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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事急从权,萧景铎也不能硬生生耽误了堂妹的婚姻大事,所以不再说话。老夫人见萧景铎没有意见,便继续说起下一桩事:“三娘要嫁去侯府,夫婿还是侯府的嫡出孙子,这是顶好的亲事。夫家这样看重三娘,我们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去,所以嫁妆一定要大办,红木家具是早就准备好的,这些不必操心,但是四季衣服却要做新的。我琢磨着,最近长安不是时行双面绣么,不如我们多花点钱,给三娘办几身双面绣衣服,剩下几匹当作陪嫁带过去,日后无论做衣服还是送人都有面子。三娘这是高嫁,我们一定要让三娘走的风风光光才行!”
置办双面绣衣服?萧三夫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迭声道好:“多谢母亲体恤,天底下去哪儿找母亲这样和善的长辈!三娘能遇上您,还真是她命里积德呢!”
萧二夫人就有些酸:“去年二娘出嫁的时候,怎么不见母亲置办双面绣,现在轮到三房,反倒大方起来。”
几年前一位国公府夫人想在定勇侯府里挑一个儿媳妇,萧玉丽和萧玉芒为此没少掐架,最后萧玉芒仗着老夫人偏心二房,愣是抢走了这桩好亲事。不过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随后萧玉芒跟着家里去其他侯府赴宴,竟然被汝南侯府的嫡出郎君看上,回去央求家里提亲。萧玉芒虽然住在侯府,可是真正有爵位的是她的大伯萧英,她的父亲一官半职都没有,但是对方却是汝南侯的嫡出孙子,这其间差距巨大,可以说这门亲事比萧玉丽抢走的还要好。毕竟,萧玉丽只是嫁给国公府的庶房,但是萧玉芒却能嫁给正经的侯府嫡孙。
萧玉芒得意的不得了,也是月满则亏,萧玉芒还没得意几天,文宗病倒了,这种时候风声鹤唳,谁敢娶妻,拖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萧玉芒赶上了第二次国孝。
这下三房和萧玉芒怄得想吐血,萧二夫人却畅快不已,侯府嫡孙身边怎么会没有妾侍,萧玉芒再拖下去,指不定汝南侯府里多少孩子排着队唤她母亲。
萧景铎离府四年,对发生的这些圈圈绕绕不大了解,所以一直静静地听老夫人说。嫁妆这些萧景铎不大关心,但他也知道嫁妆对女子来说再重要不过,萧玉芒毕竟是他的堂妹,萧景铎不会在这种地方苛待萧玉芒,自然是老夫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不过,等萧景铎听到后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祖母,您说,双面绣?”
“对啊!”老夫人以为萧景铎不知道,欢欢喜喜地让侍女递给萧景铎一方帕子,“你看这方帕子,是不是极为致鲜亮?最难得的是两面绣的花一模一样,这可是长安里最体面的绣件呢!”
“哎等等!”萧玉芒拦住侍女,从腰间解下另一方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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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交到侍女手中,“大兄你看另一方帕子,我喜欢这些雅致清淡的,老是花啊富贵啊也太俗气了。”
萧景铎心思复杂地接过帕子,不消老夫人解释,萧景铎当然知道这是双面绣,他甚至还知道,这是晋江县出产的绣件,这些年晋江县在他的安排下,全力往清雅的方向发展,萧景铎一眼就能认出自家的绣品。
“这方帕子,在长安是什么价位?”
“大概是一百钱一方。”萧玉芒生怕萧景铎不懂,还特意补充,“我们是和熟人买的,已经便宜了许多,若是其他人买,要一百二十文呢!”
这群子奸商!晋江县的双面绣手帕只需二十文,若是在县内的绣坊买还能再便宜些,大概能到十八文一方,可是到了长安,他们竟然敢买到一百文,足足翻了五倍!这仅是小件的手帕,其他大件的屏风团扇,指不定要多贵。
看到萧景铎低头捏眉心,萧玉芒以为萧景铎不了解行情嫌贵,赶紧说道:“大兄,双面绣一画难求,更何况是这种清雅类型的,好像是什么县里特产的,更是有市无价。我们能用一百文就买下来,已经占了熟人的便宜了呢!”
“我知道。”萧景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敢买这么贵。”
若是老夫人和二房三房对萧景铎的事再上心一点,就知道她们口中的什么县,正是萧景铎掌管的县城。
萧景铎气得不想说话,老夫人和媳妇孙女谈起锦绣,话题越来越多:“既然这家商行地道,给价便宜,我们不如一次性多买几匹,除了给三娘做嫁妆,剩下的也可以给各房做身衣裳。”
萧二夫人越听气越不顺,于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母亲,你的慈心自然是极好的,就是不知,这买锦绣的钱从哪出?最近几个月侯府花钱厉害,公中的钱紧巴巴的,哪有这么多余钱给三房折腾。”
一听萧二夫人的话,萧三夫人立刻火了:“公中没钱还不是因为萧景虎去了翊卫,需要拿钱打点才花了许多出去?你们二房占了好大便宜不说,现在还要来克扣三娘的嫁妆,还要不要脸面了!”
眼看二房和三房就要吵起来,老夫人厉声呵斥:“都行了,铎儿还在呢,你们有点长辈的模样!”
萧景铎作壁上观,等她们吵完了才和老夫人说:“三妹要出嫁是大喜事,就是不知,祖母今日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好孩子!”见萧景铎这样上道,老夫人放软了神色,徐徐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按照规矩,各房的吃穿用度从公中出,但是公中只出不入也不能长久,所以各房的入项也要充入公中。就比方说你父亲每年的俸禄,都并入公中,一家子一起打理。现在你也入仕了,这是我们萧家全家的荣耀。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用计较这些,所以,铎儿你看……”
萧景铎心道果然如此,和他扯嫁妆是虚,盯上了他的俸禄才是实。萧景铎如今从六品,月俸四万钱,除此之外还有禄米、牛羊、绢布等,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就是放在花钱如流水的侯府,每月四万钱也不是小事,难怪老夫人一直盯着。
果然,老夫人紧接着就问:“铎儿,你升迁后,俸禄是多少?”
“每月四万钱。”
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萧三夫人掰着指头算:“一个月就四万钱,一方双面绣帕子才一百文,一斗米才二十文,这能买多少东西啊!”
萧三夫人说的没错,宣朝对官员还算体恤,京官每日只办半天公,管四季衣服和午膳,逢年过节还发时令蔬果,一个六七品的京官,把一家子接到长安养也不算难事。萧景铎没有家眷,外放时吃住都在官署,这些年相当于只进不出,再加上晋江县靠锦绣和玉石发家,他这个县令就算严格恪守法规,也不会一点身家都没有。等升官后,他的俸禄又上一个大台阶,银钱方面更是不在意了。
老夫人和二房三房都眼巴巴瞅着萧景铎:“铎儿,按惯例家里男郎的俸禄都充公,你看……”
萧景铎叹了口气,他这些年虽然很少着家,但侯府毕竟供养了他这么多年,衣食方面从没有缺了他,现在萧景铎有了自己的俸禄,也不至于不讲道理,一分钱都不往侯府里投。所以萧景铎只停了片刻,就对老夫人说:“这是惯例,孙儿自然遵从。三娘很快就要嫁人了,当然是操持她的事情为先。”
老夫人大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懂礼的。铎儿你别存芥蒂,现在全府只有你父亲和你官职最高,公中的银钱也多是你们大房出,但是今年你二弟也入仕了,等缓过这段时间,虎儿便也能为家里出力了。”
萧二夫人连忙应道:“正是这样呢!”
萧三夫人不屑,但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不好把鄙夷露出来,只是和女儿萧玉芒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萧景铎倒是知道萧景虎走了萧英的荫蔽名额,现在也入仕了。他随口问了一句:“二郎在官场上可好?”
“虎儿去了翊卫,替皇家守宫城,正是要紧差事呢!”
“原来是翊卫。”萧景铎点了下头,就不再说话了。文官栓选归吏部管,武官归兵部,翊卫的考核便是兵部在管,萧景铎现在就在兵部,当然再清楚不过。
老夫人目的达成,又说了一会话,就让侍女摆饭了。女眷们都心满意足,萧玉芒尤甚,萧景铎愿意拿俸禄充入公中,萧玉芒马上就要嫁人,她受到的好处最多,所以笑容也最真挚。出门时,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萧玉芒大方地将那方清雅的双面绣帕子送给萧景铎了。
萧景铎拿着晋江县的帕子,心里却哭笑不得。他前脚刚从晋江县把这些绣品卖出,等回来长安后,竟然以五倍的价钱又买回来了,花的还是他自己的俸禄。
真是好笑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爆料,某上游批发商被中间商赚差价,竟然被骗了四倍!
第89章送嫁
因为这几日阖府都在忙萧玉芒的婚事,就连萧景铎也难被牵涉其中。亲迎前一日,出嫁的姐妹由夫婿陪着回府,好送萧玉芒出嫁。萧景铎作为兄长,这一天不得不出席,帮忙招待妹夫和堂妹的婆家人。
从前几日起,萧府就欢声笑语不断,萧玉芳、萧玉丽接连坐着马车回府,身后叮叮当当带了一串孩子,她们的夫婿也随着来萧府道贺。
萧景铎作为长兄,还是一个刚刚回京,如今是府中官职第二高的人,自然要出面接待。萧玉丽带着夫婿回娘家,她的丈夫郑八郎出身国公府,对不上不下的定勇侯府颇有些看不上,但是妻妹出嫁,他这个姐夫总不能不露面,于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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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情不愿地陪着萧玉丽回娘家。
国公府的马车驶入侧门,轱辘辘往内宅走去。到了地方后,萧玉丽由侍女扶着下车,郑八郎下马,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
夫妻俩刚进正堂,郑八郎迎面便看到一个风采非常出众的人。萧家人在长安中是出了名的好看,他愿意娶萧玉丽,萧家人祖传的美貌功不可没。可是目前这个人,站在一众萧家人中也毫不泯然,反而第一眼就能抓住外人的视线。
郑八郎顿了顿,才转头问妻子:“这位是谁?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
“这是我隔房的大兄,前几年他在外面做官,没回来送我出嫁,你不认识也是常事。”
萧玉丽低声解释完,就带着夫婿向自己父亲走去:“阿父,我们回来了。”
萧景铎站在萧二叔身侧,看到萧玉丽身边的那个男子,他猜测这应该便是萧玉丽的夫婿了,于是淡笑着冲他们点头。
郑八郎走进,试探地问:“我是魏国公府八郎,敢问大兄是?”
“我是萧景铎。”
萧景铎?这个名字有些熟,郑八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又问:“不知大兄的官职是?”
萧景铎已经有些不悦了,他笑容不变,说道:“萧某不才,现在仅至员外郎,在兵部做事。”
郑八郎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他!魏国公府早就听说过兵部新来了一个员外郎,姓萧,听说格外年轻。勋贵多出武将,和兵部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他们家正打算找门路结识一下这位年轻的员外郎,可是郑八郎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萧郎官竟然是他的内兄?
郑八郎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原来是萧郎官,久仰久仰,原来你便是二娘的兄长。”
说着转头瞪了萧玉丽一眼:“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们早早就可以来拜会内兄,何至于耽误到现在?”
萧玉丽颇为委屈,萧景铎一走就是四年,去的还是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凉地,这些年萧玉丽都要忘了这一号人了,怎么能知道萧景铎升成了什么官?但是萧玉丽不想在众人面前给丈夫没脸,于是咬了咬牙,忍了。
“大兄前几日才调回长安,我脱不开身,就忘了和你说,是我疏忽了。”萧玉丽说道。
郑八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热情地拉着萧景铎说话。萧二叔这个正经岳丈站在一边,颇为生气。
当着他的面给女儿难看,现在不巴结他这个老泰山,居然去奉承大房的那个晚辈?萧二叔心里不好受,但是他知道自己无官职也无爵位,别说和国公府的女婿,就连自个儿的侄儿也比不过,如果看在萧景铎的面子上,郑家人能对女儿客气一点,这点委屈萧二叔也认了。
“什么,你还是启元九年的进士?”萧景铎和郑八郎这里越聊越火热,郑八郎听说萧景铎还是进士出身,越发惊奇,“启元九年的进士,那是出了名的难考啊!”
显然郑八郎也知道启元九年偏题漏题以及重考那一档子事,萧景铎没有多说,他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我和郑四郎还是同窗,国子监时我们曾一同上过《国语》课。”
“原来内兄和四兄还是同窗……”郑八郎尴尬地呵呵干笑,郑四郎是嫡房的嫡出长孙,和他这个不受宠的庶房子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当年郑四郎被送到国子学读书,为了这件事郑四郎的母亲和他们吹嘘了许久,言辞之间全是得意。国子监好进,但是国子学是出名的难进,郑四郎能报入国子学那是天时地利,可是萧景铎竟然也是国子学毕业的学生,他背后的关系想想就很可怕。而这等人物,萧玉丽居然说她的大兄仕途不得意,平日里不必往来?
她怕是对仕途不得意有什么误解吧!
郑八郎心里把妻子骂了好几遍,这个妇人净是误事,现成的门路险些让她耽搁了。郑四郎虽然和萧景铎是同窗,可是萧景铎比郑四郎毕业早,再加上萧景铎连续四年不在京城,郑四郎早就忘了这一号人,听说兵部新来了一个员外郎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郑八郎暗暗得意,这样正好,这个好处归他了。
郑八郎对萧景铎热情的不得了,言谈间除了套近乎就是在打听兵部的事。萧景铎不喜欢郑八郎趋炎附势,但是这毕竟是他的二妹夫,为了萧玉丽能在婆家过的舒坦些,萧景铎也不可能给郑八郎没脸。萧景铎非常清楚,逼死赵秀兰的元凶是萧英,几次毒害他的人是吴君茹,冤有头债有主,萧景铎并不会因此迁怒其他人。二房和三房虽然也曾欺压过他们母子,但那是很小时候的事情,细论起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并不值得他专门拎出来说。萧景铎如今有了权力,首先要对付的是萧英和吴家,若是揪着其他人不放,那岂不是成了欺软怕硬如萧二婶之流的人?
何况萧玉丽等人毕竟是他的堂妹,他作为长兄,若是一些举手之劳便能为她们撑腰,萧景铎还是乐于为之的。
萧玉丽到来后不久,萧玉芳也拖家带口地到了。萧府难得有这么多人,老夫人开心得不得了,特意吩咐办了场家宴,一家人热闹到很晚才歇。
第二日便是萧玉芒出嫁的日子,定勇侯府早早就忙活起来,等到黄昏的时候,汝南侯府来迎亲。汝南侯的嫡孙往正堂走时,见到萧景铎特意停下来说话:“萧郎官,久仰久仰。我一直仰慕你在西南的战功,没想到今日如愿以偿,竟然能亲自见你一面,甚至还成了亲家,实在是幸事!”
“三妹夫说笑。”萧景铎也陪着他寒暄,“吉时不可误,妹夫先去催妆要紧。”
婚丧嫁娶是大事,萧府一整日都要笑脸迎客,萧景铎作为官场上的新贵,前来和他应酬的人不知有多少。
许是听到萧景铎回京的消息,许多国子监的同窗也来了。和郑家的心思一样,勋贵多数都是走的武将路子,日后少不了和兵部打交道,现在现成的门路摆在面前,国子监的许多人都愿意借着同窗的名来和萧景铎套套近乎,先把关系打好,日后能不能用得上两说,但是能在兵部多一个熟人,这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事吧?
白嘉逸也来萧府赴宴,看到萧景铎被众人围着,远远就开始笑。
毕竟是四年未见的好友,萧景铎看到白嘉逸,主动分开众人朝他走来。
“你来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萧景铎问。
“你回京升了官,也没见你写信告诉我啊!”白嘉逸对此耿耿于怀,“你这个人简直了,你穿的是深绿,现在已经是六品了吧!”
白嘉逸重重在萧景铎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可以啊,你在努努力,说不定都能穿绯了!”
五品及以上才能穿绯,绯色在宣朝百姓眼中神圣至极。赐绯被视为无上荣耀,世上只有三种人能穿绯,五品官、新科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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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新郎,可见绯衣在民间的地位。
白嘉逸这一点倒是适应的很好,萧景铎见到老朋友也很开心,之前他听到白嘉逸同样被召回,他虽然不说,但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别扭。文宗已逝,夏太后不理朝事,被召回还能是谁的意思?但是现在看到白嘉逸,萧景铎心里的那些芥蒂也烟消云散,爽朗地和白嘉逸叙起旧来:“你被调回京是好事,吏部的调书可下来了?”
“没有。”白嘉逸摇头,说完没好气地白了萧景铎一眼,“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赴任当天便死了上司,我如今虽然被调回京,但想必也得从七八品官做起。”
萧景铎有些尴尬:“慎言,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白嘉逸叫屈,“你看你外放第一天,顶头老大就死了,你顺理成章地原地升官,从八品跳到正七品,然后在外面攒了三四年功绩,恰到好处地被调回京,政绩有了军功也有了,直接就能升为六品郎官,进入六部枢要。这一环扣一环,衔接地不能再好!我就不行了,我中间差了一环,虽然如今调回京,但是日后还要被调到外面做几年县令,积攒实绩。你说,你这运气是不是顶顶好?”
这个人真是口无遮拦,这里人来人往,还有这么多耳朵呢,萧景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闭嘴。这是我妹妹婚宴,你再乱说,我就让人把你打出去了。”
白嘉逸耸了耸肩,道:“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和你争。对了,听说萧家净出美人,我能看看萧美人吗?”
这话很是轻浮,白嘉逸桃花眼中全是笑意,显然在一语双关地开萧景铎玩笑。萧景铎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他说:“你是不是欠打?”
白嘉逸捧腹大笑,笑得几乎眼泪都出来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妹妹私下里这样叫。你说世事真是不公平,我们俩一样外放,我被打发到西北吃沙子,你就能去西南。蜀地出了名的风水养人,你看看你这几年,被养的白白净净,我却被风沙吹黑了。我看我叫什么白嘉逸,干脆改名叫黑嘉逸得了。”
萧景铎被逗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行了,我还要帮家里招待客人,就不听你贫了。我一会让人领你入席,我就不招呼你了。”
“行行。”白嘉逸挥手,“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四处看看。”
萧景铎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汝南侯世子带着子侄迎亲,也要到萧家的婚宴上喝两杯。他看到萧景铎的背影,悄悄用手指着萧景铎,对儿子和侄子说道:“他便是六郎媳妇的长兄,这几天很是出名的萧郎官吧?”
子侄们看了一眼,点头道:“是他。”
“方才和他说笑的那个人是白家的独苗,你们应当知道白家罢?”
“白家?莫非是前朝颇有名望的白大儒家?”
“正是。”汝南侯世子继续说,“这位萧郎官可以说着开国来最年轻的郎官,寻常人三十岁当上员外郎便已是仕途得意,而他今年才多大?只要他不要行差踏错,过几日安安稳稳地调任几次外府刺史,回来便能当五品郎官。京官进了五品,那再往上也可期了。”
汝南侯府的少年们发出感叹声:“竟然这样容易吗?”
“并不是五品官容易,而是他仕途走的太好。”汝南侯世子说,“都说莫欺少年穷,更何况还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少年。回去和你们的妻妾说一声,等六郎媳妇过门后,不要轻易开罪。萧家,说不定要出一位能人了。”
年轻郎君们不太服气:“大伯,你恐怕太抬高他了吧,他现在才六品,日后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呵,六品。”汝南侯世子冷笑,“你们知道京官六品有多难吗?官场上并不是以品级定论,别看他现在是从六品,实际论起来和三四品的外放官也不差什么。他如今是员外郎,只要外调,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中州刺史,官居四品。你们现在不以为意,等再过十年,指不定还能不能和人家说上话呢!”
察觉到自己语言太严厉,汝南侯世子缓和了神色,说道:“他能这样,你们未尝不能。等回家后,让你们的妻子和萧三娘打好关系,日后常和萧景铎妻室走动。官场上男子不好搭话,但从女眷入手就要容易的多。”
汝南侯府众人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题:“萧景铎有妻室吗?”
“方才亲迎没见到,按理这种场合萧景铎之妻不会不露面,莫非他还未娶妻?”
“这还不简单,让六郎问问萧三娘就知道了。”汝南侯世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若是他真的没有妻室,倒也是好事。”
“大伯,你是想?”
汝南侯府有好几个待嫁娘子,就是亲眷府上也有的是年轻待嫁的姑娘,若是有心和萧景铎做亲事,女方人选还能犯愁?怕的是,萧景铎不愿意啊。汝南侯世子敢保证,除了汝南侯府,肯定还有许多人家盯着萧景铎,如果外嫁一个女儿,就能换回一个现成的助力,一个前途无量的官场新人,这笔买卖谁算不出来?就算萧景铎最后没能买过五品大坎,招他做女婿也不亏,毕竟以萧景铎的人才相貌,放眼长安不说第一也能排第二第三,说白了,这就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罢了。”汝南侯世子道,“这种事不急于一时片刻,先慢慢来往着再说吧。”
三日回门时,萧玉芒和家里人说起萧景铎的事:“……阿娘,祖母,我听夫婿和公公说,大兄现在的职位颇为枢要,还让我和大兄说道说道,日后勋卫翊卫考绩,让大兄替汝南侯府的儿郎们疏通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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