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分卷阅读181
在六月份突然撕毁和约,公然侵扰边境。
大国威严不容挑战,宣朝内部立刻群情激愤,嚷嚷着要发兵北上,让突厥人好看。
而朝堂上,已经为谁来出战吵了起来。
崔太后虽然是世家出身,但是崔家经营这么多年,交好的武将也蔚为可观,而吴太后是三朝元老,家族本就是武将起家,当年还和太.祖一同攻下长安,所以在这次出战中,吴家的儿郎也非常活跃。
另两位太后咄咄逼人,正经的太后本家夏家看到这副场面,也不甘示弱地向容珂请战。在夏家人看来,容珂是夏家的外孙女,这次征战突厥,主将人选必然花落夏家。
整个早朝都笼罩在这种争吵中,三派人马越吵越凶,到最后被牵扯下水的人越来越多,吵嚷声也越来越大。小皇帝被这种场面吓到了,瞪着眼睛不敢说话,萧景铎站在行列里都被吵得头疼,想必坐在上首的容珂更胜。
眼看快散朝了,这件事还是没吵出个所以然来,梁王容明礼一直站在一侧,不参与任何一派,直到快散朝了,他才气定神闲地站出来,朗声说道:“诸位将军愿意为国而战,实在是我朝之幸。然开拓疆土、守家卫国本就是容氏儿郎的本分,我虽不及高祖善战,但亦愿意随军北征,率领众位热血男儿将突厥人打出去!臣请命,北征大将军一职。”
梁王请战,朝堂里都静了一静。梁王如今二十九,正值盛年,子嗣丰足,再加上入仕多年,在朝中积威甚重。朝中重臣见了他,人人都要躬身称一句梁王殿下。皇族历来都有善战的名头,梁王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豪气冲天,好多人都心神震撼,对梁王的行为生出一种赞赏来,不闪不避,直面外敌,这才是皇室该有的担当啊。
既然见梁王出面要主将的名头,其他臣子听了这番话,都愿意给梁王这个面子,而他们则各退一步,争讨起随行副将军的人选来。
见梁王这样表态,齐王也上前一步,道:“臣亦愿意率军北抗突厥!”
容珂坐在珠帘后,闻言轻轻一哂。
抵抗外敌历来都是不世功勋,若是胜利更是大书特书,写进国史也不为过,尤其是如今突厥坐大,这些年来一直骚扰北疆,出兵突厥是众望所归,正因如此,容珂才不能轻易决定主将人选。北征大元帅一人集粮草、军队、人手以及财权等权柄于一身,战争结束后光权的事便是一桩大麻烦,更别说之后涉及安稳军心、封赏战功等,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容珂需要这场胜利,但又不能让这场胜利超出自己的掌控。
容珂整个早朝都没有说话,外敌在前,她必须做出表态,这场仗不仅要打,而且一定要打胜,这样才足以威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属国。可是朝中情形如此,她却不敢随意用人,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几方势力,不让任何一家独大。
见容珂没搭话,梁王抬起头,说道:“珂……长公主不说话,可是害怕突厥人?这一点侄女你大可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突厥人南下一步!”
齐王也跟着表态,他们俩年富力强,目光坚定,看起来是真的想要为国效力。
容珂心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犹豫,梁王和齐王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这次请战也是真的想为国为家做些事情。她目光下垂,扫到自己繁复的绘着银边的裙裾,上面绣着象征王权的猛兽,她目光顿了一顿,再抬头时神色已经非常坚定。容珂没有叫三叔,而是唤了容明礼的封号:“梁王此言差矣,我身为摄政长公主,岂有怕蛮夷人之理?我方才没有说话,盖是在思考此事该如何安排罢了。”
习惯了被叫三叔,这次被侄女直呼封号,梁王皱了皱眉,颇有些不习惯。他压抑住心中的烦躁,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本殿觉得……”容珂顿了顿,轻轻一笑,“此事不妥。”
梁王惊讶地瞪大眼睛,身后许多人都吃惊地倒吸一口气。“梁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主动请战,为何不妥?”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梁王叹气,“但这是军国大事,不是疑神疑鬼的时候,你总该想好了再说。”
就连其他人也附和地点头,齐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乾宁公主才刚刚揽政,便开始猜忌自己的叔叔,甚至连国家大事都顾不得了,这哪是摄政的样子?
“三叔这话说得委实伤人,我不让你出战分明是为了手足感情,三叔不领情便罢了,怎能这样想?”
“殿下,这是朝堂,不要胡搅蛮缠!”
“放肆!”御前内侍怒目而言,朝堂中的嗡嗡声立刻消失,一时见大殿内静可闻针。梁王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以前觉得自己侄女伶牙俐齿很惹人疼,现在换成他自己,才觉得气人至极。
上首唯有琉璃帘晃动,容珂八风不动地坐着,没有任何表态。见状,梁王只好忍着怒气倒退一步,抱拳道:“臣失仪。”
容珂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继续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父亲临终留下了圣旨,我等自然就要遵从。本殿先得是摄政长公主,之后才能是乾宁。梁王以为本殿猜忌你等,这才压着不让你们带兵,可是三叔不妨想想,你和四叔同时请命,一军无二帅,我该同意哪个才好?若能由王叔出战自然是极好的,本殿很感激王叔愿意为陛下分忧,可是两位王叔同时要主帅的位置,这便很是犯难。我思来想去,此事无论如何都难以两全,只能忍痛拒绝。若是为了突厥之事坏了三叔和四叔的和气,这可就得不偿失了。两位叔叔,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前面容珂搬出了摄政公主的身份,一口一个梁王,到了后面却又成了三叔,最后还敢反问两位叔叔,典型地占了便宜还要倒打一把,可见宫廷对容珂的教育是十分合格的。
“殿下所说有理。”段宰相站在一旁,说了一句公道话。
什么话都被容珂说了,梁王和齐王还能说什么,梁王了然地笑了一下,道:“既然公主不愿意让我们俩出战,那便不妨直说吧,你到底想要如何?”
梁王和齐王目不转瞬,崔、吴、夏三家人也虎视眈眈,朝臣都等着容珂给一个说法。
容珂顿了顿,声线平缓地说:“祖父当年率众能臣南征北战,其情其景何其引人神往,大宣上下不知多少人听着这些大将的故事长大。诸位开国老将一力平定天下,唯有他们,才能足以威慑突厥,震慑四海。诸位以为,耿睿耿老将军当不当的出战主帅?”
耿睿老将军?耿睿是随着高祖征战的那一波老将,是出名的杀敌英勇,他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天下有谁不知耿老将军的威名?文武百官都有些意外,若是耿老将军出战,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敢再争,可是,容珂竟然让耿老将军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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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睿站在武官的最前端,听到这句话,他也十分诧异,但还是上前一步说道:“我大杀四方的时候,那些突厥人还不会走路,老夫愿意去给突厥小儿一个教训。”
君主将保家卫国、击杀外敌这等大事交到自己手上,哪一个大将能抵抗住这种诱惑?即使是卸甲已久的耿睿将军也不例外,所以一如容珂所料,耿老将军痛快地接过了这项重任。
虽然耿老将军接过重任,但对容珂两姐弟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看。耿老将军一生征战,功高位重,最是霸道不过,他固执地认为治理天下是血性男儿的事,容珂一个女流,再加上容琅一个小娃娃,能成什么事?耿老将军一直看不惯容珂,每次早朝也臭着一张脸不说话,谁都能看出耿老将军不赞同容珂摄政,然而这种情况下,容珂竟然将军政大权交给耿睿,不说别人,就是耿老将军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有耿睿坐镇,其他人哪敢再争主帅人选,于是纷纷转头,去争夺副将的人选。容珂松了一口气,随即感受到浓浓的无奈,她尽心思,也只能让主帅人选不至于被人夺去。耿睿虽然看不惯她,但好歹不站队,不是后宫任何一方势力的人。能保住主帅大方向不错已经是容珂的极限了,至于副将之流,她也无能为力。
谁让她自己势单力薄,无人可用是事实呢,虽然她有外族夏家,但是并不敢过度倚重。以现在这个情况,所有人都遥遥观望,哪有人会主动投诚,容珂能做的只是尽力维持平衡。
看到下面争吵不休,容珂感到深深的无力之感,她闭上眼,疲惫地叹了口气。
“吴氏一路支持高祖入京,这等功绩谁不称赞,此次出征,除了吴家还有谁能胜任?”
“此言差矣。吴家虽然人才辈出,但这几年子弟从军人数并不多,真正上战场打仗,只靠嘴上功夫怎么能行?老夫不才,但国事危急,故老臣愿意厚着脸举荐几人,其一是家中侄儿,他如今二十有六,已在十六卫里待了十年,此行作为副将最合适不过。其二是崔氏九郎,清河崔氏美名在外,其后辈俱是芝兰玉树……”
因着随军总管一事,太极殿陷入再一轮的争吵中。
臣子们巧舌如簧,谁都不服谁,一旦说起来谁都不肯相让。萧景铎抬头,就看到摇晃的琉璃帘后,容珂靠在坐塌上,正无奈地揉眉心。
当着容珂的面吵成这样,可见这些人丝毫不将容珂放在眼里,只顾争斗自己的利益。萧景铎低头看着衣摆上银色的纹饰,轻轻站了出来。
“臣萧景铎,请战。”
第92章请战
“臣萧景铎,请战。”
萧景铎这话刚落,立刻有许多人的视线凝聚过来。
萧英拧了拧眉,回头压低了声音威胁道:“相公们说话,哪有你插话的理?还不快回去!”
容珂坐在珠帘后,隔着五光十色的琉璃珠,目光澄澈,一动不动地盯着萧景铎。白嘉逸站在队尾,也抬头看向萧景铎。
萧景铎不曾停顿,沉稳又坚定地继续说:“臣萧景铎曾担任剑南道晋江县县令,与南诏交战数次,对边疆战事知之甚详。臣愿意请战突厥,为长公主和陛下分忧。”
他说的是为长公主和陛下分忧,显然是站在容珂这一方。他公开支持容珂,这是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
这是容珂辅政的几个月以来,除夏家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公然站出来支持容珂的外姓人。
满朝文武都觉得公主摄政是倒行逆施,恨不得和公主摘清所有关系,生怕沾染到什么,就此牵连了自己的名声,就连夏家人出门在外也很少提到容珂,生怕被人误会。而这种时候,竟然有人站出来,公然说“愿意为长公主和陛下分忧”。
他甚至把容珂放在皇帝前面。
这下所有人都不吵了,全部回头看向萧景铎。
萧景铎甚至听到有人悄声说:“他二十出头就当了兵部员外郎,可以预见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做这等事情,自毁前程?”
萧英脸都气绿了,他紧紧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儿戏,还不快回去!”
萧景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拜下身去:“请公主定夺。”
那个下雨的夜晚,容珂开玩笑般说起萧玉芒的婚事,她虽然提拔萧景铎,却并不想暴露萧景铎和她有私交一事。她的提拔,更像是一种惜才,予你挑战,予你前程,却不想让你参与她的事情中。
容珂许是觉得,萧景铎是一个可造之材,这样的人才应当安安稳稳地走仕途,没有必要让对方和自己扯上关系,白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这种事若是搁到寻常人身上做梦都能笑醒,容珂愿意提拔栽培,还不用自己表明立场站队,无论容珂是成是败都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这种好事去哪里找?
可是萧景铎不愿意。
容珂不愿意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白了还是不够信任。她想要瞒着朝臣,让他步步安稳地在仕途中攀爬,萧景铎感谢容珂的这份心思,却并不愿意接受。
他那个雨天就想说了,他愿意陪着容珂共同进退。可是那天他什么都没说,而是选择在这样一个早朝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
萧景铎让容珂定夺什么,只有这两人心里清楚。但是放在其他人眼中,这就是萧景铎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走捷径,这番话显然在投其所好,想要讨好公主来争名夺利。
这种事情谁能忍得了,萧景铎几乎立刻成为矢之众的。
好多人都对萧景铎怒目以示,站在萧景铎身边的人甚至往外移了移,坚决地显示自己不同流合污的立场。
到处都是嗡嗡的低语声,萧景铎不动声色,不理会萧英如何生气,不理会兵部上官们如何跳脚,他只等着容珂的表态。
白嘉逸从队列后站出来,也说道:“臣在西北担任县官四年,熟悉西北,愿意一同出战。”
白家故交们正在看热闹,冷不防听到白嘉逸也脑抽般的说了这句话。他们吓了一跳,连忙打眼色把白嘉逸按回去。
凡事唯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才能起作用,白嘉逸不像萧景铎一样有战功,又是第二个站出来的,很快就被众人打压下去。白嘉逸还想再说,都被和白家有故的臣子们压了回去。
“行了。”容珂说话了,“已到正午,散朝罢。耿将军和诸相到两仪殿议事。”
容珂容琅先后起身,众臣都躬下身,恭送两人离开。随即,几位宰相和耿将军离开队列,跟在内侍身后快步走出大殿。
剩下的人这才能散开,朝日之后还要廊下吃公膳,往日这是极为严肃的时候,可是今日,穿着各色官服的人列队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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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便散成三五一群,悄悄谈论今日的事情。
萧英快步走到萧景铎面前,低声怒道:“逆子,你简直胆大妄为!还不快随我来,好好向众人解释?”
“不必。”萧景铎抬头往北方看了一眼,拢平袖子道,“我要在这里等待殿下的传唤。”
“你……”萧英气极。听到这对父子的争执,许多人都偷偷朝他们看来,隐晦地和身边人交换萧家父子的消息。当着这么多人,许多话都不好说,萧英只能愤愤地一甩袖,抛下一句“回府后来找我”,就扭头走了。
萧景铎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白嘉逸想要过来询问,但都被其他人拦住。果然,没一会,大殿后走来一行穿着服帖的内侍,为首的公公向萧景铎行了一礼,就笑道:“萧郎官,殿下和诸相找。”
萧景铎回了半礼,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中,平静地随着公公离开。
两仪殿内,几位宰相已经为这件事吵破了头。
萧景铎随着内侍走入两仪殿,领路的公公将他带到东殿门外,道:“萧郎官,长公主和宰相们就在里面,劳烦你等一等了。”
“这是自然,多谢公公。”
公公温和地笑了笑,又不着神色地打量了萧景铎一眼,就迈着小碎步退下了。萧景铎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女官掀帘子出来,对着他轻盈地行了个宫礼:“萧郎官,随我来。”
萧景铎进入东殿,不了又被众人审视了一番。
“你便是,前几日调到兵部的那个郎官?”
“正是。”
一个宰相还有些印象,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在戎州那一带当过县令,似乎还颇有政绩?”
“回诸相,下官曾在晋江县担任县丞一年,县令三年。去年我朝和南诏开战,晋江县也参加了好几次战役,南诏第一次偷袭边境,就是下官带人击溃的。”
几个宰相低声讨论了些什么,袁相摇头道:“剑南多是丛林,和西北哪能一样?能在南方中打胜仗,又不代表着能适应平原战!不妥,不妥。”
这时候容珂说话了,她问道:“你对平原骑兵了解多少?”
她又黑又清的眼珠朝前看着,从中能清晰地看到萧景铎的倒影。萧景铎作为被人议论的中心,此刻一点慌乱都没有,而是分条逐理地说道:“臣闲暇时,曾研读过许多兵书,对西北略知一二……”
几天前容珂曾和萧景铎说过这个话题,果然没过几日,突厥的冲突便爆发了。那时萧景铎送容珂回宫,容珂举了赵括的例子。
赵括,纸上谈兵的代表。
萧景铎当时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在回家后,翻阅了许多兵法兵书,并搬回好些西北的风土志事,反反复复地看。
现在再问起这个问题,萧景铎说得滴水不漏,如何行军如何布阵如何对敌,乃至当地气候风土,他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任谁都不能质疑他在兵法上的造诣。
果然,等萧景铎说完,好些人都闭嘴了,就连一向看不惯容珂的耿老将军也不得不承认:“倒还有些架势。”
耿老将军是军中高手,他说有些能耐,那就是很有能耐了。袁相等人一时无言,容珂乘胜追击,追问道:“既是良才,诸公为什么还要推辞?”
“他才多大,只经历过几场小型战役,如何能随军出征,担任一军总管?”
“耿老将军都承认他言之有理,若是按袁相的说法,没经历过实战的人不能上战场,那岂不是所有年轻一代都不必从军了?”容珂缓缓环视周围,声音陡然转冷,“还是说,只要是本殿举荐的人,你们一概要否认!”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变:“公主说哪里的话,老臣不敢。”
老好人段丞相出来圆场:“既然殿下一力保荐,那便让萧景铎担任总管,率领右厢军吧。”
出战一般分为七军,有中军四千,直属大将军,左右虞侯各一军,左右厢军各二共四军。大将军耿睿掌管中军和其他六军总管,按段丞相的意思,可以让萧景铎试一试右厢军,上头还有耿睿看着,若是他指挥不来,立刻便可夺回军权。
右厢军有两千六百人,两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已足以检验出将领的水平。容珂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便退了一步不再说话,萧景铎则俯首谢恩:“谢诸相,谢耿将军。”
“谢我做什么。”耿睿哼了一声,“在军中可没人能护的住你,你若是做不好,我立刻就革了你的职。”
“这是自然,悉听尊便。”
见萧景铎还没有猖狂过了头,耿睿这才舒坦了一些,重重哼了一句,不再说话。
大将军定了,六军统率除去萧景铎,还有五个名额需要商讨。这些没萧景铎什么事,他可以退下了,而容珂和几位宰相还要留在两仪殿商量。
萧景铎退出两仪殿,这时日头已高,恐怕公膳都要散了。萧景铎不想去打扰其他人,便悄悄出了宫,回府用午膳。
秋菊等人看到萧景铎回来,简直既惊又喜,她们忙不迭地给萧景铎准备午膳,打点茶水,浑然不知此刻定勇侯府内正酝酿着什么。
果然,萧景铎没动几筷子,就听到下人跑过来通报:“大郎君,侯爷找。”
“啊?”秋菊不解,“大郎君这才刚回来,饭都没动几口,缓一会再过去不行吗?”
“侯爷让大郎君即刻就来。”
“什么事这么急,比郎君的身体还要紧吗?”秋菊还是不服,正要再说几句,就被萧景铎打断了,“秋菊,不要说了。”
他放下碗筷,平静地站起身:“走罢。”
书房内,萧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见了萧景铎就劈头骂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敢说这种话!”
萧景铎懒得和萧英说话,此刻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而萧英还在滔滔不绝地发怒:“你二十一就出任员外郎,再熬几年就能去外州当刺史,外放几个地方,你再回朝的时候说不定能升从五品郎中。只要你踏踏实实地熬,等到四十的时候,说不定便能升任五品以上的京官。好好的仕途,你不珍惜就罢了,为何要投奔乾宁长公主?你以为你靠上公主就能走捷径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是自毁前程,惹得众人看不起就罢了,说不定过几年连官都保不住!”
过几年连官都保不住?萧景铎笑了,问:“这话我听不懂,侯爷什么意思?”
萧英一噎,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女眷一时半会参政便罢了,时间长了怎么能保得住?说不定龙座上那位都要换人,别说她一个公主。但是这种道理大家都懂,却无人敢说出来,正因如此,朝廷里的人才拼命和乾宁公主划清界限,一来怕沾染上裙带的污名,二来怕日后新帝追究。
萧景铎这样明晃晃地问出来,萧英一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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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他看到萧景铎似笑非笑的眼神,愈发恼怒:“逆子,你故意为难我不成?”
“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敢说,为什么不敢让人问呢。”
“你这是大不孝!”萧英重重拍桌,不孝是重罪,若被父母说不孝,民间百姓都要严惩,更别说官员。这样一顶足以毁掉萧景铎官途的帽子扣下来,萧景铎不见惊慌,反而讽刺地笑了:“说来说去,你能威胁我的不过是这几样。若是母亲还在,你倒还可以用她来威胁我,现在她也不在了,翻来覆去,你能拿捏我的无非是不孝和仕途。这样想来,你是不是还有些可惜,早早便逼死了母亲?”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要做什么,日后会落得什么下场,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我也不想让你管。若是定勇侯害怕我连累到你,那便把我分出萧家吧。”
“胆大至极!”萧英冷笑,“被驱离家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以为我在说笑吗?”萧景铎的声音冷漠又平静,“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没有你这个生父。”
“明觉大师当年说你会带累家宅,克制父亲兄弟的仕途,果然不假。”萧英脸色如冰,眼神带着一种“我早知如此”的失望,“看看,你如今不过六品,就敢说出这种话,日后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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