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苓泷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些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晓秋不再犹豫,他拼尽全力半抱半拖地架起萧南走出了地窖。
路天青细数着时间,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挣扎从地上坐起来,扯过自己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捏成布团用力的砸向桌边的那盏煤油灯,灯应声而倒,点燃了布团和地上一些易燃的杂物,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望着火光,路天青脸上露出了一丝空洞、麻木而怪异的惨淡笑容,慢慢躺回地上,静等着烈火的洗礼。
“啪”地一声,林风一记耳光重重扇在铁头脸上,“没用的东西,就知道下面那根东西,这点事还办不好?”
铁头的脸扭曲着,却也不敢发脾气,只是低声下气地道:“是小的疏忽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居然敢点火烧了地窖,我们赶过去时地窖里面已经塌了大半,路天青离门口很近这才给拖出来,然后就全塌了,这么大的火,那儿的房子都烧了大半,那个萧南肯定烧成灰了。反正,您的意思也是要他的命……”
林风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问道:“那,路天青伤得怎么样?”
铁头连忙邀功似的说道:“没有伤到。小的过去得很及时,路天青只是被烟呛了一下,一点也没被烧到。”
林风微微点头,道:“嗯,那也成。你说,到时候有人问起,这萧南是谁烧死的,你们怎么回答啊?”
铁头光一闪,道:“这事儿本来就是路管事一手操办,我们只是听他吩咐把人绑到了地窖,萧南现在被烧死了,放火的又是路管事。有小的们什么事啊!”
林风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管住你们的嘴巴。知道怎么说就行了。”
铁头连连称是。
数日后,香花楼的贵宾厅内,被噩耗震得跌坐在椅子上的楚凡,颤声问道:“什么叫尸骨无存?”
灰衫白袜、身形伟岸的楚涛一脸正气的正襟危坐,缓缓道:“因为有了些变故,才把你叫过来。让赵帮主诉说一下吧。”
赵令轻咳一声,满脸遗憾地道:“是赵某手下一个负责楼中事宜的管事闯的祸。哎,说到底这件事也是赵某疏忽了。”
他偷偷递了眼神给身边的林风。林风立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接道:“楚少侠,其实这事真不能怪我们家帮主呀。因为这些日子帮主对萧南处处照顾,那个路天青就以为帮主看上了萧南,醋意大发,处处找事,前几天他趁着帮主不在,就私自找了个由头把人关进了地窖刑囚起来。之后还不解气,居然放火烧了整个地窖。哎呀,他这个人,一向就是仗着帮主的宠爱横行无忌,这不,前一阵,还故意勾搭上了江北盟的蒋盟主,让帮主都对他忌讳三分。”
“我们清理了好久才找了这一点……还请楚堡主和少堡主节哀啊。”林风满面悲痛地将手中的骨灰盒递了过去。
楚凡望着眼前被林风递过来的骨灰盒,脸色苍白如纸。
楚涛斜了一眼赵令偷偷送过来的明白了然的眼神,叹道:“只能怪这个孩子福薄。但,你的那个管事……”
赵令立刻正色道:“请堡主放心,一命还一命,赵某绝不姑息!现在人就在外面,您要见一下吗?”
楚涛淡淡地摇摇头道:“这种卑劣小人,不见也罢。”
“不!我要见他一下!”楚凡冷然道。
赵令当即点头答应,让人把路天青带了上来。
被拾干净的路天青一袭布衫、瘦骨嶙峋、面色焦黄、目光迷离,像一座了无人气的石像一样被压着跪在厅内。
楚凡目光阴鸷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歹毒!”
拿着帕子假装在抹泪的林风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哎呀,路大哥,你已经得宠多年,就算吃醋也不必要人命吧,可怜萧南就这样……”
路天青睫毛微动,似乎想要开口。
赵令急忙喝斥道:“天青,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别怪我不念旧情啊。”
这几日,猝然陷落地狱的路天青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唯一已经清楚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成了一个替罪羊,成了赵令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弃子。所以,没有人会听他的辩解,也不会有人需要他的辩解。
但是,当他听到这个对于他来说最为熟悉,原也是他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说着如此绝情绝义、完全黑白颠倒的话语时,路天青仍禁不住浑身一震,慢慢地抬起头望向赵令。
他那绝望如死灰般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痴念,直直地望向赵令,痴想着能从赵令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丝的不忍心也好。但是赵令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令他生厌的陌生人,眼神中只有冷漠、不耐和厌恶,还有那阻止他开口辩白的狠厉绝决。
在这样的神情和眼色中,路天青那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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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伤得鲜血淋漓、冰凉透骨的心,再一次被彻底地狠狠地碾碎成了粉尘。
他甚至感受不到心痛的感觉,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只剩下一片麻木和惨白。
路天青木木地回目光,木木地垂下头,然后木木地一字一字仿佛从喉咙里抠出来似得,说道:“请爷看在往日的情分,赐我一死。”
赵令听他这么说,有些悬着的心也终于安稳了,正欲再开口说几句大仁大义的话时,楚凡却冷笑着,抢先一步道:“死?没那么容易!”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路天青的前襟,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在最肮脏最下贱的地方活着!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着!”
☆、活在地狱中
龙岗,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小镇,虽算不上交通要道,但往来的旅客也甚是繁多,行车走卒,鱼龙混杂,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不了有烟花之地。
绾街就是龙岗最有名最靡烂的一条花街。顺着绾街头上几家稍有品格的妓馆往里走,便是一些低贱的暗娼馆。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男人粗鲁下流地叫骂声从绾街最阴暗、最破旧的一处小院里传来。
半晌,那个粗壮汉子心满意足地穿上衣裤,走了出去。
门外,一个沙哑地声音问道:“老孙,今天干得舒服不?”
“嗯,舒坦。赶了两个月车,可憋死老子了。早听说,你这儿有个价钱又便宜身材又好的货,才二十文钱一次,不错,真他妈的不错!”
“可不是嘛,这个以前可是专门侍候那些贵族老爷的,是得罪了贵人才被送到我这小地方来的……”
两人的话语声慢慢飘远了。屋子里,苍白削瘦的男子路天青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天已经很晚了,今天应该不会再有客了,他草草给自己清理一下,面色麻木地套上件破烂的长衫。
三年前,极其愤怒的楚凡要让路天青最肮脏最下贱的、生不如死的活着,于是为了讨好楚家堡的赵令便从三教九流的朋友那里打听了一番后,把路天青被送到了这个距离楚家堡不远,一个偏僻小镇中最低贱的娼馆里,让他专门接那些又穷又脏,赶车挑担的粗使汉子。
开始的那一年,每天都有人看守着他,怕他逃跑或寻死。
就算在接客时也会给他的嘴巴里横绑上一根木条,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能咬舌自尽,轻意死了。
这几年,生意好得时候,同时接二、三个客人也是很平常的事,因为客人来得多了,有的不愿意排队等着,就会压低了价格两三个一起进来亵玩轮-暴他。
而负责看管他的娼馆老板邵老四对他更是随意□□亵-玩,稍不如意就拳打脚踢地拿他泄愤,经常干完了还要逼他用嘴都舔干净,美其名曰给他加菜。
总之,路天青遭受了所有一切最低贱、最脏污、最痛苦、最屈辱的经历。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那位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贵公子的怒气消了多少他不知道,因为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公子。
至于他,受尽了所有匪夷所思的肮脏污辱和粗暴虐待,彻底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意识麻木、腥臭污烂的廉价娼-妓。
渐渐地,邵老四也不再去刻意看管他,的确,谁会一直在意一个最下贱、最肮脏的男-妓?
他已经是烂泥中的烂泥、污秽中的污秽,生存和死亡对于现在的路天青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样地狱般的生活已经三年了,路天青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还要拖着这样一具肮脏卑贱、千疮百孔的身子,如同一滩死灰一样地活着。
也许,三年前他在地窖中打翻那盏油灯时就已经死了。
路天青经常回想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是不是做错过什么,或者在自己不知道的上辈子他做错过什么,所以这一辈子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他。
有时,他也会带着自嘲的安慰偷偷想着,自己这辈子把所有的罪都受了,那么,下辈子老天爷会不会让他好过一些?
已时深夜,外面的小院里已经没有半点灯火,这种小馆,一般也没有客人愿意多出那几文钱留宿,而且为了怕他逃跑,一般邵老四到了时间就会把外面的院门紧锁起来。
屋里,路天青仍坐在床边发着呆,忽得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自己那个破烂的小屋。他住的屋子原本只是个破烂的柴房,离另外几间屋都挺远。
他无声地走了出来,熟门熟路地走向小院深处,破旧的厨房边是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在杂物掩盖中居然还有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门,路天青轻轻地推开小门,顺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走了出去。
从大半年前开始,他发现自己那扇常年被锁得房门,因为平时进出客人多,邵老四便会时常犯懒地忘了锁上。
于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被饿了两天的他第一次无意识地走出屋子想去厨房里偷些吃得,却意外发现了杂物角落中得那个不起眼的小门,而门后竟是一条无人的小道,这个甚至没有名字的暗娼馆就是绾街的最里面上,也是龙岗小镇最偏远的地方。
穿过这条小道便是镇外的丛野荒林,不远处还有一潭隐蔽的溪水。
那一晚,路天青就在这溪水边头脑空白地坐了大半夜,在接近凌晨时,他又悄悄地返回了暗娼馆,是的,他甚至都没有过要逃走的念头。
他记得自己十一岁那年,他被养父强-暴之后没多久,养父就把他玩腻了,开始把他当货物到处交易……今天没有肉了,就把他抵给屠夫玩一晚换几斤肉,明天没酒了,就把他交换给酒肆的掌柜、酒保亵玩。那样□奴一般的日子他足足过了两年,然后在继父又一次醉酒毒打和强-暴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逃了。
可是,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他只能饥寒交迫的四处流浪乞讨,差点饿死在街头。
沦落为乞丐的大半年后,一个男人把他领回家,给了他一顿饱饭后,就在他被留的第二晚,那个男人就摸上他的床。那晚,路天青没有反抗,因为他想着要不就跟了这个男人吧,只希望他不要如自己的养父那样,对自己胡乱打骂、肆意暴虐就好。
可是几天后,他就被这个男人卖进了妓-院。
当年纪渐大,已经为自己赎了身的他,却在听到赵令希望他能留下时,路天青立刻就答应了,因为他实在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为自己赎身仅仅是不希望一辈子都当个娼-妓。
所以,当赵令留下他并让他做管事时,他是感激泣零地把赵令当作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来服待,他甚至觉得只做一个男人的宠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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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结局。
可悲的是,那一切都只是他的痴心枉想。
如今,他到了这样的境地,这样污垢不堪、一无所有的他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逃出虎口可能是又进了另一个狼窝。
已经快三十五岁的路天青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境,都已经太累了,累到一切都无所谓,累到对未来只剩下麻木、绝望和屈从……
是的,他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已经完全无力反抗,已经完全彻底地屈服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看看这么清澈洁净的溪水就已经是他生活中奢侈的享受。因此,每隔几天,或者说只要有机会他便会偷偷地来到这里坐一坐,也仅仅只是在溪边静静地坐着,他连手都没敢在这溪水中洗过,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脏了,会沾污了这么干净的水。
夜深沉、月昏暗,路天青又悄悄地坐在了小溪边,早春的夜晚其实很冷,但是哪怕冻得全身僵硬发青,他仍然会忍不住想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是如今他唯一拥有的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倏然,草丛中划过一道黑影,一个沉闷地声音从草丛深处传来,惊动了正在发呆的路天青,他迟疑片刻,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走向草丛深处。
透过昏暗的月光,草丛深处的一处岩石边一个人影半躺着,高大欣长的身形轻轻地颤抖着,发出低沉而隐忍地喘息声,似乎在痛苦地压抑着什么!
那人影立刻觉察到有人在靠近,奋力支起身子,低喝道:“谁!”
那声音在痛苦地压抑声中依然显得清澈明朗,仿佛这潭溪水一般。路天青被他一声低喝吓住了脚步,轻轻地喃喃地问道:“你,你受伤了吗?”
月色从消散地乌云中明亮起来,路天青看清了岩石边的人。
尽管那人面色通红、满头大汗,形容痛苦,却难以遮掩这个男子俊美无俦的容貌,眉似剑锋、鼻若玉葱,明眸朱唇间,目光冷酷、唇角凌厉。
如此出色地恍如谪仙般的人物让路天青一下愣住了。
那男人也同时看清了路天青,目光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便被体内汹涌如潮的药性折磨得轻颦剑眉,忍不住轻轻地□□一声。
突然,他伸出右掌猛得拍向自己的左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后,那人便满面痛苦地重新跌落在草丛间。
那男子对自己近乎自残的一掌却把路天青从惊艳中打醒过来,看着他痛苦难忍的模样,路天青慌忙走上前,伸手想扶起他,当他的手刚碰到那男子时,那男子如猎豹般弹跳起来,猛得将他扑到在草丛间!
那火热滚烫的身躯压住路天青时,路天青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所有的意识瞬间变得了一团浆糊,懵住了。
恍神间只是愣愣得看着男人大汗淋漓、满脸赤红的样子,忽得,他察觉到了那紧贴着自己大腿根部、坚硬如铁的部位,深谙此道的路天青一下子明白了。
这个男人是被人下了□□,还是药性很猛烈得那一种。
男人的头轻轻地垂在他肩头上方,呼出地热气带着如溪水般澄净清洌的味道,他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控,奋力支起身子,轻轻喘息着,低声喝道:“推开,推开我!离开,走!”他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去撕开身下那个人的衣襟!
该死的!怎么还不走!
司明宇在心中怒骂着!
一路上,他已经竭尽所能地用内力把那药性逼出体外,加上刚才近乎自残的那一掌,身上的药性应该已经减弱到最低。
可体内叫嚣着的□□却仍然让他烈焰焚身般得难以自控!
更该死的是,眼前这个瘦弱苍白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可是为什么那样可口的样子?
在引诱他吗?该死的!自己最引以为自豪的定力去哪里了!!
☆、溪边的夜晚
当路天青发觉男人的这个异样时,他就做好了准备,准备让男人发泄在自己身上,毕竟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占便宜得应该还算是自己吧。
但当他听到男人说话时,却完全愣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般强忍着自己□□中烧的身体,也要放他离开?
怔怔忪忪地看着眼前的人,路天青那如死灰般得心底忽得涌出一股酸涩的暖意,是想要自己不受伤害地离开吗?这是一种路天青这辈子都没有体会过的、陌生而舒心的感觉。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上方的男子,轻轻道,“不要紧,我可以帮你。”
这话语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被□□烧得双眼通红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将滚烫地身躯紧紧贴上路天青!
--略504字--
虽然,频率密集而力度强硬的冲撞和贯穿让路天青完成跟不上男人的节奏,根本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但他始终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中,这种近乎被珍视地抱在怀中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太陌生、太诱人了。他轻轻闭着双眼伸手环上男人的肩膀,他的怀抱温暖而宽阔。
路天青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真是一场美梦啊,能有这种一个身躯将自己拥抱,把自己填满,真是妙不可言!
夜风森冷中,天色已经到了黎明前的极暗,而路天青也慢慢被冻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睡在草丛间,他被做了大半夜,让本来就劳累的身体更加疲力竭,不知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
虽然他仍被紧紧地锁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清冷的晨雾寒风仍然四周八方的侵袭着他,还有股间滑落的液体和已经变得有些干枯的粘稠都在提醒着他,那样的偶遇,那样奇特却并不糟糕的夜晚。
他轻轻转过头,身后那双本来闭着的,有着长长浓黑睫毛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张开了。
路天青怔怔地与那男人对视着,完全沉溺在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里,片刻,他才有些无措的回目光,直起身子坐起来,手忙脚乱扯那件破旧的长衫给自己穿上。
忙乱中,路天青又忍不住偷偷地看了男人几眼,暮色晨光笼罩下,男人的眉眼越发看着致俊雅。
带着几分无措地尴尬,司明宇也飞快穿好了衣衫。面对面的两人只是各自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目光闪烁地沉默着。
“嗯……我叫司明宇……你叫什么?”司明宇犹豫着,平生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也是平生第一次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而对方居然一副从没听说过的模样。
“呃,我叫路天青。大路的路,天色青青的天青。嗯,我,我是早晨生的,所以……”路天青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十几岁的孩子一样,笨嘴笨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我,我要走了。”路天青站起身望着就要渐明的天色,再不回去会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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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发现他有逃跑的企图,等待他的只有更悲惨、更可怕的处罚。
路天青低下头转身就走,忽得手腕一紧,他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路天青困惑不解地回头望去。
“你住哪里?我送你?”见他转身就走,司明宇的手比脑子更快地拉住了他,有些词不达意地问着。
路天青全身一僵,赶忙转头低下。自己的住处?……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是……一想到那双明亮如月的眼眸中闪出的厌恶和鄙视,他浑身冰冷。
路天青的声音立刻变得急促而尖锐,“不,不用了!我走了!再见!”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反正,也不会再见了!
怔愣地望着路天青的背影,司明宇觉得自己有些受伤,难道他让人很讨厌吗?而且昨晚,自己应该不算是强迫吧?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夜的被人暗算,神情立刻变得阴冷凌厉。
不是他不小心,只是真没有想到,一派正义凛然的面孔背后会是这样的无耻下流,这就是江湖大派真正的嘴脸吗?
又是深夜时分,路天青忍不住又来到溪水边。
已经三天过去了,那个男人肯定早已离开,路天青笃定地想着。
溪水澄净如故,路天青如往常一样在溪水边隔着几步的地方坐下,望着明净清冷的水面,他觉得就这样的生活就这样的生活吧,就这样得过且过吧,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而且,他那无比灰暗的日子里忽然有了点不一样,那个在他心里的小小秘密,应该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有些安慰和幻想,他转头用目光寻找着那晚的那片草丛,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几天,路天青一直在偷偷地回想那晚,每每忆起那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就让他心里泛起丝丝涟漪,甚至都让他少了一丝对如今这样生活的煎熬。
那一晚已经成为了他心里一个美丽的秘密。路天青轻轻地在心里说着,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完全属于他的小秘密,这样的感觉真好!
当目光触及草丛时,他的笑意戛然变成了惊吓,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形慢慢地从草丛中走来,径直走到了他面前。
路天青恍如梦游地般仰头看着这个俊美高贵的身姿,如同仰望神祗一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感觉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这样他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稍稍远望的距离。
男人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路天青,“我在想,也许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路天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满是疑问望着男人,还能见到他?他还想见到他?会不会是自己幻听呢?
完美的容貌、出尘的气质、高贵的举止、凌然的气势。
这样的人是这辈子路天青都不曾幻想过的人物。现在居然这么温和地和自己说话,还,还坐在自己身边?
路天青看着那英俊挺拔的身姿,很随意地坐到了他身边,与他目光平视,淡淡地笑容,如月光般高雅皎洁,道:“这几天,我一直住在镇上,龙岗镇,你也是住那里吧?”他肯定的问着。
路天青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轻轻地应了一声,他真得没想过还能再见。他绝对的清楚明白,如果不是三天前的那样偶遇,他是不可能与这样的人有任何交接,哪怕是几年前的他,也不过是一个高级的娼妓,更何况现在的他……路天青的脸色越发灰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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