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任生
江烟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还没从刚才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江烟是真没想到安阳侯的真相竟然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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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样子,看来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就譬如说明玉公主,这天下凡是没有亲眼见过明玉公主,而只是听说过她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生活糜烂的女人。她必定长年浓妆艳抹,举止轻佻,甚至因为醉酒神志不清。然而只有亲眼所见,江烟才知道明玉公主并不是这样,反而是一个很大气,英气勃勃的女人。
江烟不禁想到今日明玉公主说他像她的一位故人,而三年前,燕行也曾把自己错认为一个女人。他容貌肖母,难道他娘就是明玉公主的故人,是曾被燕行辜负过的那个女人吗?
可是燕行在听过自己的年纪后,又确定说自己不是对方的儿子。这说明,起码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年,燕行还同那个女人认识,或者知道她的消息,起码知道她并没有嫁人生子。
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不仅身份不凡,而且自己还同她长得像,难道他娘还有胞妹没有同他说过吗?
江烟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自己娘的娘家一无所知。他小时候看人有外婆,还问过他娘,他娘说她家乡发了大水,她是逃出来后被他爹捡回去的,最后就嫁给了他爹,那自然就是没有娘家了,他也就没有外婆。
江烟想起燕行曾向他小师弟要走的那本神阳谱,他在看到前几页时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留恋。既然能为神阳谱补齐前几页,那这女子必定是与云国有很深的关系了。他同一个与云国有关系的人长得像,岂不是说他娘也同云国脱不了干系?
他不禁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又觉得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如此。今日明玉公主那语气,似乎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十分清楚。
江烟想了许多,一路上就颇有些心不在焉。梁之平也沉浸在今日的喜悦中,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商宁担忧地看了他师兄好几眼。
一行人走到汴京恢弘的城门口时,江烟的神思终于拉回来了一点。他瞥了一眼从方才就一直沉默着的毫无存在感的燕行,转头同梁之平道别道:“明日路途顺利!”
梁之平笑道:“你们也是!这次去庐阳,最好拿个武林盟主回来!”
江烟笑道:“我不行,不过我师弟应该可以争一争。”他说着,两眼弯弯地拍了拍商宁的肩膀。
两个人道别完后,江烟他们就往城外走去。
燕行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便告辞道:“我就不去庐阳,去别处潇洒去了。你们珍重。”
他说着,正要离开,就被江烟叫住:“等等,燕前辈。”
燕行没有回头。
江烟道:“燕前辈先前本来就要走,却推开别的事特意陪我来一趟京城,想来燕前辈是知道一些我的事吧。”
第40章庐阳(一)
燕行长叹了一声。
江烟看着他的背影。
燕行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你想得不错,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差不多算是知道了你的事情。”
江烟见他这模样,挑眉道:“因为这张脸?”
燕行点点头,道:“因为这张脸。”
江烟:“……那燕前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燕行慢慢道:“也不是。”
江烟当即道:“那你倒是说啊!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燕行:“……”
燕行看了他一眼,叹道:“你也长这么大了,确实是该知道一些事情了,要知道一味的保护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江烟点点头。
燕行看着他道:“所以为了你好,我就先走一步了。”语罢,他骤然纵身一跃,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江烟:“……”
江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正在心里郁闷之际,就感到后背上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来,还轻轻拍了他。江烟转过头一看,就见他小师弟靠过来,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一直注视他。
江烟本来很是纠结,现在一看见他小师弟无声的安慰,变不由的笑道:“算了,不用安慰我,燕前辈不跟我说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反正来日方长,我总有知道的一天。”说完,他想一想,又道:“就是觉得他这么做真是……不说就不说呗,干嘛整这一出。”说完,他自己倒先笑起来,还摇了摇头。
商宁点点头道:“嗯,他坏。”
江烟闻言笑道:“他好歹也算你师父,又帮你神阳谱圆满,又教你刀法,你倒好,还说他坏。”
商宁不置可否。在他看来,燕行做这些,最主要的是燕行出于自身对武学的追求,他想要一个他的刀法的完美传人,所以选择了自己,其次就是为了得到神阳谱。而真要算一算两人之间有多少师徒感情,不论是他,还是燕行,都并不在意。
江烟见他小师弟不吭声,还以为他小师弟心里委屈,因此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只是手刚伸出去,江烟就发现对方竟然比他还高了一点。他伸出去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生出是否要犹豫着回手的念头,商宁就在他面前忽然低下了头。
江烟看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一愣,最后还是伸出手去摸了摸,笑道:“行啊,小师弟你都长得这么快了,这下都比我高了。你今年才十五岁呢,以后要是再多长一些,我都得仰头看你了。”
商宁笑道:“到时候我把师兄抱起来,师兄就可以低头看我了。”
江烟想一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被个男人抱着就算了,他这个做师兄的让师弟抱着像什么样子。他这样想着,眼见商宁很乖地顺从地站在他面前,一时没忍住,就伸手在商宁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找个桌子站上去,绝对比你高,要你仰头看着我。”
商宁愣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嘴角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江烟没有注意到他小师弟,他看了眼身后汴京的城门,对他笑道:“不贫了,去庐阳吧。再过两个月就开武林大会,咱们提前过去,也好瞧一瞧。”
***
庐阳。
时值初秋,这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临街的一间客栈里,江烟和商宁在偏僻的一角里坐下来。
他俩这会儿是刚到庐阳城,这一路从北到南,赶路可谓十分辛苦,到这会儿他们已是饥肠辘辘。接连点完好几道硬菜后,商宁从桌上给江烟倒了一杯茶水,江烟一口气喝光这才缓下来。他的额上是细密的汗珠,江烟随手把衣襟扯开了一些。
庐阳城在大梁的东南边,气候远比上锦城来的温暖湿润。这会儿已是初秋,但天气还是有些热,是秋老虎的余威未尽。江烟在北方呆了三年,这一时骤然回到南边还颇有些不适应。
菜端上来后,两人边吃边说着话。
他们来的有些早,距离武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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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举行还有半个月的时日,江烟想着带他小师弟到庐阳附近玩一玩,就道:“庐阳这边跟金陵一样,晚上没有宵禁。我前几年来过这边一趟,晚上河边游舫都是亮着的,我们不如晚饭后去河边走一走?”
商宁点点头。
等到夜幕降临时,庐阳城果然和金陵一样,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灯笼。两人走在街边,远远地就能望见河边停着的红烛游舫。其实严格来说,庐阳城里的这不算是河,应当是一片湖,这停靠在岸边的游舫也不像金陵城里的那样可以在水面行驶,而是底部固定在湖底做成游舫样式的高楼。
两人一路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游舫前客人如云,几个穿红戴绿的女人站在门口前同人说笑。
江烟略有些尴尬。他看了商宁一眼,见他小师弟面无表情,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似乎有些好奇。
这地方也不能完全算是平时街尾的那种怡红院之类,毕竟里面多是听曲儿看舞唱戏,姑娘们也多是倾向于卖艺不卖身。只是里面也有包房,若是男女彼此看对了眼,或者男人出价,女人愿意,也都可以来一夜。这地方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同一般的怡红院还是有所区别的。只是到底也算风月场所,门口招客的习俗与一般歌舞坊的差别还是有的。
江烟进过不少这样的场子,全都是前几年外出闯荡的时候同朋友们进去的。他虽然早已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但对这些一直兴致缺缺,往往就是单纯的听曲儿看舞,偶尔点个包房自己休息一晚上。
看着商宁有些好奇的神色,江烟心里很有些不自在。他小师弟由他带了五年,虽然商宁现在已经长大,但在江烟心里,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连第一次成熟都以为自己是尿床了。
想到这里,江烟就拉着商宁往另一边走去。
凉夜里,胳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商宁转过头,就见他师兄把他拉往另一个方向。夜色下,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江烟的柔和的侧脸,还有他抓住自己的胳膊露出来的白皙的指节。
江烟边拉着商宁边自行解释道:“那边挺不好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来,师兄带你去游湖,夜晚游湖别有一番静谧。”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的的决定太过武断,似乎连商宁的意见都没有征求。想到这,江烟又软了口气,转头看向他小师弟道:“小师弟,你和师兄一起去好不好?”
他声音清朗,没有一般男子的低沉,如今望过来似乎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商宁在暗夜里笑了笑,低声道:“好,都听你的。”
第41章庐阳(二)
静谧的暗夜里,月光在湖面上投下点点碎银,一条小舟轻轻地破开水波缓缓前行。
江烟先前说要游湖,于是两人就租了江边的一条小船。等到上船后,商宁自觉接过船桨坐在船尾,问他师兄想去哪儿。
江烟坐在船头,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笑道:“师弟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商宁闻言笑一笑,也不作声。他手上一动,船桨在水面划出一道波浪,小舟便驶离岸边。他师兄没说要去哪儿,他也就随兴所至,有时往桥洞下钻一钻,有时又在岸边在湖面上垂下的阴影处停一停。
周遭黑沉沉的,唯有头上一顶明月高悬。私下里又静悄悄的,远远的游舫上传来一点丝竹管弦之声,盛夏后苟延残喘的蛐蛐儿一声接一声颤抖的长鸣。商宁游览的这些地方都离岸边颇远,氛围安谧,江烟呆了一阵,就几乎要睡着了。
他此刻蜷缩在船头,一只手已经快要撑不住自己的下巴,一双长长的凤眼半张半闭,到最后干脆合上了。
船桨滑动的速度渐慢,到最后,商宁干脆了手。他看向船对面,见他师兄托着自己的下巴,身形摇摇欲坠,几乎要栽倒在船底。江烟合着眼睑,面上被月光一照,就投下长长的睫毛的阴影。此时的氛围十分安静,商宁在对面望着他师兄,看着看着就不禁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师兄的脸。
他这样想着,就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这船不大,他们两个成年的男人坐着,中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船有些摇晃,商宁就蹲下来,身子微微前倾,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就摸到了他师兄的脸上。
手指下的触感同他想的一样柔软细腻,商宁做贼似的摸了一会儿,又禁不住抬手轻轻刮了一下江烟的眼睑。密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过商宁的手指,痒痒的,几乎是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上,简直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江烟一直撑着的手似乎终于不堪重负,顺着下巴往外一滑,他的头猛地一低,整个身形一晃。他在迷迷瞪瞪中醒来,尚未察觉到栽下船的危机,就先一步给人抓住了双肩。
江烟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师弟?”
商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怎么得手呢,怎么就……他又趁着江烟还没完全清醒,眼神贪婪而又炽热地看了对方好几眼,这才松开手,镇定道:“师兄刚才也太不小心了,在船上坐着睡着,也不怕掉下去。”
江烟并非一无所觉。他能隐隐感到方才他师弟看着他的眼神,抓着他的力度都有些不对。只是这四下太暗,他虽然隐有察觉,却仍是不能窥得全部,后面又见他师弟行事自然,便也只好当作自己多想了,讪讪地笑道:“这不是还有师弟你嘛。”
商宁笑而不语。
江烟也不再纠结自己一时的感想,转而回身四处张望。他见他们已经游到湖面的中央,四下水茫茫的,唯有远处是游舫的红烛光亮和丝竹之声。江烟想了想,对他师弟道:“师弟,我们朝那边划过去吧。到时候把船停在岸边,我们就回去睡觉去。”
商宁点点头,他已经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此时默不作声地拿起船桨,就往那一点红光摇曳的方向去了。
船头破开水面,离游舫渐行渐近。
江烟坐在船头远眺,就望见那游舫一层的木板上站着一个人影,也正往这边看着。他定睛一看,那人影发冠高束,一身长袍,手执折扇,在这夜风里好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同江烟从前在金陵的做派简直无二。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然而还没等他叫他师弟往游舫那边更靠近些,就听得那靠着栏杆的人调笑道:“得了,我说先前怎么看着轮廓颇有些眼熟,原来竟是‘玉面公子’江弟!”
江烟:“……”
江烟叹道:“赵兄别来无恙。”
赵寅笑道:“甚好甚好,我看江弟也不错嘛。”
江烟觉得他说话酸,懒得同他来往应和,直接道:“好好说话,赵寅。”
赵寅被他呛了一声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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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他比江烟年长几岁,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他俩走的是一个路数的打扮,都是翩翩的贵公子。他一时以为对方和自己是一类人,不总想以过来人行走江湖的经验教导教导对方要多吃苦。结果到后来他才发现,江烟可比他更放得下,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吃得了粗茶淡饭。
赵寅一边嘴上应道好好好,一边眼见江烟利落地跳上来。
江烟跳上游舫的一层后没理赵寅,转头先去看他师弟的情况。这游舫实质上是个建在湖岸边的高楼,只是做成游舫的样式。水面上还露出了支撑的架子,商宁正将小船锁在这架子上。
赵寅同江烟一起往下看,只见没一会儿,先前的那船上就跳上来个少年。这少年面相还有些稚嫩,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生得人高马大,比他还高了一点。
赵寅一挑眉,眼睛看向一旁的江烟,笑道:“这位是?”
江烟道:“这是我师弟。”
赵寅瞧见他那似乎颇有些得意的模样,便忍不住顺着他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你师弟确实是人中龙凤。”
江烟听着高兴,连带着看赵寅也顺眼起来。他想了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进去玩吗?”
“不过一时出来透透气罢了。”赵寅睨了他一眼,笑道,“结果一眼就看到两个宁愿在这黑灯瞎火的湖面上玩玩意境,也不愿进这楼里看一看的人。”
江烟:“……”
赵寅看着他,笑问道:“进去?”
江烟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商宁一眼,叹道:“进去。”
赵寅笑道:“放心,只是看看舞,听听曲儿。”语罢,他又看了那沉默专注的少年一眼,笑道:“再说了,你师弟看着乖,你不让他做的事,他还能硬来不成?”
江烟无言以对,三人便从侧门进了游舫里。
游舫内部看着很大,毕竟本身其实是个高楼,分为上下两层,当中一个高高的舞台。台上看着是一轮歌舞刚毕,另一轮还未上来,不过丝竹管弦已经就位。这整个游舫内部,楼上楼下,处处人头攒动。喝酒,调笑,揽客,欢呼,不绝于耳。楼内燃着许多粗大的红烛,烛火明亮,直把这楼内映得灯火辉煌。
商宁难得见这样的场面,暗沉沉的眼眸里不漏了些许惊讶出来,心里有些替他师兄担忧起待会儿是否有位置坐。江烟倒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色不改,转头就问赵寅道:“你那位置在哪儿?”
赵寅笑道:“在楼上,南边。那边是雅座,别看这儿闹腾,那边一上去,还是挺清净的。”
江烟一挑眉:“我还用你提醒?”
赵寅笑道:“嗨,我这不是说给你师弟听的吗?”他说着,抬眼瞟了一眼商宁,又低声对江烟笑道:“你是没看见他刚才看着你发愁的样子,必定是看你平日里太娇气了。你这师弟,对你可不一般。”
江烟瞪眼:“我还能有你娇气?你怕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师弟吧。”
赵寅:“……”
赵寅一阵胸闷气短。
他这人敏锐,尤其在这种事上更是一感觉一个准。没想到他好心好意提醒江烟,奈何对方的注意力竟然放在别的地方?
赵寅摇摇头,只觉得这俩可能是绝配。他不再言语,只默默转身带人上楼了。
三人落座。
这雅座确实清净许多,虽然仍能听到远处的喧嚣,但传在这却仿佛隔了一道似的,只在天边吵闹,闹不到眼前来。这边坐的人不止他们这一桌,但每一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与刚进门那会儿仿佛天壤之别。
小二很快上来给客人添茶。
赵寅知道江烟不怎么喝酒,这桌上又还有一个半大小子,便就没叫酒,只叫了一壶茶,叫了几碟小菜和点心,三人边吃边听着下面的庐阳小调。
江烟看了一会儿道:“你这次怎么想着来庐阳?”
武林大会五年在庐阳举办一次,五年前江烟也来看过热闹。那时邢大哥和赵寅都是他的朋友,可是最终只有邢大哥陪他过来了,赵寅却只道没什么好看的,挥一挥衣袖就翩然离开了他们。江烟那时也没多想,毕竟这世上,人各不同。就像他的朋友里,有人愿意陪他去武林大会,却不愿陪他跑西北一样。赵寅看着是个贵公子,倒是陪他去了荒凉的凉州,却没跟他一起来武林大会,这都是人之常情。
只是五年前不愿来的人,怎么五年后就愿意来了?最近在江烟身边发生的事儿有点多,这也令他不得不多想一些,究竟是赵寅突然觉得武林大会值得来一趟,还是另有隐情?
赵寅看他一眼,笑道:“身不由己啊。”
江烟看着他。
赵寅苦笑:“难不成你以为每年武林大会来的,都是武林人士吗?”
江烟没明白:“不然呢?是说还有很多不会武功的也要来凑个热闹?看看这场盛事之类的?”
赵寅摇摇头。
一旁的商宁却忽然开口:“是,汴京来的人吗?”
赵寅有点儿惊讶,笑道:“没看出来啊,江烟,你这师弟可比你强多了。”
江烟这才反应过来。
武林大会,虽说是算得上是以武会友,切磋武艺。但不管明面上的借口是什么,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群身手远超常人的高手汇聚在一起,而这个结果,对皇室来说,显然并不是个能够乐见其成的好结果。
诚然,一个武功高手并不是一小队训练有素的队伍的对手,毕竟军队里的人身手不会差,假若再加以布阵、指令和配合,拿下一个武功高手是绰绰有余的。而几十个武功高手单单聚在一起,其实也不足为惧。毕竟武功高手通常心高气傲,通常谁也不服谁,更别提听人指挥,为人冲锋陷阵。而他们之间也缺乏默契,大部分甚至连令旗都看不懂,更别提打配合,布阵了。
但如果是以武林大会的名义就不一样了。在武林大会上,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在明面上,武林盟主确实是具有能够统领众人的资格。倘若借着武林大会的由头,将众多高手聚集在一起,在私底下进行训练,这后果就是皇室所不愿见到的了。
所以年年武林大会上,来者众多,其中必定也有皇室的眼线。
江烟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是应该先惊讶一下赵寅的身份,还是应该先赞美一下他师弟的思虑,又或者,自嘲一下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够聪明?他想起从前商宁还小的时候,他还给他小师弟讲过皇室的秘辛,并告诉他很多事情可能不是单纯听说的那样。没想到如今倒是轮到自己什么也不懂了。
他出身较高,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懂得更多,却多年来毫无长进。反倒是商宁,看起来似乎更适合吃这碗饭。
江烟心里郁闷了一会儿,才道:“我还真没想到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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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皇室的人。”
赵寅笑道:“我算是,也不算是。”
江烟这下懂了:“看来不是今上的人。”
他们说话的期间,这楼下的歌舞正进行到最热烈处。满楼上下的观众呼喝声十分大,周遭一片嘈杂。若不是三人都坐在一桌,又都练过内力,这一点轻声细语的交谈真是面对面也要被盖过去了。因此三人说起这等秘辛也没有打什么哑谜,因为料定别人应当是听不见的。
赵寅笑道:“是啊,皇室同这江湖一样,也是分派别的。况且”他说到这里时,那歌舞正好落幕,满楼的声音一时间落下来,周遭一下安静不少。赵寅举起杯子笑一笑,含糊道:“你们有时间在这里问我,不如半个月后去好好瞧一瞧武林盟主。前辈的风采,又岂是小辈能够仰望的。”
三人一直在这游舫里吃喝聊天,等到夜色愈发浓郁之时,江烟才察觉出天色怕是已近子时。他心里急着想回去,便要拉着商宁一起走。
赵寅见他那样笑道:“这个点了你怎么回去啊?庐阳城里虽然晚上没有宵禁,可这回儿都子时了,外面黑得很,你们就算拿个灯,等到走回客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如就在这住一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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