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我记得,俘虏郑王后,齐王和梁王一直都是同行的,从齐州到洛阳这么长的路,齐王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容珂说这话时一直笑着,齐王妃本想咬定齐王不知道,可是对着容珂的眼神,她就慢慢气弱下来。
齐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一方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兄长,一方是长兄留下来的遗女,齐王谁都不想站,干脆蒙住耳朵堵住眼睛,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齐王说他没有站队,可是当时梁王要做的是造反,不是夺嫡,齐王岂是真的没站队?
只是如今他默认的那位争斗输了,齐王和齐王妃这才急了罢了。
齐王妃心里拨凉一片,完了,容珂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齐王妃吓得脸都白了,而容珂却突然笑了出来,连称呼都换成了四婶:“四婶不必紧张。我自然是信任四叔的,想必四叔也是一样,对吗?”
齐王妃拿捏不准容珂想做什么,但还是忙不迭点头:“对。”
“今年蜀锦上贡的数量不知怎么了,比往年少了许多。益州是江南道的中心,也是西南要紧之地,一丝一毫的变动都不能马虎。不知四叔可愿意去益州,替我查蜀锦的事?”
不过是蜀锦少了而已,这些丝锦波动再寻常不过,有什么可查的?而且容珂只说让齐王去益州查案,却不说给齐王安排什么官职……
齐王妃觉得自己已经懂了,她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道:“能为殿下分忧,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那便好。前朝还有事,我就不陪着四婶母喝茶了。”容珂站起身,齐王妃也赶快跟着起来恭送。容珂走到一半,停住脚步,回头对齐王妃笑言:“成都府是好地方,我一直想去那里亲自一观,奈何一直抽不出空来。四叔和四婶去了那等锦绣之地,可要玩得尽兴。”
容珂走出很远,齐王妃才如同脱力一般,猛的朝后一歪。侍女连忙过来扶住齐王妃,齐王妃底不可闻地喃喃:“深不可测,喜怒无常,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齐王妃得了容珂的准话,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齐王虽然被容珂半软禁在益州,但是益州也称成都府,是个繁华之地,容珂最后那句话意味着他们可以尽情玩乐,只要不动不该动的心思,几年之内衣食无忧。这种生活,老实讲,齐王妃是满意的。
辞别齐王妃后,容珂往灵堂走,打算再露个面就回去处理朝政。没想到路上却正好遇到了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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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休息的夏太后。
夏太后叫住女儿,问:“珂珂,你如今已经十九了,你父亲的孝也除了,你的婚事,是不是该张罗起来了?”
第123章暗示
“你的婚事,是不是该张罗起来了?”
容珂听到这话,却觉得:“急什么?”她十六岁成为摄政公主,为父亲守孝三年,如今才刚出了孝期,又赶上吴太后薨逝,守孝一个接着一个。就算没有吴太后的丧事,容珂也不会早早成婚。
成婚之后,朝堂上的主事权,又要怎么说呢?
夏太后看起来却执意如此:“你的婚事我从你十三岁就开始相看了,但是那时候撞上了高祖驾崩,之后你父亲也总说不急,这才耽误到现在。虽然吴太后还需要避开,但现在开始相看,一出孝期就成亲,这不是刚好吗?”
容珂听到这里,只能实话实说:“阿娘,我还不想成婚。”
“为什么?”
容珂挑了挑眉,警惕问:“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夏太后说,“你只管说,你为什么不想招驸马成亲?”
若是别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还听不懂,容珂肯定扭头就走了,但是这是自己的娘亲,容珂只能掰开了解释:“阿娘,我现在刚刚将权力回,朝廷上下百废俱兴,正是发力的时候,怎么能被婚事绊住脚?而且,我若成亲,处理起驸马和驸马家族的事情,必然碍手碍脚,无论我怎么做都有人说我徇私包庇,而且驸马难要参与到我和下属的议事中,这岂不是又分权了?到时候又有人让我相夫教子,退出朝堂。与其被朝堂上的人说道,不如一开始就断绝了这种可能。只要我不成婚,就没人敢质疑我的摄政大权。”
夏太后听了这番话,深深地看着容珂,表情没有放松,反而越发凝重:“珂珂,你毕竟是女子,相夫教子,平安和乐地活着,难道不好吗?”
“阿娘,世界上有千万种女子,就该有千万种活法。我是女子,就更要让天下人知道,没有什么是男子做得、而女子做不得的事情。我是摄政长公主,只要我一日在这个位置上,天下人就需记得,我先是君,其次才是公主。”
夏太后还是一幅不赞同的模样,容珂不想和自己的母亲争执,也不想委屈自己再听下去,先行一步打断了夏太后的话:“母亲,前朝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出武德殿,宫道两边的人见了容珂,无不跪下行礼,一路肃穆。等周围没人了,容珂问永和宫的宫女:“这几日谁去找母亲了?”
容珂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母亲面前说了什么。敢给她容珂上眼药,这些人还真的不怕死。
“其实也没人……”容珂淡淡瞟过来一眼,宫女默默换了说辞,“吴太后丧仪,内外命妇都要入宫奔丧。如今三宫太后只剩我们太后,难有许多人来找太后说话。昨日在侧殿,女眷哭丧后休息的时候,太后和齐王妃、和静郡主、新安大长公主,还有其余几位入宫的大长公主一起坐了坐。”
皇室的女眷们就剩这么几个了,现在其他俩个太后都倒了,就是瞎子也知道该来讨夏太后的好。容珂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其他人围着夏太后说话,说着说着,便扯到了容珂身上。
但容珂同时也知道,夏氏虽然性子温软,但是她当过许多年东宫太子妃,也当过四年皇后,做太后时虽然被吴、崔两宫打压,但是有容珂在,夏太后也没有真的受什么委屈。能走到这个位份上,不会有蠢人。夏太后今日这样说,其实根源上,还是因为夏氏自己也这么想,新安等人顶多就是加了把火。
“真是麻烦。”容珂被催婚催的心烦,她不能拿夏太后怎么样,但是并不妨碍她敲打下面人,“立刻着人拟旨,让齐王府早日去益州,还有和静郡主,她不是孝女么,便让她去大业寺为曾祖母诵经去吧。”
容珂回宫后,很快就听到政变那日,和静郡主和新安驸马说了些什么。和静不是说一旦有机会,会亲手弄死她么,既然如此,容珂还和她客气什么,早看她不顺眼了。
“至于新安姑姑……她现在见了我肯定有心结,便让她少入宫,在家休息几天吧。”
“新安殿下不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吧。”
容珂摇头:“我杀了她的驸马,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岂会不怨我?还有新安姑姑的儿女们,他们肯定也不念着我的好。真是可笑,他们的父亲叛上作乱,他们不怪自己父亲,反而怨我这个修正错误的人。”
“殿下……”宫女心疼地唤了一声,世人总是偏向弱者,乾宁公主明明做的都是律法中写明的事,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乾宁不通情理,心狠手辣。她时常待在公主身边,知道公主走到如今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艰辛,又为这个国耗多少心力,长安一日比一日繁华,他们看不到,只盯着乾宁公主又杀了什么人。就连公主的亲人都一日日和公主渐生怨怼,到如今,叔叔们要不死亡要不远离,嫡亲的姑姑也生了间隙,殿下身边,只剩下太后和圣人了。
宫女心里有些欣慰地想,到底还是亲生兄弟和父母靠得住。
容珂直到回了两仪殿,脸色都是淡淡的。
松雪几个女官迎上来,一见容珂的脸色就不敢说话了。她们悄悄退下,问:“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啊。”
“这是各地送过来的丧礼单子,加急送来的,要呈给殿下吗?”
松雪说:“你敢送,那你去啊。”
大伙都不说话了,一个小宫女怯怯走过来:“松雪姑姑,州都督来了,要传吗?”
“殿下现在心情不好,让他们等一等吧。”松雪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谁?”
“州都督。”
松雪脑子里想了一下州都督是谁,立刻说:“快请!”
萧景铎照例散衙后入宫,结果今日走到两仪殿,刚等了一会,就被松雪几个女官热情地迎了进来。
萧景铎当时心里就有数了,得,容珂现在一定在气头上。松雪也是容珂身边的近臣,历来都很警惕他,今日这样殷勤,必然是想推他出去顶火。
他非常坦然地进两仪殿,敢进东殿就听到容珂说:“若是来给齐王求情的,那便可以走了。”
萧景铎顿了顿:“殿下,是我。”
容珂抬头看到萧景铎,头疼地抵着眉心:“刚刚传旨下去,让中书省的人拟诏书,他们倒好,一个个来和我谈明德仁义。”
将齐王发配出京,这是必然的趋势。萧景铎是支撑着容珂走到这一步的实权人物,眼看权即将实现,萧景铎只会想方设法推动齐王离京,劝解是绝不可能的。他宽慰容珂:“中书和门下做的便是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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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旨之事,他们不畏皇权,敢于直谏,这是好事。”
容珂抬头眼看萧景铎,挑起眉,语气中带了些威胁:“你说什么?”
“这是官场上的共识,无论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总要过得去。门下负责拟定诏书,这是文人心中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们自忖对国家有责,这才处处严苛。若你说什么他们就写什么,那才叫坏事了。”
“我知道。”容珂应了一句,然后感叹,“可我还是看着他们不舒服。”
这……萧景铎只好说:“不如我陪殿下下一盘棋?或者到外面走走。”容珂刚想说话,就听到萧景铎非常冷淡地补充了一句:“出宫就不要想了。”
这个人最近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容珂翻了个白眼,说:“拿棋盘上来。”
木画紫檀棋局放到东殿隔间,宫女将棋局摆好,然后倒着退下。棋子是玉石做的,拿在手中温润沁凉,萧景铎执黑子,示意容珂先行。
虽说默认执黑子先行,但是和上司下棋,哪有这么多讲究。
走了一会,萧景铎看容珂的棋路平静下来了,才问:“现在能说了吗,今日是谁惹你生气了?”
容珂落下一子,叹气:“是我母亲。”
萧景铎手里的黑子微微一顿,他着实没料到是这个答案。这就有些为难了。
“怎么了?”
容珂没有说话,只是往棋盘上放子,玉子落在棋局上发出微弱清越的响声。连着放了三子,容珂才低低叹气:“她让我成亲。”
萧景铎本来气定神闲地下棋,哄容珂这种事,他实在做了太多遍了。可是这次,他落棋时手指一颤,竟然在棋局上划出“刺啦”一声。萧景铎放下棋子,平静地抬头,去看对面的容珂:“那公主觉得呢?”
“我拒绝了。”
萧景铎心里五味陈杂,竟然不知是喜还是忧。此时再看棋局,他都觉得这一局乱七八糟了净走了些什么棋。
“为什么?”
“刚出父孝,又有曾祖母的丧事,如何能在这种时候考虑这些?而且,如今政局刚刚有起色,众人也终于肯正视我,若是这种时候分心,功亏一篑多么冤枉。就算招了驸马,日后驸马该做什么官?”
萧景铎慢慢回答:“驸马没有根基,便会被朝臣非议。但如果驸马自身势强,有说得过去的功绩,你无论把他安置到哪里,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一时半会,又要去哪里找这样的人?招驸马之后,难要避嫌,这样一来许多事情都不好推动。况且,驸马的家族又要如何安置?他的母族、父族如果人数多,若是来求恩典,给还是不给?”
萧景铎不得不承认容珂所担忧的问题确实存在,既然她不愿意,那他也不好强求,只能搁置。于是萧景铎点头说:“殿下所言甚是。”
容珂抬头瞅了萧景铎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下棋。
当日松雪拾棋局的时候,总觉得这一局怎么乱七八糟的,不太像公主和承羲侯寻常的水准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多年后,都督府的大郎君问自己的父亲:阿父,别人都说你很晚才成婚,为什么啊?
萧景铎面容冰冷: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一茬。
大郎君只好去问自己的阿娘:阿娘,当年阿父为什么那么晚才娶到你?
容珂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我暗示过他,他没听懂,怪我咯?
萧景铎友情提示各位玩家,在诸如表白、暗示、暧昧期等各种重要场合,请说话直白一点,不要绕,不要绕!
第124章追封
傍晚,萧景铎回到承羲侯府,侯府的人喜庆非常。
原因很简单,萧景铎去年二月出征吐谷浑,这一走,他就再也没回来,直到今年六月,乾宁长公主回朝,他们家的侯爷才跟着回来。
萧景铎不在府的这一年,他已经打赢了三场战争,官位也从正五品侍郎升到从二品都督。虽然外官的官品和京官不能比,可是这种升迁速度,已经很吓人了。
秋菊美滋滋地拿官服去熏香:“我就说了,大郎君肯定很快就能穿上绯衣,看现在,郎君都换上紫袍衫、金玉带了。”
秋菊亲眼看着萧景铎从白衣换成八品深青再到浅绿、浅绯,到如今,已然是边疆大吏、都督服制,再没有人比秋菊更懂其中的坎坷艰难了。
秋菊感动的泪水莹莹,青菡见萧景铎好不容易回来,不想败萧景铎的兴致,赶紧堵在秋菊身前,笑着说道:“都督可算回来了。今日德安太后奠仪,都督应当累了吧?”
吴太后死后,被容珂追封德安太后,葬入皇陵。这几日内外命妇去后宫哭丧,而萧景铎这些外臣则在前朝祭奠。
其实萧景铎回京不过十余天而已,但是这十来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清算乱党、罢世家、吴太后薨逝,紧接着还有德安太后下葬,齐王离京等,要忙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萧景铎很少抽出空回府。
所以他今日回侯府,青菡这些侍女才觉得大出所料,惊喜非常。
青菡见萧景铎脸色淡淡,以为是德安太后的事,可是实际上,萧景铎心情不好,和太后奠仪没有任何关系。
见萧景铎久久没有说话,青菡和侍女们对视一眼,都不敢再多言聒噪,就连走路都尽量放轻,不敢惊扰了萧景铎。
青菡安排好萧景铎起居等事情,就应当退下了。可是她想到那边接连不断的催促,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都督,定勇侯府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其实定勇侯府的人说的是请萧景铎回府,青菡知道萧景铎和那边关系不好,这才润色了一番。萧景铎听到,语气很是疲怠:“他们又怎么了?”
“您离京一年半,许是不清楚,四郎君已经成亲了。”
“他也成亲?为何,他今年十五还是十六,应当不急吧。”
也?还有什么人成亲了?然而青菡不敢问,只是就事回答:“奴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是定勇侯夫人作主的,相传四郎君很是不乐意,但吴夫人不知道怎么了,执意让四郎君娶亲,婚期安排的很匆忙,四夫人已经在五月的时候过门了。”
“所以,他们想让我回去,认亲?”
青菡点头。新夫人过门都快两个月了,原来萧景铎不在京城就罢了,如今萧景铎回来,新夫人也不能不拜会长兄。
萧景铎却轻轻笑了一声:“醉翁之意。”
两日之后,萧景铎从朝廷散衙,然后径直去了定勇侯府。
定勇侯府里,已经一堆人等着了。
“铎儿,你回来了!”老夫人见萧景铎进来,连忙亲自起身,把萧景铎拉到下首,“出征累不累?你征讨,那叫什么,吐谷浑,可有受伤?你去年在洛阳,都没有回来过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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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不派个人回来说一声!”
萧老夫人问了这么多,而萧景铎只是冷淡地答了句“尚好”,就没了。
萧老夫人很尴尬,但是随即她想到长孙的官职,又觉得可以接受。
从二品的都督,手握北方重兵,冷淡些才叫大将风度呢!
老夫人慢慢说到正题:“铎儿,你这次回来,上面有没有说你要调成什么官?”
老夫人这话说完,各房都拉长了耳朵。
萧景铎身上担着州都督并州刺史之职,州在长安正北方,算是京师北方最要紧的一道屏障。萧景铎虽为都督,但是这几日一直留在长安,可以预见,他下一任官肯定是京官。
萧景铎慢慢转着茶盏的杯盖,道:“这得看殿下和相公们的意思。”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其余几房人很是失望,老夫人也心有不满,但是不敢追问。
萧景铎端坐在上首,周身威严慑人,他脸上的表情明明也没有多么吓人,但是偏偏,满屋下人女眷,大气都不敢出。
萧景铎身上的气势这样重,他自己又不肯说话不肯笑,萧景虎面对着他,就像面对翊卫的长官一样。不对,翊卫将军才多少品,萧景铎都能成翊卫将军的长官了。萧景虎这个时常出入军营的人都觉得压力大,更别说其他女眷。老夫人看气氛实在太尴尬了,连忙说道:“对了,四郎也娶妻了,你许是还没见过新妇。周娘,快过来拜见你大伯兄。”
一个穿着红色襦裙、头上盘着云髻的年轻妇人快步上前,低头道:“拜见阿兄。”
萧景铎没说话,但眉梢却动了动,只有她一个人过来?老夫人见了大骂:“四郎,你长兄回来了,你还犟什么犟,还不快过来陪着周娘!”
新婚夫妇自然要同进同出,新妇前来拜会位高权重、刚刚归京的长兄,萧景业这个新婚丈夫居然不陪同,这也太不给新妇体面了。
萧景业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大兄。”
萧景铎点了点头就算揭过,身后的青菡捧着端盘上前:“四夫人好!这是承羲侯府的见面礼,望夫人笑纳。”
周娘微笑谢过,示意身后的丫鬟接过来。换手的时候,丫鬟的手臂往下沉了沉,周娘惊讶,看盖着的红绸的模样,像是一尊玉器,居然这样重?
周娘心中终于感到些熨帖,丈夫不待见自己,连着定勇侯府的人也怠慢,好在,分出府的大伯兄是个明理的,晓得给她体面。
其实这就是周娘的误解了,见面礼是青菡从库房挑的,承羲侯府送礼,向来都是这个量。
见新妇只是个引子,老夫人等人心里还有话没说,萧景铎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正好,他也有些事想到定勇侯府办。
满堂叔婶围在萧景铎身边,要么夸赞新妇,要么夸赞萧景铎出息,净是一片欢笑。萧景铎将茶盏搁到桌案上,瓷器触到桌子时,轻轻响了一声。
满屋子的说话声一下子停了。明明是再微小不过的声音,奇的是大家都能听见。
“吴氏呢,怎么不见她?”
这话一出,空气便凝固了。这是定勇侯府里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有萧景铎的地方,就不会有吴君茹,寻常里也没人讨这个没趣。但是现在萧景铎自己主动提起,就由不得人不多想。
老夫人脸色僵硬,道:“你怎么想起问她来?吴氏这几日身体不好,正在院子里养病呢。”
萧景业猛然抬头,眼睛瞪得极大:“她是你的母亲,吴氏岂是你叫的!”
“四郎,不许这样和你大兄说话!”老夫人连忙喝斥。
萧景铎却笑了,缓缓说道:“我的母亲,可不是吴氏。祖母,你说呢?”
哎哟佛祖唷,怎么就让她摊上了这种事呢!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今日,她们当初何必逼死赵秀兰,要不然,萧景铎如今还好好地住在定勇侯府里,他二品都督之名,就是定勇侯府的!提拔萧景虎、萧景业,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老夫人笑都笑不出来,勉强说道:“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着?赵秀兰是个贤惠的,当年我们在涿郡,全靠她才能等到你父亲回来。可惜她福薄,早早就去了……”
萧二夫人听到这里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全靠赵秀兰?大部分农活明明是她在做好吗!老夫人越老越昏聩,简直就在睁眼说瞎话。
可是对面就坐着萧景铎,萧二夫人这么横的性子,都不敢当着萧景铎有任何不对,就是腹诽也只敢低着头偷偷想。
“涿郡的事情啊……”这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了,萧景铎几乎都想不起当年那个农家小院是什么模样了。萧景铎走神了短短一瞬,很快又回到现实中:“我母亲明明是发妻,但是如今说起定勇侯夫人,竟然没有人知道她这位元配夫人。”
老夫人心里打鼓:“你想做什么?”
“她死前,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公道。可是,她本就该是侯夫人。”萧景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萧英,直截了当地说:“定勇侯,我母亲才该是正统的侯夫人,然而至今她的位份都没有确定。定勇侯,停妻另娶是什么罪,你应该知道吧?”
萧英从萧景铎进来的那一刻就浑身不舒服,现在听到萧景铎直呼他的封号,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爱面子的萧英立刻就恼了:“放肆!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能将当年的事提交给刑部和大理寺,让他们来查了。”说着萧景铎就要起身,老夫人慌忙拦住:“别别,一家人好好说话。”
开玩笑,老夫人至少知道萧景铎在礼部、兵部待过很长时间,现在六部空出来几个侍郎、尚书的缺,萧景铎现在还没任职,接下来调回六部的可能性很大。他自己就在六部里,然后让刑部的人查当年的事,怎么着,讨着好的都不会是定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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