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傅南生便坐了回去,问:“裴馆主文名远扬,为何一直不愿入朝为官?”
他不信裴馆主考不上,那只能是裴馆主不愿意考上。
“怎么人人都要好奇这件事?”裴馆主握着手中的书晃晃,“我生得有福气,家底殷实,不缺钱粮,何必为五斗米折腰。”
傅南生:“……”
忽然有那么一点明白了裴馆主为何与秦郑文能做朋友。
“说笑的。”裴馆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又道,“人各有志,我胸无大志,仅此而已。”
小厮从外头进来,道:“外面的人走了。”
裴馆主点点头,朝傅南生道:“已无危险,傅公子来去自便,我不多招待了。”
傅南生起身道:“那不打扰馆主了。”他走了几步,又有些犹豫,回头问,“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
裴馆主笑着道:“兰花会馆随时欢迎天下所有读书人进来,你是读书人吗?”
傅南生有些雀跃地道:“是。”
裴馆主道:“那就随时欢迎。哦,对了,茶叶……”
傅南生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秦兄。”
裴馆主看他笑,便也笑了起来:“别和飞卿说,今年茶叶我得很少,就不送他那份了,下次拿别的抵。”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们那小侯爷在外头看着大方,其实仗着年纪小,还有英叔撑腰,特别能捣蛋,我怕了他。”
傅南生觉得自己回去之后还是得找一找婚书藏在哪里了。
裴馆主微笑着看他的模样,倒觉得真和几年前那个样子不同了。记得几年前的傅南生跟着王安过来,一颦一笑都仿若是规尺量好了的,既妖且媚,俗媚,笑也是谄笑,眼角眉梢全是上不了台面的狡黠与贪婪。这样的人,他见过,花街里满满都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89
是。所以不让傅南生进来,王安若要嫖娼,该去花街里嫖,不是来会馆嫖。
可那件事还被傅南生记恨上了,回头找了些乞儿往会馆门口泼粪。
要找出背后指使的人并不难,裴成远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这种人也只能做出这种事了,也只会在泥里一直烂下去,一生都是这样。与这样的人计较是没有意思的,这种下九流的人认罚不认错,即算摁着头认了错也于事无补,徒增自己的恶心,有这空不如多读两本书,清香在绕,有意思多了。
裴成远从不否认自己瞧不起傅南生这样的人,因此连理都懒得理,跌份儿。
秦郑文不知道后来的事,一个劲的拿着傅南生写的东西给裴成远看,夸傅南生有志气,要为傅南生申请会馆里头用来资助寒门学子的支出。
志气个鬼呀!资助个鬼呀!他脖子上那不知道哪里的恩客买的金项圈你是看不见呀?!你才是真穷呀!穷到亲手养的兔子你也吃!顺便你也别和王安走那么近了好不好呀?!
裴成远倒也不屑背后揭人的短处,隐去了傅南生报复会馆的事,只委婉地发出了如上的疑问,就因此被秦郑文说了要绝交五十年。
真的很少见到好玩得这么想打的人了呀!
裴成远偶尔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或许就是太无聊了,所以觉得秦郑文真是好玩极了,有趣极了。真的,不光第一次见到要和自己绝交的人,更是第一次见到绝交还要定五十年的。
秦郑文还振振有辞,大意是说他不是瞎定的五十年,大家五十年后基本都死了,这是文雅一点的绝交到死的说法。
裴成远当时就在心里很不文雅地骂了一句:老子要有朝一日不让你这二愣子把这句话嚼碎了吞回去就不姓裴,跟你姓秦。
第120章
裴成远在心里再一次地思考了下“秦成远”这个名字是不是没那么好听,边看着傅南生从小厮手上接茶叶。傅南生还在笑,自然不是为了茶叶在笑,好像是为了刚才自己说的陈飞卿的坏话在笑。
笑得与以前截然不同。整个人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裴成远前两日在街头遇到了陈飞卿,也不算很熟,打了个招呼正要走,又被一把拽住,委婉地打听傅南生是不是和会馆有渊源。
裴成远曾从自家爹和哥哥那里听到些不算秘闻的秘闻,说傅南生横刀夺爱,硬是把陈飞卿从皇上那里抢了一半走,皇上真是可怜,傅南生真是可恶,陈飞卿真是跟他爹一样风流,唉,男人啊。
裴成远觉得自己不入朝为官的理由里大概有一条就是不想有朝一日大义灭亲,去和皇上告密这些重臣都是傻的赶紧都废了废了。
但也有些不爽快,尤其是想起“秦成远”到底没有“裴成远”好听,就更不爽快了,便朝陈飞卿道:“哦,我曾不让他跟王安进馆里,他回头找了人报复会馆,也不是大事。”
陈飞卿的神情很微妙,连连道歉赔礼。
事实上,小时候的陈飞卿在平辈里不是那么好,至少众人皆醉自己独醒的裴成远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觉得天天被安国侯打的陈飞卿乖巧又听话又可心。大人都是傻的,若陈飞卿真那么乖巧听话可心,怎么可能天天被他爹揍?个小崽子仗着年纪小还有玄英护短,伙同郑问其到处捣蛋,把太子都带皮了,活该天天挨揍。
因此裴成远见着陈飞卿如今微妙的样子还挺有些舒畅的,至少小时候被陈飞卿和郑问其放走了八哥儿的怨气是消散了点。那八哥儿能和人吵架的,偷偷训了很久才会骂人,平时碍于面子不能骂的话可以让它来骂,千金难寻。结果就被放跑了。虽然太子作证是郑问其的主意,但郑问其发誓是陈飞卿动的手,所以一人记一笔。
裴成远摆摆手:“这么些年了,你不提我也不记得了。”
陈飞卿欲止又言:“他那个时候小,不懂事。”
裴成远心想,你放走我八哥儿的时候都不能说小不懂事了,他小什么小。
陈飞卿又道:“他现在不一样了。”
裴成远深沉地“嗯”了一声,衣袖一拢,摆出姿态。
陈飞卿笑着拽他的袖子:“我知道裴三哥向来胸若怀谷,不会计较这些事,但毕竟他也不对,不如我改天领他登门亲自赔礼。他也一直想到馆里赔礼,就是有些怕羞。”
我才不和别人一样吃你这套,什么老实孩子,就没老实过。裴成远的内心一言难尽,道:“不必了,事情过去那么久,谁也别提了。对了,我有急事回府,改天再说。”
傅南生拎好了茶叶,又客气地朝裴成远问:“裴馆主还有其他的话要带吗?”
裴成远回过神来,起身拱了拱手:“没别的话了,有劳傅公子。”
傅南生却仍然站在那里,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口,转身走了。
裴成远笑了笑,也没再看书了,提起水壶去院里浇花。院里有片空地,本想留着种竹子,也不知道谁往里面撒了一把种子,不是都能长出来的,有许多都烂死在泥里了,却也有长出来开了花的,花还挺好看的。
他想了又想,忽然回过味来了。
今日仔细看看,傅南生还真挺好看的,所以秦郑文莫名其妙追前跑后的什么毛病?他大爷的,难道秦郑文也是断的?!大爷大爷大爷,细思恐极。本来没细思过的,全是陈飞卿的错。
奉皇命前去探望白御医的陈飞卿刚落座就打了个喷嚏。
白御医他爹看他两眼,忍不住道:“给小侯爷开个方子吧。”
陈飞卿笑道:“多谢世叔,或许只是我娘在念叨我。”
白御医他爹幽幽地看了他一会儿:“小侯爷这是有些底虚之症,还是开个方子比较好,房事再节制些,很损元的,年轻人,不急于一时。”
“……”
其实,陈飞卿是不想跑这一趟的。
都是为了银票,皇上说跑这一趟多借给他三百两。
有点心酸。
陈飞卿怀念起了自己存在爹娘那里的压岁钱,少说也存了十几年的,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二老似乎不记得这事儿了,再没提过。以前祖母在的时候还偷偷塞一些,如今……
真是格外心酸。
白御医正在卧房里写药方,听到推门声也没理。
陈飞卿见小厮下去了,便好奇地过去瞧药方:“开给皇上的吗?他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怎么回事?”
白御医皱着眉头瞪他一眼:“没事,摔了一跤。”
陈飞卿道:“你不说,我就不追问了,就这么跟皇上回话了。”
白御医将笔重重地放回去,叫住佯势要走的陈飞卿:“皇上今天神如何?”
“还不错,胡御医看过,说了些惯话,想必没有大碍。”陈飞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90
卿问,“药方是不是要给皇上?我等下就送过去。”
白御医道:“不是,给我自己的。”
陈飞卿看了看他那被打断的腿,关切地问:“腿没大碍吧?”
“没事,不出半个月就能好。”
陈飞卿道:“皇上说了,让你在家里好好养伤,不必着急回去。”
白御医不说话,装作没听到,提起笔继续给自己写药方。
陈飞卿很关切地问:“世叔怎么生这么大气,连腿都要你自己治吗?”
白御医笔尖一顿,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陈飞卿道:“我是关心你。”
“多谢关心,不送了。”
陈飞卿便换了理由:“皇上也关心你,他关心你还说了我一通。”
白御医的笔尖又一顿,眼睛盯着药方,嘴里问:“他说你什么了?”
陈飞卿自然不会原话照说,只道:“就是心疼咱们,当然这次主要是心疼你,就觉得咱们多灾多难的,难兄难弟的……”
白御医打断他的话:“我要听原话。”
原话不利于病人养病,陈飞卿只好委婉地照着皇上的意思劝他:“皇上知道你是和世叔为了娶亲的事吵起来的,说事缓则圆,等你好了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说你平时那么稳重,何必这个时候急躁冲动。”话说到这里,陈飞卿恍然大悟,看了看白御医嘴角的疮,“你这张药方是不是下火的?”
白御医把刚写好的下火药方撕了,道:“不是。”
陈飞卿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白御医这才肯转头打量他一番,又回过头去写新药方。
陈飞卿幽幽地道:“世叔给我开过了。”
白御医不耐烦地道:“开给傅南生的,不是你让我给他调解药吗?尸油我是肯定不会用的,暂且试着配了几味药,你拿回去给他试试,回头让他自己来我面前看一看。”
陈飞卿大喜,忙道:“我就知道白大哥对我最好!”
白御医更不耐烦了:“写完了拿着赶紧去抓药,不送了。还有,另一个你跟傅南生一起吃的那个,吃我开的就够了,别吃我爹开的。”
陈飞卿犹豫了一下,问:“可否不那么苦?”
白御医冷眼瞥他,道:“良药苦口。”
陈飞卿试图和他讲道理:“皇上的药就很不苦。”
“爱吃不吃。”白御医把刚写好的药方往陈飞卿胸前一拍,道,“你再偷喝皇上的药,以后就别想再找我给你看病。”
傅南生去到秦郑文家里的时候,只见大门敞开,一位老夫人坐在影壁前面晒着太阳补衣服。
他忙问:“您是秦大人的母亲吗?”
老夫人朝他笑了笑,很和气地道:“是呀,你是?”
傅南生道:“晚辈傅南生,曾受秦大人大恩,特意来府上拜见夫人与秦大人。”
说着,他朝秦老夫人面前跪下,诚心诚意地叩了个头。
秦老夫人却丝毫不觉得讶异,只道:“哦,你就是小傅,我常听小文提起你。你这孩子,快起来吧,你和小文是朋友,朋友之间无需多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家不兴这些。”
傅南生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就跟秦郑文是朋友了。虽然自己是挺乐意的。
秦老夫人又道:“小文性情比较羞讷,很难得有喜欢的朋友,你以后多来走动走动,他很高兴的。”
傅南生也不知道秦郑文何时就羞讷了。
秦老夫人道:“来走动就好了,东西不要带,我们也不。”
傅南生忙解释:“初次登门才带一些,以后常走动就不带了。而且这些茶叶也不是晚辈带的,是裴三少爷托晚辈带来的。”
秦老夫人了然道:“哦,那你不要和小文说是他送的。”
傅南生:“……”
裴馆主到底在秦家遭遇过什么。
秦老夫人道:“去吧,去找小文吧,我就不招待你了,我腿脚不好,也省得你们孩子碍着我不便说话,当家里一样,自便吧。”
第121章
秦家不大,却五脏俱全。傅南生穿过厅堂去了后院才见着正在给兔子剪毛的秦郑文。
“秦兄。”
秦郑文抬眼看他,冷淡地问:“什么事?”
傅南生道:“以前一直没能来拜谢你帮我脱籍的事……”
“不用谢我,我不帮你,你也可以自己脱籍。”秦郑文将兔子放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毛,道,“屋里背阴,就在院子里坐吧。”
“秦兄的重情厚义我总归是领了的。”傅南生左右看了看,问,“要不我帮你给兔子剪毛?”
秦郑文道:“不必,你是客,坐吧,我去沏茶。”
傅南生忙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老夫人说了不让带东西,但我已经带了,以后不带了,你且下这一回的。”
秦郑文皱了皱眉,问:“你以后还要来?”
“秦兄这意思必然不是希望我不再来。”傅南生笑道,“若有机会,我自然很愿意再来。我如今不为漠国做事了,若能高中便与秦兄同朝为官,更能常常来往,我没什么朋友,真的很敬重秦兄。”
秦郑文皱着眉头道:“还没考你就如此自傲,这是大忌,当心得意忘形。”
傅南生拱手:“多谢秦兄提点。这些东西……”
秦郑文道:“不要,你拿回去。”
傅南生:“至少茶叶留下,这是些好茶。”
秦郑文:“既然是好茶,你就自己留着喝,我不要。”
“好吧。”傅南生将东西暂且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面,心想着等会儿走的时候跑快一些,“这些兔子喂得真好。”
“卖得钱多一点。”
秦郑文边说边去屋里端了茶壶茶杯出来,又端出一盒果脯和一碟鲜果,去旁边的水缸舀了水到盆子里,蹲着洗鲜果。
傅南生确实没什么朋友,也特别愿意亲近秦郑文,便过去蹲在他身边,捞了个果子边吃边问他:“近日还好吗?”
秦郑文看他一眼,低头将洗好的果子放进洗好的碟子里面,道:“和往常一样。果核随意吐那块地里,能长就长,一般能长。”
“哦。”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秦郑文起身将果碟放到石桌上,看着傅南生蹲在小菜地旁在挖地种果核:“里面撒了菜种,都被你刨出来了。”
傅南生默默地把坑填回去:“抱歉。”
“就在盆里洗手。”
傅南生默默地去洗手。
秦郑文这才问:“你呢?”
傅南生边过去坐下,边道:“我也很好,最近我在温习,多谢你之前送我的那些书,我很多地方不明白,正好看了你做的笔记,就觉得明白了。”
“哦,那是我很多年前随手写的,不一定对,你还是去问先生。”
“你是状元,状元随手写的,也不是谁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91
都能随手写得出来的。”
“我那年考的人比较少。”
“……”
又过了会儿,秦郑文问:“有几成把握?”
傅南生道:“六七成。”
秦郑文有些不悦地皱眉。
傅南生忙道:“你刚说让我别得意忘形的。”
秦郑文板着脸:“得意忘形与成竹在胸不是一个意思。考试在即,你若只有六七成把握,哪里来的闲情逸致给我送茶叶?”
“……”
傅南生不放心的人当中又多了一个秦郑文。
陈飞卿夜里才回书院,见傅南生坐在桌边给怀里的兔子剪毛,脚边还伴着一只。
“怎么想起买兔子了?”
傅南生道:“秦大人送给我的。”
他将兔子放到地上,搁下剪子,拍了拍衣裳,掏出一个符:“这也是他送给我的,他今日特意陪我去拜佛了,说以前他娘就是去了这个庙里给他求了这道符,所以他高中状元。”
“……”陈飞卿又瞄了一眼地上的兔子,道,“我以为秦大人不信这些。”
“我也这样以为。”傅南生喜滋滋地捧着符,“结果你猜怎么回事?你闻闻。”
陈飞卿闻了闻:“这什么?”
“里面是药材。”傅南生道,“大师说许多考生都会极为紧张,若碰上天热就更不得了,很容易闷过去,所以这道符主要是药囊,一则让考生安心,二则也防止昏厥。”
陈飞卿:“……”
他看着傅南生将那药囊符闻了又闻,猛地将人抱起来,问:“今晚不温习是不是?”
傅南生道:“今天休息,你说要劳逸调和。”
陈飞卿道:“那我们早点休息,把符放下。”
傅南生回过味来了:“好像有人酸溜溜的。”
“没有,你和秦大人交好,我很高兴。”陈飞卿睁着眼睛说瞎话,“高兴到我得庆贺一下。”
“昨天磕出个双黄蛋你也说要庆贺一下。”傅南生低头去亲他,“我有点害怕我高中之后你要怎么庆贺了。”
庆贺了一番过后,傅南生有些愤愤不平,翻起了旧账:“秦大人就送了我一道符,你还给他摘果子吃,我也什么都没说过。”
陈飞卿想起当日为了查赈灾粮的事护送秦郑文南下,路上见人晕得七荤八素,便特意去摘了果子吃,没料想傅南生记到现在。
他问:“傅公子你的记性还能再好一点吗?”
傅南生道:“本来我不记得了。”
陈飞卿道:“小气的傅公子。”
傅南生道:“沾花惹草的小侯爷。”
陈飞卿便笑了起来,翻过身又来闹他,一面闹一面道:“花也是你,草也是你。”
傅南生便说不出话来了,脸上遍布潮红。
虽然得了裴馆主的许可,傅南生却仍然有些犹豫,并不敢再去兰花会馆,只爱朝秦郑文家里去赖着追前赶后。
陈飞卿故意拿这事吃酸,可他一说起来,傅南生就会颇为骄傲地摆出秦郑文的状元身份。
陈飞卿心酸。
这日里,傅南生又去了秦家,陪秦郑文抬着兔笼去市集上卖,途径街头,忽然被人叫住了:“傅公子!”
傅南生一怔,停住了脚,回头去看:“……裴馆主。”
秦郑文和他一起抬着兔笼,见状也不得不停下来,却不去看来者。
裴馆主原本与一些书生们站在一块儿说话,此刻便走过来,笑弯着眼,又叫道:“肃正也在,伯姨近来还好?”
傅南生回过味来了,原来不是为了和自己打招呼,是为了这位确实肃正的肃正。
秦郑文这才冷淡地道:“多谢,家母一切安好。”
裴馆主问:“卖兔子啊?”
秦郑文认为明摆着的事不必回答,便不说话。
傅南生见他不说话,只好代为回答:“是,今日市集,拿去卖掉一些,院里要养不下了。”
裴馆主道:“我正好想买一些,不如就买你们的,也不是很多,就全买了,劳烦帮我送到会馆去好不好呀?”
傅南生讶异地问:“养在会馆里吗?”
裴馆主道:“考试在即,会馆里也有许多各地的学子暂住,我想着大家打个边炉,哪能不吃兔子呢。”
傅南生:“……”
裴馆主又看向秦郑文:“不会生意也不做我的吧?这就反倒有些刻意了。”
秦郑文面无表情地道:“送过去要加十文钱。”
傅南生:“……”
裴馆主立时掏出了钱银:“当然当然。”
傅南生便这样再去了兰花会馆。
那日会馆里没什么人,今日却满满都是各地学子,自然也有京城里的。本来见着秦郑文来已经有些小骚动,又一见傅南生,便都低声议论起来。
秦郑文虽然官路不顺,朋友不多,但在读书人里面的名声不小,且极好。口耳相传,便都知道是大名鼎鼎的秦肃正来了,还有人拿着书卷踟蹰不已,想请教他一二。
而傅南生……
一开始几乎没人认出来,只是好奇这个格外好看的小少爷又是谁,居然和秦郑文关系颇好,以前似乎没见过。
好半天才有人认出来:“见过啊,他好像是傅南生。”
“傅南生?哪个傅南生?”
“以前跟王安那个……”
“不是砍头了吗……”
“你们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后来没砍,还做了漠国使臣……”
……
傅南生只佯作没听到,安心搬兔笼。
秦郑文送好兔子,将钱银当面数清,放入钱袋里,便拎着空了的笼子要走。
裴馆主赶紧将纸扇一拦:“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秦郑文面无表情,绕过去继续走。
“我请傅公子吃饭,你一起留着,不然他尴尬,又不认识其他人。”裴馆主跟在他身后追着道,“就要开考了,也正好让他熟悉熟悉,这里都是要考试的人,你为他想一想。”
1...5960616263...79
猜你喜欢