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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他是不好,所以我来催你。”白御医不耐烦地道,“你再去催催他。”
陈飞卿点点头:“好,我等会儿就进宫。”
白御医也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而来,见状坐都懒得坐便告辞,但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回头以一种略微有些诡异的眼神打量陈飞卿。
陈飞卿问:“还有事吗?”
白御医皱着眉头去书桌前提笔写字,写了张药方给他。
陈飞卿道:“多谢,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还以为刀伤好得差不多了。”
白御医问:“什么刀伤?”
陈飞卿一怔:“我背上被人砍了一刀,不过没什么大碍。那这药方是什么?”
白御医没好气地道:“补肾的!”
陈飞卿:“……”
白御医越发暴躁起来:“你俩都要吃!”
陈飞卿:“……多谢。”
傅南生眼睁睁地看着白御医气冲冲地走了,似乎每一次白御医都在气冲冲,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宇宙洪荒都得罪了他。
但他也顾不上那个,因为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真正的麻烦。
安国侯。
陈飞卿他爹。
陈飞卿出来要送白御医,明明不会轻功的人已经冲得不见了踪影,反倒看到了自己的爹。
他站到傅南生的身前,朝安国侯叫道:“爹。”
安国侯皱了皱眉头,问:“你干什么去了?”
陈飞卿道:“追杀苟珥。”
“那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陈飞卿道:“不是。”
安国侯:“知道不是你还要做?”
这样的对话陈飞卿早就习以为常,尤其是少年时,他做很多事都要被他爹问应不应该做,回答不应该做,那就去领罚吧,回答应该做,就骂一顿然后去领罚。这些年说得少了,但今日恐怕是见着了傅南生才有意发作。
陈飞卿不想添些无谓的波折,便道:“我错了。”
安国侯见他这样子更加来气,碍于傅南生在,便一时忍着,只道:“最近多事之秋,少往府里领外人,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
陈飞卿道:“我出去了一段时日,怕母亲担心,所以回京便直接回来了,没考虑周全。”
安国侯看了眼傅南生。
傅南生颔首道:“是我冒昧了,因为想着以前受过侯爷与夫人的恩惠留,却一直顾忌身份,不想给侯爷添麻烦,便没有回旧主府上拜访。如今我与漠国没了干系,所以才前来拜访。既然不便,我就先告辞了。”
陈飞卿忙道:“来者是客,那我去送送。”
安国侯本想骂一句“就你们这伎俩想瞒过鬼”,却还是忍住了。一来他并不想和儿子闹得太僵,二来也不愿意当着傅南生的面丢安国侯府的脸,只好沉着脸不说话。
陈飞卿便领着傅南生朝外走,绕过一个长廊,见没人了方才低声说话:“我应该让你去我卧房里待着的。”
傅南生笑了笑:“那侯爷要知道了会更生气。我没事,真的。”
陈飞卿见他笑,忍不住便要抱住亲吻一番。
一路回来时也是这样,只觉得自己仿若已经将自幼所学都抛去了脑后。
事实上,傅南生也同样觉得惊讶。他一直以为,等陈飞卿如愿以偿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兴致勃勃了,却没料到陈飞卿比起以前来更有趣味了。
反倒是傅南生冷静了许多,一面被他亲着,一面望着四周,低声道:“万一有人路过。”
陈飞卿道:“没人路过,我家下人少,一般没人到这里来。”
站在拐角的陈树继续往前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只好僵站在那里,心情极为复杂。
目送傅南生走后,陈飞卿神清气爽地回了府,朝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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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院过去,报了平安,又说些母子私房话。
话说到一半,他爹就来了,坐在一旁,没人搭理也不走。
陈飞卿刚偷偷地成了亲,多少有那么些心虚,又有些觉得自己愈发是个大人了,不该像以前那样置气,该更拿出一些大人的气魄来,便主动向他爹问了好,显得亲热一些。
安国侯本来也不是过来看他的,此时见他莫名热络,便难得的感觉到些毛骨悚然。他与儿子说不上不亲近,但也绝不亲近,只觉得儿子今日吃错了药,不太乐意搭理。
陈飞卿却不太在意这些,过了会儿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说要进宫去。
皇上端详陈飞卿许久,幽幽地问:“你和傅南生怎么了?”
陈飞卿:“哎?”
“少来这一套。”皇上摇了摇头,“去的时候一个要死一个不活,回来却一脸喜气,你好歹遮也遮一下吧,小侯爷。”
第116章
陈飞卿打定主意将成亲的事盖着,便笑道:“你想多了。”
皇上懒得跟他多说,只道:“想必傅南生哄你已经哄得得心应手了。你不必反驳,听朕说。婷儿的事,朕还没打算这么轻易放下。”
陈飞卿想起这事,便确实是喜气不起来了。
皇上自然不知道这事是宁王主导的,只认是傅南生做的,若要发火也是无可厚非。何况,傅南生还真的这样做了。
半晌,陈飞卿道:“抱歉。”
“朕说过,这事与你无关,也不让你代罪。”
陈飞卿便不说话了。
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不要觉得是朕又在刻意刁难傅南生”
陈飞卿鲜见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没这样觉得。一路上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此事要担的罪责,他会担。”
皇上笑了笑:“他打算如何担?”
陈飞卿道:“按律法他罪不当诛,你便不会杀他。若是要他受罚,他会认。”
皇上道:“他认倒是会认,认完之后如果朕要他坐十年八年的牢房,他真坐吗?”
陈飞卿道:“是。”
皇上有些无奈:“飞卿。”
“他这次真的不是骗我。”陈飞卿道,“真的。”
皇上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就是说陈飞卿自己都知道以前是骗他的咯?
皇上问:“你不求情?”
陈飞卿道:“我当然会求情,但也不想令你为难,此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
皇上叹了声气:“飞卿,你总是惯于调和,可如今应该知道了,世上很多的事是不能调和的。”
陈飞卿道:“是。”
皇上问他:“难受吗?”
陈飞卿道:“很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以前我只知道你难过,可如今才更知道你究竟有多难过。”
皇上一怔:“怎么说到朕身上了?”
陈飞卿倒确实是有感而发。皇上与太后若本来不亲近也就罢了,偏偏说得上母慈子孝,然而却为了姚家的事一直在私下里斗法。皇上既要为了社稷,又不愿舍去母亲,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做决定。
陈飞卿如今历的事多了,便更加的钦佩皇上。他二十有余才面对这些事,可皇上却在很早之前便已经脱不了身,恐怕是说不出的难过。
皇上见他不说话,眼圈还有点发红,便忍不住道:“得了吧,别这个样子看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瞎想了,朕好得很,朕是一国之君,没什么担不起的架子。”
陈飞卿忍不住扶住他的胳膊,劝道:“南下吧。”
皇上恍然大悟:“千草去找了你?”
陈飞卿道:“抱歉,我没顾上你这里。”
皇上道:“你又不是千草,天天跟着朕也写不出一张药方来,不要你顾,你把自己顾好就很不错了。”
陈飞卿又道:“白大哥说你必须尽快南下。”
皇上道:“大夫总是将病情说得格外严重,不必太相信。朕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前些时日是差些,可能吓到你们了。那也许都是换季的缘故,这几天好多了。不说这个,说回婷儿的事,你不用担心朕会怎么样对待你的宝贝了,婷儿非得去探望郑问其,郑小少爷那张嘴根本把不住事,就把傅南生给说了出来。婷儿就来找了朕,求朕放过傅南生这一回,就当是与上次傅南生救她的事扯平了。”
陈飞卿半晌才道:“嗯。”
皇上看他一眼:“不过婷儿想见傅南生一面。”
陈飞卿想了想,道:“有件事我原本不打算说,恐怕有仗恩求情之嫌。南生曾跟我说过,他知道以公主的性情,若他去求情,公主必然会不再计较此事。但他也很后悔,所以自觉无颜再见公主。”
皇上摇了摇头:“他这话,恐怕只是对你说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陈飞卿道:“我明白。其实这次我与他一路谈了许多,他也坦承了很多的事情。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一直提醒我,但我真的喜欢他,我也真的相信他历此一事,如今是真的会改过自新。他其实特别乖”
“打住,朕的心有些堵。”皇上摆了摆手。
陈飞卿故作委屈地看着他。
皇上反手朝他胸前拍了拍:“得了吧,你又不是十岁孩童了,朕不吃你这套了。飞卿,其实这些都是你的私事,你已经这么大了,事实上也比朕小不了多少,朕也不该总管着你。但朕没有什么兄弟,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真的很怕你会受到伤害,与朕担心婷儿是一样的。”
陈飞卿点了点头:“我知道。”
“朕其实确实是挺喜欢傅南生的,他长得确实很好看。”皇上笑了笑。
陈飞卿小声地道:“我是最后才发现他好看的。”
皇上嫌弃地看他一眼,又道:“朕不喜欢他耍那些小心眼。如你所言,他自幼过得艰辛不错,所以肯上进是好的,然而不能为了这份上进而走了歪路,那就不叫上进了。他既然自负有才干,就应该把才干用在上得了台面的事上。如今婷儿与你都为他求情,那就罢了,只有一条,日后他若故态复萌,再做些令朕不快的事,谁也不能再在朕这里保下他。”
陈飞卿慎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是默许我和他在一块了?”
皇上瞧他的眼神更嫌弃了:“朕难道说不同意有用吗?”
陈飞卿笑了笑,卖乖道:“我拿你当我兄长,你若能答应,我会很开心的。”
皇上懒得理他。
傅南生还是去见了公主,在湖心亭里面,隔着珠帘和纱幕。
他以前是很恨她的,因为她和陈飞卿定了亲。后来见过她之后,恨便成了妒忌。再往后,妒忌便莫名地没了,或许是因为陈飞卿与她解了亲,或许是因为陈飞卿只拿她当妹妹,或许是因为她不令他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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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生甚至想过,陈飞卿若喜欢公主才是自然的,因为恐怕很难会有人不喜欢公主。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傅南生才道:“抱歉。”
公主摇了摇头:“你也救过我一命,我和皇兄说了,我们就此抵消。”
傅南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难过,只好又说了声:“抱歉。”
公主便换了一个话头:“傅大哥,我早听说你的腿好了。”
傅南生道:“是的。”
公主:“好了就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许久过后,公主道:“皇兄说你打算参加这届恩科。”
傅南生道:“是。”
公主笑了笑:“我想你应该能高中。”
傅南生也笑了起来:“公主高看我了。”
“皇兄也这样说,他说你若能专心读书,以你的聪明才慧,高中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公主笑着道,“他还说了,殿试时候若你答得好,做了状元也就罢了,否则一定要点你做探花,你说不定会成为他点过最好看的探花。”
傅南生:“……皇上谬赞了。”
公主又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
傅南生点头:“一定。”
傅南生离去了百来步,公主才掀开珠帘,有些怅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衫落拓,十分的潇洒,与她曾想象过的一模一样。
她抿嘴笑了笑。
侍女过来,为她挽起了珠帘纱幕,道:“公主,刚才宫外来报,说郑少爷在家里闹了起来。”
公主的笑意一僵,问:“他又闹什么?”
侍女道:“他好像是说要去从军。”
“……”公主莫名其妙地问,“他为什么突然又要去从军?我说要嫁给他这件事有这么吓到他吗?”
侍女赔着笑道:“郑少爷自然是很惊喜的。”
公主却很怀疑地看她一眼:“他惊喜地拒绝了我?”
侍女道:“其实奴婢说句心里话,郑少爷每次看您的眼神是真的很用心了。”
公主又问:“很用心地拒绝了我?”
侍女尴尬地道:“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公主咬了咬嘴唇:“这件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不能让母后和皇兄知道。”
侍女急忙点头:“绝对不说。”
公主郁闷起来,剥了个橘子当作是郑问其狠狠地吃下去,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去从军?我那天也只是一时冲动才那样说,他拒绝了我,我又不会逼他的婚,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侍女欲言又止:“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主瞪着她:“你每次这样说都是为了要讲,快讲吧。”
侍女突然笑了笑:“公主,奴婢想,郑少爷是想答应的,但太后和皇上应该很难答应此事。郑少爷的身子骨弱,又没什么功名官职,太后和皇上向来疼爱您,自然是舍不得的。”
公主将橘子皮撕成一小片又一小片,道:“我自己就是公主,嫁给谁都是下嫁,没什么差别。以前我还以为皇兄会让我嫁给重臣家,可这一两年和我差不多大的都成亲了,皇兄看起来也没着急。”
侍女笑着问:“公主着急了?”
公主又瞪她:“我当然不着急。只是既然皇兄让我自己选,我就觉得郑问其挺好的,想法也比其他人要有趣多了。但我那天也只是问一问他,他吓得就差躲床底下去了,你当时在外面没看见,就好像我是洪水猛兽要吃了他一样,我在外头的名声有这么不好吗?”
侍女忙道:“那自然不是的,谁说起公主都只有夸的。”
公主仍有些愤愤不平,道:“还去郑府盯着,再探再报。”
傅南生见过公主,本还要去拜见皇上,但陈飞卿说皇上有些别的要紧事,今日不见也罢。
两人便慢慢地沿着宫道朝宫外走。
陈飞卿有些好奇:“你和公主说了什么?”
傅南生道:“公主让我好好准备恩科,说皇上很看好我。”
陈飞卿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皇上向来重视为官者的品性,且向来不看好傅南生的品性。自然,他也不会将这事显露给傅南生知道,转念便又想,或许是先前自己的一席话打动了皇上,便有些高兴。他很希望傅南生能够被亲朋好友接纳,若以后傅南生能与大家成为朋友就最好不过。
傅南生看他一眼:“你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陈飞卿道:“当然高兴,我已经停了两个月的俸禄,等着你高中之后请我吃饭。”
傅南生便也笑了起来:“我记得,先前可有人和我说,他今时不同往日,有了些积蓄了,很了不得的。”
陈飞卿理直气壮地道:“娶亲之前先这样说一说,如今婚书你也签了字,我就该说实话了。”
如今成了亲,傅南生才渐渐地发现,陈飞卿还真如他自己所说,有些皮。
以往是傅南生喜欢故意闹腾,如今傅南生不想闹腾了,陈飞卿却故意在半夜三更或别的时候来闹,仿佛皮那一下就会特别开心。
一问起来,陈飞卿还理直气壮,说婚书已经签了字,反悔也来不及了。
傅南生偶尔有些理解陈飞卿那么怕他爹了,想必小时候确实是挨打得特别多。
但傅南生舍不得打他,就觉得,这样子的陈飞卿也好,什么样的陈飞卿都好,和陈飞卿行房也很好,看陈飞卿耍无赖也很好,好得不得了,是此生遇到过的最好的事。
第117章
从宫里出来,傅南生竟主动朝陈飞卿问道:“我想去见我娘。”
陈飞卿点了点头。
傅南生道:“先前玄将军有意接她出去,也不知道如何了,若他还有些顾虑,就让我来接我娘吧。”
陈飞卿道:“英叔做事快,或许已经接了。但无论如何,我们先去万花楼看一看。”
傅南生便与他一起朝花街过去,忽然道:“我不是玄将军的儿子。”
陈飞卿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傅南生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实话:“我娘说我不是,我怎么问,她也说不是,那恐怕就真不是了。”
陈飞卿道:“确实有些遗憾,我其实很希望是。”
傅南生笑了笑:“我也希望是,倒不是为了有爹,而是心想着若我是玄将军的儿子,至少比我是我娘的儿子要拿得出手些。”
陈飞卿拍了拍她的手臂。
傅南生朝他笑道:“不过如今我是小侯爷的相公,不稀罕那个了。”
若不是在大街上,陈飞卿便想亲一亲得意洋洋的傅南生。
去了万花楼一问,果然傅莺儿已经被玄英强行赎身带走了,当时还闹了不大不小的一场,因此众人都晓得这事儿。
两人便朝玄府去,刚进大门,就听到屋里傅莺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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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东西骂人,玄英坐在台阶上生闷气,时不时回头嚷上两句:“你继续摔,摔完了清净!反正你自己住这儿,全摔完了你自己没东西用!”
陈飞卿:“……”
玄英听到咳嗽声,抬头一看:“你们回来了啊?没事吧?”
陈飞卿道:“没事。”
玄英郁闷地看了眼傅南生:“我有事。”
傅南生朝他颔首:“玄将军。”
玄英瞧着傅南生还有点别扭,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什么品性,便胡乱地也点了点头:“你娘在里面,发作了,你等会儿再进去吧。”
傅南生问:“她没吃神仙散了吗?”
玄英皱着眉头道:“怎么可能还给她吃?”
傅南生道:“我知道了,我进去看一看她。”
玄英忙要拦着:“等会儿吧,她现在见谁砸谁。”
陈飞卿却去拦着玄英:“你让他去吧。”又朝傅南生道,“如果招架不住就叫我,或者你先出来。不要着急,都是慢慢来的。”
傅南生抿着嘴点了点头:“我知道。”
玄英见傅南生进了屋,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便问:“你们这回怎么弄的?我就听说你追着那个苟珥跑了,还说小傅又服毒自杀了,到底都怎么回事?”
陈飞卿很想和人说自己成亲了的事,至少和玄英说一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道:“是些误会。”
他与玄英便坐在台阶上,说起了这次的事。
傅南生进到屋里去,刚好被傅莺儿一个花瓶扔到了肩膀上。他忙接住花瓶,看一眼妆也糊了,头发更是散乱得很的傅莺儿,差点脱口而出“这个花瓶砸下去,你卖十个客都赚不回来”,还好忍住了。
傅莺儿过了最难受的时候,此时虽然脑袋还在迷糊着,却也略微识得清人了,便瞪着他,等着与他对骂。
她养的儿子她就算迷糊了也最明白。
然而她的儿子今日却吃错了药似的,平白无故被砸了一下也不骂回来,就站在门口有些优柔寡断似的看着她。
傅莺儿的火气又上来了,随手抓起东西朝他又扔过去,这回往脸上扔。
她的儿子只背过去不让打脸,东西便砸在了后脑勺上。
傅莺儿骂他:“吃错药了?”
她儿子理应回一句:“没你吃错的多。”
可今日她儿子却没有这样说,仍然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傅莺儿很讨厌这样的神情,却转念一想,按捺着又去抓着他柔声哄:“你是不是给娘带东西来了?”
傅南生问:“神仙散吗?”
傅莺儿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乖!”
傅南生道:“以后我也不给你吃这个了,你听玄将军的话,戒了吧。”
傅莺儿的笑僵了僵,猛地朝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养你有屁用!”又抱着他哄,“娘现在好难受,你就弄一点过来,偷偷的,就一点点,乖,娘疼你,给你买糖吃。”
傅南生乍然有些想哭。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小时候一样想哭,可却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傅莺儿最烦他哭哭啼啼的,一边骂,一边儿使劲儿地拧他:“又哭!你大爷的!赔钱货!天天哭,生意都被你哭没了!”
傅南生并没躲开,他反而伸手去抱她,低声道:“娘,我长大了。”
傅莺儿一怔,从他怀里仰着头看了半天,突然又骂起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嫌老娘给你丢人你滚啊!滚远点!要没有你,老娘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傅南生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小的时候他总在想,若没有自己,或许她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可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却又想,若没有自己,她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想来想去,他就很恨她,一边给她钱,一边恨她。他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还在心中勉励自己:再多一点钱,她就能早点吃神仙散吃死,她死了就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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