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听风录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东方晓初
云天行转过头,道:“你这女人真是无理取闹,我好端端坐在这里乘凉,碍你什么事啦,你跑来打我,我也没让你道歉,你还偏偏让我道歉,你讲不讲道理啊!”
方静好心想:“世上怎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是他指使那些人先对我不敬。”她怎么想都是自己
第十五章 林中追逐
方静好面露惊讶之色,一个仆人怎会如此轻松避开她这一掌
虽说她并未用全力,但对付一个普通人确是绰绰有余,转而一想:“他虽是仆人打扮,却是李家大少爷,会武功也没什么稀奇,如此看来,那些人果然没有骗我,他才是幕后主使。”
方静好回过神来,见云天行撇着嘴,像是在故意挑衅,她依稀记得,曾有不少纨绔少爷想打她主意,但无一例外,他们都阴差阳错地发生了意外,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最轻的也卧床休养了月余。
“看你长得好看,还当你是知书达理的女子,想不到竟如此野蛮,一点道理都讲不通。”云天行道。
方静好微微一愣,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把她与“野蛮”联系到一起,心头微怒,喝道:“本姑娘就野蛮了,怎样你还敢跑!”
云天行见她动怒,转身就跑,不时回头嘲讽几句:“来呀,你来打我呀!”
他本不爱捉弄人,不过跟那些人待得久了,难免会受他们影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如此。
两人在林间追逐,云天行在前边跑,方静好在后面追,但总追不上。
方静好轻哼一声,悄悄运起轻功,眨眼已掠到云天行身旁,玉手急探而出,抓向他肩头,道:“看你往哪里跑。”
“可不要小瞧人哦。”云天行微微一笑,跟着身子一矮,右手支在地上,忽然转了个弯,向一侧疾驰而去。在他转弯之余,故意用脚扫起落叶来遮挡她的视线。
方静好挥袖挡掉落叶,见云天行已转向跑掉,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又追了上去。
云天行的速度并不比她快多少,只是每次被追上时,他立刻改变方向,等方静好反应过来,他又跑远了。
“你给我站住!”
方静好有些着急,她有几次差点抓到他,可总让他用些奇怪的招式溜掉,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哪会有一个天天在盗匪堆里摸爬滚打的人手段多。
“你让我站住,我就得站住你当你是谁,我二房”云天行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往前喊话,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方静好耳中。
“你......你!”
方静好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化身成一头凶狼,扑上去将这个无耻之徒撕成八块,当然,她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做不出这种事,但也决不饶恕屡次冒犯她的人。
“哼,你尽管跑,等杨离师兄赶来,你后悔可就晚啦。”方静好在后面喊道。
“我们丁护院可没那么容易倒下,说不定你那位杨师兄正跪地求饶呢,哈哈,那画面想想都好笑。”云天行笑道。
“那位丁护院绝不是杨离师兄的对手,你等着瞧好啦。你现在停下还来得及,等他来了,你会比刚才那人更惨。”方静好故意把“更惨”两字说得很响亮。
云天行心头一沉,他虽不愿相信,但她说的很可能是实话,杨离打倒邓护院没费多大劲,丁护院略强些,但也未必是杨离的对手,他不能坐以待毙,要先想个法子将这女子制住,才有跟杨离谈判的筹码。
云天行回头瞧了一眼,见她紧跟在后,道:“方姑娘,你我本无仇怨,何必大动干戈,不如坐下来喝杯茶,畅谈一下人生,如何”
方静好道:“呸,谁要跟你畅谈人生,识相的快停下。”
云天行道:“停下是万万不能的,你刚才还扬言要打我,我可不会自讨苦吃。”
方静好道:“你现在就停下,我保证下手轻些。”
云天行道:“下手轻些打得我跪地求饶还是满
第十六章 咫尺三香
方静好不知他为何突然动手,忙用另一只手使出“三星拱月手”中的一招锁喉手法,曲手成鹰爪状,欲扼其咽喉。谁知慌乱之间,未能使出本招精髓,竟被云天行给躲了过去,下一刻,她的另一只手腕也被抓住了。
云天行抓住她双手,将她推到后方一株大树上,道:“好厉害的锁喉手法,险些让你给扼住。”
“你使诈!”方静好愤怒地瞪着他。
“兵不厌诈。”云天行微微一笑。
方静好又羞又怒,一双美眸在他脸颊上来回扫动,想知道他下一步行动要做什么,可她失算了,他的脸上很平静,方静好根本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想怎样”方静好凝视着他,心扑通扑通地跳。
“我想让你帮个忙。”云天行道。
方静好微微一愣,道:“帮忙帮......什么忙”
云天行道:“跟我一起等一个人。”
方静好心下一沉:“难道他还有别的同伙,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他要......我......不活了!”
想到这,方静好她双眼一闭,大声哭了起来,由于双手被扣住无法擦掉眼泪,只能任凭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坠落在胸前鼓起的衣服上。
云天行皱起眉头,道:“你哭什么”
方静好睁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自顾自地流泪。
云天行道:“喂,问你话呢,你哭什么”
方静好将头偏向一侧,咬着嘴唇,啜泣道:“既然落在你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趁早将我一刀杀了的好,我......宁死不辱!”
云天行怔了半晌,忽然仰天大笑。
方静好见他笑得开心,心里更加害怕,双手被制,浑身用不上力气,只得暗暗后悔没有听师父的教诲,上了恶人的当,眼下只盼望杨离师兄快点到来。
云天行只觉她手腕光滑柔软,又见她娇躯不住颤抖,知道她在害怕,当即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可没说要......对你怎样,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方静好娇躯一震,转过头看着他,道:“你说在等你的同伙,难道不是......”她越说声音越低,话未说完,就垂下了头,后面的话也听不见了。
“我的同伙”云天行笑了笑,“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你想错了,我在等你的同伙,他好像叫杨离,对吧”
方静好吃了一惊,道:“你在等杨离师兄你为什么要等他”
云天行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方静好道:“你还是快些将我放了,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云天行道:“有你在,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方静好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看了他一眼,道:“你快放开我,等杨离师兄来了,我让他饶了你们就是。”
云天行道:“那可不行,我若放了你,他要对我动手,那我岂不是要吃大亏被打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不信我”方静好道。
“我不信他,所以还要委屈你一下。”云天行道。
“你这样......他看见更不会饶你。”方静好红着脸说道。
云天行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自打他来了李府,受伤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呼之即来挥之不去,如果没有梨儿照顾他,他很可能已经死了,李延东从不在乎奴仆的死活。
云天行长舒一口气,望着这张美丽的脸庞,笑道:“你那位杨师兄可真够慢的,是不是被我们丁护院给打倒了”
&n
第十七章 一言以诺
“放开她。”
杨离停在一丈开外,见两人姿态如此亲密,脸色微变。
云天行轻轻吐了口气,心道:“他在这里出现,丁护院多半已被他打倒,连两位护院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到底是什么人”
云天行本不想跟杨离谈条件,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杨离在将邓护院打倒后,右手成掌,藏于袖口,衣袖舞动不止,在见到这一幕时,云天行如遭雷击,这个手势李延东曾在他面前展示过,而他正是因为这个手势,险些命丧黄泉,那是“不三不四掌”中的最后一掌!
他不知杨离从如何习得此掌法,更不知杨离何时击出过前三掌,但如果第四掌击在昏迷的邓护院身上,恐怕会命丧当场。
也许邓护院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刚刚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自那以后,云天行一直盯着杨离,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别人栽赃嫁祸的机会,最终引得方静好来找麻烦。
如果方静好不来找他,他跟杨离也不会有牵扯,可她来了,让他无法置身事外,他只能直面这个危险人物,但他不想把性命交托在这种人手里,故此才走此险招。
“杨离师兄,你来了。”方静好惊喜道。
“师妹莫怕,有我在,他伤不了你。”杨离微笑道。
方静好道:“他没有伤害我,他......他跟那些人不同的。”
杨离微笑一滞,马上恢复如初,视线移向云天行,道:“看来师妹对你的评价很高。”
云天行微笑道:“比你还高”
杨离道:“这要问她了。”
方静好脸上一红,仰头望着云天行,道:“你可以放开我啦,杨离师兄不会对你动手的。”
云天行道:“这话要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才能放了你。”
杨离嘴角微微扬起,道:“你在威胁我”
“这也算威胁”云天行微微一笑,“我只想要一个承诺,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杨离道:“找麻烦的是你们吧。”
方静好道:“杨离师兄,他没想要威胁你,你答应让他离开,他自然会放开我,这件事有本就是误会。”
杨离脸上的笑意消失,道:“想要我的承诺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太重,我怕你负担不起。”
云天行道:“我给你时间考虑。”
杨离半眯起眼,一丝杀意悄然涌出,片刻间又消失不见。
林间的风有些凉,密叶遮天,只留下几道若有若无的缝隙,投下几缕断断续续的光。
良久的沉寂,云天行估计车队差不多要出发了,他可不想用双脚走到鸢都去,清了清嗓子,道:“还没想好”
杨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迈开步子缓缓走来,那躲在背后的右手已平伸成掌,掌间肌肉绷得很紧,手背青筋都已鼓起。
“站住!”
云天行大喝一声,“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可惜你这位师妹......”
他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很明显,但并未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离。
方静好看了云天行一眼,转头对杨离喝道:“杨离师兄,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念师门情分吗他若一冲动将我给杀了,师父那里你要如何交代,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
杨离停下脚步,紧绷的手掌逐渐放松开来,道:“放了她,我让你走。”
云天行道
第十八章 抵城游街
云天行跃上最后一辆马车,躺在车板上大口喘气,他本想避免这种情况,可偏偏就遇上了,细细想来,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待得精力恢复,他坐起身来,向前方车队望去。
只见中间三辆马车上,前后依次躺有三人:丁护院,邓护院,张二生。两位护院正面朝上,张二生却是背面朝上,屁股上血红一片,在太阳光芒的照耀下分外惹人眼目,这三人就是作孽失败的最大受害者。云天行叹了口气,又见三人胸膛微微起伏,知道仍有呼吸,心下稍安。
再往前看去,其他奴仆仍坐在老地方,不过气氛有些压抑,并无往日那般肆无忌惮,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这也难怪,个个鼻青脸肿,哪还有心思交谈。云天行摇了摇头,又对少头发、缺门牙的那几位报以真诚的哀叹。
一位干瘦的老者盘坐在车队最前方,左手提酒壶,右手携烟斗,左一口吞咽,右一口轻吐,左边打个酒嗝,右边吐个烟圈,单看背影,云天行就认出是金管家。在这士气低迷的时候,金管家毫不顾惜自己年迈的身躯,为博“青颜”一笑,毅然表演起“吹烟吞酒”绝技,将领袖风范发挥到极致,正所谓“精神不减往日,风采胜似当年”,说得大概就是金管家这种人。唯一让云天行不解的是,金管家何时换了条裤子
车队款款而行,众奴仆垂头耷耳,了无生气,纵使路旁快马驶过貌美女子,他们也只是悄悄看一眼,不再出言戏弄,更没有其他无礼的举动。众人的安分也让得马匹行进快上不少,起码没有了频拉缰绳的情形。
待到鸢都,太阳已然西下,众人寻了一处宽敞的客栈住下,车马皆被店小二牵到后院去照料,众人在大厅随意要些饭菜米酒,草草吃过就都回房歇了。
奴仆所住客房极为宽敞,床大得能容下六人,金管家历来倡导勤俭节约,憎恨铺张浪费,于是给安排了八人,一张床八人,十六位奴仆只用了两间大房。金管家说他与两位护院住大房太过奢侈,心中不安,于是开三间小房,一人一间。
每当遇到这种情形,云天行都会默默为金管家祈福,愿金管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自己哪天发达了,也要请他当管家。金管家也的确有个不负众望的名字:金福寿。
今日遭受如此惨痛打击,众人都没了往日风采,这要是在过去,他们不在客栈市坊喝酒划拳赌博,便在青楼小巷寻花问柳骂街,一个个不到半夜绝不现身,而且每次现身必定伴有辱骂、鸡飞、狗叫等预兆。
奴仆的日子虽不及地狱,但鸢都却真似天堂,不论贫穷富贵,美丑胖瘦,总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乐处。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氤氲红云下的鸢都亦如巨龙般悄然苏醒,温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意,三三两两的行人已步上街头。
天未亮时,云天行便已转醒,准确地说,是被身旁两位“哼哈二将”给唤醒,此起彼伏的鼾声在他左右回荡,时如惊雷,时如游丝,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云天行坐起身,摸着自己胸口,只觉心跳忽快忽慢,毫无规律可言,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他忍无可忍,跃下床去,从八人鞋袜堆中挑出两只最具杀伤力的布袜,分别盖在两人嘴上,鼾声是小了,可还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