摇摆。
“我一代神偷,难不成连个解药也偷不着?”手中银瓶一丢,落在凤千浔手中。
依旧是沉声一句,“先去救人。”
凤千浔愣愣点头,脚步却无法加快,始终停留在那人的身上。公子无双果真就是纪忘。
夜黑风高之下,梁友已无计可施,他瘫坐在地上,邪魅一笑。
“你知道,那日我本没打算杀那个小女孩的。”眼眸一明一暗,“但她实在太善良了,她说要等你回来,回来给你送饼,你要知道,她回来,一切就完了!”
“我拿着刀朝着她的喉咙一下刺去!”眼眸透着邪恶的光亮,梁友拿着手里的匕首笑道,“然后将她的放在地上,看着她,挣扎,挣扎,挣扎不动,这种景象,你能想象得到吗?哈哈……”
“混蛋!”他仰天而笑,脖间忽而被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落在他猖狂的神色之上,地狱中最恶毒的魔鬼在他的脸上画出最后狰狞的一面。
恶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纪忘!”她推门而出,见着他手里的剑,和那样的鲜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纪忘,杀了人,杀了那个杀人凶手心中乱成一团,只是目光落在那个魔怔的身影之上。
身影扔下了剑,擦去了他嘴角的血渍,朝着凤千浔走来。他想干嘛,难道也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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