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心李子
但见那眼光渐渐缓和,所有的仇恨在遇见那双深渊坚定的眼眸后,悄然而逝。
“我杀了人。”纪无双淡淡一笑,几乎冷淡到寒冰之中,“那在你眼中,现在的我还算是个好人吗?”
正文第四百四十四章苦肉计(二)
眼眶渐湿,落下的眼泪滚烫在手心,手中的银瓶攥得死死的,却始终未回答他一句。
“也罢”纪无双悲凉的双眼落在漆黑的夜中,从深底发出的一句叹息,“我从不是个好人。”
“为什么要杀了他……”几乎从嗓子眼中发出的声音,双眼更是极其惋惜地望着纪无双。
纪无双沉声道,“这混蛋杀了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我必须为他们复仇。”
最重要的人,忽而可以解释为何在草屋前有一道如此深的痕迹。那一家人的死,他心中所有的仇恨都埋葬在那一道深深的印记之中。
“那你可曾想过”眉目一转落下千滴泪,缓和的语气中听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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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甘,“你杀了他,你就再也洗不清你身上的罪责了?”
“我身上的罪责?”纪无双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殷红发黑的血,“早在那日山上,我杀死的那个人以后,就再也无法抹去了……凤千浔,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眼中,现在的我还是个好人吗?”
凤千浔双眼发酸,忍住哽咽的嗓子,笑着答道,“我认识的纪忘,他永远是个好人。”
“是,纪忘,他永远是个好人。”纪无双笑了,“但凤千浔,你知道吗?那个上山杀敌的纪忘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只是纪无双。一个你曾经痛恨想要追捕的盗贼。一个从出生以来,就注定与你相对的坏人!”
泪珠连成线,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她手中攥着的一把剑落地,哐当一声,将屋内的人惊醒。
“凤大人……”朱真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依旧有些发昏,看着门外的白衣男子跌跌撞撞跑去,“纪忘?你小子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巡捕房了,还是舍不得我们,不愿离开吧!”
朱真看着地上一摊血迹,惊呼道,“梁爷……凤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凤千浔并未回答,而是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心中苦涩难疏。
纪无双嘴角一抽,眼神依旧静静停在那人的身上,“我只想听你的回答,那纪无双,他是个好人吗?”
捏紧的手忽而一松,她滚烫的泪快要烧穿她的双目。
终于回道,确实极其冷淡平静的语气,“纪无双,偷窃之罪,按东方国律法理应流放三千里。”
纪无双松懈了所有的防备,看着她脚下的剑,只是心如刀割地摇头。而所有的期待,都在最后凤千浔的一句话后,全部消失。
“凤千浔,你还是食言了,你说过,无论别人怎么看,在你眼中,我永远是个好人。”
凤千浔低垂着眼,一旁的朱真听得云里雾里,“纪忘,你到底和凤大人说什么呢?什么偷盗?这梁友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朱真,你听清楚,他他不再是纪忘了。”一声哀叹,抬眸晶莹无数,“他就是公子无双。”
公子无双……朱真眉间一蹙,看着他白衣飘飘,曾经那个他罩着的兄弟是堂堂的神盗公子无双,这让他怎么相信。
嘴边长久才露出笑意,“凤大人您这不是跟属下开玩笑嘛!公子无双他可是个盗贼,纪忘和我们出生入死的,怎么可能是个盗贼!?”
朱真笑着勾过纪无双的胳膊,他没有反抗,也没说任何的话,双眼只是望着凤千浔。
“小纪?小纪……”朱真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和你朱哥开玩笑,我可开不起啊!”
衣带一解,坦胸而出,朱真望着他,缓缓将手回,脚步一直往后退。
“你……你……”他指着他的腰腹处,看见一个十字伤疤,公子无双身上有一道特殊的十字疤痕,正如同朱真面前的那道。
“十字疤痕……不可能的。”
凤千浔的心再次被扎疼,像是在那原本的伤口之上,又有人深深按了下去。
公子无双的腰腹部有个十字伤疤,不是普通利器所伤,而是被特殊的暗器击中,因此边缘不平整……
“小纪……”朱哥面色一黄,连连摇头,“这伤口真的是公子无双所有。小纪,就是公子……”
“纪忘。”凤千浔迟迟开口,“你快走。”
“凤大人?”朱哥眼神一抖,却始终说不出相劝的话来,因为面前那人是纪忘,就连他也犹豫了。
纪无双眼眸亮起,看向她,“今日我来,便早已猜到过这样的结局。凤千浔,你的骨气去哪儿了?”
“我说让你走!”泪喷涌而出,手中攥得发紫,“梁友死了,这件事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你难道想死在这里?”
纪无双缓缓靠近,捡起地上的剑,缓缓朝着她走去,“凤千浔,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杀了我……倘若你不懂得把握,今日,我来做这个了结。”
他持剑而起,凤千浔根本想不到要躲开,只是听剑鸣穿过寂寞的黑夜,她的心也开始木化。
倘若纪忘就是纪无双,他还会上山救她,还会舍命相救,还会站在这里吗?这把剑,刺穿的不是人,而是一颗心。
咳……她听得一声咳血声,面前挡着的那人是朱真。
“小纪……”
血一滴滴从伤口处滴下……朱真睁大着眼看向纪无双,他的眼眸中此时此刻只剩下纪忘,那个曾经出生入死,他扬言说要保护的弟弟。但今日,那一刀却彻底斩断了两人。
“纪忘……”她心底深处的一声呼喊,看着血色充满他的手掌,看着他笑着倒下,腰间的一把匕首,胸口的那一把剑。
“纪忘!”
……
心底的一声呼喊,凤千浔冲向恰好落在的身躯,牢牢抱紧他,在那件素白的衣裳上落下了两朵血莲,正缓缓盛开。
“凤,凤大人……”朱真手中的匕首落地,哐当一声吓得他一哆嗦,“我,我不是故意的。纪忘,纪忘他……是他没有躲开。”
嗓子眼中低沉一句,“快去找大夫,不要惊动其他人。”
凤千浔此时此刻的沉静在他眼中忽而一转变成那天迷雾之中的柔情,她心疼了,她早就开始心疼不止了。
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他问凤千浔,“在你眼中,无论我是谁,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我一直相信着。”凤千浔点头,泪落下两滴,“纪忘,你不可以死的……那日月光之下,我就知道那人是你,我认出了你,我已经知道你是谁。”
“是吗?”纪无双嘴角挂下一行红,眼神中更多的是欣慰。
“你胸口的黑晶石,是当日在梁府公子无双丢下的。那日月光之下,它发出的光亮,我便猜出那人是你但我不敢相认。”凤千浔一笑,“你觉得可笑吗,纪忘?我只想着让你走,走得越远越好。”
凤千浔没他想象的那般无情,但这样的无情,纪无双宁愿她自私一次,杀了他,结束这一切。
纪无双的手缓缓攀上她的手臂,紧紧握住她的手,“我要你知道,你所维护的正义,并不是全部……但倘若你真的想要去维护,我会帮你,让你亲手抓了我。”
泪,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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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落在他的脸上,指尖冰冷地触在她的脸庞。凤千浔的心,虽然发麻发冷,但这股暖流一直都在。
“我要你知道,无论别人怎么说,在你的心中,我还是个好人。”
凤千浔的心如同泄洪的堤坝再也不回去,纪忘,还是纪无双,只要是他。凤千浔宁可放弃二十年来所坚持的正义,为他放手一搏,背弃正义。
可面前的那人,却自断经脉,为了她所坚持不住的正义,宁可断送自己的性命。
正文第四百四十五章苦肉计(三)
大牢内,纪无双在等待属于他的最终判决,身上的伤虽被医治,但却依旧打不起神,浑浑噩噩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胸口隐隐作痛,自断经脉的痛处只有他自己知晓。
一个选择,一个勇敢的选择最终会得到两个结果。或是感动了别人,或是感动了自己。
纪无双的狱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犯了偷窃之罪进来的,见每日有人给他送水送饭,还来帮他换药,心中着实羡慕之余,更多的是好奇。毕竟从未见过犯人受得这待遇的,难不成是是什么有背景的人。
朝着纪无双悄悄挪过去身子,纠结许久才敢问道,“喂,你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纪无双翻了个身,干脆背过身,这些天这个人试图和他搭了不少话。
“听别人说起,你也是偷东西进来的?”纪无双又往里挪了挪。
“那敢情好!”小伙子眉间一抖,拉着他的衣袖,“咱哥俩流放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流放……”干涩的喉咙深处冒出两个字,这是纪无双几日来说的第一句话,准确说,是第一个词。
小伙子见他有反应,接着道,“可不是,东方国的律法好像是按照赃物的多少来决定流放的远近,依我看,我至少也要被流放个一千。虽说苦了些,不过等回来,我就又是一条好汉。”
“一千……”
小伙子愣愣点头,“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会偷很多的人,他们说你要判多少?”
纪无双嘴角一缕苦笑,缩了缩身子,“她说,至少三千。”
“三千!?”小伙子弹起身子,望着那背影,他偷了一家就要判如此重的刑罚,这家伙究竟偷了什么东西?
怪不得那些人好吃好喝得对待着,原来这家伙要流放三千里外,那地方可是连人都没有几个,还不就等于去赴死。
神色凝重了些,不过依旧嬉笑着脸问道,“我说兄弟?三千里,你这也算是惯偷了吧,怎么就会一不小心进来呢?”
嘴角的苦涩更深,长叹一口气,纪无双干脆坐直身子看着他,“不是不小心,是我自愿。”
小伙子是满脸的惊讶,看着他连连摇头,自愿?虽说是流放三千里的大盗,但如今虎落平阳,何必装着一副大义凛然写样子。自愿?傻子才会自首。
的确,这世上竟还有像他这样的傻瓜,真是稀奇。
“不过你这三千到底偷了什么东西?皇帝老儿的东西?”他打趣道。
纪无双盯着他,看他眯着眼手脚缩在一起的样子,嘴角忽而一撇问道,“你做这行几年了?”
小伙子蹭蹭脑袋,“刚开始,这不一偷就被抓了,谁叫运气不好,偷了个有钱有势的人,才判了我一千里。”
纪无双缓缓合眼,“那你还能做一个好人。”
听到这“好人”二字,小伙子倒是笑了。
“那你呢”小伙子反问他,“你做这行几年了?”
纪无双数了数,“该有个,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这小子看上去也才二十来岁的样子,想不到是从小偷到大。
眼神中多少有些敬佩之意,“咳咳……那你被发现过几回?”
“这是头一回。”
“头一回?”小伙子忍不住笑道,“你可别吹牛了,偷了二十多年,你就没被抓过一次。”
确实,二十多年来,纪无双隐藏的那么好,却为了凤千浔自投罗网,真的不值。
“你可听过公子无双的名号?”他缓缓睁开眼问道。
小伙儿一听是公子无双,立刻打起神来,眼光中更多的是敬佩,“江湖中谁人不晓神偷公子无双!他可是个侠盗,劫富济贫,多少权贵闻风丧胆百姓中他的名望甚高,依我看,他比这狗官更得民心些。”
难得一笑,纪无双看着此人激动的双颊发红,干脆说道,“我就是公子无双。”
……
气氛尴尬了半响,小伙子惊讶的脸上露出了质疑,随即化作一缕轻笑,“兄弟,大哥我也是在江湖混上过几年的人,再说了,我也是干偷盗这行的。你是不是公子无双,我一眼就能看出!下次啊,可别和别人开这种玩笑,要被人耻笑的。”
是该谢谢他的好心?纪无双浅笑,是与不是,现在都已不重要。今日之前他的命由自己定,今日之后他的命就交予凤千浔的手中了。
她会依法处置他,流放三千,如今全身经脉几乎断裂的纪无双,如同一个废人。但所以身上的伤痛,只是为了缓解一点心口所受的重伤。
“公子无双,府尹大人有请!”空荡的大牢回荡着这句话。
在小伙儿发光的目光之下,他被人拖出了那个牢笼,显然,他要面对自己的选择,选择后的结局,势必要接受。
“哟?这就是公子无双?”眉间一枚痣依旧显眼,府尹大人嘴角一斜,走至他身前,“当日山贼一时,我还以为你多风光,有多正义。想不到不过是个小贼,不足为患?”
朱哥站在他身侧,沉声道,“大人,他当日擒拿山贼,算得上戴罪立功,可否减轻刑罚?”
府尹朝朱真一看,提着嗓子问道,“贼杀贼,算什么狗屁的戴罪立功!依我看,不过是窝里反……”
目光虽有些模糊,但他认得出,站在府尹身侧的人,就是凤千浔。
“大人,公子无双是罪不可恕,但念在他救助不少百姓,请大人减轻刑罚!”
随着凤千浔一跪,众人也一同跪下,“请大人减轻刑罚!”
府尹愣了愣,确实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齐心,从他身侧走过,“你们可知方才你们为了一个杀人犯求情!东方国是个依法治国的国家,岂容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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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为一个杀人犯减刑?!”
“大人。”凤千浔埋着头,甚至听得见那一声清脆的响声,“有法也得有理,公子无双他没有杀人,他犯得只是偷窃之罪。”
“不必蒙混本官!”府尹眼神一定,“城北草屋一家三口灭门案,还有梁府梁友的案子,都是他所为。杀了那么多人,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你等还敢为他求情?”
跪地重重一叩首,头顶砰然的一个红印触目,“大人,昨日我分明已经说过,杀人的是梁友,公子无双只是……”
“够了!”高呼一声,府尹显然已经断定,眉目坚定,“谁人再为此人求情,同罪处置!”
“大人,可是”
朱真见府尹大人面露凶色,立即拉扯凤千浔回来,“凤大人!府尹大人既然已经判了罪,就别多说了。”
她望着地上那人,纪忘,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蒙受不白之冤。
“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我?”地上那人忽而开口说话,那一双眼带着血色落在府尹身上。
显然,府尹有些慌张,连手中的花穗也不由抖落,语气故作淡然道,“能如何处置,自然是秋后问斩!”
问斩纪无双脑中空白了半响,原来他等待的结局,只是这样的一句。
“纪忘”他抬头对上那双沉静坚定的眼眸,“你要相信我。”
嘴角的笑意渐冷,纪无双的心意如那冬日的寒冰一层层将自己包裹起来。
他身上的一剑是为了凤千浔,他自断经脉为了凤千浔,他甘愿被擒是为了凤千浔。那眼下他难道还要为了凤千浔丧命?果真,选择,是这世间很难的一件事。
更难的在于,一旦选择,就再也回不了头。
但纪无双不曾后悔过,因为这一生能够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那便是勇敢,那便已经与众不同。
正文第四百四十六章苦肉计(四)
陷入无止境的黑暗并非可怕,可怕的是,在这无止境的黑暗中无法相信一人。
曾几何时,有人说起过,纪无双是天煞孤星之命,注定一个人浪迹天涯。可他不信现如今,蒙受不白之冤都不如她那一个眼神来的伤人。
所谓的孤独,是在想象完所有的美好之后,接受了现实。而习惯孤独,是在一次次期盼之后,心,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期盼。
而他所有的美好,都在面前这个女子身上。凤千浔,这辈子只为她一个人。
“纪忘”像是细雨落在他的鼻尖,纪无双缓缓抬起头,那双眼通红却没有湿润。
倘若凤千浔懂得,她是否会抛下所有的正义,为了他,浪迹天涯。纪无双没有十足的把握,显然,他连一分把握也没有。
“我”凤千浔走进那牢笼之内,显然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最为清澈,温柔的语气道,“我没能劝服府尹大人,纪忘,是我的无能,或许你说的对,我所维护的正义,有时候一文不值。”嘴边淡淡一丝笑意,像是春风拂过冰冷的大牢。
双眼缓缓从未知名的地方移开,落在她的身上,沉重,却又说不出任何一句怨言。
纪无双忽然想知道,倘若自己就快要死了,面前的这个女子会怎么样?倘若自己死了,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因此而结束呢?
“凤大人。”干涩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你现在,是在为坏人怜悯吗?”嘴边一声轻笑落地。
她笑意渐冷,一声无奈的叹息大概他听不见,像是可以回避他的问题,“府尹大人说,以防夜长梦多,今夜便要处死你。”
眼眶向里陷入一分,他双目竟呆滞了片刻,随后一声长而无奈的笑声贯彻整间牢房。死?纪无双何曾怕过!
决然的目光带着淡淡笑意,纪无双问道,“那你呢杀了我,你会遗憾吗?”
凤千浔终将身子背过去,攥着胸口的衣襟,她的每一个吐字都十分清楚,“不会。”
不,会
指尖发白深深嵌入手心,纪无双终究听到了那个答案。原来这个女人连怜悯也不愿,在她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匪盗,与正义相背,便是与她相背。
那两个字深深扎在了纪无双的心中,父亲教他的武功能够偷走这世间万物,但却没有告诉过他,这世间偷不走的只有人心。
酒杯中的酒已经满了,甚至溢出来,落得一地都是。
凤千浔递了过去,那双眼始终无法直视着他,“喝下这杯酒,来世,就不要再回来。”
酒杯中的酒清澈透亮,就仿佛第一次见凤千浔时,他的那颗心一般。
喝下这杯酒?来世就不要再回来。嘴边苦笑着接过那酒杯,他还记得这句话,凤千浔所说的最后一句,也许到了来世都不能忘记。
……
你的身手真的不错,要是有兴趣,也欢迎你来,和我们一起维持正义。
……
纪忘,你会向往别人的生活吗?
向往过。云游四海,仗剑天涯,最重要是能够吃饱喝足。
……
纪忘你方才为何还回来?
江湖中人讲义气。
所以纪忘我不想遗憾,因此,我不会抛下你。
凤千浔,你最终不会遗憾,抛下我,你也最终不会遗憾。
凤千浔终究说了一句谎话,她抛下了一个人,在今生,或许这就是亏欠,连来世都舍不得去打扰……
纪忘,我相信,只要有你我一日,镇子,会一直宁静下去。
镇子,真的恢复了宁静,因为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公子无双,所谓的正义就在这烈日之下发出光芒。
……
“醒了?”
纪无双再次睁眼,已经躺在世卿门内,身上使不上力气动弹不得。
世卿门的长老同他说,那日在乱风岗中找到的他,虽说身上经脉几乎尽断,但好在长老用祖传的秘药将他医治好了。
纪无双不知道他是如何存活下来的,那样真实的画面,现如今却越看越像一场真实的梦。
梦中的那个女子,最后给他喝下的毒药。
好在,他命不该绝。
“长老”躺在床上的三日他过了此生最漫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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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浑身使不上力,就只剩声音呜咽,“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长老却态度坚决,“不可,公子无双可是已经服毒而死,你若现在出门,岂不告诉众人公子无双未死。你是还想再死一回?”
纪无双微微垂着脑袋,他看着身上的伤好全,但只可惜,那一身的武功废了一大半。但这对于他而言,都不是最可惜的。
“你也别多想,等过几个月,我就会找个干净的身份给你。到那时,你自然能够出入自如。不过现在,你就好好养伤。”
老伯抚着长须,带着药碗缓缓离去,背影中更多神秘难测。
在这个世卿门内,纪无双只认识这个老伯,其余的人仿佛也不常出来,或者说不常回来。世卿门?他倒是没力再去调查。
除了长老的得意后辈陈礼外,他的房间几乎没人进出。陈礼与他倒是年龄相仿,听闻纪无双的这层身份,陈礼更是对他上心。
“无双兄,快喝下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陈礼递来的药依旧是最苦,纪无双不爱说话,起码不像往常那样喜欢说话。这三个月来,也就只有陈礼来的时候,他愿多说几句。
药,一直都是苦的;但就算再苦,心头的伤是无法痊愈的。
“听外头的人说,玉都如今大乱,不少流民逃至这里。你还是不要出去为好。”陈礼为他拭去了嘴角的药渍,倒是极其照顾他,“不过,咱东方国还算太平,只希望这场战乱也能早些结束,不要有太多百姓受苦。”
他清咳了几声,声音显然沙哑得异常,他的声音,仿佛在喝下那酒之后就烙下了这个病根。越是苦涩,越是不想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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