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这人看了眼陈飞卿,把其余的话吞了回去。
他不说,陈飞卿和姚乙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概那人是嚷嚷出以前赈灾粮被贪的事了。
姚乙苦笑道:“小侯爷你看,我就说是刁民吧,他还有理了。”
陈飞卿问:“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看了一眼姚乙,见姚乙点头,这才道:“回小侯爷的话,我们本已经将那刁民抓住,可他口才好,煽动了许多人拦在路上不让送牢里去,又有许多地痞混入其中趁机闹事,好些百姓受伤,街上都不敢出摊儿了,店面都赶紧关门。卑职恐怕事态严重下去,这才赶紧来请您和姚大人主持大局。”
姚乙问:“宁王殿下和秦大人呢?”
那人道:“这卑职就没顾得上了,应该是一早上去城西管建搭棚了吧。”
陈飞卿道:“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赶紧朝城里去。
城中央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街边的菜叶子烂橘子滚了一地,还有好些人躺在屋檐下哎哟叫疼。兵部借来的兵都整齐有素的拦在省城的兵与灾民中间,冷漠地看着那些茫然的面面相觑的省城兵。
秦郑文已经到了,他正在大骂领头的城总兵:“谁让你动手的?!”
那城总兵是这儿的一条地头蛇,还是姚乙结了儿女娃娃亲的亲家,在城里一向是恨不能横着走路才更威风,此时被秦郑文一骂,横肉脸上便挂不住了,道:“他们闹事,我还不抓?那些百姓伤了,大人不心疼,我可心疼。”
秦郑文道:“打人的是那些闹事的地痞,你却专门放走那些地痞,逮着灾民抓,你心盲,别当其他人都是眼瞎!”
城总兵梗着脖子道:“大人,卑职眼中只有乱民,灾民也好,地痞也罢,都是乱民,是乱民就要抓,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秦郑文道:“我看地痞就是你派来的。”
城总兵忙道:“大人这话说出来可要负责任!”
秦郑文冷冷地道:“本官既然敢说,就敢认。”
城总兵不说话了,转头看到姚乙早就来了,忙道:“姚大人!”
姚乙没理他,笑嘻嘻地朝秦郑文道:“秦大人不必动怒,他一个带兵的,是个粗人,说话直了些。”
陈飞卿心想,你在秦郑文面前也敢提说话耿直这件事,也算是班门弄斧了。
秦郑文不耐地看他一眼,又看向陈飞卿。
陈飞卿朝他打了个招呼,他也没回。
陈飞卿笑着挠了挠脸,也走过去,看了一圈,叫道:“张虎!”
兵部的那个把头站出来,道:“卑职在。”
陈飞卿道:“我刚才和姚大人来得迟,但也看到了,有几个打得凶的似乎都跑了。”
张虎道:“我们只来了一百二十人,八十人在城外镇守,适才为了保护秦大人安全,又被城中兵阻拦,便没有抓到。”
陈飞卿道:“城中灾民渐多,你本该早就料到会有意外发生,是应该做好准备的。”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严厉,只比平时少了些笑意,但看得秦郑文和姚乙都是一怔。
秦郑文暂且不提,在姚乙的眼中,陈飞卿是一个蜜罐里长大的少爷。当然,他知道陈飞卿带兵,可不是每一个带兵的人都会铁骨铮铮,陈飞卿就不像,他更像是一个并不那么纨绔的纨绔子弟被扔去军营里混功绩等着袭侯位的。
然而他现在只说了一句并不算严厉的话,张虎就立刻单膝跪地,道:“卑职知罪,愿意领罚!”
陈飞卿看他一眼,道:“我现在不罚你。你还认得出那几滋事的人吗?”
张虎道:“记得一两个。”
陈飞卿道:“你现在就去搜查全城,全部给我找出来,少一个,你就在自己的队里找人替一个。知情报告者,赏一两纹银;知情不报者,获同罪;反抗者,就地杀了不用跟我说;畏罪潜逃者,有父父代罪,有儿儿代罪,无父无子兄弟好友代罪。”
张虎道:“是!”
姚乙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忙道:“小侯爷!这,这怎么能……这怎么个搜查法儿?”
陈飞卿朝他安抚地笑了笑,道:“不必紧张,常有的事儿,边塞那里总混进外邦的奸细,张虎搜惯了,也都是这样处置的。”
姚乙要拽着他往旁边走两步,见他拽不动,便低声道:“这可不成,这跟边塞不一样,你得给哥交个底,你那兵是怎么个搜法儿?”
陈飞卿讶异地反问:“搜家还有几种搜法儿?全城挨家挨户搜,一日搜不出人,一日城门别想开,进不来出不去,人很快就能抓到了。”
姚乙自认不算个什么好官儿了,可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份上!这已经不是糊涂了,这是暴戾吧?
他又看了看陈飞卿,当真是从没看出来陈飞卿是这样的人。
但他又想到了一句老话,叫慈不掌兵。
可无论如何,这也……
更为关键的是,那地痞当真和他脱不了干系,更确切一点说,是城总兵的哥们儿。
城中灾民越来越多,许多富贵人家都很不乐意,姚乙自己也不乐意,可又拗不过要血溅三尺的宁王和钦差,只好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法子,让人混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05
进去捣乱生事,再拿这个当借口,停止让灾民进城。
姚乙笑了笑,道:“这恐怕是真不行,这城里不比边塞,江南又多富贾,若搜平民百姓也就罢了,每家每户都搜,恐怕会出乱子。”
陈飞卿道:“这我倒确实不懂,不过令已经下了,我从不回。”
姚乙听这话就意思很不对了,他又想了想先前陈飞卿不肯进城的刁难,心中已经起疑,恐怕是这陈飞卿想帮安国候摆脱嫌疑想得过火了。
姚乙便不再劝他,因意识到劝也无用。他只好和城总兵碰了个眼神示警,又去和宁王道:“王爷,小侯爷心切下官能理解,但若惊扰了那些富贾人家,恐怕也不是好事。”
宁王道:“你说得是。”
便没有下文了。
姚乙等了一会儿,问:“王爷可否阻拦小侯爷?”
宁王冷笑了一声,道:“本王拦得住他姓陈的吗?”
姚乙一怔。
第62章
陈飞卿也听到了这一声,回头看了眼宁王,很快又看向了别处,指着一个城里兵道:“你出来。”
那兵是个队长小头目,倒也算长得神,浓眉大眼的,闻言站出来道:“在。”
陈飞卿问:“你叫什么?”
这人道:“张豹。”
陈飞卿笑了笑:“倒是跟张虎有点缘分。刚才我见也只有你在赶地痞护百姓,你那些同僚为什么和你不一样?”
张豹沉默了一下,道:“刚才场面混乱,分不清也是常有的事。”
陈飞卿心知他是不想得罪人,但刚才能那样也算可以了,便道:“皇上让各地设城中兵是为了护卫百姓,你做的不错,以后就是城总兵了。”
城总兵瞠目结舌道:“小侯爷”
陈飞卿看向他。
城总兵又看向姚乙。
姚乙这是彻底知道陈飞卿拉拢不动了,便不乐意地道:“小侯爷,这城中的官职调动,恐怕您不能轻易做主吧。”
陈飞卿道:“城中兵隶属兵部,我怎么做不了主?”
姚乙道:“兵部是皇上做主。”
陈飞卿看了他一会儿,很轻松地笑了笑,纠正道:“兵部是我爹做主。”
他这话一说出口,姚乙都愣住了。
安国候拥兵自重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大家都不敢说,这陈飞卿原来还他娘的是个坑爹的种?!
姚乙是几年前进京见过陈飞卿,印象里倒觉得这是个好来往的人,不至于几年里就狂妄成这样了?
但他又仔细地想了想,若做人到了陈飞卿这份上,飞扬跋扈嚣张些,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然而宁王还在啊!
姚乙又去看宁王,却没料到宁王毫无反应,混作没听到似的,低头在跟人说话。而秦郑文离得远一些,蹲在地上慰问灾民,就像是真没听到了。
再想一想刚刚宁王说的那句“本王拦得住他姓陈的吗”,似乎是明白了一些。
姚乙鲜少进京,倒是听过宁王与安国候势如水火,只是没料到已经到这种地步,看起来似乎还是安国候更胜一筹,怪不得宁王这两年向太后靠拢了很多。
姚乙心里正盘算着,就听到陈飞卿又道:“秦大人,兵的事我管了,其他的事,还是你来管。”
秦郑文这才听到了,回头看过来,有些不悦地道:“兵是兵部拨给本官的,本来也不该小侯爷管。”
陈飞卿倒是看起来对他客气亲近一些,笑道:“那就请秦大人多多包涵了。”
秦郑文嫌弃地移开目光,环视了一圈,又道:“本官来到这里,就天天被供着,也就是被瞒着,难得大家都在,今日就把话说清楚。发放救济粮是朝廷的责任,你们是百姓,朝廷有责任保你们,但普天之下几十万几百万同样也是百姓,朝廷也有责任保他们。先前的赈灾粮是被巨蠹所贪,谁是巨蠹,皇上不知道,本官也不知道,所以皇上派本官前来查明此案,定会给天下一个交代。但此时那并不要紧,本官来之前,皇上私下里召见本官,说的第一句话是,此案不重要。”
灾民们便窃窃私语起来,面上有些愤怒。
秦郑文扬高了声音,继续道:“第二句话是,人命才重要!”
灾民兀的安静了下来,都看着他。
秦郑文说得慷慨激昂:“灾是天灾,祸是人祸,朝廷防不了天灾,只能阻那人祸。然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要看到他的百姓再不会饿死!本官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张九的人,或许不认识,或许有认识的,他也是灾民,从小井村去了京城,他是为了求生去的吗?是。他是为了给所有他的同乡求生去的,他不是为了去京城里给自己讨口饭吃,他是为了去京城里上达天听,给所有和他一样的灾民讨口饭去的!可是很遗憾,他到京城时已经奄奄一息,本官也是因缘巧合之下才见到了他,知道了此事,上报了朝廷,这,才来到了这里。”
宁王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坐到了一旁的小摊货箱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郑文。
秦郑文继续道:“张九是一个伟大的人,虽然他只是一个种了三十五年地的人,他这一辈子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祖上八辈都是种地的,没有所谓高贵的血脉,背不出四书五经,当不上状元,也不会写什么行军策论,但在本官的眼里,他是一个真正懂得仁义的人。”
高贵的血脉大概是宁王和陈飞卿,宁王年轻时候写的行军策论直到现在也有许多好武的人在学,陈飞卿也曾写过,同样被许多人传看。而秦郑文自己就是状元。
姚乙确实没想到,秦郑文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现在活着,皇上亲自见了他,派了御医给他治病。”
灾民们又哗然起来,只是这次大多是惊讶又羡慕。
秦郑文道:“和你们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们为皇上歌功颂德,这都是他该做的。”
姚乙:“……”
真的很敢说啊!
姚乙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原谅了秦郑文来了之后天天怼天怼地怼自己的恶劣行径的,毕竟,他不但怼他自己,连皇上也敢怼,可能他就是一个傻子,何必和一个傻子计较那么多。
秦郑文道:“本官只是想告诉你们,皇上已经派了本官来这里,你们就不会死,你们要死,有人要你们死,本官也不会让你们死!新的赈灾粮已经到了,就在仓库里,你们说吃不饱,一个壮年汉子一顿吃一碗粥吃不饱,本官信,本官是个拿笔的人,一顿也吃两碗干饭才恰恰好。但是你们也不能无理取闹。吃不饱和饿死,是两回事。本官自幼家贫,是寡母一力带大,她虽然有什么都紧着本官先吃先用,但本官仍然尝过挨饿的滋味,那确实不好受,但不会死。民以食为天,人都想吃饱,但现在吃不饱就是吃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06
不饱,你们还进城了,城西的棚子还在搭,简陋些但至少有瓦遮头,城外的灾民却只住着茅草棚子,四面透风。本官同样会让他们进城,但人多,一次进不了那么多,只能分批来。”
“你们有这么多人,赈灾粮却只有这么多,你们若有一百个人,本官是让五十个人吃饱,五十个人饿死,还是让一百个人都吃得半饱都活着?当然,对人而言,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五十个人死不死,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你可以这样想,但你也同时想一想,若张九也这样想,那真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灾民里又窃窃私语起来,秦郑文道:“你们今日若有话,有疑问,有委屈,有不信任,都可以说,本官都会答。只不过你们选个人来说,七嘴八舌的,谁也听不清楚。”
灾民们互相看了看,推搡了一阵子,推出个老妇来。
秦郑文突然笑了:“您和我母亲有些像,想必平日里能说会道,大家才推您出来。您也挺会讨价还价的吧?我娘很会还价,菜场里看到她就怕。”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
那老妇绷着的脸也笑了起来,道:“这大人还会开玩笑呢。”
秦郑文道:“本官不爱开玩笑。”
老妇也不当真,只道:“大人说得直接,我们也就说得直接。为什么不多拨粮?”
秦郑文道:“粮仓只有那么大,第一,放不下。第二,这次的事朝廷是突然得知的,皇上立刻就派了本官来,一时之间,确实也调不来这么多粮。我这样跟您说,调粮不是说调,立刻就能从天上掉下来,这次的粮,是皇上跟别地借的。”
老妇回头看了看众人,问:“皇上还需要借粮呢?”
秦郑文道:“对,皇上也需要借。我多说几句解释一下,每年每地的粮,都是留一些在当地粮仓里,一些上供朝廷,至于贡多贡少,看当地官员的良心和胆量,这你们应该比本官更清楚有些官员的良心有多小,胆子有多大。”
姚乙刚想原谅秦郑文的心,顿时又没了。
秦郑文接着解释:“不止你们会闹灾荒,其他的地方有洪灾,有地震,有瘟疫,什么都有,别的地方也怕灾荒,万一他们把粮都借给了外省,自己省没得吃,这要怎么办?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让你们饿死了,皇上还在借,到处还在讨价还价,在新的粮借来之前,本官只能尽力让大家都活着。”
那老妇又道:“那我们的粮还够吃几天?要是没有借来的话,怎么办?”
秦郑文道:“还够十天,十天之内,若没有新的粮,姚大人把他的项上人头双手奉送给你们熬汤喝。”
老妇面露嫌弃,很不想喝的样子。
姚乙仿佛是日了狗。
秦郑文接着道:“砍完他的头,本官也会以死向你们谢罪。”
老妇道:“不,大人您不需要。”
姚乙:“……”
鲁鼎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灾民们也被他带笑了,都笑了起来。
姚乙:“……”
秦郑文道:“皇上信任本官才委以如此重任,若还饿死了人,那是本官失职,即算皇上不追究,本官也良心难安。此事暂且不提,因为本官不会让那一天出现。您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老妇又回头看了看,道:“我们暂时没什么问的了,大人还有话说吗?”
秦郑文道:“本官只希望你们既然进城了,就互相照顾,也互相提醒,不要给城中居民添太多的麻烦。蝗虫不是他们养的,也不是他们放的,但他们仍然愿意接纳你们,这是他们的情分,若因此出了乱子,本官也愧对他们。”
老妇点头。
秦郑文又道:“大家都是受灾的人,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拧成一股绳,谁也想吃饱,但做人,不能讲究一个只图自己吃饱,就不顾别人肚皮,那是衣冠禽兽才喜欢做的事,我相信大家还不到那种程度,也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你一个大男人,非得把后面老弱妇孺的份吃完,当真是愧为男人,本官是不屑这种人的。”
灾民们都点起头来。
被兵押着的最开始闹事的那个灾民也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63章
就在此时,原已经领命而去的张虎去而复返,手里还揪着一个地痞,道:“这是刚才闹事者之一,卑职刚去搜查,他就在人群外观望事态。”
陈飞卿看了看那地痞,面相便极为凶恶,如今被抓着也混不当回事儿似的,翻着白眼颇为不屑。
陈飞卿问:“他肯说出他的同伙吗?”
张虎道:“不肯。”
那被逮着的地痞吊儿郎当的道:“大人,小人可没什么同伙,就是来看热闹的。”
陈飞卿理都没理他,朝周围的人道:“有谁认得他?”
先前那老妇又开口了,道:“我认得他!”
陈飞卿问:“你又不是本地人,怎么认得他?”
老妇道:“我虽然是刚来的,但他很有名,我听城里的人闲聊时议论他,说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去年抢去年害死了城东张秀才家的闺女。”
老妇本想说是抢了那闺女,那闺女不堪受辱才自尽的,可话到嘴边便顾全着死者的气节名声,吞下了半句。
陈飞卿道:“看来挺有名的。张豹,你认得他吗?”
先前刚被陈飞卿提拔成城总兵的张豹看了眼那人,有些犹豫。
陈飞卿道:“你如今已经是城总兵了,还怕得罪什么人?”
张豹更为难了,却也不去看任何人。
陈飞卿道:“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只是我原先看你还是个有良知的,罢了,我找别人说。”
张豹愧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低着头不说话。
陈飞卿又看向张虎,使了个眼色。
张虎点了点头,朝那地痞道:“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同伙。”
那地痞仍然在拿腔作势地道:“我都说了,我是个来看热闹的,可没做过坏事。”
陈飞卿道:“张虎,你让人去城东请张秀才来,再让人在城中敲锣打鼓,说他叫什么?”
张虎还未说话,那妇人便抢着道:“他外号叫剥皮佬!他老婆是个牙婆子,叫母老虎!”
陈飞卿看了一眼那妇人:“秦大人说得对,婆婆您是真消息灵通。”
那妇人笑了笑:“老婆子也就爱说些家长里短,大人不要笑话老婆子。”
陈飞卿道:“张虎,你让人去敲锣打鼓,说半个时辰后就在这里处死剥皮佬,大家尽可以来看热闹。”
剥皮虎一怔,姚乙一怔,刚被罢职的前城总兵也一怔,所有的人都一怔。
姚乙看着张虎领命而去,忙道:“小侯爷,这就当真不行了吧?”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07
陈飞卿道:“要是杀错了人,我来担责,姚大人不必担心。”
姚乙道:“这岂是担责的问题?我身为一方父母官,这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出去,那是草菅人命!”
他说得正气凛然,陈飞卿却道:“这是我的事,坏不到你的名声。”
姚乙道:“这不是名声问题,这是人命!”
陈飞卿道:“没错,是人命。”
姚乙道:“若皇上知道了”
陈飞卿打断了他的话,道:“皇上从不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姚乙顿时觉得陈飞卿这是不要脸了。他道:“总之,今日这人,是不能杀,若要杀,也得上报朝廷,等待皇上勾红,小侯爷不是觉得自己能代替皇上吧?”
陈飞卿一时没说下去。
他虽然之前说过兵部做主的是他爹,但到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能代替皇上,这两句话的分量还是有些差别的。
然而一直沉默着的宁王却忽然开口了,道:“金风,把尚方宝剑拿出来。”
他的随仆便解下了身上背着的剑,绕开缠布,递给宁王。
宁王举着尚方宝剑,道:“尚方宝剑所到之处,如皇上亲临,本王如今将它借给小侯爷一用。”
这还能借的啊?!
姚乙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几次瞠目结舌了,他就觉得这些京城人真会玩儿,而且他还不得不跟着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拜那把剑。
不多久,张秀才就来了,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讲剥皮佬如何逼死了他的女儿,又是如何强抢其他民女。周围的城中百姓也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说的都是剥皮佬往日里如何行凶,如何作恶。
陈飞卿听他们说完,道:“张虎,可以动手了。”
处置完剥皮佬,安抚完民众,各回各处。
陈飞卿继续回他的城外,宁王和秦郑文则回到了府衙里。
一回去,秦郑文便朝黑着脸的姚乙道:“赈灾粮已经不足三日的量,你必须弄来接下来七天的粮。”
姚乙道:“秦大人,我不是神仙,变不出来。”
秦郑文道:“你没有,就去跟城里的大户借。”
姚乙道:“哪朝哪代也没有这样的规矩,今日被小侯爷这样一搅,那些大户不连夜离开城里去避难都奇怪了!”
秦郑文道:“姚大人这么说,本官倒奇了怪了,小侯爷杀的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霸,怎么碍着那些大户的眼了?他们若没做贼,何必心虚?”
姚乙道:“剥皮佬是不是恶霸,该不该死,那是由王法规定的。我朝律例明文规定,杀人必须审判清楚,上报皇上,由皇上朱笔勾画,秋后处斩。如今小侯爷说杀就杀,国岂有王法?那明日是不是不肯借粮的大户也能被一群刁民议论两声,当场斩杀?”
1...3233343536...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