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有点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鸾
“英雄不问出处。壮士有这手本事,何愁家财不丰呢?”王开祥道,“不瞒您说,听得壮士一人杀掉十几头的事时,可真是让我吓了一跳。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壮士这般的猛士呢!”
“你过奖了。”木渊只是淡笑。
“瞧你年纪也不甚大,不知师从何人?”王开祥喝了口水,道,“拜师几年?竟学得如此功夫?”
“哪有什么师父,只是在战场上混了几年,侥幸学得了搏命的本事罢了。”木渊在院子里拾了半天,出了汗,刚还不觉得,这一坐下来,全身都黏糊糊的,不自觉的就将衣服领口扯了扯。
王开祥看着不经意间露出的肩头,虽只有一眼,却也让他眼睛猛睁,又怕失礼,赶紧低头佯装喝水。
头虽低下,那肩头的暗红,却在他脑海里经久不散。虽只有一角但那伤疤的宽度,深度,简直让王开祥心惊胆战:果真是搏命啊!
“王某不才,虚长老弟几岁,斗胆称一声老哥。”王开祥恭敬的拱手作揖道,“老哥我这辈子虽没上过战场,但历来敬重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勇士,请受我一拜。”
“别别,王大哥你这不是寒掺老弟我么。”木渊赶紧拦着人。
王开祥也是真想要结交木渊。这年头不缺人,但是缺有真材实料的人才。像木渊这样的猛士,王开祥见得不多,但大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人物。
和这种有本事的打交道,王开祥也不来那些虚的,笑着道:“不瞒老弟说,我今日来,除了见见你这英雄外,也是为着你那院子的狼来。”
“这些狼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木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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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大哥有什么办法?”
“锦德楼,老弟听说过没?”王开祥眯眼道,“县上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你这些狼也就我们能吃下。”
木渊赶紧给王开祥倒水。
“放心,老哥绝不会亏你。”王开祥道,“正好赶上了那位的寿辰,你这狼,每头我给你这个数。”王开祥比了八。
木渊知道八十两一头的价格,放在外面都少有。看来这王掌柜的确是有意结交。
“王大哥且慢。”听得木渊这么说,王开祥心下一跳,眉头皱了起来,莫不成还想漫天要价,八十两都还不满足?
木渊让王开祥到院子来,指着一头伤口杂乱的灰狼道:“这些狼什么模样,我也知道,杀狼的时候只顾着保命了,这狼皮压根儿卖不上价,八十两买肉,贵了点。我这儿一共有二十一头狼,除了狼王我打算自己留着外,其余的你给我一千五百两就成。”
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开祥甚是惭愧。本来自己是打算结交一个“壮士”,现在却是真的想要交下一个朋友了。
一百两虽不多,但足以见一个人的品行。
“既然老弟你都这样说了,我再推诿就显得假了。”王开祥道,“以后有用的上老哥的,直说,只要老哥能办到,绝不推迟。”
“王大哥严重了。”木渊道。
“好。”王开祥喜欢爽快人,“不过老哥得给你说实话,这钱老哥现在还不能给你。一是我本来是出来干事的,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二是我也急着回去交差。”
“王大哥是来办事的?”木渊问。
“我家老爷有点田在这儿附近,我今天本是奉命出来去年的租子的,听到你的事迹,我是连租子都没就过来了。”王开祥道,“不过若我不来租,我怕也碰不上老弟。”
听到王开祥这么说,木渊有点奇怪:“这儿离县上可算是远的了?每次租,王大哥肯定很辛劳吧?”
“辛劳倒说不上。”王开祥突然眼睛一转,问道,“兄弟,你给老哥实说,你有没有买地的想法?”
“既然王大哥这么问了,我也不藏着,的确有这想法,这几天正托人看呢。”木渊道,“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王开祥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缝,“我有一个朋友姓潘,他在这地方正好有一百二十亩田地,良田九十,旱地三十。也是急着回乡,才托我帮忙转手的,不知老弟是否有意?”
“不知王大哥这地在哪儿?”木渊微一思索,便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开祥笑道,“在这三木村就有九十亩,其他的也在附近,你若有意……。”
“哎哟,这不是王掌柜吗?”正说着,木安源进了来,瞅见门口的马车是说眼熟呢?不想还真是这王掌柜呢。
这王掌柜来过附近租,木安源恰好见过几次,才能一眼认出。
而且这三木村有几十户人家的地也都是租的,年年来租的潘掌柜去年回乡了,听说今年来了个新的王掌柜,大概便是此人了吧。
“里正,是您老啊。”王开祥笑道,“我们也算是有缘了,回回租都能碰到你。”
“缘分,缘分。”木安源知道人家是客气,于是更客气的问道,“不知王掌柜大驾光临,是有什么要事么?”
“叔公。”木渊赶紧给人端凳子,“王掌柜是来买狼的。”
“是呢,锦德楼可是镇上的大酒楼呢。”木安源恍然大悟道。
“老弟,刚才咱们说的事,不知你想好没有,决定了待会儿我好顺便把地契也带上。”听得王开祥这么说,木安源心下一跳。
地契!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既然是王大哥一番好意,我岂会推迟。”木渊也不再多说,一口答应。
“好。爽快!”王开祥见和木渊一拍即合,便道,“那我现在就赶紧回去了,地里的租子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待我把东西准备好,我们便交接。”
“好。”的确狼尸的处理宜早不宜迟。
与木渊约定好时间来取狼尸,王开祥便让王青赶车回去了。
等王开祥一走,木安源有些激动的问道:“阿渊,刚刚王掌柜说的地,是……”
“叔公,刚刚王大哥说的地有三木村的九十亩,和附近的一些。”木渊道。
“你都买了?”木安源有些诧异道,“都买了!”
“只要他卖,我就都要。”木渊回道。
“好,好,好啊!”木安源激动的道,“阿渊我晓得你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你真是个不错的。九十亩地啊!都比得上那些富贵财主了!你义父要是活着……要是活着……”
看着激动不已的木安源,木渊没说九十亩地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其实也不怪木安源激动,毕竟当一辈子的农户,生儿养女的不就盼着有个人能改换门庭,蜕掉这一身“农皮”么?
“你是个好的。三木村也总算能有个耕读世家了。耕读世家……耕读……”木安源突然卡住了,“世家……世家……”
世代传家。
木安源觉得喉咙眼卡着了一口血,想吐却吐不出,也不能吐出。
“等时间到了,你……可以和清远过继个……孩子……”木安源说着突然没了刚才的喜气,一瞬间背驼了,腰似乎更弯了。
人更是瞬间似乎老了好几岁。
一个人慢腾腾的又走掉了。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些东西,木渊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为了让清远过得好点,他可能连这些东西都懒得去弄。至于孩子。只要他在,其他的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对不起了,叔公。
木渊想着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只觉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阴谋再起
“有人吗?啊,有人在吗?”木渊刚把水杯清洗干净,门口便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木渊大声道。
“叫了半天了,有人在家,也不说话。”木渊听得那人嘟囔道,一看,哟,这不是熟人么?
瞧这贼眉鼠目的样子,不是那啥蔡怀金的狗腿子有是谁?
福贵这时也看见了木渊,眼皮一挑,当即大声道:“好哇,是你!”
福贵身后的一男子,好奇的问道:“贵哥这是谁呀?是你仇人?”
福贵可不是单枪匹马来的,身后跟着五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还赶着一辆驴车呢。
这五个壮汉中,有个络腮胡的,一端详木渊当即失声道:“是他,是他,爷要找的就是他!”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爷前一阵子出去一趟,丢光了脸,原来都是拜这臭小子所赐。
“他老娘皮的。”福贵一抹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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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道,“可算是让老子找到你了!”
“找我干啥?皮又痒了?”木渊嬉笑道,“上次没把你们打够?”
一提起上次,福贵就觉得屁股疼。
那一次脸算是丢光了,回去,他家那位差点没掀翻万县。可是碰了鬼了,竟然一直没找到这人,火气没处发,他们这些下人可是遭了罪了。
这几天简直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我家老爷可不会饶了你!”本来福贵是想弄死木渊都不嫌多的,但是看着墙角死不瞑目的狼尸,声调不由的就降了好几十度。
能杀掉这么多狼的人……他不觉得自己的脑袋会比狼头硬。
“恩?”木渊似笑非笑的看着福贵,“你家老爷不会饶了我?”
“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么?那是县太爷身边都说的上话的人!”福贵以为木渊怕了,顿时趾高气扬起来,“我家老爷那可是上面有人的,对付你个平头老百姓就跟砍瓜切菜一样,掐死你都不用两根手指。”
“哦。”木渊笑道,“县太爷都得卖他三分薄面?那你家老爷可真是厉害的很呀!”
“那可不?”福贵看着墙角的狼尸,眸子转了一圈,脸上却是一副嫌弃的道,“不过,你要是肯拿这些畜生赔罪,我还可以为你在我家老爷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家老爷放过你,否则,我家爷的手段……哼哼!”
“赔罪?”木渊笑道,“他,也配?”
“大胆!”福贵顿时气的跳脚,他身后的人也都是气的满脸通红。
他们何时遭过这样的骂,在镇上谁提起蔡怀金,不得客客气气的,一个大汉顿时大骂道:“你个贼娘皮的,老子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不晓得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说着大汉一马当先,提拳打来,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出拳亮腿,向木渊招呼。
木渊抽起一旁的扫帚,一帚向最前的人面门扫去。
只觉一阵猎风刮过,最先出拳那人,面上顿时犹如烈火焚烧。万千星火,在那张面庞上灼热,直烧的壮汉两手捂脸,处处疼,却处处捂不住。
扫帚虽小,却可扫尽天下,对付这几个三脚猫功夫的,木渊犹如戏鼠之猫,将这几人耍在手掌之中。
“滚吧!”待戏耍够了,木渊直接一扫帚全都扫地出门。
福贵脸上火辣辣的,身上也是疼痛难耐,看着木渊的眼神却是淬了毒。
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贵哥……”见大门关上,其他人捂着伤口,一脸痛苦,“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紧闭的柴门,福贵咬牙切齿道,“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是,决不能这么算了。”有人提议道,“我们赶紧去给爷报告消息吧!”
“回去怎么说?”福贵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说我们又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福贵知道要是真敢这么说,爷绝对先把他打的稀巴烂,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再明白蔡怀金的性格不过了。
他们可以被打,但敌人一定要比他们更惨,要不他蔡爷的脸往哪儿搁,别人不得说他尽养些酒囊饭袋啊。
“贵哥,我看那家伙墙角堆了那么多狼尸,他必定得处理,我们可以在那上面做文章嘛。”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眼睛,眯眼笑道,“到时那些肉,是抢还是怎样不都是我们说了算么?”
“不错,不错。”福贵一想也笑了,“老四还是你点子多。”
“现在我们不妨找个地方歇歇脚。”老四摸着左嘴角的胡子,道,“我以前有个兄弟,正好是这儿附近的,也许可以先去他那里落一下脚。”
“我们当然得过去。”福贵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笑,却又扯痛了脸上的伤,顿时痛的打颤,“但是得悄悄的去。”
福贵等人上了驴车,一溜烟的就出了村,让本来拿着锄头准备好大干一场的村民,蒙了,还没开始就完了啊。
“刚刚那伙人走了。”木渊家里,木平安糯糯的对木渊道,“我亲眼看见的。”
“走了啊。”木渊摸着木平安的头笑了起来,“走了好,走了好。你清远哥醒了,你陪他遛会儿大黑好不?”
“恩恩。”木平安直点头,看见木清远眯着眼走出来,笑出了一排白牙,“清远哥。”
“平平。”木清远一看见木平安,整个人都醒了,他很喜欢木平安,因为这些小孩就木平安愿意跟他玩儿,从不欺负他。
“把衣服穿好,院子里有东西,你们就带着小黑去村里玩吧,别走太远啊。”木渊把木清远的衣服理好,往他怀里塞了一把糕点,也给木平安抓了一把,才让他们出门。
“我还要小鸡也去。”木渊顺着木清远的意,看着一大一小牵着驴子,身后跟着两只小鸡,一摇一晃的远去,才开始继续整理院子。
如果地买到了,那卖狼的钱就剩不了多少。不过不管剩多少,这房子是住不了了,必须重新修。木渊看着矮墙和伤痕累累的木门如是想到。
整理院子弄得大汗淋淋,木清远和木平安玩的也大汗淋淋。
玩累了,木清远就和木平安坐在槐树下的大石上休息。
那是裸露的一块石头,刚刚木清远他们用上面的雪堆了一个雪人。
打谷场冬天,人不多,但只要是路过的,干活的农户瞅见木清远他们,都已经会给木清远打招呼了。
大家都“阿远,阿远”的叫,一开始木清远还有点怕生,后来木清远一手牵着驴,一手牵着木平安,只要有人喊他,他就会大大方方的答应一声:“诶!”
木平安人小小的,当听到木清远答应时,他就在一旁,笑的眯了眼。
但总有人阴魂不散,木清远他们正玩得好好的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木傻子!”。
顿时空旷的打谷场上,都盘旋着这三个字。
木清远气的两颊鼓鼓的,木平安也皱紧了眉头,像个小大人一样,上前一步挡在木清远前面,冷眼看着从柴堆后跑出来的一群孩子。
“滚开,木平安!”木澈一声大吼,震的木平安整个人都抖了抖。
但他坚定的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木澈,木平安到底是你的弟弟还是他木傻子的弟弟啊!”有小孩拖着两串鼻涕看见木平安一动也不动,大声嘲笑道,“哦,哦,哦,木澈连自家弟弟都管不住!管不住!”
这村里哪家不是大的带小的,小的听大的的。
一阵嘲笑,简直让木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顿时大声的冲木平安吼道:“木平安你这个龟孙子是要和那个傻子耍是吧?那就一起砸!”
虽然平时木澈也挺讨厌木平安这个总是抢他东西的拖油瓶的,但是这刻他却恨不得让阿奶打死这个杂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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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阿奶平时没少骂他“你个死瘟桑”!
“砸!”一声大吼,一群孩子纷纷祭出自己身后的雪球,铺天盖地的冲木清远他们砸去。
一个雪球砸下,也许不是那么疼,但是一串雪球砸下却是直接砸的人生疼。
木平安赶紧躲在树后去,但是木清远和以前一样,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木清远以为自己又回到曾经,那些雪球砸在身上好疼,好疼,他也好冷。
“哇,哇,娘,娘……”一颗雪球砸在脑门上,木清远只觉的眼前突然蹦出了许多画面,那些人就像是针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挤进他的脑袋,挤得他脑袋好疼啊,“娘,爹……清远头好疼……哥哥……我头好疼……”
木平安听见木清远的哭声,也顾不得自己,一下扑出来,抱住木清远的头,用自己的背挡住似乎永远也砸不完的雪球。
小黑看着痛的直哭的主人,在原地急的跳脚,想要上去一蹄子撂倒那些坏蛋,又怕自己躲开了,主人会被砸的更伤。
这头笨驴子就这么挡在一大一小前,被砸的直叫唤。
“冲啊!”木澈挥舞着手中刚捡的木棍,宛若一位号令天下的“将军”,棍之所指,孩子们都一窝蜂的冲了下去。
各自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条子,也不敢动驴,冲着木平安他们就打了起来。
☆、“猴戏”
“你个吃里扒外的杂种!”木澈看着木平安简直就跟见了八辈子的仇敌一样,棍子也不要了,扯开嗓子一声大叫,就冲过去,对着木平安脸上就是一拳头。
木平安也没想到,木澈能说打就打,蒙了一下,顿时也扑上去,打了起来。
其他孩子这时看起了热闹,纷纷为木澈加油助威。
叫着,闹着,热闹的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虽然那一夜刚过去,但是因为被保护的还算好,这些孩子,不仅没能从狼身上学会敬畏,反而从大人们的吹牛中,学会了天不怕地不怕。
木澈他爹说了,野狼算个球,那是他一脚就能踢到那边山的玩意儿。
再加上自己老娘竟然再三强调不准再去欺负木傻子,木澈这下不干了,犯起了倔。你不让我打,我偏要打!其他孩子虽然也被耳提面命,但是无聊起来,就又干上曾经的勾当在哭叫声中,看雪球飞!
孩子打的昏天黑地,木清远却是昏过去了,他脑袋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快跑啊,木傻子他男人来了!”只听一声大叫,孩子们顿做鸟散。
木渊飞快的跑了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木平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木澈一边跑一边还在咒骂,小小的孩子,嘴里却可以骂人不带重复的。
“他们在那儿。”木平安听见木渊身后的木小牛这样喊。
木平安回头一看木清远,才发现人已经昏迷了。
“清远哥,清远哥!”木平安焦急的喊道,“醒醒啊,醒醒。”
“清远,清远。”木渊上前一把把人抱起来,就朝三叔公家跑去。
三叔公看木渊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一摸脉,皱了眉。
三叔公让木渊不要慌,道:“没事,药都不用开,是受了惊吓,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木清远毕竟伤过底子,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木渊如临大敌,听三叔公这样说了,木渊才放心。
谢过三叔公,木渊就带着人往回走了。
路上有人问,木渊却一声不吭,脸色黑沉,让人心惊胆战。
一时间,村里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而看着木渊将人带走的背影,三叔公站在门口,摸着自己的胡须,半天才深有含义的呢喃了一句:“清远这孩子的脑袋,好像是……算了,说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吧,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回了家,木渊把木清远的外衣脱掉,好好的放在床上,看着这人睡着也皱紧的眉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稳,明明近在咫尺,却总让他有种摸不着,碰不到的恐惧。
木渊出来时,院子里只有木平安和木小牛,小黑都回驴棚了,小黄鸡也安静了下来。
木渊拿出给木清远买的梨花糕给木小牛,木小牛咽着口水,却不要。
问半天,木小牛才慢吞吞,怯生生的说出了一声谢谢。
还是木平安解释,木渊这才了解了,木小牛原来是木老六的儿子。
父亲的手受了伤,虽然不至要命,但是毕竟是伤着了,身子也不好,母亲的腿本来就不好,现在就算还能走来道谢,但家里真是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木小牛一直记得在狼嘴下的那种绝望,要不是木渊,他们一家可能就真的家破人亡了,所以他感谢那把柴刀,更感谢那把柴刀的主人。
他们家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木小牛就悄悄的给木渊家的驴子喂草。
这草只要他多走几步就可以在村子的最外围找上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事,他才碰见了今天的事。
看见木清远被欺负,木小牛也想冲上去,但是……他怕!
木澈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孩子,打人很疼,很疼,他真的很怕。
可是看着木渊的脸,木小牛只恨自己的胆子太小,连恩人的家人都不能保护……
还给阿娘说什么家里的恩,他去报,连这点都怕,他还能报什么恩呢?越想,木小牛越羞愧,最后红着脸,沙哑的道了声谢后,木小牛就再没忍住,直接冲出了木渊家。
“你跑什么?”木渊赶紧让木平安去追,别出什么事了。
木平安抓起给木小牛的糕点,赶紧追了上去。
不看见这孩子,木渊大概都忘了那一家子了。
也是可怜人啊。
天色将晚时,木渊站在院子里估计王开祥快到了,便将狼尸一具一具摊在院子里。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太久,想来王开祥也是这样想的,要不也不会想连夜把这些货运回去。
炊烟渐上,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
一个身影,却一步步接近了木渊家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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